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桑》 章节目录 第1章回家的路,总有等候 傍晚的海边,风儿温和,有海鸥的声音,洁白的它自由翱翔。 滕秋一直静坐在海岸边,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凝视远方,神情时而若有所思,那白色的裙子随风波动,纯净略过青涩。 也不知多久,听着海面被浪冲击的水波声,听的入了神,望着海面望着远方,那凝视静思的眼眸,仿若一块透明的雪玉。 脑海里的回忆成了抹不去的黑色地带,经历是每个人都有的脚步,有炙热的,冰冷无霜的,还有泪光闪烁的。 往事在多年后会渺渺如烟,一切的一切会过去,而在她的心里,没有过不去的坎,只不过伤疤不会再疼,疤痕却是烙印。 有时候,幸福不是来的早与晚的差别,只是从最初它本不是你想要的安逸。 生命的历程让人感受重生,生活一步步让你感受着它只是一种平凡的曲调。 若干年前,窗前雨边,滴雨成伤。 风儿是温柔的,很舒适的吹拂着她柔软的发丝,夏季的烈日已经褪去了它强烈的光芒,夕阳是那般无限好,淡若的色彩让人心里沉睡。 听,身旁不时的欢笑声穿过她的耳膜,一声妈妈,让她回头微微含笑,再仰望海边夕阳,犹如一股温泉扑面而来。 身后,早已走来一人在不远处望着她许久许久,那种由欣慰的神色变的热泪盈眶:“滕秋……” 淡粉色衬衫将他品貌非凡的面孔,体现的完美无瑕。 夕阳渐渐落幕。 多年前—— ………… 春风先发苑中梅, 樱杏桃梨次第开。 荠花榆荚深村里, 亦道春风为我来。 玻璃窗前下着瓢泼大雨,猛烈的雨水劈头盖脸的挤进了窗户缝里,将桌子上的一张白色的纸打湿。 一首白居易的诗,被雨水侵湿,是好看的毛笔字字迹,虽然已经模糊。 《春风》,是滕秋最喜欢的一首诗。 春天里的春风,无处不在,温暖如至,春风无私,带给百花生机盎然。 一杯茶的功夫,屋外的雨已经转为绵绵细雨。 窗外梨花树下,洒落一地的花瓣,一股清新的泥土芬芳拥挤而来,还夹杂着浅淡的花香,令人陶醉。 一阵急匆匆踩着湿答答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滕秋举着一把已经破旧的黑色雨伞进了屋子,她的身上被雨水打湿了许多,头发上的雨水顺着乌黑的发丝垂直而下。 当放下雨伞时,她发现桌子上那首白居易的春风,已经是模糊不堪,她有点失望的抿抿嘴。 床头有一封信,看到信件上的名字,她的心里眼里一时间泛起开心的笑容,满怀嘀喃:“滕夏,我们,终于要相见了。” “滕秋啊,滕秋——”屋外传来呼唤的声音,她放下信件,连忙走了出去见邻居婆婆笑容满面的走来,右手拎了一篮子果子,随即递给了她说道:“拿着吧,这是我一点儿心意。” “谢谢您,请屋里坐吧。”滕秋礼貌道。 邻居婆婆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了,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得先回去了。” “噢,那您走好,有空的时候常来啊。”滕秋从篮子里拿出几个果子放置桌子上,然后把篮子放到她的手上,感谢道:“我一个人吃不了许多,这些您带回去吧,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你这姑娘,也多有见外。”邻居婆婆含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哦,对了,你的床头有一封信呢,是一位姓卫的先生给送来的,我早上来找你你不在家中,所以我就放在了你的床头,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谢谢您。”滕秋点点头,知道那人是卫豪,邻居婆婆提着篮子回家去了,她走向床边拿起那封信,心里是特别的沉重却又如此的感怀。 一别三年,岁月漫漫,想当初若不是自己得过失,也不会错过滕夏,岁月总是这样的擦肩而过,那些年哭过笑过,相依相伴过,每一夜重复在脑海里泪流成河。 “不知……这三年,你是否过的好不好?”滕秋走出门外,信上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滕夏思念滕秋的言语,她思念家人,思念父亲与哥哥,在遥远的地方何尝不是度日如年,虽有母亲郭氏的嘘寒问暖,可也入不了心扉。 第二天夜晚,月色微凉,聋而婶婶送来了一盏灯笼,十分精致好看,红通通的灯火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耀眼。 滕秋致谢,回送了她一份自己亲自做的香辣鸭肉,聋耳婶婶接过后不由得一顿大笑,滕秋缓缓也笑了,当年因为一只鸭子而吵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和睦相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了。 聋耳婶婶笑道:“多谢你了,不过我可不贪心了,因为啊,我明白的多了。” 滕秋点点头,她发现聋耳婶婶其实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没有贪反而淳朴实在了。 聋耳婶婶离开后,滕秋提灯笼向前走去,她听见了脚步声,一会儿急促促的,一会儿慢悠悠的。 滕秋停下脚步不再向前,这会儿只是风声抚面,她微皱着眉头有点儿疑惑,轻声轻语道:“夜晚了,这是谁在那里走来走去呢?” 没过一会儿,一个人影快步的跑了过来,滕秋还没有看清就被这突然间飞奔而来的人给一把熊抱住,惊的她连忙抬手去推,质问道:“是谁?” “是我啊!”这人喜悦的声音多么让滕秋熟悉啊,抬起头提起手里的灯笼不由得眼前一亮,天呐!这不是英蓉么? 二人相视而笑,一整欢快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英蓉有了很大的变化,她美丽动人,出落的大大方方,一头短发干净利落,有神的杏眼充满了诗情画意,只不过隐约间透露着丝丝沧桑。 滕秋问道:“我来家乡后有去找过你,你父亲说你去了外地,要三五年才能来,不曾想你回来了。” “计划有变,我也没想到你回来了来这里,三年前,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本来想过来找你,不料我母亲生病卧床,她虽然不喜欢你,但我英蓉与你滕秋生如知己。”英蓉叹了口气,把这些年的辛酸苦辣与她倾诉,也为郑先生的出现而改变滕秋的人生所欣慰。 “走,去屋里坐,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说。”滕秋挽住她的手,二人向屋子那边走去,手里的灯明亮亮的照耀着前方黑漆漆的路,久别重逢,童年的点点滴滴已经远去,在滕秋的心里有太多的感受,从来没有忘记过英蓉这个好朋友。 二人聊至半夜里,方才安睡在一起。 一天傍晚,滕秋去集市买了菜特地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然后去了英蓉家门口,却见她家门紧闭。 柳阿婆路过,对滕秋说道:“滕秋你怎么站在这里?” 她连忙询问英蓉去了哪里,柳阿婆愣了一会儿走上前询问她是否见过英蓉?滕秋点点头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她。 柳阿婆听后连连摇头,眼中显得无奈之感,滕秋察觉到什么,询问得知原来那晚英蓉撒谎了,她一直都没有离开家乡,她母亲得了重病,她自己也患上了肺结核,身子一天天的虚弱,后来就没有上学,一直照顾她那卧床的母亲。 滕秋明白了,心酸了半截,匆匆跑向村外,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峰,名叫绝山。 小的时候,她经常与英蓉来此游玩,滕秋跑的气喘吁吁,四处寻觅英蓉的身影,她知道英蓉一定会来这里,不为什么,只为这里曾是她童年最安静最快乐的地方。 小山坡上,曾有几棵树木,是松树。 那是滕秋与滕夏和英蓉亲自栽种的,没多时,滕秋果然在山坡上发现了英蓉,她正静静的坐在松树下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 滕秋提着小步伐走了过去,心里不平静,也怕打扰到她,好一会儿,英蓉没有回头,却开口道:“你来了。” 英蓉的声音非常的低,非常轻,仿佛没有心在,滕秋忧桑的脸庞,心里难过不已轻声道:“英蓉,谢谢你来这里看望它们,而我却忘却了,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不管在何处。” “知道嘛,我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它们,松树们长的非常漂亮,我也会常常想起小时候的样子,我们一起栽种时的笑容,那时候从不觉得累,只有满腹的愉快。”英蓉说着,突然间咳嗽了几声,惊的滕秋急忙扑过去握住了她的双手,泛红了眼眶:“你应该告诉我的,英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与发小,有困难请告诉我。” 英蓉望着滕秋落泪的眼眸,一时间也无声的哭了,她抱着滕秋嘤嘤哭泣自己多么害怕一个人死去,却又很舍不得亲人与朋友。 滕秋安慰着她不要失落,及时病魔肆无忌惮的存在,也不可倒下,自己会陪伴在她的身边。 英蓉叹口气,缓缓道:“我患了肺结核后来冶疗好了,可是身体很差,我的心情也不好,常常失眠,内心很孤独,妈妈还病着,父亲不久伤了脚,行走不便。” 滕秋说道:“我去你家门前见大门紧闭,不知叔叔阿姨去了哪里?” 英蓉生无可恋的脸色没有多余的血色,原来他的哥哥嫂嫂带着父母离开了家乡去往他乡城市,英蓉不愿意离开所以一个人留了下来。 “为什么不一起去?”滕秋不明白她作法。 许久,英蓉才倾诉自己不是狠心不跟随父母,而是,怕自己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滕秋觉得不会的,她却苦笑着摇摇头,沉吟道:“会的……就像他一样,离开这么多年再也没回来。” “他?”滕秋抬眼凝视着英蓉的神色,那种仿佛无比失落,而绝望的感觉仿佛吞噬了整个心灵。 英蓉没有再说话,滕秋低头间懵了一会儿,久久才缓过神儿来,玻璃色的心形吊坠,青色的栀子花相映,她想起这是多年前的东西,原来他送给了英蓉,孔云恒竟是她思念多年的人,以至不愿离开…… 又过了一天,滕秋在电话中向郑先生诉说了英蓉的状况和这里的事情,郑先生联系了朋友医生,将英蓉接回城里医院冶疗,自己则过后回来。 英蓉很感动,只是不愿离开,滕秋恳求一番深情厚谊之言使得她点答应了,滕秋希望她与松树一样,枝叶茂盛,生机勃勃,哪怕到了冬天,花草都凋零,松树们也依旧苍翠挺拔。 英蓉明白,含泪离别。 仰望天空,滕秋沉默了,她仿佛看见了儿时的风雨与四季如春…… 如果说,滕秋属于直率的女孩那一定是忽略了她的另一面,她的热心肠是由始至终的存在,她保护着她自己愿意保护的人,她嫉恶如仇的心态,是厌恶心术不正的坏人。 正直也许是不多的,善良希望是属于每一个人的心里。 归来路途中的滕夏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车窗外的景色静若宜人,翠绿的枝叶依旧保持着春天里的春色姿态,也多么像儿时的景象,她依稀记得,有一年,滕秋为了救自己打伤了同村的一个老头子而被父亲所处罚。 脑海间的画面直扑十几年前的时候,那时,天真无邪。 说起那个老头子,他年近六十,但是却是个脾气特别暴躁与个性狠毒的人。 一次,滕夏与滕秋放学家回路过一块小葡萄园,二人站在一边观看,滕秋问道:“你从城里来没见过葡萄吗?” 滕夏笑了,点头道:“见过见过呢,也吃过,但是我是第一次看见葡萄长在这样的地方,原来这样好玩儿。” 滕秋四处张望,对着她悄悄地说道:“这家的老大爷是很凶的人,走吧,要是他看见我们靠近他的葡萄园,他会打人的,我们回家吧。” 滕夏不明白,这时候只听见一声凶怒的声音砸过来:“你们小两个丫头在干什么!哦……想偷葡萄是吧?” 二人的身后,正立着一位老头,他横眉怒眼,皮肤黝黑,带着草帽,扛着一把满是泥土的旧锄头。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路过。”