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公要助她的瑜儿登上皇帝宝座!
这个大胆的猜测一经冲破脑门,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德妃看梅公公的眼神,已从刚才的生疏变成了看自己人一般,散放着忱的光芒。
梅公公也不躲避,依然恭恭敬敬的,将德妃扶到皇帝前,就持手立在一旁。
过去,梅公公对待哪位主子,虽说该有的礼数都有,但眼神都是空洞冷漠的,对待皇后也不例外。
德妃心中惊喜不已,看来老天终于开眼,让梅公公认识到了瑜儿的优秀,指定瑜儿是天子之才。
有了梅公公的支持,就能随时洞悉皇上的一举一动,他一个人的力量甚至胜过朝堂上三位要臣。
德妃正心神波动间,就看见皇上的眼皮动了动。
电光火石间,德妃就换了一副神色。
皇上缓缓睁开眼,恍惚了好一阵,才看见面前跪着的人是谁。
德妃看见皇上醒了,悲戚的脸露出一丝惊喜,这丝惊喜也就一闪而过,转眼就被另一种表所替代。
这个表,夹杂着心疼、痛苦、悲凉,德妃还要强力克制着自己的感,生怕皇上绪受到影响。
皇上这段时间没与其他妃子亲密接触过,德妃的这副表,他还是很为之动容的。
“妃受苦了。”皇上沙哑着嗓子说。
他的这句话刚说出口,德妃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地顺着脸颊淌下来。这次,她是真的感流露,哭也是真的哭。她对皇上,其实是有很深的感的,除了皇后,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与皇上并不能互称夫妻,她们对于皇上而言,也不过是养在深宫的玩物,皇上喜她们,她们就可以受人敬仰,皇上厌倦冷落她们,她们就如同入了冷宫一般,连奴才都不会正眼看她们。
不管别的妃嫔怎么想,在德妃眼里,皇上就是她的天,她慕、敬仰他,内心渴望得到皇上的宠,又有些怕他。皇上生薄寡义,又贪恋年轻的面孔,上了年纪后,德妃就不愿和那些新晋的妃嫔争宠了,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瑜儿上。她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渐渐冷却平淡,别人都当她是清心寡与世无争,其实她是深知自己无论怎么讨好迎合皇上,都得不到他的半点怜惜,还不如放手落个清净,省的自找不痛快。
沉浸了好多年的感,因为老皇帝的一句话就喷薄而出。
皇上伸手摩挲着德妃的头发,他已经好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她了,看惯了皇后的浓妆华服,洗尽铅华不着一丝粉黛的德妃,倒显得平易近人,亲切随和,让人有种想亲近的冲动。
“妃,你这是为何?”皇上问。
德妃闻言,把子伏得更低了,一脸羞愧道:“养了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儿子,为皇上添忧,让文武百官耻笑,臣妾,实在是无颜面见天颜,这次脱簪请罪,臣妾还是厚着老脸过来的。皇上,您要杀要剐都冲着臣妾来,千万别气着您自个的子。”说罢就泣不成声。
皇上沉重地叹息一声,说:“当初从一众妃嫔当中,朕选择把朗儿交给你抚养,看重的就是你的憨厚持重,淡泊名利。这些年来,你精心教养他,朕是看在眼里的,他不成才,是怪不得你的,作为他的亲生父亲,要说错,也是朕有错在先。”
德妃垂头哭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难道皇上把错误的源头,归结于他当年处死了司马朗的生母?如果是这样,那么唆使他害死司马朗生母的,却是皇后无疑。又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这就心软想要放过司马朗了?
德妃不动声色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哭泣道:“皇上心系天下,怎能像普通的父亲一样教养儿女,这些担子,臣妾理应要应下来。同样是臣妾的儿子,瑜儿懂事孝顺,恪守不渝,可是朗儿他却……他们明着不说,暗地里都在指责臣妾偏心亲生的儿子,却把养子推出门外,硬生生bi)成了逆臣,臣妾实在是受不了这悠悠之口,皇上,臣妾恳请您赐罪。”
“荒唐,你何罪之有,”皇帝一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梅公公慌忙上前为皇帝抚背,柔声劝道:“皇上息怒,平王下是因为当年生母被赐死一事,怀恨在心,这些年一直郁结不得解,谁也不知他竟然隐藏得这么深,把我们都骗过去了,他执拗于此,任德妃娘娘怎么教导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他判乱一事,与德妃娘娘并无干系呀。”
皇上点头道:“连不关心琐事的梅公公都明白的道理,妃难道还看不透吗,朗儿就是在冷宫那些年,被那个女人给带坏了,却不知养恩大于生恩。”
梅公公能开口替她说话,这是德妃没有预料到的,心中更是雀跃,看来她猜测的没错,梅公公要归顺于她了。
不管内心怎样窃喜,表面上还是要装出悲痛的样子来,德妃的眼泪差不多要流干了,她努力挤出最后几滴,动地说:“只要皇上理解臣妾,纵然受再多委屈,臣妾也不觉得苦。只希望朗儿能快点醒悟,悬崖勒马,如果他能浪子回头,臣妾还要再厚颜为他求一道恩旨,他犯下这等滔天罪行,虽说是与他生母的死有关,可当年他生母犯错,是证据确凿,皇上留她全尸,不罪及她的孩子已经是皇恩浩dang)了,朗儿他竟然不知好歹,臣妾不敢求皇上赦免他,只求皇上留他一条命。”
“证据确凿。”皇上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陷入短暂沉默。
当年朗儿的生母获罪,截获证据的,只有皇后一人。他派人去冷宫她的居所搜查,是找到了数封她与亡朝余孽来往的书信不假,可是如果她真的怀有不轨之心,他宠幸她数次,每次都没有任何防备,她为何不向他动手?以她的聪慧,如果真的与余孽有来往,为何用过的书信还不销毁,专门等待人来搜查。
都怪他当初盛怒之下,没来得及细想就下令处死了他,或许她真的是死的冤枉,才让朗儿这么多年都怀恨在心,最终走上谋逆之路。
皇上神色间的刹那变化,德妃捕捉在心间,她适时补充说:“臣妾与朗儿的生母没有什么来往,只依稀记得,她格沉默寡言,在人前低眉顺眼,倒是个柔顺温和的子,谁知这样不声不响的人,竟存在这样深的心机,枉皇上宠信任她那么久。朗儿狼不改,也多半是遗传于他的生母吧。”
德妃名上是斥责贬低司马朗的母亲,话语里,却都是对她的褒扬,她想利用这只言片语,唤醒皇上对司马朗生母的旧。还在为找不到的苦恼?安利一个:rd444或度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