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蔷薇一句话,黑蜘蛛乖顺得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宝宝;而他面对她时,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甚至不惜粗暴动手,对她有的只是雪上加霜。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她就是傻,傻到他明明不爱她,傻到听信黑蜘蛛那不愿承认的心思,竟还对他死缠烂打,纠缠着不放。她只想这么傻下去,因为一旦爱上了,就怎么都放不下了。如果,没有广蔷薇,他是不是会对自己好一点?会将目光改放在自己的身上?会看到她身上的光亮?
粉燕现在的潜意识里面,希望的是没有广蔷薇这个人。只要没有广蔷薇,她的幸福便唾手可得。单只看着黑蜘蛛那俊朗非凡的脸,她无论何时何地都移不开眼睛。看着黑蜘蛛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她的心跳就控制不住地加快。
若是黑蜘蛛主动为自己治伤该有多好?即便是在广蔷薇的要求之下,黑蜘蛛那张脸表现出来的全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粉燕已经受伤了,他就这么不在意她吗?她突然升起了一阵怒火,在黑蜘蛛走到面前的时候,用力推开黑蜘蛛,说她的伤只想让广蔷薇来治。
黑蜘蛛本就不情愿,如此这般被粉燕拒绝,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替你医治?对待你这种蠢女人,爱治不治。”
“是吗?那你就走开啊。我,用不着你管。”
“我想管你吗?你少在那里臭美了。”
“你走开,离我远点。”
“走开就走开,马不得离你这种蠢女人十万八千里。”
“是,我就是蠢,就是笨,你满意了吧?”
听粉燕承认蠢笨,黑蜘蛛一时倒是愣住,完全没想到粉燕会如此贬低自己。看着她的手伤,他不知为何不退反进,迈步走到粉燕身前,将粉燕受伤的胳膊抬了起来。
粉燕惊讶道:“你做什么?”
黑蜘蛛阴沉着脸道:“你若不想手废掉,就给我闭嘴!”
“我只想要广姐姐帮我治。”
“你想谁治,谁就得治吗?我们可没当你是公主。”
“你何必拿我的身份说事?在你眼里,何曾当我是公主过?”
“就算你是皇帝,也别想在我面前摆谱。”
“你可真爱说笑。我在你眼里怕是连普通人都不如吧?”
“嗯,算你有自知之名。”黑蜘蛛抬起粉燕的手,欲替粉燕先接上骨,却被粉燕甩开手蕴怒道:“你知道不知道,刚才一个不小心你这断了的手非但接不上,还有可能废掉?”
“那不是正中你下怀吗?”
“我虽然讨厌你,但却没你想的那般阴毒。”
“没有吗?我这手原先可没断。”
“若非你的愚蠢,害你自己受伤,岂会断?”
“我的愚蠢可没让我断手。”
“差点没命了不是吗?”
“你和广姐姐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只有我受伤。”
“你这是自作自受。”
“是,我承认。”
“你……”粉燕今天是怎么了?黑蜘蛛十分惊讶粉燕今天的言谈举止异于平常。
粉燕侧过头叫广蔷薇,说她需要广蔷薇的帮助。
广蔷薇头疼了。她不知道是该自己动手帮粉燕接骨呢还是将这个机会留给黑蜘蛛。看情形,黑蜘蛛好象是将好脾性的粉燕给惹毛了。谁说不是呢?任凭一个女孩子再如何喜欢你,面对你的冷嘲热讽就罢了,却承受不了你的粗暴力。黑蜘蛛确实不该将粉燕的手扭断了。
如果黑蜘蛛和粉燕成家了,黑蜘蛛的形为算是家暴,改明个她得好好说教黑蜘蛛一番。哪怕面对自己再不喜欢的女人,可以言语尖酸刻薄,却不能动手动脚却用暴力。
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无论如何广蔷薇不赞成暴力形为。
黑蜘蛛换作往常,恨不能离粉燕远远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非但没有走远,还站在粉燕面前丝毫没有移动的想法。或许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粉燕做得太过了一些。他的心已放软,脸上却依然不变道:“没听到主人说没力气了吗?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非要麻烦我的主人吗?”
“这么点小事?”粉燕不由抬高音量道:“我的手断了。”
“断了接上不就好了?”
“可我不想要你接。”
“你以为我想接吗?主人的命令我不能不从。”
“你弄断了我的手不够,还想怎样?是想我死吗?”
“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不能走远一点吗?”
“等替你的手骨接上倒是可以。”
“我说了用不着你。”
“你是担心我接骨的手法吗?我别的不敢打包票,接骨却是完全没问题。”
“不需要你假好心。”
“你误会了。我之所以如此做,不过就是因为遵行主人的要求。”
“那我不治了行吗?”
“不行。”
“你存心和我过不去吗?”
“随你怎么想,你的手我肯定会替你接上。”
“不接了,不接了,断了就断了吧。”
“你想废了自己的手?”
“怎样?我废我自己的手,与你何干?”
“你……不管了,想变成残废谁管得着!”
哦,头好痛啊。黑蜘蛛和粉燕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是吃了称砣之心,不想让她好过啊。唉,她只是想让黑蜘蛛和粉燕和好就这么难吗?说实话,她有点不放心黑蜘蛛帮粉燕接手,那没轻没重的,接歪了,她再重接一次,粉燕岂不是要遭受两次的活罪?
不过,听黑蜘蛛话里的意思,对接骨这块并不陌生,广蔷薇便对黑蜘蛛有了深一层的认识。
基于粉燕的坚持,广蔷薇决定自己动手。她让黑蜘蛛一边呆着去,自己则是替粉燕先止血,再接起了骨来。
黑蜘蛛无奈,只得站在一旁替广蔷薇打下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担心广蔷薇说的力不从心,还是担心粉燕接受不了接骨之痛。说到底,他是后悔对粉燕粗暴的行为,却嘴硬罢了。
广蔷薇专心替粉燕接骨,却瞧不见粉燕的眼神变得涣散开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断箭头凶狠地插向广蔷薇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