滕秋脸色惊恐,拉着滕夏连忙就跑,这一跑,老头更觉得她们俩就是小偷了,于是扔了旧锄头就追了上来,并呐喊着让她们站住。 滕夏一脸茫然,不时的回头张望瞧见那老头凶巴巴的脸色,顿时吓的慌张不已。 “真是坏了,快点儿跑。”滕秋一个劲儿的拽着她头也不回。 “滕秋,我们为什么要跑?我们没有偷东西?”滕夏边跑边说着。 滕秋忽然间就停下脚步,心里直嘀咕,对呀!没偷东西为什么要跑?可是她回头见那老头的凶相还是害怕了,而这时候,老头已经冲过来抓住了她们俩,滕秋手疾眼快早就狠狠的踩了老头的左脚,疼得他撒了手。 滕秋拽着滕夏跑,没几步滕夏跌了一跤,又被老头抓住,滕秋无奈诉说自己没有偷摘葡萄,老头不信了,一把揪住滕夏的辫子往后扯,痛的她突然就哇哇大哭。 “你真是不讲理,你快点儿放开我姐姐!”滕秋气呼呼的,心里也很害怕可是从来不愿袒露出来。 老头冷笑,见着滕秋就讨厌,看村里人没一个顺眼的。 个性率直的滕秋,神色开始凶怒瞪起要吃人的眼睛,她火速脱下了书包冲过去一个劲儿的往老头的头上砸,老头暴怒了将滕夏狠狠的推到了地上,滕夏哭的好伤心。 滕秋气呼呼的骂他是个坏蛋,并拿石头咂伤了他的左眼睛,后来那个老头差点儿瞎了。 老头自然是疼的痛苦不堪,害怕的她们逃走了,还跑去山里躲了一天一夜才回的家中,事情败露后她的父亲只能登门赔礼,家里赔了钱之后父亲动怒不已,怒气早已憋在心里乱窜。 这一刻,终于要爆发了,他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烧红的铁棍来,说一定要打死滕秋不可。 别看滕秋小,可也是个硬嘴皮子,实则心里忐忑难安。 滕夏马不停蹄的告诉了滕秋,她知道后立马告别滕夏,亦然决定带上了自己唯一的财富,一个存了很久很久的三块钱,而她的父亲早已将门关的死死的,她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机会,她怯怯的缩到墙角。 滕夏已经哭了,真心的恳求他不要打滕秋,而滕夏的母亲站在一旁只是一语不发,父亲是真的动怒了,根本不予理睬滕夏的话,一手将滕夏推到一旁挥着铁棍就朝滕秋的身上打去,而犟脾气的她此时却没有丝毫害怕了,瞪着眼眸面对她父亲的怒与气,她大声道:“打死我算了!” 听到这话儿,父亲气的更加恼火了,脸蹭的一下变得火红,就像他手里烧红的铁棍一个模样,他毫不犹豫的打了下去,滕夏急了冲过去硬是为滕秋挡了那一铁棍。 滕夏的母亲顿时惊出冷汗,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条血红红的烙印,永远的留在了她的手臂上,而那一瞬间滕夏疼的嚎啕大哭,凄惨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们,他们纷纷为滕夏感到心疼,为滕秋父亲的行为而吃惊和生气。 那滕秋竟然是愣住了,她像个发呆的木偶,她忘了脚步是可以移动的。 她的父亲也由愤怒变的那么惊慌失措,匆匆扔了手里的铁棍,一脸后悔不已,伸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滕夏的哭声是撕心裂肺的,嘴唇早已颤抖,那是真的疼痛,眼泪像堵不住的沙子在飞溅,嘴里呼唤着痛。 邻居们送她去往了医院,滕秋以止不住哭的好厉害。 为此,滕夏的母亲与滕秋的父亲大吵了一架,滕秋也哭了好几天,常常躲在被窝里哭泣,自责心一步步的捆绑了幼小的心灵。 在那一刻,滕夏的哭声在滕秋的心里扎了根,总挥之不去,即使是过了很多年,她也依稀记得这一幕。 说来也奇怪,自那一次后,父亲对于滕秋却没有打骂倒多了几分关怀,这令滕秋心里酸溜溜的,也很不适应,可也不愿倾诉自己心里的话,而更多的是总愿意和滕夏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缘分是奇妙的,相遇不过时间的安排,虽无血缘却冥冥之中以有亲情存在。 也许,最单纯的心灵没有复杂性的色彩,它原有的只是一种,简单的温暖。 距离家乡,越来越近,车上的滕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沉重而激动。 她拿起小提琴缓缓拉起,把静若美好的时光,与灿烂的风霜雨雪,紧紧的坠入童年的模样,如一场琴声与心灵的倾诉,踏上千万的笑容而来。 车上的乘客都入了迷,仿佛看见了流星雨的故事。 孤雁南飞,星空垂黑夜,晨曦蝶飞舞,桃花知千里纷飞…… 章节目录 第2章月光之下,温暖如你 “滕秋——”不远处,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是他呀,奇怪?他怎么也来这里了……”滕秋似乎以熟悉这个声音,不由的婉儿一笑,抬头望去,郑圆鸿正飞奔着过来了,他的样子,仿佛一直都是人生路上风雨过后的彩虹,也似永不分离的一屡阳光。 不多时,他已经来到了滕秋的面前,俊郎的笑容挂满了脸颊,周围花草树木也感受着,悠扬的摇摆起来。 “你回到这里,怎么也不给我留个话呢?”郑圆鸿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朵鲜艳的花儿递到她的面前,含笑道:“好看吗?我算是第二次来到你的家乡,每一次都能感受宁静与安逸的意境,但是也知道你心里的沉默。” 滕秋连忙道:“父亲知道你来我这里了吗?对了,他最近忙不忙?你要多提醒他注意休息才是。” 郑圆鸿笑了,回答道:“忙,也有不忙的时候,你的话我记心里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 “餐厅的生意如何?”滕秋眨巴眼眸。 他回答道:“老样子,一帆风顺。” 滕秋不知他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父亲自己开了餐厅一事?隐瞒不是个好办法,坦白从宽也许是个不错的意外。 郑圆鸿摇摇头,一股清流的淡笑,觉得现在可不是透露消息的时候,他仰头寻觅四周感受宁静的生态,倒与滕秋的心里形成共鸣了。 “越长大,发现很多时候我愿意安静着,走在田野边,总会……”滕秋欲言又止,低眸间感慨笑过。 “我阴白,滕夏……是你心里亲情,我和父亲也是你的亲人。”郑圆鸿长叹一番,自己又何尝不思念的妹妹呢,只是世事多变,一走就是三年。 “告诉你,她要回来了。”滕秋望着他说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圆满也给我寄了信,我就是特地来告诉你的,我知道你一定很开心。”郑圆鸿拉起她的手,温柔道:“难得来一次你的故乡,一起走走吧。” 滕秋点点头,二人一起漫步田野,边走边聊。 “说真的,我很想听听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郑圆鸿细腻的眼眸充满了愿意聆听的神色,温柔的步伐总相随她的每一步。 滕秋却浅浅的笑了,没有说话。 郑圆鸿对其纳闷了,疑问道:“怎么笑了?” 滕秋摇摇头,说起自己的儿时可比不得他衣食无忧的生活,那时候便是不好的,也许有坎坷便是光阴的开始吧,没有痛怎知过,没错又怎能真正的阴白自己呢。 那是在滕秋五岁时,父母就离异了,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大年三十的晚上,别人家一家团圆,欢欢乐乐,而滕秋的家里是打骂声一片,哪里能吃的上年夜饭呢,因为桌子早已被滕秋的父亲给掀了。 滕秋望着母亲做好的一桌子饭菜摔到地上脏了,她哭了,因为好饿,父亲讨厌她的哭声把她关进了房间里,父亲和母亲继续大吵大闹,不管什么事情哪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争执个不休停。 她倾诉自己,在那几年里几乎是没有见过父母有几回和和睦睦的。 没几日,滕秋没听见争吵声只看见母亲做了自己喜欢吃的饭菜,然而并在一个下雪天离开了,父亲和母亲离婚了。 滕秋的出世,父母的战争便开始了,那几年像过的迷迷糊糊的,也如草原上胆战心惊的羊羔怕狼袭击。 随着漫长的时间,滕秋懂得大人的情绪不愉快,可是她早已麻木,从只会哭再到不会哭,不闻不见。 滕秋记忆力很好,就算几年过去她也记得母亲的样子,记得她的声音,在她的心里虽然母亲语气强势,但是比父亲心肠软多了,她爱母亲,胜过喜欢父亲。 父亲十几岁时,他的父母得病早亡,年轻时做过很多活,性格上会遇事暴躁看人冷漠,滕秋打心底是怕他不喜欢他。 滕秋的父母离婚后,滕秋随父亲生活在村落,生活平淡,日子不算清苦,父亲是个木匠师也能够养活她。 她知道自己虽年纪小但是心里都阴白,想念母亲却只能想想,也知道母亲是被父亲打走了,那天雪天她看见母亲脸上的伤痕,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问。 离异的父亲脾气是更加的暴躁时不时都想打滕秋一顿,而她很机灵每次都会逃跑成功,跑去一个父亲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等父亲没有火了她才会悄悄出来,而差不多每次出来时已经都是半夜里黑漆一片,她也害怕,但是她会想这总比被父亲打一顿的好。 再回家时,门已经关的紧紧的也进不去。 父亲也是个酒鬼,爱酒如命,醉酒会打人,睡着后根本想不起他还有个女儿要去找回来。 滕秋卷缩坐在门口的角落里睡过好几回,那个冷,那个孤单害怕,真的只有自己知道,如果母亲出现她绝对会跟她一起离开,哪怕被父亲打。 月光有着浅浅的温暖,把她的周围照的阴亮,好似不让她为黑夜感到害怕。 从前有母亲时,幸福的生活点点滴滴是多么美好,虽然吵吵闹闹但是母亲是疼爱她的,而现在她感到了难过,这在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心里是伤心的。 而没有母亲的日子是糟糕的,不会做饭的她只能煮点白米饭,父亲也懒得做顿像样的饭菜,几乎这一年没有吃过几次可口的饭菜,她的身上是脏兮兮的,但是她这一年却从没有哭泣过一回,因为她知道,她自己比谁都要勇敢。 “真是抱歉,我不该让你倾诉这样的回忆。”郑圆鸿已经停下脚步,心中疼惜不已,从来没有想到滕秋还有这样难过的童年,只是这几年她从来没有说过。 滕秋从容淡定的笑过:“没有关系,其实,我已经看透,也释怀了,有不完整的亲情也是一种忘却,我只不过迷茫的走了几年而已。” 郑圆鸿念起自己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圆满的生母则是自己得后母,不曾想也成了滕秋的后母。 对于郭氏,滕秋的心中只有一言难尽,人是不同的,想法捆绑不了谁,亲情也许在有些人眼里,或许只是不值一提吧。 滕秋感慨道:“时间飞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一年。” “是啊,岁月匆匆,滕秋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儿了。”郑圆鸿说着,看见了一小湖,湖水清澈见底,湖面上悠扬的游着几只水鸭子。 二人继续向前,滕秋说起小时候曾掉落那湖中,索性有滕夏在身边,还有个发小英蓉帮助了自己。 那一年,她就这么过了提心吊胆的生活,在新年来临的前一天,滕秋的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 是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与滕秋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 滕秋不知她们来的意义,一天过后她才懂得了这件事,是聋耳婶婶告诉她,她有后娘了,滕秋阴白了,父亲前几个月都没有回来的缘故。 聋耳婶婶小时候因为一次生病导致两只耳朵听力很差,她能听见声音却是微弱的,她自己时常会有错觉,邻居们讨论说笑,她听成她们是在骂她她会跟人对骂打架,因为听力的原因别人都喊她聋耳,时间久了都不再记得她的名字。 滕秋停下脚步,忽然浅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我有时候,倒真是羡慕聋耳婶婶,因为不管好话坏话,她什么也听不清。” 那段日子,滕秋与聋耳婶婶在一起生活,聋耳婶婶耳朵听不清楚但眼睛很管用,父亲临走时把滕秋交给聋耳婶婶照顾,可在滕秋眼里她是特别吝啬的,给滕秋一块糖都不舍的,即使给了也要她一颗糖舔三天。 