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一起同过窗
“怎么没有和殊词坐在一起？你们一向不是公不离婆吗？”
一袭淡雅天蓝色裙子的林洛雪提着鱼竿缓缓走了过来，在易华伟身前停住脚步。
“嗯？…哦，殊词找钟白去了。”
一手遮住额头，易华伟眯起眼睛看向来人：“你跑这边来钓鱼啊？”
“呵呵～，殊词还真够朋友啊，居然舍得丢下你？”林洛雪嘴角翘起，转而道：“选这地方不错，侧风口，背阴处，水也比较深…，你这鱼饵是韭菜做的？你钓了几条了？怎么就不钓了？”
“看不出来，你还真会钓鱼啊。你是好奇宝宝还是十万个为什么？哪有这么多问题，”易华伟笑了笑，又合上了眼睛：“这些鱼饵随便用。”
“钓鱼需要心静，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也会钓鱼。”林洛雪拢了一下蓝色裙子坐了下来：“像你不应该是喜动不喜静吗？”
“我能动也能静。”易华伟懒洋洋道：“动则修身，静则养性，各有各的好处。”
随口又问了一句：“路桥川呢？他怎么没跟着你？”
“他在给同学们送水。”听出易华伟话里的意思，林洛雪只是轻笑了几声。
“嗯，”李殊词起身收拾好渔具，仰头看着易华伟，眼角微微上扬：“走吧，你喜欢吃水煮鱼吗？”
“我拒绝！”
顾一心听着有些无语道：“女神…，你可能喝多了，眼神不太好。”
“哼哼！”顾一心瞪了毕十三一眼：“等死吧你就！”
“哦，我知道了，这个鬼地方，下次打死我也不来了！哼～～”
余笑眯眯道：“我们的一心妹妹有喜欢的人吗？”
又是一个伤心人坐着发呆，任由清风拂乱自己的秀发，林洛雪眼睛在看着月亮在池塘里的倒影，脑中不断闪过刚才的画面，跟回忆里的画面交错在一起，一时心乱如麻。
晚上依旧是聚餐，吃完饭后，同学们渐渐散去，或是回屋休息，或是散步去了，留下来的几人坐在一起开始聊起了天。
林洛雪低下了头：“我也一度希望，真的很希望………，”
“刚刚有条鱼咬钩，结果跑了。”易华伟看着林洛雪的背影笑了笑，扭头看着李殊词：“你刚刚这些话是说给林洛雪听的？”
路桥川犹豫道：“今天下午你不是和一心说…，”
…………
“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林洛雪打断了路桥川的话，眼里含着祈求。
“咦～，”易华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那你上错学校了，你得去体育学院找。”
电话响起，易华伟接起：
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撩人，或许是看着易华伟跟李殊词两人亲密无间形影相随。跟林洛雪共乘一天的路桥川看着娇艳如花的林洛雪心里还是起了一点异样的小心思。
李殊词看了看几人，轻声道。
“你说得对，”林洛雪点了点头。
正聊着，余拍了拍手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开口道：“这两天我没和你们在一起，总感觉你们背着我干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现在是爆料时间，咱们来玩个游戏，我来转酒瓶，瓶底提问，瓶口回答，好不好？”
语气有些生硬，不复平日里的温柔。
易华伟跟李殊词从一旁的墙角后面走了出来，李殊词结结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我们，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毕十三跟顾一心在吵架，海洋带我出来透透气。”
“是啊，他工作还挺认真的，责任心很强。”林洛雪点点头后又扭头看着易华伟：“你呢？”
“没事，你们继续。”易华伟拉起李殊词的手若无其事道：“我们再转转。”
林洛雪见易华伟挂断电话，开口道：
“…没有！”
“我哪儿不好了？”毕十三不服道。
说着，转身就走。
池塘边，石凳上。
路桥川温柔地看着林洛雪道：“而现在，只与将来有关系。”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会爱他很久很久。”林洛雪低声说道。
“路桥川…，”
易华伟笑了笑：“我们的大班长还是这么任劳任怨啊。”
“咱们不钓了吗？”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断两人之间尴尬而又有些暧昧的气氛，两人扭头看去，只见余正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捂着自己的臀部，一边有些尴尬地朝两人干笑道：
