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华一看我跟鬼差走,她眼泪花花的像个泪人,点了一柱香,说:“我等你回来。”
我勉强回头看她一眼,随后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两位鬼差锁着我的魂,直接没入了黎明前的黑暗。
去阴司殿的路上都是漆黑的,像是关了灯缩在被窝里,我啥都看不见,只觉得脚下生风,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吧,我就停了下来,睁眼一看,是在一座城门前,城楼上有阴司城三个字。
城门口有两个鬼差手持哭丧棒,一看绿袍差爷锁着我的魂,两个守城门的鬼差恭敬的说道:“这啥人生前有啥本事啊,得您两位老哥亲自出马?”
绿袍收了油纸伞,对守门鬼差冷哼一声,那两个小鬼只敢干巴巴的笑,都不敢正眼看绿袍鬼差,我心想这两个差爷的官还挺大的啊。
阴司殿在阴司城内部,全国的阴司殿都归阎王殿里的文武四大判官管,而这阴司城的街道就像是城市里的晚上的夜市,很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哦不,都是鬼,我跟在鬼差后边,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座豪华的古代建筑前。
两扇通红的大门,门前有石狮子,而在大门上贴了个金色的牌匾,正是阴司殿三个大字。
鬼差敲响大门,很快大门就开了,院内跟阳世古代的衙门没啥区别,三进三出的面积,挺大的,兜了一圈,我心底好奇,暗想我被抓到阴司殿,按理说不得审判我生平,然而在发往判官那儿,可这一来,我却觉得自个是上门做客一样,这里就像是后花园,一点殿堂的威严都没有。
“禀殿主,马国强带到。”
绿袍鬼差对着一位全身黑衣,留着长发的背影,恭敬的说道。
“嗯,你们下去吧!”
绿袍一走,我心底就紧张起来了,眼前可是阴司殿的大佬,可能我现在只是魂魄的原因,他淡淡的一句话,传递出来的气场压的我喘不过气,两条腿哆嗦的想给他跪下,可我还是坚持住,咬着牙尖站在原地不动。
“你是马清洋的徒弟?”他问我。
我点头,说是。
心底一激灵,寻思他竟然认识马清洋,而我跟马老道的关系那是铁打的,这一想我心里突然踏实了些,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办事,既然提到马清洋,我琢磨这位殿主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
“哼,马清洋,等他大限将至,落到城隍阴司,我定要将他扒皮抽骨!”
司殿这话一说,我仿佛再次遭到五雷法轰顶,兴奋的心情都没维持一秒,就被他吓的烟消云散,我也不知道马老道怎么得罪贵州省的殿主,惹的他这么不高兴,而我刚才承认是马老道的弟子,心想完蛋儿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连着我曾经对地府的影响,这下子我怕是真没机会回去了。
司殿转过身,我也没敢看他的脸,他一招呼,说:“知道我找你来,所谓何事吗?”
我还是点头,说知道。
“你闹出的那些事,闯出来的乱子,足够将你打进十八层地狱,还好体会一番滋味,但念在你也是道家人,这事暂时压下来了。”
我只敢点头,大气都不敢喘,心想学法修道还有这好处,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整个冥界地府归东岳大帝和北阴酆都大帝掌管,在他们之后的管理者多数都是道家先辈,当然东岳和北阴两位大帝也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两位大帝并不是同一时间掌管整座地府。
司殿说完一番话,他见我不吭气,也就没再说,而是走向花园凉亭,泡了一壶茶,在石桌上有三个茶杯,跟着他朝我招手,说:“过来坐吧。”
“啊?”我惊呆了,尽管他语气阴柔,是在招呼我,而这时候我他娘的哪里敢动?
人家可是一市阴司殿主,而我不过是连土地都不敢得罪的毛头小子,哪敢去凉亭石桌那儿跟他平起平坐,这就好像在阳世,市长对你一个上高中的普通学生说,过来坐下,一起喝茶,你敢信吗?
“过来吧,他也该来了。”他倒了两杯茶,自己端了一杯,另一杯向我这边推了推。
我依旧不敢过去,也不知道司殿大人说的他会是谁,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在阴司殿还能有我认识的人吗?
马清洋肯定不可能出现在这,而能有这份本事进阴司殿,并且能跟司殿大人一起喝茶的,李大爷也没这个资格,而我认识的道门高人也就他俩,仔细一想,难道是陈忆华的师傅?想了想,我又摇头,不可能的,司殿大人也只是给陈忆华师傅一点面子,至于坐在一起喝茶,我寻思就算是陈忆华师傅都没这个资格,顶多两人略有交情,而阴司大人随时可以不给陈忆华师傅的面子,从刚才两位绿袍鬼差说的话就能看出来。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时候,从前院突然传来了哈哈大笑声,说:“催司殿,近来可好啊!”