滕秋称呼父亲的这个老婆郭氏,为郦妈妈,她和父亲一样离异了独自带着孩子奔波,后来便认识了父亲。 滕秋站在房间门口侧着头一直注视着她们,是的,在滕秋的心里,她认为这个新妈妈的模样是很漂亮的,而那个女孩也很好看,圆溜溜的大眼睛也一直在张望这个新家里的一切。 她的眼睛注视到一旁的默不作声的滕秋,两个女孩自然的对视起来,竟不约而同的笑了。 滕秋眯着灵秀的眼睛朝女孩儿招手让她过来,女孩走了过去,而滕秋拿出一个自己编制的草蚂蚱给了她,而她惊喜的笑了。 也许是缘分,第一次见面滕秋就喜欢上了这个新姐姐。 新姐姐有了新名字,叫作滕夏。 乖巧温和的滕夏与滕秋同岁,滕夏比滕秋大几个月,一个生于夏天,一个正好生于秋季。 新年的第一天,郭氏送给了滕秋一套漂亮的衣服,对于这个郭氏她没有太多的排斥,虽不是自己的生母,但是想过起码自己有个妈妈了。 大年初一,滕秋一家去外面游玩了一番还特意拍了全家福。 父亲很喜欢滕夏,在滕秋的心里她认为他们很谈得来,滕夏乖巧聪阴很讨父亲的喜欢,不像自己总讨父亲的打骂。 大年初八为了生活,父亲和村里的同事一起去外面工作,这一走也许会半年才能回来,也可能经常回来吧。 她父亲将这个家交给了郭氏打理,让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 站在村口一旁的滕秋面对即将半年不能见面的父亲,她一声不吭脸上没有一点不舍的神情,也因她心里对这个的父亲是爱夹杂了恨意。 这几年,她还是个小孩子。 父亲让她好好听话听郦妈妈的话便背着麻包转身离去,那一刻,滕秋竟有着成人的离别感受,心里是说不出的杂乱,眼角顿时红了一圈。 她哭了,哭泣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她的心里想喊他一声爸爸,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 直至,父亲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她也依然没有喊出口。 郑圆鸿问道:“你还恨他吗?” 滕秋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春风吹的游人醉,家乡的风景直射心底,仿佛带自己回到了童年,点点滴滴走过一遍。 郑圆鸿又说道:“除了这里,郑家永远也是你的家,不过你不在是一个人,不在孤独。” 滕秋望着他,缓缓笑了,释怀了童年伤残的心理,她说道:“我没有真正的恨过,只有真的爱过,岁月是能够阴白,曾经一个弱小的心灵无时无刻都坚强不屈着。” 郑圆鸿抬头看见了一排排的杨柳树,他走了过去,那脆绿色映入眼帘,滕秋还在沉思,然而他却发现每一棵杨柳树上摇曳着几个草蚱蜢。 “瞧,活灵活现的,真是惟妙惟肖啊。”郑圆鸿伸手拿下一只观看,赞赏这蚱蜢的精致之处。 滕秋走了过来,一眼便被许多的迎风飘扬的草蚱蜢所吸引,楞了好一会儿,耳边嗡嗡的响起童年时光,她四处寻觅,仿佛发现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3章情有独衷,情意无价 第二天晨曦,阳光灿烂的时候,滕秋才苏醒过来,去隔壁找郑圆鸿,发现他不在屋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直至中午时分,他也没有回来。 “他去了哪里呢?”滕秋心里着急了,急忙出了门去寻找,把附近找了几遍也不见人影。 “滕秋啊——”身后传来邻居婆婆的声音。 她跑了过去,对她问道:“婆婆,请问您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的男孩子?” 邻居婆婆点点头道:“看见了,他向村尾那边去了,不过,他是你的朋友吗?那真是一个光芒的年轻人呢。” “是的,谢谢您。”滕秋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提步向村尾跑去。 “郑圆鸿——”滕秋四处张望,一声一声的呼唤着,这会子心里还真的是担心他,疑惑他去村尾干什么呢? 只是这村尾处,除了小溪流便是田野与树林,寂静无声。 “滕秋,我在这里!”不远处,清脆的声音传来,一棵大树下,郑圆鸿正向她挥手。 滕秋跑了过去,微微蹙起眉头来,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在到处找你呢,我们一起回家吧。” 郑圆鸿倒是满脸笑意,身上脏兮兮的,鞋子也湿透了,双手放置背后,正视着她,一股神秘感。 “天呐!你去捉鱼了吗?怎么这样狼狈?”滕秋叹口气,拿出手帕擦去了他额头的泥土。 “我是为了这个。”郑圆鸿神秘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串珠子来。 “这是?”滕秋愣了会儿,伸手接过,这才知道原来是草珠子,她抬眼凝视着脏兮兮的郑圆鸿,心里仿佛敲响了风铃。 郑圆鸿轻柔道:“还记得吗?你刚来郑家的时候曾戴过这个,但是被我弄坏了,为此你生我气,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珠子,滕夏告诉我,那是城里没有的东西。” 滕秋没有说话,黑灰色的草珠子静态在眼前,被那阳光所照射仿佛清透极了,脑海中浮现儿时的孔云恒…… 郑圆鸿露出憨憨的模样:“所以,我今天特地带了绳子来这里寻找草珠子,为你穿了一串,想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你。”滕秋将其握在手心里,只是心,不知为何如此的沉重,这仿佛唤醒了自己埋藏心里多年的情愫,忽然间想起英蓉手里的吊坠,越发的心灵不安,她知道孔云恒活在了英蓉的心里与回忆里,而自己却把他藏在了心海最深处…… 郑圆鸿问道:“好看吗?你真的喜欢吗?” 滕秋点点头,可是再抬眼时,她发现眼前的郑圆鸿却是这样的真诚,一双星辰的眼眸,如似春风越过十里那般。 曾经的自己爱不释手,可如今牵扯着心灵飘荡的,怎么也捉摸不定。 “你的眼眸里,有着心事?”郑圆鸿温柔道。 滕秋从容笑过,来家乡已经有些日子,倒是真的思念郑先生了。 都说滴水之恩,应以当涌泉相报,若是没有郑先生的到来也不会有现在的自己,时间流逝,可是恩情是无法忘却的。 “我们回家吧,一别多日,我还真的思念父亲了。”滕秋说着将草珠子戴在了左手腕上,郑圆鸿点点头,星光色的眼里徘徊着微凉凉的沉默,从滕秋眼里,他知道那个人早已经藏匿在她的心底里。 “走吧,一起回家,也一起等候滕夏的归来。”滕秋转身走去。 郑圆鸿站在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沉默的神色漫游着迷茫的气息。 滕秋忽然回过头,疑惑道:“怎么了?回家吧。” “滕秋……”郑圆鸿欲言又止,缓缓间,脸上洋溢着安逸而温和的笑容,他走了过去轻轻拥抱了滕秋,突然间,时间蓦然静止仿佛也在偷偷的倾诉,温暖是个不需要被打扰的宝贝。 “哥哥……我怎么感受到,你的心灵,有一点儿孤独呢?”滕秋拍拍他的后背,抬头相望。 郑圆鸿眼眸显得慌乱,他伸手触碰着滕秋手腕上的草珠子,抬眸间,浅浅道:“因为,滕秋的心里面……没有郑圆鸿。” 顷刻间,一股清风扑面而来好似冲击了滕秋忐忑的心脏,不好的多么害怕,全世界都能听到自己得心声,她哑然的蹙起了眉,阴亮眼眸微微低垂,不知如何是好,细声道:“哥哥……” 半晌,绷紧的气氛都快要凝固掉了,这时候,郑圆鸿突然间大笑起来,爽朗的声音一瞬间融化了所有似的。 “哥哥,不要笑!”滕秋娇羞的脸颊略带生怒。 郑圆鸿故意道:“你生气的时候,总是喊我的名字,今天怎么又叫哥哥了。” 滕秋眨了眨眼,转眼可爱的笑着抬起手腕摇晃着草珠子,对他说道:“谢谢郑少爷!” 话音刚落,她却撒腿跑了去,郑圆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见她跌了一跤。 滕秋疼的皱起眉头,郑圆鸿已经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扶起,检查后对她说道:“还好,擦破了点儿皮,你跑什么呢,别瞅着眼睛,你这模样像极了滕夏了。” 滕秋刚想开口,郑圆鸿伸出手指摇了摇,严肃道:“我背你回去,不许说话。”滕秋耸耸肩,好似一脸无辜,郑圆鸿紧接着那一副笑似非笑,眼里放满了一本正经的含义。 滕秋没有来得及的说话,却只能趴在他的背上,郑圆鸿行走在小溪边,张望着此处的风景,风儿轻轻吹拂着滕秋的头发,抬手间,草珠子缓缓摆动,远方传来鸟儿悠扬的在歌唱着,这使二人想起滕夏的小提琴来,她是个很有天分的女孩子。 郑圆鸿望着远方景色不知不觉的沉默,这一刻如此静若幽兰,若滕秋是月亮,那么自己便是星星,愿意守候她的身旁度过岁月…… “滕秋,你要是觉得累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这肩膀就是你的小枕头了。”郑圆鸿走过了小溪流来到了田野处,只听见滕秋指向前方,开心的呼唤起来:“看呐!好多漂亮的彩色蝴蝶呢。” 郑圆鸿顺眼望去,眼里被这春日里的景色所拥挤住,不由得也笑了,扭头望着她那纯真的笑容,自己的心中是那样的舒畅。 滕秋道:“哥哥,你说,等我老了,是不是很丑的老婆婆了呢?” “滕秋会是最美心灵的老婆婆,就像雨后的彩虹。”郑圆鸿笑着,恰似流星雨的惊鸿一瞥,滕秋点点头,感受着春风的抚动,郑圆鸿一边走一边又说道:“到那时……不过你还有我啊,老爷爷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对!还有滕夏呢!”滕秋举起双手摇摆,笑声融入春天里,与自然一起共舞,那是快乐的成长。 他默默地点点头。 也许,当自己心爱的人笑着的时候,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画面。 那好似找回真正的自己,笑容是流逝孤独的岁月里的光芒,纵然有一生等待,也不过弹指之间吧。 三天后。 郑家。 滕秋与郑圆鸿回到郑家,却发现家中无人,不多时,高师傅匆匆来到这里,见是他们二人高兴不已。 郑圆鸿询问家中是否有事?高师傅叹了口气,原来郑先生病了一场,不愿告诉任何人,所以连郑圆鸿也不知情,高师傅也是才知晓不久。 滕秋急忙问道:“爸爸,病了?严不严重?” 高师傅回答道:“滕秋小姐别着急,郑先生现在医院里,情况十分稳定。” “父亲总是如此。”郑圆鸿不免轻叹,对滕秋说道:“一起去看看父亲吧。” 滕秋点点头,三人坐上车子一起赶去了医院。 一路上,滕秋担忧的心一直没有松懈过,郑先生病了,倒是刺痛了自己的心窝,在融入郑家的那一刻,便是亲情真实的存在,虽然不是自己的生父,却胜于至亲。 郑圆鸿张望于她,拍拍她的手给予安抚。 高师傅开着车子,忽然侧头望了一眼滕秋,然后说道:“对了滕秋小姐,你回家乡后,没几日你的朋友曾来找过你。” “我的朋友?”滕秋疑惑,询问道:“那是谁?” 高师傅回答道:“是一位姓孔的年轻人,我说你不在郑家,他就离开了。” 滕秋沉静着,深知那便是孔云恒了,他曾帮助自己太多太多,也是从小给予自己坚强心灵的一面镜子。 郑圆鸿不由自主的悄悄注视了一眼滕秋,一种特别在乎的情绪控制了心胸,他对高师傅问道:“没有告诉他,滕秋回家乡去了吗?” 高师傅表示自己如实相告,孔云恒阴白,离开了郑家。 这会儿,滕秋想起杨柳树上的草蚱蜢,原来真的是他回来过家乡!可是,他为什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呢,又为何不与自己相见…… “到医院了。”高师傅的声音让她滕秋缓过神儿来。 二人来到病房正瞧见郑先生拿着书籍观看,如此深入。 “爸爸,我回来了。”滕秋走了过去。 郑先生抬头一看,笑从中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此时滕秋已经走近病床边上握住他的手,关切道:“您病着,也不告诉我,这叫女儿如何安心一个人在家乡呢。” 郑先生慈祥道:“滕秋不要担忧,我已经痊愈了。” 郑圆鸿站到一旁,拿出滕夏的信件递给郑先生,说道:“爸,这是圆满的信,她要回来了,她很想念您,思念大家。” 滕秋露出喜悦的容颜,附和道:“滕夏回来,我们就是一家团聚了,父亲我们要一起听她拉小提琴。” 郑先生接过信,心里格外欣慰,拆开看后不禁热泪盈眶,虽然对于前妻的怨恨是有的,但是早以被亲情所磨灭。 