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嗣业的双眸唰的一下锋芒毕露,此时牵扯到了他麾下的军队,还涉嫌造反,他自然马虎不得。
“陛下,您说。”
“您应该已经有主意了吧?”
“知我者,李嗣业也!”
“没错,朕有主意了,但需要你配合,甚至是自愿挨打!”
“……”
约莫一小时后,御书房内传出了剧烈的争吵声。
“陛下,此等命令,恕难从命!”
“放肆,你当朕是在跟你商量吗?”
“陛下,你如此行为,难道就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你放肆!”
砰!
摔杯子的声音,惊动了外围等待的众人,赵蒹葭第一个冲了进来,神色担忧,一个是她敬重的长辈,一个是她的全部生命。
二人相辅相成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吵架,还摔了杯子。
“陛下!”
“李叔,这是怎么了?”她神色担忧,刚刚离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不仅是他,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
“来人,立刻将恃宠而骄,目无君上的老匹夫给朕乱棍驱逐出去!”叶离震怒大吼。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色一变。
“陛下,不要……”赵蒹葭就要下跪求情。
谁知道这把火还没灭,李嗣业就跟吃错了药似的,愤怒大喝:“独 夫,你这个独 夫!!”
轰隆!
整个御花园的人,犹如惊雷劈在头顶似的,连赵蒹葭都感到害怕。
这是公然辱骂圣上,独 夫那更不是随便说的啊。
果不其然,本就震怒的叶离,怒上加怒,大吼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在找死!”
“来人,拖下去,给朕重重杖责三十!”
“陛下,不要!”
“臣妾求您了,不要啊,您消消火,李叔他是喝多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赵蒹葭苦苦求情。
“是吗?我看这个老匹夫是想要造反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叶离大吼,如雷贯耳。
夏阳尴尬,但见叶离似乎来真的了,只能上前拿人。
“放开!”
“给我放开,老夫自己会走!”
“陛下,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赵蒹葭满脸都是着急,一边给夏阳使眼色,一边求情。
“哼,你要问问这个老匹夫了!”
“朕要其调查军中贪污受贿一事,他居然敢说朕过河拆桥,不打仗了,就开始对军队下手了!”
“难道不是吗?”李嗣业大喝:“老臣替那些战死的将士不值!”
“陛下,你这是独断!”
“李大人,你少说两句!”赵蒹葭咬唇低喝,她这里火都没灭下去,李嗣业又来。
“听到了吗?你们都听到了么?”
“还说什么,速速推下去,谁敢轻打,决不轻饶!”
“夏阳,你亲自去执行!”叶离大吼。
“陛下……”夏阳一头雾水,陛下不是说不对第九营调查吗,怎么又要了,但他看叶离是真的发怒了。
加上李嗣业的确顶撞,他一咬牙,只好道:“是!”
很快,人被带走。
人一边走,一边还在怒呛叶离,生怕叶离不罚他似的。
“陛下,李大人纵使有错,也不至于罚的这么严重啊,不如罚他回去闭门思过半月,罚半年俸禄如何?”
“陛下,求求你,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就饶他酒后失言之嘴吧?”赵蒹葭直接给跪下了。
她很少求叶离什么,也从来不为娘家的远房亲戚求什么官位,这还是第一次。
叶离却罕见的没有听,更没有安慰,而是怒火中烧的拂袖离开:“哼!”
“不可能!”
“朕就是对你们赵家,以及赵家旧部太好了,才养成了这些大尾巴狼,现在连朕都敢骂了!”
“从今以后,你也给朕长点心!”
说罢,他扬长而去。
留下赵蒹葭在原地错愕,脸蛋苍白,嘴唇甚至颤抖,什么叫你也给朕长点心,这是在责怪她吗?
这么多年,这是叶离第一次这么训斥她,这么不在乎她的感受,一瞬间,她的美眸有雾气浮现,抽泣了起来。
“娘娘,娘娘……”
众宫女一拥而上,脸色心疼的安慰。
“……”
随后,叶离重罚李嗣业,君臣二人大吵一架的事逐渐传开,在皇宫中迅速引起轩然大 波和“风声鹤唳”!
连军部第一人,陛下的左膀右臂,都被陛下处罚了,谁还敢惹不痛快?
后宫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各宫嫔妃得知赵蒹葭也被呵斥之后,纷纷赶去安慰。
而另一边,帮李嗣业求情的人也是不少,许多大臣都进宫,想要探一探口风,但叶离回了御书房就砸了不少的东西,谁来都不见。
很快,就没人敢来触霉头了。
夜幕降临。
御书房灯火通明,叶离蹙眉,站在窗边,眺望后宫的方向出神。
“谁?”他突然动了一下。
“是我。”苏心斋的御姐音响起,大长腿轻轻迈来,笑道:“陛下又要骂,骂完又要心疼,这是为何?”
叶离回头:“心疼什么?”
“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
“说说吧,是有什么隐情?”苏心斋端来了一杯热茶。
叶离面对她那平静的眼神,实在忍不住一笑:“你后面没跟人来吧?”
“没有,就我一个,赶紧的。”苏心斋催促,一点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
叶离无奈一笑,便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她。
苏心斋听完,微微诧异:“所以,这是陛下和李尚书商量好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叶离点头。
“怪不得,我就说,李尚书怎么可能跟陛下吵成这个样子,除非是孔尚书。”苏心斋红唇呢喃。
关宁苦笑,叹息:“唉。”
“就是苦了蒹葭了,她并不知情,心里肯定难受,加上朕又呵斥了她一通,发了一些邪火。”
“陛下,你告诉妹妹她不就行了?何必瞒着她,我刚从后宫过来,妹妹一个劲的哭,眼睛都哭肿了,青月,素心她们轮番安慰都没用。”
“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不对,所以过来问问。”
叶离苦笑,踱步道:“我也想啊,但做戏要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