我一听声音,顿时心底一紧,说话的声音非常熟悉,可能是我心底害怕和紧张,我一想却又琢磨不上来,我本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又没那份胆子,毕竟我现在是魂魄呆在阴司殿,只要司殿大人不高兴的挥挥手,我瞬间就会魂飞魄散,直接嗝屁还好,如果他不高兴的给我发配到十八层地狱,那可就是有享受不尽的折磨。
“饶判官,好久不见,未能远迎,实在是在下失礼了。”司殿大人立马站起来,迎向走进花园的判官。
饶判官?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难道抓我来阴司殿的文书,就是这位饶判官干的事?
“马国强,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这时候,那位饶判官突然喊我名字,我心底一紧,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只一眼看过去,就看见一身白衣站在司殿大人边上,我仔细一瞅他苍白的脸吧,心里咯噔一下就跳了起来,我说判官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这他娘的不就是饶信杰吗!
“饶信杰?”我忍不住喊出声,震惊的看着他,暗想他居然是地府里的判官,这怎么可能,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啊!
我激动的不行,饶信杰本来就神秘,而且我曾经看过他的面相,想帮他算算命,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对我,他的命我看不懂,也不能看,那时候我还不相信呢,现在一想,全都对上了,他居然是判官!
“哈哈,过来坐。”饶信杰招呼我。
有饶信杰在场,而他是判官,在地府的官位可比阴司殿的掌权者要大,我自然也就不害怕了,他在场,我还怕个啥呀!
我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端着茶杯就咕咕喝了三大杯,舔舔嘴,茶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刚才是在是吓破我的胆,这会放松下来,我就口干舌燥,司殿大人一看我这样,他不禁皱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饶信杰坐下,端着黝黑的茶杯,只轻轻尝了一口,就又站了起来,说:“催司殿,本判官还有要事,先带马国强回省部报道。”
催司殿咯咯一笑,说:“行,饶判官公务繁忙,请自便。”
饶信杰点点头,跟着就朝花园外边走,我自然不用他招呼,跟在他后边追过去,我俩一起出了司殿大宅,来到热闹的街道上,两边都是小鬼在卖香烛牲畜,跟赶集一样,饶信杰带我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他脸上和善的笑容逐渐消失。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饶信杰急匆匆的问我。
我给他说了这几天经历的事,饶信杰呼了口长气,说:“我想了很多办法找你,但阳世连你一点生气都没有,还以为你跟马清洋那家伙突然消失了呢,害的老子发布文书通过全国司殿找你的消息!”
“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天门村地界上,你只要找土地爷和山神爷,不就能找到我,何必通过司殿,而且还勾我的魂,吓人不吓人啊?”
我也挺生气的,但说话还是轻声细语,毕竟饶信杰不是我在阳间认识的饶信杰,他可是判官,在地府除了阎王老子,就属他有权有势,我自然得掂量着点语气,咱俩熟归熟,咱自知之明还得有。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就查到你在贵州天门村,但后来就连山神土地都不知道你的去向,只说你进了一座山,然后全没信息,我只能发文书通告全国司殿,万一你像马老道那样,在另一个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出现呢!”
我一想他这话,确实有道理,而他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很多事,至少马老道在四川古墓消失后出现在四川,饶信杰和林老能很快得到马老道的踪迹,应该是当地的土地爷向饶信杰禀告的。
“那座山里到底是啥啊?”我问他,对于那座像古墓,又像道场的山洞,我挺好奇的,一直琢磨不明白,只能问他。
饶信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那地方我进不去,那边也没有山神。”
“没有山神?”我迷糊了,五十里一土地,五十里一山神,那边地界应该归属天门村的土地和山神,饶信杰居然说那边没这两位神?
“有些事你暂时不懂,天门村的山神和土地,早在几百面前就调职去了其他地方,本来会有新山神和土地接管,但一连几百年来都没安排,至于其中原因,我也不清楚。”饶信杰摇摇头,说:“先回去,你的引魂香快熄了,我会在找你的。”
我说行,刚要走,饶信杰突然又喊住我,从腰间布袋里拿出两把冥钱,递给我说:“拿着……”
“这钱……我现在还用不上吧?”我没接,心想老子又没死,给我这钱有啥用?
“不是给你用的,我没时间送你,待会你出阴司城,这钱给守城门的两位小爷。”
饶信杰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我握着手里的纸钱迷瞪瞪的,向来时的阴司城门走过去,而即将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身影吸引了我眼光……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