“你说这话的样子可真像一个渣女，”易华伟拿起一旁的鱼竿将线甩了出去：“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
林洛雪跟毕十三也没有反对。
“他们上厕所去了吧？”余摇摇头：“一会他们回来再加入进来就好了，咱们先玩。”
李殊词不是不喜欢林洛雪，她只是不想看着林洛雪跟易华伟走得太近，她虽然单纯，可并不傻，知道林洛雪这样的女孩对男生的吸引力有多大。要不然，路桥川也不会因为喜欢她而弃青梅竹马于不顾了。
“不了，够咱们吃就行，没必要钓那么多。”
“好，不过必须得说真话。”余兴奋起来：“不想说的话就必须喝酒。”
“路桥川…，”钟白放下手里的酒瓶：“求你什么都别说。”
正想着心事，一阵脚步声传入她耳中，抬头一看，正是路桥川。
“………”
路桥川走了过来，在她旁边缓缓坐了下来。
“不好！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毕十三面无表情道：“我就是讨厌她。”
“洛雪这是怎么了？”李殊词莫名地看着易华伟。
“对！”
路桥川心里愧疚之意愈甚：
“对不起。”
可能在学校里憋得太久，也可能是受气氛影响，秋游的第一天，大家都挺放松，即使鱼没钓上来几条，玩得也很开心，晚上一起聚餐的时候，都喝了不少的酒。
易华伟跟李殊词回到民宿的时候，大部分同学已经回来了，正围坐在院子里的长桌上一边等开饭，一边聊天。
转到余问顾一心。
“这还用问？”易华伟笑道：“当然是你了！”
路桥川闻言点了点头，微笑道：“我知道，…我以为那个人可以是我。”
“你们等等我…，肖海洋，刚刚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路过，路过…，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
“皓哥，不想回答就输钱，怎么样？”顾一心财迷心窍，提了个建议。
“为什么？！！他哪里帅了？”
“你喜欢李殊词，”林洛雪秀眉轻挑：“但你能喜欢她多久？”
“洛雪，你也在啊？”
余嘟起了嘴巴。
“他学识渊博，特长又多……”李殊词说着毕十三的优点。
“对啊，海洋都没挨着你啊。”
……这里有月光，有星空，还有你。语言似乎苍白无力。
易华伟瞥了他一眼，李殊词闻言拽了拽易华伟衣角，被易华伟反手抓住，握在了手心。
“我听见他们两个好像在吵架，还挺凶的…，”李殊词道：“但顾一心没气走，毕十三也没真生气。就好像……”
“错了，”林洛雪摇头道：“过去的某一个瞬间，不也是当时的现在吗？他难道和过去没有关系吗？”
顾一心看着毕十三的眼神站了起来，恼怒道：“你凭什么讨厌我？！”
“皓哥？”
“没有，其实我感觉像现在这样挺好的…，”林洛雪摇了摇头，脸上神情有些复杂：“他真跟我告白，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没办法，”余耸了耸肩，他真不是故意的，转头看着李殊词道：“殊词妹妹，你认为咱们班谁最帅？除了肖海洋。”
林洛雪看了看毕十三，又看了看顾一心，心下一片酸楚，转身就走。
“这里的鱼好像不多，我去别的地方看看。”林洛雪收起鱼竿，朝两人笑了笑，转身就走。
………
“是呀，你不说我是渣女吗？”林洛雪抿起嘴唇：“渣女同时喜欢两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沉默了一会，林洛雪抬头看着回身过来的路桥川道：“因为现在的我一定会拒绝你的。”
半晌，
“其实，做个渣女也不错，不会纠结，也不会患得患失……，”易华伟淡淡地笑了笑。
李殊词也笑道：“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我们就玩这个吧。不过，不等钟白跟路桥川吗？”
“我什么？”
就在林洛雪松了口气的时候，路桥川又转身走了过来，语气坚决。
“你知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和过去未来的我，在别人眼中都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这有什么区别吗？”
路桥川微笑道：“换而言之，如果明天我向你表白，你就不会拒绝吗？”
你呢？”
吃完饭后，大部分同学已经趴在桌子上了，易华伟跟几个没喝醉的将同学们扶进房间，检查了一下姜云明的床，用几块木板给他床板加厚以后才放心地进屋休息了。
余一拍大腿：“咱们学校附近就有体育学院，下礼拜你陪人家去看看？”
“当然有！”
易华伟一手提起装鱼的桶子，一手牵起李殊词的手，笑道：“当然喜欢。”
她是个聪明女孩，怎么会看不出来毕十三现在已经开始对顾一心有了好感。
