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以为母亲还沉寂在被赵平污辱的惊吓中,慌忙柔声安慰:“娘,不怕,是我,是儿子回来了。儿子打跑了坏人,您没事,您什么事都没有。您放心,没事了,别哭好不好?”
霞芳仍然有些怔愣,没听清楚青原的话,颤抖地伸出双手摸住儿子的脸哭诉:“儿子,是为娘不好,是娘没有照顾好你。你还如此年轻,媳妇都没娶,怎么也跟娘一起下来了?是不是他们?他们害死了娘不够,还害死了我可怜的孩儿?”
“娘,您在说什么呢?儿子活得好好的。”
“原儿别骗娘,娘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娘,您没事吧?”青原伸出手摸了摸霞芳的额头疑惑不解道:“娘是不是生病了?”
“娘没病。娘就是痛心原儿年纪轻轻就跟着娘到阴曹地府来受苦。”
“什么阴曹地府?我们没死啊。”
“原儿不是和为娘一样死了吗?”
“儿子没死,娘也没死。”青原哭笑不得道:“不信,娘亲感受一下,儿子的脸是不是还热乎着?”
霞芳冷静下来,手中感受到的是儿子脸上的热度激动道:“原儿没死?”
“是。儿子没死。娘也没死。”
“我还活着?”
“是,娘要活得好好的,亲眼看着儿子讨房媳妇。”青原说话的时候,偷偷睢了广蔷薇一眼,连忙垂下眼睑,心跳不自觉加快,脸也不经意红了起来。
广蔷薇因为救了人,身心疲累地坐在一旁靠着床檐闭目养神,并没注意到青原偷瞟她那一眼异样的眼神。虽说她意外获得了隐魂神珠,每天睡眠的时间得到改善,不再变得捉摸不定,明显到令人堪忧,但因救人发费了太多的精力,这一闭上眼睛竟也睡了过去。
乌鸦倒是看到了青原看广蔷薇那不怀好意的一眼。(只要是觊觎它老大美色的男人,它都怀有深深的敌意)它对青原的态度再一次变回到了初始阶段。乌鸦族和蚩蛮族这宿仇实在难解啦!
它嗤鼻道:“老大费心费力救了他母亲,累昏了过去,他倒好,只顾着叙母子情,把老大晾在了一边。”
黑鹰见广蔷薇闭上双眼,半天都没张开,跟乌鸦一样以为广蔷薇是累昏了过去,对青原的态度表示不满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阻止主人救人。”
对黑鹰来说,没有谁比它的主人重要。如果救一个人,就要让它的主人疲累至昏过去,它宁可不救。而且青原的娘对它而言,不过就是一个陌生的人类。
乌鸦讪讪道:“看吧?之前我阻止老大救人的想法,你都不能理解我的苦心。”
“你为何不坚持?”
“我能拗得过你和老大吗?”
“不过,毕竟主人救回了一条人命。”
“人命算什么?能有老大的命重要?”
“主人睡一觉,明天起来便没事了。”
“说得轻巧。老大今天可是比前几天早睡了不知多少时间。”
“所以……”黑鹰睁大眼睛眼眸深了深道:“你输了。”
什么?黑鹰难道不是因该说所以它后悔阻止了它不让老大救人不是吗?乌鸦炸毛了。不过就是一个赌,黑鹰就不可以假装忘记吗?这提起来是要作甚?是要它履行赌约吗?想让它以后所有大小事情都听它的,门都没有。它用短小的翅膀扇了扇耳朵,抬头看着天花板说:“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听不到,听不到,黑鹰还能拿它怎么样?乌鸦内心在得意地笑。
听不到是吗?黑鹰眼神一沉用一双锋利的爪子抓着乌鸦就往外飞。它可不管会不会抓伤乌鸦,乌鸦就是欠教训。主人累了,睡了,它不吵主人,只得抓着乌鸦去外面“好好谈谈”。
“黑鹰你做什么?还不放开我?”乌鸦奋力挣扎:“你早就想欺负我了对不对?现在老大睡着了,你就开始放肆了?你就不怕老大醒了,我跟老大告状?告诉你,老大可是很护着我的。你若敢欺负我,等老大醒了,看老大不剥了你一层皮。”
黑鹰阴冷道:“剥皮是吗?我不介意现在就剥了你一层皮。”
“别这样啊。黑鹰老兄,老大?我叫你老大还不成吗?”乌鸦眼珠子一转道:“我们这都出来了,谁看着主人啊?交给那个叫青原的吗?我不放心。”
“我很放心。他比你靠谱。”
“他能跟我比?你胳膊肘竟然往外拐?我们是一国的,他是外人,外人,知道不知道?”
“主人可没拿他当外人。”
“蚩蛮族人不可信啦。那女人是如何差一点就死掉的?就是因为蚩蛮族人。”
“你少岔开话题。我拉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十分清楚。”
“什么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吧?我这就让你知道。”黑鹰将锋利的爪子抓紧了一些。
“痛,痛,痛,别再用力了,再抓我就没气了。”广蔷薇睡着了,乌鸦没靠山可靠,只得投降:“我输了,我以后全听你的行不行?”
“早说不就完事了?”黑鹰满意地将两只锋利的爪子松了松。
乌鸦乘机逃了出来,扑闪着翅膀气愤地瞪着黑鹰。
黑鹰亮了亮自己锋利的两只爪子说:“怎么?愿赌不服输?”
乌鸦在黑鹰的淫威下屈服。老大,你快点醒过来吧,它的心好塞啊!
霞芳简直不能置信地拉着儿子的双手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舌头还在隐隐作痛,口腔迷漫着腥甜的血腥味,她记得非常清楚,在赵平欲欺辱她的时候,为了为青原的父亲守贞,她毅然地选择咬舌自尽。这样的她,如何还能活过来?
青原扶起母亲坐起来说:“娘,是真的,您还活着。您还要帮儿子带孙子孙女呢。”
“是谁救了娘吗?”
“是,是蔷薇救了您。”
“蔷薇?谁是蔷薇?”
“就是她。”青原指着边上坐着的广蔷薇,这才发现广蔷薇已经睡着,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和疲惫的面容他感到万分内疚。她是为了救他的母亲才会累成这副模样。她救了他还救了他的母亲,感激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此时内心的想法。
他轻柔地将广蔷薇平放在床上说:“她是儿子的好朋友。”
霞芳双眼一亮,好个绝色倾城的姑娘。不,仅是漂亮一词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哪怕看不到她拥有一双怎么样的眼睛,看着她那一双不扫而黛的眉毛,卷曲的又长又黑的睫毛,笔挺的高鼻梁,小巧的樱桃小嘴,如凝脂一样柔滑,如牛奶一样雪白的肌肤,刻画在一张还没有巴掌大的脸上。那尖瘦的下巴不由自主让人心生一丝的怜惜。
她这样的蚩蛮族第一美人跟她比,根本就没得比。身为一个时刻都知道自己是一个美人的女人,不由自主感慨广蔷薇就是上天造出的一副最杰出的作品。不过,她儿子那是什么眼神?儿子从未看一个女人如此温柔。儿子方才说要给她带一个儿媳妇,敢情这一个就是?
一个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儿媳妇。一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睡美人”看。他们母子俩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丝毫未发现,他们所在的房间已经被得知情况的蚩蛮族族长,带着众多有武功的蚩蛮族护卫队给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