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已经生了,高川再杵这里不走,的确尴尬。
高川朝温达拱了拱手,准备退出去。
“慢着,”温夫人叫住他:“你从后门出去,那里无人看见。”
虽说高川堂堂正正从前门进来,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可他再一次光明正大从她屋子里出去,摆明又让人看一次热闹。
高川也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出风头,就听温夫人吩咐朝后门走去。
温达把他送到门口,抱歉地说:“夫人刚刚经历难产,心绪不宁,说话难免伤人,兄弟别往心里去。”
高川倒是不在意,说:“男女有别,温夫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回头您嘱咐府里的人别到处乱说就是。”
这个时候,高川只想溜之大吉。要不是为了救温达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谁想把自个立于别扭之境。
温达刚回到温夫人身边,就听夫人抱怨说:“妾身难产,您求助于皇后娘娘,她理应派太医来才是,派个战场上的将士来,不是让妾身落为外人眼中的笑话。”
温达倒是不在乎,觉得夫人不过是妇人之见:“高川是得了皇后娘娘的真传,派他来,才足以表明娘娘对咱们的重视。再说高川兄弟用的这个方法,别的太医和大夫都没见过,幸好他来了。你可别再胡说让多心的人听了对,说咱对皇后娘娘生了怨气。”
听丈夫这样说,温夫人注视着他,眨巴着眼睛问:“夫君这是怨妾身多事吗?”
温达抚摸着她的头说:“你好好修养身体要紧,莫要胡思乱想,为夫我都不在乎,你还想着别人怎么看做什么。”
温夫人这才破涕为笑,说:“确实是妾身多想了。”
高川从后门来到后院,这里的确很冷清,他转了一圈,才找到出口。
刚走到门外的小径上,就看见管家在那里侯着,他看到高川,笑道:“老爷说不能让您这么走了,不然会显得咱沈府无礼无义。夫人的话您别往心里去,也切莫见怪。”
高川笑道:“夫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件事的确不能让外人知晓。不过您府上如今乱作一团,你们还是以照顾温夫人为先,这顿招待,等我改日来喝满月酒时再给也不算迟。”
管家说:“这怎么行,您不能连杯热茶都不喝就走。”
高川正推让间,忽听的背后有人叫他:“高大夫,您请留步。”
高川回头,发现是那位帮忙接生的姑娘。
她手里拎着一只笨重的箱子,气喘吁吁跑来,说:“还好您没走远,这是您的药箱。”
管家脸一板:“有没有眼色,谁说高大夫要走。”
姑娘也许是听的训斥埋怨多了,心里虽不痛快,面上并不太多显露,只把送出箱子的那只胳膊收回来,低着头不言语。
高川却觉得过意不去,说:“就是这位姑娘在产房助我一臂之力,我才得已让夫人顺利产子,要说功臣,姑娘还要占一大半呢。”
管家疑惑地说:“不是有稳婆吗?”他记得是稳婆出来报的喜,所以就认准了稳婆的功劳。
人都这样,往往都觉得嘴巴最会说的那个功劳最大,却从不关注默不作声的那个。
高川说:“是我指定姑娘为我搭把手,这个活也只有她能做的来,管家还信不过我吗?”
管家这才对姑娘陪着笑脸说:“原来您也是沈府的恩人,刚才多有得罪,姑娘请多多担待,要怪罪您就骂我几句。”
姑娘一听反而不自然起来,红着脸说:“不怪罪,管家不必介怀。”
高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善良软弱的人,要搁他,早一顿抢白还回去了。
“时候不早,我真的要回去了,您老也别再阻拦,温大人是深明大义之人,也不会因责怪您老。”高川说完不再和管家寒暄,伸手去接药箱。
“我给您送到门口马车上吧。”姑娘并不放手。
“也行,”还没等高川推辞,管家就说:“我这里忙的焦头烂额,这里偏僻,一时又找不到下人,姑娘就帮忙扛到门口吧,回头我多给你些赏银。”
“好啊。”姑娘一听,惊喜地笑着连连点头。
这样穷苦人家出身的姑娘,沈府的一点赏银,到她这里说不定就是一笔意外的财富。
这样一来,高川也没办法再推辞了。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高川一步就能赶姑娘走三四步远,而且她还背着沉甸甸的药箱,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高川。
高川发觉后,很自觉地放慢脚步。姑娘这才能追上距他一肩头的距离。
高川生的人高马大,别说拎一只药箱,就算扛比这重几十斤的东西都面不红气不喘。到了无人注意到他们之处,他直接把药箱从姑娘肩膀上摘走了。
姑娘一愣,以为高川这是不需要她送了,就打算转身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高川问,脚步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姑娘迟疑了一下,就跟了过去。
“回大人,我叫兔娥。”
“兔鹅,好奇怪的名字,你家里原来是养兔子和养鹅的?”高川好奇地问。
姑娘抿嘴说:“差不多。”
高川就明白了八分,农村孩子多,父母多没文化,孩子生下来时就随便指一物把名字取了。这个兔娥,在家里也不怎么受重视吧。
“你怎么学起接生了?”高川又问。
兔娥回答:“我在村子里的时候,全村就属我给牛羊接生的最好,稳婆去村子里买人,叔婶就把我卖给她们了。”
高川惊呆了,原来是个无父无母的苦孩子,被叔叔婶婶像商品一样卖给了别人,怪不得谁都可以对她颐指气使,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人,卖给一个好人家还好,可看那稳婆对她的态度,分明不拿她当人看。
“兔娥,我看你接生的动作很是熟练,稳婆为什么不放心你做呢?”
兔娥往周围看了看,小声说:“街上就那么几户人家,她是怕我翅膀硬了抢了她的活儿。”
其实这一点,高川从稳婆的反应中也看到了。
“她对你可好?”高川明知故问。
兔娥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她可打你骂你?”
兔娥说:“只要我听话,她不会打我。”
今日兔娥出了风头,晚上那顿打是避免不了了。
高川心头莫名其妙堵的难受。
他对姑娘充满了同情,可他现在的身份,还没脱离奴籍,他也没办法救她于水火。
兔娥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朝他一笑:“我身子没这么娇贵,别说一顿打,十顿都能扛。而且今晚我注定要在沈府吃一顿好饭,就更能扛打了。”
高川只好心酸地配合姑娘一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穿越之弃妇荣归》,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