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神话》 章节目录 正文相关 小说$《龙族神话》的最新章节《正文相关》内容正在获取中,稍候重试。。。 章节目录 欲望是一柄双刃剑 看了我所塑造的姬的形象,也许有人会问:“我们的老祖宗黄帝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自古以来,对黄帝的评价就是褒贬不一。连太史公司马迁都说关于黄帝的传说多不雅训。在封建时代,黄帝作为正统地位的象征,被推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凡是与黄帝作对的,一律被定为叛臣贼子。连教民耕种,遍尝百草的炎帝神农,也被说成是傲慢自大的昏王。而为民请命,窃息壤救万民的鲧,更被说成是乖戾任性的笨伯。 不过,无论封建士大夫怎么赞美黄帝,黄帝总是在不停地与人争斗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先从炎帝手里夺得帝位,又为维护帝位与蚩尤大动干戈。最后又为争神位与一位不知名的天神刑天大打出手。这样一个好斗的人,硬说他仁慈善良是没有说服力的。就象说热衷于种植五谷,尝百草治病救人的炎帝非常蛮横一样,也是没有说服力的。就连神话传说中也只有蚩尤冒用炎帝的名号与黄帝进行的战争,真正的炎黄大战是不存在的。 那么,我是想丑化黄帝吗?不,我只是想展现一下人性的另一面。正如雷霆和雨露同是自然之力一样,善行和恶性也同样是人性的表现。严格地讲这世界上是没有恶人的,人们的一切行为都是受人yu望驱使的结果。可人的行为为什么又会被区分为善的和恶的呢?这是因为这两种行为给人们带来的影响不同。善的行为在满足自己yu望的同时,也惠及他人,为这世界增添美好和和谐。而恶的行为在满足自己yu望的同时,却伤害了别人,为这世界带来丑恶和混乱。在这里我以我对善恶的理解,塑造了善与恶的两个代表:姜和姬。 最后还想说的就是,朋友们万不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想做的不一定是正确的,往小了说要看它是否符合社会的行为规范和道德标准,往大了说要看它是否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切记yu望是一柄双刃剑,它可以把你引向天堂,也可以把你带进地狱。 章节目录 盘古和女娲 在中国古代的创世神话中只有盘古开天,而不是盘古和女娲共同开天辟地。宇宙中的那个大鸡蛋中只孕育出盘古一人。女娲是在盘古开天之后才出现的,其功绩是用泥土在大地上造出人类。 女娲是怎么诞生的,古代神话中并没有交待。这使女娲的出现成了一个悬案。中国古代第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屈原就曾提出过这样的疑问:女娲的形象又是谁给的呢?不解决这个问题,使人总觉得女娲的出现有些莫明其妙。 而人分为男人和女人,二者缺一不可。可在古代神话中,太初的宇宙大鸡蛋中却只诞生出盘古一个男人。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对女人来说也是不公正的。是古人男尊女卑思想的反映。 为了体现现代男女平等的思想,也为了解决女娲诞生的悬案。我把女娲也写进了太初的宇宙大鸡蛋中,让她和盘古一起从大鸡蛋中诞生,成为天地间最早的男人和女人。 章节目录 大鹏的由来及其他 大鹏的形象我取材于《庄子.逍遥游》。《逍遥游》是《庄子》内篇的首篇。开篇就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接着又说:“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南冥就是南海。大鹏飞到南海去干什么呢?这与《逍遥游》的主题无关,书中没有交待。然而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于是我为大鹏填加了带女娲去南海寻找盘古的魂魄的故事。 再有古代神话中还说南海有一座方圆三百里的大坟,埋葬的是盘古的魂魄。盘古开天辟地,他的魂魄为什么独独葬在南海呢?古代神话中没有交代。我便把它说成是被大鹏飞行时掀起的旋风吹到南海的。 古代神话中还说南海中有一个国家叫盘古国。国中的人民都是盘古的子孙。这也很让人费解。盘古开天辟地后,双目化成日月,身躯化成大地及大地上的万物,又是怎么遗留下子孙的呢?盘古与女娲同时诞生的情节,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一情节确定了盘古和女娲的夫妻关系,使女娲造的人顺理成章地成了盘古的子孙。 女娲为寻找盘古的魂魄,携儿带女来到南海。并在此繁衍下众多的子孙,当然也就是盘古的子孙。使盘古国的神话得以圆满的保留。在这里女娲不仅是神,还是一位可敬的母亲。在自己的丈夫去世后,含莘茹苦把儿女抚养成人。这使得女娲人类之母的形象更加突出。 章节目录 关于华和夏 在中外的古代神话中都有因一场滔天的洪水,最后只剩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而后来的人类则是由这幸存的一对人类繁衍下来的。这使我们不禁猜想:早期的人类是不是真的经历过这么一场灭顶之灾呢? 在中国古代神话中,这幸存的男人和女人是一对兄妹,叫伏羲和女娲。后来的人类就是由这对兄妹结成夫妻后传下来的。 可是女娲作为抟土造人的始祖神,已经在前边出现过了。现在又要让她作为人类的孩子出现,并和人类的男孩儿结成夫妻,于情于理都很难让人接受。 而在古代神话中,伏羲的主要功绩是结网和始作八卦。这主要表现的是人类在社会劳动中的发明和创造。如果再让他承担传续人种的职责,这会使伏羲的形象变的芜杂和模糊不清。所以我认为有必要重新塑造两个形象来完成传续人种的使命。 于是我将“华夏儿女”这个词中的华和夏塑造成了两个人的形象。由他俩来完成古代神话中伏羲和女娲的使命。而且我把建立巢居的功绩加在夏的身上,把钻木取火的功绩加在华的身上。使他们更象一对为了让儿女过上安宁生活而而辛勤奔波的父母。 而实际上华是舜帝种族的名称,夏是大禹种族的名称。后来以这两族为主体,又融合其他部族发展成了华夏族。这才是“华夏儿女”这个词的真正由来。 章节目录 河伯和向若 河伯和向若的形象,我取材于《庄子.秋水》。在《秋水》中河伯是无知而自大者的代表。向若则是一位思想深邃的哲学家。 向若的形象只在《秋水》中出现过,在其他的神话故事中再没有见过。所以我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出现最早,却又很快消失了的海神形象。且由于情节的需要,把他由一个哲学家改成了一个蛮横而残暴的神。在《秋水》向若称为若或北海若,我由于叫的顺口却叫成了向若。 而河伯除了在《秋水》中外,在其他神话故事中也曾多次出现。不过在这些故事中河伯总是充当着很不光彩的角色,干着伤害人类的勾当。河伯是黄河的化身,而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可古人为什么要把河伯描绘成这副形象呢? 我推想是这样的:黄河的确哺育了生活在她两岸的华夏儿女。可当她洪水泛滥的时候,也吞噬了无数华夏儿女的生命。这使得华夏儿女对黄河既爱又恨。这种复杂的感情表达出来,就是他们既把黄河视为他们的母亲河,却又把掌控黄河的神灵塑造成一个劣迹斑斑的恶神。我在写作中对河伯仍仍遵循了这一塑造成原则。 章节目录 神话是对上古人类生活的推想 伏羲出生在华胥氏国。按古代神话中的说法,那是一个离黄河流域极遥远的国度。凡人根本无法到达那个地方,只有精神可以游历到那里。那么伏羲所创的结网和八卦又是怎么传给黄河岸边的人类的呢?会不会是伏羲离开了他出生的国度,才把他的发明创造带给黄河岸边的人呢? 另外,我还看到过关于伏羲生活遗址的两种当代说法。一种说法说伏羲出生的华胥氏国就在黄河的上游。一种说法说伏羲作八卦是在黄河中游的卦底村。 所有的这些素材为我的写作提供了一个丰富的想象空间。使我编出了伏羲出生在华胥氏国,经过漫长的跋涉最后在黄河中游定居的故事。 至于伏羲结网和作八卦的功绩,古代神话中只有简单的一句交待。详细的情形已不得而知。为了能够把这些功绩形象生动地介绍给读者。我只好依据那些只言片语,凭我的想象力大胆虚构。有些连只言片语也没有,纯属我望文生义的想象。比如伏羲居中央部落而族人以中央氏为尊,建国称中央氏之国。 在虚构这些故事的时候,我就想或许古人也是凭着一星半点的传闻编出那些神话来的吧?巢居,取火,结网,八卦,这些源于上古的人类发明。由于没有留下确切的记载,这些事物是如何产生和发展的,真实的情况已无法知晓。后人只有凭借想象对其进行解释。这或许就是神话的起源吧。 章节目录 炎帝和黄帝 中国人自称是炎黄子孙。所谓的炎黄指的是传说中的两位上古帝王炎帝和黄帝。炎帝和黄帝比较布景言,黄帝的名气比较大些,居于正统的至高无上的地位。炎帝则属于非正统的,臣服于黄帝的藩王形象。但究炎帝和黄帝的功绩而论,却似乎是炎帝的大一些。炎帝号神农氏,创下了农业和医药业两大行业。黄帝号轩辕氏,据说车子是他发明的,另外还发明了煮饭的锅等。但这些发明比起创立农业和医药业两大行业来说,充其量不过是改善了人民的生活而已。而且中国后来发展成了以农为本的农业大国。所以就功绩而言,黄帝远远不及炎帝。可是黄帝的地位怎么就超过了炎帝呢? 《孟子》中的一则小故事无意间透露了这个秘密。《孟子》中有一则孟子批评操神农术者许行的故事。操神农术者许行主张个人应当坚持参加劳动,所使用的物品必须是自己劳动所得,或者是用劳动所得交换来的。孟子批评这一观点不切实际。这个观点是否实际暂且不论,但许行主张自食其力是可以肯定的了。然而自食其力何以被称为神农术呢?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各家对如何建立社会秩序各有各的观点。为宣传自己的观点,各家不但著书立说,还通过推崇一些历史人物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可行。这些被推崇的人物的言行必定与推崇者所持的主张相合,以此来证明推崇者的主张可行。依此推断,许行把自己的主张称为神农术。那么神农在人们的传说中无疑是一个自食其力,不脱离劳动的领导者。春秋战国离上古时代终究未远。上古时代人物的行为知道的还是比较详细的。若非在传说中炎帝神农是一个自食其力的领导者,许行也不会把自己的主张托名于炎帝名下。可见在远古传说中炎帝实在是一个自食其力的领导者形象。 然而到了春秋战国,君主制作为社会体制已然确立。君主们个个都是高高在上统御人民,谁还愿意去亲身劳动?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证明他们这种行为合理的主张。儒家学说正是为维护和确立这种行为而努力的。儒家竭力推崇黄帝,可见黄帝的行为一定以高高在上统御下属为主要特色。也许黄帝统治下属的方式并不如儒家所称颂的那么完美。但他的行为无疑为后世的君主们树立了学习的榜样。所以黄帝得到了后世当权者的极力推崇。有谁被当权者一捧还能不红呢?这也许就是黄帝名气胜过炎帝的主要原因吧。 在君主制已确立的战国时代,竟还有人提倡自食其力的神农术,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他的学说没能流传后世也就不足为奇了。而在君主制确立的时代,还有人提倡自食其力,这份勇气着实令人敬佩。可见追求人人平等实在是人类恒久的愿望。 章节目录 挑战金庸 金庸先生是我最敬佩的作家之一。我敬佩他不仅作品数量众多,而且还传播广泛。达到了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程度。在华人世界,没读过金庸作品的人恐怕不多,不知道金庸名字的只怕是更少。能取得金庸先生这样的成就,是每一个作家梦寐以求的愿望。我作为一个从事写作的人,就时时怀着这样的愿望。 当作家是我青春时就树立的理想,多年来我一直为实现这一目标而努力奋斗着。原来我专攻的是现实题材的创作。为了能找到展现自己的广阔舞台,我偿试着写起了网络玄幻小说。我自幼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对神话故事非常喜爱。所以在选择题材时,我想都没想就决定写神话小说。 创作之初我就有一个宏大的想法,那就是写一部完整的中国上古神话。因为在神话界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中国上古神话只有零星片段,而无完整故事。所以我设想在我写作的这部神话里将囊括上起盘古开天,下至大禹治水为止的全部上古神话。刚开始写作时由于对神话故事的理解有限,我也走过了一段艰难和生涩的历程。经过我的坚持和努力,我的写作思路越来越清晰,写作技法越来越成熟。而我的写作计划也比原来扩大了数倍。我已不满足于写一部完整的上古神话了,而是要写一套中国古代神话系列作品集。 在完成现在写作的以上古时代为背景,以三皇五帝的故事为主线的<龙族神话>后。接下来我计划再写一部以夏商周三代为背景,以玉皇大帝取代黄帝成为神界最高神的故事为主线的作品。这部作品完成后,我计划再以春秋战国时代为背景,以诸子百家的故事为主线写一部作品。这部作品完成后,我计划再以秦末群雄并起楚汉相争的时代为背景,以刘邦和项羽角逐的故事为主线写一部作品。这部作品完成后,我计划再以两汉及魏晋南北朝的时代为背景,以佛教的传入和道教的兴起等故事为主线写一部作品。再接下来我将以中国历史上经济和文化最为繁荣的唐宋时期为背景,以八仙的故事为主线写一部作品。再接下来我将以元明清三朝为背景,以东南沿海地区人民所信奉的妈祖的故事为主线写一部作品。这样我将完成一套上起盘古,下至清朝的神话系列作品集。 这套系列作品一但完成,我就可以实现我的心愿,象金庸先生那样写一套系列作品了。只不过金庸先生写的是武侠系列,而我写的是神话系列。一切艺术的差别不过是表现形式的不同,其本质都是对人性的探索和诠释而已。金庸先生让人性在武侠的天地中驰骋,但愿我也能让人性在神话的世界里纵横。 当然,完成这样一套系列作品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的。金庸先生写他的武侠系列就用了十几年,我也准备用十几年来完成我的神话系列。人生也不过几个十几年,能取得金庸先生那样的成就,我也就别无他求了。这其间一定会遇到许多难以预料的困难。除了我自己努力克服之外,我也希望得到读者朋友们的热心支持和帮助。从而使我的写作环境相对宽松一些,让我尽可能地把作品写的精彩一些。在这里我犹其希望能得到起点的支持。能推出一套中国神话系列作品集,能培养出一个可以挑战金庸的作者,相信这一定能成为起点的盛事。 章节目录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部全景式展现中国上古神话的作品。她是将中国上古的著名经典神话,如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女娲补天,伏羲结网,伏羲演八卦,神农尝百草,黄帝与蚩尤大战,黄帝黄山炼丹,黄帝与刑天大战,共工与颛顼大战,牛郎织女,五方天帝,夸父追日,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尧舜禅让,鲧窃息壤,大禹治水等揉合在一起,融会而成的鸿篇巨制。她的完成将填补中国上古神话只有零星片段,而无完整故事的空白。内容精彩丰富,不可不看。 章节目录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我谢谢你们! 我的《龙族神话》在起点发布已经三年了,然而却仅仅写了三十万字。这在以卷集庞大为先的网络文学中,这点字数实在少的可怜。可这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奇迹,因为我是在几乎不可能写作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当我准备在网上发布我的作品时,我还不会使用电脑。我不仅不会用电脑打字,连最基本的电脑操作都不会。这倒不是因为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电脑,也不是我没想过学电脑,而是因为我染有文人的痼疾“穷”!在我生存的环境里,用电脑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尽管我也萌生过学电脑的想法,但在那样的环境里提出来却显得我有些不通情理,所以也只好作罢了。而在我工作的环境里则根本接触不到电脑。我那时的工作只要有力气,不怕脏不怕累就行,技术有没有都无所谓。当我走进那个工作环境时还是一个青年,当我离开那个环境时已经是中年人了。 等我离开那个恶劣的工作环境,这才接触到了经常使用电脑的人,接识了懂电脑的朋友。从这些朋友们的口中我才知道了网络文学,有了把自己的的作品在网上发布的想法。由于当时我对电脑还一窍不通,我只能请会电脑的朋友帮我把我以前的习作输入电脑,再传到网上。我永远感激这些朋友们,是他们让我了解了网络,并走进了网络。我一边看朋友们帮我上传作品,一边跟他们学习电脑操作。有时间我就去网吧的电脑上练习,慢慢地我这才学会了上网和打字。 在网络文学中,我意外地发现了vip作品。我这才知道原来还可以通过这种写作方式挣钱。多年来,为了摆脱贫穷我曾做过许多努力。但终因百无一用是书生,竟然什么也没有做成。而写vip作品既能发挥我的特长又能挣到钱,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说动家人买回了一台组装电脑,开始了我的网络文学写作。 在这之前,我的家人是不支持我搞写作的。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这样的劳动者家庭想靠写作生存那是痴心妄想,有时间还不如去干点活挣点钱合算。而我搞写作首先是因为我喜欢写作,有创作的冲动。其次才是想象那些文学前辈一样取得一点成绩,能以此为业当然更好。但是在我的家人看来,既然不能以此为生那做这个就没有意义。在我的家庭,兴趣和爱好是没有生存空间的。这可能还是因为贫穷之过。终日为生计发愁的人,哪里还有心情发展兴趣爱好。所以我喜欢写作只能自己偷偷地喜欢,从不敢奢望家人的支持。 我在家里是没有写作自由的,只有等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才能写。可是至从我孩子出生之后家里就常有人在了,我在家里就完全不可能写东西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写作。我会挤出时间把我思想中偶尔闪现的火花记下来。就是在这些火花的孕育下,后来我的《铃儿草》构思成熟了。当时我极想把她写出来。可是我的生活轨迹就是家庭和单位两点一线。回了家不能写,在单位又要工作,这可怎么办呢?我思前想后没有一个稳妥的办法,最后咬了咬牙决定在工作的间隙写。 我当时还在前面说的那个恶劣环境中工作。我在的那个岗位,机器运转起来噪音十分巨大。我刚到岗位时不适应,曾有一阵子心口被震的发慌。可是当时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写作了。我把稿纸裁成巴掌大的小块装在工作服里。上班的时候,我检查完机器回到控制室,就掏出小纸片铺在大腿上写上一会儿,然后再出去检查机器。这样有时一次能写一小段,有时一次能写几句。遇上哪天工作比较紧,就一个字也不能写。就这样一万多字的《铃儿草》,我用了三个多月才写完。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家人竟然允许我写作,并为此买了电脑,主要是因为我说这样写作能挣到钱。如果不是听说能挣到钱,我的家人是决不会答应的。 然而事情并不象我想象的那么容易。首先我得继续工作以维持生活。另外我家人虽然同意我搞写作,但只允许我在不耽误做家务的条件下写作。可是一个家庭怎么可能会没有活儿呢?所以实质上还是当家里没人时,我偷着挤时间写作。再一个就是我刚使用电脑,还不习惯用电脑直接写作。我还需先在纸上写好后,再输到电脑上去。还有我的电脑没有上的网,我把写好的东西输入电脑后,还得再拷到u盘上,然后再去网吧的电脑上传到网上。在这样的写作条件下,我的写作进度就可想而知了。 我这样的写作进度却想在以快速为特点的网络上挣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结果我迟迟不能实现靠写作在网上挣钱的承诺。虽然前后也就几个月的光景,我的家人对我的忍耐就已达到了极限。本来就不支持我写作的家人,这回彻底禁止我再写作。我又回到了在家中不能写作的状态。 我又开始利用工作间隙进行写作。好在这时我已经离开那个恶劣的工作环境,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环境。我不用在监控机器运行了,做完工作后可以干一点自己的事情。但不是每天都有时间,需碰巧这一天工作少才行。可是现在我不只是把东西写在纸上就行了,还需输入电脑传到网上才行。于是当家里没人时,我还得偷偷打开电脑打稿。可随着我家人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个办法也行不通了。我只能寻找另外可供打稿的电脑。 这世界上的电脑数以亿计,可是却没有一台是属于我的。我平常能接触到的电脑也就三四台,而我能够使用的只有我们车间办公室的一台。虽然我偶尔也用一下这台电脑,但我的岗位并不在车间办公室。这样如果我想用这台电脑打稿,就得去车间办公室。这就出现了一些问题。首先当我有时间时,别人可能正在用电脑。而电脑空着时,我又没时间。其次正好赶上电脑空着我又有时间时,去电脑上打稿也不行。因为这是在工作时间,工作时间干私活总是不好的,而且还是在车间办公室。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让我找到了一个可以用电脑的时间。那就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中午我们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个时间一般电脑是空着的。每天吃过午饭后,我便溜进车间办公室,把自己写好的稿子输到电脑上。就这样每次也只能打一小时左右,有时还因为有人在我之前进车间办公室玩电脑而打不成。不过我总算找到了把我的稿子输入电脑的机会,我的作品又能一点一点地在网上发布了。 我这样的写作条件,写作进度当然就慢的可怜。起初我还可以一星期更新一次,后来就只能一个月更新一次了,有时甚至一个月都更新不了一次。这除了我的写作进度慢之外,还因为我上网的机会也很难得。我必须在离开家人视线之外,且有富裕时间的情况下才能上网。这样的机会实在是不多的,几乎每次上网都是匆匆忙忙。我在起点发稿三年了,对起点的情况还不甚了解,对起点的制度规则知之甚少。 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我能一直坚持写下来,除了我天生喜欢写作外,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来至读者的鼓励。尽管我的写作进度很慢,尽管我的更新很不及时,但令我欣慰的是一直有读者在读我的书。截至2010年年底,《龙族神话》已经有了一万八千多的点击,更难得的是具然得到了139张推荐票。这每一张票都是一份真诚的鼓励,都是一份实实在在的认可啊!因为在我这样艰难的写作条件下,我无法宣传我的作品,更不用说炒作了。而139张推荐票告诉我,我的小说不仅有读者在读,而且得到了他们的喜欢。我已经好久没有流过眼泪了,但面对这139张推荐票,我的眼睛湿润了。我不认识这些投票的朋友们,更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我无法当面向他们致谢了,我只能在这里真诚地说一声: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我谢谢你们!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鼓励,我的写作热情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更加高涨。我甚至想挑战金庸。 我不知道《龙族神话》将来的命运是什么。就连我搞写作这么一个小小的个人爱好,尚且不能完全由自己把握,而要受到家人的制约。更何况《龙族神话》已置身于纷繁复杂的社会中呢?能影响他的因素太多了。在这个问题上我只能说:尽人事而听天命吧。但我会一直写下去,为了我的理想,也为了喜欢我作品的读者。 章节目录 三皇五帝(一) 小说$《龙族神话》的最新章节《三皇五帝(一)》内容正在获取中,稍候重试。。。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太初 话说在天地万物没有生成之前,宇宙不过是茫茫混沌的一片。形成天地万物的物质以极微小的粒子状态,充斥着整个宇宙。这些粒子都以极高的速度运动着。在运动过程中,这些粒子中最活跃的粒子便将周围的粒子吸附在自已身上,形成较大的粒子。而这些较大的粒子在运动过程中,又被其中最活跃的大粒子吸附在身上,形成更大的粒子.如此周而往复,粒子在不断的吸附过程中,终于在宇宙中形成了一个极点。 这个极点仍在不停地吸附着周边的粒子,这使它的体积不断地膨胀。同时,这个极点内部的粒子也在不停地运动着。在运动过程中,极点内部的粒子渐渐分化成阴阳两种不同性质的粒子,这两种性质的粒子便在极点内部形成了两种不同性质的气流,即阴阳二气。 阴阳二气若即若离地在极点内运动着。它们因性质不同而各自独立,因相互吸引而互为依存。它们在运动中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相互深深吸引着。这样运动到某个时刻,因阴阳二气始终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于是他们便生成了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有了心的强烈感知之后,他们又渴望能看到对方,终于在某个时刻他们又生出了眼。看到对方之后,他们又渴望能于对方交流倾诉,于是在某个时刻又生出了口。为了能听到口的倾诉,他们又生出了耳。为了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他们又生出了鼻。这样他们就能完全感应到对方了。他们在极点内相互追逐和嬉戏着,感觉到无穷的乐趣。在这种相互追逐嬉戏中,他们又生出了身躯、手臂和腿脚。 至此,世界上最早的一对男人和女人便出现了。他们是因相互感应到对方而生成的。这种感应后世的人便叫zuo爱。人类正是因爱而诞生的。 这最早的一对男人和女人自然而然地顺应相互的感应——爱,彼此嬉戏或爱抚。人类就在相互的爱中变的完美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和女人渐渐熟悉起来。于是女人呼男人为盘古,男人则呼女人为女娲。 盘古和女娲在相互的追逐和嬉戏中,发现他们并不是置身在一个无穷的空间里,而是生活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因为他们无论是向前或向后,向上或是向下,向左或是向右,最后都能碰到一层硬壁。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上下前后左右的硬壁是合在一起的。硬壁组成的是一个圆圆的壳。他们就生活在这个壳里。起初他们对这一状况并不在意。只要二人能厮守在一起,在什么地方有什么要紧呢? 可是,盘古和女娲虽然由阴阳二气演化成了人。但他们毕竟是先天元精的产物。他们仍在吸收着周围的活跃粒子。他们的身躯仍在不断地长大。渐渐地,他们感受到硬壳内的空间变得的越来越小,他们的活动越来越受到限制。最后,两人的身躯长大到了赛满整个硬壳。俩人只能面对面、胸贴胸地挤在一起。连翻转一下身躯都做不到了。 女娲感受到自已的身躯还在吸附着活跃粒子。这就意味着自己的身躯还会长大。她急忙问盘古:“古,我们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会憋死的!”盘古说:“我们得设法出去。我试试这硬壁能不能砸开。”说着,盘古举起拳头朝硬壁砸去。硬壁发出“咚咚”的回音。虽然没有砸开,但盘古觉得硬壁并不太厚。于是他继续挥拳朝硬壁砸去。同时叫道:“让我们看看外边是什么样子!” 盘古连续砸了几十拳之后,硬壁终于“咔”地一声裂了一条缝。盘古兴奋地大叫一声,挥拳奋力朝裂缝处砸去。只听“嘣”的一声,硬壁上被砸开了一个洞。一股清新之气迎面扑来。两人都顿感浑身一阵清爽。 盘古和女娲从洞口向外望去,外边是一片白雾茫茫。他们存身的硬壳就被包裹在这白雾之中。盘古朝着白雾吹了一口气。顿时白雾便翻卷起来,同时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女娲问:“外面就只有这白气,别的就什么也没有吗?”盘古道:“不管怎么样,让我们先从这硬壳里出去再说。”说着,他继续挥拳朝硬壁上的裂纹砸了起来。随着盘古的奋力打击,硬壁上的裂纹越来越大。最后,只听咔嚓一声,包裹着盘古和女娲的硬壳裂成了两半。盘古和女娲从硬壳中一下站了起来。 “啊——”,盘古和女娲兴奋地大叫起来。一边叫,俩人一边手舞足蹈,庆贺他们摆脱了桎梏,重获新生。随着两人的呼吸和跳跃,他们身边的白气更加巨裂地激荡起来,他们的叫声化成呼啸,在白雾中久久回荡。 盘古和女娲欢呼过后,回头来仔细打量他俩曾经存身的那个硬壳。硬壳虽说已裂成碎片,但还可以看出那硬壳原来圆圆的,极象后来世界上出现的鸡蛋。原来这个硬壳就是这一极点的极核。盘古和女娲就是在极核中生成的最早的男人和女人。 此刻,围绕在这世间最早的男人和女人身边的,除了白茫茫的雾气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这白茫茫的雾气是吸附在极核周围的活跃粒子演化而成的。他们脚下踩着的也是这样的气体,只不过脚下的气体浑浊一点。原来极核内的气体演化成阴阳二气的同时,极核外的气体也分离成了轻清之气和滞重之气两部分。轻清之气浮在上,滞重之气沉在下。只是二者还粘连在一起,没有完全分开。 只是在极核周围,由于极核的碎裂和盘古女娲的鼓荡,轻清之气和滞重之气已经分开了。形成一个如同扣着的碗似的空间。在空间的边缘可以清晰地看到清轻之气和滞重之气粘连的界线。 盘古回头看着自已的爱人。女娲一脸茫然地问盘古:“古,我们就一直站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吗?这还有什么乐趣?”盘古道:“不,我们当然不会永远呆在这里,我们一定要到白雾外边去,去找一个可以让我们快乐生活的地方!” 说着,盘古将双臂往起一举,将清轻之气又托高了一些。只听“吱”地一声,清轻之气和滞重之气的粘连部分又被撕开了一截。清轻之气被撕开的部分自然而然地向上浮起。盘古一瞧清轻之气和滞重之气可以分开,忙努力挺直身躯,好让二气分开的面积更大一些。 章节目录 第二章 开天 当盘古完全站直身躯之后,清轻之气和滞重之气就再不能因他的支撑而被撕开了。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女娲灵机一动,弯腰捡起一块极核的碎片,跑上前去朝二气结合的缝隙一划。只听“吱”地一声,二气应声又分开了一截。女娲见自已的办法很有效,继继挥动极核碎片朝二气结合的缝隙划去。只听“吱、吱”连声。女娲又划开了一大片云气。女娲兴奋地叫道:“等我划开这些云气,我们就可以到外边去了!” 可是,云气结合一起地面积太大了。女娲单是划开盘古面前的云气就用了好长的时间。而更令她失望的是在云气分离的尽头,依旧是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女娲沮丧地回来,把这一消息告诉了盘古。盘古就让女娲划开自已右边的云气。为了不让云气再结合在一起,盘古则一直站在那里,支撑着两股云气。女娲用了和划开盘古前面的云气一样长的时间,才划开盘古右边的云气。可带回来的消息和前边的一样,外边什么也没有。接下来,女娲又划开了盘古左边和后边的云气,依然什么也没有找到,但同样花去了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太漫长了,据说如果用后来人们计算时间的最大单位年来计算的话,女娲划开所有云气所用的时间足足有一万八千年。 为了不让云气再合到一起,盘古就那样支撑着二气足足站了一万八千年。他站的太久了,身体几乎都僵硬了。当他放下双手,发现云气已无法合拢时,四肢都已经没有了知觉。盘古晃了两晃,便轰然倒在了下边的滞重之气上。 女娲急跑过来,想扶起盘古。可盘古已经不能动了。他依恋地看了一眼自已的爱人,便闭上了眼,连句话也没有留下。 女娲扑在盘古身上使劲地摇啊,大声地叫啊!盘古却丝豪没有反应。过了好久,女娲才明白盘古是不会醒过来了,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女娲伏在盘古身上放声痛哭起来。她哭啊哭啊,流下的泪水聚在滞重之气上,流满了盘古尸身的四周。 这样又经过好长时间,用后人计算时间的最大单位年来计算,足足过了有一万年,女娲已是身心疲惫。加之盘古死后,女娲得不到阳气的感应。心灵迟钝了,神志也模糊了,女娲不知不觉得昏睡了过去!。。。。。。 忽然,女娲看见盘古向她走来。盘古边走边叫:“女娲、女娲,你快醒来,不要睡去,这样你也会死的!”女娲一惊,忙问:“盘古,是你吗?你又活了吗?”盘古道:“是我,不过我没有再活过来,是我的精魂在和你说话。”女娲道:“盘古,我好想你啊!你知道吗?”盘古道:“我知道,我都感应到了。”女娲问:“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盘古道:“可我已经死了。我的精魂是不能和活的生命直接交流的。现在你昏睡了过去,你的精魂离开了躯体,我才能和你说话。”女娲道:“那我也不要躯体了,让我们的精魂在一起吧。” 盘古道:“不,不行。精魂只是有灵性的气体,离开躯体太久就会飘散的。所以,我看见你的精魂离开了躯体,起紧来拦你。千万不要让精魂离开身体呀,那样生命就会结束的,一切又都消亡了。”女娲道:“可我一个人活在这混沌之中有什么意思?”盘古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马上就会有一个美丽的世界诞生。我的躯体受你泪水的滋润,已经发生了变化。不久,它就要变成新的物质,组成一个美丽的世界。那就是我为你建筑的乐园,你快回去吧!”说罢,盘古用力推了女娲一把。 女娲一惊,猛然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女娲就发觉眼前一道光明。绚丽的光华几乎让女娲感到眩晕。她不得不伸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间向外张望,看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望之下,女娲惊的尖叫起来:“哇,太美了。”只见头顶上是湛蓝湛蓝的天空,天空上飘着洁白的云朵。云朵千姿百态,形状各异,而且还在不断变化着。天空中还有一个圆圆的、红红的火球,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便是太阳,低头再看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大地。大地上覆盖着松软的泥土。泥土上生长着鲜嫩的小草,还有高大的树木,草地和树木间奔跑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还有曲曲湾湾的河流在大地上流淌。 “啊——”,女娲兴奋地大叫着。一跃而起,在大地上尽情地奔跑着。随着大地的起伏,她跳啊、叫啊、笑啊,所有的烦恼都一扫而光。 原来,盘古用自已的身躯化成了天地间的万物。他的左眼化成了太阳,右眼化成了月亮。他呼出的气体化成了云朵,他的身躯化成了大地,肌肉化成了泥土,骨胳化成了高山,血脉化成了河流,须发化成了树木森林,汗毛化成了小草,他体内的寄生虫化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而女娲流在盘古身边的泪水则变成了海洋,环绕在大地周围。 从此,女娲白天在大地上游走,晚上则找一块平展的地方躺下休息。她见到了巍巍的高山,也见到了风景秀美的水乡;她见到了茂密的森林,也见到了广漠的平原;她见到了潺潺的溪水,也见到过奔腾不息的大河;她见到过皑皑的白雪,也见到过霏霏的雨丝。大地实在是太丰富了。无论走到那里,都有另人耳目一新的美景。 很快女娲就走遍了大地的每下角落。可她还是习惯呆在大地的东方,因为在那里可以最先看见每天升起的太阳。而太阳是盘古的眼睛化成的。女娲以眺望日出来寄托对盘古的思念。大地上虽然绚丽多姿,可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她依然感到很寂莫。 由于盘古和女娲是感应而生的,女娲日夜思念盘古。盘古的精魂收到强烈的感应,便没有散去。可他无法和活生生的女娲交谈。而生命力旺盛的女娲,精魂也不会离开身躯。所以他一直伴在女娲左右,女娲竟不知道。 章节目录 第三章 造人 在女娲经常居住的东方,有两条大河。它们都是从高高的,经年积雪的高山上发源而来的,两条河一南一北,最终都流向了东海。南边的那一条比北边的那一条更宽阔一些。女娲管南边的那条叫江水,管北边的那条叫河水。 女娲看遍了天下的美景之后,就终日在河水与江水之间徘徊。她太寂寞了,除了思念盘古外竟无事可做。这天她又在河水边漫无目标地行走,不知该怎样打发这无聊的日子。在河水的一个拐弯处,她坐了下来。随手抓起河边的一把泥土在手里捏着。她看到手中的泥土可以被她随心所欲地捏成各种形状。忽然心念一动,想:“我何不用这泥土捏一个盘古的形象呢。那样每天看着,也可解心头的思念。” 这样想着,女娲就动手捏了起来。她先捏了身体的大概,又将每一部分仔细勾勒和加工。最终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出现在了她的手掌,女娲欢喜地看着自已的劳动成果。端在手里一刻也不舍得放下,直至晚上休息,还把小人握在手里。 第二天醒来,女娲发现手中的小人不见了。手边留下一行细小的足印。女娲顺着足印望去,却见昨天自已用泥捏造的那个小人已经活了,正在草地上蹦跳。女娲几步跑到小人身边,双手将他托起,眼中噙着泪花,喃喃地说:“是你吗?盘古,你又活了吗?” 可那小人却懵懵懂懂的,只知关道舔食自已的手指。任凭女娲怎么呼唤,他都毫不理睬,就象大地上那些没有灵性的小动物一样。女娲伤心地哭了,边哭边喊:“盘古啊,盘古,既然你不能让小人象你一样有灵性,为什么又让它有生命呢!难道你这样就是为了让我伤心吗?” 其实,盘古的魂魄一直没有离开女娲,此此刻看到女娲伤心,他也很难过。于是当天晚上,盘古趁女娲伤心过度,神志不清的时候,又唤起了女娲的魂魄,对她说:“我一直都没有离开你,只是你我人鬼殊途,我无法和你交流。这孩子是接受你的灵性才有生命的,可我们是阳阴二气相辅相成而生的,只有你的灵气没有我的灵气,他就不会有智力。现在我把我的灵气吹进这孩子的身躯,他也就有了智慧,能感应你的悲喜,能和你交流了。不过从此我的一切感知就完全灭绝了,我也就算彻底消失了。如果明天早晨,你能在天边看到一片红云,那就是曾经承载过我魂魄的气体,不过它永远地没有知觉了。”说完,盘古又猛推了女娲一把。 女娲一惊,醒了过来。抬头只见明月当空,四周万籁俱寂。低头再看,那孩子伏在女娲身边,正甜甜地酣睡。女娲为验证梦中的经历,伸手轻轻地摇醒了孩子。孩子直起身,睡眼惺忪地道:“妈妈,你推我干什么?”女娲见孩子开口说话了,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只是把孩子搂在怀里,一再地问;“孩子,你叫我什么?孩子你叫我什么?”孩子不解地道:“我叫你妈妈呀!” 第二天早上,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东方的天边果然出现了一片红霞。女娲望着红霞禁不住执泪盈眶。她将孩子用双手托起,向着红霞高声叫道;“盘古,看看吧,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孩子问:“妈妈,你在和谁说话?”女娲道:“和你爸爸!” 那孩子自从有了智慧,对身边地一切都感到新奇,不停地指着眼前的事物问这问那。女娲耐心地给她一一讲解,并带他到天地间到处游玩,好让他认识天地万物。而盘古的魂魄化成的那片红云,由于是先天更活跃粒子形成的,天地间后天而成的风并不能将它吹散,而它又属阳气,时时被属阴气的女娲吸引,所以女娲走到那里,它就飘到那里。 等到那孩子对他生活的环境熟悉之后,慢慢地性情变得爆燥起来,时常妙名其妙的烦琐不安,狠命的的践踏小草,或攀折树枝。女娲看到了很生气,就说:“孩子,那是你父亲用身躯化成的,你怎么能不加爱护呢?”这么一说,那孩子便不闹了,可不一会儿,便又跑去追逐小动物了,用石子把小动物们打的“嗷嗷”乱叫。 女娲一再劝阻,孩子却一犯再犯。女娲心里好不烦恼,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相来想去,她终于明白了。那孩子是仿盘古而造的,秉承了盘古的阳刚之气,孩子难免就会变得性情爆躁,看来还需要一个代表阴柔之气的孩子,才能能使这个孩子平静下来。 一天,女娲趁孩子出去玩耍的时侯,独自一人来到河水边。她抓起一把泥土,照着河水中自已的倒影捏了一个女孩。晚上,当男孩子回来的时侯,女娲先把女孩藏了起来,没有让男孩子看见。等男孩子睡熟了,女娲把女孩放到男孩子身边。女娲伸手在男孩子背上一拍,把男孩子身上的一半阳刚之气气推进了女孩的身躯,女孩便活了。女娲又在女孩背上一拍,将一股阴柔之气推进了男孩子的躯体。男孩子心头顿感一片澄明宁静,不焦不燥了。从此,男人女人便通过交合来求得平和和快乐。 第二天,男孩子一觉醒来,看到睡在自已身边的女孩子,就问女娲:“妈妈,这是谁呀?”女娲说:“这是妈妈给你找来的伙伴,你们会永远生活在一起,你们可一定要相亲相爱呀!”男孩子高兴地叫道:“太好了!”说完就拉起女孩子到草地上玩去了。女娲看着两个孩子快乐地玩耍,心里非常欣慰。 从此一家三口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女娲干脆管男孩子叫男儿,女孩子叫女儿。尽管有时女娲望着盘古的魂魄化成的红云,心头会涌起一阵惆怅,但总的来说,日子过的还是比较美满。 有一天,女娲带着两个孩子正在草地上玩耍,忽然平地里刮起一股巨风,这同风来得太猛烈了。直刮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从天地生成以来,还从没有刮过这么大的风。女娲急忙带着孩子到山谷中去躲避。过了很久,大风才平息下来。 女娲带着两个孩子走出山谷。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寻找盘古魂魄化成的那朵红云。可是她向四方的天空张望,却怎么也看不到那朵红云的影子。女娲焦急地叫了起来:“盘古,盘古,你在那里?”其实,她也知道,盘古早已听不到她的呼喊了。 可令女娲大吃一惊的是,她具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回应她:“你在叫谁?”女娲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在不远的山梁上蹲伏着一只巨大的鸟。那鸟的身躯太庞大了,以至于当女娲看到它时,不由得“啊”地叫了一声。自从开辟开地以来,女娲所见过的生物中,身躯巨大的就只有她和盘古。而眼前这只鸟却要比他们的身躯还要大上好几倍。 女娲略带惊慌地问:“你是谁?”从哪里来的?那大鸟道;“我叫鹏,住在北边的海里。起初我是一条鱼,那时我叫鲲,后来又化成了鸟。”女娲问:“那你是怎么住到海里的呢?”因为女娲知道天地间的一切生物都是盘古的身躯化成的。而动物是盘古身体的寄生虫化成的,都是些小动物,从没有身躯这么巨大的。所以女娲断定它一定不是天地间的生物,而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来的。 那大鹏说:“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原来住在一个小小的壳里,后来壳破了,却发现壳就在海里,于是我就化成了鱼。原来鹏的前身也是宇宙间生成的一个极点,只是这一极点还在很小的时候受到天地这一极点的吸引,便飞了过来。当它到来时,正好盘古和女娲把天地分开了,于是它就落到了地上。后来盘古的身躯化成了大地,女娲的眼泪化成大海,它落到了海里,便在海里化生了。 女娲问大鹏:“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刚才会刮那么大的风?”大鹏说:“我来玩啊。我是鱼的时候身躯就很长,所以变成鸟身体也这么大。每次飞行都会刮起很大的旋风。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女娲道:“你岂止是打扰我了,你还把我丈夫魂魄化成的云朵给吹的无影无踪了。”大鹏叹道:“是吗?那真是对不起了。既然是我把它吹跑的,那我再帮你把它找回来吧。”说完,大鹏展开双翅,带着旋风飞走了。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南国 过了几天,女娲听到天空中传来呼呼的风声,紧接着地上便开始飞沙走石。女娲知道是大鹏回来了,这回她没有躲避,而是双手拉住男孩和女孩站在那里等着。