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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贼喊捉贼

作者:鸡丁爱马甲
    安小羽现在紧盯着鸽子空了的胸腔,确认那里没有心了,口中问安然:“我要你再拿一颗心出来串了给我烧给我吃,成也不成?”

    安然笑道:“原来郎君好这口。只是要等一等。”

    等的时候,安然忽然说:“我有时候记得一点以前的事情。”

    安小羽紧盯着鸽子,眨都不眨眼,只怕她弄鬼。

    不过他的耳朵关不上,听安然回忆。从前的事情她记得不多。只记得有一天,她听见门外有声音,一打开门,就看见一群男男女女对自己指指点点。

    她很茫然,不知道人家一早堵在自己门前干什么?她又不卖早餐。

    并且,这些人眼里有恶毒、也有厌恶,她猜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问她们:“叔叔婶子、姐姐妹妹,这么早就来我家里,有什么事?要不要进来坐?”

    有个尖声的女人道:“行了吧!家里的野男人有没有走?就敢让人进去坐!我还怕看到什么脏东西,伤了眼睛呢!”

    安然大怒:“你胡说什么?嘴巴放干净一点!”

    那女人排众而出,穿的是一身合身的小袄,桃红布料,身段也算曼妙,脸上则浓妆艳抹。她看着安然,眼神很嫉妒。

    安然不但美,身上穿的白料也是村里最贵的,雅致清新,白布上绣着朵朵淡黄色的梅花,剪裁得也好,衬得安然气质超群。

    她跟俗艳的那女人站在一起,对比间高下立分。那女人嫉妒得脸都扭了:“兰姑!你少摆出一副清高样子!真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恶心人。”

    安然道:“你说谁当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

    女人拍手大声道:“贼喊捉贼啦!我一大早亲眼看见一男人从你屋里出去,还光着膀子呢!你站在门口还跟他卿卿我我!让大家说说,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一时众人都纷纷嚼起舌根。安然扫了她们一眼,再望向这女人,眯起眼睛:“你亲眼看到的?我跟男人卿卿我我?”

    那女人傲然道:“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正好看见了!”

    安然“哦”了一声,冷冷问:“我要是没记错,你住在村子的那头吧?怎么会正好一大早出现在我家旁边?你倒说说看。”

    那女人慌乱起来,强自镇定:“我今天就是正好了……”

    安然仍然追问:“你为什么正好这么早?为什么正好经过我家?又为什么正好看见我?能说个理由吗?”

    那女人脸上满是怒火,指着安然:“我早上干什么事,还要跟你报告?你别想转移话题!像你这种不守妇道的人,就该拿去沉塘!大家伙儿讲是不是?”

    有人立刻赞同、但也有人反对,一下子全场非常热闹。

    安然一脸镇定的看着沸腾的人群、以及幸灾乐祸的那女人,看了一会儿,才冷着声音说:“讲完没有?我也说一句。”就问那女人,“你说你亲眼看见了?证据呢?红口白牙就想定我的罪?”

    女人怒笑道:“证据?我亲眼看见不够,一定要把你抓奸在床是吧?好!咱们就去衙门!跟官老爷抖落抖落你的丑事!”

    把安然揪进官府,官老爷就要安然侍寝了,还威胁说如若不然,便把安然沉塘。

    安然夷然不惧,说沉塘就沉塘。官老爷骑虎难下,只好叫把安然装猪笼里。

    安然没有真的被淹死。有个大将军来救了她。原来人家看到有男人从她屋里出来,就是大将军替皇帝来选美的。大将军做好准备,就来接她了。

    哪里知道无知村妇嫉妒她、官老爷要趁机威胁她。大将军一看选中的美人差点没命,气得把那地方屠杀干净了,这才把她带回去。

    再以后的记忆,安然就记不分明了。她只把自己记得的告诉安小羽,安小羽大惊。

    因他知道兰美人的来历,与此大致相仿。镇国王见此美人,指望要献给太子,谁知险些被地方官员逼杀。镇国王奏知上头,太子也大怒,杀了不少人。

    太子亲御兰美人,因是验知兰美人为处女了,所以才信镇国王之清白。

    这安然记忆与兰美人相似,难道真与兰美人是一人?她若是兰美人,而兰美人现在在京城,安然又如何能在安小羽的旁边?