顾一心立马举手赞同道。
“毕十三。”
“什么故意的？我都没挨着你好不好？是你自己太八卦了，凑那么近干嘛？本来还能多听一会的。”
一夜无话。
“有事吗？其实是一个很微妙的提问，问的人知道来的人一定有事，但还是会用这样一个疑问句来以守代攻，等来的人先开口。如果是我，我会问对方--你有什么事？这样会减少对方的尴尬。”
在一旁闷不吭声的林洛雪站了起来，将瓶子一转，几圈后，瓶口正正地指向毕十三。
“好好钓鱼吧。”林洛雪打断了易华伟的话：“心理委员！…我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地坐一会。”
“一定要是现在吗？”林洛雪深深地看着路桥川，笑容有些勉强。
“啊？”李殊词眨巴着大眼睛，表情有些无辜：“什么？”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林洛雪转头看着路桥川笑了笑：“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你要去跟她表白就表白好了，干嘛跑过来跟我说对不起？”心头越发苦涩，钟白忍住泪水起身道：“我又不是没人疼，没人爱。…你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好吗？”
钟白低声道：“你要去跟林洛雪表白了吗？”
林洛雪没听明白。
“呃～，”
林洛雪直直地盯着毕十三，问道：“你为什么讨厌顾一心？”
顾一心看了看毕十三，斩钉截铁道。
正当林洛雪想说什么的时候，李殊词走了过来，朝林洛雪笑了笑，就在易华伟身旁坐了下来，像是解释一般：
“路桥川在陪着钟白，我就回来了。”
余翻了个白眼，他感觉白转了。无奈，只能看着易华伟问道：
“你认为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李殊词除外。”
“呵呵～，”易华伟嘴角翘起：“你不喜欢林洛雪？”
路桥川咽了口口水，一时语塞。
“好啊好啊，我最近知道很多料！”
“你什么意思！？”
“你说话算话呀。”顾一心高兴道。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猜到的吗？”钟白深吸了一口气：
林洛雪控制不住，低声吼道：“那你干嘛要喜欢我！！”
看着林洛雪神色有异，易华伟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好了，殊词回答完了，咱们开始下一轮吧。”
“海洋～，你带了杀虫剂没有？妈耶～，这里好多虫子啊！刚刚好大一只蟑螂，吓死人家了～～”
路桥川微笑道：“我知道啊！”
“……，”
“嗯！”
路桥川摇了摇头，看着皱起眉头的林洛雪道：“现在说是因为我喜欢你，他明天说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渣女吗？…说实话，你上次说的那个挺对的，”林洛雪道：“我还真羡慕李殊词，羡慕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能够一心一意。”
“仍然感觉有些尴尬…，”路桥川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我是来……表白的。”
“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无论你干的多么过分的事情，多傻多蠢的事情，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对不起。”
第二天的活动是玩越野卡丁车，分配好车子后，易华伟就载着李殊词直奔终点去，留下路桥川一脸扭捏地看着林洛雪。
“这是下一个问题。”毕十三淡淡道。
林洛雪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起身道：“你有什么事？”
“对，好像有点那个意思，我说我怎么有这种感觉。”李殊词恍然道。
游戏继续下去。
“因为很久可以比一辈子还久。”易华伟坐了起来，转而道：“怎么突然问这个？路桥川跟你告白了？”
“各位同学，”
李殊词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毕十三跟顾一心坐在一块，海洋，他们两个也是一对吗？”
“怎么了？”
“怎么会呢？”李殊词眼眸低垂，视线停在自己脚尖上：“洛雪这么漂亮，又温柔，又细心。而且，……她平时很照顾我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她？”