不一会儿,大鹏飞到三人头顶,打了一下旋儿,落在了一道山梁上。 女娲急急忙问:“怎么样,你找到我丈夫的魂魄化成的云了吗?”大鹏说:“找到了,它被吹到南海上去了,我本想把它给你带回来,可我没法靠近它。在天上我必须不停地扇动翅膀,可翅膀扇出的风把它吹的更远了。”女娲说:“那你带我们去找它吧。”大鹏说:“好啊,不过我在天上飞,你们能跟上吗?”女娲说:“我没有有问题,我是先天元精化成的,大地吸不住我,两个孩子我抱上就是了。”大鹏说:“你抱着孩子哪能跑快,不如你们都到我背上来吧,我带着你们一起飞。”女娲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就把两个孩子抱到大鹏背上,然后自已也跳到了大鹏背上。大鹏说了一句:“你们可坐稳了。”便展翅飞了起来。 大鹏驮着三人转了两圈便升到了高空,然后调整方向向南飞去。当大鹏在空中打旋的时候,女娲忽然看到在远处大地的中央长起了一棵参天大树。那树长的太高大了,树尖已经顶到云彩了,比一般的树高出几十倍。女娲奇怪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树怎么会长这么高呢?”大鹏说:“我也搞不清怎么回事,这树长的太高了,看样子还在长。恐怕有一天这树会把天地连起来!”可他们也顾不上探究这其中的原因。大鹏载着三人急急向南飞去。 原来那棵树和大鹏一样,也是宇宙间未完全形成的一个极点,受到天地这一极点的吸引飞了过来。过来也正好赶上天地开劈,便落在了大地上,于是就形成了这棵树。 大鹏载着三人一直飞过江水,飞过无数高山,最后在南海边停了下来。等到女娲三人在沙滩上站定,大鹏用翅膀指着南海上空说:“瞧,那不是那朵红云吗。”女娲放眼一望,只见遥远的海上隐隐约约有一朵红云。可怎么才能让红云回到自已身边呢,女娲也没有办法。于是一家三口就在南海岸边停了下来,守望着那朵红云。大鹏陪了他们几天,便到别的地方玩去了,讲好过了段时间再回来看他们。 女娲带着两个孩子在南海岸边住了几天,就发现这南方的草木比他们居住过的河水边的草木长的茂盛,树木上的果实也长的更硕大甜美。于是两个孩子便说:“妈妈,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安家吧。”女娲也感觉这里景色迷人,便住了下来。 时间一长,那阳气化成的红云感受到阴气化成的女娲的吸引,慢慢地又飘到了母子三人的身边。女娲怕红云再被大风吹走,便亲手筑起一座墓穴,把红云藏到了其中。那墓穴方圆有三百里,高入云霄,与普通的山峰并无差别。至今,南方山峰上的洞穴中还经常有云雾排出,便是女娲那时藏下的。 后来,男孩和女孩都长大了,俩人生下了许多的儿女,于是人类就在南海边繁衍开了。那一时期是人类最快乐的时代。人们生活得无忧无虑。最早的树木是从盘古身上化成的,对人都无害。人们饥饿时可以随意取食树木上的果实,而且取之不尽。那时大地上的动物也都是从盘古的身躯上化成的,都是些弱小的动物,从不伤害人类,人类也从不吃动物。人也从不生疾病,也遇不到灾害。当人感到生命走到尽头时,就躺在地上安详地睡去。活着的人发现有人死了,知道他的生命耗尽了,也并不感到悲伤,只是一起将他埋藏了就是了。虽然没有高度的文明,可人类过得很快活。后来人们把生活在那一时代的人类群体称作“盘古国”。 女娲由于是先天元精化成的生命,生命可以永恒。她守护着自已的子孙们,看着他们一代一代的繁衍,看着他们变得越来越多。大鹏则成了女娲的好朋友,时常飞来看望女娲。有时还将大地上其他地方生长的鲜美果实衔来送给她。女娲觉得自已过的很满足。然而,让她意料不到的是,灾难正悄无声息地向她后世的子孙们袭来。 话说盘古和女娲虽然开劈了天地,但天地仍悬浮在宇宙之中,仍是宇宙的一个极点。它仍在吸附着宇宙间的籽子,膨胀着自已。这一方面使天地变得更加稳固,另一方面也使天地积聚了更多的能量,可以把较大的活跳粒子吸附在身边。有一天,它所积聚的能量又达到了一个新的等级。一个正在形成的极点受到天地的吸引,向天地飞来。当它快接近天地时,天地发生激烈的震荡。 这一天,女娲和她的子孙们依旧悠闲地在南海边游玩。忽然,女娲发现天色暗了下来,紧接着于空中便乌云翻滚,大地上的沙石莫明奇妙地飞向了天空,海水也无缘无故掀起巨浪,向岸上涌来,而且一浪子高过一浪。女娲和她的子孙们都惊愕地站在那里,看着天地间这奇怪的变化。 忽然,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破天而入,炽烈的光芒晃的女娲和她的子孙们都急忙伸手捂位了自已的眼睛,而那火球一头扎进了南海之中。就在这瞬间灾难发生了。 在火球落下的同时,南海掀起了巨浪,浪头高过山峰,仿柫要飞到天上去了。可浪头没等飞到天上就劈头盖脸的向女娲和她的子孙们打来。女娲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浪头给打倒了。海水一落地,就向海中退去。落在海水中的人们,都被海水卷带而去。 女娲跌倒之后,也被海水卷带而走。匆忙间她伸手在两边乱抓。好在她身躯巨大,两臂终于攀住了两座山峰,才没有被海水卷走。 过了好久,海水才退完。女娲从地上站了起来。天空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地也静悄悄的。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恶梦!然而女娲却发现这不是梦!因为她的子孙们一个也不见了。大地上到处留着被海水冲刷过的痕迹。她的子孙显然都被卷进大海去了。 “啊——”,女娲惊叫着,疯狂地跑到海边,冲着大海大声地呼喊:“孩子们,孩子们,你们在那儿啊!”海面上除了她凄惨的呼喊声,再没有任何声响。女娲一下跌坐在沙滩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想不到她和盘古倾尽全力造下的人类,眨眼之间便被消灭的一干二净了。 女娲这一哭就是三天三夜,哭到最后女娲又神志迷糊了。没有盘古的爱恋和感应,现在又没有了可以挂怀的子孙,女娲已经完全没有了希望,女娲生命之火又暗淡了下去。虽然外力不能损坏她的生命,可失去目标和希望却能使她的生命自然枯竭。 就在女娲最后一点生命灵光也将熄灭的时候,一个声音轻轻的传来:“祖婆,祖波。”女娲惊地浑身一颤,神志立刻恢复了过来。这是她的孩子的声音啊!她的孩子还活着!如死寂中突然吹来清新的风,女娲的生命之火又迅速地旺盛了起来。 女娲惊喜地回过身,只见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手拉手正战战兢兢地站在她身后。女娲一头扑了过去,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口中喃喃地说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们还活着!” 女娲爱抚了两个孩子好半天,才震定了下来。一手抱着一个放在自已膝上,然后问:“孩子,快告诉祖婆,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海神 原来这两个孩子是一对兄妹,男孩叫华,女孩叫夏。兄妹俩每天都在一起玩耍。一天兄妹俩跑到一个山谷中去玩,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葫芦。兄妹俩便在葫芦上挖了个洞,把里边的籽儿掏空钻进去玩。灾难发生的那天,两个孩子正在葫芦里玩耍。外边巨大的声响把俩个孩子吓坏了。躲在里边不敢出来。海水冲上陆地的时候,葫芦只是被冲的飘了起来。葫芦藤还长在地上,所以没有被海水冲走。两个孩子被这巨大的变化吓坏了,在葫芦里躲了好几天。确信外边安全了,他们才爬出葫芦。可外边一个亲人也找不见了,幸好他们听到了女娲的哭声,循着女娲的哭声找到了女娲。 女娲听完长叹一声,说道:“看来人类不当绝呀!”沉吟了一下,女娲便对两个孩子说:“孩子们,现在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可我们不能让人类从此绝种。孩子们,你们俩就配成夫妻吧,生儿育女把人类繁衍下去。” 女孩夏一听,脸就红了。低下头说:“不行,不行,我们是兄妹,怎么能结为夫妻呢?” 男孩华也说;“这怎么行?我们是一母所生,结成夫妻岂不让人笑话。” 女娲笑道:“现在除了我们三人,天地间已经没有人了。谁会来笑话你们?况且人已经要绝种了,怎么还能死守老规矩?当初祖婆造出男儿和女儿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也是兄妹成婚的。不然怎么会有你们? 两个孩子听了,都低头不语。他们也深知他们肩负着繁衍人类的责任,这是不能推卸的。可是答应兄妹成婚的事又实在难于启齿。良久,还是女孩夏比较聪明,想出了一个办法。她指着一座山峰说:“这样吧,明天我绕着这座山峰跑,让哥哥在后边追我。他若追的上我,我就和他成婚。”女娲看了看,也只好点头说:“好吧。” 当晚,女娲照顾两个孩子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三人便来到那座山峰下,女娲对两个孩子说:“有祖婆为你们做证,你们开始吧。” 于是,女孩夏便绕着山峰飞快地跑了起来。男孩华则在后边紧紧追赶。可女孩夏跑的太快了,男孩华不管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女娲在一旁看着暗暗着急。当女孩夏跑过自己面前时,女娲就问:“孩子,你真的不要和华配成夫妻吗?你真的不愿让人类再繁衍下去了吗?”女孩夏羞涩的低下头说:“我也没说让华一直在后边追我呀!”女娲一听恍然大悟,当男孩华跑过她面前时,女娲便说:“傻孩子,你追不上夏,干么不回头去拦她呢?”男孩华一听,马上掉过头迎着夏的来路跑去。这样女孩夏跑着跑着一头扎进了男孩华的怀里。女孩夏便答应和男孩华结为夫妻。 从此,便留下了男女在结婚之前,男孩要追求女孩一段时间的习惯。而女孩最终会让她已相中的男孩追求成功。 不过,华和夏终究是由兄妹配成的夫妻。这大违人类的生活习惯于是夏在和华成婚之前便对天发誓:“兄妹成婚的事只有我们这一次。我绝不让我们的的孩子再经历这样的事情!” 华和夏结为夫妻不久,夏便怀孕了。女娲和华都精心地照料着夏。一天女娲和华正在采摘树上的果实。忽然天空中响起了呼呼的风声,地上又开始飞沙走石。女娲和华以为又是什么灾祸来了,慌的脸色都变了。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久专违的大鹏的身影。俩人才知是虚惊一场。 大鹏落在女娲身边的山梁上,看见只有他们孤伶伶的两个人,忙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女娲也问:“大鹏,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大鹏说:“我到东方的殇谷去了,哪里是太阳居住的地方。那里的温泉真好,洗澡非常舒服。所以我就在多呆了一段时间。快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女娲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鹏说:“原来前一阵子发生的天地震荡是这么一回事。我也是感觉情况不好,所以才急忙跑来看你。”大鹏见女娲摘的果实很小,就问:“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的果实原来不是很大的吗?”女娲说:“至从那次灾祸之后,这里的果子就变小了。”大鹏说:“我去帮你们摘一些好的来。”说罢,大鹏便飞走了。 从此,大鹏经常来看望女娲三人。每次来都给他们带来好些远方的果实。夏怀孕一直竞怀了三年,而最后生下来的竞是一个硕大的肉蛋。三人一见非常伤心失望。 女娲担心夏产后身虚,过度伤心会伤了身体。一再安慰夏不要难过,再一胎就会好的。可是离开华和夏后,女娲却忍不住长吁短叹。她独自来到南海边,回想起往日那些被海水卷走的子孙,女娲禁不住潸然泪下。暗想:“人类难道说真的繁衍不下去了吗?” 女娲正在沉思,忽听哗的一声海水飞溅起来,洒在了女娲的身上和脸上。女娲忙抬头一瞧,只见海水里冒出一个面目狰狞的脑袋。只见那脑袋肤色青灰,长着一双圆鼓鼓的大鱼眼。鼻子扁平,嘴巴宽阔,嘴唇肥厚,嘴角边还有两颗獠牙。那怪物游近岸边,站直身子踏着水直接朝女娲走来。怪物的身体露出水面后,女娲发现这怪物通体的肤色都是青灰色,而且身上还长着绿毛。更令女娲惊讶的是这个怪物的身躯比自己还要高大,完全可以赶的上当年的盘古了。女娲心想:“这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呢?” 原来那个被天地所吸引的极点,在它的极核之中也孕育了一条生命。它飞到天地之间落进大海之后,极核破碎,极核中的那条生命便在海中生长起来。由于先天元精化生的生命,生命力强盛。所以短短几年便长成了巨大的身躯,并拥有了超人的智慧和力量。那怪物见海泮里再没有比自己更强大的生物了,便自封为海神,并给自己取名向若。 这海神向若终日在海中游玩,过的十分逍遥自在。今天在游玩中间,他偶然看到了坐在海边的女娲,立刻便被女娲的美貌打动了。暗想:“我终日独来独往也太孤单了,若能有这女子相伴必会乐趣无穷。”于是,他便直奔女娲游来。 向若来到女娲的近前,双手抱拳问道:“敢问女神怎么称呼?是何方神圣?”女娲虽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十分讨厌对方鲁莽蛮横的举动。当下回道:“山野之人不劳动问。”说完,转身就要走。那向若急忙向前跨了一步,说道:“女神请留步,在下有话要说。”女娲便停在了原地。向若见女娲不开口,就说道:“在下乃是这大海之神,我这大海无边无际,内中有数不清的宝藏。只可惜在下孤身无伴,十分寂寞。在下有意请女神同到大海居住,共享那无穷的宝藏如何?” 女娲一听自己泪水化成的大海,竞成了对方的私有财产,心里十分不快。她原打算走开,这时却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请问尊驾怎么称呼?可知这天地形从何而来,大海又从何而来?”向若答道:“在下叫向若。天地大海从何来在下实在不知道。只是在下自化生以来就生活在这大海里,大海里所有的生物都没有我强大,都有由我驱使,并无人反对。所以在下以为这大海或许就是为在下生成的吧。” 女娲一听,愤然答道:“不,这天地是我和我的爱人盘古辛辛苦苦开辟出来的,大海是我的泪水化成的。” 向若急忙问道:“但不知盘古现在何处?” 女娲难过地道:“他已将自己化成大地和日月了。” 向若又道:“既是如此,想必女神掌管天地和海泮十分辛苦吧,难怪我已在海里活了很久了,到今天才见到女神。女神若肯答应和我结伴一起生活,我来帮助女神掌管天地海泮,让天地万物尽归我们俩个享用如何?” 女娲答道:“我和盘古开辟天地,只是想为生命寻找一个生存的场所,并不想为自己谋私利。我从没有想过要将天下万物尽归我自己所有。我只希望所有的生命都能在天地间自由地生长。你生活在海里,尽可以自由地生活,但请你不要欺压其他的生物。”说完,女娲便转身走了。 向若被女娲一番申斥,心里十分恼火。可女娲走了他也无可耐何,因为他化生成生命的时间还不长,还不能离开海洋。可向若并不死心,还在琢磨如何说动女娲和自己一起生活。 这天,向若在海底游玩。忽然他看见一个海蚌打开了自己的贝壳,里边有一颗硕大的珍珠,光华夺目。向若看着不禁怦然心动,心想:“若是将这颗珍珠送给女娲,她一定会高兴的。到时说不定就会答应和我一起生活了。”想到这儿,向若扑上去把那个海蚌一掰两半,拿走了那颗珍珠。向若又想一颗也太少了,还是多找几颗再给女娲送去吧。于是他看见海蚌就掰。可是那么大的珍珠乃是稀世珍品,万里挑一的。向若掰碎了近十万只海蚌,才找到了十颗那么大的珍珠。向若掰的实在有些烦了,这才停了手。 章节目录 第六章 避祸 这天,向若又看见女娲独自在海边徘徊,便跳出水面来到女娲面前。向若双手捧着十颗珍珠,说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请女神收下。女神若将这些珠子配在身上,一定会更加光彩照人。” 女娲也被那光彩夺目的珠子惊呆了,忍不住问道:“这珠子是哪里来的?”向若道:“在下为女神从海蚌中摘的。女娲惊奇地道:“海蚌中会有这么大的珠子吗?”她在岸边也见过爬上岸来的海蚌,却从没有见过哪个海蚌壳里带着这么大的珍珠。向若道:“这样的珍珠只有深海中的蚌壳里才有,而且也不多见。在下为给女神找这十颗蛛子,足足掰碎了十万个海蚌。手都累的麻木了。不过只要女神高兴,在下情愿再掰碎十万个海蚌!” 女娲一听,不由的怒火中烧。喝道:“向若,你也太残忍了!为了得到十颗珠子,你竟杀死了十万只海蚌。你这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是绝不会和这样的人为伍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说罢,女娲便转身离开了。 向若没料到又被女娲申斥了一番,心里上分恼火。可看着女娲走远了,他也无可耐何,只好扭头回到海里。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向若越想越气,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最后向若终于打定主意,就是抢也要把女娲抢过来。这样才能消掉自己的心头恶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向若在海边再也见不到女娲了。原来女娲为了避开向若不到海来了。向若为了迷惑女娲也不再在海边露面了。这样过了大约一年,向若终于发现女娲又在海边出现了。于是向若便潜在海水里悄悄向岸边游去。 这一年来女娲的心情一直不好。夏至从生下那个硕大的肉球之后便再没有怀孕。女娲想了好些法子也不管用,心里十分烦闷。这一年她见向若再没有在海边出现,心想他或许知难而退到别处去了。这样她才又来到海边散步。 女娲正望着远方的海水出神。突然间只听海水“哗啦”一声响,一个庞然大物就出现在她面前。女娲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向若拦腰抱住朝海里拖去。女娲猝不及防,被向若抱的死死的。连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只能大声呼叫。 直到到了深海里女娲才瞅准一个机会,一拳打在向若的鼻子上。向若顿时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这才撒开了手。可是女娲置身在深海之中,不能迅速摆脱向若,俩人便在海中撕打起来。 华和夏听到女娲的呼叫声,急忙跑到了海边。当他们跑过来时,只看见女娲在海中与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撕打。华几次想冲到海里去帮助女娲,可面对两个巨人的撕打,他们激起的每一道水花,对华来说都是一个巨浪。在巨浪的拍打下,他根本无法靠近两个巨人。眼看女娲渐渐的已体力不支,几次被向若拖着沉入海里。女娲拚命挣扎才又浮上来,可显然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两个孩子急的大叫:“祖波!祖波!”可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这时,天空中传来“呼呼”的风声,紧接着大地上飞沙走石。两个孩子抬头一看,大鹏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天空。眨眼之间便到了二人的眼前。两个孩子总算见到救兵了,冲着大鹏大叫:“大鹏,快去救祖波!大鹏,快去救祖波!”大鹏望了一眼正在海里挣扎的女娲,顾不得多问便直飞了过去。 向若正在和女娲撕打,忽然发现头顶上飞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额头上已挨了重重的一击。痛的他向后仰跌下去。等他再次从海里浮出来,额头又重重的挨了一击。不过这次他看清了,是一个身躯比自己大数倍的巨鸟在向他发起攻击。向若恼羞成怒,丢开女娲专心对付起了大鹏。女娲乘机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岸边游去。等游到岸边女娲已筋疲力尽,伏在沙滩上站不起来了。华和夏忙跑过来救护女娲。女娲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问:“大鹏怎么样了?”华说:“还在和那怪物打呢!”三人朝海上望去,只见大鹏在空中盘旋着,寻找着攻击的机会。可面对着已有了防备的向若,大鹏的几次攻击都没有得手。 忽然只见向若身躯向上一挺,大半个身子都升到了海水之上。大鹏一见有机可乘,立可全力俯冲了下去。就在他即将接近向若的暧间,向若将身躯一缩,全部沉到了海里。就在大鹏的身体擦过水面的瞬间,一个水柱从大鹏身下的海中喷起,击在了大鹏的身上。大鹏“嗷”地一声,直冲向天空。大把大把的羽毛从大鹏身上脱落,散在空中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 女娲一瞧,说道:“不好,大鹏受伤了。”忙扯开嗓子大叫:“大鹏快回来,大鹏快回来。”大鹏在空中打了个旋,直朝三人飞了过来。落地时大鹏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女娲关切地问:“大鹏,你伤的重吗?”大鹏说:“胸口有些痛。不过我把那怪物也啄伤了。我们得赶紧走,那怪物伤的不重,我怕他马上会来报复。” 女娲应道:“好吧。”说着她拉起华和夏,说:“孩子们,我们快跑!”大鹏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跑?你们能跑多远。只怕那怪物又会掀起滔天的巨浪把你们卷到海里去的。还是我驮你们飞走吧。”女娲说:“你刚受了伤,能行吗?大鹏说:“没事,快呀。晚了就走不了了。” 女娲于是弯腰去抱夏,要把她放到大鹏背上。不料夏却向后退了一步,说:“等一等,祖婆,我的肉蛋还在我们住的山洞里呢。”大鹏说:“都什么时候了,别要了。”夏却固执地说:“不,我要带上!”说着就朝他们居住的山洞跑去。 这时只听大海里响起了隆隆的涛声,显然向若正激荡着海水向陆地上涌来。大鹏焦急地大叫:“快呀,快呀。”夏却不顾一切直奔他们居住的山洞。女娲和华急忙追了过去。大鹏只好跟在三人后边。 等到夏抱着肉球从山洞里出来,他们已经能够看见南海上的巨浪了。女娲急忙把两个孩子抱上了鹏背,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大鹏将双翅一展,使劲朝空中飞去。他们刚刚升到空中,他们站过的陆地就被海水吞没了。 大鹏载着三人一直向北飞去。由于大鹏受了伤,起飞的时候又用力过猛。飞了一段就渐感体力不支。飞过江水的时候,大鹏的身体不由晃了一下。大鹏背上的三人也跟着晃了一下。这一下可糟了,夏怀里还抱着那个大肉球呢。勿忙之间也找不到什么东西来包裹,夏就那样光溜溜的抱在怀里。这一晃不要紧,那肉球便从夏的怀里滑落了,朝大地上落去。夏伤心地大叫:“我的肉蛋!” 就在这时,三人和大鹏看到了一幅奇妙的景象。只见那肉球在空中被风一吹,忽然裂开了。里面散出许多种子一样的颗粒。那些颗粒被风一吹,立刻布满了天空。随后就向大地上飘去了,最后洒满了大地的各个角落。 夏在大鹏的背上叫了起来:“大鹏,快停下来,快停下来,我要下去找我的孩子们!”女娲也说:“大鹏,我们就在这里停下来吧。让我们去看看那些种子飞到哪去了?变成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七章 还乡 于是,大鹏便降落在了大地上。女娲一瞧,大鹏降落的地方正是自己当年生活的河水边。往日的情景一幕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恍如隔世一般。女娲声音颤抖地说:“孩子们,我们回到家乡了。这就是祖婆当初生活的地方。男儿和女儿就是在这里造出来的。” 大鹏将三人放下后,便对女娲说:“我要到太阳居住的旸谷去了。那里的温泉可以帮我疗伤。等我伤好之后,一定回来把那个怪物杀掉!”女娲说:“好吧,愿你能旱些回来。”大鹏抖抖翅膀飞走了。 后来大鹏伤好之后,又飞回到海里啄死了海神向若。可在那次争斗中大鹏又受了伤,再也飞不起来了。大鹏便又回到了海里,化成了海神禹号,常住在东海。禹号后来生了个儿子叫禹强,又叫玄冥,常住在北海。既是海神,又是风神。禹强生的人首鸟身,相貌丑陋。因为他的父亲本来就是一只鸟。这是后话。 女娲送走大鹏后,忽觉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原来她与向若搏斗时已将体力耗尽了。此刻精神一放松,便倒在地上不能动了。华和夏把女娲安顿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然后,他俩便去找那些从肉球中散落下来的种子。 令华和夏惊奇的是,那些种子一落地便化生成了人。在草丛里,树林中,山谷中,河水边,随处都可碰到。只是这些人由于没有父母的教导,个个显得呆头呆脑。华和夏便教他们聚集在一起生活。教他们如何采摘果实,男女如何交往等。 而且夏发现自己的愿望实现了。华和夏为了繁衍人类不得已兄妹结合。夏极不愿这种情况延续下去。而这些由人种化生成的人,不能算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终于摆脱了华和夏的尴尬。 不过,人种散落的地域太广大了。华和夏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聚集起来。只能让他们十几人,或几十人地组成一个部落生活在一起。就这样华和夏也只能照顾到河水两岸的人类。散落在其他地方上的人类就顾不上了。后来,河水两岸的人类便自称是华夏儿女。 等到女娲的体力恢复以后,她便跑去照顾那些散落在其他地方的人类。她是先天元精的产物,身躯高大,行走如飞。可以照看到飞到大地其他角落的人类。 大地其他角落的人类也象河水两岸的人类一样,十几人或几十人结成一个部落生活在一起。令女娲惊讶的是这新一代人类不仅采摘树上的果实,还捕食动物。而上一代人类是只吃树上的果实,从不吃动物的。女娲通过观察才发现此时树上结的果实,远不如以前的肥大和充足了。而且此时的动物中增添了许多高大凶猛的野兽。这类野兽时常攻击和捕食人类。于是人类也开始捕食兽类。可是人类捕杀的总是些弱小的动物,而不是那些时常攻击他们的猛兽。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化生出海神向若的那一个极点,已经积聚了相当大的能量。在它周围也吸附了不少尚未成形的极点。当它被天地这一极点吸引进入天地之间后,也把吸附在它周围的这些尚未成形的极点带到了天地之间。这些极点进入天地后放出一些尚未成熟的先天元气。这些元气与草木结合,便化生成对人有害无益的毒草锈草;与动物结合便化生成如豺狼虎豹之类的毒虫猛兽。原来结果实的树木受这种元气的影响,品质也大大下降。结出的果实不仅不如以前多,也不如以前好吃和有营养了。 更令女娲惊讶的是这些尚未成熟的元气也有和人种结合了的,结果生出许多怪异的人类。这些人类中有的身躯长大成了巨人,也有的身躯矮小成了小人。有长着两只硕大的耳朵,睡觉时一只当褥子,一只当被子盖的。有长了一只手臂,却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也有长的身躯高大,相貌丑陋,生性凶残的。还有专门住在太阳照不到的极北之地的。总之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经过了一段时间,女娲终于看完了大地上各个角落里人类的生活情况,又回到河水边来找华和夏。在河水的南岸她先碰到了华,就问:“孩子,祖婆不在的这段时间,河水岸边的人类生活的可好?”华忧愁地摇摇头说:“不好,这一代人类的身体都不象我们的好。住洞穴他们不适应。因为里边湿气重,好多人因此生病早早就死了。住在平地上刮风下雨又没有遮挡。而且现在的动物中又有了凶猛吃人的种类。住在平地晚上常有被野兽叼走的。”女娲听了也很烦闷,就问:“夏去哪儿了?”华说:“去看河水北岸的人去了。”女娲担心地说:“那我们快去找找她!” 女娲和华渡过河水,一路向北去寻找夏。这一天他们终于打听到夏就在前边的一个部落里。他们便匆匆赶了过去。 走进这个部落,女娲一眼看见在一棵大树上结着一个很大很大的鸟巢。就说:“呀,这么大的鸟巢,里边住的鸟该有多大呀。会不会是大鹏的后代呢?”话音刚落,却见夏从鸟巢中探险出头来,叫道:“祖婆,你回来了。”女娲一瞧,忙说:“哟,孩子,你到鸟巢里干什么去了?” 夏也不答话,攀着树枝跳到了地上。同时还有几个女孩子也从鸟类巢中跳了出来,来到了地上。夏来到女娲身边问:“祖婆,你说这鸟巢做的好不好?”女娲说:“好啊,快告诉祖婆这上边住的是什么鸟?”夏一听“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几个女孩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夏边笑边说:“祖婆,这鸟巢里住的不是鸟,是人!” 女娲愣怔了一下,奇怪地问:“是人?”夏说:“是呀,这巢不是鸟做的,是我和部落里的人搭建的。你说住在这里是不是既干燥又不怕野兽来袭击了?”女娲一拍巴掌,说:“对呀,这办法真好。孩子快告诉祖婆,你是怎么想到的?” 夏得意地晃晃脑袋,说:“说出来也挺简单。那天我正在树林里走着,迎面忽然来了一只老虎。我急忙爬到一棵树上才算躲了过去。树上正好有一个鸟巢,我就想如果我们人也在树上搭个巢,住在树上,不就不怕这些猛兽袭击了吗?于是我到了这个部落就和他们试着搭了起来。谁知想着容易,真要做起来还挺难的。要找到合适的树杈,还要折很多的树枝和干草。我和大家试了好多遍,现在总算做成了。”女娲激动地抚mo着夏说:“好孩子,你真是为人类立下一大功啊!” 华在一旁插话道:“那我们赶快去告诉其他部落的人,让他们也照着这样做。”夏说:“不忙,现在这样虽可以躲避猛兽,却不能遮风挡雨。我还想在巢上再加个顶子,这样刮风下雨也不怕了。” 正说着,部落里外出采摘果实的妇女,和外出打猎的男人都回来了。看到女娲和华来到部落里,大家拿出最好的果实招待他们。当晚华和夏就住在树上的巢里。女娲因身躯长大,只能在地上休息。 接下来,女娲和华,夏又在这个部落里住了一段时间。他们又完成了给巢加盖顶子的工作。从此,人类终于走出自然洞穴,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创造了栖息的场所。后来,人类建造的房屋虽然离开了树身,可早期先民建造的房屋依然保持着这种鸟巢的特点。人们总是先用木桩搭一个离地很高的平台,然后再在上边建造房屋。据说就是在现在,在一些较为封闭的原始民族村落里,还可见到这样的房屋,被人称作高脚楼。 夏作为巢居的发明人,为当时的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人们为了表彰她的功绩,为她又起了一个名字叫有巢氏。 章节目录 第八章 三皇 人类虽然居住上了房屋,可人类的寿命并没有因此有太多的延长。因为人类所吃的草木上的果实,已不如从前有营养了。而人类吃捕到的动物时,也是连毛带血一块吃。后人称这种生活为茹毛饮血。这种饮食方式极大的毁坏了人的身体,所以人的生命还是很短暂。女娲和华,夏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很着急,可就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转眼又到了冬天,天气变的非常寒冷。女娲是先天元精的化身,并不感觉到寒冷。华和夏是第一代人类,体质强健,也不惧怕寒冷。而第二代人类的体质比较虚弱,难以抵御寒冷。加之冬天采不到树木的果实,只能吃动物的血肉。人的胃口很难消化冰冷的血肉,许多人便就此死去了。女娲带着华和夏挨个察看各个部落的情况,所到之处都有人在死去,三人看着心急如焚。 这天,三人又走到一个部落。没想到这个部落的人全死了。女娲心头一阵难过,也不停留,带着华和夏继续向前走去。当时天色已晚,走不多时天便垌全黑了下来。偏偏又是个阴天,连月光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只能摸索着往向走。 走着走着,夏叹了口气说:“天这么冷,夜这么黑,又那么长,让人类怎么熬的过去呀!”华也说:“是啊,要是晚上也能有太阳那样温暖和明亮的光就好了。”听华这么一说,女娲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那时我巡视大地,察看人类的生活情况。曾经走到大地极北的地方,太*本就照不到那里。可那里具然还生活着人。”华和夏都有问:“那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女娲说:“在那里有一棵大树,把整个的北极都覆盖住了。那树上不断发出光,而光很温暖。人们就靠树上发出的光和热来生活。” 华一听,急忙说:“那我去看看那是棵什么树。找几颗树种带回来种下,我们这里晚上不是也有了光和热了吗。”女娲一听,华说的很有道理。但又说:“孩子,只是那地方离这里太远了。还是我去吧。你身躯小,不及我走的快。”华却固执地说:“不,还是我去吧。我一定要把能带来光和热的树种带回来。”至从夏为人类发明了栖居的巢后,华也一直想为人类做一件大事。女娲明白华的心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华便向北方出发了。他翻过一座座高山,趟过一道道急流。也说不清是走了多少个昼夜,这一天华终于来到了太阳也照不到的极北之地。 华很快就找到了女娲说的那棵神奇的树。一是因为那棵树长的太巨大了。二是因为这里没有太阳光,只有那棵树上发光,朝着光走就能找到树。华来到树下,只见树枝间不时有光一明一灭地闪烁着。借着这闪烁的光,华发现这棵树也太大了,枝干盘旋曲折覆盖了好大一块大地。用后来人类计算土地面积的单位顷来计算的话,树枝覆盖了足足有一万顷的地方。 树下果然生活着一些人。这些人由于身上吸收了先天元气,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也能生活。华便向他们请教这棵树为什么会发光。那些人告诉华,他们管这棵树叫遂木。由于对光明的要求并不强烈,他们并没有探究过树为什么会发光。华又问这棵树可有种子。那些人说这棵树因为生长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从不开花结果。所以没有种子。 华一听,可发愁了。没有种子自己怎么把这树带到河水两岸呢?没有种子这树又是怎么来的呢?原来这树的前身和大鹏一样也是宇宙间的一个极点。受到天地这一大极点的吸引,便向天地飞来。当它飞到天地这一极点时,盘古和女娲已将天地分开了。它便落到了大地上,后来便化生成了这棵树。类似这样的事还发生过。当初女娲带着男儿和女儿乘着大鹏南下寻找盘古的魂魄时,曾看到在天地的中央生长着一棵树尖顶到天上的大树。那也是极点落在大地上生长出来的。那棵树后来人们叫作建木。曾是人们往来于天地之间的天梯。 华一时探不出究竟,只好先坐在树下休息。过了一会儿,他又仰头朝树上望去。借着一明一灭的闪烁光芒,华忽然发现树上原来还栖息着许多的鸟。这种鸟的模样和他曾经见过的鸱号差不多。只要这种鸟用嘴一啄树枝,就会溅出灿烂的火花。原来这树上的光是鸟啄树枝发出的。 华看了一会儿,猛然悟出一个道理:这树上的树枝受到磨擦可以擦出火花。于是他攀上树去折了一些树枝下来。华将两根树枝拿到一起相互磨擦,果然擦出了火花。他继续磨擦两根树枝,过了很长时间两根树枝“腾”地一下燃起了火苗,树枝被点燃了。 住在树下的人们看到华让树枝燃烧了起来,都好奇地围了过来。问华是怎么让树枝着起来的。华便把经过讲了一遍。其中一个人听了就说:“你用两根粗树枝磨擦太费力了。如果用细树枝磨擦粗树枝,细树枝不是更容易着吗?”说着,他折了一根细树枝在粗树枝上磨擦。果然他用的时间还不到华的一半,细树枝就燃着了。另一个人又说:“这也太慢,如果用双手夹住细树枝,抵在粗树枝上转动,速度会更快。”说着,他拿起一根细树枝用双手夹住,抵在粗树枝上。然后双手快速搓动起来。果然用了比上一个人更短的时间,细树枝就燃烧起来。 大家都说是最后这个人取火的方法最好。华便向众人表示感谢,感谢大家帮他找到了取火的方法。因细树枝在粗树枝上转动,直到在粗树枝上钻出一个洞,细树枝才能燃着。所以后人管这种取火方法叫钻木取火。 华折了一捆遂木上的树枝背在背上,然后告别了居住在遂木下的人们,高高兴兴的回家乡去了。 回到河水岸边,华向女娲和夏讲述了他寻找火种的经过。然后,华取过遂木树枝,照在遂木下用过的方法,很快便将树枝点燃了。人们赶忙抱来枯草和干树枝堆在一起。华将点燃的树枝伸过去,草堆立刻燃烧了起来。熊熊的火光照在人们身上,人们顿时觉得暖洋洋的。人类终于有了在冬天抵御寒冷的方法。 后来,人们发现火光不仅可以帮他们驱走寒冷,连野兽看见火光也不敢靠近人类了。而人们把捕来的野兽拿到火上烤熟了再吃,不仅味道美,人们的身体也更强健了,头脑也更聪明了。由于火对人类如此重要,当时火种又不易取得,人类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总是长年不熄地燃着火堆。现在的考古学者在挖掘古人类的生活遗址时,曾挖出厚达几十米的燃烧灰烬,就是这个原因。 当时的人类为了感谢华为人类取来了火种,人便又为他起了个名字,叫他遂人氏。以此来表彰他在遂木下为人类取来火种的功绩。后来的人就把生活在遂木下的人组成的部落叫作遂明国。 后来的人类为了表彰女娲造出人类,有巢氏为人类发明巢居,遂人氏为人类取来火种等这些不朽的功勋,将女娲,有巢氏,遂人氏尊为上古三皇。 章节目录 第九章 凶物 至从人类懂得了用火和建造房屋,生活才走上健康发展之路。人类社会才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可女娲总觉的人类的生活还缺少些什么,究竟缺什么呢?她又一时说不清。 一次,女娲带领华和夏又到各个部落去巡视。所到之处看见人类生活的安定愉快,三人心里都非常高兴。于是,三人乘兴走了许多地方,足迹遍及后来大禹所划分的九州。 这天三人走过一片树林。只听见林中的鸟儿快活地鸣叫着。因见人类生活安定,夏心中十分高兴,就学起了鸟鸣声。学的惟妙惟肖,十分动听。华也跟着学了起来。但声音呆板生硬,一点也不好听。夏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华见夏笑自己,生气地说:“有什么好笑的。我不会学鸟叫,可我会吹树叶。”说着,摘下一片树叶含在嘴里吹了起来,嘴里立刻发出悠扬悦耳的声音。夏一听,连忙拍手叹道:“呀,真好听,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华说:“当初我去取火种的时候,曾经走错过路。结果走到了终北之地。那里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平原,周围有高高的山岭围着。平原上一年四季不见风霜雨雪,也没有飞禽走兽一类的东西。平原的正中有一座山名叫壶领。形状象个大瓦瓶,山顶上有个口,象个圆环,名叫滋穴。穴中终年不断有水往外,名叫神泉。泉水香气四溢,喝到嘴里令人浑身舒畅。那里气候温和,住在那里的人从没有疾病发生,寿命都很长。和我们第一代人类的寿命几乎一样长。 “那里居住的人的性格象那里的天气一样温和,彼此相处的十分亲密。他们既不采摘果实,也不捕猎。饿了喝点神泉水就行了。而且不能多喝,喝多了就会沉睡不醒。要十多个日夜才会醒过来。 “住在那里的人整天无忧无虑,十分快活。他们每天就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唱歌跳舞。这边刚唱完,那边就又接上了。从早到晚人们总是欢声笑语不断。这吹树叶就是他们的一种娱乐方式。他们生活的真幸福,如果不是有你和祖婆,还有那么多受苦的人们,我一定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夏听完了,又问:“你说他们还唱歌跳舞。那是在做什么呀?”华便学着终北人的样子,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嘴里哼着曲调。夏一看,高兴的又拍手又叫,说:“这就是唱歌跳舞呀,真好玩!” 女娲在一旁瞧着,忽然就说:“我总觉得这里的人生活里缺少些什么,可能缺少的就是唱歌跳舞吧?有了这些生活才有情趣,不然生活真是太沉闷了。”于是女娲说:“华,我们应该把终北人的唱歌跳舞教给这里的人们,让大家的生活更有趣一些。”华和夏都非常赞成,犹其是夏更是情不自禁地边走边跳,说:“这太有意思了。以前的日子也过的太枯燥了。” 于是再走到人类居住的部落,华和夏便开始教人们唱歌跳舞和吹树叶。然而树叶能吹的曲调十分有限。华想起他和夏小时候钻到那个葫芦里去玩时,风吹过葫芦口会发出声音。他便摘来葫芦在上边打个洞,把葫芦掏空了来吹。葫芦果然被吹响了,只是声音还是很单调。于是夏又在葫芦上打了一排孔,而在葫芦嘴里放进了一片树叶或苇叶,吹出的声音果然有了变化。再后来,女娲又将长短不一的芦苇管插在葫芦孔里,吹出来的声音就更加悠扬悦耳了。后来南方的部族将这种乐器作了进一步的改进和提高,并给它取名叫芦笙。北方的部族则根据这种乐器进一步制作出了用竹子做的笛子和箫。 总之,从那时起人类就开始用歌舞和音乐来丰富自己的生活。在这方面人们做过许多的尝试。曾有的部族在动物的骨头上打上孔,用来演奏音乐。数千年后今天,考古学家曾挖出这样的骨制乐器,具然还能演奏动听的音乐。 再说女娲和华夏发明了乐器之后,便四处向人类传授制作和使用乐器的方法。这天他们三人来到一个部落,教这里的人制作乐器。可这个部落居住地附近没有适合制作乐器的材料,华便带了部落的几个人去远方寻找。女娲和夏则留在部落里等着。 华走了好多天也不见回来。女娲和夏担心起来,让部落里再派人去寻找。又过了好多天,出去寻找的人回来了。后边还跟着当初随华一起出去的人,可就是看不见华。 女娲和夏急忙问:“华呢?华怎么没有回来?”回来的人开始都低着头不说话,女娲和夏催问了半天,领头的一个才哽咽着道:“祖婆,华被人杀死了!”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夏一听,当即就晕倒了。女娲也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夏才在人们的抢救下苏醒过来。夏一醒过来,就放声大哭。边哭边喊:“华,华,华在哪里?”见众人不回答,夏就象疯了一样向部落住地的外边跑去。女娲这才如梦方醒地追了出来。部落的人们紧紧跟在两人后边。 夏跑到部落居住地的外边。只见华躺在一个用树枝编成的担架上,周围守着几个部落的人。夏一头扑过去,拚命地摇晃着华的躯体。口里喃喃地念着“华,华,华。”可华早已停止了呼吸,连身体都冰凉了。女娲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夏一声高过一声的凄惨哭声,才使得女娲慢慢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良久,女娲问部落的人:“华是怎么死的?”领头的答道:“是被飞来的树枝扎死的。”女娲疑惑地问:“飞来的树枝?好端端的树枝怎么会飞起来?”领头的人答道:“是被人弹的飞起来的。”女娲又问:“是什么人把树枝弹的飞起来的?”领头人抬手一指,说:“就是那个人。”女娲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在看守着华的遗体的人身后,跪着一个双手被反绑着的人。 女娲几步走到那人面前,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华?你难道说不知道他是你们的先祖?也是你们的恩人吗?你们今天的生活是他辛苦创造的呀!”那人早就吓的抖成一团,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口里结结巴巴的说:“祖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呀!”女娲问:“那你是怎么杀死华的?”那人说:“那天我在树林中狩猎,看到前边有一只鹿,我就弹出一根树枝去射鹿。可没有想到这时华祖正好从对面过来。树枝一下扎到华祖胸口上,华祖便死了。祖婆,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呀!” 女娲奇怪地问:“弹出树枝?你是怎么弹出树枝的?”这时旁边的人从地上拿起一个物件,对女娲说:“祖婆,他就是用这个弹树枝的。”女娲回过头一瞧,那物件原来是一根粗大的树枝。一根滕条的两头分别捆在树枝的两头,把树枝弯成了一个弯月的形状。滕条被弯曲的树枝绷的直直的,有很强的弹力。女娲又问:“你是怎么用这弹树枝的?”旁边的人又递过来几根直而长的细树枝。树枝一头秃秃的,另一头被被磨成了尖尖的。旁边的人说:“他把这树枝秃的一头抵在滕条上,一手抓住树枝,一手用力拉滕条,然后再一放手就把树枝弹出去了。” 女娲听着还是不太明白,就说:“放开他,让他做给我瞧瞧。”部落的人便放开了那人。那人站起来问女娲:“祖婆,你让我弹什么?”女娲还不明白这东西怎么用,就说:“你随便吧。”那人抬头看了看,天上正好有几只飞鸟经过。就拿过那被弯成弯月似的物件,另一手拿起一根细树枝,将细树枝秃的一头抵在滕条上,尖的一头搭在握着弯月的那只手的食指上。然后那人用力一拉滕条,将弯月拉成了一个圆月。随后一松手,抵在滕条上的细树枝被飞快的弹了出去,直朝空中的飞鸟飞去。只听空中的一只飞鸟“嗷”地一声,紧接着羽毛乱飞,一只飞鸟一头栽了下来。围观的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女娲看了心里也是暗暗吃惊,惊叹这物件功效的神奇。