    不说安小羽困惑不解,思凌近京路上,又遇险情。

    先是辰星骤然发现,前面的草丛在动。于是大家都拿出武器,进入了战备状态。

    前面的草一直动个不休,他们凝神去看,只见几只毛茸茸的雪白东西忽然冒出来。

    众人都怔住了:这是兔子,只不过放大版的。

    但那白毛跟红眼睛,完全没有变。难道是变异的灵兽?变在哪里?

    下一秒钟,兔子把嘴一张,就喷出了大团火焰。

    原来是喷火灵兔!青巾们惊叫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兔子的火力攻击并且非常猛。除了不会飞,简直就是一条喷火龙。

    冰与火之歌里,龙母养了三条龙,那可是战场上的霸星。

    而这里一排兔子朝地上喷火。大家只好飞窜躲避,只恨飞得不够高。

    沈盼盼试用天霜心法配合寒燕剪去灭火,一打过去,就被火融了。但至少也抑制住了一部分火热。思凌连忙做好安排,由冷系灵术的人在前面挡着,身法灵活的人穿插攻击协助、远程攻击是输出的主力。

    他们把这些火兔子打完,自己损伤也不小,暂且扎营休息。

    镇国王接了信,去告诉流公子道:“那边打着,兰儿也顺利,京里张尚书得罪了吴太尉。”流公子一听,前两件事都还罢了,只不知张尚书怎么能得罪吴太尉。

    镇国公接的信也不确,只知张尚书有个公子,叫张藻,是个不争气的,那天吴太尉的宴席上,大约是酒醉,竟然到后园去调戏女眷,引得吴太尉大怒。

    流公子低头想了想,道:“张藻我知道,果然是个不争气的,但还不至于此。张尚书名为尚书,赋闲也有些时候了,对家人还算约束的。此事大约还有内情。”

    镇国王忙道:“那我就听你找了内情,讲给我听了。”

    却说那张藻,果然是被陷害的。他入后园,却是个女孩儿捉弄他。

    他事后知道闯了大祸,却恨女孩儿害他。他原是怕那是张尚书家的丫头,但后来想想,那女孩儿穿戴又不像丫头。

    说来也巧,后来在大街上,他居然又见到了那女孩儿。

    化成灰,他都认得出她!年纪小小,清瘦,像一条竹节蛇,看人时有着鄙夷的眼神。一看就是坏人!

    这女孩儿果然不是丫头,竟坐着小姐才能坐的马车,只不知是谁家的小姐。

    他一怒之下,就跟了马车去,但见马车进了一个府里。

    他握拳拳头叫小厮去敲门,问是哪户人家。问下来,原来是个艾都尉的府里。

    张藻因知那原来是艾都尉家的小姐。竟不知为何如此恶毒,要害他。

    他自认又善良、又玲珑,从没跟人结仇,不知怎么人家小姐非要害他不可?

    他站在那府门前,脸色阴沉得吓煞人。看这府也朴素。他照常理推测,应该只有从三品才对,而那吴太尉之宴,只宴二品以上者,不知都尉小姐怎能入席的?

    他气得咬牙切齿:竟然被这么一家小官之贱女给坑了!简直是哭笑不得、又觉得自己太傻、又觉得那贱女人太坏了。

    他回去向父母告状:说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仇人是那艾都尉之女。

    张尚书夫妻却没打算替他报仇。他以为父母不信,失望道:“我真的找到那贱婢了!她就是艾都尉家的!就是她害我。”

    张尚书夫妻没说话,张藻的弟弟、张芝,却是嗤的笑出声来:“哥哥,那日宴会,只请二品以上的。一个都尉家的小姐如何去得了呢?”