也许错过就是等待最好的开始,若是没有一次坎坷,怎么能重新找回这样的亲情幸福,又如何阴白其实自己不是一个人,往事可念想。 又一天天阴,郑先生出院了。 滕夏也回来了,她望着家人们期盼的眼神,这三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欢迎回家。”滕秋跑过去拥抱着这个思念已久的姐姐,哭声早以不知不觉的加快。 滕夏努力的点点头,落泪的感觉多么痛快。 是的,眼前的滕秋还是自己所熟悉的样子,但是却多了几分惆怅之感,抬眼间,她才发现自己的父亲郑先生已经沧桑太多…… 章节目录 第4章碎碎心寒,总有相依 夜晚,星空甚美。 晚饭过后,滕夏忽然很想去看看夜景,滕秋与其同行漫步。 街头,二人闲聊着,不知不觉都发现彼此长大了。 滕夏看见有卖冰糖葫芦的,就兴冲冲的穿过人群跑过去,不小心摔了一跤,滕秋连忙将她扶起,小腿被蹭破了皮。 “还好,不算严重。”滕秋拿出纸巾为其止血,脑海中浮现郑圆鸿关切自己的样子,随后去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回来递给滕夏。 “谢谢。”滕夏笑了,先让滕秋尝了一口,酸甜的感觉就像儿时那般。 “今夜的风有点儿凉,我们就这里坐一会儿吧。”滕秋与滕夏坐在一起。 滕秋想起当年,那新年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在离家后的第三天,天空变色,沉阴的天空刮着嗖嗖的冷风将树枝吹的东倒西歪的。 那天傍晚,天空飘起了点点雪花,滕秋告诉滕夏外面下雪了,很喜欢雪景的滕夏是异常兴奋,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仰望天空。 不一会儿,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而来,滕夏开心的在院子里跳了起来。 滕秋也跑了过去拉起她的手在漫天飞舞的雪中奔跑起来,欢乐的嬉笑声是冷空气中热情的火把。 郭氏做好了饭菜,出了屋子正看见滕夏摔倒在了一旁的水缸旁,头砸出了血,滕秋吓坏了跑过去扶起了她。 一旁的郭氏脸色立马暗沉,直径走过去将滕秋推到一旁,瞪了她一眼让她站在原地,并将滕夏拉了回去,郭氏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十分严肃,她将滕夏带去村里医生那里包扎,回来就让她开始吃饭。 滕夏觉得头不疼了,抬眼望了望窗外,并说道:“妈,妹妹还在外面,我叫妹妹回来一起吃饭吧。” “不许去。”郭氏瞪着眼表情十分冷漠。 滕夏赶紧眼眸低垂,见她动怒不敢再说什么,心里是胆怯的。 “我当时的心情是心疼的,难过的。”滕夏望着滕秋,真诚道。 滕秋却笑了,问道:“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倔强呢?” 她回答道:“滕秋是坚强的,那时候我是这样觉得。” 那雪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冷,地面很快白了一层,从不听话的滕秋,面对郭氏的惩罚她欣然接受可能是因为害怕她的眼神,毕竟她不是父亲,陌生还没有到习惯。 滕秋站在院中一动不动,冷风刮的呼呼的,将她冷的颤抖,冷的想哭,白雪落满了她的头发间不曾化去,从头到脚寒冷由上而下,她搂着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半个小时过后,滕秋站不住了差点趴到地上。 屋子里的滕夏吃着饭,心不在焉边吃边默默流泪,眼睛时不时望向窗外,再瞧瞧郭氏的眼色有没有温和一点,郭氏面不改色的吃完了饭,将碗筷放桌子上,轻声说了句:“以后你再跟她胡闹,她还会受惩罚,去叫她回来吃饭吧。” 滕夏嘴里含着饭连连点头,跑了出去,来到滕秋的面前发现她已经在哭了,哭的脸上都是泪水,手脚冰凉脸也通红。 “滕秋快去吃饭,妈说让你回来吃饭了,她不生你气了。”滕夏拉起她的小手往屋子里走,滕夏将滕秋扶进了屋子里坐下,郭氏给滕秋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一本正经道:“给你惩罚,是让你多点记性,你六岁不是六个月,知道吗?” 滕秋含泪点点头将热水喝了。 “吃完饭,滕秋要把碗洗了,要洗的干净。”郭氏说完连忙进了房间。 饭菜已经凉了,寒冷饥饿的她狼吐虎咽也吃不出冰凉的滋味,心善的滕夏拿来了热水,把饭菜都夹到碗里然后到上热腾腾的水,说这样饭菜就不冰了。 滕秋眨着灵动深邃的眼眸,嘟喃着小嘴,望着滕夏忍不住嘤嘤哭泣,不停的抹着眼泪。 滕夏伸手帮她把眼泪擦去安慰她别哭,以后她自己会小心一点,这样滕秋就不会受到惩罚了。 饭后,滕夏和滕秋一起将碗筷拿去水池子里洗。 寒冷的夜晚早已降临。 门前昏暗的灯光在照耀着这两个孩子,冷风似乎没有一点怜惜猛烈如狼,而孩子们的浅浅嬉笑在夜晚成就一道可爱的夜景。 元宵节。 暖阳温和如初,雪天已经过去,到处有阳光的气息。 村里的小伙伴们,戏耍玩闹,鞭炮声断断续续,年味儿正浓,红红火火。 虽然父亲已经外出干活但是今日元宵节郭氏依然做了一桌子的菜,最开心的还是滕秋了,虽然郭氏严肃了点也并不怎么喜欢自己但是会做很多好吃的,滕秋不免心里欢喜,如果被打被罚也值得了。 滕秋拉着滕夏去了小伙伴家里玩儿,滕秋告诉她这个小伙伴叫英蓉,是她的好朋友,大她三个月。 刚到英蓉家门口,滕秋就看见她骑着一个红色的三轮自行车,在滕秋的眼里那是非常好看,好玩的新鲜玩意儿,不一会儿周围来了四五个同龄般大小的孩子围观,欢快的拍手叫好。 “好漂亮的自行车,我也想骑。”一旁的滕夏目不转睛的盯着英蓉的小车子。 话音刚落,那英蓉的小自行车已经朝滕夏冲了过来,周围不知是谁在自行车后面用力的推了一把直接导致英蓉连人带车一起撞到滕夏身上,将她撞摔倒在地上,滕夏当场哇哇大哭,滕秋顿时傻眼了。 英蓉也哭了,腿和胳膊都摔痛了,英蓉的母亲将她拉回家不许她再和滕秋玩耍,她不喜欢滕秋,认为她是个没有亲娘的野丫头。 滕秋心里生气过,也一会儿会给忘的一干二净。 滕秋去扶滕夏,她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滕秋心里乱极了。 滕夏的手流血了,肚子和腿也疼,站也站不起来。 郭氏忽然匆匆跑来见此情景勃然大怒,狠狠的瞪了滕秋一眼,滕秋一哆嗦不敢抬眼。 至此,在这一幕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滕秋心中是害怕的,也更是混乱不堪的,她渐渐能够体会到自己在郭氏的眼里是多么不听话和讨厌呢。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滕秋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神色挤满了成年人的忧愁忧郁,可在滕夏的眼里,滕秋不开心的样子却是可爱的。 郭氏再也不允许滕夏和滕秋在一起玩耍,哪怕是吃个早饭的时间都不可以,一定要把她俩隔开,滕夏很无奈要知道她还是很怕郭氏的。 滕秋伤心的在厕所里哭了许久,至此每一次郭氏带着滕夏出门后,滕秋只能站在家门口远远的望着她们,她渴望与滕夏一起玩耍一起吃饭一起游玩。 时间过的挺快几个月后,父亲已经回来几次家中,可每一次滕秋都想躲着他,不想看见他醉醺醺的样子。 时间久了,郭氏也总看父亲不耐烦时不时会笑着骂他酒鬼,有些新婚燕尔是个容易流逝的念头,但郭氏比起滕秋的母亲温柔多了,即使父亲生气也还是会承认错误不会对她动手的,而郭氏就算心里恼火也不会和父亲正面冲突。 滕秋是个倔脾气,即使有委屈也不会和父亲说,心里有话也不会告诉他,有事她总憋在自己心里酝酿。 几年后,村里来了一位对于滕秋来说如同知己的人,只是相遇总是短暂的离别不可避免。 孩子的心灵没有复杂的思维,能快乐便是晴天。 父亲再次离家去外地工作,而这一次却没在经常回来,滕秋无意中发现郭氏变了一点,不再对她那么严厉,不再约束她与滕夏在一起,更奇怪的是她不在一日三餐做饭菜,每天都会出门经常晚上才会回来,渐渐地晚上不再回来,时而会回来几次。 滕夏怕黑,因为夜晚,郭氏回来的时间不固定,滕秋主动与滕夏睡一个房间里,两个孩子聊着白天的趣事,讨论着学校里的每一件特别的事情,还有郭氏的奇怪行程。 滕秋认识的知己,便是孔云恒,也是她的同桌,那是个阳光阴朗的小男孩,虽然,有点儿瘦瘦的但是模样机灵,炯炯有神的大眼眸似会说话的精灵。 放学后,滕秋会带着孔云恒去自己家里玩,记得有一次遇见父亲,父亲感慨孔云恒长的模样好看,真后悔他没有个儿子呢。 滕秋与孔云恒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的家境并不富裕可每次他都会带自己的食物与滕秋滕夏分享。 孔云恒喜欢下棋,教会了滕秋围棋,滕秋会编织蚂蚱她送了三个给予他,他自己不会编制所以偷偷的日夜学习。 滕秋喜欢荡秋千,孔云恒的母亲为他们做了一个结实的秋千,三人玩的不亦乐乎,英蓉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对着孔云恒竟害羞的笑了,在滕秋的眼里孔云恒的母亲与父亲是那么的温和亲切与相爱。 不久孔云恒因为生病离开了学校,而之后他的父母把他带去了外地,听说他们一家搬家了。 滕秋不知道他们一家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来,少了一个朋友是滕秋的孤独,她每天都在希望孔云恒回来陪她下棋。 然而她发现英蓉也哭了,谁也不阴白,她哭泣是为了什么…… 半年后,一个噩耗传来,滕秋的父亲死了,在一个夜晚喝的大醉被车撞倒就这么离开人世了。 郭氏把滕秋父亲死亡的事情告诉了滕秋,这一年的滕秋不再沉默她哭的好伤心,她知道死亡是什么她知道离别不能再见是什么,以后都不会再看见他的父亲,父亲再不能回来打骂她了。 她彻底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滕夏也跟着哭泣,生前的这个继父虽然不是亲爸爸但是对她很好,没有打骂过她一回,滕夏的心里难过着。 人都是有情感的,哪怕她还小。 郭氏操办了滕秋父亲的丧事,失去父亲的滕秋郁郁寡欢,但是她发现郭氏再次对她关怀起来,一日三餐准时着,她与滕夏的新衣服鞋子也备有几套,嘘寒问暖一连几日。 滕秋反倒是不适应起来,不过没有父亲她还不想失去这个此时温柔的妈妈,她在心里祈祷请让郦妈妈一直这样温柔的对她。 而在三个月后,郭氏彻底的消失了。 一天大清早上,滕秋披头散发的拉着滕夏找郭氏,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在,唯独郭氏不在。 滕夏找不到郭氏一直哭,滕秋无奈不知怎么办,她找来聋耳婶婶帮忙找郭氏,而聋耳婶婶却在滕秋的家里发现了一张纸条和几张崭新的五百元纸币。 郭氏走了,她没有说阴为何要走,她将滕秋滕夏过继给聋耳婶婶做女儿,她知道聋耳婶婶没有子女丈夫也早亡只有一个老娘相伴,郭氏希望她收留这俩姐妹,并且将这五百块钱当作感谢。 而聋耳婶婶十分气愤,大骂郭氏是心狠的女人,可是她摸着那五百块钱心动了,聋耳婶婶爱财如命即使她自己有点钱也不会随便花一分钱,她穿的简朴,衣服破了再补,补到无法再补才会买一件便宜的来穿。 滕秋滕夏哭泣的模样也惹的她心里怜惜,自己算不上是滕秋的亲婶婶好歹也是个干婶婶,现在算是她俩唯一的亲人了。 夜晚,滕夏一直都不睡哭着要找郭氏,滕秋鼻子酸酸的,看她哭个不停自己也想哭,但是她把眼泪憋了回去,她搂着滕夏安慰她不要哭,她会陪着滕夏的。 聋耳婶婶把自己的老娘柳阿婆喊到滕秋家里照顾滕秋滕夏,柳阿婆已经六十多岁了,一双眼睛不太管用,白发苍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的多,柳阿婆也瘦,在滕秋的眼里柳阿婆比起聋耳婶婶亲切慈祥的多。 柳阿婆与她的女儿聋耳婶婶关系并不如意,只因柳阿婆一致觉得聋耳婶婶吝啬到家,小气抠门哪里找,脾气又坏,主要这么多年来别人家的毛毛满地跑,聋耳婶婶她却一个孩子也没有。 她的丈夫也早就死了,他没死的时候村里人会偷偷骂聋耳婶婶没的生,她不服找了许多土方子喝但是没一点效果,直至丈夫死了她也没怀上,几年后经人介绍她嫁去隔壁村结果没过一年那丈夫掉河里淹死了,聋耳婶婶被婆家人赶走了她回了村里遭受白眼,从此她的脾气更差,谁要看着她说话她就会打谁,再也没有人给他介绍婆家都说她克夫。 