于是女娲就问那人:“你是怎么想起做这个东西的?”那人说:“小的父母去世之后,按照我们人类的习惯,遗体便丢在了荒野。可小的一想到父母的遗体会被飞禽走兽吞食,就很不忍心。于是就在荒野上守护着父母的遗体。有飞禽走兽过来,我就捡起地上的土块打它们,将它们赶跑。时间长了,胳膊都累的抬不起来了。我就又改用树枝挑起地上的土块打飞禽走兽。小的发现树枝弯曲之后能产生很大的弹力。每次都把树枝弯曲后再向外弹土。再后来小的干脆将树枝弯曲过来,用滕条绑住,利用滕条拉弯树枝回弹的力量,往出弹石块。后来又改成了树枝。小的发现用这东西打飞禽走兽十分有效,所以狩猎时就用这东西。小的用这东西只打飞禽走兽,从未打过人。今天不幸杀死华祖,实在是个意外,决不是小的故意的。” 这便是人类使用弓箭的由来。在蛮荒时代弓箭在人类的狩猎活动中的确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可是女娲认识弓箭是在华被杀死的事件中,所以从一看见弓箭就没有好感。她听了那人的讲述,也知那人不是有意要杀死华的,不能乱加惩罚。就说:“既是这样,华的死就算是天意吧。只是这弹射禽兽的东西,以后不要再用了。你们想如果大家外出狩猎都拿着这个东西乱射,难勉又发生华这样的意外。所以这是一个凶物,以后谁也不准再用。”女娲是人类之祖,她的话自然无人反对。在场的人都齐声答应,并答应互相传达女娲的训诫。 女娲低头又看了看华的遗体。想到要把华的遗体丢在荒野,心中十分不忍。她想起当年她曾筑穴埋藏盘古的魂魄。于是又说:“人死之后将遗体抛到荒野的习俗以后也要改改了。以后再有人死了,就在地上挖个坑埋了吧。再不要让遗体在荒野里让野兽分食了。”人们又齐声答应。 于是女娲带领众人挖了个坑,把华的遗体掩埋了。女娲担心自己下次来看华时找不到埋葬的地方。让人筑起了一个高高的,圆圆的土丘。从此以后人类便将自己去世的亲人入土埋葬,并筑一个圆圆的小土包作为标志,人们管这叫作坟。 章节目录 第十章 河伯 至从华死之后,夏便一病不起。不久便抑郁而终了。女娲再次陷入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当中。而更令女娲难过的是,她发现人类竟不顾她的训诫,偷偷使用开了弓箭。尽管女娲一再劝阻,人类却一犯再犯。因为人类既不象鸟类一样在天上飞,在陆地上也不象走兽奔跑迅速。猎捕动物十分吃力。弓箭给猎捕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所以人类不顾女娲的训诫,偷偷的使用起来。女娲见自己劝说无效,心中十分烦闷,到各部落巡视的时候便少了,大部分时间就在河水边徘徊。 再说这河水里这时也诞生了一个神灵。它是随海神向若那一个极点进入天地间的一个较小的极点。因它进入天地间时不如海神向若那一极点孕育的成熟,到这时才化生出来。因他住在河水中便叫作河伯。 河伯在河水之中看到河岸上美丽动人的女娲,就动了非分之想。可他知道这尊女神是居住在河水岸边的人类的祖先,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不敢造次,就开始讨好人类。河伯不时向居住在河水岸边的人类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惑施以一些小小的恩惠。等和人类混熟了,就向人类提出想拜见一下他们的祖先——女娲。人类得了河伯的好处,也不问河伯是何居心就答应了下来。 一天,几个人受众人的派遣,领着河伯来到女娲面前。人说:“祖婆,有一位神灵想见一见祖婆。我们现在带他来了。”女娲见河伯就站在不远处,也只好说:“好,请他过来吧。”人便去请河伯过来。 河伯接到邀请立刻堆起一脸谄笑,装出一副诚慌诚恐的样子快步跑到女娲面前,深施一礼说:“女神,在下有礼了。”女娲见来人一副媚相,就先有几分不喜欢。于是淡淡地说:“尊驾是何方神圣,来此有何见教?”河伯满脸堆笑地说:“在下河伯,乃是这河水之神。其实与女神是邻居。在下久慕女神圣德,今日特来拜会。”女娲回道:“既是大河之神,也是一方神圣。说拜会可担当不起。”河伯道:“女神哺育人类功德无量,在下一个小小的河水之神,怎敢不向女神表达敬意。”女娲见河伯喋喋不休,竭力逢迎讨好,很是讨厌。就说:“既然如此,你我已经见过,大神请回吧。” 河伯抢先一步道:“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女神允诺。”女娲心中虽十分讨厌河伯的纠缠,可表面上还不能不以以礼相待,就说:“大神请讲。”河伯说道:“在下久慕女神圣德,情愿终日追随女神左右聆听教诲,不知女娲可否应允?”女娲断然回绝道:“这个不行,尊驾是水泽之神,而我久居陆地,尊驾跟随我多有不便。而且我一个人生活惯了,不喜欢旁人来打扰。”河伯见女娲态度坚决无机可乘,只好怏怏的走了。 但河伯并不死心,不久他便想出了一个坏主意。那时人类还不懂得打井,都是直接取河水饮用的。河伯便在河水中放了一种毒草。结果,人类喝了河水之后便闹起了瘟疫。 女娲得知人类染上了瘟疫心急如焚,想尽办法给人类治疗,可就是不见效。这时河伯用葫芦装着事先藏好的净水来到女娲面前,假惺惺地道:“女神,这是在下从河水源头取来的甘露。请女神给人类服下看是否有效?”女娲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上探究河伯的用意,接过葫芦就去救治人类。饮用了净水的人类,果然病情有了好转。可河伯拿来的净水太少。只能救治极少的人类。无奈女娲只好来请河伯再去取些净水来。河伯为了能频繁接近女娲,每次故意只取一小葫芦净水。而且每次都慢慢腾腾,急的女娲不断来找河伯。 河伯见女娲中了自己的圈套,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表现的对人类十分关切,心里则在盘算如何让女娲顺从自己的意愿。于是河伯又故意好几天不露面。女娲见不到河伯,急忙来到河水岸边寻找。女娲在河岸上叫了半天,河伯才从河水里探出头假惺惺地道:“哎呀,女神,让你久等了。我去河水源头取甘露去了,刚刚回来。”女娲焦急地说:“好了,你快把甘露给我吧。” 河伯慢腾腾地上了岸,双手托着葫芦却不递给女娲。而是问:“这几天人类的疫情好些了吗?”女娲摇摇头说:“还不见好转,真是急死人了。”河伯忽然道:“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女娲以为他要说如何给人类治病,就说:“请讲。”河伯道:“女神乃人类之祖,对人类自然关爱有加。其实在下也非常关心人类。女神若肯与在下相伴一起生活,在下一定定帮女神驱除人类的病痛。” 女娲一听,河伯竟然以人类的健康来要挟自己,不由的满腔怒火。骂了一句:“卑鄙!”转身就走。河伯冷冷地道:“女神请留步,难道说你不想救人类了吗。”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葫芦。女娲不由的迟迟疑了一下。河伯见状忙把葫芦向前一递,同时奸笑着向女娲抛了个媚眼。 女娲站在那里真是进退两难。一方面是人类的病痛,一方面是这个无耻家伙的卑鄙要求。二者都是她无法接受的。河伯见女娲不啃声,以为女娲动心了。忙把葫芦朝女娲递了过去,顺手在女娲身上摸了一把。这一下女娲勃然大怒。 女娲自诞生以来,原是赤身裸体的。造出人类后才取些树叶围在腰间。第二代人类诞生后,女娲又用人类敬献的兽皮做了皮裙和抹胸,围在腰间和胸前。身上裸露部位还是很多的。河伯的手一下便触摸到了女娲的肌肤。女娲受到河伯的猥亵,实在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可恶!”一巴掌便打了过去。河伯的身躯虽只比女娲矮一头,力量却比女娲差一大截。女娲一巴掌下去,就把河伯打了个嘴啃泥,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河伯站起来立刻原形毕露,恶狠狠地道:“好!你敢打我。我让人类的瘟疫永远也好不了!”说完,转身跳进河水里走了。 女娲听到这句话,联想起河伯以救人类来要挟自己的行径,心念一动,暗想:“莫非人类的这次瘟疫是他捣的鬼?”想到这儿,女娲也纵身跳进了河水里向河伯追去。女娲身躯高大,河水并不能淹没她。她在河水中依旧行走如飞,几步便追上了逃跑的河伯。只三拳两脚,女娲便将河伯治服。女娲将河伯摁在河床上,问道:“快说,你是怎么让人类患上瘟疫的?不然我立刻要你的命!”河伯承受不起女娲的巨大力量,忙求饶说:“女神饶命,女神饶命,我这就带您去把那毒草拔了。” 于是女娲押着河伯来他埋藏毒草的地方,将毒草拔除了。之后不久,人类的瘟疫便自然消除了。从此,河伯便恨上了女娲和人类,只是他惧怕女娲的力量,才不敢向人类作恶。 这年的秋天,河伯乘着暴涨的秋水来到东海,正好碰上了从南海来东海寻找女娲的海神向若。向若看到从陆地上出来的河伯,便向他打听是否见过女娲。河伯力量虽然不强,但脑瓜子十分灵活。他看见身材高大,相貌丑陋的向若打听女娲,就料定其图谋不轨。果然,河伯三转两绕就从向若嘴里套出了他从前和女娲的过节。河伯正想报复女娲而没有机会,便开始扇动向若去报复女娲。 河伯说:“我观大神法力强大,相貌威严,难道甘心忍受那女娲和大鸟的伤害,不想报仇吗?”向若答道:“许久以来,我一直想报那南海之仇。可是我无法离开海洋到陆地上去攻击女娲和人类。而人类已经遍布整个陆地,我掀起再大的波浪也无法吞没整个陆地,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呀!”上古的神人与后世通过修炼获得法力的神仙不同。他们的力量都是先天而生,与生俱来的。虽十分强大,但局限性也大。比如向若就离不开海洋。河伯忙道:“只要大神想报仇,办法总是有的。”向若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河伯说:“小神一时还没有好的办法,只是小神想难道女娲就是陆地上身躯最高大,最有力量的了吗?我们难道说就不能找出一个比她更强大的人来对付她了吗?”向若沉吟了一阵,摇头叹息道:“我曾周游四海,也曾看到陆地上有身材高大的生物或巨人。但那都是后天而生的生物,力量怎比的了女娲。而且巨人虽身材高大,但终归是人种化生的,只怕不会攻击人类的始祖吧?”河伯一听,忙又道:“陆地上没有,海里难道说也没有吗?海疆如此广阔,难道说里边会没有一二个巨大的生物?” 河伯这么一说,向若忽然想起一个巨物来。于是道:“在这东海的极东边,水天相接之处有一道没有底的深谷,名叫归墟。上下八方九野的流水,无不注入这个大壑中。在这条大壑中住着一条黑龙,身躯长大是我的十几倍。自然比女娲更大了。那黑龙终日以捕食海中的生物为食,极为凶残。连我也惧它三分。如果能说动黑龙去对付女娲,或许能胜。”河伯一听,连连拍手道:“妙啊,妙啊,大神真是高见哪!让黑龙去对付女娲,既灭了大神在陆地上的仇家,又去了大神在海中的劲敌。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向若道:“只是那黑龙久居深海,恐怕未必愿意到陆地上去。”河伯道:“这个不难,小神略施小计,管叫他自愿而来。”说完,河伯附在向若的耳边嘀咕起来。 河伯一边说,向若一边点头。等到河伯把主意说完,俩个家伙哈哈地大笑起来。向若满意地晃了晃脑袋,河伯卑微地仰望着向若,一脸谄笑。向若道:“先生真是高见,我若能报此仇,一定重谢先生。”河伯忙道:“岂敢,岂敢,能为大神效力是小神的荣幸。”俩人计议完毕,便各自告辞走了。后来,河伯为了掩盖他们合谋残害人类的罪行,对外谎称他们的这次会晤讨论的是天地大小的问题。 再说向若与河伯分手后便直奔归墟而来。他还没走进归墟,远远就看见黑龙正在那里摇头晃脑,上下翻飞地在水中嬉戏。向若紧走几步来到黑龙面前,把手一拱说道:“神龙久违了。在下近来周游四海,没能来看望神龙,还请见谅。”那黑龙见是向若,只斜眼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停止嬉戏。随口问道:“是你呀,向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若按着河伯为他出的主意,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在下近来周游四海,见到许多奇闻异事,来讲给神龙解闷。”黑龙说道:“四海之中我早已游遍,你还能有什么新鲜事儿说给我听?”向若道:“神龙既已游遍四海,可曾去过陆地?”黑龙不屑一顾道:“陆地上有什么好玩的,多是草木,少有走兽。上去连顿饱饭也吃不上。”向若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就知道神龙久居归墟,已不知世间的变化。如今的陆地已不似从前那般萧条了。不但飞禽走兽比以前多了不少,还有了一种叫人类的生物。这人类四肢灵活,头脑聪明,乃万物之灵。这海中的鱼虾可远远无法与之相比!”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黑龙 那黑龙一听来了精神,问道:“那人类多吗?味道如何?”向若答道:“人类如今已广布陆地,数量众多,至于味道在下可不知道。”黑龙道:“你抓来一尝不就知道了?”向若笑道:“神龙取笑了,人类可不是随便能吃的。”黑龙问:“为什么?”向若道:“因为有个神人庇护着人类。那神人法力强大,非但在下不上她的对手,只怕神龙也斗她不过。所以还是不要招惹为好。免得人没吃着,反丢了性命。”黑龙一听,立刻火冒三丈,叫道:“什么?还有人能挡住我黑龙捕食?我黑龙自出世以来,横行四海从无敌手。我倒要看看是哪路毛神敢与我作对。” 说完,黑龙将头一晃,身躯一摆,只听哗啦一声水响,黑龙已跃到空中腾云驾雾而去。向若看着不由得大吃一惊,暗道:“原来这家伙还会飞,幸亏我没有和它正面冲突,不然恐怕早已性命不保了。”想着想着,向若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黑龙离了归墟,径直朝陆地飞来。片刻的功夫黑龙便来到陆地的上空。刚上陆地,黑龙就看见从一片树林中走出一群生物。这群生物只用两条腿直立着行走,空出的上肢拿着棍本来面目棒和其他东西。与其他生物不同的是这些生物的面部能传达表情。嘴里还哇啦哇啦地交谈着。黑龙心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类。不管怎么样先吃几个再说,我的肚子已经饿了。”想到这儿黑龙便朝那群生物扑了过去。 那正是一群狩猎完毕,正准备回部落的人们。今天的收获不错,这群人一路上高高兴兴,有说有笑。突然之间他们发觉天空暗了下来。抬头一瞧,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团黑雾,黑雾之中有两个亮点。每个亮点就象一个小月亮。原来这是黑龙吐出的黑气,两个亮点是它的两只眼睛。这群人正惊愕地看着黑雾,黑雾中忽然伸出一张血盆大口,一下便把所有的人都吞噬了。 从此,人类的灾难又降临了。生活在大地上的人类会突然被一团黑雾所笼罩,等黑雾过后地上便留下一堆人类的白骨。人们惊惶失措地相互转告着:“陆地上来了吃人的的魔鬼了!”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恐怖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女娲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非常着急。告诉人类一但发现黑雾的影子,立刻向她报告。 这天,有一伙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女娲面前报告说发现了黑雾。女娲跳起身就朝人们指的方向跑去。人们在她身后大声地喊:“祖婆,那妖怪厉害,你该拿一个武器!”女娲从没有用过武器,也不主张人类制造武器。她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情急之下拔起一棵大树,将树枝折掉,将树干当成棍子拿来在手里。 女娲拿着棍子朝人们所指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就看见一团黑雾。黑雾中有两个亮点就象两个小月亮。女娲迎着黑雾便扑了过去。黑龙正肆无忌惮地寻找着捕食的目标。忽然见迎面跑来一个巨人。身躯比它平时捕食的人类大几十倍。黑龙暗想:“这大概就是向若所说的庇护人类的神吧?”于是黑龙将身躯一抖,驱散黑雾露出本相。 女娲正跑着,忽见黑雾散了,里边现出一条黑龙。黑龙在空中张牙舞爪,翻卷腾跃着。黑龙的身躯特别长大,用后世计算长度的单位里来衡量的话,足足有一千里那么长。 女娲站直身子,厉声问黑龙:“是你吃了我的子孙吗?”黑龙也不回答,一个俯冲朝女娲直扑过来。女娲抡起木棍朝黑龙头上打去。黑龙将头一闪,伸出左爪一抓便将木棍抓在了爪下。爪子再一用力,只听“喀嚓”一声棍子就被黑龙折断了。与此同时黑龙的右爪向女娲的左肩抓来。女娲正用力与黑龙争夺木棍,躲闪不及被黑龙抓了个正着。爪尖深深刺进了女娲的肌肉。女娲痛的大叫一声,右手丢开木棒变成拳头,一拳捣在了黑龙的鼻梁上。黑龙疼的“嗷”地一声,头向后仰起,同时松开了抓着女娲左肩的右爪。黑龙仰着头直向高空窜去,可它的尾巴却从身后甩了过来,重重的抽在了女娲的背上。女娲被打的倒在地上滚出老远。她双手撑地刚想往起站,身体又向左侧倾倒了。原来女娲的左肩被黑龙抓成重伤,已不能用力了。 女娲用右臂支撑着身体,才勉强站了起来。巨烈的疼痛使她急忙用右手去捂左肩的伤口。黑龙在空中见女娲已被自己抓伤,得意地一声长啸,再次向女娲俯冲过来。女娲知道自己已无力再战,右手捂着左肩撒腿就跑。黑龙喷吐着黑雾在后边紧紧的追赶。 女娲是先天元精化生的,在陆地上奔跑如飞。遇山过山,遇水跨水,一口气就跑出了几万里。黑龙在空中也紧紧的追了几万里。女娲因身体受伤越跑越慢,眼看要被黑龙追上了。这时女娲的面前出现了一大片茂密的森林。女娲一头便钻进了森林。黑龙身躯长大,钻进森林便无法卷动身体。它只好在森林上空搜寻女娲。可是有茂密的树枝遮蔽,黑龙连女娲的影子子也看不到。找寻了半天,黑龙也没能找到女娲。于是黑龙气势汹汹地离开森林,又去找人类报复去了。 女娲钻在森林里,一直朝一个方向努力爬行,不知爬了多久,才爬出了森林。这时女娲已筋疲力尽,见自己摆脱了险境,女娲精神一放松便晕了过去。 等女娲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干草铺成的床铺上。那干草压的平实,而且面积很大。似乎常有人在上边躺躺卧,且是个身材高大的人。再看放置这巨床的这间房子,也是用巨木建成的。房屋面积还有门窗都很大。似乎这屋子里出入的是比女娲身材还要高大的巨人。女娲在心里自问:“难道还有比我身材更高大的人吗?” 正思忖间,只听门一响。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女娲一瞧,这妇人的身躯比自己还高出近一倍。那妇人见女娲醒了,忙关切地问:“女神醒了,身体可否觉得好点儿?”女娲摸了摸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包上了。就说:“好多了。”随后又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那妇人见女娲还有戒心,坦然一笑道:“女神不必担心。此处叫龙伯国,我们都是龙伯族人。”女娲又问:“不知龙伯族是哪方神灵?”那妇人又笑道:“女神不必惊讶。我们虽然身材高大,却也只是凡人。当初您与华,夏乘大鹏返回北方。人种从大鹏背上洒落。有几粒便落到这里。附在了先落在这里的先天元精上,便化生出了我们这巨人一族。细说起来我们也是您的子孙。但不知女神何故驾临我们这里,又因何搞的这样狼狈?” 女娲长叹一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那妇人听到自己的同类被黑龙残杀,禁不住掉下泪来。俩人正说话间,忽听的外边人声噪杂。那妇人道:“想必是男人们狩猎回来了,我去看看。”说完就出去了。不多时,那妇人又转了回来,说:“听说祖婆醒了,大家都要来拜见。只是屋子窄小,请祖婆外边坐吧。” 女娲随那妇人来到外边。只见屋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与那妇人身高相同的人们。见女娲出来,众人高兴的又是欢呼,又是跳跃。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请女娲坐在一个高台上,然后带领众人行大大礼参拜。 参拜完毕,众人又围上前来问寒问暖。那领头的人说:“听说祖婆是被一条黑龙追到这里的。祖婆尽管放心疗伤,那黑龙敢来,我们定将它碎尸万段。”女娲起身向众人表示感谢。那领头的人又道:“我等都是您的子孙,受您赐予生命之恩理当孝敬祖婆,怎敢接受祖婆的感谢。” 于是女娲便在龙伯国安心住下养起伤来。时间长了,女娲发现这龙伯族人除了身躯高大外,也一样是男的狩猎,女的采摘果实来生活的。与河水边的人类并无不同。而且龙伯族人性情温和,心地善良,德行较其他地方的人类似乎更高一些。 不久,女娲的伤养好了。她惦记着受黑龙残害的人类,执意要尽快赶回去。龙伯族人见挽留不住,就聚族相送女娲。直送到了当初女娲钻过来的森林边。 那领头的族长对女娲说道:“祖婆此番回去,必定会与那恶龙发生一番恶斗。我等本该相随肋战。只是我们自出生以来身材就这么高大,无法穿越眼前的这片森林。所以只能困居在这偏僻的地方。今天我把我们打猎时用的一件武器赠给祖婆,祝祖婆能早日打败那黑龙。”说着那族长双手捧上一个物件。 女娲看那物件身量细长扁平,一端留有握把,可以拿在手里。握把前的扁平部分两边有刃,前边有尖。女娲问:“这是什么?”那族长道:“这叫剑,是用一种从石头中提炼出来的金属打打制成的。两边的刃极为锋利。我们打猎时,无论什么样的野兽都经不起它的削割。”女娲正愁回去与黑龙搏斗没有趁手的武器,就收了下来。 随后,女娲又嘱咐龙伯族人道:“你们既被困居在这里,那就顺其自然安守天命吧。外界纷争不断,避居起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罢,女娲依旧弯腰钻入森林,穿林而去了。 后来大地发生巨变,林木稀疏了。这龙伯族的人终于有一个耐不住寂寞,跑到东海里去钓鱼。结果把天帝用来支撑神山的六只乌龟给钓了回来。害的岱舆,员乔两座神山漂流到北极,沉到大海里去了。天帝一怒,就把龙伯国给灭种了。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吉凶 女娲穿过森林之后,便朝河水边飞快地奔去。沿途所过之地,到处都丢弃着人类的尸骨。女娲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脚下跑的更快了。 还没到河水岸边,女娲就看见远处的天空中黑云翻滚。黑云中有两个亮点闪着阴森森的绿光。女娲知道黑龙就就藏在黑云之中,便朝黑云直扑了过去。黑龙正在搜寻躲藏起来的人类。猛一抬头,女娲已到了它的面前。黑龙“嗷”地一声狂叫,舒展身躯驱散黑云,冲女娲叫道:“好哇!我还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这几天正好找不到人吃,先拿你充饥吧!” 女娲也愤恨地叫道:“蘖畜,你去死吧!”说着,女娲挺身挥剑朝黑龙砍去。黑龙又想故伎重演。它将头一歪躲开长剑,伸出左爪便朝剑身抓去。黑龙哪里知道这长剑可不是那木棒可比的。它的爪子一碰上长剑,就被锋利的剑刃劈成了两半。黑龙痛的“嗷”地一声怪叫,顾不得再伸右爪去抓女娲,将头向后一仰向空中窜去。不过它还没忘了用尾巴击打女娲。女娲心中早有防备,看见黑龙的尾巴扫过来,忙将身躯一闪,同时迎着黑龙尾巴的来势削了一剑。结果一剑便把黑龙的尾巴削了下来。 黑龙疼的又是一声大叫,想翻回身来再攻击女娲,却怎么也扭不回来了。东一头西一头地在空中乱撞起来。原来在空中飞行的生物都是用尾巴来掌握平平衡控制方向的。黑龙没了尾巴,飞行便失去了控制。一会东一会西,一会高一会低地乱飞起来。连自己要去哪儿都管不了了,更不用提攻击女娲了。 可是,黑龙没头没脑地乱撞,使得女娲也很难接近它,所以也无法立刻将它杀死,只能紧紧地追着黑龙,寻找下手的机会。就这样女娲和黑龙周旋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把黑龙杀死。 这时,人类得知女娲打败了黑龙,纷纷从藏身处钻出来。举着火把,拿着棍棒给女娲助威。可身材矮小的人类根本无法攻击到在空中飞行的黑龙。相反,火光和呐喊声反倒让黑龙飞的更高了。 正当人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黑龙又没头没脑地朝一座山峰飞去。就在黑龙快要接近山峰的时候,忽然从山峰上飞起一枝木棍,一下射进了黑龙的右眼里。黑龙一声惨叫,从半空中跌了下来。不等黑龙落地,女娲己飞快地跑上前去,一剑把黑龙劈成了两截。这下黑龙再也飞不起来了。两截断了的身躯一齐跌到了地上,依旧在地上挣扎蠕动。女娲上前又是一剑,把黑龙的头斩了下来。这下黑龙彻底死了。 女娲将扎在黑龙眼里的木棍拔了出来。只见扎在黑龙眼里的那头被磨的尖尖的,和当初杀死华的木棍是一模一样。女娲心头一震,对围上来的人们说:“是谁射的这支箭?快带他来见我。” 不一会儿,一个手拿弯弓的青年被带到了女娲的面前。女娲问:“刚才射到黑龙眼睛里的那一箭是你放的吗?”青年人低头说:“是。”女娲又问:“你知道不知道弓箭是凶物,我不许人类使用?”青年人依旧低头说:“知道。”女娲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用?”青年人一听,赶忙跪下说:“祖婆,我知道您不喜欢弓箭,因为它杀死了我们的先祖燧人氏华。可我想这不是弓箭的错,是我们人类使用弓箭时的失误造成的。只要正确使用弓箭会给我们带来许多益处。我们人类的行动不及走兽迅猛,更不象鸟类一样可以在天上飞。所以过去捕猎飞禽走兽非常艰难。至从有了弓箭以后,不但捕猎飞禽走兽容易了,而且还安全了。因为象大的猛兽,我们可以在远处射杀它,而不用近身搏斗。比方说今天对付黑龙,如果人类走近黑龙只有被吃的份。可站在远处却可以射伤它。这还不都是得益于弓箭吗?所以我认为弓箭本身是无所谓吉凶的,是吉是凶全看我们怎么用它。” 女娲听了这话,沉吟半晌没有说话。那青年人又道:“祖婆,您再看您手中的那柄利剑,它助您斩杀黑龙消除人类的灾祸,应该算是大大的吉物了。可您想它连黑龙都可以杀死,杀人不是就跟切草一样吗?可它自己既不会杀龙,也不会杀人。全看掌握它的人怎么使用它。今天祖婆用它杀了黑龙我们就称赞它,如果有一天有人用它杀了人,我们就咒骂它吗?那也不是它所想做的呀。所以吉凶的根本在我们人自己,而不在物呀!” 女娲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可心里也觉得这个年轻人讲的有理。回头看看横在自己身侧的长剑。确如青年人所言,那么强大的黑龙它都杀死了,杀人真如切草一样。可当初龙伯族的人送给她时,她并没有觉得这是个可怕的物件。相反非常喜欢,因为有了长剑就有了战胜黑龙的希望。想到此,女娲终于开口道:“孩子,你说的对,吉凶真是在人而不在物呀!从今往后我再不反对你们使用权弓箭了。可你们也要记住,一定要用它做对人类用益的事,千万不要用它来伤害人类呀!”在场的人类立刻高声欢呼,表示接受女娲的教导。 女娲出于一个母亲的情怀,总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孙接近凶险的物事。可她却不知最大的凶险却藏在人的心里。在女娲之后的人类社会中出现了人类互相残杀的战争。女娲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出终于现了,弓箭成了人类在战争中相互残杀的武器。可战争不是因为有了弓箭而造成的,战争是因为人类的自私,贪婪和好斗造成的。人类为了私欲而疯狂的残杀自己的同类。后来人类甚至连弓箭的杀伤力都不满足了。又制造出了比弓箭更具杀伤力的武器。直到今天人类还在继续做着这样的事情。 再说人们欢呼完毕,又请示女娲怎么处置黑龙的尸体。不等女娲开口,早有人大声叫了起来:“烧了它!烧了它!它害死我们那么多同伴,烧了它!”于是群情激愤,齐声高喊:“烧了它!烧了它!烧了它!烧了它!”女娲于是说:“那我们多拾些柴来,把它烧个干净!”众人轰然响应,漫山遍野地跑去拾柴。 不到半日,堆起了山一样高的一座柴堆。众人又涌过来将断为三截的龙头,龙身拖到了柴堆上。随后又点起无数枝火把,四面放起火来。倾刻间大火便冲天而起。看着黑龙的躯体在大火中燃烧着,人们欢呼呼雀跃,载歌载舞。 女娲坐在一边看着欢腾的人群,心中十分高兴。这时忽然有一个人跑过来叫道:“祖婆,快去看看吧,黑龙下蛋了。”女娲没弄明白,就问:“下蛋?下什么蛋?”来人道:“在黑龙卧过的地方有四个蛋。应该是从黑龙身体里掉出来的。”女娲听了也是一惊,暗想:“千万不能让黑龙的恶种留下来再祸害人类了。”想到这儿,女娲急忙随来人向黑龙尸体卧过的地方跑去。 早有人守在那里了。见女娲来了,人们闪到两旁让女娲观看。女娲一瞧,只见地上有四个亮晶晶的,形似鸟卵的东西。只是比鸟卵大多了,不过看样了也应该是孕育动物的卵。众人七嘴八知舌地议论着:“这一定是黑龙下的蛋,以后一定会孵出黑龙的小崽子,我们还是早些毁了它吧。” 女娲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沉吟了良久,终于母亲的情感占了上峰。女娲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几条生命。这样将它们杀死太残忍了。不如先由我将它们看管起来,等它们生出来后,看它们是善是恶再作处置。”就这样,女娲将四个卵带回了她居住的地方。日夜小心照看,等待新生命的诞生。 其实这四个白蛋并不是一般的动物卵,而是宇宙间生成的四个极点。它们也是随着向若那一极点飞到天地间来的。只是一进入天地间就被黑龙给吞吃了,所以一直没有化生出来。可是先天元精的产物,黑龙也无法消化它们,它们便滞留在了黑龙的肚子里。直到女娲把黑龙拦腰斩断,它们才重见天日。至于它们形如鸟卵,那是自然形成的。象当初孕育盘古和女娲的极点,也是圆圆的形如一个大鸡蛋。 这四个极点中也孕育出了生命,而且已经成熟了。不久之后,它们便一一出世了。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四灵 这天,女娲巡视完人类的部落,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顾不的歇息一下,就跑来看四个卵有什么变化。她为四个卵用干草做了个窝,放在一个向阳的树权上。女娲来到窝边往里边一瞧,发现其中一个卵裂了一条缝。女娲的心就是一跳,不知它是自己裂开的,还是受到外力的撞击裂开的。女娲急忙把那颗卵抱起来观察。她的手刚触到那个卵,就感觉到卵里边有东西在动。她托起卵后,里边的东西显然也感觉到有人在动他们,动的更厉害了。结果里边的东西一挣扎,卵便破裂了,一对小动物从里边探出头来。只见那小动物生一个圆圆的扁平的身体。前边长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两边是四条短短的小腿,后边是一条小小的尾巴。肚皮平平的紧贴地面,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壳,壳上还有花纹。 女娲看着又惊又喜,她将两个小动物轻轻托在手上。两只小动物既不惊慌,也不害怕,还向她点头头致意。女娲高兴极了,忙拿出带回来的果实喂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便憨态可掬地吃了起来。女娲发现这两个小家伙一雌一雄,乃是一对。她给它们起名叫龟。 接下来的日子女娲再没有出去,一直守在那干草做的窝边,等候着其他几个卵里的生命的降生。 过了不久,又有一个卵破裂了。诞下了一对形状既象马,又象牛的动物。这动物的头很象那被杀死的黑龙的头,头上有角。但它们通身和龟一样是绿色的。身躯类似于牛马,四肢强健,身上还长有鳞甲。这动物也是一雌一雄的一对儿。雄的生的比较威武,雌的则生的较纤弱。女娲给雄的起名叫麒,给雌的起名叫麟。这种动物合起来就叫麒麟。 再过不久,又有一个卵破裂了。这次诞下来的是一对鸟。这鸟前身象大雁,后身象麒麟,脖子象蛇,尾巴象鱼。额头如同鹳鸟,下颔象燕子,嘴巴象鸡。身上五色俱全,羽毛排成美丽的花纹。这鸟也是一雌一雄的一对儿,雄鸟的身躯较雌鸟更健壮,色彩也更艳丽。女娲于是给雄鸟起名叫凤,给雌鸟起名叫凰。这种鸟合起来便叫凤凰。 又过不久,最后一个卵也破裂了。诞下一对外形酷似黑龙的动物。女娲初一看这动物的外貌也吓了一跳,以为是黑龙留下的孽种。可是再仔细一看,这种动物通体纯白,色泽晶莹如玉,目光祥和,性情温顺。显然和黑龙不是一类。这动物也是一雌一雄的一对儿,但从外观上看雌雄的区别并不大,和龟一样。所以女娲就没有为雌雄再分别取名字,而是依旧管这动物叫龙。但为了区别于黑龙,女娲唤这龙叫玉龙。 从此,女娲开始精心喂养龟,麒麟,凤凰和龙。日子长了,女娲发现这四种动物性情温良敦厚,善解人意,心里十分喜欢。原来从宇宙间形成的极点中化生出的生物,若在其化生前阴阳二气能够分离,阴阳二气各化生一物。因其组成的元精气质清纯,化生出的生物便性情温良,多为善类。若在化生前阴阳二气没有分离,所化生的生物因其组成的气质芜杂,常性情乖戾,多为恶类。前者如女娲和盘古。后者如向若,河伯和黑龙。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大鹏就是阴阳二气没有分离的产物,性情却并不坏。但阴阳二气若分离,诞生的多是善类。这四物化生前阴阳二气已分离,雌雄各化生成一体,所以是善类。 龟,麒麟,凤凰和龙四物长成以后,常常能给人们带来吉祥和安宁。于是人类把这四物称为四灵。又因龙的力量强大,河水岸边的人便把龙奉为佑护自己民族的图滕。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这四物都还小,要由女娲来喂养。 女娲杀死黑龙以后,人类的生活又恢复了安定。这时的人类已懂得了用火,造房,还学会了使用弓箭等狩猎工具,生存能力足可自保。再加上女娲的耐心引导,人类相亲相爱,人类社会渐渐地又呈现出了繁荣的景象。然而物极必反,正当女娲和人类沉浸在人类繁荣的喜悦当中时,人类的灾难又来临了。 原因是天地间虽然诞生了一个新的世界,但天地仍是一个浮在宇宙之间的极点,仍在不断地吸收着宇宙间的活跃粒子。这既增大了天地的体积,也增强了天地的能量。终于有一天,天地所积聚的能量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等级。比化生海神向若的极点体积更庞大,能量更强大的极点,也被天地吸引动了。而且,这一次一下就吸引来了两个极点。 这一天,女娲正带着龟,麒麟,凤凰和龙在河水边玩耍,一同玩耍的还有好些人类的孩子。这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呀,山青水秀,风和日丽,一点也不象要发生灾祸的样子。可就在眨眼之间,湛蓝的天空一下变的昏暗下来。再一转眼,天地间已变的一片漆黑。狂风卷着沙石铺天盖地地飞了过来。女娲和四灵都吃惊地站在那里,注视着这天地间的巨变。和他们一起玩耍的人类的孩子们则哭爹喊娘,四散奔逃了。 还不等女娲和四灵回过神来,就听天空中传来巨大而沉闷的声音。河水西北方极远极远的天空突然间变的通红通红的。仿佛黑黑的天幕着了火一样。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那边射了过来。女娲和四灵都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这耀眼的光芒。还没等他们睁开眼睛,整个大地便震颤起来。顿时河水溢出河床,巨石滚下高山,平地裂开深沟,参天的大树倒在了地上。女娲和四灵也禁不起这样的震颤,都爬伏在了地上。 肆虐的狂风变的更加猛烈了。风中不仅夹着沙石,还夹着黄色的粉末。那粉末落在地上,片刻就是厚厚的一层。女娲感到自己高大的身躯正被那黄色的粉末掩盖着,再过一会儿就把她完全埋住了。她暗叫不妙,急忙从黄色粉末中钻了出来,又把伏在地上的四灵一一拉了出来。然后,女娲带着四灵朝有人居住的地方奔去。女娲边跑边喊:“大家快跑,往高处跑。不然会被黄色的粉末活埋的!” 人们听到女娲的呼喊,都疯狂地跑了起来。可面对天地的巨震,肆虐的狂风,好多人不等找到到藏身之地,就被黄色的粉末掩埋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躲过了这灭顶之灾。 天地间的巨裂震荡过了好久才平息下来。女娲带着四灵在河水两岸解救幸存的人类。她发现河水两岸的大地已完全被黄色的粉末覆盖了。河水也不再清澈,变成了一条翻滚着黄色泥浆的河。更让女娲揪心的是天空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平静。终日阴云翻滚,狂风不断。风中还夹带着一股热流。这热流刮过草木,草木枯萎;吹向禽兽,禽兽倒毙。人类碰着人类死亡。残存的人类从此不敢在大地上露面,全部躲进了山洞里边。 只有女娲和四灵不怕那热流,依旧可以在天地间行走自如。看着人类一天天的在减少,女娲心里明白如果不尽快把这热风治住,人类就将灭绝。于是女娲对四灵说:“你们留下来照看好人类,我去看看这热风究竟是从哪里吹来的。‘四灵都争着要随女娲前去。最后因龙和凤凰会飞,被女娲同意跟随前往。龟和麒麟则留下来照相馆看人类。 女娲试了试风向,发现热风是从河水的西北方吹来的。她便带着龙和凤凰朝河水的西北方寻去。他们越往西北走,发现大地被破坏的越严重。岩石裸露,草木枯死,最后连河流都干涸了。而且热风越吹越强劲,风沙也越来越大。 这天女娲和四灵正迎着热风往前走,就看见前边黄沙翻滚直冲天幕,形成了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沙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风沙正不断地从沙柱向四外扩展,仿佛有一股气流从天上直冲了下来。女娲他们根本无法靠近沙柱。女娲就回头龙说:“你俩飞上去看看天幕上出什么事了。”雄龙点点头说:“好,祖婆我这就去。让雌龙陪着您吧。”雌龙却不甘示弱地道:“我也要去,你别小瞧我!”说罢,雌龙抢先向上飞去。雄龙忙紧随其后飞了上去。 过了好久,两条龙才飞了回来。雄龙说:“祖婆,天幕被撞破了。这强大的热风是从天外吹进来的。越往上热风越强劲,我几次想靠近沙柱都没有成功。”雌龙也说:“看来前番天地间发生的巨烈震动,必定是有东西撞破天幕落到大地上造成的。”女娲听了沉吟片刻才说:“原来这热风是从天外吹进来的,难怪天地间的生物无法抵挡。” 正如玉龙说的那样,天是被撞破了。上次化生海神向若的那个极点飞进天地时,因它的体积较小,穿过天幕时给天幕造成的损伤也小,天幕很快就自行恢复了。而这次飞来的极点比上次的大多了,而且是两个。穿过天幕时对天幕造成了较大的损坏,天幕便不能自行恢复了。宇宙间的微粒形成的热风,从天地间的破口处吹进了天地之间。女娲和四灵是先天元精的产物,故而不怕这宇宙微粒形成的热风。而在这天地间出生的生物,受天地的遮护才生长起来。经不起这热风的吹击便纷纷死去。 当下女娲对龙凤道:“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把天幕上的窟窿堵住。不然不只是人类,天地间的所有生物都会灭绝的。”玉龙发愁地道:“可怎么补呢?热风这么强劲,我们连窟窿的边上也过不去呀!”凤忽然说:“从下边过不去,可以从上边过去呀。在天地中央的都广之野上生长着一棵大树,叫建木。我们飞到那棵树上玩过,那棵树直通到天上,我们可以顺着那棵树爬到天上去,从天上堵窟窿。”女娲也点点头说:“不错,是有那么一棵树。我当初看到它时,还想这么大的一棵树有什么用呢?没想到今天就要指望它了。有用和无用真是不可一定呀!” 玉龙又问:“那我们拿什么堵窟窿呢?”女娲抓起一把脚下的黄沙,叹道:“看来这儿是找不到补天的材料了,这儿只有沙子。我们还是回河水边想办法吧,顺便看看人类怎么样了。”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补天 女娲带着龙和凤凰又回到了河水边。他们沿途所经过的地方已是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生物了。 女娲看着心急如焚,迈开大步朝河水边飞奔。刚刚能望见河水,就见龟和麒麟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女娲忙问:“人类怎么样了?”龟和麒麟都说:“又有好些人死去了。人类怕碰上热风,都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起初我们还能找些水果给他们送去。现在草木全都枯萎了,连水果都找不到了,好多人就饿死了。活着的人也只剩一口气,根本动不了了。”女娲听了,急忙跑去看望人类。她跑了一些山洞,发现活着的人都奄奄一息,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离开山洞,女娲便和四灵商议:“现在天塌了一个大洞,你们说说看,我们用什么来把天补一下呢?”凤凰说:“我们用树枝编一个盖子,遮在洞上吧。”女娲摇摇头说:“这个我也想过。可草木遇到热风就会枯萎。用树木堵漏洞只怕不管用。”龙说:“那我们就用石头。”女娲又叹口气说:“石头连不到一起呀!”龙说:“水中的石头经过火烧后,再沾上水就会粘连到一起。”女娲忙问:“你怎么知道的?”龙说:“有一次我从河里抓起一颗五色石子玩。不小心掉到了人类的火堆里。后来那堆火熄灭了,我找出那颗石子,已经熏黑了。我就拿到水里去洗。不料那颗石子再碰到水变的很有粘力。粘在我的爪子上,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去掉。”女娲一听,忙说:“真的吗?那我们多捞一些五色石来烧一下,然后拿上去补天。”四灵齐声说:“好,我们这就去找五色石。”女娲说:“我们分分工吧。我和龙,龟去找五色石,凤凰和麒麟去多捡些干柴来。”于是四灵按照女娲的安排,分头忙碌起来。 女娲和龙龟跑遍五湖四海和各大河流,找来了好多的五色石。凤凰和麒麟则跑遍高山大川,捡来的干柴在河水南岸的平原上堆成一座高山。女娲他们把采来的五色石放到柴山上,然后点起火来。熊熊的大火一直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熄灭。女娲从灰烬中捡出五色石,发觉五色石都变的很柔软,就象后世的馒头一样,一见水就会粘到一起。 女娲一见非常高兴。她跑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取来了许多的毛皮。这都是人类在兴盛的时候敬献给她的。她虽然用不着,但不能推却人类的盛情就留了下来。这时女娲用这些毛皮草草缝制了一个口袋,把烧过的五色石装了进去。她又用一个大葫芦装满水,然后她将这些东西全部背到了背上,准备去攀登那棵叫建木的巨树,上去补天。 这时麒麟急急忙忙的跑来。雄麒麟嘴里叼着龙伯族人送给女娲的长剑。雌麒麟说:“祖婆,您把这长剑带上吧。万一上天遇到危险,也好防身。”女娲于是接过长剑也背到了背上。 四灵一起陪着女娲来到大地中央的都广之野。这时四灵出生时间还不长,力量还不够强大,无法协助女娲上天去完成补天的工作。只好由女娲一人去承担了。 来到建木下,女娲仰望了一下伸入云霄的树尖,又回头向河水的方向眺望了一眼。她忽然很想再去看看人类,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类坚持下来了。女娲沉吟了一下,平静地看着四灵说:“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们一定要替我照看好人类。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四灵一听,一齐落下泪来。都哽咽着说:“祖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就在这树下等着您!”女娲再一次慈祥地看了看四灵,转过身意然决然地沿建木向天上攀去。 攀了好久,女娲终于攀到了天上。这时的天空已与刚刚开辟时不一样了。天空已经分化成了好多层。总共有多少层,诸说不同。我们先不去考究。但每一层天幕就是一重天。站在下层的天幕向上看,会发现头上还有天,所以有天外有天之说。沿建木上去可以到达最下边的几层天幕。女娲沿建成木的树梢上到了下边几层天幕中最高的那一层天幕。 女娲站在这一层天上,看到西北方有一道气柱直通上一层天幕。女娲心想那一定就是天幕破损的地方,她便朝那边走去。等到了那边一瞧,天幕被撞开了一个窟窿。从宇宙间吹进来的热气流很强劲,所以天幕的伤口不能自己愈合。只要能阻断这强大的气流,天幕就能自行合拢。 女娲想起奄奄一息的人类,急忙放下背上的口袋忙了起来。她先打开装水的葫芦,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烧过的五色石。女娲把水浇在石头上,然后把浇了水的石头沾在天幕破损的边缘。经过锻烧的石头遇水果然生出极强的粘力,牢牢地粘在了天幕上。直到现在人类还保留着这种工艺。人们将从山上或河里采来的石头,经过煅烧后再和上水来作为盖房子的粘合剂——泥。这便是从女娲补天时留传下来的。 女娲将石头一块一块的浇上水,密密实实地粘在天幕的伤口上。可工作还不到一半,女娲就发现一个始料不及的问题——葫芦里的水用完了。女娲一下就呆住了。这可怎么办?回头到地上去取水,用的时间太长了,人类还能不能再坚持那么久呢?而且耽搁那么长的时间,万一粘好的石头经不起热风的冲击又掉落怎么办?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可没有水不能继续补天呀! 女娲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有血呀,用血能不能粘住这石头呢?