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松了口气,悻悻然走开,临走前还不望朝酒楼象征性的挥了挥拳头,毫无作用的示威,立马就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冲散。
他走在北三道上,朝东面走去。心里想着:哼,不就是个翠居苑吗?能比得上城中心的八仙楼吗?
一想到这儿,他就想起来了上次去八仙楼送信,那好心的漂亮姐姐给了自己那只鸡腿,那简直是世间罕有的美味。
让他瞬间明白了从东面私塾墙根偷学的“玉盘珍羞直万钱”是什么意思。恐怕当时,真有人拿一万贯钱跟他换,他也不肯。因为他不知道一万贯钱是什么样子,但眼前的美味,却是实实在在的。
想到这儿,小叫花子就觉得人生大有意义。这沧海城内,恐怕有一半人,不,一大半人都没吃过八仙楼的东西吧。
……
方圆感受着刘玄心的记忆,没有元无天那种惊涛骇浪,雄霸天下,多的是一种市井江湖。在那个时间段,就是刘玄心心中最轻松自在,虽说温饱都是问题,但却过得很开心。
当然,那时候的刘玄心也并不认为开心,只是比起后来的修炼生涯,那时候的时光着实令人怀念。
方圆感受到那样的轻松,着实向往,就像自己现在。也许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怀念曾经在校园里的时光,无忧无虑,潇洒自在。
方圆问道:“玄心仙人,您的记忆里似乎提到了沧海城,那样一座雄城,历史里为何没有记载。还是说,后来消失了,被朝廷史官掩盖了?”
刘玄心笑笑说:“那是盛唐帝国,但是却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大唐,如果要学术解释一下的话,那就得是平行空间。”
“平行空间?”方圆喃喃道。
“对,没错。”
刘玄心解释说:“在现在的同一时间,存在着无数的空间,一个人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空间中,这只是一种相对的说法。要知道,在另一个空间的你,可能就不是你,但如果合二为一,还是你。”
方圆摇摇头:“不明白。”
刘玄心说道:“无天的记忆你看到了吧,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朝代?”
方圆印象深刻,立马说道:“是秦朝吧,我看到那些军队的旗帜,上面写着秦。”
“对,也不对。”刘玄心说道:“那的确是秦朝,却不是这个时空的秦朝,那个黑甲将领的名字,叫白起。怎么样,听说过吗?”
“白起?!武安君白起。”
方圆点点头:“华夏古代四大战神之首,自然是听说过的。”
现在想想,以元无天当时站在万丈青铜火焰巨山上的气势,还能够怡然不惧的主持围剿,足可见盖世名将的豪迈。
刘玄心说:“就是这样的,在那个时空,确切的说是时间空间和这里都对不上,总之,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你还不用去操心。”
方圆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的确如此,要说自己现在操心那些没用的,还太远了,而且徒增烦恼。
“对了,您跟无天仙人,是怎么认识的?”
方圆好奇这个,还有他们怎么和魂魄碑一起出现的,世上只有他们两位仙人吗,太多的太多,方圆都想知道。
刘玄心想了想,说:“嗯,你的问题太多了,曾经的我也是。很多东西,我可以告诉你,但还是你自己去探索的好。至于我跟无天的相识,还要从一次我在沧海城的打赌说起。”
说着,一道白光出现,再次进入方圆眉心。
……
阿生划着小船向大海高里去,所谓“高”,是海边人们形容远离岸边的大海深处。因为从岸边看去,遥远的海面与天空连接在一起,像是从眼前一路望到天边,如同一个上坡路通向高处。
只是原本平静的海面,慢慢起了风。临近傍晚,原本习习的海风变成了离岸风。小船在离岸风的吹动下,几乎不花什么力气就远离了岸边。
“小乞丐,有本事接着往里去呀!”岸边李虎等人的叫嚷声不时传来,那么的刺耳。
乌篷小船被风浪带着,驶向远离岸边的大海,浪越来越大,起起伏伏,阿生要半蹲在船舱里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回头看去,岸边的李虎等人已经模糊,但依稀能看到他们散乱跑开的身影。
阿生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答应这种打赌方式的冲动,再顾不得什么赌气斗勇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帮“糖酥”出头,他答应要罩着“糖酥”的,阿生不许任何人欺负“糖酥”。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回头再去找李虎他们算账。他开始拿着那根比他纤瘦胳膊粗一点的船桨滑动,小船摇摇晃晃,但还是向着岸边的方向缓慢前进。
风很急,阿生划得两条胳膊有些发疼,他看了一眼罩着船舱中部的船棚,发现它明显招风。他开始动手拆除,藤编的船棚本就已经破破烂烂,当下在阿生拿着船桨的破坏下,支离破碎。
船棚被拆除干净,阻力一下子变小了很多,但就这一会儿功夫,风浪还是把小船又推向了大海深处,远离岸边。阿生张眼望去,连海岸的高崖都已看不真切。
阿生拼命的划,顾不上胳膊的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要是被吹向大海里面,即使风浪不要了自己的命,也会因为迷失方向找不到岸边而困死。
黑云低垂,似要与海面合为一体。雷光游走,如一条条雷龙隐没于云层中,咆哮的雷声在头顶炸响!滔天的巨浪翻涌,似要冲上天空。
末日般的天威中,海面上的那一条乌蓬小船如一片落叶,随着浪潮起起伏伏。
阿生瘦弱的四肢早已酸软,认命地躺在进了不少水的船舱里,但他的手因为恐惧,依旧不肯放松地抓着船舱底部的龙骨。
海浪愈发汹涌,小船无数次被无情的抛向天空,然后重重的落下,拍击在海面上。阿生的头如遭重击,要裂开一样。在恐怖的天威面前,他早已没有了一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