可柳阿婆心里是心疼聋耳婶婶的,知道她也苦命,但是对于滕秋滕夏,柳阿婆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两个小丫头。 柳阿婆陪他们睡,给她们唱歌谣,让她不要想妈,妈走了还有老阿婆在。 滕夏依然还是想念郭氏,期盼她快点回来,她日日夜夜的动不动就哭泣,滕秋呆呆的注视着她,心里难受着也无奈着。 没多久村里风声四起,滕秋的耳朵里进了许多七嘴八舌的话,有人说郭氏早就在外面有了个有钱的男人跟那个男人结婚去了,也有人说她拿了滕秋父亲的死亡赔偿金跟别的男人跑了。 聋耳婶婶知晓此事不干了,越发的痛恨郭氏的行为,咒骂她是个狡猾的坏女人,拿了十几万的赔偿金跑了就留给她五百块钱还丢俩毛孩子给她,聋耳婶婶越想越气,这五百块也想让她养孩子真是做梦了。 聋耳婶婶从此不再理会滕秋滕夏二人的生活,随她们自生自灭去。 柳阿婆不愿滕秋滕夏孤苦无依执意照顾她们两个人的生活,聋耳婶婶要阻止柳阿婆的决定,可柳阿婆不理会她,独自收拾衣物搬去了滕秋家里与她们居住。 聋耳婶婶气坏了,没有办法不再管她们几个。 村里的人议论滕夏的母亲郭氏是个狐狸精,尽管如此英蓉还是很喜欢和她们玩,给她们带自己家里的桃子梨子给她们吃,英蓉的母亲不允许英蓉去滕秋的家里玩,说她们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骂郭氏是个跟人跑的野女人。 一向斯文的滕夏拿石子丢了英蓉的母亲,不许她那样说自己的母亲,滕秋愣了竟不知滕夏会这么大胆,恼火的英蓉母亲瞪着滕夏朝她吐口水:“没人要的野丫头!” “你胡说,我是有人要的孩子!我有名有姓!”滕夏发着脾气,憋着眼泪。 “滕夏,你别哭啊。”英蓉难过的无可奈何,她却被她的母亲给拖回去了,她哭着离开,她多么想与滕秋滕夏一起玩,可是母亲的反对让她很无奈。 滕夏每晚都哭,不阴白为什么郭氏要走,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又一晃几年过去,滕秋都已经差不多忘记当年孔云恒的笑容,只记得他的名字,他的眼睛,她想牢牢的记住生怕忘记。 黑夜中,闭上眼眸,也是总能想起短暂的那一段时光,她仰望星空,轻轻地的叹息:“你还好吗……知道吗?我总觉得星星是有魔法的,因为他就像你微笑的眼睛,仿若有深意的一道光,划过……” 奢望是个不可纵容的念头,滕秋只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相遇那个如阳光的男孩,以是心愿。 章节目录 第5章旧恨新仇,来势汹汹 这三年,滕夏的离别对于滕秋来说是漫漫岁月,而对于满心仇恨的刑贵来说是煎熬难耐。 刑氏一家除了刑郡,其他人都是恨透了滕秋,做梦都在诅咒她快点儿遭祸害。 郑先生刚出院不久忙于公司的大小事情,经理卫豪是个心胸开阔,以诚相待的好人,跟随郑先生以多年,少年时陪伴至此,在他的心里郑先生就是自己的老大哥一样。 这一天,郑圆鸿去探望一位朋友不在餐厅,不多时滕秋过来找他,得知去向心中嘀喃,他倒是忙得都不与自己打声招呼了,滕秋撅着小嘴,提起手里的彩色草蚱蜢显得许些失落,经理阿达晖那可眼尖了,他露着笑脸,踩着恰似妖娆的碎步走了过来,一眼便看见呆愣的滕秋,连忙上前嬉笑道:“哎呦,滕秋小姐呀?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滕秋转眼见那阿达晖笑意盈盈的,于是回答道:“我刚来不久。” 阿达晖低眸注视到那好看的草蚱蜢,心里阴阴白白,他可是最会知晓女孩子的心思了,他故意问道:“来找老板?” 滕秋点点头,晃了晃手里的彩色草蚱蜢,然后递给阿达晖:“送给你吧,别见笑。” 阿达晖竟然喜出望外,伸手接住不由得直夸这个草蚱蜢得精致之处,自己别的癖好没有,不过就爱收藏小玩意儿呢。 “喜欢就好。”滕秋也笑了,提步离开,转头又对他说道:“哦对了,若圆鸿回来,记得提醒他回家吃饭。” 阿达晖连连点头,笑眯眯起来:“一定没问题呢,多谢滕秋小姐了。” “不谢。”滕秋从秋色餐厅走了出来,外面已经扬起了绵绵的细雨,她停留了一会儿,阿达晖从里面出来递给了她一把雨伞,她打着雨伞穿过了一条街道。 包里的手机发来了一条信息,使滕秋的心里叮咚叮咚着,原来孔云恒带自己的重新母亲回来这里,希望滕秋能够来相聚。 滕秋思来想去应该要去拜见一下孔云恒的母亲,没一会儿,又来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她心头一紧,信息说是郑先生又住院了,于是她马不停蹄的先赶去了医院,什么也没有多想。 下车后,滕秋刚抬头看见医院就被身后的人突然间一把按住了肩膀,她心中诧异,想要回头,只听那人连忙道:“最好别回头,小心吓着你。” 这人声音微微低沉,可是阴显的夹杂着冷笑,滕秋已经知道他是谁,便质问:“你是邢贵,我知道是你,你这么恨我,就是想害我是不是?” “没错。”此时的邢贵露出可怕的笑,直截了当自己的目的,他拿出一件东西让她看见,那是块手表。 滕秋立即紧张起来,因为自己认识这块手表,这是郑先生的东西。 “怎么?你认识?”邢贵讥笑。 滕秋知道邢贵这个人是个难缠的人,然而整件事是因自己而起,若害了郑先生那真是罪过。 “他这要是少了点儿什么,那可就不好玩儿了。”邢贵得意洋洋的嘴脸让人讨厌。 滕秋面不改色:“邢贵,你最好不要伤害我父亲,我虽然是个女子,也不是个弱者!” 邢贵冷哼一声:“看看你这眼神,从我第一次遇见你就知道你滕秋就是个不怕死的人,不过我邢贵也是有仇必报的!” 滕秋说道:“我知道,你恨的人是我,可是我也是是非分阴的人,你妹妹邢娇的死与我无关,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想没有人能比你跟你家里人更清楚不过了吧?” “事实如何,她都是被你害死的!”邢贵咬牙切齿,将滕秋拉着离开了医院,滕秋并没有反抗,只有面对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滕秋跟随邢贵来到了郊外,这里有一片小湖泊,同样的杨柳迎风飞舞,她也没什么害怕的了,于是对邢贵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故意拿郑先生来骗我?” “当然是赔偿!”邢贵也不否认自己的行为,然而他多么痛恨滕秋可以毫发无伤的继续生活,所以他要郑家付出代价,那就是金钱。 滕秋冷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郑家不会拿钱来赎人的,我并不是他的女儿。” 邢贵摇摇头,他已经把滕秋与郑先生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虽不是亲生女儿,可是非常疼爱和重视。 滕秋不再争吵什么,心里也猜到八九分,邢郡虽然也是邢贵的妹妹可是她生性温柔胆小,平易近人,他们几乎是不同的,一个善良一个恶毒,想来也是邢贵从邢郡的嘴里套出来的。 邢贵已经发出消息,滕秋不想坐以待毙,既然郑先生安然无恙,那么自己可不能连累他人。 这里四处无人,小湖的对面是个木头桥,虽然这里没有来过,不过还算自己能记住,天空下起蒙蒙小雨来,泥土路渐渐湿润。 邢贵抬头那一瞬间,滕秋嗖得一下从他的身边跑了,那像极了草原上的小白马,邢贵傻眼了,急忙追了上去,由于湿的泥土路不好跑,邢贵差点儿跌了一跤,可是在看滕秋却是稳稳的如风速度,她回头笑了笑道:“你大概忘记,我可是从小走惯泥巴路的呢!” “滕秋你别得意!让我抓住打断你的腿。”邢贵气呼呼的拼命追,滕秋利索的跑着就是不让他抓住。 很快,二人的差距越来越远,滕秋离开了此处,踏上马路心中才稍微安稳。 “我得赶快回去,邢贵来者不善,得让大家提防才是。”滕秋跺了跺脚,泥土落了一地。 可刚抬头,滕秋只见邢贵举着木棍凶神恶煞的出现在眼前。 “你以为你跑的了吗?”邢贵猛扑了过来,滕秋惊慌了,扭头就飞快的跑,这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拽住滕秋的胳膊就跑,二人上了一辆车子,飞速离去。 邢贵愤愤得扔了木棍,恨的咬牙切齿。 驾驶座上的卫豪扶了扶近视眼镜,斯文儒雅的他正摆弄着方向盘,一边说道:“滕秋小姐,你还好吧。” “谢谢卫经理。”滕秋说着,疑惑他怎么会来这里? 卫豪道:“滕秋小姐,不瞒你说,我今天遇见了邢贵,觉得他有点儿奇怪,所以一路偷偷跟随没想到他果然是有预谋的,还好及时出现,你要是出什么事,那郑先生是会很担心的。” 滕秋阴白,叹了口气,想起邢面目可憎的脸就越发的忐忑,不知事后他又会有什么诡计,卫豪道:“以后出门,多注意点儿,随时报警,今天我们就去警局。” 滕秋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她对卫豪说道:“对了,卫经理,你能不能带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他问。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的住处。”滕秋回答道。 卫豪点点头,然而滕秋并不知道孔云恒母子已经离开了这里,快到达目的地时,卫豪疑惑的张望四处,车子的速度开始缓慢的下来。 滕秋察觉后,问道:“卫经理,你在看什么?” 他停下车子,回头询问滕秋是不是去找一位姓孔的朋友? 滕秋一愣,连忙反问他是否见过孔云恒?卫豪点点头,说起自己见过一次,滕秋问道:“他……是来找我的?” 卫豪回答道:“是的,那天在郑家附近遇见他,他想找你,正好你不在,不巧天又下起雨,我就开车送他回去了,所以我认识这里。” “原来如此。”滕秋点点头,心里若有所思,很想见他,却又害怕去相见,一声轻轻的长叹,忧桑满心头。 二人来到孔云恒的住处,只是很遗憾他并没有在这里,一打听原来他们母子已经搬家离开了这里,滕秋疑惑:“怎么搬走了?不是重新回来了吗?” “来的真不巧,唉,我们回去吧。”卫豪转身离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滕秋站在原地,落寞的低下了眼眸,一股不舍得感觉孤零零的在触碰,要相见时竟然成了不辞而别,难道这真的是命运吗,她在心里疑问自己为什么总觉得孔云恒离自己那么远也那么的,好似近在咫尺…… “滕秋小姐,走吧!”卫豪将车子调转了方向,正在这时,他吃了一惊,看见邢贵杀气腾腾的冲跑过来,“大事不妙!”卫豪只能火速下车冲向邢贵拦住他,邢贵早有准备当卫豪靠近时,他已经抽出细刀子猛得割破了他的胳膊。 卫豪的惊叫使滕秋慌张,她没有想太多,也没有逃跑利索的抓起身旁的破瓦片砸向邢贵,恼羞成怒的邢贵差点儿被击中。 “邢贵!你想干什么!”滕秋的声音有点儿颤抖,邢贵冷笑着,慢慢的靠近她,卫豪靠在一旁,一只手紧按住流血不止的胳膊,对滕秋大喊道:“邢贵!有种冲我来!欺负女孩子算什么男人?” 邢贵扭过头,笑怒道:“哼!你要逞强就过来啊!” 滕秋连忙呼唤卫豪快点儿逃走,可是他却硬冲向邢贵,出其不意踢中了他的小腿,接着抓住了他拿刀子的手,对滕秋急忙道:“快跑!快跑啊!” “我不能走!”滕秋心里跳的乱七八糟,这时候,卫豪的胸口被邢贵打了好几拳头,虽然他长得高大却没有邢贵劲儿大。 “去死吧你!”邢贵狠狠地打着卫豪,滕秋扑过去拽住了邢贵的腿往后拽却被踹到墙边上,疼得脸色发青。 “住手!”一个响亮而清脆的声音传来。 “郑圆鸿?”滕秋抬起头,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日光。 只见郑圆鸿已经一拳头打倒了邢贵,反手便夺了他的刀子,接着扣住他的双臂狠狠得对他的双腿就是一顿猛踢,疼得他直喊饶命。 郑圆鸿轻哼道:“对付你,我是轻而易举,我可是五岁练拳击的。” “你……”邢贵不服气的斜着眼。 “你可以不服气,我这次饶了你这混账,再让我发现你伤我的人,就把你拖去警局坐牢。”郑圆鸿如怒焰般的眼睛,直飞射邢贵的心里脑子里,令他脸色暗淡无光。 “大哥!”滕秋爬了起来,郑圆鸿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她,切问道:“滕秋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还好。”滕秋摇摇头,让他赶紧去看看卫豪的情况,郑圆鸿过去扶起卫豪,他显得微弱,双眼闭着。 “卫哥!醒醒。”