想到这儿,女娲毫不犹豫地抽出麒麟让她防身的长剑,将自己的左左臂划破,把血滴在了石头上。女娲将滴了血的石头拿去和其他石头粘连,一下就粘住了。而且比用水粘的更牢固。于是,女娲便用自己的鲜血滴在石头上,继续修补天幕。后来,每当日落的时候,西边的天空就会变的通红通红,那就是被女娲的鲜血染红的。 粘着粘着,女娲先是发觉自己眼前不停地冒出金星。再过一会儿,女娲眼前便是一阵阵地发黑。到后来,女娲便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几次跌倒在天幕上。女娲知道自己是失血太多了。可为了不让自己补天的工作半途而废,女娲每次跌倒后又咬牙爬起来继续工作。 当只剩下最后几块石头天幕就可以补好时,女娲已经倒在天幕上站不起来了。她把自己的最后几滴血滴在那几块石头上,然后用那几块石头将天幕上的最后一道缝隙封死。当确信天幕已被完全补好后,女娲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可就在这微笑泛出的同时,女娲的眼睛却慢慢地合上了。 女娲,人类的伟大母亲,最终为人类耗尽了自己的最后一滴血,悄然死去了!最后都没有能来得及透过天幕再看一眼她和盘古开创的天地,再看一眼她一手创造并精心呵护的人类! 女娲,人类的伟大母亲就这样去了!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雷神 雷神 女娲虽然死了,可她心中念念不忘人类。她担心天幕再次破裂,人类重蹈恶运。于是,女娲将自己的身躯与天幕化生到了一起。从此再被天地吸引过来的宇宙极点,就无法穿透天幕进入天地之间了。而这些极点便缀在天幕上变成了美丽的星星。时间一长,这些星星里又化生出了生命。这些生命便成了天上的神灵。这些神灵都以化生自己的极点为居所。所以在后世的传说中,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里都居住着一位神仙。 再说四灵一直守候在建木下等待女娲回来。渐渐地他们发现热风小了,最后停息了。他们想一定是女娲把天幕补住了。四灵高兴地欢呼呼雀跃,期待着女娲能快点回来。可左等不见女娲回来,右等也不见女娲回来。四灵感到情况不妙了,龙和凤凰几次飞到空中探寻情况。可当时他们的力量还太弱,无法穿过天幕到天上去,几次都无功而返。四灵猜测女娲一定凶多吉少,他们大哭了一场。 过后,龙对另三灵说:“看来祖婆是回不来了。我们还是是遵照祖婆的遗训,去看看人类吧。”于是四灵便去寻找人类。他们把躲藏在山洞里的人类都唤出来。告诉他们女娲把天补好了,大家可以安心生活了。只是女娲没有回来。人类听了也非常难过。不过人类始终不愿承认女娲已死这一事实。便传说女娲补好天后,担心天会再次塌下来,所以住在天上守护天去了。 而经过这场巨大的灾难,天地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地上生长的各种生命一时很难适应这种变化,生存都很艰辛。人类和四灵的生活也很艰辛。为了生存四灵也只好分手各谋生路。龙,龟常居水泽,凤凰和麒麟常居山林。但他们都谨记女娲的的遗训,时时关照和帮助人类,为人类带来安宁和祥和。人类因此也非常喜爱和敬重四灵。人类和四灵世世代代都相处的非常友好。 再说大地经过两个极点的撞击之后,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说河水两岸完全被那种黄色的粉沫覆盖了。这黄色的粉沫渐渐变成了黄色的土地。这种土地土质肥沃,很适宜植物的生长。后来河水两岸的人便世代以农耕为主。河水里也落进了那黄色的粉沫。从此河水再不是清澈的了,变成了滚滚的黄色波涛。后来人们就把河水唤作了黄河。 大地原本是完整的一块。经过这次两个极点的撞击后,也四分五裂了。在大地的西端有一大块陆地和旧的陆地分离了,向西飘进了西洋大海。生活在那块陆地上的人类从此与旧大陆上的人类隔绝了联系。直至几千年以后,旧大陆上的人们才找到这块飘流走了的陆地。后来的人们把这块新大陆叫作美洲。 而大地分裂后形成的新西海岸,也在中段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海水进入了陆地中间,形成了一片海洋。后人管这片海洋叫地中海。地中海北边的陆地,后人叫作欧洲。地中海南边的陆地,后人叫作非洲。 另外,旧大陆的南边也有一大块陆地与旧大陆分离飘进了南海。这块陆地一直飘到了极南之处,海天相连的地方。后人管这块陆地叫南极洲。在这块陆地飘流的途中,有一块陆地又从它身上分离了出来,就停在了大洋之中。后人管这块陆地叫大洋洲。 在大地的这次分裂过程中,还分裂出无数的小碎块散落到了四周的海洋中,就变成了我们现在所能见到的各种种岛屿。 总之,一块完整的陆地从那时起四分五裂了。形成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在天塌陷过的地方,由于受到宇宙热风的冲击,形成了成片的沙漠和戈壁。在两个极点落下的地方被砸出了两个大坑。后人管这两个大坑一个叫准葛尔盆地,一个叫柴达木盆地。 在宇宙热风从天塌陷处吹进天地间的同时,一些宇宙间正在形成的极点,也随着宇宙热风进入了天地之间。它们散落到了世界各地。依其大小和能量的不同,它们渐渐演变成了大地上的各种大小神灵和山精水怪等。有些较大的神灵或独霸一方,或掌握着某一种族。其中好多大神都声称是他们创造了人类。可他们从不把人类看成是他们的孩子,只把人类看成是自己的仆人。要人类臣服和供奉他们。每当人类大难临头的时候,从没听说那位大神愿为拯救人类而牺牲自己。人类又陷入了深重的苦难之中。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神灵都是可恶的。在黄河,也就是过去的河水上游就住着一位善良的神灵。 在黄河上游有一块水草肥美的土地,在这块土地上有一片大泽,在大泽中居住着一位神灵。这位神灵生的人首龙身,只要一敲击他的肚皮就会发出轰隆隆的声响。这声响能在天地间传出很远很远。这便是天地间最早的雷声,人们也就习惯地把发出这声音的这位神灵称为雷神。把他居住的这片大泽称为雷泽。 这位神灵别看给天地带来了巨大的声威,性情却很温和。而且除了能发出雷声之外,这位神灵似乎也没有其它的超强法力。所以尽管其他的生物都知道雷泽中居住着雷神,却依然在雷泽附近出没。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人类。 人类经常在雷泽周围觅食或嬉戏。雷神看到之后,非常羡慕人类男欢女爱的生活。而且以神灵的智慧,雷神看出人类能思考,有感情,前程远大。乃是可以和天地相提并论的一个伟大存在。所以他极想把自己的生命融入到人类当中,在人类中延续下去。可雷神又不敢接近人类,怕吓着人类。因为按人类的审美观来看,雷神的形象实在难以接受。说他是人首,只是因为他脸上有五观。可那五观于其说象人,不如说象鸟。整个脸盘以鼻梁为中轴向上突起,鼻似似鹰勾,嘴如鼠咀,两腮塌陷,眼珠溜圆。两道眉毛象两把刷子立在眼皮上边。这样的相貌若配上人身,人们也只当生的惨了点。还能勉强接受。可雷神头以下是龙的身躯,人类看见了只能当妖怪了。所以,雷神日日看着人类在水泽边行走,就是不敢靠近。 有一天,一个美丽的姑娘来到泽边采集食物。这姑娘叫华胥氏,家就在大泽附近的人类部落里。这是她成年后第一次独自出来采集食物。来到大泽边,她看到什么都新鲜。于是华胥氏这儿跑跑,哪儿跳跳。一边采集食物,一边玩了起来。等到食物采集的差不多了,华胥氏见泽水清澈,就解掉裹在身上的兽皮,下到水里洗起澡来。 雷神在水里看到华胥氏美丽的胴体,一下惊呆了。他痴痴地望着华胥氏的一举一动,真想游过去和姑娘嬉戏一番呀。可雷神怕自己的相貌吓着姑娘,始终没敢露面。直到姑娘走了,雷神才悄悄走到岸上,在姑娘玩过的地方徘徊。 第二天,华胥氏又来到大泽边采集食物。她发现自己昨天踩下的足印上,摞上了一个大大的足印。她觉得很有意思,就把自己的脚又踏了上去。这一踏不要紧,华胥氏就感觉到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吸引着自己。她忍不住就顺着那巨大的足印向前走了几步。这巨大的足印就是昨天雷神上岸徘徊时留下的。由于雷神当时沉静在爱意中,情难自禁,不知不觉精气外泄留在了足印中。华胥氏因此感应到了异性的精气,于是她怀孕了。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伏羲 当时人类还不严格奉行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女孩子长大成人后怀了孩子,人们也并不一定要搞清谁是孩子的父亲。因为当时人类过的是部落群居生活,大家共同劳动,共同承担责任和义务。所以,华胥氏怀了孩子,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 只是到了后来,人们才感觉出情况有些异常。一般情况下,女子怀孕满十个月就会分娩。可华胥氏怀孕一直竟怀了十二年。华胥氏分娩的那一天,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经久不息。天地为之震颤,风云为之变色。那是雷神为庆贺自己儿子的出世,跳到空中猛拍肚皮的缘故。而生出来的婴儿更是神奇,手掌大的孩子见风就长,转眼之间便长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可就是样子太吓人了:鹰鼻尖嘴,圆眼扁腮。虽说四肢健全,可屁股后边却多了一条长长的尾巴。这当然是受到他雷神父亲遗传的结果。 华胥氏怀胎十二年,自己的元气都倾注到了胎儿身上。胎儿一降生,她立时元气大亏生命垂危。接生的妇女见华胥氏不行了,赶紧把小男孩儿拉到她面前说:“看看你的孩子,给孩子留个名字吧。”华胥氏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就叫他伏羲吧!”说完,华胥氏便死了。 按说以当时的医疗条件,女人因分娩死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华胥氏是怀了十二年才生下的的孩子,生孩子前后又伴随着种种怪异。这使的人们不得不对这个刚刚来到世界上的小生命产生恐惧。人群里开始传说华胥氏怀的是妖怪的孩子。于是有人开始向部落酋长反应,要求将华胥氏生的孩子驱逐出他们的部落。勉的这妖怪的孩子给大家带来灾难。华胥氏的母亲坚决反对这样做。无奈酋长只好召开氏族大会来决定这件事情。尽管华胥氏的母亲在会上一再哀求众人留下这个孩子。可最后大家还是一致决定:不许他和大家住在一起。 于是一天早上,酋长派一个族人领着华胥氏生的小男孩儿——伏羲走进了丛林。这个族人领着伏羲在丛林里转了几个圈,便丢下他独自回去了。幼小的伏羲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在丛林里打转转。最后走的又累又饿的伏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伏羲正哭着,忽然听见有个声音问他:“孩子,你哭什么?”伏羲泪眼模糊地抬头一瞧,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怪物。这怪物长着人一样的脸,龙一样的身躯,四肢和手足却又和人一样。原来是雷神来了。雷神悄悄去人类部落看望华胥氏和自己的孩子。发现华胥氏已经死了,而自己的孩子也被人类丢弃了。他便急忙来丛林里寻找。 也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伏羲看着眼前怪模怪样的雷神一点也没有害怕,很自然地倾诉道:“我饿了。”雷神看到自己孩子可怜的样子,心头一阵难过。忙说:“孩子,别怕,我这就给你弄吃的。”说完,雷神飞快的跑去,摘来了一些水果递到伏羲面前。伏羲接过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等到伏羲吃饱了,雷神就问:“孩子,你刚才为什么哭呀?”伏羲说:“我饿了,可是没有人管我。”雷神看着自己不被人类接受的儿子,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激励孩子道:“没有人管你,那你就自己管自己嘛!”伏羲说:“可我害怕呀!这么大的树林,到处是野兽,我害怕呀!”雷神听着心里一酸,暗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就独自面对生活,也太为难孩子了。”于是雷神拍拍伏羲的肩膀说:“那我陪着你好吗?”伏羲高兴地拍着手说:“好啊,好啊,这下我可就不怕了。” 伏羲原本跑的又累又饿。此刻吃了点东西,又见有人陪着。不一会儿就爬在雷神怀里睡着了。雷神望着怀里熟睡的伏羲,陷入了沉思。他原本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融入人类当中的。可由于孩子外表丑陋,结果不被人类所接受,这可怎么办呢? 雷神想了半夜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提高伏羲的智慧和力量,使他成为一个对人类有用的人。那他就能在人类中生存下去了。想到这儿,雷神便开始动手加强和改造伏羲的体质。 伏羲在睡梦中,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他睁眼一瞧,只见那怪物已剖开自己的胸膛,正伸手在里边摆弄什么。伏羲惊慌地问:“你要吃我吗?”雷神温和地说:“孩子别怕,我在帮你疏通心窍。等心窍一通,你就会成为最有智慧的人。那时人人都会喜欢你的。”说着,雷神已完成了工作收回双手。然后他又冲着伏羲胸口吹了一口气,伏羲胸口的伤口便愈合了。接下来,雷神又把双手按在伏羲的腹部,轻声对伏羲说:“孩子,好好睡吧。”伏羲只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腹内,他便又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伏羲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举手投足都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雷神对伏羲说:“孩子,我已经为你的心疏通了七窍,这样你将会拥有人类最高等的智慧。同时我也将我的一部分力量输给了你,你现在的力量是人类无法企及的。你记住你一定要用你的智慧和力量去帮助人类。这样人们就会喜欢你。不会再因你丑陋而逃避你了。”说到这儿,雷神停顿了一下,抬手抚mo着伏羲的头继续说:“孩子,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你要好自为之。”说完,雷神就转过身缓缓地向前走去。 望着雷神的背影,伏羲忽然就问:“能告诉我你是谁吗?”雷神听到这话,一下就站住了。他真想回过头对伏羲说:“孩子,我就是你的父亲!”可他又怕伏羲知道了有他这个父亲的存在,从此因太牵挂他而不能尽心地为人类服务。于是,雷神回过头对伏羲说:“孩子你记住,我是雷神!”说完,雷神回过头意然决然地走了。 伏羲当时还不知道,只有圣人的心才会有七窍。可他也能感觉出这位雷神给了自己莫大的帮助。望着雷神的背影,伏羲庄严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雷神磕了三个头。 等到伏羲看不见他了,雷神这才停下脚步,抹去了挂在腮边的泪水。雷神作出了一个父亲所能做的最大的牺牲。他把自己的绝大部分力量都传给了伏羲,剩下的仅够他维持生命。后来,五帝之一的黄帝和蚩尤打仗,需要用雷神的皮革做战鼓。黄帝便派人来杀雷神。由于雷神已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很轻易的就被黄帝的人杀死了。他的皮也被黄帝剥去做了战鼓。一位伟大的父亲就那样悲惨地死去了。 在当时的生存条件下,若换了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想活下去很难。最后不是饿死,就是被其它的野兽吃了。可伏羲的身上传承了神的力量,有着常人没有的能力和坚强的意志。他总能靠自己找到食物和躲过野兽的追杀。就这样伏羲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可伏羲毕竟是人,形单影只的生活使他感到非常孤独。每当看到有人类出现,他就会高兴地大叫着跑过去。可每次不等他跑到跟前,那些人早已慌慌张张的逃走了。尽管伏羲已有很高的智商,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伏羲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渐渐的他明白了,人们是因他相貌丑陋,把他当成了妖怪才躲避他的。这使的伏羲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深深的自卑。他不再接近人类,相反开始躲避人类。 这一天伏羲正在丛林中游荡。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躺着一个人。伏羲正准备低头走开,就听见那个人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伏羲虽然内心有阴影,但性格上承袭了雷神善良的本性。看见有人落难,便急忙走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救美 走近一看,伏羲一下就呆住了。原来是一个女孩昏倒在地上。在昏倒前这女孩显然经过剧烈的奔跑。上古人类身上的遮盖物本来就少,这女孩经过剧烈的奔跑,身上的遮盖物全散了。美丽的躯体几乎完全暴露出来。胸前有一只乳房从遮蔽的树叶中挺立而出,紫红色的*和*清晰呈现。连女性最隐秘的地方都是半遮半露。伏羲看着脸不由的红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女孩子的身体,心不由的砰砰直跳。 这时伏羲又听到那女孩子沉重地呻吟了一声,他顾不得害羞,忙转身跑到溪边,用树叶捧来了一捧清水,给女孩灌了下去。女孩喝了水之后,呼吸变的均匀了一些,可还是很沉重。伏羲想女孩可能是饿昏了,就去摘了几个桃子拿了过来。可女孩昏迷着根本无法进食。伏羲就把桃子嚼碎了,用舌尖一点一点的送到女孩嘴里。 等喂完食,伏羲依然捧着女孩的头不舍得放下。他出神地凝望着女孩的脸庞,最后终于忍不住在女孩的脸上吻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女孩的呼吸又变的急促起来。看样子女孩是要醒了。伏羲想起自己相貌丑陋,如果女孩一睁眼看见的是自己,说不定会吓坏的。于是,伏羲急忙把女孩放好,把那几个桃子放到女孩身边。然后转身跑开了。 伏羲远远地看着女孩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女孩见四下无人,自己身边却放着几个桃子,很是奇怪。可她显然饿坏了,顾不得多想,拿起桃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后,女孩踉踉跄跄站起来向前走去。伏羲心想:“这样一个女孩子独自在丛林走是很危险的。不如我悄悄跟在她后边,把她送回她们的部落去吧。” 可那女孩子只是在丛林中来回游荡,并没有走向哪个部落。也不知她是迷路了,还是找不到她们部落的去向了。伏羲几次想过去询问,又怕吓着女孩。只好远远地跟着。到了晚上,那女孩随便找了个地方便躺下休息了。伏羲怕野兽出来把女孩给吃了,就守护女孩附近帮她驱赶野兽。 到了第二天早上,女孩起来依旧在丛林中游荡。饿了就去摘野果吃。可一个女孩子力量太小,也摘不到肥硕的大果实。只能摘一些青涩的小果子。伏羲便摘一些熟透了的大果子放到女孩经过的地方。女孩也感觉有些奇怪。可饥不择食,为填饱肚子也就顾不了许多了。到了晚上,女孩依旧是随便找个地方过夜。伏羲依旧守护在女孩附近帮她驱赶野兽。 这样过了几天,女孩也感觉出有人在照顾自己。就想寻找一下帮助自己的人。可以伏羲的机警,女孩费尽心机也找不到半点线索。 这天晚上,伏羲又在女孩附近守护着。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吸声。显然是有巨大的猛兽来袭击他们了。伏羲急忙操起一根棒迎了上去。 月光下只见一个浑身长着白毛,个头有小象那么大的动物向他们扑来。走近了再看,那动物长嘴大耳,唇边伸出四颗獠牙。一对小圆眼睛闪闪放光。伏羲也不知这怪物叫什么名字,但感觉这家伙很凶猛的。原来这动物叫封希,其实就是头大野猪。只是当初天被撞破时,这家伙因吸食了进入天地间的先天元气而成精。较一般的野猪更为凶猛。 当下封希见伏羲拦在它面前,就竟直朝伏羲扑来。伏羲抡起木棒就朝封希头上砸去。这封希的第一大特点就是皮糙肉厚。如果说扎不到要害,连锋利的刀剑也伤不了它。一根大木棒根本就耐何不了它。伏羲一棒子下去,只听“喀嚓”一声木棒断成了两截。不过伏羲到底是传承了神的力量的人,木棒虽说断了,可也把封希打了个趔趄。那封希感受到了巨力的打击,不由得恼羞成怒。发疯似的向伏羲扑来。伏羲躲闪不及,被封希撞的飞了起来,倒撞到了一棵树上。伏羲一下被摔闷了,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就在伏羲努力挣扎想站起来时候,封希已再次扑到了他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直朝他的脖子咬来。眼看自己已无法躲避,伏羲急中生智举起手中剩下的半截木棒,一下擦到了那野猪的嘴里。这一下疼得封希“嗷嗷”乱叫,顾不得再咬伏羲,掉转头飞快地跑了。 等野猪跑远了,伏羲才扶着树干勉强站了起来。他刚想转身朝那女孩躺卧的看看,就听身后有一个甜美的声音问:“是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吗?”伏羲一听心就是一颤,暗自道:“坏了,女孩发现我了。”平常伏羲驱赶野兽从不留任何痕迹。这次与封希搏斗动静太大,终于把女孩惊动了。 伏羲马上想到自己相貌丑陋,如果让女孩看到会把她吓坏的。于是伏羲急忙低下头,用手捂住脸说:“我也是偶尔遇到的。”女孩又问:“你干么用手捂着脸呢?”伏羲说:“我长的太丑了。你看到会害怕的。”不料女孩却走了过来。她抬起手轻轻拿开伏羲捂着脸的手,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女孩说:“你我素不相识,你却能对我舍身相救。象你这么善良的人,我怎么会害怕呢?”一个小女孩竟能有这样的见识。伏羲既被深深的感动,也被深深的震憾了。他心头一热,眼眶里不由得充满了激动的泪水。 从这一刻,伏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孩。暗暗发誓:“无论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伏羲才平静下来。他问女孩:“你为什么一个人在树林里乱跑?你的族人呢?”女孩低下头,难过地说:“我是被妖怪抓到这里来的。我也不知道我的族人他们现在在哪儿。”伏羲一听有妖怪,忙问:“妖怪?妖怪在哪儿?”女孩四下里茫然地张望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现在我也说不清了。当时逃出来的时候,只顾着跑了,记不得在哪儿了。”伏羲又问:“那妖怪长的什么样啊?”女孩说:“那妖怪的样子倒是很像人,但比人大多了。身上黑乎乎的,浑身都是毛。嘴唇生的又长又厚,一见人就张开大嘴傻笑。等它笑够了,就会把人狼吞虎咽地吃进去。”伏羲又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那女孩道:“那妖怪抓到男孩儿当场就吃了。抓到女孩子就带回洞穴,给它取水和打扫洞穴。等抓到新的女孩,再把旧的吃掉。我被它抓回洞穴后,看它把原来的女孩子吃了。就想反正是一死,还是想办法逃跑吧。于是我趁取水的时候看好路径。晚上妖怪睡着了,我就跑了出来。一口气跑到这树林里,然后我就昏倒了。”伏羲想起那天女孩昏倒时,自己把女孩抱在怀里给女孩喂食,并亲吻女孩的情景。脸不由的又红了,急忙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伏羲又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说:“我叫蛙。你呢?”伏羲说:“我叫伏羲。”女孩又问:“你为什么也一个人在树林里乱跑?你的族人呢?”伏羲说:“我没有族人。我的母亲生我的时候死了。她的族人们看我生的丑陋,硬说我是妖怪。把我赶了出来。” 那女孩——蛙一听,气愤地叫道:“有这样的事,太残忍了。我们找他们讲理去。”伏羲不想再提过去的伤心事。叉开话道:“蛙,你还记得你回家的路吗?我送你回家吧。”蛙一听,伤心地摇摇头说:“不记得了。当时那妖怪抓住我,裹在一团黑雾里走了很久才来到这里。只怕离我的家乡已经很远了。”伏羲说:“不要紧。你还能记得起你家乡的景物吗?只要你还能记得一点,我就一定帮你找到你的家乡。”蛙一听,惊喜地说:“真的吗?能回家太好了,我好想念我的妈妈呀!”说着,蛙竟抱着伏羲呜呜地哭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枭阳 等到蛙发泄的差不多了,伏羲才拍着她的肩膀说:“好啦,不要哭了。快把你家乡的景物给我说一说,我好带你去找。”蛙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哎呀,我也说不清了。好象都差不多啦,我的家乡也是有山有水有树林。如果看见了我能认出来,可你要我讲她的特点,我一时还真说不来。”伏羲笑着说:“看来我们得走遍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了。”蛙一听,叫道:“真有那么难找吗?”伏羲说:“你既然说都差不多,我只能带你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辨认了。”蛙说:“那岂不是要走很久吗?”伏羲说:“无论多久,我都陪着你!”这一回蛙羞涩地低下了头。 稍停了一下,蛙忽然说:“对啦,我想起来了。在我们部落的外边有一条大河,每天太阳都从大河的对面升起。”伏羲一听,一拍大腿说:“这就好办了,我们只要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一直走到有大河横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那不是就到了你的家乡了吗?”蛙也将两手一拍,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可真聪明!”说着,蛙就在伏羲的脸上亲了一下。伏羲甜甜的一笑,也要在蛙的脸上亲一下。蛙却将头一扭,调皮地跑开了。伏羲从后边追了上去,拦腰把蛙抱住。俩人一起滚倒在草地上。上古人类还没有后世人类那么多繁杂的礼教,男女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自由表达爱情。所以,伏羲和蛙毫无拘束地相爱了。 过了好久,俩人才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伏羲对蛙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采些水果,带着我们路上吃。”蛙说:“不,我和你一起去。”说着,俩人手拉手走进了树林。 俩人一边采集果实一边说笑,正在其乐融融的时候。忽然空气中飘来一股刺鼻的腥臭。蛙仔细嗅了嗅,顿时吓的脸色大变。大叫道:“伏羲快跑,这是妖怪的气味!快跑,妖怪就要来了!”说着,蛙拉起伏羲就跑。 可是已经晚了,妖怪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附近。俩人跑着跑着就听见身后传来粗重的脚步声。伏羲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长着黑毛,身躯有普通人两倍高的怪物朝他俩扑来。那怪物只三蹿两跳,就来到了二人的身后。伏羲知道是逃不掉了,甩开蛙拉着的手,冲蛙喊道:“你快跑!”自己却转身朝怪物迎了上去。 怪物一步一步的逼近伏羲。伏羲为了拦住怪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时伏羲才看清,这怪物浑身长着黑毛,脑袋上却光溜溜的一根毛也没有。眼睛象鱼眼一样鼓在外边。嘴唇又长又厚,没有鼻梁,只有两个黑洞洞的鼻孔。这怪物右手空着,左手却拿着一截长长的竹管。 伏羲见怪物来到眼前,跳起来挥拳朝怪物打去。不料那怪物只一挥右手,就把他打倒在地。伏羲爬起来又向怪物扑去,那怪物抬腿又是一脚,又把伏羲踢倒在地。不过面对伏羲的进攻,那怪物非但没有发怒,相反好象样还觉得挺有趣似的。一边还击一边还哈哈大笑。原来别看这怪物生的五观四肢俱全,好象和人没什么差别。其实它只是山魈一类的动物,人们管它叫枭阳。因吸食了从宇宙吹入天地间的先天元气而成精了。不过它成精日子短,还没有脱了动物的傻气。所以对伏羲的进攻非但不恼,反觉得好玩。 蛙发觉伏羲停下来了,她也转身跑了回来。看到伏羲被打倒在地,蛙忙上前扶起他,说:“你快跑!”伏羲执拗地说:“不,要死也死在一起!”正说着,那怪物已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伸手向两人抓来。蛙急忙举起手臂,被那怪物一把抓在了手里。怪物看见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了,更是高兴的继续大笑起来。笑的大嘴唇都翻上去了,把鼻子眼睛还有额头全盖住了。 蛙趁机对伏羲说:“你快跑,这怪物抓住女孩子是不会马上吃掉的,你一定设法来救我。”伏羲仍坚持说:“不,我们一起跑!”蛙说:“没用的,那样我们谁也跑不掉。”说着,蛙用力一推伏羲,恰好伏羲身后是一道斜坡。伏羲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那怪物笑够了,才又低头来看自己手里的猎物。它果然是傻气十足。自己手里的猎物由两个变成一个了,它也没探究是为什么。看见蛙也没有认出这就是从它洞穴里逃走的女孩。只是死死抓着蛙的胳膊,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伏羲爬在山坡下的草丛里,看着怪物把蛙抓走了。心里又是羞愧,又是着急。羞愧的是他一个男子汉却保护不了一个女孩子。着急的是蛙被怪物抓去了,一定是凶多吉少。尽管蛙说这怪物抓到女孩子是不会马上吃掉的。可伏羲觉得那不过是蛙为了让他快跑的借口。怪物的习性谁拿的准,万一怪物饿急了,不等抓到下个女孩子就把她吃掉呢?可见蛙为了救他,是冒着牺牲自己的风险的。这使得伏羲对蛙的爱更深了一层,想救出蛙的心情也更加急迫了。 可伏羲是部落的弃儿,孤独无伴。让他去找谁帮他救蛙呢?伏羲马上想到了雷神。可雷神走时并没有留下地址。就算能找到,也不知要用多长时间。怎么能保证在这段时间里蛙不被怪物吃掉呢?伏羲急的在地上来回转圈。转了一阵儿,伏羲忽然想起雷神曾对自己说:“没有人管你,那你就自己管自己嘛!”而蛙也在被怪物抓住的时候对他说:“你一定设法来救我。”伏羲自言自语道:“看来只有靠我自己想办法了。”伏羲终究是拥有极高智商的人,遇事总是积极设法应对,而不会坐以待毙。他开始琢磨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如何就打败那怪物了。 伏羲把刚才和怪物遭遇时的情景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想着想着,伏羲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有了!”原来伏羲想起刚才怪物抓住蛙时,只管仰天大笑,根本不管手中的蛙在干什么。蛙才得以有机会让自己逃走。而且怪物笑的时候大嘴唇向上翻起,把鼻子,眼睛全盖住了,也根本看不到手中的猎物在干什么。伏羲想:“我若是趁那时从怪物手中挣脱出来再向它进攻,岂不是很容易得吗?”可又怎么从怪物的手中挣脱呢?伏羲想来想去,当想到怪物左手拿着的竹管时,伏羲忽然有了主意。 伏羲找到一片竹林,用石片锯下一截可以套在手臂上的粗竹管。又将两根细竹枝磨成了一头尖尖的竹签。伏羲将粗竹管套在左臂上,将两根细竹签背在背后,然后他便向怪物的巢穴出发了。 伏羲来到怪物的洞穴外,故意尖声高叫。那怪物听到人的叫声,从洞里走了出来。伏羲见怪物出来,假装害怕地向前就跑。怪物几步赶到了他的身后,伸手就来抓他。伏羲忙将套着竹管的左臂举起,怪物一把便抓在了竹管上。怪物以为把人抓住了,又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怪物那长长的嘴唇翻了起来,盖住了它的鼻子和眼睛。 伏羲一瞧时机已到,忙从怪物抓着的竹管中褪出左臂。同时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根竹签。然后伏羲纵身一跳,跳过了怪物的头顶。当身体下落时,伏羲挥起竹签朝怪物翻起的嘴唇扎去。这一下伏羲就把怪物翻起的嘴唇和额头钉在了一起。 那怪物疼的哇哇地大叫起来,同时伸出两只手在面前乱抓,可它的嘴唇被钉在了额头上遮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根本抓不到伏羲。这时伏羲又抽出第二根竹签再次跃起,将竹签朝着怪物的咽喉刺了过去。竹签从怪物的脖子中间穿了过去。那怪物大叫一声,双手捂着脖子倒退了几步便摔倒了。伏羲冲上去,搬起石头朝怪物狠劲地砸。那怪物又挣扎了一会儿便死去了。 伏羲看那怪物死了,忙进洞去找蛙。洞里面黑乎乎的,腥臭难闻。伏羲一边向里摸索,一边叫:“蛙,蛙,你在哪里?”蛙听到伏羲的叫声,连忙应道:“伏羲,是你吗?我在这儿!快来救我呀!”说着说着就带了哭音。接着干脆大哭起来。伏羲顺着声音找去,只见蛙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原来怪物怕抓来的女孩再逃跑,等到让蛙干完活,就用滕条把她绑在了石头上。伏羲替蛙解开藤条,一把将蛙搂在怀里竟然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俩人相拥着哭了一阵。蛙见伏羲哭的比自己还痛,就止住哭声问:“喂,怎么回事呀。我是被怪物抓来,害怕才哭的。你怎么回事,也哭的这么伤心?”伏羲哽咽着说:“我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才哭的。”伏羲自生下来就被族人丢弃在丛林里,一直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他太孤独了。好不容易有了蛙这么一个可以接受他的伙伴。险些又让怪物给吃了,怎么能让他不伤心呢?蛙见伏羲如此在乎自己,心头一热,再次将头埋进了伏羲的怀里。 俩人又相拥了一会儿,蛙替伏羲擦了一下脸上泪水,说:“我们走吧。”俩人这才手拉手走出洞穴。 来到阳光下,伏羲无意间回头看了一下身边的蛙。这一望不要紧,伏羲立时呆住了。蛙的身上竟然一点遮盖物也没有。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远足 上古时人类还没有衣服穿。平时也就在身上裹张兽皮或树叶遮盖一下。蛙身上原本裹着一些树叶,可怪物捆绑她时给撕扯掉了。刚才在洞里光线太暗,俩人又是劫后重逢非常激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此时来到阳光下,蛙那美丽的胴体曝露无余,俩人才猛然惊觉。 看伏羲还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蛙双手抱胸转过身去,叫道:“还看什么看?羞死人了,你还看!”蛙这么一叫,伏羲才猛然惊醒,支支吾吾地道:“哦,哦,我,我,去,去给你找些树叶来。”说着,慌慌张张地跑开了。看着伏羲那笨拙的样子,蛙在那里偷偷的笑了。 等到蛙将伏羲取来的树叶扎在身上后,俩人才一起离开那怪物的洞穴。经过那怪物的尸体旁时,看到那怪物死后恐怖的样子。蛙吓的又将头埋在了伏羲的怀里。等到绕过怪物的尸体,蛙才抬头问:“伏羲,你是怎么杀死它的?”伏羲把经过讲了一遍,蛙听完后用极其崇拜的口吻说:“你真勇敢,也真聪明!”伏羲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蛙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回去把那怪物的尸体埋了。你看着害怕,别人看着也一定害怕。”蛙听了又深情地加了一句:“你真善良!” 等伏羲埋掉怪物回来,蛙问伏羲:“我们以后怎么办?”伏羲说:“我们按原先说好的送你回家呀。”蛙又问:“那我回家之后呢?”此刻伏羲在她的心中已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能不能回家她已不在乎,她只在乎能不能和伏羲在一起。伏羲自然也舍不得与蛙分开,就说:“反正我也没有家,你的家就是我的家。”蛙这才高兴地说:“那我们去准备上路的食物吧。” 俩人又来到昨天他们采摘食物的地方,发现他们昨天采的食物已经被鸟兽分食光了。他们于是重新采摘。不一会儿,俩人就采了一大堆。蛙看着一大堆食物,忽然发愁地说:“伏羲,我们采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们根本带不走的。”伏羲回头看了看,觉得蛙说的没错。这么一大堆食物,俩人一起抱也抱不下。况且俩人是要长途跋涉的,抱着那么多食物还怎么走。伏羲坐在那里仰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就说:“我们来做一个会移动的鸟巢吧!”说完,不等蛙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伏羲就跑开了。 不一会儿,伏羲抱着一大堆荆条回来了。蛙问:“你这是要干什么?”伏羲说:“你一会儿就明白了。”说着,伏羲就坐在地上编了起来。不多时,一个大大的,圆圆的,形如鸟巢的东西在伏羲的手中出现了。等到伏羲编好后,又用两根藤条拴在这东西的外侧,做成了两条背带,然后伏羲往肩上一背,说:“怎么样,有这东西,这些食物我们就都可以带走了吧?” 蛙在一边一直惊愕地看着伏羲所做的一切,直到此时她还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伏羲说:“这是鸟巢啊!以前我上树掏鸟蛋吃,见一个鸟巢里可以放许多的鸟蛋。刚才我就想我们也可以在一个鸟巢里放好多的水果,再把鸟巢背走不就行了?”蛙惊讶地张大嘴巴,半晌才说出一句:“这太神奇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其实,伏羲所编的这个东西就是后世人类日常劳作时用的筐。不过在上古的时候,能做出这样的东西的确令人震惊。犹其让蛙理解不了的是,伏羲竟然能由鸟巢想到做筐,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她哪里知道伏羲的父亲雷神为伏羲疏通了心窍,伏羲智力超人。凡事都可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 然后,伏羲和蛙将他们采集的食物装到筐里,伏羲背在背上。他们便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出发了。伏羲原想蛙的家乡就在有太阳升起的河流的对面。只要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走到横在太阳升起的方向上的河流。那就到了蛙的家乡了。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还不知道大地有多广大,太阳有多高远。站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太阳的升起。单凭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是不一定能走到蛙的家乡的。结果,他们沿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路走来,其中也经过一些可以看到对面有太阳升起的河流,可都不是蛙的家乡。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着,这一天蛙和伏羲竟走到了东海边。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大海。蛙和伏羲立刻被大海宏大的气势给震憾了。 蛙望却了找不到家乡的烦恼,扑向大海在波涛中尽情的嬉戏起来。伏羲也丢掉肩上的筐,紧随着蛙跳进大海大波峰浪谷中穿梭腾跃。俩人你追我逐好不畅快,不时发出一阵阵欢乐的笑声。这笑声就惊动了在海中生活着的一个神灵。 这神灵就是当年由女娲一手带大的龟。当初女娲为补天牺牲后,四灵为了生存也各自分手了。这龟几经迁徙,最后终于选定大海为自己的居所。此时龟已繁衍出了大量的子孙。不过,那老龟谨记女娲的遗训,对人类总是格外看顾。 老龟听到海边传来的笑声,知道是人类的孩子在玩耍。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海里岂是好玩的地方。别说被暗流卷走或大鱼吃掉,就是一会儿涨潮他们也跑不掉呀。”想到这儿,那老龟就浮出水面朝蛙和伏羲游来。 来到蛙和伏羲附近,老龟开口说道:“喂,你们俩个小孩儿,快回家去吧。这海里很危险的。一会儿涨潮的时候海水会很深的,那时你们就想跑也跑不掉了。”伏羲见老龟慈眉善目,也不害怕。游上前问道:“老爷爷,您是谁呀?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老龟奇怪地道:“我是老龟呀,这里是大海呀,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伏羲答道:“我们不知道。您和大海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老龟惊讶地道:“不会吧,你们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到海边来呢?”那时人类的生存能力还不强,住在哪里的一般就住在哪里,很少迁移。所以老龟把他俩当成了就在海边长大的孩子,对他俩不认识大海和他感到奇怪。伏羲说:“真的,老爷爷,我们这是第一次到海边来。”老龟奇怪地问:“那你们原来住在哪里?” 伏羲对老龟说:“老爷爷,我们是从很远远的地方来的。”老龟想象不出伏羲说的很远有多远,就问:“很远是哪儿?”伏羲说:“我们一路走来,沿途遇见的人都说我们来的哪个地方就是黄河的源头!”老龟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惊讶地问:“什么?你们是从黄河的源头来的?你们是怎么来的?来这里干什么”伏羲见老龟吃惊的样子,不解地道:“就是走来的呀。”说着用手指了指蛙,又说:“她被妖怪抓到了我们哪里,我来送她回家。” 这时,老龟已陪着伏羲和蛙上了岸来到沙滩上。老龟让伏羲和蛙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然后声音颤抖地问:“孩子,你们真的是从黄河的源头来的吗?”伏羲说:“是呀,有什么不对吗?老爷爷。”老龟仍很激动地说:“快,快,快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从黄河的源头走到这里的!“伏羲便把经过讲了一遍。 老龟听完后,长叹一声道:“孩子,看来你不是普通人哪!现在的人类是没有能力完成这么远的行程的。不过你们还是走错路了。听这女孩子的描述,她的家乡应该是在黄河岸边的附近。可你们却走到大海边来了。”蛙一听,忙说:“是呀,是呀,我们开始经过的地方,景物和我的家乡还有些相似。越到后来看到的景物却越不象了。” 伏羲问老龟:“老爷爷,您是说这一望无边的大水叫海吗?”老龟说:“是啊!”伏羲又问:“那它是怎么来的呢?”老龟说:“它是祖婆女娲怀念大神盘古所流的眼泪化成的。”伏羲又问:“海很大吗?”老龟说:“是啊,普天下的水,都没有海大。千万条河流汇入大海,无休无止,但海水从未满过;海水从尾闾泄出,无休无止,但海水却从未少过。海水从不因季节或者水旱的变化而变化。海水超过江河的水量是无法估计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天命 伏羲又问老龟:“老爷爷,那您又是谁呢?”老龟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伸起前肢拍了拍伏羲的头,说:“这孩子凡事都要探个究竟,果然不同凡响啊!” 接下来,老龟才自我介绍道:“我叫龟,和你们人类一样是祖婆女娲哺育长大的。和我一起长大的还有三灵。他们分别是龙,凤凰和麒麟。原来我们整天都跟随着祖婆女娲,现在祖婆女娲……”讲到这儿,蛙插话道:“我知道,祖婆女娲到天上守护天幕去了。” 老龟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置可否。稍停,老龟似乎自言自语地道:“现在我和其他三灵虽然分开了,可我们感念祖婆女娲的养育之恩。对她的子孙总是很爱护的。以后你们碰到其他三灵,他们也会关照你们的。”伏羲急忙问:“老爷爷,那你能告诉我们回家的路吗?”