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设计杀掉高振义。”孔凡辉多少有些不满：“应该把高振义抓起来，仔细审讯一番， 就能把科库娃从幕后揪出来，但高振义现在死了，我们对科库娃就无可奈何。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科库娃跟这些事情有关，也没有发现科库娃有其他犯罪证据。”

    “对我来说，当务之急是摆平张家，因为张家随时会来找我的麻烦……”顿了一下，任侠又道：“既然你已经问过口供，应该知道在我到了祠堂之后，已经说明了高振义才是凶手，张应武还是准备干掉我。还好我口才不错，一直跟他们唠嗑，拖到你们赶到。我今天是去了祠堂，就算我没有出现，结果也是一样，区别只是张家会主动找到我。张应文之死让这个家族非常愤怒，凡是有牵连的人都要报复，其中当然包括我。所以我必须先摆平张家，至于科库娃不妨留到以后再说。”

    “我的观点跟你不一样，最先惩治的应该是科库娃，这个女人如果继续在外面活动，不知道又要造成多大危害。”孔凡辉一边说着，一边不住摇头：“她说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就是跟高振义说上一些话，竟然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前前后后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我倒觉得，先不说科库娃之前做过的事情，至少这一次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坏事。”任侠嘿嘿一笑：“无论高振义还是张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还好通过这一次事情全都收拾了，如果放任他们继续自由自在，又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危害。”

    孔凡辉继续摇头：“照你这么说难道科库娃还成了好人？”

    “好与坏往往是相对而言，科库娃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比起高振义和张家来至少不算更坏。”顿了一下，任侠又道：“在这一次的所有事情当中，科库娃的所做作为倒是有点行侠仗义了，当然她根本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孔凡辉一个劲摇头：“她成功利用了你，你竟然说她好话。”

    任侠很认真的告诉孔凡辉：“我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评价所有这些事情，而不是一己之私。”

    “这么说起来实际上你比科库娃还要更崇高。”

    “没错。”任侠很装逼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我承认。”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我会盯紧的……”摇了摇头，孔凡辉又道：“这一次没有抓到犯罪证据，但总有机会能够抓住她。”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任侠看了看时间：“如果没什么事儿，我要走了。”

    孔凡辉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就这么走？”

    “不然我应该怎么走？”任侠耸耸肩膀：“你没有证据证明，我从事过任何违法犯罪活动，虽然整件事情确实是我故意安排的，但你没有办法指控我。”

    孔凡辉轻叹了一口气：“这倒是。”

    任侠在烟灰缸里掐灭烟蒂：“所以我就告辞了。”

    孔凡辉笑了笑，没有阻拦，任凭任侠离去。

    也就是任侠刚一走，曹紫嫣回来了，她已经把张家的人全都放回去，回来跟孔凡辉汇报一声：“张应武正式批捕，目前正在办理手续，张家其他人回去了……任侠呢？”

    “也走了。”

    “就这么让任侠走了？”曹紫嫣很不服气：“这些事情都是任侠搞出来的，真不应该这么便宜了任侠！”

    孔凡辉意味深长一笑：“任侠搞出来的也不算坏事。”

    “死了好几个人还不是坏事？”

    孔凡辉反问：“死掉的哪个是正经人？”

    曹紫嫣没有办法回答：“这个吗……”

    “作为一个警察，当然希望犯罪越少越好，不过，另一方面来说，也希望有些该死的人，尽快都死掉……”顿了一下，孔凡辉告诉曹紫嫣：“有些人的死，对社会来说是好事儿，如果继续活下去，会造成更大危害。”

    曹紫嫣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认同。”

    “张家的案子也就这样了，你先放一下，把张应武交给其他同事就行……”孔凡辉说到这里，皱起眉头：“你有时间和警力的情况下，关注一下金沙江路，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告诉我。”

    “金沙江路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曹紫嫣不明白：“那边夜店非常多，确实很乱，但是治安支队的职责，只要没发生刑事案件，就跟咱们没关系。”

    孔凡辉深深清楚，自己这个师妹性情暴躁易怒，有些时候这是一个很要命的缺点，因为很容易把重要的事情搞砸。如果让曹紫嫣知道了，所有这些事情都是科库娃在背后搞鬼，不知道曹紫嫣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孔凡辉决定不说。事实上，孔凡辉让曹紫嫣盯住金沙江路，还真就是为了盯住科库娃：“我这么安排当然是有愿意的，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领导交办的工作，不要总是问为什么。”

    “知道了……”曹紫嫣很尴尬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最应该盯住的，难道不是张家吗，鬼知道这家人接下来还会干什么。”

    “这家人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孔凡辉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这个家族已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

    “都是任侠搞的鬼。”曹紫嫣直接就道：“任侠是故意的，设计了一个连环计，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

    “我完全不在乎任侠做过什么。”孔凡辉呵呵一笑：“这个社会，如果多一些任侠这样的人，我们当警察的能轻松不少。”

    “轻松？”曹紫嫣不认同这句话：“只怕是要更忙了吧！”

    “任侠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孔凡辉非常坦率的说道：“如果犯罪的人全都死了，那么还会有犯罪吗？”

    曹紫嫣下意识地回答：“当然不会有。”顿了一下，曹紫嫣补充道：“但我相信，犯罪不可能被彻底消灭，就算眼下这些罪犯全都死了，肯定会有新的罪犯冒出来，犯罪这回事根源在于人性的黑暗面。”

    “你说的没错，但是，只要罪犯死的及时，总是能够减少犯罪的。”孔凡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所以我对这个案子的最后结果还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