林北晨面无表情代广蔷薇回答:“走了。”
人贩子惊讶道:“怎么会走了呢?那时见她死活要跟着你们不肯走,我以为她会跟着你们过上好日子。”
广蔷薇不答反问:“春喜怎么会成为你的女奴?”
人贩子说:“我带着我的女奴一路贩卖,对春喜并不熟悉,只不过半路上遇到她。她说她想找个有钱的人家过日子跪求我帮忙将她卖掉。她说她已经没有家园,做妾做丫环都无所谓只想找个容身之处,卖得的银两归我所得,这么好的事情我岂能拒绝便让她跟我们的队伍一起上路。春喜和我们停脚第一次叫卖的时候就遇见了你,对于春喜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来得快也走的快。”
人贩子说的话广蔷薇觉得跟春喜说的并无出入便不再问。他问完果真如他所说的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他以为春喜拿了广蔷薇她们给的一笔钱自己过活去了。
广蔷薇在人贩子走后说:“你说的走跟死是一个意思吗?”
林北晨说:“跟一个陌生的人贩子有必要解释清楚吗?个人理解不同,他要怎么理解是他的事,我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
“哇,跟你说话不多带一个脑袋可不行。”
“那是别人,你不需要。”
“你这是在夸我吗?”
“你说呢?”
“吃饱了,我们要不要到外面去走一走,逛一逛?”
“只要你想都可以。”
“我如果说只想我一个人到外面走走呢?”
“不可以。”
“我以为你只会对我说可以。”
“如果你说嫁给我,我绝对说可以。”
“……”广蔷薇无语直接给了一个白眼起身往客栈大门走去。
林北晨大步追上说:“每次到关键时刻你都不回答我,快到丽崎国了,你还没想好吗?我就那么差劲吗?”
广蔷薇叹了口气说:“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你是要破坏气氛吗?”
“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提他?忘不了他吗?”
“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你不明白的。人说初恋是最难忘的,我和洛澜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是曾经两情相悦,但是那只是在朦胧期;跟他不一样,我跟他同生共死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你不懂。它让我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让我第一次体会到真爱的意义,确切来说那才是我的初恋,我和他是那样爱得死去活来,如何能说忘就能忘?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世间比我好的女子比比皆是,你只要退一步就会发现更适合你的人,用不着一颗树上吊死。”
“世间男子比皆是,同样的你只要退一步就会发现比他更适合你的男子,比如我,用不着一颗树上吊死。”
“林北晨……”
“广蔷薇,你听我说。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今生唯一爱的女子,我不会再爱别的女子,只想爱你一个。你说了初恋最难忘,叫我如何忘记你去找别人?”
“唉,你这是何苦呢?”
“你又是何苦呢?我不求你一定爱上我,只想你不要将我从你的身边推开。”
“我若是推开你就不会跟你一起回丽崎了。若我真想一个人走你难道绑了我不让我走不成?”
“我是不是该为你的这句话感到高兴?”
广蔷薇瞧着林北晨欣喜的眼眸不由得再次叹气。他只是一个孩子,却比实际年龄更加深沉和老气,偶尔绽放的稚气和笑容竟全是因为她?这个的小孩极度缺少爱,她心生怜爱说:“你应该多笑笑。”
“若你喜欢我笑,我就每天笑给你看。”
“不是我喜欢,而是我觉得笑能带给人们温暖还可以延年益寿。有没听说过:笑一笑,十年少?”
“我还愁一愁,白了头呢。”
“哇,这都能被你接上,太了不起了。”广蔷薇笑了瞧着林北晨也跟着她笑说:“瞧,这样笑笑多好啊?”
“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地笑。”
“家里呢?我是说你的父亲对你很严吗?”