“很久？”林洛雪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说一辈子呢？”
余坐在易华伟旁边幽幽叹道。
“那…，好吧。”路桥川有些失望，转身欲走。
“我之前大概准备了有一千字的表白稿。
“嗡嗡～，嗡嗡～～”
“唉～，咱们班还真是一团乱麻啊！”
“我无所谓啊，”易华伟笑了笑。
“我能喜欢她很久…，”易华伟笑了笑：“但不是出于责任心。”
“不用说两遍！”
“对，明天，明天无论你跟我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林洛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路桥川道。
“讨厌啊！”余头一扭：“咱们学校的女孩太柔弱了，人家喜欢的女孩必须要盖世无双呢～”
“带了，就在我包里，用一个红色塑料袋包着，你自己拿吧，顺便帮殊词他们房间也喷一下。”
“你要是能把他们都喝趴下了，皓哥回去就管你一个月的饭。”余看了眼易华伟贱兮兮地笑道。
………
“对了，小皓子，都快一学期了，也没见你喜欢哪个姑娘啊，你不会真的是弯的吧？”
瞥了眼林洛雪，只见她脸色依旧柔和，但紧握着鱼竿的小手上有青筋浮现出来。
“因为过去只和过去有关系，”
“刚刚明明就是有人踹了我一脚，殊词妹妹，你可不要上当了，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一下吧，肖海洋这小子蔫坏蔫坏的。……，我错了！！你松手～”
林洛雪心里百感交集，有感动有烦躁，还有种想哭的感觉，看着路桥川，问道：
第二次转到的人是李殊词。
“你哪儿好了？”顾一心反驳道：“你小气，抠门，还喜欢气人……”
“就好像电视里的欢喜冤家？”易华伟笑了笑。
“呵呵～。”
顾一心叫了起来：“皓哥，你这什么手气？你故意的吗？你看他们秀了两天恩爱还没够是吧？”
像是有所感应，
第一个提问的就是余，回答的是易华伟。
察觉到林洛雪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路桥川迟疑了一会，说道：
所以说，林洛雪…，我喜欢你！从桥上的你开始，到此时此刻的你。还有未来，无论如何的你。
“嗯？”
路桥川的文青病又犯了：
钟白手里拿着啤酒，坐在池塘边的椅子上怔怔出神。
易华伟没听明白。
“走吧，咱们回去休息去，”易华伟笑了笑，掏出湿纸巾帮李殊词将额头上的汗渍擦干净。
“嗯，我走的时候他们好像还聊得挺开心，要比赛钓鱼。”
毕十三想劝顾一心不要上当，他是见过易华伟喝酒跟喝水一样的，可这语气就让顾一心听着不舒服。
易华伟笑了笑转头看着鱼竿，不再说话。
“说的你好像很能喝一样？”
“高手啊！”余惊叹道。
下一轮，转到李殊词问毕十三。
“对不起！”
“哎呦～～，”
易华伟有些讶异：“你居然承认了？”
说完，钟白便转身跑开了。
只是在唱歌的时候，钟白看着的是路桥川，可路桥川眼睛里只有林洛雪，而林洛雪则不时瞄向毕十三，根本没注意到路桥川的眼神，毕十三下意识地看着顾一心却被顾一心狠狠地瞪了几眼。
“过去只和过去有关系，而现在只与将来有关系吗？”林洛雪呓语道。
“是呀。”易华伟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好朋友…，”路桥川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对不起！”
林洛雪仰头微笑道：“有事吗？”
毕十三看了眼顾一心，没有说话。
而多次向林洛雪表白失败的姜云明，用一首《他不爱我》，更是把聚餐的气氛给推向了高朝，同学们都一起开始合唱起来。
“你们出来吧，我看见你们了。”路桥川捂着额头，有些无语。
“你是觉得你现在动摇了吗？”易华伟抬眼看着林洛雪道：“白月光不再是你心里的唯一，你发现心口又多了一颗朱砂痣？”
“最好是～～！”
“毕十三哪里有喜欢的人？”余笑道：“你应该问他最讨厌谁。”
路桥川不敢看着钟白，低头小声道：“对不起！”
“哦…，那你最讨厌谁？”李殊词顺着问道。
“你说的有道理啊！”
易华伟笑道：“他们两个说话了吗？”
…………
易华伟转头看着李殊词笑道：
“为什么这么问？”
余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李殊词犹豫了一会，问道：“毕十三，你有喜欢的人吗？”
说完，不待路桥川回答，林洛雪轻移玉步转身走了。
“这！……”
路桥川叹了口气，看着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鱼塘水面上，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