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枫的讲述,萨鲁并不感觉吃惊,他只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也罢,既然师弟有了线索,我一时也走不了,那我就先陪你一起去看一看吧。”
林枫带着萨鲁再次来到了维多利亚中心医院。
毕有成依旧浑身缠满了绷带,留在外面的只有两个用来出气的鼻孔。“毕先生,毕先生,你能听到吗?我是林枫”,林枫看着毕有成,就试着叫了他一声。
果然,毕有成立刻就有了应答:“哦,是林先生吗,林先生,你来了”。毕有成说着就翻了翻身,但他却无法看到林枫,当然也看不到萨鲁。
林枫接着又说:“毕先生,我给你请来了一位师父,他可以帮你你看看。”
“哦,好的,好的,谢谢,谢谢......”,毕有成一直表示感谢。
这时,就见萨鲁缓缓走向毕有成,他轻轻地拍了拍毕有成的肩膀,低声说:“毕先生,你躺好,我帮你看看。”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师父......”,毕有成还在表示感谢。
萨鲁摸了摸毕有成的头,又摸了摸他的脸,接着就慢慢地拨开了缠在毕有成眼睛上的绷带。就在这时,林枫也凑了上去,当林枫看到毕有成的眼睛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因为,毕有成不但眼珠子没有了,就连眼白也变了颜色,在毕有成眼眶里的,竟宛如两个凸起的小“彩虹蛋”!
林枫正想问萨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突然从门外进来了两名护士,她们一看到萨鲁和林枫围在毕有成的床头,而且此刻萨鲁的手里还捏着毕有成眼睛上的绷带,就立刻边加快脚步边大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两名护士话音未落,就已然也冲到了毕有成的床头。
萨鲁看了看护士,没有说话,只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松开了捏着绷带的手。旁边的林枫立刻赔笑似的说道:“哦,没,没什么,我们都是毕先生的朋友,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他。”
“是的,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是特意过来看我的”,毕有成也说。
既然连病人都这么说了,那么护士还能再怎么样呢?所以,那两位护士小姐也都立刻放松了下来,其中一个说:“病人的病情很严重,可能还会传染,请你们不要在这里太久,也最好不要靠近病人。”
“好的,好的”,林枫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陈宽医生,一个是梁墨医生。随后,梁墨、林枫和萨鲁一起去了梁墨的办公室,陈宽和两名护士留下来查看毕有成的伤势。
由于萨鲁和梁墨是初次见面,所以林枫首先为他们相互作了介绍。当梁墨得知萨鲁就是一名降头师之后,他对萨鲁的身份倒不怀疑,他怀疑的还是降头本身。在梁墨看来,降头师是存在的,但是降头术只不过是降头师骗人的把戏罢了,这就好像我们的占卜算卦一样,“游方仙人”到处可见,可是他们那一套预判吉凶的本事到底灵不灵,恐怕就不大好说了。
所以,梁墨与萨鲁交谈的并不多,一直与梁墨交谈的,还是林枫。不过,林枫以前就无法使梁墨相信有降头这种事,今天看来也不行。梁墨甚至说,如果真的想让他相信有降头也可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萨鲁给他下一次降头,让他亲自去体验一番!
不过,萨鲁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给梁墨下降头,因为那不但有损自己的阳寿,而且也不符合萨鲁作为一名“白衣巫师”的本性。
说到“白衣巫师”,其实,这个关于降头师分为黑白两派的问题,萨鲁曾经早在林枫和黄玉明一起去泰国拜访他的时候,他就给林枫讲述过这件事。那时候萨鲁说他赶走了一个心术不正的人,也就是毕有成的时候,林枫就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毕有成,况且毕有成开出的条件还很丰厚;当时萨鲁不但很生气,甚至连林枫也差一点赶走,也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萨鲁给林枫提到了“白衣巫师”与“黑衣巫师”的区别。
话说降头师的品格与脾气,千差百异,有好有坏,不尽相同。品格好的,只帮人解降而不下降,施法前还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都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收费也合理,这一类别的降头师,就被称作“白衣巫师”。
而哪些品格不好的降头师,不仅施法无下限,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做,且翻脸不认人,甚至偶尔见到合适的倒霉事主,他们还会主动偷偷地对事主下降,以达到敛财敛色的肮脏目的,这一类别的降头师,就是所谓的“黑衣巫师”。
很明显,萨鲁是“白衣巫师”中的一员,所以,他有所为有所不为,而绝不是像“黑衣巫师”们一样无所不为。甚至,即便是对那些他所讨厌的、憎恶的恶人,只要发现他们是被不合理地施加了邪术,他也会伸出手去,帮上一把。比如,毕有成。
所以,萨鲁告诉了梁墨和林枫,要想控制住毕有成的病情,他愿意助一臂之力,就是他的那条印着奇怪花纹的床单,将它铺在毕有成的病床上,可以暂时遏制住病情的加重,并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果然,当萨鲁的床单铺上以后,毕有成的病情确实有了明显的好转,不但没有了脓血,甚至就连皮肤也在奇迹般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两天之后,就开始慢慢地长出了新皮肤。只是,要想把降头彻底根除,萨鲁也没有把握,因为毕有成所中降头很深,而且,究竟是谁在背后给他下的降头,又是怎么下的降头,萨鲁一时还难以搞清楚。
萨鲁的神奇床单缓解了毕有成身上的降头,但也同时产生了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即无奈又合理的结果,那就是,梁墨越发地对他们的医疗方案有了信心,而又越发地不相信这件事会和什么所谓的“降头”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