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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若兰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丫鬟早准备好热水,问她要不要起床梳妆。
看着身边空空的枕头,不用说,刘璞进宫领命去了。
“宝儿呢?先把他抱过来吧。”
皇上答应为她儿子赐名,府中不会为孩子取名字,不过有个小名还是可以的。
丫鬟说:“小少爷早就醒了,乳娘奶水很好,小少爷吃得饱饱的,又睡着了,奴婢这就去通知乳娘。”
乳娘把宝儿抱进来,宝儿还在睡着,白白净净的,还时不时抿嘴笑一下。乳娘和宝儿就栖在隔壁,起先若兰还不放心把宝儿交给乳娘,可大户人家都是这规矩,为了让产妇恢复得好,都会请来乳娘,若兰很是无奈。昨夜她睡的安稳,并未听到孩子的哭闹声,看来乳娘将孩子照顾得很好,若兰总算安心下来。
“乳娘,你辛苦了,把宝儿交给丫头们照看,你去歇息一会吧。”若兰柔声对乳娘说。宝儿是吃睡的舒坦,可看乳娘眼睛下面的两块淤青,说明她为了照顾孩子并未休息好。
“哪里,能伺候小少爷是奴婢的福气,而且还能遇到夫人这样好脾气好主子,当真是奴婢的造化呢。”乳娘并不推辞,叮嘱丫鬟小少爷醒了就叫醒她,然后就告退了。
若兰这才下床,由丫鬟们伺候着更衣梳妆,她暂时隐去了好几日不能见到夫君的不快,期盼的喜悦渐渐浮上眉梢。
因为今日就要见到娘亲了,仔细算来,她们母女已经有近两个月未见面。这期间虽说有书信往来,但若兰知道,未了不让她担心,娘亲总是报喜不报忧,只有亲眼见到娘亲她才放心。
昨日三日洗礼宴,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是宝儿的亲外婆,娘亲也没有资格出现在宴会上,她只能等到洗宴过去,府里没有宾客造访了静悄悄地来。
想到这里,若兰又是一阵心疼。
姨娘说她不在乎,该是她的她一样都没少得,人前人后都没关系。
可若兰在乎,昨日王夫人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前来道贺,若兰为防她今日刁难娘亲,不让娘亲过早出门,还特意强忍产后的虚弱和不适,陪王夫人说话,可她只字都未提姨娘。
若兰以为她暂时的隐忍能换来王夫人的宽容,她错了,直到日上三竿,她都未等到娘亲。
若兰心里焦急,她知道肯定是王夫人不想她们母女相处时候太长故意拖住娘亲不让她出门,王家真是一个凉薄的地方,她想,明日皇上就要出征,今日招要臣在上书房议事,父亲是个闲臣,肯定不用进宫,王夫人拖住娘亲一事,他是知道的,如果他肯为娘亲说一句话,娘亲也应该早就过来了。可看眼下阵势,他是不管不问的,他一定是气若兰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压了他一头,才故意姑息王夫人欺负姨娘的。
见若兰急的团团转,丫鬟终于忍不住,提议道:“要不去禀告老夫人,让她派人去王家催一催?”
若兰无奈地说:“这样做不是不可,只是都这个时辰了,想必去的人还没到王家,姨娘就该出门了吧,这样一来还显得是我故意让王家下不来台,被有心人吹进了父亲的耳朵里,娘亲的日子更不好过。”
丫鬟说:“反正姨夫人就快到了,夫人不妨再耐心等上一等。”
果然,不出半炷香功夫,就有丫鬟来报,说是陈姨娘到了,就在偏门外。
去拜访普通的门户也就罢了,像刘家这样的名门大户,前来的妾室是不可走正门的,若兰明白这个道理,赶紧吩咐说:“快请进来。”
却是由刘夫人携了陈姨娘的手进来,若兰慌忙迎了上去,说:“怎能有劳母亲去迎接姨娘,真是折煞若兰了。”
刘夫人让人扶若兰坐下歇息,笑道:“别人也就算了,陈姨娘是你的生母,你是我刘家的嫡出儿媳,如今又生下嫡子,母凭子贵,哪有让你的娘亲还走偏门的道理。我已经把那不会做事的门人责罚了一顿,以后不管你姨娘什么时候过来,都无需走偏门。”
若兰心头一热,感动地说:“母亲对我,真是无微不至,若兰在此谢过母亲。”说罢不顾丫鬟阻拦,硬生生地跪在地上给刘夫人磕了一个响头。
陈姨娘来得迟,其中缘由,久经内宅风雨的刘夫人怎能不知。以她的身份,她是完全可以不屑管顾的,她能亲自插手这件事,足以说明她对若兰的看重。今日经她这么一出,陈姨娘在王家受厚待一事会很快传到王家,以后陈姨娘来探望若兰,王夫人再敢阻拦就要掂量掂量了,因为这样一来,她悖的可是刘夫人的面子,她得罪的可是整个刘家。
刘夫人虚扶了一下,说:“你们娘俩说些体己话,我后院还有许多事要忙,就不陪你们了。我已让人去王家送了贴子,说让你晚上陪我用完饭再走,陈姨娘放心待着就是。”说罢识趣地走了出去。
按照礼俗,妇人外出,日落前必须回府。陈姨娘来到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她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的,可有刘夫人这个挡箭牌,陈姨娘回去再晚也无人敢过问了。
送完刘夫人回来,陈姨娘欢喜地道:“你婆婆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别人家的婆婆,哪个不是对儿媳妇百般挑剔,她不仅不刁难你,还对你照护有加,姨娘这辈子,总算没什么心思了。”
“娘亲,你来这么晚,一定是她故意拖延。”若兰顾不上接陈姨娘的话,直接问道。
陈姨娘温和地说:“这不重要,她不让我早早的来看你,是她心里不舒坦。茉儿和你一前一后出嫁,可她至今无所出,王爷又不在身边,她一年到头见不到茉儿两回面,相比之下,你简直是嫁到了福窝里,她心气不顺,使绊子在所难免,可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过的不如意,再加上有刘夫人为咱娘俩撑腰,她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
陈姨娘一阵安抚,若兰平静下来,再看看娘亲面色白净光润,说明日子过的还算舒心,娘亲又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看来真的是她多虑了。
陈姨娘挂念素昧谋面的小外孙,早脚底抹油去了隔壁乳娘那里。若兰不便出门,就站在门里等着。陈姨娘笑声朗朗,对小外孙的喜爱挡都挡不住。
“宝儿眉眼像极了姑爷,长大一定是个俊秀无双的少年呢。”
听着娘亲那里不断传过来的笑声,若兰的心也如被春风拂过的海棠,忽而一树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