老龟想了想才说:“我虽然不知道这女孩的家确切在什么地方,但照这孩子的描述应该就在黄河岸边附近。你们现在已经走过头了,必须往回走。” 蛙急切地问:“那该怎么走呢?”老龟抬起前肢,指着海岸的一边说:“你们顺着海岸的这边往前走,就会走到黄河的入海口。到时你们就沿着黄河岸边一路找回去。只要不离开黄河岸边,迟早会找到这女孩子的家的。”伏羲听了,忙说:“谢谢老爷爷,那我们这就按您说的去找。” 看俩个孩子准备要走,老龟忽然神色郑重地对伏羲道:“孩子,我还有话要和你说。”伏羲见老龟神色凝重,他也认认真真地道:“老爷爷,有话请讲。” 老龟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孩子,你们人类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啊!祖婆女娲,还有华,夏二位先祖为此付出了数不清的心血呀。可现在你们人类终日疲于奔命,再无大的发展。那是因为祖婆女娲和华,夏二位先祖一一归天后,再无人能肩负起引导和庇护人类的重任。多年来,我们四灵一直想为人类寻找一位引路人,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孩子,今天我看到你,我想我们四灵的心愿可以实现了。你能从黄河的源头走到这里。孩子,要知道这对一般的人来说是绝对办不到的。这说明你有着超人的力量和智慧。你的这种能力绝对能够把人类引向一个更光明的前景。或许老天让你降生为人,就是为了继承祖婆女娲和华,夏这三皇的使命和责任的。孩子,你以后可一定要多做对人类有益的事情,多为人类的前途和命运着想啊!” 伏羲原来也觉得自己比常人较为有能力,可没想过自己还能承担起如此重大的责任和使命。听老龟这么一说,原来自己还能够承担这样伟大的使命。他不由得胸潮澎湃,豪情满怀,他声音颤抖着对老龟说:“老爷爷,您的话我记下了。我一定把我这一生的能力全部奉献给人类。”老龟高兴的连连点头,激动的流下了热泪。 伏羲和蛙再次向老龟告别。老龟依依不舍地把二人送出好远,这才转了回来。 伏羲和蛙按照老龟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黄河的入海口。他们沿着河岸一路往回找。他们谨记老龟的嘱咐,不敢离开河岸太远。 无论走到哪里,伏羲都一直背着他编的那个筐。这次远行这个筐可帮了他们大忙了。每到一个地方,他们总是先采集一大堆食物装在筐里,然后再向前进发。所以这一路上,他们从来没有挨过饿。 这天俩人为了了贪赶路程,经过一片果林也没有进去采摘。可等到食物吃完,又找不到新的果林了。俩人只好饥肠漉漉地继续往前走。走过一处河湾,蛙忽然看见一条鱼儿在水面上跳了一下。蛙猛地一拍巴掌,说:“我们真傻,放着现成的食物不吃,非要找什么水果。”伏羲不解地问:“现成的食物?你指什么?”蛙说:“鱼呀!我们可以抓鱼吃,为什么非要找水果呢?”伏羲奇怪地问:“抓鱼?怎么抓?”蛙得意地说:“你瞧我的。” 蛙折了一根树枝将一头磨尖,然后拿着下到了河里。只见蛙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将树枝朝水里猛地一插,随后又迅速地往起一举。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就被扎到了树枝上。蛙举着树枝上了岸,冲伏羲道:“怎么样?我在家乡的时候,见大人们就是这样捕鱼的。” 伏羲看了看树枝上的鱼儿,说:“好象这一条鱼儿不够我们俩个人吃啊。”蛙说:“你先拿着,我再去抓。”说着,蛙放下鱼儿又拿着树枝下到河里。可这次她的运气却不太好,不是好半天等不到鱼儿,就是鱼儿过来了没扎到。蛙急的又叫又跳。 伏羲见了笑着把她拉上岸,说:“我来吧。”蛙把树枝递给他,他却没有要。而是是拎起他编的那个筐下到了河里。只见伏羲一手抓着筐口,一手托着筐底,猛地朝水里一捞。然后他迅速地把筐举过了头顶跑上岸来。 等到上了岸,伏羲把筐放下一看。只见有两三条鱼在筐底翻腾跳跃。蛙看着吃惊地瞪大眼睛,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别人想到的办法,你总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来代替。难怪龟爷爷说你能承担起引导人类的责任。看来还真是这样!” 伏羲笑着说:“这还不是受了你的启发。”蛙打断他的话说:“好啦,在我面前就不要谦虚了。来吧,看看这个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说着,蛙捡起一根小树枝抵在一根粗树枝上,,然后用双手夹住小树枝迅速地搓动起来。蛙一边搓一边解释说:“这可是当年华祖遂人氏找来的取火方法。”原来人们以为只有华从遂木上取回的树枝可以取火,后来人们发现普通的树枝也可钻木取火,只是时间用的稍微长一些罢了。 伏羲有七窍玲珑心,聪明绝顶。看了看就明白了蛙想做什么。他从蛙手里接过树枝,说:“让我来吧。”说完他便照蛙的样子双手夹着树枝搓了起来。伏羲传承了神的力量,在速度上和力量上都比常人要强的多。很快他就把树枝擦着了。这时蛙也捡来了一些树枝,伏羲把那根燃着火苗的树枝放到柴堆上,同时说:“我现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我相信人类将来一定会有更好办法取火的。”俩人边说边干,很快燃起了一堆篝火。俩人又将捕来的鱼用树枝穿了架在篝火上烤了起来。不多时鱼儿烤熟了,鱼肉的清香在空气中飘荡。伏羲和蛙各拿起一条烤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俩人正吃着,忽听有人叫道:“哎呀,好香的烤鱼啊!”俩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从黄河边走过来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伏羲只看了一眼,就断定来人绝不是人类。因为来人身上具然穿着一身彩色锦衣。那衣服的面料类似于人类后来织出的丝绸。不过当时人类还没有这项能力,只能在身上裹一些树叶或兽皮。 伏羲赶忙站起身,躬身施礼道:“不知尊驾是何方神圣,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不料来人却哈哈一笑,道:“山野之人哪敢妄称神人。我不过是路经此地,闻得这鱼肉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特来向二位讨一条尝尝。”说着,却色迷迷地瞟了蛙一眼。伏羲在一旁瞧着,心里就有些不快。热恋中的男女很不喜欢异性用暖昧的目光打量自己的恋人。伏羲见来人仪表不俗,本还有几分恭敬。可来人那样看蛙,伏羲就不高兴了,暗想:“这人不知什么来路,我还是小心为妙。赶紧给他一条鱼,让他走吧。”于是说:“好说,好说,我这就为尊神选上一条。”说着,伏羲转身去篝火上拿鱼。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玉龙 原来,这来的正是这黄河之神河伯。这时的河伯法力又有所增加,身形可以变化了。不但能大能小,还能变成其他的生物。河伯对当年女娲拒绝他的追求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如今女娲不在了,他便把这仇恨全都转驾到了人类身上。他时不时的就出来袭击人类。见到有美貌的女子,他便抢回去供他蹂躏后再杀死。刚才伏羲和蛙在河边捕鱼时惊动了他,他浮出水面一瞧,立刻就被蛙的美貌给迷住了。他本想象往常一样上岸抢夺,可是他看见伏羲相貌奇特,不敢冒然行事。于是他化成和人类差不多大小的身形来到了岸上。 河伯走到伏羲身边仔细观察了一番,发觉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没什么特别之处。河伯这下放心了,他决定开始动手。这时恰好伏羲转身去火堆上给他取鱼。河伯一瞧机会来了,身子向前一扑,抡起拳头便朝伏羲的后脑勺砸去。 河伯哪里想到伏羲聪明绝顶,他刚才色迷迷地看蛙被伏羲发现,已觉察出他图谋不轨,对他有了戒心。河伯从背后偷袭伏羲,却不料伏羲早有防备,将身一闪,让河伯扑了个空。倒是把在一旁观看的蛙吓的“啊”地大叫一声。 伏羲回身站定,厉声喝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想害我?”河伯一瞧偷袭没有成功,露出本来的的狰狞面目,道:“小子,识相的把这女孩留下,我饶你一命。”伏羲大叫一声:“做梦!”便直朝河伯扑了过来。俩人在黄河岸边一来一往地打了起来。 河伯原以为自己三拳两脚就能把伏羲收拾掉。却不知伏羲身上有雷神传给的力量。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远足。伏羲已将雷神传给他的力量,和他的身体完全融合到了一起。可以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再不象当初遇见怪物枭阳那样力不从心。结果,河伯和伏羲打了半天,竟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河伯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将身躯恢复到比人类高出十几倍的巨人状态。他原以为这样可以占到便宜。哪知身躯大了,动作之间的间隙也大了。反倒使身体灵活,动作迅速的伏羲更容易躲避他了。只见河伯象一个愣头脑的傻瓜一样在那里挥舞着双臂,却根本碰不到伏羲的身体。在一旁观战的蛙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河伯顺着笑声一看,这才发现那个女孩并没有逃走,还在那里关注着他俩的打斗。河伯心想:“我是为这女孩来的。我若抓了这女孩就走,这小子未必能耐何的了我。我何必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想到这儿,河伯丢开伏羲,猛然转身向蛙扑去。蛙猝不及防,吓的抱着头高声尖叫起来。可叫声未落,她早被河伯夹在了肋下。 河伯夹起蛙飞快地朝河边跑去。伏羲大叫一声:“把人放下!”从地上捡起一块尖石追了过去。 河伯跑到黄河边,夹着蛙纵身跳了下去。伏羲紧接着追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也跳了下去。蛙在河伯的肋下不停地挣扎着,这多少影响到了河伯在水中的前进速度。结果被伏羲赶了上来。借着水的浮力,伏羲达到了和河伯同样的高度。伏羲一伸手抓住了河伯的衣领,举起手中的尖石朝河伯的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河伯疼的一声惨叫,丢开蛙伸手捂住了脑袋。鲜血顺着河伯的指缝流了下来。鲜血迷住了河伯的眼睛。伏羲趁机拉着蛙奋力朝岸边游去。河伯撩起河水洗了一下眼中的鲜血,发现伏羲和蛙已向岸边游去。他不由得气的哇哇大叫。暗想:“自己堂堂的河神被一个无名小子打破了头,传出去自己的颜面何在?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小子弄死,以消我心头之恨!”想到这儿,河伯发了疯似的朝俩人追来。 伏羲发现河伯追来,一边催促蛙快往岸上游,一边赶忙回过身来抵挡河伯。可在水里伏羲就斗不过河伯了。才几个照面,伏羲就被河伯摁到了水里。他刚好不容易挣脱河伯,浮出水面喘了口气。马上又被河伯摁到了水里。如此反复几次,伏羲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最后只见伏羲的双手在水面上无力地拍打了两下,便彻底沉入了水中。 已经游上岸的蛙,起初见伏羲被河伯一次次地压进水里,就急的大叫:“伏羲,快往岸上游啊!伏羲,快往岸上游啊!”此刻,见伏羲沉下去再也上不来了。蛙伤心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伏羲,你快上来呀!伏羲,你快上来呀!” 这时,河伯狞笑着向岸边走来。看着蛙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河伯得意忘形地笑道:“小姑娘,别喊了。那小子上不来了。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蛙见自己已无路可逃了,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只要河伯一靠近她,她就咬舌自尽。所以她也不理睬河伯,只是伏在岸上为伏羲哭泣。 河伯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蛙,摇头晃脑地享受着及将获得的喜悦。就在他伸手要去抓蛙的时候,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大喝:“河伯,你又在作恶了!”河伯闻声吓的就是一哆嗦,忙抬头朝空中一望。只见一条体白如玉的神龙在空中现出身形。河伯一瞧大惊失色,丢下蛙扭头就跑。转眼之间便没了踪影。 那神龙降落在岸边,问蛙:“刚才可是那河伯想欺侮你吗?”蛙顾不得回答龙的问话,伏身爬到龙的身前,抓住龙的一只前爪摇晃着说道:“快救救伏羲吧,快救救伏羲吧。他被那河神拖到河水里去了,都看不见了!”那龙一听,纵身便跃进了黄河。不多时那龙背上驮着伏羲钻出了水面。 等到那龙把伏羲背到岸边放在地上,蛙急忙爬过去抱起伏羲的头摇晃着叫道:“伏羲,伏羲。”龙在一旁提醒道:“快将他的身体翻过来,把肚子里的水空出来。”蛙急忙翻转伏羲的身体,让他头朝下往外空水。可是伏羲肚子里的水空净了,仍没能醒过来。蛙伸手一探伏羲的鼻息,已经气息全无。蛙立刻放声大哭泣起来。哭着哭着,蛙又跪爬到神龙的面前说道:“神龙,你救救他吧,你救救他吧。他可不能死啊!龟爷爷说他有非凡的力量,可以引导人类的。你就救救他吧。”那龙一听,惊惊疑地道:“老龟真是这么说的吗?孩子,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蛙把他们在海边遇见老龟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那神龙听后不由得长叹一声,惋惜地说道:“如此说来这人死的倒真是可惜。可人死怎能复生?这让我又有什么办法?”蛙也不听神龙说什么,只是跪在那里使劲地给神龙磕起头。嘴里不住地说:“您救救他吧,您救救他吧!”神龙看蛙痛不欲生的样子,只好说:“好吧,孩子。我就勉强试一试。若是能救活,便是上天真的要他来引导人类。若是救不活,那便是你们人类无福受他的引导。那时你也就不要再难过了。” 说完,神龙低下头将一口真气吹进了伏羲嘴里。不多时,只听伏羲喉头咯咯作响,随后吐出一口浓痰,紧接着便沉重地喘息起来。蛙一瞧,激动地大叫起来:“他活了!他活了!他活了!”接着又是哭又是笑,也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原来伏羲虽已气绝,可并没有真正死去。神龙给他输入真气后,他的生命便重新运动起来。后世人们给假死的人做人工呼吸,就是这个道理。只是上古的人还不懂。不过对伏羲来说情况还是很凶险的。因为他气绝的时间太长了,若换了普通人此刻早死了。幸亏他体内有雷神传给他的力量,生命力极强。神龙给他输入真气后这才活了过来。 伏羲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蛙抱着他又哭又笑,就问:“蛙,我这是怎么了?”蛙边抹眼泪边说:“刚才你已经死了。多亏这位神龙才把你救活的。” 伏羲赶忙翻身爬起来,给神龙跪下磕头,嘴里不住地说:“多谢神龙救命之恩!”那神龙笑道:“好啦,好啦,不用谢我。是你命不该绝,所以才让我赶上。一切都是天意。” 原来这神龙便是当年由女娲一手养大的那对雌雄龙中的雄龙。女娲生前时常亲切地呼他为玉龙。当初四灵分手之后,玉龙发现河伯经常残害人类,就和雌龙在黄河附近的一处大泽中居住了下来。每当发现河伯残害人类,玉龙就跑来阻止。河伯这才没有给人类造成太大的危害。今天玉龙也是听到伏羲和河伯的打斗声才赶来的。 接下来,玉龙就问:“你是怎么被河伯拖下水的?”伏羲就把遇见河伯并如何跟河伯打斗的经过讲了一遍。 不等伏羲讲完,玉龙就称赞道:“好小子,有胆识。你竟然能把河伯打伤,难怪老龟说你能担负起引导人类的使命。嗯,我看也行!”能为人类找一位引路人,一直是四灵的心愿。玉龙今天见到伏羲总算如愿以偿,他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道:“孩子,自从祖婆女娲归天之后,你们人类一直难有发展。人类如饥似渴地希望得到圣人的引导,你可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啊!”说起人类,想到女娲,玉龙眼中禁不住泪水盈盈。 玉龙又问起伏羲他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伏羲又把要送蛙回家的事讲了一遍。玉龙听后摇头叹息道:“单凭一个河对岸可以看到太阳升起,就想找回家也太难了。太阳从大海之中升起,覆照整个大地。站在大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看到太阳升起。从对面可以看到太阳升起的河流成百上千,哪一条是你们要去的呢?” 玉龙这么一说,伏羲和蛙都露出失望的神情。玉龙忙又说:“不过,听你们说起家乡的其它景象。我也赞成老龟的说法,那条河可能就在黄河附近。你们等我一下,我飞上天去帮你们找找。”说着,玉龙便飞走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结网 伏羲和蛙等了有大约半天的时间,玉龙又飞回来了。玉龙落在俩人身边,说:“河对岸有一条横在太阳升起的方向上的河流。大概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原来伏羲和蛙一直顺着黄河的南岸寻找,还没有到过黄河北岸。因为以上古人类的能力,想渡过黄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玉龙伏下身子,对二人说:“来,你们俩个到我背上来吧。我送你们过去。”俩人喜出望外,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急忙骑到了玉龙背上。 玉龙说了一声:“你们俩个坐稳了。”便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就到了黄河北岸。然后,玉龙又向西飞去。不一会儿,伏羲和蛙就看到了一条河从北向南奔腾而来,最后汇入了黄河。原来这是黄河的一条支流。玉龙一直飞到了河的西岸才落到地上。 等到伏羲和蛙从玉龙背上下来,玉龙用前爪向前一指,说:“前面就有人类的部落,你们自己去吧。”伏羲和蛙向玉龙道了谢,这才转身离去。 玉龙忽然又唤住伏羲,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可要努力呀!千万别让大家失望啊!”当初,伏羲听老龟说他能担当起引导人类的使命,心中只觉得很自豪。今天玉龙再次提起,显然已把引导人类进步的责任交给了他。伏羲猛然觉出所肩负的责任重大,于是也郑重地说道:“龙爷爷请放心,我一定将自己的全部力量都献给人类!”说完,伏羲跪在地上给玉龙磕了三个头。既对玉龙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又表示接受玉龙的嘱托。然后伏羲和蛙这才沿着玉龙所指的方向走去。 蛙越往前走越觉得眼前的景物熟悉。她不由得脚下加快了步子,边走边说:“不错,这就是我的家乡,这就是我的家乡。伏羲,我们到家了,我们到家了。”说着,蛙一路向前狂奔而去。伏羲只有飞奔着才能勉强跟上。 这里就是蛙的家乡,她记忆中的那条河流就是他们刚才看到黄河的那条支流。按说这条支流所在的位置,还在黄河的中游偏上一些,距黄河上游并不太远。可由于不知道它的确切位置,伏羲和蛙经过漫长的跋涉才找到它。 蛙一路狂奔地跑回自己的部落。每见到一个人,她就急忙拉着人家的手,告诉人家她是谁。幸好蛙的母亲还健在,终于认出了自己的女儿。看到自己丢失的女儿重行回来,蛙的母亲激动的老泪纵横。对带自己女儿回来伏羲感激不尽。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离伏羲当初救蛙的那时候,已经又过了好多年了。伏羲已长成了健壮的小伙子,蛙也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于是,他俩就在蛙的部落里结成了夫妻。因为蛙和娲同音,后来当伏羲成为黄河流域人类的领袖后。人们听说他的妻子叫蛙,便说那一定就是女娲。结果以讹传讹,在传说中就成了伏羲和女娲是夫妻。 当人们问起伏羲出生的部落,因伏羲从小就被丢弃了,也搞不清他出生的部落叫什么。但他记得他母亲叫华胥氏,就说他出生的部落叫华胥氏。后来人们便把伏羲出生的部落称为华胥氏国。那时的人类还不会测量大地的距离。也说不清华胥氏国离他们究竟有多远。听蛙讲述伏羲送她回来的路上经过了那么多地方,就以为华胥氏国一定离他们很远。后来甚至传说人的肉体根本就无法到达华胥氏国,只有精神才能游历到那里。 伏羲和蛙结成夫妻后,就在蛙的部落定居下来。人们对他能将蛙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带回来,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平时部落的狩猎中,伏羲又表现出了超人的力量。所以当部落的老族长去世后,人们便推举伏羲当了他们的族长。并干脆称自己的部落为伏羲氏部。 那时人类还不懂得打井。可生命是离不开水的,所以人类部落都是沿河而居的。除了上山狩猎,下河捕鱼也是日常生活中一项主要的劳动。伏羲在部落定居后,发现人们还是沿用旧的捕鱼方式。就是人下到水里用树枝去扎鱼,这种方法效率很低。 伏羲想起在路上自己发明的用筐捞鱼的方法,就教给了大家。这下捕鱼效率提高不少。原来几个人去捕鱼,捕的鱼也就只够那几个人吃。运气差时一人还分不到一条。用筐捞鱼,不但捕鱼的人够吃了。还有富余分给别人。可是马上就有了新问题,那就是太不安全。人抱着筐在水里行动不便。捞到鱼后筐子加重,人抱着行动更迟缓。稍不留神就会滑倒,被河水卷走。 伏羲发现这种情况,就想:“最好是人不下到河里,就能把鱼捕上来。”于是,伏羲先将筐上绑上藤条,然后再将筐扔到河里去捕鱼。可是这样又捕不到鱼了。因为筐口没办法收紧,等到筐子拉到岸上,筐里的鱼早跑了。这下可把伏羲给难住了。于是他一天到晚地呆在河边,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这天伏羲正坐在河边沉思,忽然感觉有一道绚丽的色彩从眼前闪过。他忙抬头观看,只见两只美丽的大鸟飞到了他的头顶。那两只鸟儿的羽毛五彩斑澜漂亮极了。伏羲还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鸟儿,忍不住出神地观看起来。只见那鸟儿不停地在他头上盘旋着,见他盯着他们既不惊慌也不害怕。神情中还满是关切的表情。 伏羲心念一动,暗想:“这莫非来的是哪方神灵?”于是他马上恭身施礼,说道:“请问是何方神灵降临?请恕在下无知不识尊颜,还请神灵明示。”伏羲话音刚落,两只鸟儿就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只道:“心思灵敏,举止有有礼,是可造之材。”另一只也道:“看来玉龙和老龟的眼力还不错。” 原来这来的就是四灵之一的凤凰。他们听玉龙说为人类找到了引路人,便急急忙忙跑来观看。一见面伏羲就谦恭有礼,凤与凰心里就先有几分喜欢。当下凤与凰在伏羲的身边落了下来。凤说:“孩子,我等便是四灵之一的凤凰。当年受祖婆女娲的哺育之恩,时刻不敢忘怀。至从祖婆女娲归天之后,我等一直想为人类寻找一个新的引路人。前日碰到玉龙,听他说已为人类找到最佳人选,故而特来探望。”伏羲听后,再次恭身施施礼,说:“小子参见两位前辈。” 凰问:“孩子,我俩飞过来的时候,见你正在沉思。不知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伏羲答道:“我正在考虑如何让人类又安全又快地捕到更多的鱼。”说着,伏羲把他用筐教人们捕鱼的经过以及遇到的问题讲了一遍凤与凰听后都赞许地点点头,说:“好孩子,你这么快就开始为人类作事了。玉龙和老龟没有看错人。我们四灵的心愿总算可以实现了。” 凤就让伏羲把他教人类捕鱼的筐拿来给他们看一看。伏羲把筐取来,一边给凤凰展示一边解释说:“我们现在用藤条拴着筐扔到水里去捞鱼。可筐口不能关闭,捞到的鱼又全跑了。我在想怎么样给筐加个盖子,捞到鱼后将筐口盖住。这样鱼就跑不出来了。”凤看了一阵,说:“这恐怕不行。捞到鱼后再加盖子,除非人再下到水里。那样人还是很危险。若是捞到鱼后能让筐口自然收紧就好了。”伏羲说:“可编筐的树枝很硬,收不回来呀!” 凰忽然说:“那你怎么不用这河里的水草编呢?这水草可是很柔软的。”伏羲恍然大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于是,伏羲马上下到河里摘了一大把水草,抱到了岸上。 可是想用柔软的水草再编出筐的样子来,就根本不可能了。因为水草太软没有张力,根本不可能象树枝那样靠彼此的张力相互支撑。伏羲照编筐的办法根本无法将水草编到一起。这下可把伏羲难住了。他坐在地上抓耳挠腮的半天想不出办法。凤凰在一旁也没了主意。他们也没想到质地不同的东西,是不能用相同的办法处理的。 伏羲呆坐了半天,无意间看到河边的一棵大树上有一张蜘蛛网。他忽然一拍脑门叫道:“有了!”凤与凰同时一愣,问:“什么有了?”伏羲说:“把水草照蜘蛛网的样子编在一起。”凰疑惑地问:“那样行吗?”伏羲说:“试试看吧。” 说着,伏羲将水草分成两组。一组横着排在他面前,然后他又将另一组竖着排在横草上。在竖草与横草交叉的地方,他就将横草和竖草打一个结。这样横草和竖草形成的格子,就因打结被固定了下来。伏羲将所有的水草交叉点都打了结,横草和竖草组成的格子便被连在了一起。结果许多的格子连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张网。 凰在一边瞧着,一张网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凰激动地对凤说:“你说的不错。这孩子真是心思灵敏,看到一件事物,马上就能联想到另外一件事。太神奇了!” 至此,伏羲结出了人类的第一张网!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王者 接下来,伏羲用藤条穿在网边的格子里,然后他将网向河中撒去。当网落到河中后,伏羲便拉动藤条往岸上拖网。网拖上岸后,伏羲和凤凰都看到网的四边被藤条收束到了一起。伏羲忙蹲下身伸手把网拉开。只见几条鱼儿正在网中翻转跳跃。 ‘啊——!”兴奋的伏羲高声大叫起来。他激动的不住拥抱凤和凰,嘴里不停地说着:“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凤和凰也不住地用翅膀拍打着伏羲的脊背,说:“对,孩子,成功了!” 凰高兴地说:“孩子,快,再捞一下试试!”伏羲便抱起网再次向河中洒去。这一次由于伏羲心中高兴,网抛的远了一些。等往上拉的时候,就觉得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伏羲用力一拉又拉动了,可再往上拉就觉得网轻了许多。等到网拉到岸上,伏羲拨开网一瞧。网里什么也没有。 凤凰和伏羲都大感意外。伏羲忙展开网一看,网中间的草叶子已经全部断了。这样网就破了一个大洞,捞到的鱼又全跑了。原来这次下网的时候,网绊住了河里的石头。伏羲用力一拉,草叶子很脆,一受力便断了。伏羲刚刚还满腔的喜悦,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默不作声地坐到了河滩上。 凰忙上前安慰他说:“别灰心,孩子。你这个织网的办法还是可以的。只是用草叶作织网的材料不合适,我们另找合适的材料就是了。”伏羲闻声转过头来,说:“我没有灰心,我也是在考虑该用什么样的材料代替草叶呢?”凤在一旁听了,赞许地道:“好孩子,有毅力。我就说能引导人类的人是不会这么轻易被挫折打败的。” 他们正说话间,河对面来了两只神兽。这两只神兽头上长着角,通体碧绿。看见河对岸的凤凰,两只神兽就大叫起来:“凤凰,凤凰。”凤与凰回头一看,也惊喜地叫道:“呀!是麒麟来了。”于是也朝河对面大叫:“麒麟,麒麟。” 来的正是当年由女娲一手带大的四灵之一麒麟。麒与麟很快就趟过河水来到了凤凰和伏羲的面前。 凤便问:“麒麟,你们一向可好?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麒说:“我们听玉龙说他们为人类选的引路人就在这里,故而特来探望。”这时麟看到了凤凰身后的伏羲,就问:“莫非这就是玉龙和老龟为人类选的引路人?”凰说:“正是,正是。你们知道吗?他已经在为人类做事了。”说着,就把伏羲为人类改进捕鱼方式的事说了一遍。 麒听了赞赏地说:“不错,不错,玉龙和老龟没有看错人,果然是可造之材。”伏羲赶忙上前施施礼,道:“小子参见两位前辈。”麟抬起前肢,抚mo了一下伏羲的头,:“好孩子,要好好努力呀!人类中能有你这样的才俊,祖婆女娲在天有知也该安心了。”说着麟竟掉起泪来,凰也跟着哭泣起来。 大家沉默了一阵,凤先开口道:“好了,还是让我们来看看伏羲织的网。帮他想想办法,怎么样能够织的更结实些。” 凤凰和麒麟都围到伏羲织的网前。伏羲向麒麟介绍道:“织网用的草叶太脆了,经不起拖拉。如果说能找到更好的织网材料就好了。”麒沉吟了一阵,说:“我知道有一种草,它的外皮可以扒成很长的细条。而且这种外皮沾水之后更坚韧,在水中轻易拉不断,应该是做网的好材料。”麟也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在我们居住的山林附近就有很多这种草。我们平常还因它的皮不易咬断,不爱吃呢。”凰说:“那我们赶紧采一些来,让伏羲试试看能不能织网。” 麒抬头看了看天色,对伏羲说:“今日天色已晚,伏羲你先回部落去吧。我们和凤凰去采摘那种草,明天一早给你送来。”说完,麒麟和凤凰就结伴走了。伏羲一直目送着他们走远了,这才回到部落。 第二天一大早,伏羲就率领全体族人来到河边,等待迎接凤凰和麒麟的到来。蛙听说四灵都来看望自己的丈夫,心中无比自豪。拿出了最丰盛的水果准备招待凤凰和麒麟。 天刚破晓,伏羲和他的族人就看见远处的天边飞来两个小黑点,紧接着就看见地平线上也奔跑着两个小黑点。走近了人们才看清,天上飞的是凤凰,地上跑的是麒麟。他们嘴里各叼着一大捆茎干细长的草。伏羲和他的族人立刻高声欢呼起来。 凤凰和麒麟来到河边,放下叼来的草。蛙立刻献上了自已精心准备的水果。凤凰和麒麟各食用了一些,就开始教伏羲如何扒取这草的外皮。外皮扒下来果然是细长的条儿,可每根条儿若想承受较大的拉力,还是经受不住。伏羲就将几股条儿并在一起搓成绳子,然后再用来织网。 这样在伏羲和他的族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织出了一张撕扯不坏的网。而且穿网边的格子也不用藤条了。因为人们有了用草皮搓的绳子,这比藤条更结实,更好用。 一切准备就绪后,伏羲再次抱着网来到河边。将网奋力向河中洒去。网落水后,伏羲,蛙和族人便一起拉动绳子。不多时沉甸甸的网被拖上了岸。看着满网的鱼儿,人群立刻沸腾了。人们一次次地把洒向河中,又一次次地把网拉起来。将捕来的鱼儿就堆在岸边。然后人们就在岸边生起篝火,一边品尝美味的烤鱼,一边载歌载舞。尽情享受着收获的喜悦。 至从祖婆女娲升天之后,人类还从没有这样快乐过。凰哽咽着道:“要是祖婆女娲能看到这情景该有多好啊!”凤和麒麟听了不禁感慨万千,想起祖婆女娲他们不由得又是热泪盈眶。凤便对伏羲说:“网既已造好,我们也该告辞了。这网你一定要传给所有的人类,决不可据为你部族私有。人类都是祖婆女娲的孩子,你们只有相亲相爱才对的起祖婆女娲的在天之灵。” 伏羲还想挽留,凤凰和麒麟都执意要走。伏羲,蛙还有族人们送出好远,才依依惜别。 造网对上古人类来说可是一件大事。那时人类的能力还很低。几个人去捕鱼,收获的鱼也就勉强够这几个人吃。运气不好时,连这几个人也吃不饱。至从有了网以后,几个人捕到的鱼就足够几十个人吃。上古部落的人类是一起劳动的。这就意味着人们每天的收获除了供应当天的所需还有剩余。也就是说人类有了储备食物的可能。 能储备食物在当时可是一大进步。因为食物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什么时候都那么充足。比方说鱼汛来临的时候,河中的鱼儿多的捕不完。仿佛人一辈子都吃不完。可鱼汛一过,河中的鱼儿又变的少的可怜。好象连今天需要也满足不了。又比方说到了冬天万物凋零,大雪纷飞。那时寻觅食物就变的非常困难。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人类就只能忍饥挨饿,甚至被饿死。可至从有了网后,人们就可以将吃不了的鱼儿储存起来。在食物短缺时便不至于挨饿了。 生活在那条河边的人类发现伏羲氏部落有了新的捕鱼方法,食物变的非常充足。就纷纷跑来请教织网的方法。伏羲谨记四灵的教诲,毫无保留地把织网的方法传授给了大家。从此人类不仅学会了结网,还认识了一种植物,就是麒麟为人类找来的可以扒下皮搓绳子的那种草——麻。麻一直是后世人类做绳子的主要材料。 那条河边的人类在向伏羲学习结网的过程中,发现伏羲是一个胸怀博大,智慧超群的人物。便纷纷表示愿意归附于他,尊他为王,接受他的引导和庇护。有些小的部族干脆搬来和伏羲的部族合并到了一起。从此,伏羲的声名日隆,每天来投奔或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后世帝王们耗尽心血,牺牲万千生命所争夺的王位。伏羲竟然毫不费力就得到了。那是因为上古的王者只为人民提供引导和保护,却并不向人民索取什么。人们当然会自觉的拥戴。而后世的王位成了人们自我享受的终极标准。成了私欲膨胀的产物,所以只好人们去拚命争夺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少典 这天伏羲正带领族人在河边捕鱼。忽然看见有一群人从下游的方向沿着河岸朝他们走来。等到人群走近了,伏羲看到这群人总共有十几个,而且个个生的仪表不俗,气宇轩昂。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伏羲赶紧迎上前去一边躬身施礼,一边问道:“各位尊贵的客人,请问从何而来,到此有何贵干?” 见有人询问,人群中为首的一人赶忙向前紧走几步,说道:“我等都是黄河岸边各部落的首领。闻听这方的部落里出了圣人,故而结伴赶来拜会。”伏羲细看说话的人,只见来人身材高大,头上戴着羽毛扎成的花冠,身上裹着一张花纹绚丽的虎皮,身后背着弓箭,胸前挂着兽骨穿成的饰物。站在那里自然而然就带着重长者的威严。伏羲忙再次躬身施施礼,问道:“不知尊驾怎么称呼?”那人还礼道:“在下少典,乃是公孙氏部落的首领。”伏羲道:“在下伏羲,欢迎各位的光临。各位远道而来探望,在下非常感激,只是圣人之名愧不敢当。” 那个叫少典的人一听他面前站着的就是伏羲,惊叹道:“哎呀,您就是伏羲大圣人呀!失礼,失礼,请恕在下眼拙,不识圣人尊颜。”说着赶忙又一次躬身施礼。伏羲赶忙上前扶住,说:“不敢当,不敢当。”不料那十几个人也一起围上来行礼。伏羲只得一一还礼。双方客气了一番后,伏羲将众人请进了部落。 来到部落里,伏羲请众人坐定后,问:“各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那少典便道:“我等听说圣人教人们织网,打到的鱼儿多的吃不完。和圣人相邻的部落均已得到圣人的传授。我等的部落离圣人较远,故而还未能得到圣人的传教。我等此次来就是想劳烦圣人到我等部落去传教。不知圣人意下如何?” 伏羲爽快地道:“好,在下遵命就是。”在座的人听了,立刻“轰”然欢呼,相互击掌庆贺。脸上都露出喜出望外的惊喜神情。 马上就有一人站起来说道:“圣人既然已经答应,那就请先到我们的部落去吧。” 旁边的人立刻反驳道:“怎么能先去你们的部落?应该先去我们的部落才对。” 先头的那人就说:“是我们先听说这方的部落出了圣人的。” 后头的那人则说:“是我们先提议各族联合来请圣人去传教的。” 俩人各不相让,一时间争的面红耳赤。其余的人为了能给自己争取优先的机会,按照与那两人的亲疏关系也分成两派,各支持一人。 只有那少典没有参加众人的争执,他站起来冲众人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伏羲大圣人为了教授我们织网,尚且情愿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我等怎能为了先后就大起争执?在圣人面前我们难道说不觉得惭愧吗?”众人听少典这么说,都羞愧地低下头不啃声了。 伏羲忙说:“各位都想让自己的族人早些受益,心情可以理解。只是在下不能同时去到大家的部落,实在有负大家的期望。” 少典说:“圣人太过谦了。圣人创出结网已是人类之福,我等怎敢因受益先后而有所怨言。一切听凭圣人安排。”众人也应道:“对对对,一切听听凭圣人安排。”伏羲道:“既然大家听我安排,那我就沿各位的来路走过去。先到那个部落就先在哪个部落传授可好?”众人应道:“好好好,这样最公平!”伏羲说:“那就请各位把各自部落的名称和居住地点告诉在下,我也好寻找。”这时众人又谦让起来,这个说那个近一些,那个说这个应该在先。 伏羲想:“这么多人讲述他们部落的名称和居住地,我一下哪能记住?找个什么东西记一下呢?”若是在现在当然简单了,拿一张纸和一枝笔就解决了。可在伏羲的时代还没有发明纸笔,非但没有纸笔连文字都没有出现呢!所以当时想记点东西都是个难题。 伏羲正在为难,偶然一回头看见身边有一根刚刚搓好,准备用来结网的绳子。他便伸手拿了过来。心想:“每有一个人讲述,我就在绳子上打一个结。这样总共有多少人和我说过我就忘不了了。” 这时众人已议定了讲述的顺序,依次讲了起来。伏羲每听完一个,就在绳子打一个结。全部听完后,他捏着绳子上的结依次复述了一遍各人讲的情况,竟无一遗漏。 在场的人见了无不叹服。都赞叹伏羲的智慧非凡。便有人请教伏羲用的是什么记载方法。伏羲便把自己的思路讲解给众人听。尽管这种记录方法简陋的很,除了记录者本人别人根本弄不清记的是什么。但在当时既无文字又无纸笔的情况下,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创造了。人们总算可以大概了解同一时间发生了几件事,或各件事发生的先后顺序。 在场的人听了伏羲的介绍,回去后便也开始使用这种记录方法。这便是结绳记事的由来。是伏羲对人类的又一大贡献。 等一切商议妥当后,少典道:“圣人真是胸怀宽广,心地善良啊!我等原以为此次来请圣人,一定会费些周折。来前我等就商量好了,请不动圣人我等就跪地苦请,圣人不去谁也不准回去。不料圣人竟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我等小觑了圣人的胸怀,惭愧!惭愧!” 旁边又有一人道:“我等当初听说这方的部落里出了圣人,心中还有些疑惑。暗想纵然天资聪明创出结网,离圣人的称谓也还相去甚远。今日一见圣人不但智慧超群,而且爱心广大。圣人之名当之无愧呀!” 这时又有一人道:“自从祖婆女娲归天之后,我们人类就没有了共同的首领。今日有大圣人出,乃是天佑我人类。我们何不推举伏羲大圣人为我们共同的首领?” 众人一听齐声说好,于是纷纷离座上前来参拜人类的新首领。前面已经说过,这时王者的概念继承的还是女娲的传统,谁是王者就意味着谁要为人类操劳和牺牲。并不象后世谁是王者就意味着谁有尊贵的地位和极度的享受。王者的确立也不是靠个人争取,而是靠公众推举。没有崇高的威望和极大的影响,是不会受到公众的推举的。一但被公众一致推举时,被推举的人也不过分推辞,因为那样反到显得不肯为大家牺牲似的。于是,伏羲稍微推辞了一下,见大家心意诚恳就接受了下来。 大家认同了伏羲的首领地位后,又商议该给伏羲一个什么样的称号。女娲,遂人氏华,有巢氏夏那时是称皇。可女娲是先天而生的大神,又是人类的始祖。华和夏则是人类共同的父母。而伏羲只是后天而生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继续用皇的称谓似乎不太合适。后来大家议定让伏羲称帝。于是伏羲便成了上古五帝之首的伏羲帝。因大家先称伏羲为圣人,后又尊为帝,所以大家又称伏羲为圣帝。 接下来,伏羲和众首领议定自己把本部落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去各部落传授结网。众首领再次表示感谢后,便一一告辞回去了。 伏羲把自己的族人召集起来,说明自己应各部落的邀请,将要去各部落传授结网。并对自己走后部落的事务由谁处理作了安排,然后就出发了。 这时蛙已经身怀有孕,就没有随同伏羲出行。她将伏羲送出一段路后,俩人互道珍重,伏羲便独自上路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炎黄 伏羲依照自己在绳子打结的先后次序,逐一走访各个部落。这一天伏羲就来到了少典的公孙氏部落。少典听到族人的通报,立刻率领自己的家人和全族老少出部落来迎接伏羲。 少典一见到伏羲,立即率全体族人跪倒在地,高声说道:“拜见伏羲圣帝!”伏羲一见也赶忙跪倒,说:“伏羲何德何能敢受大家如此参拜?”少典道:“圣帝不辞劳苦,甘愿承担引导人类的重担。又将传授结网于我等。我等受此大恩,理应行大礼相谢。请圣帝起身,接受我等的大礼。”伏羲仍跪着道:“愧煞伏羲了,微末之功怎敢言大恩!况且能为人类尽一点微薄之力,乃是伏羲的荣幸。如此大礼伏羲断不敢受。请大家起身,否则伏羲也决不起身!”少典见伏羲态度坚决,赞叹道:“圣人虚怀若谷,少典自愧不如啊!” 少典仍坚持向伏羲拜了四拜,伏羲也还了四拜。大家这才一起站了起来。少典随即回身叫道:“附宝,安登,快带孩儿们来拜见伏羲圣帝。”话音刚落,从少典身后转出两个妇人。每人手里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少典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妻子和儿子。”两个妇人领着各自的男孩来到伏羲面前一起跪倒,嘴里说道:“拜见伏羲圣帝!” 伏羲赶忙俯下身子,又要伸手相搀。这一次却被少典拦住,坚持让他接受了母子四人的参拜。 等到四人站起身来,少典就请伏羲到部落里休息。路上少典又给伏羲详细介绍他的妻子和儿子。他指着其中一个妇人道:“这是附宝,乃有峤氏之女。这是我和她生的儿子姬。”然后又指着另一个妇人道:“这是安登,乃有蜗氏之女。这是我和她的儿子姜。” 原来,少典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他知道人类的力量很弱小。若遇到大的灾祸是很难独自承当的。只有联合起来才能抵御大的灾祸。所以当他成为公孙氏部落的首领后,便和附近的两个小部落有峤氏和有蜗氏结成联盟。相约遇到灾祸互相支援。为了巩固这个联盟,他分别在有峤氏和有蜗氏娶了一个妻子,就是附宝和安登。 伏羲听了少典的介绍,也很赞赏少典的这种见识。他一边往部落里走,一边打量少典的这两对妻儿。 只见那有峤氏附宝身穿一件色彩斑澜的豹皮,头上戴着用各种鲜艳的花朵编成的花冠。脖子上挂着用兽骨穿成的饰物。最令人惊讶的是附宝的皮肤白晰细嫩,光彩照人。在上古人类饮食和居住都很粗糙的时代,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加之附宝容颜俏丽,明眸皓齿。使人直怀疑自己是遇见了天上的神女。附宝的儿子姬生的也象她一样皮肤白嫩,鼻直口方。一看便知将来一定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而且小小年纪就背背弓箭,身上透出成年人都少有的英武之气。 再看有蜗氏安登,容貌也如同附宝一样美丽,只是皮肤略显黝黑。安登身上穿一件白色的羊皮,脖子上没有饰物,头上也只用细藤条扎了一个环。显得干净利落,朴实无华。加之安登神情肃穆,较之附宝反倒更显的端庄。她的儿子姜生的皮肤也如她一般黝黑。而让人惊异的是姜的头上具然长着一双弯弯的角。眼睛又圆又大,鼻孔又粗又长,嘴巴大大的,厚厚的嘴唇还向外翻着。这样子使人立刻就联想到了牛头。不过姜的相貌虽然怪异,却一点也不显丑陋。眉目间常聚着一股浩气,使人油然而生亲近之意。 伏羲看着少典的这对妻儿,心中也是忍不住的赞叹。暗自道:“这家人个个仪表不俗,怎么就聚的这么齐呢?” 等到了部落中间少典居住的草屋中,伏羲坐下后就忍不住道:“少典,我真羡慕你呀!天地间的灵气都聚到你们家来了!”少典急忙谦让道:“圣帝过奖了。我等山野草木之人,怎敢妄得天地灵气。我听说圣帝的妻子已经怀孕,不久一定会为圣帝生一个具万物灵气的儿子。”伏羲道:“少典,你太过谦了。我等皆为祖婆女娲的子孙,人人平等。天地万物的灵气都有权享有,怎么就一定要是我的儿子?” 说到这儿,附宝在一边插话道:“圣帝言之有理,谁说我的儿子就不配得天地灵气。我生姬时就感觉到大地在随着我分娩的阵痛一起颤动。老人们都说那是大地之脉在跳动。直到我生下姬,大地之脉的跳动才停止。想必是大地要将她的灵气倾注到姬的身上,故随我的分娩一起颤动。” 少典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道:“附宝,你怎么总是这样,一点也不懂得谦逊?”附宝道:“我又哪里说错了?你又来申斥我?”少典道:“你为什么总是爱在人前夸耀自己?”附宝道:“我怎么是夸耀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嘛,给我接生的婆婆也感应到了。”少典道:“就这么一点异象,就值得你在人前说个没完吗?