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四公子与白云峰信任的都督时居,司马鸠珈,长史班盘商议道:“连日来野人在白云峰一带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不断地派出零散人员前往侦察,应该是不明白床弩这东西的虚实跑来试探。如果野人那里认为白云峰久攻不下,那么原本在白云峰跟我们对峙的兵力就会调派的其他地方,这样一来边疆的其他大营压力就会更大了。”
时居说道:“四公子想得十分周全,不过白云峰一直凭借地利牵制了数倍的野人,本就是苦不堪言,如今压力缓解一些也正好借机休养生息,其他大营地形优势没有那么多,因此也都兵强马壮,相互支援起来也比我们白云峰容易。”
鸠珈附和道:“四公子暂且不必担心其余大营,边关最要紧的几个大营,除了我们白云峰之外,还有南关和北关两处大营,各有八千人驻守且能够相互支援,那都是军神殿的精锐,有他们在,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情。”
四公子虽说是第一次来到前线大营,但是经历过白云峰大战,知道这些久在营中之人说话也未必可信,否则白云峰大营在之前也不会险些失守。于是又说道:“虽说如此,但毕竟还是小心为好,这样,我已经名匠人连日赶制出两百架床弩,你们派些人手,南关北关两座大营各送去一百架床弩,并且带上我的书信,告诉他们最近几日一定要小心野人袭营。”
鸠珈起身道:“四公子想得十分周到,意图也是好的,但是南北两座大营我们平日也有过来往,据我们所知他们可能不会领四公子的情,相反还会误会四公子。”
班盘说道:“他们怎么做事他们的事情,只要我们守好白云峰,便没有什么过错,倘若有一天野人真的去袭击了他们,我们也尽了职责。四公子的意见我就觉得很好。”
鸠珈见了这般也不再坚持,于是安排两只人马,各带着一百架床弩往南北两座大营去了。
且说南关大营的人见了是四公子的人和书信,客客气气的接待了来人,收下了床弩,并厚礼款待了一番来使才将人送走,只是人一送走,床弩便被随意抛弃在角落里,不再有人提及这件事情。
这边先说北关的都督贾宇,见了四公子书信,当着四公子使者的面便把书信撕了个粉碎,咬牙说道:“呸,四公子,什么东西,之前鼓吹什么白云峰大捷,把黑的说成白的,自己损失的人比杀的野人还要多,还折损了两员大将,居然有脸上报大捷。如今送下这些东西,又来书信教我们怎么打仗,分明是羞辱我等!”
使者忙说道:“白云峰大捷并非四公子虚报,而是触王都所认证,何况四公子来言分明是好意,你怎可把人瞧的这么坏?”
贾宇说道:“我记得四公子是白云峰的监军,怎么管到我南关北关大营这里来了,倘若不是看你大小也是贵族,我先以扰乱军心之名砍了你的狗头!”
贾宇骂完,立刻下令升帐,叫各级军官前来议事。军号一响,北关内各级军官立刻穿戴整齐来到都督大帐内。大帐中间站着四公子的使者,贾宇先让各级军官坐下,看见众人都坐下后,贾宇开口说道:“前段时间我接到了军情,说白云峰打了胜仗,结果呢,死了一个都督,一个长史,折损了数百人,大营差点被端,他们管这个叫做胜仗。”帐内众人听了,纷纷大笑起来。
贾宇继续说道:“这不刚刚,白云峰那个新到的监军,好像是说什么四公子的,给我寄来书信,叫我提防野人袭营,还教我怎么用一个叫床弩的玩意,说来说去吗,就是想要指挥我们北营打仗呢。”贾宇说完,自顾自地先笑起来,帐内众人没有不跟着笑的,这一阵笑声又比之前那一阵更大。
贾宇见帐内众人都笑够了,于是对使者说:“知道我们北营的态度了吧,回去告诉四公子,叫他不必多管闲事。教我怎么打仗的事情大可以免了,当然了,四公子要是想学练炁,我倒是愿意教教他。”
使者冷面道:“既然都督是这个意思,那我也只好如此回去复命了。”
贾宇说道:“使者且慢,使者这么回去倒显得我们不通人情了,正好本都督给你们看看什么叫打仗,也免得四公子误会我们是嫉贤妒能。”
说着点齐两百余人,横刀跨马,叫使者在大营上面看着,贾宇一行人行出数百步,正看到有数百野人正在修筑工事。贾宇大叫一声,一马当先直奔野人而去。贾宇所修炼的本是关尹宗的一气火,后又被桐魁指点了几手铁枪功的诀窍,因此一气火与众人不一样。贾宇见自己与野人距离二百余步,双手十指甩出十道劲力,将十名野人吸到身前百步之内,后又催动一气火,十名野人瞬间化为灰烬。
贾宇低声骂道道:“以为是大鱼,却没想到又是这种手段低微的杂碎!”为首的野人见自己手下被杀,顿时大怒,运起功法,一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贾宇笑道:“又是这种无聊的东西。”野人首领忽然出现在贾宇身后,一把匕首刺入贾宇腹部,但是匕首刺入之后贾宇却毫无痛苦可言,反倒是自己的匕首怎么也拔不出来。
贾宇笑道:“一气火虽然修炼起来枯燥繁杂,但是好处就在于你无论用多么花里胡哨的手段,只要你的硬修为不如我,任何攻击都只能是自取屈辱。”说着运其一气火,野人首领面部表情变得狰狞,想要逃脱,但是被贾宇死死的控制住,不一会便被一气火烧的干瘪。
贾宇手下四处冲击,斩获野人二百余人,,其余皆四散逃走。贾宇心道:“本想找个厉害的野人头目在四公子的人面前立立威风,却不想碰上的是这种没有多大价值的货色,也罢,好歹斩获颇丰,也不算刚才说了大话。”
贾宇带着人马回到了北关大营,对着使者笑道:“如何,刚才使者可曾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四公子那边还有什么见教?”
