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了一下那个兀自和乌鸦二重奏的倾城,原来她就是那个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和某个有妇之夫约会,然后穿的格外风骚一点,被云崖上仙发现,暴怒,抽筋,要不是有人拦着,还要被魂飞魄散的那个倾城仙子。想当年,她被贬下凡尘,有多少男仙眼泪汪汪,就差挽个横幅,送个花圈什么的,本以为她在劫难逃,在凡尘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却不曾想,现在人家成了天下第一美人,活的风生水起,还顺带坑了自己的仇人一把,委实是人生赢家,不,是魔生赢家。
魔生赢家倾城在笑过之后,忽然脸色一变,格外的凄婉动人,她说:“当年我和二哥两情相悦,本以为是良缘天系,却不曾想他被父母逼着娶了东海的三公主,我以为我们今生必是无缘,可是,他却找到我,说我才是他生命的唯一,是他永生永世割舍不下的挚爱。”
我暗自“呸”了一声,这个渣男,脚踩两条船,委实是好技术!
倾城接着说:“我当时摇摆不定,既想和二哥长相厮守,又怕……唉,当时很是为难,所以,那一天,我把二哥约出来,想要彻底的离开他,却不曾想,碰上了云崖这个混蛋,他……”
说到这儿,倾城银牙紧咬,差点要吐出一条条的血丝,好在她的牙齿不够硬,只在嘴唇上留下一行牙印,“可怜二哥为了救我,散尽全身修为,只能维持住个人形,后来,虽然我遍访名医,却没有留住他,二哥,他,他……”这时,两行清泪从倾城的眼里流下,顺着两颊流到下颌角,然后转了个弯直接被她擦掉了。
她再次银牙紧咬,眼神凶狠的想要吃人,不,吃仙,“云崖这个老混蛋不是最守天规戒律,最讨厌被女色缠上,最是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宣称什么天庭第一处男……”
我小声的给她提醒,“那不是他宣称的,是一百个评委评出来的,而且,真实性有待考证……”
很显然,她忽略了我的提醒,继续说:“哈,我就是要打破他最在乎的东西,他不是最讲究伦理纲常,父慈子孝什么的,我就让他睡了自己父亲的老婆……”
我再次小心的提醒她:“是小老婆。”
很显然,她再次忽略了我的提醒,继续说:“他还最在意自己的名誉,宣称坐怀不乱,不近女色,我就让他睡了自己父亲的老婆……”
我再次提醒她:“是小老婆。”
这次,她总算听到了,然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让我浑身很是一颤,毕竟妖魔妖魔,妖虽然在前面,但论水平,我还是对她望其项背,不,是望尘莫及的。
她冷笑数声,“只要这个老混蛋坚持的,我都要他一一的破戒,我还要让他弑父,叛母,落得人人唾弃的下场,等到他回归本位的时候,想起在人间经历的一生,哈哈哈,你说他会怎么做?会怎么做!”
她说完以后,场面一时很静,连乌鸦都没有再出声,我咳嗽一声准备问她一个问题,比如云崖上仙回归本位以后,想起人间的一切,只是一笑而过呢?毕竟他已经混蛋了,再厚脸皮一点又怎么了?还有,就算云崖上仙以后生不如死,声名狼藉,但是还可以自暴自弃,养个十房二十房小妾,优哉游哉的左拥右抱,你又能奈他何?还有……
还没等我假设玩,东林忽然说:“我不会让你继续下去的,你收手吧。”
“收手?你做梦!”她忽然从袖里拿出一件东西,直接扔向东林,我定睛一看,天蓝色的,还闪着幽光,尾巴还有一排小别针,委实是做的很精致,然后我就看见东林向右躲,那东西向右跑,东林向左躲,那东西向左跑,委实跟个黏皮球似的,一刻也分不开。
倾城再次哈哈大笑:“上仙,我劝你还是别躲了,你躲不开的,直接投降多好,说不定我……”她还没说完,忽然睁大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东林把玩着那个蓝色的小球,然后随手一扔,像扔掉什么垃圾似的,跟刚才狼狈的样子委实是天差地别。
“你,你竟然在人间的皇宫使用仙术,天规明令禁止过的,你居然还……”
看着倾城美女满脸的不可置信,我真想提醒她,不是所有的仙都是云崖上仙,不是所有的天规戒律都必须遵守,不是所有的仙都像东林这么厚脸皮的,你要知己知彼啊。
论战斗力,倾城美女很显然给东林上仙提鞋都不配,不是我臆测的,更不是我吹牛逼,是倾城美女自己认输的,“罢了,今日算我栽了,但上仙,你守得了他一时,守得了他这一世吗?早晚你要走的,而他这一世,还有五十年……”
东林忽然说:“相传女娲的后人能补魂塑人,而她现在就在天庭,如果我没猜错,他的魂魄在你手中吧?”