安登怀姜的时候也曾梦到她把太阳吞到了肚子里,怎么就不听见她在人前说起呢?”附宝道:“我这可是大家都感应到了。安登说她梦到吞日又有谁为证?” 少典一听,气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喝道:“你还要狡辩?”附宝也不甘示弱地道:“我哪里错了?” 伏羲一瞧,忙站起来打圆场道:“些许小事少典兄不必动怒。嫂夫人以自己的儿子为荣,也是人之常情,少典兄何必见怪。”安登也上前解劝道:“姐姐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夫君何必动怒呢?”少典只好又坐了下来,说道:“妇人无知,让圣帝见笑了!” 伏羲忙叉开话题道:“不知这两个孩子哪个为兄?哪个为弟呀?”少典一听笑道:“不瞒圣帝这个我还真说不清。两个孩子出生的日子太接近了,生时又不在一起。是他们的母亲在她们各自的部落生的。所以我也说不清他们哪个先生,哪个后生?” 少典说的倒是一点不假。上古人类对时间还没有太精确的计算。同一时段,不是同一地点发生的事情,上古的人是分不出先后的。不过少典和附宝所说的两个孩子出生前的征兆,倒是确有其事。当初附宝生姬时,当她正被分娩前的阵痛折磨的痛苦不堪时,忽然感到大地也在随着她的阵痛而颤动,仿佛也正承受着分娩的痛苦一般。而安登有一天晚上在睡梦中忽然看见太阳从天而降,一下落到了她的嘴里,随即便被她吞进了肚子里。之后不久她便发觉自己怀孕了,后来便生下了姜。出现这些征兆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这两个孩子不是别人,就是龙族历史上赫赫有名,影响深远的炎黄二帝。 炎帝是姜,黄帝是姬。因为他们本来是同姓兄弟,他们的子孙为了区分血统,就分别以他们的名字为姓。所以后世就有了炎帝姓姜,黄帝姓姬的说法。又因为姜的头型象牛头,就有了炎帝牛首人身的说法。 当下,少典见伏羲问起自己的两个儿子,猛然想起自己曾让两个儿子各自为圣帝准备一份礼物。忙说道:“孩子们快把你们给圣帝的礼物拿来。”两个孩子闻听,都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姬先跑了回来。他手里捧着一只羽毛鲜艳的山鸡,双手递到伏羲的面前说:“圣帝,这是我亲手射到的,请您笑纳。”伏羲很高兴地接了过去。 这时姜也回来了,他手捧着的却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口袋。那口袋是用兽皮做的,颜色灰暗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姜走到伏羲面前,也双手捧起小口袋道:“圣帝,这是我采集的草种,请您尝尝。”伏羲同样很高兴地接了过去。 旁边的附宝这时又开口道:“这孩真是好笑,草种有什么稀罕的,也拿来献给圣帝。”伏羲忙道:“这也很好,这也很好。”少典道:“孩子们还小,能够自己准备礼物已经很不错了。况且送礼物不过是为了表达心意,表了心意就可以了,送什么并不重要。”附宝又讨了个没趣,生气地走开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四 方 姜仍站在伏羲面前道:“圣帝,您尝尝味道如何?”伏羲看姜满脸童真,却又十分认真的样子。就打开小口袋,捏出几粒草籽放到了嘴里。刚嚼了几下,伏羲就觉满口油香,自己从未尝过。脸上立刻露出惊疑的表情,问姜:“这是什么草种?怎么这么香?” 姜说:“这叫粟,是我在我母亲部落的山脚下发现的。我们人类只吃草木上的大果实,从不吃这小草籽。可我见蝼蚁,飞鸟都吃这东西,就想我们人能不能吃呢?我就采了一些尝了尝,发觉挺好吃。如果用火烤熟,味道会更好。您吃的这些是我放在石片上用火烤过的,所以特别香。” 伏羲听到这儿,由衷地赞叹道:“好孩子,你真有心啊!小小年纪就能有此作为,将来必成大器!”伏羲回头又对少典道:“少典兄,你生了个好儿子呀!只怕我们人类的将来还要靠他引导呢。”少典忙道:“圣帝过奖了。莫要宠坏这小孩子。以后还望圣帝能多多教导,好让我的这俩个孩子都成为有用之人。”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姬和姜。 可是,附宝听到伏羲一个劲的夸姜,心里很不舒服。拉起姬一声不响地走开了。 接下来,伏羲便开始在少典的公孙氏部落传授织网。少典安排附宝和安登照料伏羲的饮食起居,并嘱咐姬和姜要每天跟随伏羲,随时聆听伏羲的教诲。 那附宝每天见了伏羲总是殷勤地嘘寒问暖,可每到该给伏羲做饭或整理床铺时,她不是借故走开,就是只给安登打打下手。而安登虽然话不多,可却始终如一地细心照料着伏羲的日常起居。姬起初几开还一直跟在伏羲身边,很快就没耐心了,偷偷跑去和部落的小朋友们玩去了。只有姜一直跟随在伏羲身边,认真地跟他学习结网。 过了一段时间,伏羲完成了在少典部落传授结网的工作。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伏羲又收到了许多部族的邀请。因为伏羲这时的名声是越传越远,影响是越来越大。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断有新的部落首领赶来拜见他。这些首领一致表示承认伏羲为人类共同的王者,同时也希望伏羲能到他们的部落去传授结网。伏羲都慨然应允。这样伏羲接受的邀请比他出行前增加了好几倍。这大大延长了伏羲这次出行的行程和时间。 当伏羲结束了最后一次传授结网,踏上回家的路途时,他已经离开家整整三年了。三年来他走遍了黄河两岸,增长了不少见识。同时也发现了不少人类生活中存在的问题。 伏羲发现的最大问题就是人们在方位表达上很不准确。有时候部落首领明明告诉他,他们的部落是在这一边。可当他寻过去时,却发现是在完全相反的一边。有时听两个部落的首领讲,他们似乎离的很近。可到达实地时却发现他们其实相距很远。而有时听两个部落首领讲他们似乎离的很远,可到达实地时发现他们不过隔着一座山或一片树林而已。 伏羲经过思考后发现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人类没有一个确定方位的标准。说的更准确些就是人类头脑中还没有方向的概念。所谓方向就是指以东西南北来划分四方的概念。在伏羲之前,在人类的认识中还没有这四方的概念。我们在前边的讲述中虽也不断提到东西南北这些方位词,那只是作者为了便于读者理解,才那样叙述的。 伏羲在返回自己部落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思索解决人类方位表达不清的办法。想来想去,伏羲得出一个结论:要想让人类准确地表达方位,必须在大地上划分出不同的方向。而要想让生活在不同地区的人表达的方向都一样,那就要求无论在大地的任何角落,都有必须使用同样的方向划分方法。只有这样,在方向的认识上统一了,在方位的表达上才不会混乱。而要想在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使用同样的方向划分方法,那就要求在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划分方向时,都有必须遵照同一个参照物。可这个共同的参照物是什么呢? 想到这儿,伏羲的思路断了。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只有唯一的一个,却又在大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直到回到自己的部落,伏羲也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 蛙听说伏羲回来了,高兴地跑出部落来迎接他。他们夫妻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面了。他们的孩子早已出世,是个女儿,已经两岁多了。蛙把孩子抱过来给伏羲看。伏羲把孩子抱在怀里,不住地在孩子的脸上亲吻。蛙说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呢,就是想等他这个做父亲的回来起。伏羲想了想,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宓羲。 伏羲回到部落后,一有时间就继续考虑如何在大地上划分方向的问题。蛙见伏羲经常发呆,就忍不住问道:“伏羲,你有什么心事?能和我说说吗?”伏羲就把他想为大地划分统一的方向,想找一个唯一的参照物却找不到的难题讲了出来。蛙听了以后也摇起头来,说:“这可难了,只有唯一的一个,却又要在大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哪里有这样的东西呢?”说罢,蛙也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蛙听见他们的女儿宓羲在叫:“娘,娘。”蛙抬头一瞧,原来宓羲爬上了屋前的一道土坡,居高临下地望着蛙,高兴地大叫起来。这时太阳已经西斜,象个通红的大火球一样浮在土坡上。 蛙瞧着太阳,忽然心念一动。回头对伏羲道:“伏羲,在地上找不到那样的东西,在天上找一个行不行?”伏羲愣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蛙兴奋地说:“我说的就是太阳啊!我记得我俩在黄河岸边遇到神龙的时候,神龙曾说过太阳从大海中升起,覆照整个大地。在大地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看到太阳。用太阳来作参照物划分方向不是正好吗?它既是唯一的一个,却又在大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见到。” 伏羲一听,兴奋地跳了起来,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我的蛙聪明!“说着,伏羲上前一把蛙抱起,高兴地将蛙向上抛了一次又一次。爬在土坡上的小宓羲不解其意,高声叫道:“爹,娘,你们在做什么?”一句话,把蛙问的脸色绯红。 第二天早晨,伏羲早早地就起来了。他爬上屋前的土坡。当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伏羲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站定,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一点一点地升起。当太阳升到高空后,一个为大地划分方向的构想也在伏羲的脑海中形成了。 伏羲构想以太阳升起的方向为第一个方向,叫东方;以太阳落下去的方向为第二个方向,叫西方。东西方连成一线,选择与这条线垂直的线的两头为第三和第四个方向。人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站立,那么与东西这条线垂直的那条线右边这头叫南方,左边这头叫北方。 伏羲终于划分出了天地四方。这对人类来说也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有了方向,人就可以讲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一但出行,就可以告诉别人,自己从哪里来,或要到哪里去。有了方向,人还可以分清楚环绕自己周围的景物之间的位置关系。这对人也很重要,甚至可以说人认识周围的事物就是从认识它们的方位开始的。 接下来,伏羲就开始教他的族人认识他划分的四方。可刚开始教授,伏羲就发现了问题。他首先告诉人们认识了方向,就可以讲清自己从哪儿来,或要到哪儿去。可人们每次出行不可能都沿着正东,正西,正南,正北的方向走。不是向东偏北一些,就是向东偏南一些。或者是向西偏北一些,或者向西偏南一些。于是伏羲又在东西南北的的基础上,又建立了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次一级的方位。 然而,要想让人们接受这八个方位概念却很不容易。当人类接受了东西南北这四个方位概念,习惯了用这四个方位概念辨别方向后。似乎就觉得天地本来就应该分成四方,东西南北本来就应该在那个方向上。但在四方的概念刚产生时,人类接受起来还觉得很别扭。 四方并非实际上存在的东西,而是人通过头脑思维总结出的概念,是抽象的东西。伏羲有他父亲雷神为他开通的七窍灵珑心,具有圣人的智慧。可以很容易地接受这些抽象的东西。一般的人类则不行,他们会感到很奇怪,好端端的大地上怎么就出现了四方了呢?为什么这一边是东方而不是另外一边呢? 伏羲费了好大劲给人们讲解,但收效却并不大。人们只是大概知道天地间有了四个方向。至于哪边是东,哪边是西,哪边是南,哪边是北,却总是搞不清。伏羲看到这种情况,就想设计一个具体形式,把四方形象直观地表现出来。他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八 卦 伏羲先带领族人在他居住的屋前整理出一块平地,类似于现在的一个小广场。然后他又选了一根笔直的树杆,立在了广场中央。那树杆立在那里足有三四个人那么高。随后伏羲又准备了八块大石头,同时通知族人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全部到小广场集中。 第二天早上伏羲早早的就来到屋前的小广场上。族人们也随后陆续来到,围在小广场周围。 当太阳刚一露头,伏羲就在太阳和那树杆连成的直线上放下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便代表东方。然后他又在太阳照射树杆后所投下的阴影里放下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便代表西方。伏羲在代表东方和代表西方的石头之间划出一条直线,并使这条直线正好穿过树杆。然后伏羲又穿过树杆划了一条与东西走向的这条直线垂直的一条直线。伏羲面向太阳站立举起双手,给这条直线左手的一头定为左侧,右手的一头定为右侧。他在这条直线的右侧放下一块石头代表南方,又在这条直线的左侧放下一块石头代表北方。伏羲一边摆放石头,一边大声地给族人们讲解。族人们终于明白了四方原来就是这么确定的。 接下来伏羲又穿过那根树杆在东北和西南之间划了一条直线。这根直线的两头恰好在东与北和西与南的中间,伏羲分别在这根直线的两头放下两块石头,代表东北方和西南方。然后伏羲又依样穿过树杆在东南和西北方之间划了一条直线,并分别放置了两块石头代表东南方和西北方。 至此,一个神奇的图形终于在大地上出现了。也就在这时大地上忽然万籁齐鸣,天空中白昼群星闪现,天地间处处呈现出神奇的溢彩流光。原来伏羲所演示的这个图形,不仅展现出了天地间的四面八方,还是后来龙族人所崇尚的八卦的雏形。八卦乃是龙族文化的智慧之门。至从它出现之后龙族人就开始脱离蒙昧,走向文明。天上地下所有的神灵都感受到了这一图形的神奇力量,所以才会显示出这样的异象。 伏羲的族人见这一图形具然惊动天地,慌忙一起跪倒向那图形叩拜。良久,天地间的一切异象才渐渐平息。 伏羲终于使他的族人明白了什么是四面八方。可接下来的问题则令伏羲更头疼,人们具然不懂得在日常生活中运用四方的概念来来帮助自己确定方位。在人类文明发展了几千年的今天,仍然有人学了书本知识却不会用来解决实际问题。处于蒙昧时代的上古人类发生这样的事当然就不足为奇了。 伏羲苦思冥想,终于又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伏羲在自己部落的周围按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选了八个点。这八个点到他立在小广场上的那根树杆的距离都一样长。也就是说这八个点分布在以那根树杆为圆心的一个大圆上。自然八点之间的距离也是相等的。 这时由于伏羲威望日隆,投奔到他部落来的人越来越多。伏羲氏部可谓人口众多。伏羲除留下一少部分亲族继续和他居住在部落原址外,将其余的人分成了八部份。然后他让八部人分别到他选定的那八个点上去居住。到了东边点上的就称东部落,到了西边点上的就称西部落,到了南边点上的就称南部落,到了北边点上的就称北部落,到了东南边点上的就称东南部落,到了东北边点上的就称东北部落,到了西南边点上的就称西南部落,到了西北边点上的就称西北部落。 这样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不勉就要说:“我到东部落去一趟。”或“我从西部落来。”再或者说北部落出什么事了,又或者说南部落又怎么样了。久而久之,东西南北的概念终于和人们的生活融到了一起。 据说直到现在,在黄河中游还有一个叫作卦底村的地方。在卦底村的周围有八个村子。这八个村子到卦底村的距离都是八里。八个村子之间的距离也都是八里。据说,那就是当初伏羲和他的族人居住并推演八卦的地方。 由于伏羲居住在八部的正当中,所以人们习惯地称伏羲和亲族居住的部落为中央部落或中央氏。又因为伏羲是人类共同的王者,日久天长中央一词便有了尊贵的含义。龙族人都以能被称为中央氏为荣。后来龙族人建立的国家就叫中央之国,简称中国。只是后来龙族人才发现他们居住的这块土地,并不是在大地的中央,而是在大地的东方。 伏羲日常起居天天都面对小广场上立着的那根树杆。时间长了,他就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在一天的不同时间,太阳照射树杆所投下的阴影位置是不同的。比如说早上阴影投向正西,上午转向西北,中午投向正北,下午则转向东北。那么反过来也就是说,观察树杆所投下的阴影位置,可以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 随着观察时间的进一步加长,伏羲还发现在一天的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季节里日影的长短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夏季的日影就短,冬季的日影就长。反过来说也就是根据一天中同一个时间里日影长短的变化,可以判断季节的变化。 伏羲的这一发现意义可非同小可。这就意味着人类可以掌握时间了。前面已经说过由于人类不能精确计算时间,以至于出生时间相近的姜和姬都分不清谁是兄谁是弟。而现在人们可以通过观察一天中树杆阴影的位置,来判断现在是上午,还是中午,还是下午。而通过观察一年中树杆阴影长短的变化,人们可以预知季节的更替。 以前人们只知道在某一个时候水中的鱼儿就会变的特别多,即来了鱼汛。由于不会计算时间,人们总是无法预知这个时候的到来。现在好了,只要记下鱼汛出现时树杆阴影的长短。当发现阴影的长度接近这个长度时,人们就可以提前准备好渔网。等到鱼儿多起来时大捞一场。 以前人们还知道在某一个时候山林中的野兽会特别多,是狩猎的最佳时机。可由于不会计算时间,人们总是无法预知这个时候的到来。现在好了,只要记下野兽最多时树杆阴影的长度。当发现阴影的长度接近这个长度时,人们可以早早准备好弓箭等狩猎工具,到时投入地大捕一场。 总之,这种计算时间的方法一出现,就与上古人类的生活发生了密切的关系,使人们再也离不开它了。犹其到了后来炎帝神农氏发明农耕以后,由于种植农作物对时间的要求更细细致,掌握时间的方法也更精确了。这种观木测影计算时间的方式,最后终于演变成了龙族历史上最早的历法。由于这种历法形式上是观测树杆阴影的变化,实际上是以观测太阳的运动为依据的,所以就叫太阳历。据说成语“立竿见影”就是从上古人类计算时间的这种方式中得出来的。 不过,在上古人类生活中,那根树杆所代表的意义可并不只是历法。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华表 那时,人类已经有了图腾崇拜的习俗。由于这根测算时间的树杆受到众人瞩目,人们又把自己崇拜的图腾刻在杆上。于是这树杆又代表了人们的精神寄托。 比如伏羲就在树杆上刻上了龙的形象。为了感受谢玉龙在黄河边的救命之恩,伏羲将龙作为自己部族的图腾来崇拜。而伏羲又是黄河流域人类共同的王者。各部族在崇拜本部族图腾的同时,也接受龙为大家共同崇拜的图腾。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各部族的图腾被人们遗忘后,龙就作为黄河流域人类崇拜的图腾流传了下来。 后来,伏羲把这种观木测影计算时间的方法传给了各部落首领。于是观察树杆阴影的变化,指导人民捕鱼和狩猎就成了各部族首领的主要职责之一。为了观察的方便,首领一般就在树杆附近居住。据说后来仓颉造下的“柱”这个字,就是根据这一情况造成出来的。意思就是“木杆下居住的乃是王者”。这样,树杆又成了氏族权力的象征。 在那树杆作为历法的功能消失后,它作为精神寄托和权力象征的功能使它并没有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而是被后来的帝王们一代一代地传承了下来。这就是我们今天还能见到的华表。每一代帝王都会在自己居住的地方立起比当初的树杆要制作精美千百倍的石柱,以表示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他们却忘记了,这柱子其实也是王者为民服务的标志。 等到伏羲摸清日影的活动规律,可以准确地为族人通报季节的变换和捕鱼狩猎的时间后,已经又过了好多年了。这些年由于伏羲潜心研究划分四方和观察日影的活动规律,一直没有到各部落巡视。倒是经常有各部落的首领来拜望他。首领们了解到圣帝又在为人类做新的发明创造,都有衷心地祝他早日成功。 伏羲把日影的活动规律总结完成后,马上就想着把它传授到各个部落。于是伏羲把本部落的事务安排了一下,便又出发了。 伏羲走过几个部落后,这一天又来到少典的公孙氏部落。 少典听说伏羲来了,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一见到伏羲,少典就高声道:“恭喜圣帝,贺喜圣帝。圣帝为天地定下四方,又创出观木测影掌握时间之法,使我人类脱离蒙昧。圣帝之德可比日月呀!能得圣帝引导,真是我人类之福啊!”伏羲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地教授分辨四方和观木测影来的比较慢,少典已先得到消息了。伏羲忙答道:“少典兄过誉了。伏羲能有此作为全籁各部族的支持与鼓励。伏羲得各部族的信任,怎敢不竭诚努力!”少典叹道:“圣帝胸怀博大,以天下为己任,如此德行更令人感动啊!”说着,俩人手牵手并肩走进部落。 伏羲见只有附宝和安登跟在少典身后,就问:“你的俩个儿子姬和姜呢?”少典道:“和族人一起出去狩猎了。待会儿回来,我让他俩来拜见圣帝。”伏羲道:“几年不见两个孩子都该长大了吧?我还真有些想他们。”附宝马上接过话道:“是啊,是啊,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我们家姬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帅小伙,只怕圣帝见了都认不出了。” 说话之间已来到了少典的家中。少典便吩咐附宝和安登为伏羲备饭,俩人答应着去了。伏羲和少典则在草垫上坐下来,由伏羲向少典讲解划定四方和观木测影的原理。 俩人正说着,忽听的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喊:“是圣帝来了吗?”话音还没落,一个身材修长面皮白净的小伙子就跑了进来。少典一瞧,忙道:“姬,快过来拜见圣帝!” 来的正是少典和附宝生的儿子姬。姬赶忙紧走几步来到伏羲面前双膝跪倒,口里说道:“姬拜见圣帝!”伏羲忙把姬拉起来,上下打量着道:“是姬呀!长这么大了,我真是认不出了。姜呢?” 话音刚落,就听屋外有人叫道:“圣帝,我在这儿!”随着话音从屋外跑进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前面的小伙子生的膀大腰圆又粗又壮。且肤色黝黑,头上长着一对弯弯的犄角,脸形酷似牛脸。一看便知是姜。姜来到伏羲面前双膝跪倒,跟在他身后的姑娘也跟着一起跪倒,俩人一起说道:“拜见圣帝!” 伏羲把姜拉起来,又回头看看姬。他对俩个年轻人是越看越喜欢。他一手拉住一个,不住地点头道:“好啊!好啊!都长大成人了。可以给你们的父亲做帮手了。” 这时,跟在姜身后的那个姑娘将一个兽皮小口袋递给了姜。姜双手捧着递给伏羲,说道:“圣帝,请您尝尝这粟种的味道如何?”伏羲把小口袋接过去往里边一瞧,只见里边的粟种颗粒饱满硕大,显然比当年姜送给他的粟种品质要高出许多。伏羲伸手捡了几粒放到嘴里嚼了嚼,顿觉满口生香余味无穷。伏羲忍不住连连点头,说道:“好香啊!好香啊!姜快告诉我你这粟种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姜与站在他身后的姑娘对视了一下,俩人神秘地一笑。然后姜说道:“圣帝,这粟种可不是从山坡上采集的,是我自己种的!”伏羲一听惊愕地一愣,疑惑地问道:“种的?怎么个种法?”姜说:“就是辟出一块土地,把地上的草全部除尽。然后把粟种撒到地里,让这块地里只长粟苗。”伏羲一听伸手一下抱住姜的双肩,惊喜地道:“真的吗?那样也可以吗?”姜说:“是啊,我已经种了好几年了!”伏羲更加吃惊地道:“是吗?孩子,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做的。”说着,伏羲拉着姜来到草垫上坐了下来。 两人坐定后,姜便讲了起来。他说道:“山野中的草很多,可并不是所有的草种都适合人类食用。我们部落附近的草种我都尝过了,只有粟的种子适合我们人类食用。可粟的草苗和其它草是夹杂在一起生长的,采集起来很费力。我就想如果一块地上只长粟苗该有多好,那样收集起来就不费力了。于是我就选了一块地,把上面的草除尽后只撒上了粟种。第二年这块地里的粟苗就长的特别密。最后结的粟种也比夹杂在其它草中生长的粟种个大,籽粒饱满。” 伏羲听完后,抬手抚mo着姜的脊背说:“孩子,你完成了一项创举呀!也许我们人类的生活将因此而发生重大改变。”伏羲是有着七窍灵珑心的圣人,智慧非凡。姜种植粟种只是出于个人的喜好。但伏羲已觉出其意义重大,将对人类产生深远的影响。 姜一听惊喜地问道:“圣帝,是真的吗?种植草种真的能改变人类的生活吗?”伏羲说:“是啊,孩子。你想想至从祖婆女娲造下人类以来,我们人类所取用的食物都是自然生成的。而这种植草种等于是我们人类自己在为自己制造食物。若是人类能自己为自己生产食物,那可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啊!孩子,你要好好琢磨这种植草种的方法。将来恐怕人类要拥戴你接替我的帝位,让你担当引导人类的重任。” 少典一听忙道:“圣帝过誉了。莫要宠坏了小孩子。量他有何德能,能担当起引导人类的重任?”伏羲道:“这有何不可?只要能为人类造福,就可以成为人类的王者,担当引导人类的重任。况且这事也不由你我决定,要由各部族共同协商和认可才行。若是姜真能为人类立下不朽功勋。那时万民拥戴,只怕他不做也不行啊!” 姜忙说道:“我可没有想过要做人类的王者。当初种植草种也不过是出于自己的一种喜好。开始种的也很不成功。种子撒的早了,能长起来的就少。种子撒的晚了,不等到结籽天就冷了,也没有收获。有时种子撒的时间倒是正好,可缺了雨水还是收获很小。我就不想种了。是嫘祖姑娘一再鼓励我,我才坚持了下来。” 伏羲道:“这位嫘祖姑娘也很有见识嘛!她人在哪里?”姜一指身边的姑娘说:“就是她!”伏羲“哦”了一声,这才仔细打量起姜身边的那位姑娘。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嫘祖 只见那位姑娘身材适中,体态丰满。白里透红的脸庞上有一双眸子闪亮的大眼睛。令伏羲暗暗称奇的是那姑娘的身材特别匀称。那真是再增一分就高了,再减一分就矮了,再加一分就胖了,再少一分就瘦了。那姑娘就象一泓清水一样纯洁明净。尽管上古人类身上的遮盖物不多,大部分的身体屈线都曝露在外。但看到这姑娘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被姑娘纯洁的气质所震憾,而无法产生任何邪念。 伏羲忍不住问:“这位姑娘是——?”少典忙上前介绍道:“这是西陵氏部落的嫘祖姑娘。她的父亲嫘甫乃是一位恪守承诺的有德长者,以信誉卓著而闻名于各部。嫘甫为人方正,处事公允,我们这里各部有了纷争,都愿意请嫘甫出面裁决。而每次裁决双方没有不服的。嫘祖姑娘的母亲是我们公孙氏部落的女子,所以嫘祖姑娘常随她母亲来我们部落居住和玩耍。与姬和姜都是很熟的。” 伏羲听了点点头,就问嫘祖:“你为什么一直鼓励姜种粟?你是怎么想的?”嫘祖道:“圣帝,我可没有想过种粟成功可以改变人类生活那么深远的问远的问题。我只是看见我的族人出去狩猎,常被山林中的毒虫猛兽所伤。好多人因此丢了性命。如果种粟成功,我们就可以通过种粟来解决食物问题,就不必去狩猎,就不会再遇到毒虫猛兽的伤害了。” 伏羲听了赞许道:“小小年纪就懂得关爱他人,好一个善良的姑娘啊!”说完伏羲看了看嫘祖,又看了看姜,忽然就道:“一个仁慈善良,一个诚实忠厚,真是天生的一对啊!”说着,伏羲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两个年轻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笑罢,伏羲一手拉着姜一手拉着嫘祖,道:“来来来,都过来坐下。你俩好好给我讲讲你们种粟中遇到的问题。我们一起琢磨一下,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说着,伏羲把嫘祖和姜一起拉到草垫子旁,让两人分坐在他两边,听他们说起了种粟的情况。 站在一边的姬看着伏羲对姜如此的器重,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舒服。犹其是伏羲说姜可能接替他的帝位成为人类新的王者,并夸赞姜和嫘祖是天生一对的话,更令姬心里感到难受。 原来,姬很有心接替少典的部落酋长之位。虽然按规定部落落酋长之位并不是父子相继,而是氏族公推。但姬自认有实力得到这个职位。姬自幼就对捕猎很感兴趣,因而练就了一手好箭法,可以说是百发百中。年纪轻轻就已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好猎手。每一次姬参加的狩猎收获都会非常丰富。而狩猎是上古人类的主要谋生方式之一。好猎手就是部落的核心骨干。再加上少典多年来建立起的威望对族人的影响,姬觉得自己继任任酋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今天伏羲竟然夸奖说姜种粟可以改变人类的生活,将为人类立下大功,有望登上下一任的帝位。若姜真的被定为帝位候选人,那么部落酋长之位岂不非他莫属?姬一想到这个结果,心就象被人抓着一样的难受。 另外就是姬心里也一直暗暗喜欢着嫘祖。只是还不了解嫘祖的心事,不敢冒然表白。而嫘祖平常和他兄弟二人相处的都很亲近。虽然因为对种粟感兴趣,和姜在一起的时候多一些。可嫘祖并没有公开表示属意姜呀。可是伏羲竟然说俩人是天生的一对,使俩人的关系一下由朋友变成了恋人。这不等于说姬已经没有机会了?姬想到这里,心更象是被火炙烤着一样难受。 而这时伏羲和姜,嫘祖三人坐在那里,正津津有味地谈论着种粟的事情。姬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周身气血翻涌,脸皮滚烫,白脸已变成红脸了。姬只觉自己再站下去,自己就要崩溃了。于是他也没向伏羲告辞,就匆匆走了出来。 来到屋外,姬仍觉得自己胸中气血翻涌难以平复。于是他一口气跑出部落,跑进了山林。 在山林里,姬一会儿折下树枝在树木花草上疯狂地抽打,一会儿又搬起石头拚命地扔进山谷,一会儿声嘶力竭地狂叫,一会儿又没头没脑地狂奔。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姬才无力地躺倒在草地上。 姬正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忽然听到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脚步声。这脚步声音沉重,显然来者身材高大。熟谙狩猎之道的姬一听声音便知情况不妙,赶忙起身张望。这一看不要紧,直吓得姬头皮发麻,头发根全都立起来了。只见不远处一只个头高大的黑熊正晃晃悠悠地朝他走来。 姬惊慌地“啊”了一声,就想爬起来跑。可刚才的一阵疯狂已把他折腾的手足酸软,哪里还爬的起来。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黑熊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姬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着,仿佛随时都可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转眼之间,黑熊已来到姬的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熊将两只前掌一抬,直向姬扑来。姬将两眼一闭,心中暗叫:“完了!” 可就在这时,姬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住!”好一阵儿,姬也没有感觉到熊爪落到自己身上。他睁开眼一瞧,只见那黑熊站在自己面前,举着两面三刀只前爪正在那里发呆。黑熊的两面三刀只绿眼直直地盯着他身后。姬回头一看,原来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只见那人双臂平伸,双手握拳,只将两手食指伸直指着黑熊。那黑熊恰似中了他的魔法一般一动不动。 半晌,只听那人喝道:“孽畜,还不快走!”那黑熊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似的,慢慢转过身,晃晃悠悠地走了。看着黑熊走远了,姬长出了一口气。一下瘫倒在草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喝走黑熊的那人来到姬面前蹲下身问:“少侠,你没事吧?”姬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还好,还好。”那人微笑道:“让少侠受惊了。少侠好好休息吧。有我在此陪伴少侠,绝不会再有野兽来捣乱的。”说罢,那人在姬身边坐了下来。 姬一边躺在草地上休息一边打量那人。只见那人五十上下的年纪,人长的瘦巴巴的却精神饱满,两眼放光。虽然这人身上裹着兽皮,头上扎着草饰,很象个猎人。可神情却不似猎人那样的粗犷,满脸平和透着精明和机警。 等姬缓过神来,赶忙起身朝那人跪拜,口里说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那人急忙伸手拉住了姬,说道:“少侠,快快请起。在下实不敢当。”姬被那人拉着也就没有拜下去。接着姬又问:“请问先生怎么称呼?刚才先生赶走熊用的是什么法术?” 那人道:“在下叫风后。刚才之事还请少侠原谅。”姬奇怪地问:“是你救了我,怎么还要我原谅?”那人道:“因为那熊原本就是在下驱来的!”姬一听吃了一惊,忙问:“真的吗?先生你能驱使熊?请问您用的这是什么法术?”那人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法术,不过是在下与生俱来的一种异能罢了。”姬一向对奇能异术很感兴趣,也不计较刚才黑熊的出现对自己造成的惊吓了。只是一个劲地问:“先生可否把您的异能详细地讲给我听听?” 原来这人叫风后。因其出生时恰好吸食了一点儿散布在大地上的先天元气,便有了这种可以用意念驱使野兽的异能。起初他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异能,在部落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每每自己秉气凝神之时,自己面前出现的野兽就会按自己的意念行动。这使他喜出望外。于是他便开始克意锻炼自己的这种能力。最后终于练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即可以任意驱使野兽按他的意愿行动。 风后随着异能的提高,yu望也随之增加了。他一心想当部落酋长。可他好多占食物,又好与人记仇。部落的长老们和族人们都不拥戴他。风后没能当上酋长,就负气离开了部落。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密谋 在外边流浪了一段时间,风后才感觉出形单影只的生活的寂寞。他是个权利yu望很强的人,过不惯这种寂寞的生活。他就又想投入到别的部落中。来到这里后,他就相中了人丁兴旺的公孙氏部落。可他并不想投入部落后只做一个普通族人。还想在部落中zhan有一定地位。 可如何才能zhan有一定地位呢?风后思来想去发现最快的办法就是能得到部落酋长的提携。可公孙氏的酋长少典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风后自觉从少典那儿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又把目光转向少典的俩个儿子姬和姜。姜是一个诚实忠厚的人,只知埋头实干。姬却是一个生性浮躁,好大喜功的人。风后便把赌注押在了姬的身上。 风后一直注意着姬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可以接近姬的机会。今天他看见姬情绪激动地跑出部落,在山林中疯狂地发泄。就知姬一定遇上了不如意的事情。他想自己若能帮他消除心中的愤懑,必能赢得他的好感。从而为自己在公孙氏部落立足打好基础。为了能引起姬的注意,也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风后驱赶着一头熊猫来到姬的面前。当熊将要扑向姬时,他使熊停了下来。待姬看到他后,他才驱使熊离去。 风后自然不会把他的真实经历和意图告诉姬。他胡编了一段自己的经历,并谎称自己正在演练自己的异能。撞上姬纯属意外。最后风后说道:“刚才我见少侠情绪异常,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可否告诉在下,或许在下能为少侠排忧解难。” 按说姬的心事是些不可告人的私欲,原是不能和人说的。但他和风后都是权利yu望很强的人,气味相投。你之所想就是我之所愿。虽然他们是初次见面,可心理上却没有隔阂。一些与旁人不能说的话,在他二人之间却能很自然地说出来。后世人所说的一见如故,就是说的这种情况。不过这情况却是有好有坏。 当下姬长叹一声道:“我乃是公孙氏部落酋长之子姬,我还有一个兄弟叫姜。我这兄弟射箭,狩猎都不如我。将来能继承我父亲酋长之位的原本非我莫属。可我那兄弟姜近来种出了一种粟种。今天圣帝伏羲来到我们部落看到粟种后,就夸奖姜做的好。并说姜有望接替他的帝位。若姜真的因此被推举为帝,那这部落酋长之位岂不非他莫属了?还有大庭氏的嫘祖姑娘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原想娶她做我的妻子。可今天圣帝伏羲竟然说她与姜是天生一对,这叫我该如何是好?这本是我平生的两大夙愿,若真如圣帝伏羲所言岂不全要落空,这怎么能让我不心焦呢?” 风后听完,说道:“少侠原来是为了这个烦恼。不知少侠信得过在下否?若信得过在下,容在下想想办法,看如何能帮少侠得偿所愿。”姬一听,忙握住风后的手道:“先生若能帮姬完成这两个心愿。姬愿拜先生为师,终生侍奉先生。”风后听了心中一喜,嘴上却说:“少侠言重了,能为少侠出力乃是风后的荣幸!” 风后沉吟了一阵儿,对姬说:“少侠,这两件事可谓一急一缓哪。”姬忙问:“但不知哪个急哪个缓?”风后说:“急者是你与嫘祖姑娘的婚事。少侠与姜均已到了成婚的年龄。圣帝伏羲既然已经说了他二人是天生的一对。俩人若真有意只怕很快就要谈婚论嫁,所以此事绝对不能拖,应及早想对策才是。缓者是酋长之位。令尊身体强健,精力旺盛。只怕短时间部落的各位长老还不会考虑选择酋长的接替人选。所以此事宜缓图,要从长计议。”姬听了连连点头,说:“先生所言极是,先生所言极是。” 风后继续说:“那我们就先商量一下如何让少侠娶得嫘祖姑娘如何?”姬忙说:“一切听听凭先生安排。”风后接着问:“不知少侠对赢得嫘祖姑娘芳心可有把握?”姬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这个很难说。虽说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相处的也不错。可我还是摸不准她的心事。不然我早向她表白了。”风后听了微微一笑,道:“看来我们只有从嫘祖姑娘的父母身上下手了。”姬听了一怔,问:“怎么个下手法?” 风后狡猾地一笑,道:“若少侠对嫘祖姑娘的父母有救命之恩,那么,少侠如有所求,嫘祖姑娘的父母是否一定会答应?”姬想了想,说道:“应该会的吧。”风后一拍大腿道:“这便行了。少侠可暗中探听嫘祖父母的行踪。当探听到他们要单独出门时就告知在下。到时在下驱使一头熊在半路上拦住他们,作出熊要吃他们的样子。到时少侠及时出现杀死那只熊,救下嫘祖的父母。那时少侠对嫘祖父母有了救命之恩,无论少侠有何要求他们能不答应吗?” 姬听了觉得风后的这个主意不够光明正大。他沉吟了一下问:“这样行吗?”风后笑道:“怎么不行?男子汉行事当干脆利落,少侠可不要学女人婆婆妈妈哟!” 姬听风后笑他不爽快,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一个人怎能杀死一头熊呢?平常我们狩猎可是十几个人也未必能打死一头熊的。”风后道:“有我暗中相助,少侠何必担心。”姬说:“可那熊皮很厚的。纵然它不吃我,我恐怕也杀不死它。” 风后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姬说:“少侠请带上这个,一定可以把熊杀死的。”姬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把用石头磨成的短刀。那时人类还不懂得冶炼金属,所用的工具一般取材于树木,兽骨和石头。可今天风后送给姬的这把短刀质地却与一般的石头不同。只见那石刀色泽明亮,手感光滑圆润。于是姬问风后:“先生,这是什么石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风后道:“这种石头叫玉,是从深山里开采出来的。这种石头质地坚硬,一般的石头跟它可无法相比。用它制作的刀,刀刃可以以磨的很薄。可以很轻松地割开野兽的毛皮。”姬说:“真的吗?那我以后一定多采些这种石头来做刀。”后来当姬成为五帝之一的黄帝后,就命令人大量开采玉石用来作刀。这就是关于黄帝用玉作兵器的传说。后人也许难以想象他们用来装饰和美化生活的玉,是古人制作兵器的材料。 姬收起玉刀后,就对风后说:“先生,我这就去打探嫘祖父母的行踪,一有机会我就来告诉先生。”不料风后却又说道:“少侠,可否再忍耐一时?”姬一听风后又让他忍耐心里就急了,寻思:“这老头一会儿跟我说要及早应对,一会儿又说让我忍耐,难道说他是在戏耍我不成?”于是问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风后见姬起了疑心,忙解释道:“少侠切勿急躁。请问那圣帝伏羲此刻是否还在贵部落?”姬说:“不错。”风后又问:“几时离开?”姬说:“这个很难说。恐怕要呆一段时间。那圣帝伏羲刚刚为天地划定了四方,又创下了观木测影计算时间之法。他一定会把这些传授给我的父亲才会离去。”风后说:“这就是了。我听说那圣帝伏羲聪明睿智,智慧非凡。我等的这些小计谋一定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他在贵部落的这段时间,我们万万不可有所行动。免得被他识破。那时少侠非但得不到嫘祖姑娘,恐怕还会累及少侠的名誉。”姬听了也是一阵阵心虚,只好说:“那好,就依先生。” 过了一段时间,伏羲向少典传授完了分辨四方和观木测影之法。随后伏羲就又动身到别的部落去了。 伏羲走后不久,距西陵氏部落有数十里之遥的骊畜氏部落来了一位使者,恳请嫘甫到他们的部落走一趟,为他们裁决一桩纠纷。使者为嫘甫讲述了事情的大概:骊畜氏部落的酋长为自己选妻子,选中了容成氏部落的老酋长的女儿。他便派人到容成氏部落求婚。可是容成氏部落的老酋长已经去世了,由老酋长的妻子相嫫主事。相嫫当即便答应了这门亲事。双方商定好成婚的日子,容成氏部落的族人按时将新娘送到了骊畜氏部落。不料骊畜氏部落的酋长看过新娘后,说这不是他要娶的姑娘。要和容成氏部落退婚。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妻子相嫫死活不答应。相嫫说当初骊畜氏的族人来求婚时,说的就是要娶老酋长的女儿。而老酋长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骊畜氏的酋长长凭什么说这不是他要娶的姑娘?于是相嫫来到骊畜氏部落大吵大闹,坚持要把女儿留在骊畜氏部落。并大骂骊畜氏部落的酋长出尔反尔没有信义,仗着骊畜氏部落人多势众欺侮容成氏部落人少,看他们孤儿寡母好欺侮。 如此一来,倒把骊畜氏的酋长给难住了。亲事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这时有人想起西陵氏部落的嫘甫是一个处事极公正的人,就提议请嫘甫来给裁决一下。骊畜氏的酋长便派人来请嫘甫。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嫘甫 嫘甫随骊畜氏的使者来到骊畜氏部落后,要求要让双方当事人聚到一起各自申述自己的情况。于是骊畜氏部落的酋长宜仁,容成氏老酋长的妻子相嫫以及她的女儿叶比,还有嫘甫三方坐到了一起。 