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拉似乎并没有看穿林枫的内心,他顺着林枫的问话回答:“哦,我师父也在这里,我们是昨天刚到的,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香港了。”
“第三次?”林枫笑了笑。
“是啊,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来;而今天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第三次来了。”
“哦?那么第二次呢?”林枫又问。
“第二次嘛,是在十天以前,那时候我师父接到了这里的一个女人的消息,她说要我师父来香港帮她一个忙,而且她出价很高,我师父就答应了。”
林枫立刻接着说:“所以,你师父就第二次带着你来香港咯!”
巴布拉点了点头,说:“是啊,不过那一次只在这里呆了两天就回去。”
林枫发现,和巴布拉谈话并不能帮助他找到梁墨,于是,他又准备告别,在他还没有想好一个即有礼貌又不像是在撒谎的理由之前,他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哦,对了,那个女人找你师父来是想让你们帮她什么忙呢?”
巴布拉笑了笑,说:“当然是给人下降头了。”
“下降头?”林枫脱口而出。
“是啊,我们是降头师,来找我们降头师的人,只会有两件事情。”
“哦?哪两件?”
“要么下降头,要么就是解降头,哈哈,这一点,你应该能想到啊!”
林枫勉强笑了笑:“哦,当然,当然......”林枫正不知道怎么说,突然眼睛一亮,他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话锋一转就问:“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要给什么人下降头呢?”
巴布拉想了想,似乎一边回忆一边说:“嗯,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我师父说起过,说她是一个单身女人,她丈夫死的时候给她留下了很多钱,好像还有什么产业......哎,总之,她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婆了!”
听到的“富婆”一词,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了林枫的心,林枫一惊,急忙又问:“那么这个富婆要给什么人下降头呢?”
巴布拉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是不能说的!何况,我告诉你这些其实就已经犯忌了!”
“哦?这是为什么呢?”林枫有些好奇。
巴布拉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在这一行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有一条非常严格的行规,那是任何降头师都必须要遵守的;如果有哪一个降头师破了这个行规,那么他在这一行也就混不下去了!”
林枫故意笑了笑,显得漫不经心地问:“是吗?到底是什么行规呢?有这么严格?”
巴布拉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也是我们的第一行规!”
“那么,你这个行规能不能告诉别人呢?”
“嗯,这个倒没有关系,其实我们的这个行规也很简单,只有几个字,那就是——‘替事主保密’!”
林枫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既然巴布拉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看起来,还是要依靠自己了。不过,在林枫的心里,他已经十分明显地感觉到,巴布拉师徒此次来香港一定和梁墨的事情有关系,甚至,林枫已经暗自下了判断——巴布拉嘴里所说的“富婆”,就是梁墨身边的那个女人!
所以,对林枫来说,这位名叫巴布拉的朋友身上,就有他所需要的线索。
“哦,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呢?我送你,我的车子就在附近停着”,林枫希望能从巴布拉要去的位置得到一些线索。
果然,巴布拉指着前方,笑着说:“哦,不用了,我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路口,再见。”巴布拉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请等一等!”这一次,林枫该找相反的理由了,因为此刻的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巴布拉,甚至如果巴布拉能带着他那就更好了。
“哦,还有什么事情?”巴布拉回过了头。
林枫笑着说:“哦,请问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呢?我能不能去拜访他呢?”
“我师父叫森罗,拜访我看就不用了,你看,他去和那个女人见面,连我这个做徒弟的还不让一起跟去呢!”
“哦,哦,那好,那好......”
巴布拉走了。
当巴布拉的背影消失在林枫视线之外的时候,林枫便立刻跟了上去。
那里有一座餐厅,一座林枫再熟悉不过的餐厅,他不但在那里打包过别人的剩菜,而且,他还在那里亲眼看到过他要寻找的梁墨。
看到餐厅,林枫既显得兴奋又有些失落。兴奋的是,他已经可以确定在餐厅的附近一定有他想要的故事发生;失落的是,他暂时还无法判断在那里究竟会出现梁墨还是巴布拉的师父森罗。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遇到谁,对林枫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线索,所以,林枫打定了注意,他要在此处蹲守。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将近傍晚的时候,林枫看到了两个人从餐厅后面不远处的小区里走了出来。他们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年长一年少,那个既胖又高的年长者,林枫并不认识;不过,他身旁的那个既瘦又矮的年轻人,林枫却印象深刻,因为那个年轻人正是巴布拉!
所以,林枫根本就不用考虑,巴布拉身旁的那位既胖又高的中年人,一定就是他的师父森罗。
林枫一看到他们,不但立刻低下了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等感觉他们已经走远了,林枫才慢慢地抬起头张望,果然,还能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于是,林枫便立刻悄悄地跟了上去。
林枫当然是想要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因为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明白了,那么餐厅附近的那个小区也自然就清楚了。所以,林枫全神贯注不紧不慢,既不能让他们从眼前消失,又不能靠得太近。
巴布拉和森罗在前面慢慢地走着,毫无异常举动,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可是,正当林枫暗自高兴的时候,一条大河却突然阻止了林枫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