使者那边无话可说,只得找了个借口离开。
与北关大营对峙的,是野人八部中羽落部首领庚离,听见军情说自己派人修筑工事却被触国袭击,如何不气?正要聚集本部人马报仇。
这边隆莫也得到消息将此情况报告给了铎历,铎历笑道:“庚离这个人手段不低,但是遇事睚眦必报,这次吃了亏,必然要带兵去报仇,传令下去,派出我们这边的两千人偷偷绕到北营附近,见到北营营内起火,立刻直奔北营大营,另外两千人归我直接调配,其余人继续作出和触国在白云峰对峙的样子,之前派出的侦查人员要继续派出去,不可让白云峰的人看出端倪。”隆莫领命。
这边北关军情来报,庚离亲自带领本部人马六千余人正在往北营方向集合,看来是为了之前贾宇的袭击来复仇。贾宇听了,连忙叫长史,司马来帐中议事,北关长史说道:“这次野人的动静规模太大,应该离开派人到南关那边请求协助,共同应对敌人。”
贾宇摇头说道:“不可,庚离这个人有勇无谋,加上六千人几乎是他们部的全部家当,倾巢而出必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声势浩大但是不足为虑,如果要让南营的人来,岂不是凭空分功劳给他们?”
司马又说道:“都督之言也不无道理,如今以我们北营的兵力单独扛下这只人马应该也不成问题,那么就把庚离的人马放到大营前,我们依托大营防御,以逸待劳,虽然说有些风险,但是立功的可能性也更高。”
贾宇又摇头说道:“今日守大营,明日守大营,守到头发白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连触国人的本性都忘了,依我看,我也带六千人去迎战庚离,大家各凭本事对决才算得上畅快。”
司马,长史皆认为贾宇此言过于荒谬,但是贾宇仗着自己手段甚高,即便二人反对仍然一意孤行,直到最后怒道:“你们两人既然怕死,留下两千人给你们守大营,我自己带六千人杀崩那群野人!”说着愤然离帐。
二人见贾宇走了,司马说道:“军务大事既然如此儿戏,如今可如何是好。”长史叹息道:“贾宇向来刚愎自用,我们的话倘若不和他心意了他几时听过?只愿他本事高手段好能够逢凶化吉吧,不过据说四公子送来的床弩在防守方面确实有些作用,我想着那些床弩如今应该还在军械库中,不如拿来布置在大营强化防务也好万无一失。”司马说道:“此言最好。”
二人商议罢了,带上灯笼,披好斗篷来到军械库内,正见一百架床弩被堆放在军械库内,因为下人的粗暴管理,如今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一无法使用了,二人正叹息之间,忽听到身后一阵霹雳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呢!”二人一回头,发现正是贾宇。
贾宇大怒道:“作为修行之人,居然把军国大事交给这些玩意,你们还要脸吗?”二人正要解释,贾宇已然让亲兵把二人绑了,说道:“既然如此,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先绑了你二人去思过,等我明日凯旋回来自然收拾你们。”
第二日贾宇聚齐大营中所有兵马,把一百架床弩随意堆放在中间,说道:“我们修行之人,练的是自身,取胜靠的是自己的手段本事,而不是什么投机取巧的玩意,我听说有那么一个营,平时就喜欢说大话,说胡话,跟人动手呢,不靠自己的手段,要靠这一堆破烂玩意。”
贾宇话没说完,军营中便开始哄笑起来。贾宇继续说道:“如今,他们不光自己想这么干,还要把这玩意送到我这里来,教我也这么干,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些玩意?”
“烧!烧!烧!”四周将士欢呼道,贾宇大笑起来,运其功法,一股火从口中喷出来,一百架床弩顿时被烈火覆盖,不多时便化为木炭。伴随着燃烧床弩的火焰,贾宇带着将士离开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