在听完双方讲述的事情经过后,嫘甫就问骊畜氏的酋长宜仁:“你为什么说新娘不是你相中的姑娘?”宜仁说:“因为我见过那姑娘。”嫘甫又问:“在什么地方?”宜仁说:“在部落的赛祭大会上。那天是我们相邻几个部落举行赛祭大会的日子。我在会上遇见了一位楚楚动人,且性格温和的姑娘。在我的邀请下她和我们一起跳了一段赛祭舞。我本想跳过舞后和她好好聊聊。可那姑娘却象受到惊吓似的,舞没跳完就匆匆跑了。我追着问她是谁,她只留下一句话说她是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女儿。” 嫘甫又问宜仁:“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吗?”宜仁说:“有。那姑娘因为走的勿忙,跑掉了一只鞋子也不知道。被我捡了回来。先生请看。”说着宜仁取出一只鞋子给嫘甫看。嫘甫接过鞋子一睢,原来是一只用毛皮做的鞋子,毛色非常鲜艳。那时男人大都还是赤足,只有女人比较细致,用草编成鞋子来保护自己的脚。可还从没有见过用毛皮做鞋子的。 于是,容成氏老酋长的妻子相嫫马上站起来反驳道:“他胡说!我们女人穿的鞋子都是用草编成的,哪有用毛皮做的?分明是他想赖婚在那里编的谎话!”宜仁无奈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可以问那天和我在一起的族人。”嫘甫又问宜仁的族人宜仁说的是不是事实。宜仁的族人说赛祭大会那天确实见宜仁和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跳过舞。可大家都不认识那姑娘,至于是不是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女儿就不知道了。 嫘甫又回头问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妻子相嫫:“赛祭大会那天你女儿和宜仁跳过舞吗?”相嫫说:“没有。可他派人来我们部落提亲可是千真万确的,大家伙儿都可以作证。我老婆子就这一个女儿,他既然来向我提亲,不是想娶我的女儿又是什么?”嫘甫又问:“那么容成氏的老酋长还有没有别的女儿呢?”相嫫坚决地说:“没有。”嫘甫又问旁听的容成氏族人。容成氏族人说老酋长倒是还有过一个女儿,可几年前已经死掉了。 嫘甫听到这儿后,对双方说:“这里边还多了一个姑娘。她自称是容成氏老酋长的女儿。可她为什么要说她是容成氏老酋长的女儿呢?看来,我们需要先找到这个姑娘才能裁定这件事谁对谁错。”那相嫫却急切地道:“那我女儿和宜仁的亲事怎么办?”嫘甫说:“待找到那个姑娘后再说。”相嫫立刻撒起泼来,大叫道:“那个野女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宜仁既然来和我家定了亲,就该娶我的女儿!你这是什么裁决?一点也不公正。”说着就上来撕扯嫘甫。嫘甫除了躲避也是毫无办法。不过嫘甫始终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最后还是容成氏的族人把相嫫劝走了。 等到相嫫走后,嫘甫对宜仁说:“你必须赶紧设法找到那个姑娘,才能证明你找的不是这个相嫫的女儿。”宜仁说:“我也想尽快找到那个姑娘。可是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呢?”嫘甫想了想也没有办法,就说:“和族人们商量一下吧。” 于是,宜仁请部落的各位长老给出主意。最后终于有人想出一个办法:将那只鞋摆在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然后告诉附近的所有部落,如果哪个女人能穿上那只鞋,那么宜仁就娶她为妻。 消息传出后,来骊畜氏部落试穿穿鞋子的年轻女子络绎不绝。可是没有哪个女子的脚穿上那只鞋子正好合适,不是大,就是小。 这一天又有一个年轻姑娘来到骊畜氏部落。和以往来的年轻女子不同的是这个姑娘是独自来的,并没有人陪伴。令人惊奇的是这女子身后跟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狗。那狗象卫兵一样紧紧跟随在姑娘身边。姑娘来到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从守候的骊畜氏族人手里拿过鞋子一试,不大不小正合适。族人一瞧知道是要找的人来了,赶忙跑去报告他们的族长宜仁。 宜仁听了族人的报告,赶紧出来观看。他一瞧那姑娘,立刻高兴地大叫起来:“是她,就是她!”说着跑上前拉着姑娘的手说:“我可找到你了。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时嫘甫也闻讯赶来了。他来到二人跟前,嫘甫先问宜仁:“那天你见到的姑娘就是她吗?”宜仁说:“是的。”嫘甫又问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部落的?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女儿?”那姑娘道:“我叫叶限。我本来就是容成氏部落老酋长的女儿。”说着,姑娘便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容成氏部落的老酋长在世时,先后娶过两个妻子。第一个妻子貌美心善,为老酋长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作叶限。可惜好景不长,在叶限才几岁的时候她母亲就去世了。 后来老酋长又娶了第二位妻子,也就是相嫫。相嫫是一个心胸狭窄,心肠狠毒的女人。对老酋长第一位妻子留下的女儿横竖看着碍眼。特别是当她生下女儿叶比后,对叶限就更看不顺眼了。总是找各种借口打骂和虐待叶限。幸好有老酋长维护自己的女儿,叶限的日子还勉强过的去。可再后来,老酋长也去世了。 由于容成氏是一个只有几十个人的小部落。老酋长去世后竟再找不出一个可以担当起酋长责任的人选。部落里也没有大部落中那种可以主事的长老。大家就让老酋长的妻子,也就是相嫫继续掌管部落事务。相嫫看到掌管部落事务可以不用劳动就分到食物,而且是最好的。本就有心占据这个位置。大家一提议,她马上答应了下来。 相嫫掌管了部落事务后,就开始变本加厉地虐待叶限。她和她生的女儿叶比从来不参加部落的劳动,却让叶限跟随族人们天天劳动。为了不让族人说嫌话,她要求叶限不仅要完成自己的工作量,还要替她的女儿叶比完成工作。而回到家里,叶限还必须完成全部的家务。可叶限吃的只是相嫫和叶比的残羹剩饭,穿的是她们不穿了的掉了毛的兽皮。而且,相嫫稍不如意对叶限就是非找即骂。叶限是在后母的打骂声中和自己的泪水中一天天长大的。 叶限每天早晨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到河边去背水,供相嫫和叶比一天使用。一天早上,叶限在去河边背水的路上,看到草丛中有一只刚刚死去的母狗。一只小狗正伏在母狗身旁“呜呜”地哀鸣。叶限看看小狗,再想想自己的遭遇,忍不住潸然泪下。她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干粮喂给小狗,并挖了个坑把老狗埋掉了。 从那以后,小狗便认下了叶限。每天早晨叶限到河边背水的时候,小狗总会摇着尾巴在半路上迎接她。并陪她到河边打水,然后再把她一直送回部落。叶限尽管自己都吃不饱,但总要将自己的食物分一点给小狗。结果两个不同种类的生命,却因同病相怜而结成了亲密的伙伴。 叶限在小狗的陪伴下长成了大姑娘。出落的如花似玉,亭亭玉立。而她的妹妹,相嫫的亲生女儿叶比却生的又矮又胖,又馋又懒。小伙子们都争先恐后地来向叶限求亲,却没有一个向叶比求亲的。这让相嫫大为恼火。认为是叶限耽误了叶比的姻缘,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于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冷冬日,相嫫硬逼着叶限去山林中摘野果,摘不到不准回来。叶限无奈地走出了家门。她怀里揣着一小块干粮,身上裹着一张已经掉的没毛了的兽皮。 刚走出部落,叶限已冻的手脚发麻。可叶限知道自己此刻回去,相嫫是绝对不会让她进门的。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山林。可冰天雪地之中哪里去摘野果呀!叶限足足地在山林中转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一颗野果。最后又冷又饿的叶限晕倒在了雪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叶限从昏睡中醒来。猛然发现自己身边卧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起初把叶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只与她朝夕相伴的小狗。不过这时已长成一只大狗了。叶限环顾自己呆的地方,是一个山洞。洞口的雪地上有重物拖拉过的痕迹。叶限想一定是这狗看不到她,顺着她的足迹来山林中寻找她。最后发现她昏倒在雪地里,就把她拖进了洞穴,然后又用身体为她取暖。她这才保住了性命。想到这儿,叶限抱着狗痛哭起来。 那狗见叶限醒了,跑出去叼来一只野鸡给她。叶限用钻木取火的方法在洞穴里生起了一堆火。叶限想:“我若回去和想嫫住在一起,早晚得被她害死。不如就住在这洞穴里吧。”于是叶限在这狗的陪伴下就在洞穴里安了家。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畜犬 相嫫不见叶限回来,也不上山去寻找。直到雪过天晴了,才假装焦急地和族人说起叶限上山没有回来的事情。族人们和相嫫一起上山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叶限的踪影。相嫫便说不找了,叶限一定已经死了。族人们想想也是,一个女孩子独自跑到冰天雪地的山上,即使不被冻死也一定被野兽吃了,活下来的希望实在渺茫。于是也就放弃了寻找。 他们哪里知道由于有那只狗的帮助,叶限竟然奇迹般地在山上活了下来。那条狗不但能能帮助叶限捕捉食物,而且还整天寸步不离地保护叶限。遇到有动物来袭,那狗就拚命地与对方搏斗,直到将对方赶跑。就这样,叶限在那只狗的陪伴下在山上过了好几年。 可叶限终究是人,而且还是个姑娘。一个人生活的时间长了,不勉就感到寂寞。 这天一年一度的部落赛祭大会又开始了。叶限听着山下传来的动听歌声和男女青年的欢笑声,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她爬上山顶眺望山下欢乐的人群。想起自己为躲避相嫫的迫害而藏在山上。不能象别的青年男女一样快乐地玩耍,叶限禁不住潸然泪下。 那狗似乎明白了叶限的心思,一再引她往下山的路上走。叶限经那狗一再鼓励,便决定去赛祭大会上好好玩玩。于是她穿上自己最好的毛皮衣服和毛皮鞋子下山了。毛皮对女人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因为狩猎和和宰杀野兽都是男人的事。好的毛皮因而也先被男人zhan有。女人只能分到次一等的,而且也不充足。除非女孩子能嫁给最好的猎手,否则很难得到一张上等的毛皮。更别说用毛皮做鞋子了。叶限因为有大狗为伴,经常可以得到大狗捕获的猎物。所以这几年她不但有上等的毛皮遮身,还有富余的毛皮做鞋子。于是叶限以特别醒目的形象出现在赛祭会上。 当叶限和骊畜氏的宜仁正跳舞跳的起劲时,她无意中发现她的后母相嫫和妹妹叶比正朝她这边走来。这可把叶限吓了一跳,生怕相嫫认出她并当众责骂她。于是叶限扭头就跑。宜仁问她是谁,慌乱中她只简单地答了一句她是容成氏老酋长的女儿。其实相嫫和叶比根本没有认出叶限。几年不见叶限又变漂亮了许多。更主要的是相嫫已认定叶限死了,根本没有想过眼前这个漂亮姑娘和她有什么关系。 叶限跑回山上,心中念念不忘宜仁。短短的接触中,她已喜欢上了宜仁。今天她又偷偷跑下山,希望能再见宜仁一面。叶限走在去骊畜氏部落的路上,发现有好多年轻女子都在赶往骊畜氏部落。叶限一打听,原来是宜仁在拿着她的鞋子寻找她。叶限想自己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她便随着人流来到了骊畜氏部落。 嫘甫听完叶限的讲述,说:“这下可好了,骊畜氏和容成氏的这场纷争总算可以解决了。”嫘甫便让宜仁派人去请相嫫母女。只说是要裁决两家的纠纷,但没有说他们找到叶限的事。 相嫫听说嫘甫要裁决了,急忙领着女儿叶比来到骊畜氏部落。依旧是嫘甫,宜仁,相嫫三方聚在一起。嫘甫说:“在未裁决之前,先请大家见一个人。”说着嫘甫叫人把叶限领了出来,然后他问相嫫:“你可认识此人?” 相嫫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惊叫道:“叶限!叶限!”叶限微微一笑,道:“是我。你没有想到我还没有死吧?”相嫫惊惶失措,张口结舌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嫘甫对围观的众人道:“这就是那位自称是容成氏老酋长女儿的姑娘。请大家听她讲讲事情的由来。” 叶限便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讲到一半,人们已开始高声谴责相嫫母女。再往后讲,谴责之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不等叶限讲完,相嫫母女已羞愧地跑掉了。 接下来,同情叶限的人就要求宜仁兑现当初的承诺,即谁能穿上那只鞋子就娶谁为妻。宜仁和叶限本就相互爱慕,在众人的一致提议下也答应了下来。于是骊畜氏的族人马上就开始为二人筹备婚礼。 上古时代物质还不丰富,婚礼筹备工作也很简单。无非是将全族人召集到一起,由族中的长老宣布二人结为夫妻。然后全族人便载歌载舞地为新人祝福,由白天一直跳到日落。 叶限和宜仁成婚后,仍舍不得让那只大狗离开她。于是就在她居住的草房外边用茅草搭了个窝,让狗住在里边。每天由叶限给狗喂食。人们听了叶限的故事后,对狗能保护人并帮助人捕猎的本领很喜欢。于是也纷纷学着叶限的样子养起狗来。从那以后狗便成了人类的朋友,一直延续到现在。 嫘甫在宜仁和叶限成婚后的第二天才离开骊畜氏部落返回自己的部落。嫘甫原打算在判明真象后就告辞的。宜仁和叶限为感谢他的帮助,一定要他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再走。虽说骊畜氏和西陵氏部落相邻,但也相距有数十里地。嫘甫走了一段时间后,走到了一片既远离骊畜氏部落,又远离西陵氏部落的树林。 这片树林非常茂密,树叶把太阳都遮住了。嫘甫刚走到树林中间,忽然听见“嗷——”地一声怪叫。嫘甫的心就是一颤,知道是遇上野兽了,而且是大野兽。他急忙四下张望,只见从一棵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树后边,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一只黑熊。嫘甫惊的失声大叫起来。平常就是一群好猎手想打死一头熊也难勉要有死伤。而现在只有嫘甫一个人,他怎么能对付得了黑熊呢? 嫘甫转身就跑,可是人慌失智,没跑几步嫘甫就被横在地上的藤条绊倒了。由于他奔跑时用力过猛,这一跤摔得很重。不但手和膝盖都磕破了,而且手足发麻一时难以站立。那黑熊则紧紧地追了过来。嫘甫站不起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黑熊一步步逼近。黑熊追到嫘甫面前,伸出两只熊爪直朝嫘甫身上抓来。嫘甫将两眼一闭,只等着让黑熊要自己的命。 就在这时,嫘甫耳中只见“嗖”的一声,随即黑熊便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嗖”的一声,随即黑熊又发出一声惨叫。嫘甫睁眼一瞧,只见黑熊的两只眼中各插着一枝羽箭。黑熊一边胡乱挥舞着两只熊掌,一边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 嫘甫正想回身寻找射箭的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已从他身边跃过直向黑熊扑去。那人手里不知挥舞着什么利器,不停地向黑熊的咽喉和胸口猛刺。黑熊只有连连惨叫,丝毫不能反抗。最后黑熊终于被刺倒在地,气绝身亡了。 等那人停下手后,嫘甫才看清击杀黑熊的原来是一位英俊少年。只见那少年身材修长,皮肤雪白,两道浓眉,一双凤眼。周身上下英气逼人。那少年紧走几步来到嫘甫的面前,不等嫘甫开口,少年抢先说道:“老伯,让您受惊了。”说着,少年将嫘甫搀了起来。 嫘甫站起身后,忙冲着少年躬身一礼,同时说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少年忙伸手扶住嫘甫,道:“哎呀,老伯,这我可不敢当。救人于危难乃是我等做人的本分,老伯又何必言谢呢?”嫘甫道:“请少侠留下大名,老汉我也好登门相谢。”那少年道:“小子乃是公孙氏部落酋长少典之子姬。今日得遇老伯乃你我二人有缘,谢老伯就不要提了。” 这个少年正是少典之子姬。今天姬和风后按着他们事先的密谋,在这片树林里驱熊截住了嫘甫。在嫘甫倒地,熊即将扑向他的时候,姬冲出来先用箭射瞎了熊的双眼,然后又用风后给他的玉刀杀死了熊。嫘甫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他听姬报上名号,惊叫道:“哎呀,少侠原来是公孙氏大酋长少典之子,失敬!失敬!少典大酋长威名赫赫,儿子果然也非同一般。”姬忙答道:“老伯过奖了,能为老伯效力乃是小子的荣幸!” 嫘甫虽然早听妻子和女儿说起过少典的两个儿子姬和姜。但姬和姜毕竟是年轻一代,与嫘甫既不在一个部落,也无接触,所以他不认识。 俩人正在说话,忽听的又有人大叫一声:“哎呀,好大的一头熊啊!”俩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正围着姬刚刚杀死的那头熊不住地摇头咂舌,唏嘘不已。这人就是风后。其实他是驱着那头熊和姬一起来到树林的。不过按照俩人的约定,风后要晚一点露面,而且要装作毫不知情。 风后冲着那头死熊赞叹一番后,这才来到嫘甫和姬的面前。风后冲着嫘甫深深一揖,然后问道:“请问老先生这熊是谁杀死的?”嫘甫一指姬说:“是这位少侠杀死的。”风后故作惊讶地道:“真的吗?少侠神勇啊!平常便是十几个人也难以杀死一头熊。今天少侠竟一个人就杀死了一头熊。少侠真是本领高强啊!”姬忙说:“先生过誉了。在下也不过是偶然路过此地,恰好撞见那黑熊要伤害这位老伯。当时情况危急,我也顾不得多想就冲上来与那黑熊搏斗,没想到竟然把那黑熊杀了。这纯属侥幸,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有些后怕呢。”风后道:“少侠太过谦了。若没有非常之能,危急关头岂能有非常之为?请问少侠大名怎么称呼?”姬答道:“在下是公孙氏部落酋长之子姬。”风后又故作惊讶地道:“原来是少典大酋长之子呀!果然不同凡响。” 然后,风后又回头冲嫘甫道:“老先生,您打算如何来赎命哪?”原来在部落之中流传着这样一个习俗:就是如果有人救了一个人的命,那么那个人的命就是这个人的了。除非那个人也能救这个人一命,两下扯平后就算互不相欠了。或者被救者奉上一份贵重的礼物给救人者,救人者收下后被救者也就算把命赎回去了。如果这两条都做不到,那么被救者就必须永远服从于救人者的召唤,一直到死。风后正是想利用这一习俗来迫使嫘甫将女儿嫘祖嫁给姬。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君子 不过虽然有这个习俗,但如果由姬提出来让嫘甫赎命,一则显得姬为人不够厚道,二则也容易让人怀疑姬早有预谋。所以俩人商定由风后来提出这个问题。 嫘甫听风后这样问他,不由愣怔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后,嫘甫才说道:“这个老汉还没有想好。一切全听少侠吩咐。少侠要老汉怎样,老汉就怎样。”姬假装谦让道:“老伯言重了。小子出手相救乃是因为义不容辞,并非有所企图。我不要老伯向我赎命,老伯请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虽然有这个习俗,但如果由姬提出来让嫘甫赎命,一则显得姬为人不够厚道,二则也容易让人怀疑姬早有预谋。所以俩人商定由风后来提出这个问题。 嫘甫听风后这样问他,不由愣怔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后,嫘甫才说道:“这个老汉还没有想好。一切全听少侠吩咐。少侠要老汉怎样,老汉就怎样。”姬假装谦让道:“老伯言重了。小子出手相救乃是因为义不容辞,并非有所企图。我不要老伯向我赎命,老伯请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 那风后作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义正词严地道:“少侠此言差矣。被救者向救人者赎命乃是各部落共同遵守的规矩。今日若因少侠的谦让坏了这个规矩,他日难勉被人仿效。日久天长会造成被救者不知向救人者感恩的情况。那样岂不坏了世道人心?少侠此议万万不可。”嫘甫平素的为人一向就是循规蹈矩,公正无私。经风后这么一说,他更加坚定了要遵守“赎命”规矩的念头。于是他接着道:“先生所言极是。请少侠提出自己的要求,老汉无不从命。”姬假装为难地道:“这这这……我怎好让老伯向我赎命呢?”嫘甫道:“少侠有什么要求但提无妨。老汉的命尚且是少侠救的,老汉还有什么不肯为少侠做?”姬仍假装为难地道:“这这这……老伯,还是不用提了吧?” 嫘甫忽然神色严肃地道:“少侠既不肯提要求,便是不让老汉继续做人了。为了不坏了赎命的规矩,老汉只好以死相谢了!”说着,嫘甫便低头朝旁边的一棵树上撞去。风后赶紧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嫘甫,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道:“少侠,你就随便提个要求吧。只要能让老先生了了心愿。” 姬也急忙扑上去拉住嫘甫道:“老伯,您这样死了,又让姬以后怎么做人?”嫘甫道:“少侠不让老汉赎命,使老汉成了不守道义之人,老汉无颜再活在世上了!”姬说道:“好吧,好吧,老伯,我就向您提一个要求。”嫘甫急忙道:“少侠请讲。”姬说道:“老伯,您这次回到家里,您第一眼看见什么就把什么送给我,行吗?”嫘甫道:“老汉家中并无贵重物品,哪有够得上谢救命之恩的礼物?少侠还是不想让老汉赎命吧?”这时风后插话道:“老先生此言差矣。少侠让老先生以家中所有赎命,乃是既全了老先生守规矩之愿,又不愿为难老先生之意。少侠宅心仁厚,老先生也该成全才是。” 嫘甫听了感动的落下泪来,说道:“少侠心存仁爱,令人钦佩,老汉遵命就是。老汉这就回家,将见到的第一件物事送予少侠。”说罢,嫘甫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嫘甫走远了,姬和风后对视了一下,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一切都在按照他们预先的密谋顺利地进行着。风后驱使野兽的异能对人也能起作用。但由于人是万物之灵,是可以和天地相提并论的伟大存在,所以他的异能对人的作用有限。只有在人精神分散,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他的异能才能对人发挥作用。一但人集中意念,马上就可以摆脱他的操控。不过只要有短暂的片刻,对姬和风后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这段时间嫘甫不在家,姬已引着风后暗中认识了嫘祖。他们计划当嫘甫走回家时,让嫘祖第一个出来迎接嫘甫。这就是姬为什么要和嫘甫约定,嫘甫回到家第一眼看到什么就把什么送给他的原因。 其实,姬和风后的阴谋并非是没有破绽的。首先在姬杀死黑熊之后,嫘甫询问了他是谁,他却没有问嫘甫是谁,这显然说明他已经知道嫘甫是谁。再有风后的出现依他们的说法是偶然的,姬并没有问他是谁,但却又显得和他很熟的样子。按说这应该引起嫘甫的警觉。可是在上古时代民风淳朴,人们的思想都很单纯,类似于姬和风后这样的欺诈行为是极少见的。而且象嫘甫这样忠厚的人从不用最坏的想法来推测别人。他不欺诈人,也就认为别人也不欺诈他。别人救了自己,自己却怀疑对方有企图。这在嫘甫看来有这念头都是可耻的,所以嫘甫对姬和风后的阴谋浑然不觉。 风后见嫘甫走远了,忙回头对姬说:“少侠,你先回去静候佳音。我这就赶到西陵氏部落去。”姬握住风后的手道:“一切就全拜托先生了。”风后向姬点点头,转身便朝嫘甫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风后身怀异能,别看他的年龄和嫘甫不相上下,又是嫘甫先走的。风后依然赶在嫘甫的前面到了西陵氏部落。上古的部落也就是后世村庄的雏形,不存在防御体糸。风后很轻松地便进了部落,来到嫘甫家的附近。 嫘祖正坐在家里,忽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胸口焦燥不安。她不由自主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嫘祖刚在屋前站定,嫘甫就走了过来。嫘祖一瞧高兴地大叫起来:“爹爹,爹爹,爹爹你回来了!”嫘甫抬头一见自己的女儿,就不由的浑身一颤,嘴里喃喃地道:“我第一眼看见的是我的女儿!” 嫘祖见自己的父亲见到自己并不象往常那样高兴,而是站在那里呆呆地发愣,忙跑上前拉住嫘甫的手关切地问:“爹爹,你怎么了?”这时嫘甫又喃喃地念了一句:“我第一眼看见的是我的女儿!”然后一声不响地走进了屋里。 嫘甫的老伴见自己的丈夫回来了,也走过来关切地问长问短。可嫘甫总是心不在焉地支支吾吾。嫘祖母女见嫘甫魂不守舍的样子都很奇怪。嫘甫的老伴于是问:“老头子,你今天是怎么了?往常回来总是高高兴兴的,今天回来怎么闷闷不乐?” 嫘甫又沉默了一阵,然后长叹一声道:“唉,今天在回来的路上我碰到黑熊了!”嫘祖母女一听,同时惊的“啊”了一声,又同时问:“那你怎么样?伤着了没有?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嫘甫道:“我是被人救了,否则就任见不到你们了。”嫘祖母女听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嫘甫的老伴问道:“是谁救了你的?”嫘甫道:“是公孙氏部落酋长少典的儿子姬。”嫘祖一听,惊讶地道:“是他!?” 嫘甫的老伴一听马上变的兴奋起来,说道:“是姬呀!那可是我们公孙氏部落数一数二的好猎手啊。我早就看这孩子不错。这回看来我还真是没看错人。”嫘甫烦燥地道:“你先别夸了,我还得向他赎命呢。”嫘甫的老伴道:“赎命也是应该的呀。不过少典大酋长宽厚仁慈,他的儿子想来也是一样。不会为难你的,是吧?”嫘甫道:“起初姬倒是真的不要我赎命?可是我想这是我们人类的规矩。若是从我这里破坏了,日后人们都变得不晓的知恩图报了,那可如何是好?所以我坚持一定要赎,并让姬开出条件来。姬说我回到家之后第一眼看到什么,就把什么送给他好了。可是,可是,唉,我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我们的女儿嫘祖啊!” 此言一出,三人同时都陷入了沉默。半晌,嫘甫的老伴问:“你是说要把我们的女儿嫘祖送给姬?”嫘甫道:“这正是我所为难的呀。我既然答应了人家,怎么能不守信用呢?可遵守诺言吧,这又不是送一件东西,而是我们的女儿啊!怎么能不问一问嫘祖的意愿呢?”说到这儿嫘甫老俩口同时抬起头看向嫘祖。 这回轮到嫘祖沉默了。她明白父亲的意思:如果父亲要履行诺言的话,那就必须把她嫁给姬。可父亲并不愿为难她,而要看她自己的意愿。嫘祖从小就经常和姬,姜两兄弟一起玩耍,对两兄弟的性情可以说了如指掌。姬头脑灵活,遇事反应敏捷。可就是太灵活了,显得轻佻而浮躁,总是给人很不踏实的感觉。姜心思细密,凡事爱穷根究底。不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不会罢休的。所以他遇事思考的时候多一些,在外人看来好象反应迟钝一样,但嫘祖知道他是在探索事情的本源。嫘祖沉得把任何事情包括她自己托负给姜,都是可以完全放心的。而且在姜的身上还寄托着她的生活理想。一但姜种的粟可以大量收获,可以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人们就可以不再去狞猎,不再过那种激烈残酷的,充满血腥和搏杀的生活。所以如果要嫘祖在姬和姜之间做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姜的。 可是嫘祖又想:如果自己按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的话,那自己的父亲嫘甫又该怎么办呢?他将无法兑现对姬许下的诺言,他该怎么办呢?嫘祖很了解自己父亲的刚直性格。他不会为了履行诺言来强迫自己的女儿,但他也绝不会因做不到就把诺言丢到脑后。他一定会给姬一个交待的,而那交待最终只能是以死谢罪。 嫘祖想到这儿,不由的打了个冷战。父亲的生死竟然就掌握在她的手。一个作女儿的难道能置自己父亲的生死于不顾吗?一个作女儿的难道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愿而把父亲送上绝路吗?嫘祖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事情的。所以她只能牺牲自己的感情去选择姬,而且要让父亲相信她是心甘情愿的。 于是,嫘祖慢慢地开口道:“爹爹,女儿从小就和姬一起玩耍。姬生的既聪明又帅气,女儿其实早就喜欢上他了。只是女儿不好意思说出口。这回他救了爹爹的命,爹爹许下他回家来第一眼看见什么就把什么送给他。而爹爹回家后第一眼竟看见了我,这或许是天意也要我们做夫妻吧。女儿愿意听从爹爹的安排。” 嫘甫听了仍有些不太相信,疑惑地问道:“真的吗?孩子,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嫘甫的老伴不耐烦地道:“这还会有假?姬那孩子人长的英俊又能干,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我们家嫘祖能嫁给他算是找对人了,这还会有错吗?” 嫘祖也笑着道:“爹爹,孩儿确实很喜欢姬,您就放心吧。” 嫘甫听到这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因我的诺言委屈了我的女儿呢!孩子,若是这样,为父明天就亲自去公孙氏部落向少典大酋长说明原委,请他来为你们主持定婚仪式。” 嫘祖微微一笑道:“好的,一切全听爹爹安排。”尽管嫘祖脸上还挂着微笑,可说完这句话她的心却一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困惑 姬和风后的阴谋之所以成功,并不在于风后能否驱来熊。风后驱不来熊,他们还可以设计其他陷阱。也不在于姬能否独立杀死熊。姬独立杀不死熊,他们还可以设计出独立杀死的假象。也不在于风后能否使嫘甫回到家时第一眼看到嫘祖。如果不行他们还可以提别的要求。姬和风后的阴谋之所以成功的关键在于嫘甫和嫘祖是否是诚实守信的人,是否是为了遵守道义而宁可牺牲自己的人。 如果说嫘甫和嫘祖象姬和风后一样,是那种为了谋取个人利益宁可牺牲道义的人。那么当他们发现遵守道义会伤害自己时,他们也会编出各种理由来回避遵守道义。可他们却不是那样的人,他们诚实的秉性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他们宁可牺牲自己也要遵守道义。所以嫘祖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也绝不伤害父亲。而嫘甫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绝不违背诺言。结果却成全了姬和风后的阴谋。生活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尴尬和无奈,君子每每被人欺之以方。 第二天一大早,嫘甫便动身去了公孙氏部落。他想亲自告诉少典他要将嫘祖嫁给姬的决定。尽管这是为了遵守诺言的必然选择,但作为父亲,嫘甫仍希望姬和他的家人能从感情上接受自己的女儿,使她能过的幸福。 少典听说嫘甫来了,急忙迎了出来。俩人一见面,少典先说道:“嫘甫兄,好久不见了。听说嫘甫兄最近又在骊畜氏部落裁决了一桩纠纷,成全了一桩好姻缘?嫘甫兄真是功德无量啊!”嫘甫忙道:“大酋长过誉了。若非大酋长等各部首领处事公正,各部族人都秉承正义。单我一个嫘甫又怎能伸张公理?”少典道:“虽然如此,嫘甫兄不辞劳苦,四处奔波主持公正裁决,弘扬和阐释公理却是功不可没。”嫘甫道:“微末之力,何功之有?”少典道:“嫘甫兄太过谦了。不知今日登门有何指教?”嫘甫道:“有一要事要与大酋长商量。”少典道:“请讲。” 于是,嫘甫便把自己回来的路上如何碰到熊,又如何被姬搭救,又如何因赎命而定下回家第一眼看到什么就将什么送给姬的约定,而回家后第一眼竟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嫘祖等等前后经过,一一向少典讲述了一遍。 少典听了颇感意外,说道:“哦,竟有这种事?嫘甫兄今日前来找我,可否是因兑现承诺之事感到为难?我这就把姬叫来,让他放弃与嫘甫兄的约定。赎命是为了让人知恩图报,并非一定要被救者尽其所有嘛。”嫘甫道:“不不不,我这次来正是想履行诺言。只是想向大酋长讨句话。”少典一怔,说道:“嫘甫兄请讲。”嫘甫道:“老汉没想到这次为了遵守诺言竟然要将我的女儿送上。若是换了旁人,老汉还真有些不放心。如今是送到大酋长家来,老汉是一百个放心。只是老汉有个要求,若姬想接受我的女儿就一定要正式娶她作妻子。我想这事旁人做不了主,所以我今天来是想看看大酋长的意思。” 少典“哦”了一声,没有立即表态。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在他的印象里嫘祖一向是和姜走的比较近的。今天怎么反倒是要和姬定亲了呢?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少典说:“容我把姬唤来问他一下。”说着,少典就派人去找姬。 姬听到父亲叫他,赶忙跑来了。附宝听说少典找姬问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随后跟来了。 姬走进屋,看见嫘甫和父亲一起坐在那里,就知道他和风后的计谋得逞了。他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嫘甫行了个礼,道:“老伯,您好。昨天让您受惊了。”嫘甫忙还礼道:“好好好,老汉今天特地为感谢少侠的救命之恩而来。” 少典开口问道:“姬,这位嫘甫老伯说昨天你在树林中救了他的命,并和他约定回到家第一眼看到什么就拿什么向你赎命。可有此事?”姬答道:“确有此事。不过孩儿没有要这位老伯赎命。是老伯自己坚持要赎的。如果老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孩儿愿意取消与老伯的约定。”嫘甫道:“不不不,要赎的,要赎的。人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实现,言而无信还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少典又道:“你嫘甫老伯回家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女儿嫘祖。你如果想遵守约定的话,就必须娶嫘祖作你的妻子。你愿意吗?”姬露出惊喜的神色,道:“真的吗?我可以娶嫘祖吗?我愿意!我从小就和嫘祖姑娘一起玩耍,对她早有爱慕之意。纵使我和嫘甫老伯没有这个约定,我也想向她求婚。没想到嫘甫老伯回家后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她,莫非是天意要将她赐给我吗?” 少典听了姬的话,还是没有表态。因为他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又说不上来。于是少典又道:“虽然如此,我还得问问嫘祖姑娘的意思。因为这毕竟不是她的选择,而是一个意外。” 跟着姬赶来的附宝这时已听了个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也早就相中了嫘祖,想让嫘祖作她的儿媳妇。可是嫘祖和姜的关系户不错,附宝很担心嫘祖成了安登的儿媳妇。今天附宝一看机会来了,就想赶紧把事情定下来。于是她插话道:“这还用问什么,这不是嫘甫兄来了嘛。嫘祖姑娘不愿意,嫘甫兄怎么会来提亲呢?”嫘甫也说道:“是啊,是啊,我问过嫘祖的。她说她愿意。”附宝马上接着道:“看,我说的没错吧?不如我们今天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吧。”说着,不等少典开口,附宝就摘下她脖子上挂着的饰物双手递给嫘甫,说:“嫘甫兄请把这个带给嫘祖姑娘,就说这是我这个做婆婆的给她的定亲礼。”嫘甫忙答应着接了过去。 可少典并不想这么快就把这件亲事定下来。他总觉得姬救嫘甫这件事有些蹊跷,只是问题出在哪儿他一时还说不出来。所以他也就找不出什么可以阻止附宝与嫘甫确定亲事的理由。少典心中不由得一阵焦躁。他这一着急反倒想出了一个延缓结这门亲事的办法。 少典开口道:“嫘甫兄,儿女的亲事乃是大事,不宜这样草率办理。不如我们俩家都好好准备准备,再选个好日子,将我们两部的各位长老都请来证婚,然后再宣布定亲,你看可好?”嫘甫正担心亲事办的草率,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忙答应道:“好的,好的。”附宝也想通过盛大的婚礼仪式为自己脸上争光,就说:“这样最好。我堂堂的公孙氏酋长家娶媳妇,哪能不讲点排场。”少典乘机道:“那就请嫘甫兄先回去和西陵氏的酋长及各位长老说一声。我这里也和我部的各位长老说一下。再等我准备一份聘礼,先给嫘甫兄送过去。然后我们再定个日子,请嫘甫兄和嫘祖姑娘以及西陵氏的酋长和各位长老来我公孙氏举行定婚仪式。” 少典一向是一个办事简捷的人,可这次定下的定婚程序却显得有些繁琐。深知少典秉性的附宝对他的反常表现感到很奇怪,问道:“好倒是好。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太麻烦了?”上古人类物质匮乏,生活简朴,的确还没有搞过这么复杂定婚仪式。少典却道:“不麻烦,不麻烦。姬要娶的可是这一方最好的姑娘,怎么能不郑重一些呢?”说着,少典顺手从嫘甫手里拿过附宝赠送的定亲礼,道:“这个定亲礼不如还是先由附宝收着。等送聘礼那天再由她亲手交给嫘祖姑娘。”附宝一听,从少典手里夺过饰物又塞到嫘甫手里,同时冲少典嗔怪道:“既然已经送给人家了怎么还能再收回?你当我就再准备不起一份定亲礼了吗?”少典只是不想让这件亲事有任何已确定的痕迹,一但自已找出问题所在也好把事情推翻。不过这话说不出口,只好作罢了。 送走嫘甫,少典便直奔安登的住处。安登母子和嫘祖的关系一向挺好,少典想应该把嫘甫来提亲的事和安登说一下,也好让他们母子有个心理准备。 少典走进安登住的草屋,却见姜也正好在这儿。安登见少典走进来,忙让他在正中的草垫上坐下。不等安登询问,少典就说道:“今天嫘甫来我们部落为他的女儿嫘祖提亲来了。”安登母子听了同时一怔。安登忙问:“给谁提呢?”少典说:“给姬。” 安登和姜听了都大感意外,不过两人的情绪都控制的挺好,神色上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只是安登问道:“嫘甫怎么会想到向姬提亲呢?”少典说:“因为姬救了嫘甫的命。”说着,少典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安登听完坦然一笑,道:“如此说来嫘甫来提亲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不知道嫘祖姑娘是什么意思?”少典道:“据嫘甫兄讲他来之前问过嫘祖姑娘的意愿,嫘祖姑娘说她愿意。”安登听了释然地笑道:“只要嫘祖姑娘愿意,那这就是一桩天作之合的好姻缘。我该去向附宝姐姐道喜了。”少典又回过头去看着姜问:“姜,你呢?”姜一直沉默不语。见父亲问他,姜忙笑着说:“我也祝福姬和嫘祖!” 少典虽然看见安登母子面带微笑,可仍然感觉出他们的心中并不畅快。显然他们是在为姜不能娶到嫘祖而遗憾,只是安登和姜都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绝不会因自己的不如意,而给大家带来不快乐。如果说事情是顺理成章发展到这一步的,少曲也会劝他们坦然接受现实。可现在的情况是姬救嫘甫这件事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一连串的巧合中透着怪异。少典觉得自己有必要探究一下事情的真相。除非这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否则姜因此失去追求嫘祖的权力就是不公正的。姬和姜都是他的儿子,少典不想偏袒谁,更不愿亏待谁。于是少典借口要准备丰厚的聘礼,打算将婚期拖延一段时间。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有熊 谁知过了没几天,附宝就跑来对少典说:“夫君,咱儿子姬和嫘祖姑娘的婚期定了,再过三天就办。”少典一听大吃一惊,忙问:“谁定的?我怎么不知道?”附宝说:“我定的。昨天姬和族人们出去打猎,具然打到了一只老虎。姬回来和我说了。我想这不是正好可以作给嫘祖姑娘的聘礼吗?所以我就作主让他们送到西陵氏部落去了。我也顺便跟着跑了一趟,就把姬和嫘祖的婚期定了下来。”原来姬看到少典有意拖延婚期,就去向风后讲了情况。风后听了估计少典一定是起了疑心,生怕时间长了他们的阴谋败露。他便又和姬定了一个计策。在姬带领族人们打猎时,风后驱来一只老虎让姬捕到。然后姬又瞒着少典求母亲附宝去西陵氏嫘甫家定婚期。附宝也正想早点把嫘祖娶过来。在姬的怂恿下就去了。 少典问明情况,很不高兴地问附宝:“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己作主了?”附宝道:“夫君不是已经同意了吗?是因为没有准备好聘礼所以才不定婚期的。现在我们送去了一只老虎,礼难道说还不够重?也应该定婚期了。再说嫘甫一家也很想快点把婚事办了,我们怎么好拖呢?”少典道:“可我讲好要邀请两部的长老来一起证婚的。你这样就把婚期定了,不是显得我说话不算数吗?”附宝道:“怎么是夫君说话不算呢?这婚期是我定的。等举行婚礼那天,夫君尽可把两部的长老都请来参加婚礼。这不一样能为他们证婚吗?总不能让人去告诉嫘甫我和他定的婚期不算吧,那让嫘甫一家会怎么想呢?” 少典无话可说了,他实在无法阻止事情的进展了,只好无奈地看着事态发展下去。要准备厚礼是他的托词,因为他还没有充足的理由公开反对这门亲事。可越是不能阻止这件事情,他心里就越越疑惑。怎么会这么巧呢?杀死黑熊,捕到老虎,这在往常是好几年也难得遇到一回的事情。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连续发生了呢?想到这些,少典只觉百爪挠肠,心烦意乱。 三天后,姬和嫘祖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前面已经说过,上古时代人类的物质还不丰富,所以也没有多少可准备的。只要全族人聚在一起热闹一番就可以了。少典是公孙氏的酋长,嫘甫是各部落的名人。姬和嫘祖是附近部落中最出众的少男少女。所以来参加婚礼的人特别多。婚礼自然是空前的盛大和热闹。 在婚礼上,姬杀死黑熊救了嫘甫因而娶得美丽的嫘祖的故事在人群中传开了。人们对姬单独杀死黑熊的勇气和力量感到惊讶和钦佩。于是各部族人共同为姬贺了一个号叫:有熊氏。姬后来成了五帝之一的黄帝,这就是黄帝号有熊氏的由来。 附宝看着儿子盛大的婚礼自然是满心欢喜,少典却高兴不起来。他心里仍对整个事件感到怀疑。在婚礼上,当新媳妇向公婆敬献礼物时,少典忍不住轻声问嫘祖:“你喜欢姬吗?你对这桩婚姻感到满意吗?”嫘祖答道:“是的,父亲,我喜欢姬,我对这桩婚姻很满意。”尽管嫘祖面带微笑,可语调却生硬而机械。少典听出来那并非是她的真心话。这使少典心里非常愧疚。因为他明明感觉出这件事有问题,却没能阻止事事情的发展。少典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从此,少典一有时间便会琢磨姬救嫘甫这件事到底问题出在哪儿了。可是少典一直也没有琢磨出问题出在哪儿。一来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干欺骗人的勾当。二来他没想到那个偶尔出现的风后竟然有操控人和动物的能力。 少典找不到答案又不死心,一有时间他便反复思索姬救嫘甫这件事。时间一长,公孙氏的族人都发现他们的酋长少典新添了个毛病,那就是时不时的就会发呆,而且一发呆就是好长时间。他们哪里知道少典其实是在想心事呢!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已是深秋时节。肃杀的秋风开始在大地上肆意横行。这天中午少典吃过午饭后,见没有族人来找他禀报事情。他就信步走出部落,来到部落前的小山坡上。