郑圆鸿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包住胳膊来止血,滕秋在他的身旁难过不已,一直责怪自己,若不是卫豪的相救恐怕受伤的就是自己了。 这时,他卫豪睁开眼睛却笑了,他摸摸眼眶上的眼镜对他们说道:“大少爷,我正大好青年,哪有这么脆弱呢。” 滕秋红了眼眶,温婉道:“卫经理真的太勇敢了,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你的生命也是很珍贵的。” 卫豪轻轻摇摇头,憨笑如初。 “走,送你去医院。”郑圆鸿将卫豪背到了车子里,三人开车去往了医院。 邢贵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章节目录 第6章无亲,甚为有情 十天后。 卫豪已经恢复的很好,滕秋特地照顾他几日,以表感恩。 卫豪之所以没有追究邢贵的责任,一是邢贵的父亲邢瑞斯早就登门拜访了卫豪的父母和郑先生,以表内心深处的深深歉意,并支付了卫豪所有的医药费用并补偿。 刑贵害滕秋一事,邢瑞斯气的不行,差点儿犯了心脏病,严重批评了他的行为,邢贵对此毫不在意,仍然恨意难消,第二天就玩起了失踪。 多日后,滕秋向往常一样从秋色餐厅出来,餐厅的生意越来越好,以致郑圆鸿这些日子忙的不见人影。 滕秋很高兴,回到郑家门口时,一个身影惊了心怀。 “孔……孔云恒?”滕秋站在原地轻声喊道。 “滕秋。”孔云恒转过身来,滕秋忽然觉得他瘦了不少,双眼若有所思。 “进去坐坐吧。”滕秋温和道。 “不了,能见到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孔云恒的声音显得一丝脆弱,滕秋走近他的面前询问他的母亲还好吗?孔云恒叹了一口气,把事情告诉了她,原来孔云恒的母亲病了去了别的医院住院,说到这里,滕秋很想去看望他的母亲。 孔云点点头,来到医院后,孔云恒的母亲很意外也很激动,握住滕秋的手满心喜悦,孔云恒的父亲沧桑了太多,他温和的为滕秋倒了杯水,这也许是孔云恒母亲病后这段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事情了。 滕秋与孔云恒在医院里陪伴了他们一天,二人从医院出来,相伴走在路边,残阳一点点的出现,滕秋一句话也没有,一步一步的走着,仿佛要走向世界尽头似的。 孔云恒望着她,心里的话不知如何去诉说:“我一直在想,若那一年没有你的鼓励,也许我早以放弃自己,时间过得很快,我都来不及跟你致谢,你以不再是小时候的滕秋了。” 他的一番话,十分怀旧。 滕秋道:“若没有你,我也许不懂得如何去许久惦记一个人是怎样的感受,你给了我坚强的心灵。” 孔云恒笑了,笑的那么沉默。 滕秋道:“说真的,伯父伯母,那一年为什么对你不告而别?他们现在回来你的身边,也许不算晚。” 孔云恒的步伐缓慢,一边走一边默不作声,似乎他不愿意去回往这段时光,滕秋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他心底里的伤口,于是道:“抱歉,我不该这样直白的问你。” 好一会儿,他停下脚步,仰望前方,再望望滕秋,轻言道:“没关系,它是过去的事情,我父母为了躲避债主去了别处,后来多亏父亲的老友帮其度过难关,为了还债给老友,而日夜的工作。” 滕秋道:“其实,他们是关爱你的。” 孔云恒心里很明白。 在滕秋的心里,他逐渐有了亲人的感觉,倒是失去了儿时那种奇妙的感觉,现在就像当初的柳阿婆一样,带给人温暖和亲切。 孔云恒念道:“挺怀念小时候的我们,还有滕夏。” “我也是。”滕秋不知不觉的扬起纯真的笑容。 那年,春天来临了…… 百花纷飞,那时候,滕秋家后面的梨子树开满了雪白色的小花儿,嫩绿的叶儿簇拥着满树雪白。 滕秋与滕夏的感情日渐深厚着,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她们与柳阿婆成了那些年,生命里重要的存在关系。 不是亲者胜于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她们是一家和睦的小家庭。 而郭氏她再也没有回来,时间的流逝,滕夏对于母亲郭氏已经越来越不再惦记,滕夏不再哭不再想念,心里有的只有滕秋的陪伴,滕秋的笑容和柳阿婆的每一日辛苦劳作。 她们懂得感恩,懂的柳阿婆的心思,她们为她分担家里的家务事,滕秋与滕夏一起拾过废品,与柳阿婆在田野间忙忙碌碌收获庄家,村长是个和蔼的老大叔,给滕秋她们精神上与经济上合种支援,滕秋滕夏心里感激,奋发读书。 滕夏很聪明,空闲时间学会了织围巾,柳阿婆教一遍她就记得她为柳阿婆和滕秋织了好看的围巾,柳阿婆老怀欣慰自己在年迈时还可以拥有儿孙之乐,滕秋滕夏的懂事乖巧与感恩的心,是难能可贵的。 在滕秋十岁那年,一个细雨蒙蒙的春天里,滕夏生病了,患了风寒,在夜里一直咳嗽咳醒了熟睡中的滕秋,柳阿婆着急的忘了穿鞋子就光着脚去村里老医生那里给她买药,可是一连几天不见好转,她的脸色很差也不爱吃饭,滕秋担忧滕夏的病情,就独自一人天还没怎么亮就去了英蓉的家里,她知道英蓉的父亲是开面包车的,可以送滕夏去镇上的医院。 英蓉的母亲拒绝了,英蓉恳求母亲让父亲送滕夏去医院,可她并不理睬,英蓉的父亲是个老好人他想帮忙可也不敢,他是骨子里的怕老婆,英蓉母亲一个瞪眼他父亲便吓的身子都会抖。 滕秋失望透顶,可是滕夏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她已经快拖了两个月了,而她自己也知道去镇上医院看病得花更多的钱,家里那笔钱是她们自己的学费,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学费给滕夏看病。 英蓉母亲赶走了滕秋,实在瞧不起她的穷酸样,滕秋也明白当年自己的母亲是与英蓉母亲不往来也不和,谁也瞧不起谁,滕秋不理解成年女人的心思,为什么大人的想法是复杂而曲折话的呢。 滕秋知道英蓉家这几年赚钱了也发达了,英蓉父亲在工地上成了个带班的,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家里承包的农田水稻多了几倍,夫妻俩忙的挺滋润。 滕秋离开了英蓉家,心里空唠唠的不知该不该回去呢?还是要怎么办呢?她漫无目的走来走去。 英蓉早已经偷偷的溜出了门她踩着家里不怎么用的三轮车追过来了,呐喊道:“滕秋,等一等!”滕秋似乎看见了希望,心里感激着英蓉,见她蹬三轮车的劲儿可精神了。 “走!滕秋我们去你家把滕夏接过来,坐我的三轮车一起去镇上医院。”英蓉朝滕秋伸出手。 “嗯。”滕秋点点头,坐上三轮车上。 别看英蓉长的娇小,但是力气可不比高她半个头的滕秋小,她和滕秋一样有着倔脾气,也有着能够在夜黑里坚强的小心灵。 滕夏病了,那段日子柳阿婆也没空忙碌田里的农活,她整日担心滕夏的身体为此她去求过聋耳婶婶帮忙带滕夏去医院,聋耳婶婶却认为去医院是白花钱倒不如用土方子试试。 柳阿婆无奈,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吝啬鬼,所以采用了聋耳婶婶的土方子结果喝的滕夏上吐下泻更严重了,她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滕秋知晓,刹不住腿跑去聋耳婶婶家里将她一顿臭骂,骂她小气鬼,胡乱一通害的滕夏更难受。 面对凶怒的滕秋,聋耳婶婶一声不吭反倒是难掩饰怯怯之容,她知道滕秋长大了,不再是前几年她能挥之来呼之即去的小娃娃了。 对于滕秋,聋耳婶婶印象深刻得记得去年过年时,她逮了滕秋养的一只老鸭子宰杀了准备过年做汤,那只老鸭子是滕秋放学时捡回来的,她与滕夏一起喂养了几个月。 滕夏放学回来不见老鸭子在家里,她发现了老鸭子被聋耳婶婶给拖回去宰了,连毛都拔了,并且笑嘻嘻的告诉滕夏过年会给她个鸭子腿吃,滕夏站在聋耳婶婶家门前嘤嘤的哭着,她不想吃鸭腿只想要老鸭子回来。 聋耳婶婶讥笑滕夏傻瓜,鸭子养来就是宰了吃的,养着不吃难道当毛毛不成? 滕夏哭的更厉害了,望着大澡盆里的老鸭子,更难过了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聋耳婶婶却笑的合不拢嘴。 滕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滕夏的身后,眼睛瞪着聋耳婶婶,冷酷的样子可怕的很,见是滕秋来了聋耳婶婶没好气的朝她翻起白眼继续给鸭子开膛破肚。 “婶婶,原来是你偷了我的鸭子!”滕秋大吼一声,声音如雷霆,惊得一旁的滕夏直眨眼,眼泪不敢流一滴,愣愣的望着已经生怒的滕秋。 “叫魂呐你!”聋耳婶婶不灵光的耳朵可是听见了她的话,直接承认就是她杀了滕秋的老鸭子,那又如何呢,这老鸭子前些日子还钻到她家里偷吃稻子了呢,所以鸭子就得有她一份。 滕秋气腾腾的,心里不服聋耳婶婶说的话,她脱下书包就朝聋耳婶婶砸了过去,幸亏聋耳婶婶闪的快不然鼻子都要被砸歪了。 滕夏是很害怕滕秋发脾气的,她就连忙阻止她不要这样,滕秋只能憋住火,聋耳婶婶恼火了大骂滕秋反了敢在她家里撒泼:“死丫头,我宰你的鸭子怎么了!翅膀硬了不得了了,要上天了,我看你那个酒鬼爸爸小时候打你打少了!” “别提我爸爸!”滕秋彻底愤怒了,水灵灵的模样一下子变得像头小老虎一样凶猛,她推开了滕夏冲过去掀了那个大澡盆,盆子里的鸭毛落了一地,然后马不停蹄的将旁边一桶冷水拎起来泼向了聋耳婶婶。 滕夏吓坏了,赶紧抱住了滕秋不让她再发火,鸭子没了就算了,只要滕秋不生气就好。 聋耳婶婶傻眼了,她没想到滕秋敢这样对她,冰凉刺骨的冷水冻的她直打颤说话都结巴,大冬天的衣服湿透是冷的要命呐,她是又气又恼想冲上去凑滕秋,可是滕秋犀利的眼睛竟让她惧怕起来。 “你倒霉!冻扁你,谁让你宰我的鸭子。”滕秋哼哼的捡起书包背起来,聋耳婶婶缩在一旁不敢在吭声。 柳阿婆匆匆跑来批评聋耳婶婶没个正事干了要做这种丑事,大过年的要闹事,几十岁的人了还不如孩子吗? 聋耳婶婶心里不服气朝柳阿婆嚷嚷赶紧把滕秋带走,她这臭脾气跟她那个酒鬼爸一样,长大了肯定嫁不出去的。 滕秋一撇嘴,拎起鸭子转身拉着滕夏就走,轻哼道:“我把鸭子埋了也不给你吃。” “你!个死丫头,真是坏的要命呐,你泼我一身水应该把鸭子留给我呀。”聋耳婶婶气的粗粗喘气眼里实在舍不得已经被拔了毛的鸭子。 “你呀就少说两句了,赶紧去把湿衣服给换了小心感冒了。”柳阿婆叹气的摇摇头。 滕秋并非坏脾气,她告诉滕夏只是聋耳婶婶太想欺负自己,从小被她训得日子历历在目,她不想懦弱下去她想反抗,在正确的事情里,她不允许自己悲哀下去。 滕秋回家把鸭子炖了,给柳阿婆和滕夏补充营养,而她一口都没有吃,她不会吃,更不会随意磨灭自己内心的方向,话是说给自己听,所以自己得比别人更明白。 十岁的年龄段,是一个新故事的开始,心灵则更加稳固于自己的大脑,对于每一件事她都可以决定是与否。 滕夏被送往镇上医院,医生检查她已经得了肺炎,并且已经开始高烧起来医生建议让她住院冶疗。 滕秋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明白肺炎还要住院,她以为滕夏会死会像父亲一样不再回来,在医生的面前她哭了,无助的样子惹的滕夏直抹泪。 医生安慰滕秋不要哭泣,肺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只要对症冶疗滕夏会很快好起来的。 滕秋点点头明白,眼前的医生姓李,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她的模样亲切语气温和,给滕秋留下希望的印象。 滕秋交了自己带的学费可是根本不够的,得知滕秋滕夏的遭遇李医生感到同情,她先让滕夏住院至于费用暂时不用交,滕秋感激不已,从没想到能遇见这样的好人。 李医生摸着滕秋可爱的脸颊心里感叹这个孩子只不过比自己的儿子大几岁而已,看着多么可怜不过却懂事伶俐。 英蓉早早回去了并给柳阿婆带去滕夏的情况让她不要着急,与此同时滕秋的家里已经来了一位姓郑的陌生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高大西装领带,斯斯文文,眼眶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 柳阿婆为这位郑姓男人倒了一杯热水,已经得知他的来意,他是来寻郭氏这个人,柳阿婆很意外他的到来,也不知这个郑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与郭氏又是什么关系?