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

    冰小舒坐诊已经快半个月，从最初的紧张和生涩，到现在的从容应对，已经颇有杏林新秀的风范。

    嘎吱。

    房门打开，一个粗布衣的老头坐在了冰小舒对面，不等冰小舒开口，主动将干枯的手放在了诊台上，嘿嘿的笑道：“小丫头，爷爷我最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你哪不舒服？”

    冰小舒询问时抬头，顿时眉头就是一皱。

    这个看起来七十来岁的老头，头顶已经没有几根头发了，满脸皱纹，嘴巴有些歪，往上翘着，给人一种很嚣张还很不屑的感觉，很拉仇恨。

    特别是那双跟老鼠一样的眼睛，很贼的样子，在滴溜溜的打转。

    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我也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就是心跳有时候快，有时候慢，你帮我看看。”老头道。

    冰小舒抿嘴。

    这个老头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乱转，给她一种好像没穿衣服的感觉，手臂上都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很排斥，很厌恶。

    可是，她是医生。

    强忍着烦躁的心情，冰小舒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贴在老头的脉搏上。

    “哦~”

    老头突然古怪的哦了一声，这声音让冰小舒头皮都快炸开，下意识就想逃。

    “咳咳，不好意思啊，爷爷我很敏感。”老头歉声道。

    冰小舒呼吸有些乱，强行屏息凝神，排除一切干扰，感受了一下，大眼睛里泛起茫然，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小丫头，爷爷我是不是生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老头连忙问。

    冰小舒摇头道：“您换只手，除了心跳不规律之外，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有啊，看到美女我就很舒服，比如你这样的小丫头，看不到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难受。”老头嘿嘿笑道。

    这笑容，猥琐至极！

    冰小舒手一颤，连忙道：“您没病，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下一位。”

    “别啊，我真有病，感觉还挺严重的，你是不是治不了？”老头不悦道。

    “您的脉搏是有些问题，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好好休息就行……”冰小舒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猥琐的老头赶走。

    “我不信！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大了，故意忽悠我？”

    “老大爷你真的……”

    “我不管！你看不了，就找个能看的人来！”老头近乎耍赖的道。

    冰小舒银牙紧咬，起身道：“好，你稍等，我找我师父来给你看病。”

    “那我等着哈，别让爷爷等久了，看不到你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我就浑身难受……”

    冰小舒感觉恶心急了，连忙跑去找余寒松，小声道：“师父，有个猥琐老头来闹事。”

    “猥琐老头？”

    余寒松当即瞪眼：“你没吃亏吧？”

    “没……他其实就是嘴上……实际上没做什么。”

    余寒松起身道：“我去看看，对了，你把你左伯叫来，以防意外。”

    “好。”

    余寒松和左大权几乎是前后脚进了冰小舒的诊室。

    看着眼前这个翘着腿一抖一抖的猥琐老头，余寒松淡淡道：“我是余寒松，你哪里不舒服？”

    老头本就上扬的嘴角，扬得更高了：“我哪里都不舒服，就怕你治不了。”

    “老哥，这你就不用担心，余神医如果都治不了的病，这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治。”左大权淡淡道。

    “是吗？那试试看。”

    老头伸出手。

    余寒松把脉，眉头也是紧皱：“这脉象怎么这么乱？但又乱中有序，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的病，你治不了！”老头嘚瑟的道。

    那模样，就像是在炫耀自己多厉害一样。

    左大权就搞不懂，得了余神医都治不了的病，有什么好嚣张的？

    “你的脉象乱，应该是休息不好的缘故，回去休息吧。”

    余寒松治过的病，比冰小舒吃过的饭还多，何况这老头表现得不太正常，立刻就让余寒松判断出，这是来闹事的。

    “我有病！你治不了就明说，说我没病，你是庸医吧？”老头道。

    “老哥，天南医馆，不是闹事的地方，你还是走吧。”左大权上前就准备将老头搀起来。

    但下一刻，左大权瞳孔猛缩。

    他发现自己抓空了！

    明明对准了老头的手臂，他也一动不动坐在那，自己却总是抓空。

    而在余寒松的视角里，左大权老是伸手去抓空气。

    他眼神变得古怪，旋即凝重起来。

    左大权是个武者，浸淫武道数十年，实力极强，不可能闹这样的笑话。

    当即，他拿出手机，给徐南打去电话。

    此时的徐南正在沙发上看书，接到电话后眉头一挑，道：“等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