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事情的大概真相后,我犹如晴天霹雳,愣在荒野之地,久久不能释怀。
周半仙并不能轻易杀掉,也不能放虎归山,最后被我带回了村子,严加看管。
那八具死尸也被一并用引魂铃带了回来,送回各家各户。
这魂铃已经坏了,是用钥匙做的金属小锤,这才勉强能响。
周半儿儿此时神情萎靡,一副要死不活的姿态。
我对其道:“你的话我无法证实真假,现在只能委屈你暂时住在这个牛棚里面吧!”
“如果以后确信,是我错待了你,我会给你赔礼道歉,三跪九叩也不在话下。”
“但如果被我发现,你是骗我的,那你的下场,就和这个牛棚里的老黄牛一样。”
周半仙儿叹息一声:“骗你没有好处,这事儿,本来只想自己一个人扛下来的,你个年轻娃娃非要掺和进来。”
“你可是要想好了,对方财大气粗,身边能人辈出,我这样的不过是个炮灰而已。至于你,虽然有些能耐,但还是单薄了一些,实在是……”
他并不看好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才把这件事情揽下来,我是为了那枉死的几条人命。
还有一件事,我那可怜的二叔,至今都没有见到下落,也不知道被坏人抓了去,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周半仙对此冷冷一笑:“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那个叫李至强的男人,就是你的二叔吧!”
“没错,就是他,你知道他在哪里?还活着吗?”
“哼!当然还活着,而且还活的万般滋润,卖了这么多同乡,活该他要享受。”
原来,我二叔李至强,八字虽然很普通,但意外的和幕后之人极其相和,属于强火助力的那种。
所以,他水涨船高,身价一下子倍增,被幕后之人八抬大轿抬走了,现在自然是在享受着人间至福。
我对此很是吃惊,甚至感觉到恐惧。
我爷曾经就说过,我二叔命里会有一大笔偏财,但那是死人财,是极其损阴德的。
当时二叔吵着外出打工时,我爷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他,如果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情,一定要敬而远之,莫贪。
现在看来,他早已经把这句话抛之脑后,一心只在金钱世界里沉迷。
甚至,我有一种很可怕的猜想,我爸失去的那个护身符,有极大的可能,是被这个二叔给拿走了。
我爷临死时就只给我爸留了这个护身符,别的几个儿子都没有,指不定心存不满。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
处理完这些事后,我极其疲惫地回到棺材里。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搂着沉睡不醒的老婆时,心里才能安静下来。
“唉……老婆,我想你了,你这一觉睡太久,独留我一个人面对这复杂的棋局。”
“多希望时间能走得再快些……老婆……老婆……”
在嘟嘟囔囔声中,我渐渐地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怀里的白蛇,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换了个姿势,感觉安逸了后这才闭上眼睛继续沉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是被村里人的吵闹声给惊醒的。
打眼一看,此时离着天亮还有一个小时,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到村里面来。
昨晚上被尸体咬过的人,也不知道咋样了,不及时处理,贻祸无穷。
想到这里,我一个机灵窜出院门。
随便抓住一个村人,询问起来:“吴大伯,可有受伤的人?现在在哪儿?快告诉我!”
吴大伯有些心有余悸地道:“唉……他们自然是在村医的家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我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对其道:“我爸的灵柩需要此时动身,还请吴大伯帮我叫几个人帮忙,小子定然感激不尽。”
“呃……事赶事的,都给忘了,真是不该啊!”
吴大伯一扫之前的疲惫,开始帮我拉人头,很快就凑齐了16个壮汉。
本就是假把式,也懒得搞什么仪式,此时大家伙儿都很疲惫无力,能省则省吧。
一路上,除了抬棺之人的吆喝声,所有人都没心思说话。
还好,村里面的人还是挺给力的,来了将近八成的人,其余没来的,也是老弱妇孺这样的。
棺材放在了一棵绿树之下,上面还搭了一个遮阳棚。
如此三年后,如果棺材坏了,就换个棺材收敛尸骸,选择黄道吉日另行安葬。
如果没坏,直接就抬去埋了。
风俗就是这么个风俗,只是为了后人的福寿安康着想,多少有些冷漠无情。
那其余的八家人,宁愿自己家人享受不到亡者福音,也不愿意选择这般做,倒把我衬得脸面无光,有些不是人。
处理完丧事后,按照风俗习惯,得三年后重新迁坟时,才能办酒席,所以,这些人也没多逗留。
至于我在牛棚里面关着这的个人,手脚都已经被敲断了,除了一张嘴还能嚷嚷,现在就是个废物,想要逃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处理完这些事情,打算给20只大公鸡喂点食时,院门突然被人强行破开,却是大伯娘带着一群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打上门来。
我爸的丧事不见他们出力,没有想到,万事办妥后,这才现身,多少有些薄情寡义了点。
我看向缩在人群后面的大伯,他佝偻着背,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和我的眼神对碰。
这是心里有鬼吧。
大伯娘气盛,他又软弱立不起门楣,家中阴盛阳衰,自然也就没有话语权。
我不怪他,但自然也不可能再有亲近的念头。
过去,大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扰,倒也和谐。
眼下,因为堂哥李仁先这一档子事,显然是已经结下了仇怨。
都说怨家宜解不宜结,但看这架势,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这些亲戚都站在大伯娘的这一边,一上来就开始炮轰。
“我们李家人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手足相残的事情,仁先的食指因你而断,你总得有个说法吧!”
“翠芬人呢?这么大的事情,她躲哪儿去了,赶紧让她出来主持大局。”
……
这些人聒噪个没完,就像是百十只乌鸦在鸣叫。
“不要吵啦!你们想要怎么解决,划出道道来,我李浩一力承担便是。”
大伯娘一脸刻薄地道:“呵……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能承担得了什么?”
“赶紧的,让你妈来,今儿个不见到她,我们是绝对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