    张芝虽然比张藻小几岁,心眼可不小,有机会就给张藻使绊子。

    如今张藻闯了这大祸,张芝当然更是幸灾乐祸了。张藻则是恨生生瞅着张芝。都说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两人不是同母所生,张芝就这么落井下石。

    张芝被张藻盯得也有点慌了,往后躲一躲:“哥你别瞪我呀。你得罪太尉,又不是我害的。现在爹娘忙得很,送了很多礼,我看着都恨不能帮爹娘的忙。”

    说得好像张藻不想帮忙、只想脱罪似的。张藻连忙道:“爹爹!我——”

    张尚书根本没心情听他说完,打断他道:“够啦!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你弟弟都比你懂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藻低头退下。张夫人待张芝也告退之后,对张尚书道:“老爷,若真是那都尉之女捣鬼,你便放过她不成?”

    张尚书是有主意的:“谅那一个小丫头,懂得什么?若真是她,那也不知背后是谁。我如今自身难保,哪有精力去顾这个?只能托人情,先把太尉哄得转来,待回头空些,才能计较这个。”

    这一番首尾,流公子探听出来原也不难,但难就难在他更探听出来:那进了艾都尉府里的女子,不是艾小姐,却是红巾楼上新来的一个粉头儿,名为谷羽。

    这谷羽舞姿极妙,故太尉宴上,原是叫她去献舞的。

    她离间朝廷官员之间的感情,自然是要让他们后院起火、以助思凌阵前之攻势了。

    这红巾、天宝、黑巾,如今都有志一同,一边搂钱、一边暗算,以助正面冲锋陷阵的青巾。暗算之事就如同谷羽所做,而搂钱一道更加五花八门。

    就连那张藻,生了一番闷气,咒骂着无中生有的“艾小姐”,末了还是跟狐朋狗友一道出门,说有个好耍的新玩艺。

    难得他们起了个早,没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又去胡姬店里吃了胡饼、尝了一瓯真珠红,赞叹监国殿下引进各地百花齐放的开饮食铺,真是好政策!

    末了他们到城南,见一群人拥在那里,嚷嚷什么:“今日我一定要抽到天牌!”

    就有人嘲笑:“你什么手气,就想天牌?地牌还差不多。”

    “你还笑我?你自己昨天也没抽到啥!”“那我也抽到了个人牌!也比你牛!你连地牌都没有。衰人!”

    吵吵嚷嚷的,他们往前挤着,要从一个箱子里抽东西。

    这东西可不是白抽的。乃是要花钱才能抽一次。若是抽到天牌,就可以被请进红巾楼里,好好享受一番。

    若是光给钱还则罢了,这做花国皇帝的滋味,却是张藻都想尝尝的。

    许多女子,更在楼上,或露半脸、或翘一足,更惹得人兴发如狂。

    谷羽自然不在里头。红巾楼藏了她,名被张藻等人看见、影响大计。

    今日习恺捧了抽奖盒出来,并与兄弟们一起维持秩序:“别挤别挤!排好队伍。人人都有机会。一贯一次,童叟无欺。”

    纵然抽中个人牌,也有姑娘上前亲香;若能有地牌,就可有真个销魂了。

    难怪他们都愿意出钱,只盼能赚上一次风流。若有那不爱风流的,红巾楼肯折算成现银交付,故那不爱风流只爱钞的,也来抽奖。

    只是如果抽中了奖而要兑成现银,人必笑他们穷疯了,又或是那话儿不行。故此还是领了实物奖品的人多。而那抽奖花的银钱,就这么哗啦啦流进红巾楼了。

    习恺大喊:“开始啦!祝大家抽中天牌!”

    一片猥琐的笑声。姑娘们挥动巾子、掷下媚笑。场面非常热闹。

    抽奖的场面一如既往,很是火热。忽然张藻的兄弟大嚷一声:“我摸到天牌啦!”

    顿时众人投以无比羡慕的目光,张藻简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恨不能一把抢过。

    他也爱吃花酒,但总要花钱。自从他父亲赋闲之后,他零花钱就少了。而他在太尉府出丑以后,没把他锁起来就算是客气了。

    他实在想尝一番做花国皇帝的滋味。而且据说,这种抽奖抽中的,姑娘们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甚至有些秘术,是平常花了钱都享受不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