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这个“他”是哪个“他”?而倾城美女很快明白了,眼睛里都是狂喜,“上仙,你的意思是……”
她没有说下去,但东林也明白了,随即点了点头,这两个,一仙一魔,默契度倒是极好的,都只说半句,也不怕哪个把意思理解错了,最后弄得一场误会。
倾城美女给了东林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她最后冲天喊了一声“二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东林至始至终背对着我,临走的时候,竟然没有跟我招呼,自顾自往前走更让我摸不着头脑,更离谱的是,倾城美女最后笑着冲我加油,“小妹妹,再加把劲,把上仙拿下来。”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倾城美女最后的话,冷不丁撞上了什么东西,摸一摸,嗯,手感还不错,再摸一摸,咦,还有温度呢?再摸一摸,咦,手被谁捉住了?
东林狠狠的冲我说:“小莲花,你要是敢再摸我,我把你的手剁了!”
我想了想,求证似的问道:“那上仙你亲我的时候我也不能摸你吗?”
我这话刚说完,就见东林“嗖”的一下飞走了,连片衣角都没有留下,我望着天,想说:“上仙,求抱大腿啊,不然,我飞不上去啊。”
后来,云崖上仙归位后再写总结,整整一个月,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再过了一个月,云崖上仙就不见了,后来,在人间的散仙曾经碰到过他,他整日浑浑噩噩,除了喝酒就是买酒,不然就是抢酒,喝醉后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倾城,倾城……
散仙很纳闷,倾城是谁?值得上仙沦落至此?后来他找遍全城叫倾城的男子,为什么不找女子呢?废话,云崖上仙出名的不近女色,天庭第一处男,给他找女人,那不是找死么?只是,这叫倾城的男子那么难找呢?整整找了一个月,只找到一个,还是个做乞丐的,至于那乞丐为什么叫倾城,人家说了,这是人家的艺名,你管得着吗?
果然,这是个很有追求的乞丐。
回到上清境以后,上仙就很不对劲,也不能这么说,他还和以前一样,喝茶,读书,写字,会友,处理一些杂事,只是,他对我视而不见,明明我就在眼前,他能支使隔着两个院子的小鲤来倒水,明明我跟他说话,他偏偏要小桃做二传,明明我怕他冷,暖心的给他披上衣服,他能一副见鬼的模样,然后把衣服扔到地上,自己再跳着跑走……
为此,我很担心,这是上次下凡的后遗症么?这后遗症有药可解么?
有一天,我正在扫地,刚刚扫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些瓜子皮,那只该死的鲤鱼精一边嗑瓜子一边挑衅我,态度极其的嚣张。
我拽着她去跟东林评理,他当时正在跟上神下棋。我把鲤鱼精的罪行言之凿凿的说了一遍,包括她大前天诬陷我吃鱼,然后把我的荷叶啃了一个洞,前天继续诬陷我吃鱼,这次倒不算诬陷,不过我吃的又不是鲤鱼,可是她不由分说又把我的荷叶啃了一个洞,还有昨天……今天……
我一连说了半刻钟,鲤鱼精一直在张嘴,可愣是没有找到插话的机会,最后,我说完了,鲤鱼精精神一阵,想开始辩解,可还没等她张口,就听见东林说:“什么小事都往我跟前说,没看见我正在干正事吗?”
我一愣,上仙你干什么正事了,不就是下棋么,下棋算正事吗?不算吧,顶多算一项娱乐活动。可是我的事呢,是宅斗的大事,里面都是陷害,逆袭和反转,一个不小心还会死妖的,你说,哪个算正事呢?
不管怎么说,东林是上清境的主人,既然主人发话了,鲤鱼精赶紧借坡下驴,扬长而去,临去之时还朝我竖了个中指,靠!
我很是委屈,这次明明是鲤鱼精挑事,可到头来却让她全身而退,连个斥责都没有,而我呢,却背了个小心眼,不大度的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