“嗯。”林北晨眼神黯然。
广蔷薇见林北晨似乎不愿提及他的父亲便不再问转移话题指着前面围着的人群说去看看。林北晨说没兴趣不想去看看,她等不及地伸手拖他去。林北晨瞧着广蔷薇细如葱白的细嫩小玉手牵着自己古铜色的大手心神荡漾不由自主地被她牵着走。她将他拖着挤进人群,他不看热闹只看她。她挤进人群后就后悔了,哪有什么热闹好看?不过是典型的自相矛盾的故事翻版。
只见中间地上放着十几件用于进攻的武器——长矛和十几件几于防守的武器——盾牌,一个中年健硕的男子手中拿着盾牌向着围观的人群大肆吹嘘:“各位看官,请瞧瞧我手上的这块盾牌,这可是用上好的材料一次锻造而成的好盾呀,质地特别坚固,任凭您用什么锋利的矛也不可能戳穿它!”他将他的盾牌夸得是有多好就有多好,夸得很多围观者想要买。可是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卖而是放下手中的盾牌拿起一根长矛继续海夸:“再请各位看官看看我手上的这根长矛,它可是经过千锤百炼打制出来的好矛呀,矛头特别锋利,不论您用如何坚固的盾来抵挡,也会被我的矛戳穿!”此番大话一出口,听的人个个目瞪口呆纷纷有了想法,本来想买的欲望被浇灭了。
广蔷薇亲身经历现实版的自相矛盾哪有袖手旁观之理?她对着卖矛盾的男子嘲讽道:“你刚才说,你的盾坚固无比,无论什么矛都不能戳穿;而你的矛又是锋利无双,无论什么盾都不可抵挡。那么请问:如果我用你的矛来戳你的盾,结果又将如何呢?”
人群听了广蔷薇的话纷纷起声质问。卖矛盾的男子好好的生意被广蔷薇搅黄狠狠瞪了广蔷薇一眼和他的一个同伙快速收拾好他的矛和盾,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散开,广蔷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牵着林北晨的手,脸红地将手放开反被林北晨抓紧涨红了脸说:“可不可以……”
林北晨一口回绝拖着广蔷薇。
“我还没问出问题你就回绝,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你不就是想让我放开你的手吗?”
“如果不是呢?”
“不是?难不成你想让我娶你?”
“我如果说是可是被你拒绝了。”
“你……”林北晨狡黠地将广蔷薇用力一带带进自己的怀里抱紧她凝视着她雪白嫩滑的脸庞。
广蔷薇感觉到他们吸引了许多路人旁观脸红得像天上的彩霞挣扎道:“放开我,人家都在看我们呢?”
林北晨扯动嘴角说:“人家看我们说明我们值得人家看。”
广蔷薇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让林北晨快点走。
林北晨问广蔷薇还反不反对他牵着她的手?
广蔷薇说要牵就牵哪那么多的废话?早知道反抗会引来如此效果她就不反抗了。
林北晨得逞地笑了。
广蔷薇没好气地让林北晨别笑,笑起来好难看。
林北晨放开广蔷薇说她之前不是还让他多笑笑吗?她现在是不是也在自相矛盾呢?
广蔷薇气得不知说什么:“你……”
“你也有说不话话的时候啊?”林北晨心情好好,开怀大笑。
广蔷薇是第一次瞧见林北晨这么开怀的笑容不禁瞧呆了。他有着在现代时她梦中情人一模一样的铜色健康肌肤,刚毅的脸庞,不符合年龄的深沉使才十七岁的他看起来像二十七岁。她这才发现他的五官很立方体有些像中西混血儿。他极度的冰冷让人不敢靠近此时绽放笑容倒使他年轻了不少,令人感觉原来他才不过十七岁啊!他十七岁,她就十六岁,很快就及笄了。原本可以嫁出去的她现在何去何从?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全变成了幻影,洛赟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她呢?她又想到梦里洛赟温柔地抚摸叶清莲的画面心开始绞痛起来……她沉寂在痛苦之中浑然不知一把锋利无比的长矛正向自己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