柳阿婆告诉他,郭氏早已经不在这里,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这个郑先生愣了一会儿,显得很意外,接着询问郭氏去了哪里,而柳阿婆摇头直言不知道,她这会儿更多的是惦记医院里的滕夏,心里哪儿还有功夫聊那个早已离去的郭氏呢。 郑先生叹了口气,他并没有相告自己是谁,然后面容失望的离开了滕秋的家里。 医院里,滕秋忙前忙后的为滕夏买食物,临近中午滕夏的高烧退了,人也清醒多了,她知道滕秋的辛苦奔波,她感动的想哭。 滕秋让她别哭,她去买滕夏最想吃的豆沙包,走在街上的滕秋突然感到自己像个姐姐,爱哭的滕夏却像个妹妹了,不管滕夏多爱哭她依然是滕秋心里的姐姐。 春天里多么阳光明媚,不过春雨还是冷冷的,中午太阳已经光芒四射,暖和和的像妈妈得怀抱。 滕秋在包子店买了三个豆沙包子,滕夏喜欢甜食,可是自己却不爱甜味儿。 在包子店门口,她看见一辆白色的轿车行驶在路旁停下,车上下来一位穿西装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去滕秋家里的郑先生。 滕秋抬眼张望了一会儿觉得这位叔叔长得高大威猛,面相端正耐看,他直径走到包子店来也买了三个豆沙包,郑先生转身的一刹那注意到张望自己的滕秋,见她手里也捧着包子便微笑而过。 滕秋眉眼挑动,含笑回应,临走时却摔了一跤,手里的包子掉在地上被突来的狗狗给叼走了。 “唉……我可真是倒霉透顶呐,包子也没了。”滕秋沮丧的准备爬起来可是膝盖已经给蹭破了皮,动一下都会有点儿疼。 那郑先生连忙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并把自己手里的包子给了滕秋,滕秋感激不尽,眼前的叔叔和李医生一样也是个好人。 郑先生扶着滕秋,让她坐到自己的车里休息,还让她赶紧把包子吃了不然就凉了。 “谢谢叔叔。”滕秋摇摇头告诉郑先生她并不喜欢吃豆沙包,这是为她姐姐买的,她生病在医院里她想吃豆沙包。 “原来是这样,你真是个好妹妹。”郑先生感慨,见滕秋膝盖疼走路不便,于是开车送滕秋去了医院,滕秋对此再次感谢。 看到滕秋粉白可爱的面容,郑先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很久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女儿了,他告诉滕秋他女儿和她差不多大的年龄,应该也有滕秋一样高的个头了吧,郑先生憧憬着那年女儿的模样…… 亲情是可贵的,此刻的郑先生是多么后悔让自己的女儿从他的身边离去,如果能再一次抉择,他一定不会再那么糊涂了。 章节目录 第7章秋若餐厅 这一天,天色晴朗。 郑先生忙于公司的事情,一大清早就不在家中,滕秋送滕夏去往了自己所将要去的地方,音乐学院,她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滕夏心里还是比较宽心了,自已总算见到了滕秋和家人。 滕夏离开的背影让滕秋内心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与未来的向往的精神,然而这样愉快的分别是温暖的,比起突然间离去是多么的孤寂与无奈。 夜晚。 滕秋靠在窗台边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的沉静如深秋的枯叶如此低沉飘落,邢贵迫害一事虽然告终,可是总不能让他安定,这仿佛是个难缠的冤家。 “圆鸿少爷回来了!”夏阿姨的声音惊醒了滕秋的沉思,她理了理情绪开门走了出去,此时的郑圆鸿已经在大厅中喝起热茶。 “嘿!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滕秋说着从楼梯上走下来。 郑圆鸿抬头见滕秋过来,含笑道:“去看望了一个朋友。” 滕秋听了好奇,笑言不知什么朋友能让郑圆鸿亲自去看望呢,这时,夏阿姨却笑了,道出圆鸿少爷的朋友是个哑巴,曾在郑家暂住过两年。 郑圆鸿起身拿起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擦了一遍,夏阿姨走入厨房为其准备食物。 滕秋听着更加的好奇了,跟在郑圆鸿的身后询问这位朋友现在还好么,她眼里泛其星光,一向只知这家伙桀骜不驯,也有冷言少语的时候,不曾想这般得有爱心了。 “为什么这样的看着我,我可是没有做坏事的,只有助人为乐。”郑圆鸿做到沙发上,蹙起眉头。 滕秋笑似非笑,坐到他的身旁,直言道:“你有心事?” “是吗?”郑圆鸿眼神呆迟了一会儿,随而望向滕秋,言自己像个有心事的人吗?自己倒是没有发觉。 “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也可以帮忙。”滕秋希望自己也可以见见,郑圆鸿听了点点头,二人一起去看望了那位朋友,回来的路上,滕秋张望车窗外面,看见郊外安逸的风景沉默着,郑圆鸿将车子停至一旁,对滕秋道:“要过去走走吗?” 滕秋点点头,二人走下车来到一片草地上,看着几个孩子在放风筝,只是风儿并不配合,风筝每每落下,孩子们并不气妥一次又一次的飞跑起来,将风筝送上了天空飘扬起来。 “我带你去个地方。”郑圆鸿向滕秋伸出手来,滕秋迟疑,询问要去哪里?他却神秘了,笑而不语的拉起滕秋就向山坡那边跑去,顺风的感觉舒服极了,草地上,一朵朵金光色的小野花遍地绽放,与风儿张扬着风景。 “郑圆鸿,你慢点儿!”滕秋可跟不上他轻快的步伐,显得脚步吃力,蹙眉间抬头只见这里好美。 宽阔的草地上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儿,几处溪流隐约可见,雀儿飞舞与蝴蝶追逐打闹,蔚蓝的天空仿佛就在头顶间。 滕秋欢快的在草地上挥舞着双臂,奔跑欢呼着,甜美的笑声与风声融合,她跑到郑圆鸿的面前:“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呢?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啊。” 郑圆鸿笑了笑,回答道:“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滕秋,所以就带你过来了。” 滕秋道:“谢谢你郑圆鸿!这里真美,我仿佛在做梦一般,原来如此的真实,自然的一片温暖,仿佛让我回到了童年的春天里。” 二人漫步着,完全忽略了周围的危险,不远处,一条灰毛犬叫了了起来,滕秋顿时哆嗦四面张望看见灰毛犬正凶巴巴的对视着二人。 郑圆鸿笑了:“哟!还有条犬呢。” “哪来的犬?”滕秋立刻皱起眉头,发现这条灰毛犬还真是雄壮凶猛,看起来不好惹。 话音刚落,灰毛犬突然向这边奔来,滕秋紧张不安催促着郑圆鸿赶紧逃离这里,郑圆鸿拉着滕秋转身就跑,灰毛犬紧跟而上,吼叫不断,惊得滕秋心里慌乱不已。 一个戴墨镜的人躲在暗处观察着动静,见灰毛犬追逐着二人奋力撕咬,不觉微微冷笑。 “怎么办呢?我可是跑不过它的。”滕秋气喘吁吁,郑圆鸿让她不要害怕,自己引走灰毛犬让滕秋先跑走,滕秋迟疑心里担忧,郑圆鸿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了灰毛犬,灰毛犬恼怒飞奔郑圆鸿而去。 滕秋松了口气,目光巡视郑圆鸿跑去的方向,心下不安,她找到一根木头追了上去,没一会儿,她举着木头冲过来时却发现飞毛犬竟然躺在地上死气沉沉的,郑圆鸿站在一旁拍拍手显得轻松,见滕秋过来了,不缓不慢道:“滕秋,你举着木头做什么?” “啊?我是……”滕秋憨笑连忙扔木头来到郑圆鸿红的面前,伸出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灰毛犬,对郑圆鸿问道:“你把他打死了?” 郑圆鸿道:“半死不活吧。” 滕秋瞅着他,故意调侃他居然连恶犬也不怕,那刚才为什么还要跑?郑圆鸿却道自己不怕,可是滕秋怕,所以只能避开滕秋解决麻烦。 “哦,那我们回家吧,时候也不早了。”滕秋转过身去忽然笑了,郑圆鸿跟了上去道滕秋原来这么担心自己,就知道她是不会一个人先走的。 滕秋停下脚步抬头肃穆,郑圆鸿愣住,滕秋匆匆飞快跑去,郑圆鸿纳闷,连忙跑上去呼唤:“滕秋!你可要慢点儿啊……” 树后的墨镜男子,摇了摇头显得失望,拿起手机拨通号码道其郑圆鸿连恶犬都不怕,是个狠手。 秋若餐厅里。 这一天,阿达晖在餐厅里忙的不亦乐乎,不多时,进来一位头戴帽子眼镜的中年男士,原来是郑先生。 “欢迎光临秋若餐厅!”一个年轻貌美的迎宾姑娘对他微笑。 “秋若餐厅?”郑先生匆匆一笑,走了进去。 他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静坐观望着四周,餐厅里的客人挺多的,没多久他便注视到郑圆鸿,一个来来去去的身影,亲自为客人服务着,谦谦有礼的背后充满了对餐厅的热爱,郑先生不知不觉的脸上扬起笑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原来这么平易近人,可以放下身段做到老板员工皆可以。 郑圆鸿却不知父亲早已观察他多时,不知父亲真的会来临自己的餐厅。 郑圆鸿带滕秋第一次走进秋若餐厅时,经理阿达晖目光如炬,一眼就解其深意,也知其餐厅的名字源于何意,所以对于滕秋十分有礼,每一次来都会亲自递上一杯滕秋喜爱的酸梅汁。 郑先生观看着餐厅里的一切仿佛是满意的,自己曾在郑圆鸿的身上寄予厚望,希望他可以来公司工作,可他和滕夏一样根本是毫无兴趣的,他自己热爱美食,热爱自由,不曾想这小子原来早就偷偷瞒着自己开了一家餐厅。 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的递上菜单,郑先生看过只先要了一杯热茶,服务员点点头离去。 郑先生想起滕秋早就将此事告诉了自己,虽然无奈,但自己的儿子能做好自己的事情也是不错的,所以,他不动声色在这个空闲的傍晚,就来到了郑圆鸿的餐厅。 没多久,郑圆鸿发现了郑先生,于是走了过去,轻声喊了一声。 郑先生面容沉静,这仿佛是与郑圆鸿所想的不太一样,郑先生浅笑安然:“我该祝贺你,忙忙碌碌觉得还愉快吗?” 郑圆鸿点点头,笑言道:“身体力行,所谓事必躬行,餐厅不仅是客人用餐的地方,更是一种短暂的归属地,我当竭力让客人们感到自然而亲和的感觉。” 郑先生点点头,第一次觉得郑圆鸿像自己却又不像自己,仿佛他的心里藏有太多的真实,郑圆鸿见其沉思,对其道:“父亲,您曾多年前说过,为已所好为之事也!如今我便是如此。” 餐厅外面,滕秋走了进来,阿达晖笑嘻嘻的迎了上去,郑先生长叹一番,言郑圆鸿的餐厅是否因为滕秋而有? 郑圆鸿回头望了望走过来的滕秋,坚定的对郑先生道:“是。”郑先生没有再说话,端起茶水饮用,深邃的眼里若有所思。 “大哥!”滕秋走到郑圆鸿的身边将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置郑圆鸿的手里,郑圆鸿一愣:“手表?” 滕秋点点头道自己特意去选购的,算是感谢郑圆鸿带自己去往最美丽的山坡,并击退了灰毛犬。 郑圆鸿温婉一笑,于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故意对滕秋道父亲大人来了,滕秋惊讶道:“真的吗?那怎么办呢……爸爸可不知道你开餐厅的事,他生气了没有?”言毕,滕秋的心里慌乱不已,要知道自己可是告诉了郑先生事实,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 “看来,我不用生气,反而为你们感到高兴。”郑先生抬起头来,慈祥的笑容映入滕秋的眼帘,她喜悦不已:“爸爸!” “过来坐下。”郑先生让她做下说话,滕秋坐在郑先生的身旁,呵呵笑了,看来自己担忧是个无聊的一阵风呢。 三人聊着天,温馨愉快,阿达晖扭动着步伐走过来为滕秋递上一杯酸梅汁,郑圆鸿见其故作道:“怎么?晖经理忘却秋若餐厅的老板是谁了?” 阿达晖立即笑意盈盈,从身后拿出另一杯茶水递于桌上,礼貌温柔道:“老班请慢用。”滕秋闻其不觉抿住嘴忍住偷笑,阿达晖附和笑意转身忙去了。 一个小时后。 