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后,七彩鹰从远处降落,跑回来了。
我打开车门让它跳上来,它咕咕叫了两声,声音明显有些急切。
“有情况。”我道。
“我们去看看。”瓜哥对我道。
我说好,然后和瓜哥趁着没人注意一个闪身潜入黑暗中,七彩鹰也跟着来了,给我们带路。
我们是从另外一个方向绕过去的,七彩鹰已经将路探好了,虽然远了点,但也好走。
一路狂奔,大约一刻钟,我们匍匐到了一座山梁小山岗的上面。
远处,两点火光闪烁着。
我和瓜哥拿出望远镜看过去,只见两百米开外的位置,沈三成在面前摆了一个香案,三拜九叩,看嘴型,明显还念念有词。
而他旁边的卷毛男和西装男也单膝跪在地上。
“好像在祭拜什么东西。”瓜哥道。
“它以前也这样吗?”我问。
瓜哥沉吟了一下,说:“以前跟过他两三年,但对他的了解并不深,他出手的次数也不多,后来我觉的希望不大,再加上洪村那边起了风云,便离开了,并未见过他倒斗之前拜祭过什么。”
我点点头,看了一阵没看出什么名堂,便问瓜哥:“他似乎对你的离开心怀芥蒂?”
几天前和鹰钩鼻冲突的时候,隐隐约约的说到了,似乎是被诬陷了。
“说来话长。”瓜哥放下望远镜,道:“我那时候正处于一个实力爆发期,进步特别快;沈三成希望我能加入他们,但我一直挂怀着洪村那边,便没答应,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随同他们一起行动;直到后来有一次倒斗行动结束,最贵重的一件物品不翼而飞了,我又刚好离开,于是高天旺便诬陷是我偷了东西,沈三成倒没把我怎么样,就说情谊两断,各走各路。”
“沈三成也认为是你偷了东西?”我问,以自己对瓜哥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人。
“不。”
瓜哥摇头,说:“我倒是感觉那件事是沈三成授意的,他只是想找一个借口彻底赶走我;他的逻辑是,要么加入他们,要么离开。”
“怎么会这样?就算你不愿意加入,直接言明以后不合作就是了,何必这样得罪人呢?”我一阵无语,不管干哪一行,只要不是有巨大的利益冲突,都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何况瓜哥实力还不弱,要换做脾气暴躁一点的人,恐怕直接就成仇人了。
瓜哥缓缓摇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或许是半推半就吧,物品是真的丢了,沈三成只是顺势而为。”
我无语,这样的话,倒也勉强能说的通。
接着,我又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沈三成旁边的西装男和卷毛男,便问:“沈三成旁边那两个人是他的心腹么?”
这两个人像个木偶一样,从没听他们开过口,总是和沈三成形影不离,感觉有点像贴身保镖;之前感应过他们的实力,百年道行往上走,比鹰钩鼻强。
“对。”瓜哥点头,说:“听口音,那个穿西装的是从台湾那边过来的,而卷毛那个是香港过来的,这个人基本不说话,来头有些神秘。”
“沈三成有点本事啊,手底下光大目就三个,快抵得上一个次目级堂口的势力了。”我一阵无语,土夫子这一行属于左门,百年道行的奇门人士有一个两个就很强了,这里一下出现三个。
瓜哥微微皱眉没回话,很显然,他跟了沈三成数年却并没有被完全接纳,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咕咕咕!”
忽然,七彩鹰忽然急促的低鸣一声,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沈三成的位置。同时一股淡淡的阴寒之力迎面而来,就像是吹了一阵冷风。
“不对劲。”瓜哥脸色一变,道:“沈三成……好像是在拜鬼。”
我立刻远远看去,沈三成闭着眼睛似乎在祷告一般,迎面他的方向,阴寒之力特别明显。此时已经是仲夏,天气有些小热,感觉更加分明。
“确定吗?”我问,活人一般情况是不会去拜鬼的。
俗话说拜佛拜神不拜鬼,鬼阴人阳,路子完全不同,甚至拜妖都不会去拜鬼。
而且,随着我加入奇门日长,渐渐的也对鬼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其实鬼可以大致分为三种,一种的地府的阴民,他和阴魂差不多,虽然铸成了实体但没什么实力,是地府赋予他们的,和阳间的普通民众是差不多。
第二种是魔鬼,吸纳地狱深处的怨气、戾气,这玩意千变万化,最终化为魔物,凶灵,特别嗜杀,且悍不畏死。
夹在两者中间的是第三种,逗留阳间的野鬼,它们吸纳的是阴气,实力千差万别,大部分很弱,但也有些存在神通广大,来无影去无踪,不那么嗜杀,但目的性却很强。
最浅显的例子就是万福陵园的那一只,连牛统领都没拿它怎么样,潜伏在都市陵园目的不明,白天人来人往的扫墓,没听说过那闹出什么人命。
“十有八九。”瓜哥点头。
“他难道是想获得鬼的帮助?”我一阵奇怪,人拜鬼,多半是为了利益,和鬼之间达成妥协。
“如果只是这样的倒没什么,就怕……”瓜哥道,话到最后又生生止住了。
我脑海中电光火山,惊呼一声:“鬼奴?”
瓜哥缓缓点头。
我头皮发麻,如果是这样就有些吓人了,拜鬼更多是基于一种相互利用的平等关系,而鬼奴就完全没有什么平等可言了,奴仆是无法反抗“主人”的意志的,强行反抗的下场一定是灰飞烟灭。
我忽然想到了,瓜哥说沈三成好像在坟墓堆里面寻找着什么,也不知道和他拜的那个鬼有没有关联。毫无疑问的是,那个鬼很强。
“祭拜结束了,我们回去吧,免得被发现。”瓜哥道。
我点点头,沈三成已经起身了,淡淡的寒气也已经消失,立刻匍匐着后撤,快步返回营地。
上车后,我们把棺材到的结果和胖子皮衣客一说,两人都有些凝重,说小心点沈三成,他不对劲。
……
车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沈三成并没有下令挖掘,而是拔营起寨,再次沿着河床前进。
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候车队才再次停下,前面出现了一座很高的石山,底部占地面积非广,东高西低,最东边是一个悬崖,跳出去一块飞岩。
车队就停在东边的悬崖下。
很快,鹰钩鼻便再次下令安营扎寨,跟中携带工程机械的车辆也开始卸货。
“到地方了。”我拿着望眼镜观望附近山川地势,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感觉很稀松平常,便问胖子和皮衣客。
胖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皮衣客指着悬崖边的飞岩道:“你看那块石头,像不像一个角,只是切断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不禁摇头,看出来。
皮衣客见此,笑笑,又解释:“把它想象成一个龙头,侧卧着贴在地上的龙头,珊瑚龙角一支插到地下去了,一支斜斜的指向天空;你看跳岩的断线很平整,应该是被雷劈断了,因为大自然是不会画直线的。”
我急忙按照皮衣客说的去看,不禁眉头一扬,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轮廓确实很像一个张角的东西倒在地上。
只是,要和龙头扯上关系就有些勉强了,因为太模糊了。
“寻龙点穴的学问很大,和阵法一行关联的很深,带结果去看多多少少能看出点名堂,但如果不知道结果,就稀松平常了。”瓜哥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
众人点头。
没多久,鹰钩鼻指挥着一众人开始动手,他们没有挖泥土,而是直接对着坚硬的崖壁开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