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回了府,兰花珠儿还在愤愤不平,骂首饰店老板狗眼看人低。明月却不以为然,说:“商人以利为本,我们不买倒无妨,万一丢了首饰,老板岂不血本无归。”
萧繁迎了过来,问:“夫人可玩得开心?”
明月已经习惯了被他称作“夫人”,已经不再耳红心跳。
珠儿刚想张嘴,明月说道:“家丁催促得厉害,我们怎能尽兴,下回再去罢。”
萧繁看着几包点心,问:“只买了这些?”
明月说:“萧宅为我准备得那么周全,我什么都不缺,想买都没得买。”
萧繁也不再问什么,说:“午饭已经准备好,夫人一定饿了,快去用膳吧。”
明月吃了点心,并未觉得饿,说:“你们先吃,我去把凝苒哄睡了。”
用过午饭,明月只觉饱食犯困,搂着凝苒睡了,这一觉,竟然到了日落。
她慵懒地起身,凝苒随即也醒了,用两只胖胖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蹬瞪小腿,看见明月在身边守着她,咧开嘴巴笑了,嘴里还发出“喳喳”的欢叫。
听到凝苒的动静,珠儿匆匆走进来,说:“夫人醒了,我帮您梳洗一下,外面有人等您呢?”
“是谁,既然有人来为何不叫醒我呢。”明月不记得自己在这里结识过什么人。
“等你出去就知道了。”珠儿卖起了关子。
简单梳妆一番,珠儿引领明月来到正厅,在正厅坐着的几个人看见明月慌忙做起来,行了一礼。
来的一共有五个人,正厅左方的两位她认识,就是上午她们去的那家首饰店的老板和伙计,伙计手里还端着一只梳妆匣大小的紫色木檀。
右方的三位,为首的年长些,后面跟着的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她则很眼生,似乎没见过面。
年长的男人见明月端详他,又施了一礼,说:“在下是冯记成衣铺的老板冯许,这是我店里的伙计。”
那俩伙计急忙行李,明月朝他们回了半礼,这才发现这俩伙计身后的方桌上,搁了一摞五颜六色的衣料。
首饰店的老板也上前行礼说:“在下白记首饰店的老板白显智,上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夫人,这次借送首饰专门登门道歉。”
明月云里雾里,她明明没有买首饰,更没买什么布匹,他们怎么还送上门来了。
正疑惑间萧繁阔步迈进门厅,说:“各位老板都到了,明月,来,我让成衣铺的老板过来给你量下尺寸,订做几件衣服。有衣服当然少不了搭配首饰。我就让首饰店的老板一块过来了,你看看,中不中意。”
白老板手下的伙计将盒子打开,拿到明月面前让她观看。
盒子里面,有她上午试过的羊脂玉手镯、黄金珍珠簪子,还有一对白玉雕如意纹手镯、一副兰色镶宝石藕花耳坠、一条金累丝桂花璎珞,外加一只黄金项圈,两头镶着翡翠,项圈不大,适合孩子戴。
“好看吗?”萧繁问。
首饰闪得明月睁不开眼,她心里却很明白清晰,肯定是珠儿她们将首饰店的事情告诉了萧繁,萧繁就为她将她喜爱的首饰买下,可是无功不受禄,她没有为萧繁做过什么,原来她以为是来帮萧繁查案,现在看看不过是凑个人场。她是缺钱需要钱,但她不会平白无故接受这些东西。
“好看是好看,不过……”
“夫人说好看,都放下吧。云深,带白老板去账房把账结了。”不等明月把话说完,萧繁就命令说。
白老板喜笑颜开,脸上都堆成花了,他连连道谢,协助伙计小心翼翼将首饰盒子放下,点头哈腰地随云深去了。
成衣铺的老板眼睛都直了,别看就这几件首饰的买卖,那白老板可是肥肥的捞了一笔,不过萧少爷出手阔绰,接下来就轮到他了,他挺直腰杆,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严阵以待。
一下子买那么多首饰,得上千两银子吧,明月刚想说浪费,萧繁将她拉到那一摞布料前,说:“这些料子你可喜欢?”
这回轮到冯老板开唱了,他半躬着腰,恭敬地说:“小的把店里最好的布料都拿来了,锦、绫、绸、缎共四种,可以做成丝绸罩衣、流云裙等,再配上这素罗、软烟罗、云凌锦,都做成时下最新的款式,再绣上咱们天下闻明的苏绣。夫人钟灵毓秀、美如冠玉,再穿上我们冯记的衣裳,一定是仙姿佚貌、天下无双。”
这奉承的话张口即来,明月猜想他一定是提前做足了功课。
萧繁满意地说:“布料都要了,有什么需要的添加的,你尽管用上,钱就到萧宅账房要。”
冯老板闻言笑逐颜开,他拿过尺子说:“那小的就为夫人量一下尺寸。”
明月如同做梦一般。冯老板量好尺寸,又说了许多恭维的话:“夫人瘦不见骨,是大富大贵之人,将来必定多子多孙、福寿绵长。”
萧繁又问:“这些衣服几天能做好?”
冯老板想了想,说:“最多三天。”
萧繁摇摇头,说:“三天太长,我再加五十两,后天就把衣服送过来。”
“这个……”冯老板有些为难,随即咬咬牙说:“我回去召集裁缝连夜赶制,后天保证给您送来。少爷夫人请放心,我们加班加点,也不会耽误衣服的质量,这师傅都是杭州数一数二的,保证做出来的衣服,精美无常,天衣无缝。”
冯老板吹的天花乱坠,萧繁却很受用,当即让人付了订金,送冯老板到门口。
挣了笔大买卖,冯老板心花怒放,心里又有那么一点遗憾,可惜萧大人一家长年住在都城,一年回不来几天。他们要是久住在这里,光萧宅,就能让他挣个盆满钵盈。
“夫人,做我萧繁的女人,可不许这么节俭,这个惊喜,你可喜欢?”萧繁油嘴滑舌地问。
明月许久才反应过来,问萧繁:“为何那么急着赶制衣服,我们要有所动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