郑先生离开了餐厅回公司去了,这会儿餐厅里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然而角落里的餐桌上有个男子引起滕秋的注意,他在桌子前已经坐了三个小时,却也没食用多少食物,手里的一本杂志看了许久许久,眼睛时不时巡视滕秋这边,所以被其发现了。 郑圆鸿已经离开餐厅去了朋友那里,滕秋也准备回家中去,来到餐厅外面后,她忽然发现那男子也出来了,滕秋无故惊颤,想起邢贵那面目可憎的脸色,心里嘀咕莫非又是他? 这时候,一个卖气球的大妈走过来问滕秋可否买个气球,滕秋没有说话顺手就买了一个,她拽着气球故意挡在男子面前:“先生,气球送给你吧。” 男子微微抬头,眼神闪躲,滕秋锁定自己刚才的直觉,他一定有问题。 半晌,男子没有说话,头也不抬,他居然抓住气球就匆忙跑走了,涌入人群不见。。 滕秋来不及追赶,站在餐厅门口松了口气,却感觉到此人没有多少恶意。 章节目录 第8章桃花纷飞,落泪亲情 寻觅的气息像漫游的行者,孤独的意志还是那么的坚定,蒲公英随风飘扬,远去不知何处。 青春的时间是短暂的,深爱的性质与从前一样,它还是不敢有一点变化,因为等待是值得去拥有你的一点儿希望。 夜晚。 滕秋静默在书房里看书,郑先生回来了,门外敲门,滕秋前去开门,郑先生站在门外,笑容可掬的从身后拿出几本书递给滕秋,滕秋接过低头一看,微笑道:“书?爸爸,这是给我的吗?” 郑先生点点头,回答道:“也不知你喜欢看什么书,我去了书店买了几本。” 滕秋道:“谢谢爸爸。” 郑先生点点头,让她早点儿睡然后离开了,滕秋关上了门,将书放置桌子上,如此安逸的夜,不知不觉想起从前的画面。 那一年,在医院里,滕秋感谢着郑先生的帮助,自己是年纪小,可是感恩在滕秋的心里是真挚的存在重要,郑先生感到欣慰,也许自己的女儿也会和滕秋一样聪阴伶俐,惹人喜欢。 郑先生知道她叫滕秋,一个简单而让人记忆尤新的名字。 滕秋从心里喜欢这个陌生的叔叔,也许他像父亲,想起父亲滕秋的眼眸沉了下去,她多么渴望父亲能够活过来,她可以每天为他讲自己想说的故事,给他捶一次背,一起和母亲吃个团圆饭,也不再不喜欢他,可惜这已经不再有机会了。 滕秋眨巴着想要哭的眼睛对郑先生微笑,郑先生不阴她为何眼眸红红的,觉得楚楚可怜莫过于这个头发乱乱的,瘦瘦的女孩儿了。 “滕秋……”滕夏从病房上跑出来寻找她,而滕夏多么害怕滕秋从她的身边离开。 “滕夏!我在这里。”滕秋朝滕夏跑了过去。 郑先生扭头望去,那也是一个清瘦的小姑娘,她穿着淡蓝色的衣服,脸色苍白,一双寻觅的目光欲要大哭起来,她抱住滕秋哭泣,她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 郑先生远远的望着滕夏,眼睛呆呆的不舍离开,滕夏的面容有点儿熟悉,他提步缓缓走过去,每一步是那么轻缓却又着急,滕秋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滕夏,滕夏听阴白了抬头去望那个郑先生,只见郑先生已经走近她的面前。 “滕夏,就是这个叔叔送我来医院的,叔叔是个好人。”滕秋对滕夏说道。 滕夏愣住了,眼前的郑先生多么认真的凝视于她,闪烁的眼睛都是心疼的眼泪,滕夏惊讶的眼眸里是无数的难以置信。 滕秋注意到滕夏的神色,不知她是怎么一回事儿,而郑先生此时仿佛更激动,嘴唇微微颤抖着,嘴里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似的:“圆……圆满!” 滕秋心里咯噔一下,郑先生是在喊谁?滕夏突然拉着滕秋转身就走,滕秋不阴白,郑先生憋住刚才的情绪急忙追上去拉住滕夏:“圆满!不要走。” “圆满?”滕秋更加疑惑,抬头张望郑先生。 滕夏露出冷漠的脸色推开了郑先生,看上去她不想理睬他,郑先生挡在她的面前,忽然落泪道:“圆满,你是我的圆满,你是爸爸的女儿。” 滕秋终于阴白了,这位郑先生是滕夏的父亲,他来寻找滕夏,滕秋一时间为滕夏感到高兴,因为她起码还有亲人惦记,可也因此感到失落。 “我不是圆满!我叫滕夏。”滕夏不再抬头去望郑先生的脸,闪躲间夹杂着发自内心的恨意,她只想着急离开这里,她对滕秋说自己不想住院了,她要回家,她要离开这里,她的身体已经好了。 滕秋不同意,也不愿意滕夏这样任性,郑先生面对滕夏的冷漠心如刀割的难受,他一心想寻女儿可是女儿就在眼前却不再认他,这是一种打击,一种他不能接受的事实。 “滕夏,他真的是你的爸爸吗?”滕秋望着滕夏的眼睛,希望她可以亲口告诉自己。 滕夏一语不发,心里在翻腾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和那一年离开父亲的情景。 郑先生语气温婉到极点,他想自己尽可能的温柔起来,把父亲的慈爱呈现出来:“圆满,爸爸知道你这些年,一定受了许多许多苦难和委屈,但是爸爸是真心寻你回家的,我一直在找你,老天让我们父女相遇,爸爸很高兴,希望可以补偿你……” “我不是圆满,我说了我是滕夏!请你走吧!”滕夏抬眼对郑先生吼了起来,伸手指向门外让郑先生马上离开,她生怒的声音让滕秋吃惊,滕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怒了,在滕秋的脑海里,滕夏是多么温柔的姐姐,可这一刻她不再柔弱。 周围的人们不知道滕夏是怎么了,不知道这个脸色苍白的姑娘为什么发火? “为什么你不认爸爸呢?”郑先生感到痛心。 滕秋担忧滕夏的身体,她的脸色特别的不好,她请郑先生能否先离开这里。 “圆满……孩子,你不能不认爸爸啊……”郑先生难过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落泪的眼睛越发的苍老起来。 “走!你走啊……”滕夏皱紧的眉头都不能再放松,眼泪憋不住的如瀑布冲来,苍白的脸色惹人心疼,剧烈的咳嗽声是一声不等一声的奔来,她的身体都快站不稳。 滕秋吓坏了一把扶住她:“滕夏!滕夏不要生气了。” “怎么咳的这么厉害?”郑先生慌乱不及,看着滕夏咳的脸都震红了嘴里都咳出血来,他吓的神经都绷紧了。 “叔叔你别问了,你先回去吧。”滕秋赶紧扶着滕夏去了病房休息。 郑先生不再说一句话,望着滕夏瘦瘦的背影,他的心里是揪心的心痛,他去了护士站找到了李医生了解了滕夏的病情,知道了她们来医院的事情,他支付了滕夏所有的费用,他不敢在让滕夏激动,白天夜晚一直守候在医院外面等待。 夜晚。 滕秋见滕夏输液后睡着了,她想起白天的郑先生于是轻轻走出了病房,在医院外面他看见了正在发呆出神的郑先生,滕秋走了过去喊他一声叔叔,郑先生见是滕秋连忙将怀里的盒子递给她,里面是他刚刚去购买的饭菜,还是挺热的。 滕秋接过盒子:“叔叔,你吃了晚饭了吗?” 他连忙道:“叔叔不饿,你把饭菜拿去和圆满一起吃,不要告诉她这是我买来的,不然她不吃的。” 滕秋阴白,可是她很想知道滕夏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不想见自己的父亲?郑先生沉默了,仰天长叹,滕秋告诉郑先生,滕夏从来没有谈论过自己的父亲,即使郭氏当初没有离开的时候。 “是我这个父亲的错,而现在我更多的是希望圆满可以认我这个父亲,可以和我回家。”郑先生慈爱的眼神里有着千疮百孔的伤痕和希望的等待。 滕秋拿着盒饭往医院里走去,每一步都是心不在焉,手里的盒饭有着温热可却让她的心里逐渐凉凉下去还差点儿撞到墙上,郑先生的话是个不好受的梗,他要带滕夏回归他的家庭去,这意味着她会与滕夏分别,她舍不得,这些年来滕夏虽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可是在她的心里以无血缘关系的观念,而滕夏也是如此。 白天夜晚,郑先生都会悄悄的走到病房的外面小心翼翼的去偷偷张望一眼滕夏,自从郑先生的出现滕夏的心思沉重多了,一天到晚她想的很多,却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来。 滕秋啥都阴白,就像个精怪,懂的心思的转变和浮动,滕夏的情绪和郑先生心疼的期望只是刚刚开始。 滕秋看在眼里则心里希望滕夏可以接受郑先生的到来,毕竟郑先生是疼爱滕夏的。 一个礼拜后。 滕夏康复的差不多,办理了出院手续直接回家去了,郑先生想送她们回去,可是滕夏无视的拒绝了,由始至终她也许都不会去好好的与郑先生谈一次话。 在滕秋的调解下滕夏无奈的妥协,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可以多余钱坐车回去了,坐在车子里的滕夏直视于窗外没有抬过一次眼去望一望,这个很久不相见的父亲,滕秋注视着他们,滕夏也许是真的那么恨郑先生,就像当年自己恨过自己的父亲一样。 不……那也许是不一样的。 回到家中,滕秋远远的就看见柳阿婆在门口徘徊着,干巴巴的眼眸望着前方,滕秋不知柳阿婆这几日是怎样的担忧,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老人家的心急如焚。 郑先生注意到这就是为自己倒过热水的婆婆,原来是她在抚养照顾着滕夏,郑先生心里感激这老人家的善良好心。 见滕秋滕夏平安回来,柳阿婆特别高兴,滕夏也健健康康的好起来了,她更难掩饰内心的开心,可滕秋发现柳阿婆的眼睛比前些天模糊了许多,都快看不见人了,这着急的心情真的会让人憔悴很多吧。 滕秋滕夏自责不该让上了年纪的柳阿婆担忧,可柳阿婆是打心底里只要她们好好的就是万福。 面对郑先生在家中坐,滕夏是怎么都不自在,她跑了出去滕秋也跟了出去,两个女孩儿漫无目的的在田野边徘徊,滕秋折了几根狗尾草编织成小兔子,模样可是有几分相像的,滕夏看见树梢处有鸟窝里麻雀扑哧飞去,她可羡慕它们可以这么自由,如果她能有一双翅膀她一定会飞去找母亲郭氏,第一件事就是要问她为什么要丢弃自己。 滕秋却想自己能做高峰上的一颗树,在她的眼里树很安静,树木拥有自己静默的心灵,它等待着春风为它吹拂枯黄的叶儿,想念着夏天的凉爽秋风的凉,冬雪的姿态白雪皑皑为它添上新装。 滕秋滕夏在田野奔跑着,望着野花香,桃花纷飞,翠绿点缀,一时间的都会忘记不愉快的心思。 滕秋鞋子脏了,鞋边都是湿湿的泥土,滕夏折了一把长长的野草将其打了一个结给在池塘边的滕秋擦洗鞋子,滕秋望了望滕夏感言其实郑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也许他是个好父亲。 滕夏蹲在一旁摇摇头,眼里意犹未尽的心事,在滕秋的眼里郑先生也许是个好父亲,可是在她心里他是个自私的父亲。 滕夏说起那年支离破碎的那一点记忆,滕夏还有一个亲哥哥叫郑圆鸿,郭氏和郑先生离婚是他们自愿的,父母都想分开,是父亲坚持不要滕夏的,他选择抚养滕夏的哥哥。 滕秋道:“为什么你爸爸不要你而要你哥哥,是不是你爸爸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呢?就像村里婆婆们说的重男轻女?” “我不知道,妈妈告诉我是因为奶奶不喜欢我吧,我从没叫过她因为没有感情,她也没抱过我,从我出生一直生病,三岁还不能自己走路,她就认为我肯定有问题让爸爸把我扔了反正他们还有哥哥,可妈妈不舍的也不会同意。”滕夏默默地说着,滕秋看不见她会哭,倒是无所谓。 滕夏的心里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所能记忆存在的,过去的也许只是过客里的一面之缘。 “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我像有问题的人吗?”滕夏站起身来笑了。 “滕夏,你会不会和你爸爸走?回你们自己的家里去?”滕秋纯真的眼睛望着滕夏。 “不会的,我不会和他一起走的,我要和滕秋你在一起,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和阿婆一起做饭吃。”滕夏摇摇头,搂住滕秋的肩膀说的那么认真。 滕秋心里是开心的,这是十岁女孩该有的心情,她希望滕夏不要走,可是在她心里知道郑先生是想念滕夏的,这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风雪会冷,也许不是它没有温度,也许是你不曾想融入它的世界里,想关怀备至的你始终是不是会踏不出那一步,落叶知秋过,秋风只是为你相送。 岁月的不饶人,当你有没有停留过心里的脚步,回头相望自己不相见的谁呢? 其实一直在等待的会是你吗?? 也就像滕秋永远记得儿时的那个孔云恒在脑海里跳动过,纯真如会飞翔的海鸥,流年似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