深秋的天空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少典索性就在山坡上坐了下来。望着眼前迷人的秋景,少典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思。 他还在琢磨姬杀死黑熊救嫘甫这件事究竟哪里有问题。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个头绪。少典不由在心中叹息道:“唉!要是圣帝伏羲在就好了。以圣帝的智慧一定能分析出这件事问题出在哪儿。可惜圣帝伏羲为了将分辩四方和观木测影计算时间之法传授给人类,此刻也不知道走到哪个部落去了。”少典想着想着又思念起伏羲来。 深秋的天气,也就是中午那一阵儿暖和。太阳刚一偏西,天气就冷了下来。少典只顾想心事,也没有觉察出气温的下降。他依旧坐在那儿痴痴地发呆。渐渐的,寒气便侵入了少典的体内。忽然一阵秋风急急地吹了过来,少典不由打了一个寒噤。他这时才发现空气冰凉,而自己的手足也是冰凉。少典急忙起身想返回部落。 可是他坐的时间太长了,身体被寒气侵入的太深了。手脚早已麻木了,猛地往起一站,少典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晃了两晃便仰面摔倒了…… 等到傍晚,附宝和安登才发现少典怎么还没有回来,赶忙让人们出去寻找。最后族人们把倒在山坡上,昏迷不醒的少典抬了回来。少典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从此少典便全身瘫痪了,而且连话也不会说了。只能用摇头或点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上古时代,人们还没有学会使用医药。人病到这种情况,基本上也就没救了。老酋长既然已危在旦夕,新酋长的选拔便刻不容缓了。公孙氏的几位长老来看过少典,经少典点头同意后,便开始商讨新酋长的人选。 附宝一听说要选新酋长了,也顾不上照顾少典了,急急忙忙地活动开了。她逐一找各个长老谈话,说她的儿子姬多么能干,又多么勇敢,是新酋长的最佳人选。请各位长老好好考虑一下。 长老们中有的同意附宝的意见,认为姬是新酋长的最佳人选。但也有长老不同意附宝的意见。他们认为姬虽然是个好猎手,但做事轻佻,好大喜功。让他来带领公孙氏部落,只怕会给部落造成一些无谓的牺牲。这些长老认为姜比较合适。因为姜性格稳重,办事认真,不独断专行。这才是当酋长的最佳人选。虽然狩猎技艺差些,可谁也没说酋长一定要是狩猎高手呀?只要能把部落的事务处理好就行了。 结果支持姬和支持姜的长老旗鼓相当,一时相持不下。这让附宝很恼火。她先是劝说支持姜的长老们改变态度来支持姬。可支持姜的长老们不为所动。附宝不由的恼羞成怒。她诬蔑支持姜的长老们道:“你们这样死心踏地地支持姜,莫非是得了他的好处了吗?” 其实支持姬和支持姜是各人的观点不同而已。并没有人说支持姬的长老们就是得了姬的好处了。可附宝就是容不得有人的观点与她不一样。硬是说支持姜的长老们是得了姜的好处了。上古人类虽落后,但是极注重自己的声誉。支持姜的长老们不能接受附宝的诬蔑,就提出让少典来决定谁做新酋长。因为姬和姜都是少典的儿子,少典决不会偏向哪一个的,只会看谁更适合当酋长。 可是少典已经瘫痪在床,而且不能说话了,又怎么能确定谁当酋长呢?长老们商定大家都聚到少典的病床前,各自陈述自己的意见。陈述完后把姬和姜叫来,让少典指认。少典指认谁,谁就是新酋长。各个长老一致接受这一提议,附宝也只好同意。 于是,各位长老一起来到少典的病床前,向他说明他们的决定。看到少典终于明白地点了点头,支持姬和支持姜的长老便各自陈述了自己的意见。 尽管少典不能说话了,头脑也迟钝了,但对姬和姜的看法上他还是清醒的。少典赞成支持姜的长老们的意见。平时他就觉得姬举止轻佻,好大喜功。这样的人领导部落,只怕会给部落带来不必要的灾祸。所以少典决定选择姜作新酋长。 可人们哪里知道姬早已窜通风后,要通过操控少典的意识来让他选择姬。当长老们在少典的病床前陈述意见时,姬早已让风后潜伏到了少典住所的墙外,并从草房茅草的缝隙间窥视着少典。 即便是身体健康的人,风后也能短暂控制他的意识,更不要说是少典这样病势沉重的人。所以当长老们让少典作出选择时,少典的手迷迷糊糊地指向了姬。 附宝一见喜不自禁,扑上去高兴地问道:“夫君,你是说你选姬,对吧?” 少典的神志正在风后的操控之下,经附宝这么一唤,一下清醒了过来。少典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指指着的竟然是姬。少典大吃一惊,他想改正可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而且由于过分惊怵,手臂僵直地伸着都撤不回来了。 少典只能惊愕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瞬间,少典的脑海中一片澄明。他一下明白了姬杀死黑熊救嫘甫这件事哪里有问题了,那就是姬一定使用了欺诈的手段。少典一时间激动的血脉膨胀。可他脆弱的心脏哪里经得起如此巨烈的冲击,猝然便停止了跳动。 少典就这样死去了!尽管在弥留之际他什么都明白了,可已经太晚了! 就这样姬成了公孙氏部落的新任酋长,因为少典临终前指着的是他。虽然在场的人都看出少典临终前的神情有些古怪。可少典毕竟没有留下什么话,而他指着姬可是千真万确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神农 在为少典举行过葬礼之后,姬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公孙氏部落的酋长。姬愿以为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和他争夺酋长之位的。不料姜表现的很平静,对与他失之交臂的酋长之位并没有显得割舍不下。安登也表现的很平静,并没有对自己儿子没当上酋长而愤愤不平。这让把姜看成对手的姬大感意外。他原已作好和姜争斗的心理准备。可姜却不与他争,这反倒让姬在姜面前不知所措了。也不敢来打搅姜的正常生活了。 这关过了两年,这年的秋天姜种的粟获得了大丰收。收获的粟种足够姜和安登母子二人,从秋天吃到明年春暖花开。原来,姜从伏羲那里学会观木测影计算时间之法后,对粟的播种生长时间都做了详细的记录。播种时严格按时间播种,结果粟一年比一年长的好,也一年比一年收的多。 另外,姜还在实践中发明了一种耕种工具叫作耒耜。就是在一根木棒的一端绑上一块木片,可以用来疏松土壤。这样姜的种粟工艺就基本成熟了。人们把姜创造的这种劳动方式叫做农事,并为姜贺号神农氏。 姬得知姜种粟成功的消息,心里变的惴惴不安起来。他想起当初伏羲曾说过,种粟将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而姜发明了这种取食方式,就可以接替伏羲的帝位,成为人类亲的引路人。一但有一天姜被推举为人类共同的领袖,那自己岂不是要把这部落酋长之位乖乖让出去?想到这些,姬急忙找附宝和风后商议对策。 听姬讲了他的担忧之后,附宝马上就说:“那我们找个理由把姜赶走算了。等他不是我们部落的人了,他再当什么与我们也无关了。”风后听了摇摇头说:“这样恐怕不妥。姜在部落族人中挺有影响的。而且他做事谨慎,找他的错并不容易。万一我们找出的理由不能服众,反倒会受到族人的责难。”这时风后已当上了公孙氏部落的长老。姬当上公孙氏部落的酋长后,便将风后接收进部落。并一再提议让风后做部落的长老。原来的长老们看风后见多识广,又有酋长的推荐,也就同意了。风后做事工于心计,很快就成了各长老中最有影响的长老。 附宝见风后反对自己的意见,就问:“那你说该怎么办?”风后道:“不如我们就分一些族人给姜,让他另建一个部落,也当酋长好啦。”附宝听了很不高兴地道:“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姬也说:“是啊,把族人分给姜,岂不让人说我无能管不了这么多人吗?”风后道:“只要我们找个合适的理由,别人就不会说酋长无能了。而且姜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姬一听,还有这好事,忙说:“先生快讲!” 风后说道:“我们公孙氏是个大部落。精壮的猎手固然不少,可年龄大,体质弱的族人也不少。这些人狩猎时顶不上用,可我们还需从打到的猎物中分一部分出来供养他们,实在是一大负担。若我们将这些老弱族人分出来给姜,我想其余的族人是不会反对的。而姜若带领起这些族人就是背上了一个大包袱,绝对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附宝一听马上拍手叫道:“这个办法好。既把姜赶出了我们部落,又减轻了我们的负担。”姬则迟疑地问:“可是姜会接受吗?” 风后说:“姜一向乐于助人。酋长只需和他说我们为寻找更好的猎场将要迁徙。这些老弱族人经不起长途颠波,请姜带这些人留在原地种粟为生,给他们一条活路,姜一定会答应的。” 姬说:“这个主意不错。可是我们怎么说服族人跟我们迁徙呢?”风后说:“这段时间我去山林里转转。把我们部落附近山林里的野兽都驱往别的山林。大家捕不到野兽,自然就会同意迁徙了。”姬一听,忙抚慰道:“又要有劳先生了!”风后则答道:“酋长何必客气。为酋长效力是风后应尽的职责。” 不久,公孙氏部落的族人便发现他们部落附近山林里的野兽越来越少了。渐渐地已不能满足部落的需求了。于是酋长姬便召集各位长老商讨对策。经过一番研究,最后大家一致同意部落迁徙寻找亲的猎场。 公孙氏部落在老酋长少典领导时就是一个和睦友爱的大家庭。族人们互助互爱,惜老怜弱。许多族人都活到了很高的年龄。有些体质羸弱的人在公孙氏部落也活了下来。可即将到来的迁徙对这些人是个挑战。因为他们体质太虚弱,实在经不起长途跋涉了。于是酋长姬提议让他的兄弟姜留下来,率领这些老弱族人。因为姬懂得种粟,可以教这些族人种粟来吃。这样这些族人虽不能狩猎也不会饿死了。姜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他的母亲安登也很支持儿子的选择,母子俩决定一起留下来。 公孙氏部落经过一番准备。第二年初春的时候,酋长姬率领绝大部分族人迁走了。姜和他的母亲安登则和那些老弱族人留在了原地。一般经过一冬天的消耗,部落里储存的食物就会吃完。而公孙氏部落附近的山林已打不到野兽了,所以部落里储存的食物消耗的更彻底。可以说已经消耗的一干二净。结果姬率领的大部分族人一走,姜和留下来的老弱族人立刻陷入了饥荒。 可现在是初春,草木还没有发芽,自然没有果实可摘。山林里又打不到野兽。姜没有办法,只好砸开即将解冻的河面撒网捕鱼。可鱼的汛期还没有到,捕到的鱼少的可怜。族人们根本吃不饱。看到这捉状况姜心急如焚,可又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带着几个比较强壮的族人天天到河边坚持捕鱼。大家勉强维持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这一天,姜和族人们正在河边捕鱼。就见远远地走来一个人。等那个人走近了,众人一瞧原来是圣帝伏羲。 姜看见伏羲,大叫一声:“圣帝!”丢下渔网发疯似地朝伏羲跑了过去。跑到伏羲面前,姜“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他拉住伏羲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圣帝,您可回来了!圣帝,我好想您呀!圣帝……”说着,姜已泪流满面。许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苦痛,此时一起爆发了出来。最后姜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伏羲还不明白原由,一边往起拉姜,一边问:“姜,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有话起来说。” 这时安登走了过来,对伏羲道:“圣帝,你就让他哭吧。这孩子心里太苦了,他做梦都盼你回来呀!”说着,安登也是热泪盈眶。伏羲忙问:“嫂子,你们这是怎么了?少典兄呢?”听伏羲问起少典,安登忍不住失声恸哭起来,边哭边道:“我那老头子已经没了!”伏羲闻听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少典兄已经亡故了吗?”安登和姜一起用哭声回答了他。 良久,在伏羲的抚慰下安登和姜才止住了悲声。伏羲这才又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公孙氏部落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安登和姜就把以往发生的事情,一一向伏羲讲述了一遍。 伏羲没有想到他离开后的几年当中,公孙氏部落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伏羲不由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少典兄就这样去了。而他留下的公孙氏部落竟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教人好心酸哪!” 伏羲稍微沉吟了片刻,然后对姜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把族人的吃饭问题解决了再说。今天我们再打几网鱼,勉强对付一下。明天我带你去远处的山林打一些猎物回来。”说完,伏羲就帮着姜撒网捕鱼。当晚伏羲就住院在了公孙氏部落。 第二天一大早伏羲便叫起姜,一人手里拿了一根木棒,到远处的山林去狩猎。由于伏羲身上有他父亲雷神传给他的神力,可以在短时间徒步行走很远。一般人根本跟不上伏羲的脚步,可是姜却能跟的上。前文说过,安登在怀姜时曾梦到把太阳吞到了肚子里。其实那是因为太阳的精气进入了胎中,安登有所感应才做的梦。因此姜身上是蕴含着太阳的精气的,而太阳是创世大神盘古的眼睛化生的。所以姜才能跟的上伏羲的脚步。 伏羲见走了好长时间了,姜依旧紧跟着自己没有被拉下,他心里很高兴,于是问道:“姜,当初你听到姬要和嫘祖定亲,你心里高兴吗?”姜说道:“不高兴。”伏羲又问:“那你没有想过要阻止他们吗?”姜答道:“没有。”伏羲又问:“你不喜欢嫘祖吗?”姜答道:“喜欢。”伏羲又问:“那是嫘祖不喜欢你吗?”姜又答道:“喜欢。”伏羲又问:“那你们为什么不争取呢?” 姜答道:“嫘祖答应嫁给姬是为了替她父亲报救命之恩。如果她不答应,她父亲就会死。为了救她父亲,我们只能放弃在一起!”伏羲的身子震颤了一下,又问道:“是嫘祖和你说的?”姜摇摇头说:“不,她没有说。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已心意相通。她不用说我也能明白。换了我是她,我也会那么做的。” 伏羲忽然兴奋地高声叫道:“好!好孩子!肯为别人牺牲自己。如果有一天让你来引导人类,你一定能给人类带来福祉。” 姜一听忙谦虚地说:“我怎么能担当起引导人类的重任。人类在圣帝的引导下已经发展的很好了,我只愿跟随圣帝为人类做些事情。”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神稻 伏羲听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姜的话。这几年,伏羲在传授人类分辨四方的时候。总是会有人疑惑地问,为什么在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四方的方向都是一致的?会不会发生闹混的情况?比方说在这里是东方,到了那里却成了西方;在这里是北方,到了那里却成了南方。每次伏羲都耐心地向人们解释,闹混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四方之首的东方是以太阳升起的方向为基准确立的。而太阳升起的方向是不变的,在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一样。太阳升起的方向是唯一的,东方也就是唯一的,绝不会发生和其它方向闹混的情况。反过来说,找东方也就是找太阳升起的方向,找到太阳升起的方向也就找到了东方。 在反复的讲解中,伏羲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事物特征决定了事物的定义,事物的定义不同是因为它的特征不同。人类根据事物的特征定义事物,知道了事物的定义也就知道了事物的特征。反过来说,知道了事物的特征也就知道了这事物的定义。事物的定义和特征可以互相推演,已知定义可以推出特征,而已知特征也可以导出定义。比方说已知这个方向是北方,就可以知道这个方向是当人面朝东方时左手所指的方向。反过来已知这个方向是当人面朝东方时左手所指的方向,那就一定是北方。 伏羲忽然隐约意识到自己将要找到一个探索世界和认知世界的方法了。只是这个想法还非常模糊。要想把这个方法研究出来,非静下心来下大功夫不可。可是现在伏羲是人类之帝,担当着引导人类的重任。不容他有太多的闲暇来研究这些深奥的问题。然而以伏羲的智慧,他已意识到他发现的这个问题将来会对人类产生深远的影响。是值得下大功夫去探索的。于是伏羲就萌生了将帝位传给别人,自己抽出身来潜心研究这个问题的念头。可是帝位传给谁合适呢?伏羲马上想到的便是姜。不过姜是否真的合适伏羲还拿不准。 这次伏羲来公孙氏部落,一来是看望一下少典,二来就是想顺便考察一下姜,看他是否是帝位的合适人选。伏羲一听安登说姬因救嫘甫的命而娶到了嫘祖,就断定这里面有文章。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无法挽回了。再探究事实的真相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只能使安登和姜徒增烦恼。伏羲便忍住没说。不过伏羲还是很想知道姜在这件事中的态度和立场,因为从中可以看出姜的为人。 听了姜的回答,伏羲感到很满意。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地把帝位传给姜。只是传位的时机还没到,伏羲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想法,所以对姜的回话笑而不答。 俩人又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处茂密的山林。伏羲神力非常,很快就打到了一些野鸡,野羊。接下来俩人竟碰上了一只野猪。伏羲抡起大木棒,只几下就把野猪给打死了。俩人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后,把那只大野猪的四蹄捆好,又把那些野鸡,野羊拴在了一起。然后用一根大木棒将这些野味串在一起,一人抬起一头,顺原路返回公孙氏部落。 走到半路,忽听空中传来阵阵清音。俩人抬头一瞧,只见一朵彩云向他们飘来。云层中散发出一道道霞光。等彩云飘到他们头顶,一条体白如玉的龙从云层中现出身来。伏羲一瞧正是当年在黄河岸边救过自己性命的玉龙。他赶忙放下肩头抬着的猎物,跪倒在地向空中礼拜。口中说道:“神龙,好久不见了。想煞伏羲了!”姜听了,也赶忙随着伏羲跪倒在地,向玉龙磕头。 玉龙降落在俩人旁边,上下打量着伏羲,说道:“伏羲,你做的很好啊!最近我到人类的部落看了看。由于你的引导人类的生活好了许多,现在可谓是一片生机啊!”伏羲忙道:“神龙过奖了。我做的还很不够。人类还没有真的摆脱蒙昧。”玉龙道:“人类要摆脱蒙昧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但你的作为为人类树立了榜样。现在人类都在努力靠自己改变生活,这就很好啊!”伏羲听了,深有感触地道:“神龙说的是,人类只有靠自己才能改变自己的生活。” 那玉龙又问:“伏羲,你现在准备去做什么?”伏羲指着姜道:“我现在正在和这小伙子帮他的族人渡过饥荒。”玉龙看了看姜,问道:“这小伙子是谁?”伏羲道:“这小伙子就是神龙刚才所说的那种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的人。”接着,伏羲把姜探索种粟的事迹讲了一遍。玉龙听着不住地点头赞许。可接着又不解地问:“既然你已经能种出粟来,怎么今春还会没有吃的呢?”姜答道:“只因去年冬天我们部落附近的山林里忽然打不到猎物了。大家把储存的食物都吃光了,所以现在没有吃的了。”接着姜就把酋长姬为了寻找新的猎场而带领部族迁徙,自己留下来照顾老弱族人的情况讲了一遍。玉龙一听,动容地道:“这孩子为了别人宁可自己吃苦受累,很了不起呀!”姜忙说道:“神龙过奖了。为了自己的族人吃点苦是应该的。” 那玉龙对伏羲道:“看来我也该帮帮这孩子。这孩子以草种为食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在黄河源头的昆仑山上如今住上了仙人。那仙人在山顶之上种了一颗仙草叫稻。平常仙人就以稻的种子为食。既然人也可以以草种为食,我就去向仙人要一些来,帮这孩子和他的族人渡过饥荒。”伏羲和姜一听,齐声说:“那就有劳神龙了。”玉龙也不和他们客气,只说了一句:“你们回去等我的消息吧。”便腾空而去。 伏羲和姜目送着玉龙的身影消失在天边。这才又抬起地上的猎物往回走。 过了几天,伏羲和姜又听到空中传来悦耳的清音。他们知道一定是玉龙回来了,赶忙跑出来迎接。可天空中还看不到玉龙的影子。他们顺着声音向天边望去,只见一朵彩云从远处飘来。快飘到俩人头顶时,玉龙从彩云中现出身形降落在他俩面前。玉龙嘴里叼着一根有九个穗的仙草,每个穗子上都籽粒饱满。玉龙将仙草放下,道:“哎呀,那仙人好难说话呀。我和她磨了三天,才给了我这么一支稻穗。”伏羲和姜都赶忙说:“神龙辛苦了。”玉龙摇摇头说:“这算不得什么,只是没能给你们帮上忙,真不好意思。”伏羲道:“神龙不必自责,我待知神龙尽力了。想那神仙所用之物必是稀世之珍,不肯轻易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姜拿起那棵仙草,问道:“这就是稻吗?看这籽粒硕大,不愧是仙家之物啊!”说着,姜抠下一粒稻种放到嘴里。刚一咀嚼,姜就觉满口都是奇异的芳香。他不禁脱口赞道:“好香啊!好香啊!果然是仙家之物不同凡响啊!”说着姜又抠下一粒稻种递给伏羲,道:“圣帝,请您也尝尝。”伏羲尝过之后也高声赞道:“好香啊,好香啊,果然是仙家之物啊!” 玉龙听了,问道:“真有那么好吗?”姜忙答道:“是的,是的。这稻不仅芳香异常,功效也很神奇。我只吃了一粒已不觉饥饿,而且精力倍增。”伏羲也道:“不错,不错。这几日我还没有吃过饱饭。现在只吃了一粒稻种就觉得不饿了。而且精神也好多了。”玉龙道:“如些说来我也尝尝。因那神仙给的太少,我还没舍得吃呢。”姜忙捡了一粒喂到玉龙的嘴里。玉龙尝过后也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 这时,姜的族人也围拢过来。姜给每人发了一粒稻种。只见众人吃了稻粒之后,脸上都渐渐褪去了菜色,泛起了红光。本来这些族人因年老体弱又吃不饱饭,平常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而这时一个个都变的精神焕发。族人们精神抖擞地舒展着筋骨,高兴地相互击掌庆贺,同时激动地大叫:“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姜忙说道:“大家快来拜谢神龙的救命之恩。”于是众人在伏羲和姜的带领下一起跪倒,向玉龙磕头表示感谢。 玉龙见自己带回来的稻种解了众人的危难,这才转忧为喜。对伏羲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快叫大家起来。”回头玉龙又对姜说道:“这神稻既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你们千万不要把它吃完,一定要留下一些做种子,来年把它种下来。这样你们人类就能长久受益了。”姜忙应道:“谨遵神龙的吩咐。” 玉龙又道:“既然你们饿不着了,那我就告辞了。”伏羲和姜正想挽留,玉龙已腾空而起,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云间。伏羲和姜以及族人们再次望空礼拜,向玉龙表示感谢。 那时人类还比较弱小,还没有余力供奉神灵。所以天地间的各路神仙一般也不与人类亲近。只有玉龙念着当年祖婆女娲的养育之恩,时时接近和关照人类。所以龙便成了人类心目中最有力量最强大的神灵。这种观念在人类中世代相传,根深蒂固。这就形成了人类对龙的精神崇拜。后来有些神灵为了赢得人类的敬奉,便开始盗用神龙的名义。不过这是后话。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洪水 有了玉龙送来的神稻,姜和族人们就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了。而这时风后驱逐山林禽兽的异能有效期也过了。各种禽兽又陆续回到了公孙氏部落附近的山林。人们又可以开始正常的狩猎了。不过因留下来的族人不是年老者就是体弱者,不能用与野兽搏斗的方式来狩猎。于是伏羲又为人们设计出利用机关狩猎的方法。如张网捕鸟,陷阱捕兽等。 等到伏羲帮姜把部落的事务安排就序,这才告辞回自己的部落。临走伏羲一再叮嘱姜,种粟之事千万不可丢开。现在又有了神稻,两样都要好好种植。等到秋天有了收获,一定要把情况告诉他。因为伏羲有心把帝位传给姜,所以对姜的种植成效很关心。 伏羲走后,姜便开出一块荒地,把仅存的一点粟种和稻种全部种了下去。从那以后,姜一边带领族人们狩猎,一边精心种植粟稻。不顾风吹日晒,不分白天黑夜。经过一夏天的辛勤劳动。到了秋天粟稻都取得了好收成。 可令人遗憾的是新收的稻粒不如玉龙带回来的稻粒那么香了。吃的少了非但不经饿,也不能使人精力倍增了。这让姜有些灰心,觉得是自己没种好,心里很难过。不过他记着伏羲临时的叮嘱,心想不管怎么样自己也要去伏羲氏部走一趟。把种植的情况向伏羲报告一下。 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安登。安登用兽皮为姜缝制了一条大口袋。姜用口袋装了满满一口袋稻粒。然后,姜把部落的事务安顿了一下,便背起那一大口袋稻粒出发了。 姜还没有到过伏羲氏部,不过伏羲这时已是人类崇敬和爱戴的领袖。沿途只要碰到人,一问去伏羲氏部的路怎么走。人人都能指出正确的方向。所以姜很顺利地便到达了伏羲氏部。 这天当姜爬上一道山梁后,便远远地望见了伏羲氏部。姜首先感到的就是伏羲氏部好庞大呀!远远望去是成片的茅草屋。走近一看,这些茅草屋排列的非常齐整,分布也很有规律。中间有一组茅草屋,草屋中间是一块平地,平地中间立着一根长长木杆,那便是被后世称为华表的图腾柱。环绕这一组草屋又是分别排列八组茅草屋。这八组茅草屋无论是布局,还是彼此间的距离都是一致的。八组草屋完全均匀地分布在同一个圆上,显然经过周密的设计和精确的计算。姜早就听说伏羲氏部的族人是按八方的方位分布居住的。他原本就对伏羲能作出这样的安排发出过赞叹。今天亲眼看见这样精巧而恢宏的布局,姜更是惊讶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原以为伏羲氏部再庞大,和他们公孙氏部也不会相差太多。今天亲眼看到了伏羲氏部的盛况,他整个身心都感到震撼。他惊叹伏羲所具有的能力,到这时他才真正领略到了伏羲人格的魅力,他为这种魅力倾倒,他对这种魅力赞叹。姜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将来也一定要把自己的部落建设的象伏羲氏部一样繁荣。 伏羲听说姜来了非常高兴,亲自走出部落来迎接他。把姜接进部落后,伏羲马上把姜介绍给自己的妻子娃,并让自己的女儿宓羲认姜作哥哥。这时的宓羲已是十几岁的少女了,出落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待寒喧过后,伏羲才指着姜带来的大口袋问:“姜,这就是你今年收获的稻粒吗?”姜答道:“是的,圣帝。只是我种的这稻粒品质却远远比不上神龙从昆仑山上带回来的好。味道和功效都差远了。”说着,姜打开口袋给伏羲看。伏羲捡起几粒稻种放到嘴里尝了尝,也觉得不如玉龙从昆仑山带回来的好吃。他看姜神情有些沮丧,就安慰道:“这味道是不如神龙从昆仑山带回来的好吃。可依我看这不是你种的不好。或许是仙界的水土和我们人间的水土有差异,所以结出来的果实不如仙界的好。”姜听伏羲这么说,来了精神,忙问:“真的吗?圣帝,真是因为水土的问题吗?”伏羲道:“我看是这样的。你吃过从仙界带回来的稻种,所以觉得这个不好吃。你让他们这些没有吃过神稻的尝尝,看他们怎么说?”说着,伏羲抓起一把稻粒分给娃和女儿宓羲。蛙和宓羲吃了都连声夸赞这稻粒好吃。 伏羲对姜道:“看,我讲的不错吧?没尝过神稻的人还都说这好吃呢。”姜这下又有了信心,忙答道:“圣帝说的是。看来这种植草木与水土关系很大。”那神稻确实是因为人间的水土品质差才品质下降的。而且随着品质的下降,连种植的条件也越来越苛刻。后来这稻必须在水田里才能种植,人们就称它水稻了。 伏羲有心让姜作自己的接班人,便有意识地培养姜。伏羲想让姜熟悉一下部落事务,就对姜说:“你既然来了,就多住一阵子。看看我们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顺便你也向我们部落的族人传授一下种粟和稻的方法。”于是,姜便在伏羲氏部住了下来。 伏羲先带着姜在部落里四处参观,让他了解部落族人的生活情况。同时伏羲也把姜介绍给族人们认识,告诉大家这个年轻人发明了一种新的生产方式:春天洒一份草种在土地里,秋天可以得到十几倍的收获。族人们听了纷纷要求姜把这种生产方式传授给大家。姜便详细地给大家讲了起来,还做了几把他发明的耒耜实际演示给众人看。这样姜便在伏羲氏部一连住了十几天。 就在姜准备告辞时,天忽然下起雨来。而且一下就是好多天。到后来雨越下越大了,人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乖乖地呆在草屋里。 这天夜里姜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嘲醒了。他打了个冷战,急忙坐起来侧耳细听。只听那轰鸣声象打雷一样由远即近,震得房屋都摇晃起来。姜暗叫不好,急忙下地往屋外跑。一下地才发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水,已经没到脚脖子了。 姜急忙跑到屋外,这时雨还在下着。原来是连日下雨引发了山洪,洪水已经冲进了部落。 姜刚出门,迎面正碰上了伏羲。显然伏羲也是被洪水的轰鸣声吵醒了。伏羲看见姜,忙叫道:“快,我俩赶快去叫醒大家,让大家往高处跑!”说着,伏羲和姜分头向两个方向跑去。他们边跑边喊:“大家快跑啊!洪水来了!”被惊醒的族人们发现洪水进了部落,也跟着一起喊叫。不一会儿,整个部落的人就都被吵醒了。人们叫嚷着,哭喊着乱作一团。伏羲一边指挥人们往高处跑,一边组织青壮年救助老弱及幼儿。姜也参加到救人的队伍之中,将一个又一个的老人和孩子背上了山坡。 这样一直折腾到天光大亮,伏羲氏部的族人才在一块高地上安顿了下来。伏羲清点人数,仍有许多族人下落不明。而且这些人中还包括他的妻子蛙和女儿宓羲。伏羲心急如焚,急忙返回去寻找。姜也焦急地跟着返了回去。 这时的伏羲氏部已变成了一片汪洋。伏羲和姜只能用目光在水面上来回搜寻,此外再无他法。 忽然,伏羲听到水面上传来微弱的呼叫声。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水面上飘过一根树干,有一个人正抱着树干在水中挣扎。伏羲和姜一起跃入水中,将那人救上了岸。 伏羲撩开那人遮在脸上的长发一瞧,原来是蛙。伏羲一把抱起蛙,边摇晃边轻声唤道:“蛙!蛙!蛙!”良久,蛙才慢慢地醒了过来。蛙一看到伏羲,连忙急促地说道:“快救咱们的女儿!快救咱们的女儿!”伏羲也急忙问:“孩子在哪儿?孩子在哪儿?”蛙只是茫然地用手指着水面,连声叫:“快救咱们的女儿!快救咱们的女儿!” 原来伏羲半夜发现洪水袭来,急忙叫醒了蛙告诉她带上女儿往高处跑。然后,伏羲就去解救其他族人去了。蛙带着宓羲惊惶失措地跑错了方向,和一些族人上了一块较低的高地。天亮后,洪水将这块高地吞没了。蛙和宓羲还有族人们再次落入水中。蛙想拉宓羲没拉住,母女俩便被冲散了。蛙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下意识地抱住了一根从身边飘过的树干,这才捡了一条命。 姜见蛙一直朝水面指,就要跳下水去寻找宓羲。伏羲一把将他拉住,道:“别去了,找不着了!”姜焦急地道:“圣帝,让我去试着找找吧。”伏羲痛苦地摇摇头道:“没用的,孩子,这么大的水宓羲只怕早就冲远了。你下去只能白费力气。万一你在搭上性命,让我怎么对的起你父亲少典?”姜再次说:“圣帝,让我下去试试吧?”伏羲却拉住姜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这时蛙又昏了过去。伏羲对姜道:“好孩子,人类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完成呢,你不能冒这个险!”姜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伏羲抱起蛙朝族人们聚集的高地走去。姜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蛙直到傍晚才醒了过来。蛙睁开眼一看到伏羲,立刻问:“我们的女儿怎么样了?孩子没有伤着吧?”伏羲一听,一把把蛙抱在怀里,说:“蛙,你听我说。当我们找到你时孩子已经不知道被洪水冲到哪儿去了,已经找不到了。”蛙一听,奋力推开伏羲,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她就在我旁边不远,怎么会找不到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伏羲使劲摇晃着蛙的肩膀说:“蛙,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孩子真的是找不到了!”蛙则发疯似地大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蛙叫了几声,见众人都没有反应,才知道伏羲说的是真的。蛙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啊!……”哭声撕心裂肺,姜和周围的族人都禁不住掉下了同情的泪水。 哭了一阵儿,蛙又昏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了。经受了失女之痛的巨大打击,蛙醒来时已发起了高烧。可是当时大家都被围困在高地上,吃没得吃,住没得住。蛙的病情便越来越沉重。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托付 过了几天,洪水终于退去。伏羲带领族人们返回部落。部落内外已是一片狼籍。往日的繁荣景象已荡然无存,伏羲只得率领族人重建家园。 由于伏羲要管的事情太多,顾不上照顾蛙。他就托部落里的几位妇女照顾蛙。可是大灾过后,食物非常短缺,住宿也非常简陋。加上上古人类还不懂得医药。蛙的病势一直不见好转。 这天,伏羲正在指挥族人伐木。一个照顾蛙的妇女匆匆跑来,道:“圣帝,圣帝,快回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快不行了!”伏羲闻听大吃一惊,简单地交待了族人几句,就飞快地向部落跑去。 还没有跑到蛙居住的地方,伏羲就听到照顾蛙的妇女们都在放声大哭。伏羲心里便是“格登”一下,暗叫“不好”。等他跑进蛙居住的临时草棚一瞧,蛙已经停止了呼吸。 伏羲一下便呆在那里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个妇女见伏羲直愣愣地半天没有动静,都惊的停止了哭泣。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妇女生怕伏羲经不起这打击,忙走过来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圣帝,圣帝,您可要想开些呀!”其他妇女也齐声应道:“是啊,圣帝!” 伏羲象被人从梦中唤醒似的一怔,这才看清蛙已闭上双眼的安详面容。伏羲缓缓走到蛙的身旁,轻轻地跪了下来。他伸手慢慢为蛙梳理了一下乱发,往事一幕一幕地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伏羲想起当年自己被母亲的族人抛弃,是蛙第一个接纳了自己;伏羲还想起当年自己陪蛙寻找家乡的那些日子,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伏羲还想起自己为了引导人类长年奔波在外,蛙不辞劳苦地带大了他们的女儿却从无怨言……想着想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伏羲的眼中滚落下来。 这时,姜以及伏羲氏部的长老和族人们闻讯都放下手中的工作,陆续赶到了蛙居住的临时草棚外边。大家到来后都寂静无声地站立着,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哀思。一个照顾过蛙的妇女走进草棚,轻声告诉伏羲族人们都聚集在外边了。伏羲则轻声说道:“让大家都忙去吧。我再在这里陪蛙一夜,明天为她下葬!” 妇女出来把伏羲的话转告给姜和各位长老。姜和长老们便马上带领族人们为蛙准备葬礼。 第二天,伏羲氏部举行了有史以来最隆重的葬礼,安葬圣帝伏羲的妻子蛙。 伏羲一直将自己心爱的妻子送到了伏羲氏部的墓地。在人们的悼念声中,蛙的墓冢堆了起来。伏羲抬头看了一眼妻子的墓冢。一望之下,竟令他吃了一惊。在蛙的墓后还有着一大片新坟。都是这次洪灾之后新建的。这些新坟中埋葬着的都是伏羲氏部的族人。有在这次洪水中丧生的;有在洪水后染上瘟疫丧生的;也有因洪水后缺少食物饥饿而死的。平常见到族人死去,伏羲也很惋惜。但看惯了生老病死的他,总觉得这也是正常的。可是当这些人的坟和他妻子的坟排在一起时,伏羲才感觉出它的触目惊心。 姜见伏羲站在蛙的坟前呆立不动,怕他悲伤过度。走上前轻声说道:“圣帝,您不要太难过了,想开一想吧!”伏羲却说道:“一场洪水就让这么多人失去了生命,他们本来是不该死的呀!”姜说:“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呀!洪水的发生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伏羲道:“难道说我们人类在天灾面前真的就只能坐以待毙,束手无策了吗?”姜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伏羲又道:“不!我一定要找出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律,让人类掌握这些规律来躲避灾害。” 说到这儿,伏羲猛然转过身双手抱住姜的双肩,一脸严肃地说道:“姜,我要把帝位传给你!” 姜一听,大吃一惊,叫道:“圣帝,这怎么可以?我怎么担当的起?” 伏羲则平静地道:“姜,你听我说。你发明了农事,这将改变人类的生存方式。所以你继承帝位是受之无愧的。而且你天性善良,也是一定能当好人类之帝的!” 姜又道:“可是圣帝不是人类之帝吗?圣帝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我来做?我就是不做人类之帝,我也会把农事传给全人类的。” 伏羲继续平静地说:“孩子,你听我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天地万物的运行都是有规律的。有规律就有规迹可寻。比方说这次的洪水在发生之前,它一定会出现某些征兆。如果我们掌握了这些征兆,不就可以预测洪水的发生了吗?那样不就可以免受洪水的侵害了吗?” 姜马上明白了,问道:“圣帝是想探寻万物的运行规律吗?”伏羲点点头道:“正是。可探索万物运行规律是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我若做起这件事来,只怕就无法再承担引导人类的责任了。所以我想让你来接替我承担起这一责任,你愿意吗?” 前面说过,伏羲早有心将帝位传给姜,自己则潜心研究万物的运行规律。为此,伏羲还专门到公孙氏部落去看望姜。可是一回到伏羲氏部,伏羲看到自己的妻子蛙和女儿宓羲就又犹豫起来。多年来,伏羲为了引导人类长年奔波在外,给妻子和女儿的关爱太少了。伏羲觉得亏欠她们太多了,怎么忍心再和自己的妻子女儿说自己要去隐居?所以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不料,意外的一场大洪水夺去了伏羲妻子和女儿的生命,也夺去了许多族人的生命。这既使伏羲意识到探索万物运行规律的迫切性,也使伏羲的隐居计划少了妻子女儿的牵挂。伏羲终于痛下决心要隐居研究万物运行的规律,寻找掌握万物运行规律的方法。这才将自己的设想向姜和盘托出。 见姜不啃声,伏羲问道:“怎么样,孩子?我也不勉强你。做人类之帝是要付出巨大的辛劳和牺牲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姜沉吟了一下,便抬起头态度坚定地说道:“姜从小就立志要象圣帝一样为人类做贡献。圣帝能牺牲,我有什么不能牺牲的?我愿意!” 伏羲一听,高兴地一拍姜的肩膀,说道:“好,好孩子!圣帝没有看错人!” 俩人商定之后,伏羲便让姜赶回公孙氏部落去做准备。等到来春他将召集黄河两岸各部落酋长集会,向黄河各部落推荐姜来接替他的帝位。把时间定到来春,一则是伏羲氏部经洪水之后也需要好好安顿一下,伏羲才能放心隐居。二则上古时代消息传递慢。伏羲只将集会的消息告诉与伏羲氏部邻近的部落。再由这些部落依次向远处的部落传达。所有的部落得到消息也就明年春天了。 等到了第二年春天,伏羲和姜先后赶到了部落酋长集会的地点涿鹿。伏羲之所以选择涿鹿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地处黄河中游,无论是上游还是下游的部落酋长到这里所走的距离都差不多。 伏羲和姜到达之后,各部酋长也陆续赶来了。不过由于交通不便,酋长们到达的时间早晚不一。为了等待晚来的酋长们,早来的酋长们就搭起临时草棚驻扎下来。各部首领都率领着一些本部族人。这些族人或是酋长的亲人或是部落的精英。各部酋长都希望通过这次集会,让自己的族人增长见识和得到锻炼。 到了的部落酋长们都先来拜见伏羲,询问圣帝召集部落集会有什么要事。伏羲则把姜介绍给酋长们认识。告诉大家姜发明了一种新的生产方式,将草种洒到土地里可以获得比种子多十几倍的收成。并把姜带来的稻种分给大家品尝。首领们品尝之后都夸稻种好吃,纷纷表示愿意向姜学习这种新的生产方法。 姬也带领他的族人来到了集会的地点。刚刚收到圣帝伏羲召集各部落酋长集会的消息时,姬起初不敢来。因为他担心伏羲拆穿他骗婚和谋夺酋长之位的阴谋。风后劝他一定要去。因为不去则表示心虚,说明更有问题。可姬又实在害怕面对伏羲。最后还是附宝给姬出了个主意,让姬带着嫘祖一起去。附宝知道伏羲很喜欢嫘祖,或许会看在嫘祖和姬已经成为夫妻的份上,不再追究姬以前的行为。于是姬这才带着嫘祖,风后和一些族人来参加集会。为了预防姜再和自己争夺酋长之位,姬不再使用“公孙氏”这个称号来称呼自己的部落,而是改用自己的号“有熊氏”来作为部落的称呼。 姬来到涿鹿之后,战战兢兢地来拜见伏羲。伏羲早已觉察出姬娶嫘祖和当酋长这两件事有问题。原想乘这次部落集会之际好好教训一下姬。可是看到嫘祖和姬一起走来,怀里还抱着他们生的孩子,伏羲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心想: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追究起来也于事无补。但是一但揭开事实的真相,嫘祖的婚姻只怕也就此毁了。嫘祖是个好姑娘,伏羲怎么忍心断送她的幸福呢?想到这儿,伏羲也就不想再训斥姬了。 伏羲象对待其他酋长一样关切地慰问了姬一番,又询问他担任酋长以来公孙氏部落的情况。最后,伏羲语重心长地勉励姬一定要象他的父亲少典一样,做一个正直而慈爱的好酋长。姬唯唯诺诺地连连称是,背上不觉已渗出了冷汗。 伏羲慰问过姬后,又走到嫘祖面前向嫘祖询问他们孩子的情况。嫘祖告诉伏羲这是她和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才一岁多,还离不开母亲,所以这次集会只好带他来了。嫘祖也很想念伏羲,姬一说带她去见伏羲,她立刻就答应了,并没有想过姬其实另有目的。 姜就跟在伏羲的身后,这时也走过来和姬相见。姬为了让伏羲看到他们兄弟之间没有隔阂,和姜热烈拥抱问长问短。嫘祖也过来和姜见礼,让姜看她的孩子。从始至终,嫘祖都表现的从容自然,彬彬有礼。举止言谈掌握的很有分寸。既让人们感觉出她和姜是一家人,又绝对让人看不出他们之间曾有过感情纠葛。 姬和嫘祖同伏羲和姜交谈了一会儿,这才告辞返回他们的营地。临别时,嫘祖提出请伏羲给他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姬也正想讨好伏羲,赶忙表示赞同。伏羲想了想,便给那孩子起名叫“玄嚣”。玄嚣就是姬和嫘祖的长子。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炎帝 为了等晚到的部落酋长们,集会直到春夏之交时才召开。虽然拖了较长的时间。但利用这段时间伏羲让姜向早到的酋长们详细讲解了种植粟稻的方法。酋长们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纷纷表示回去之后就照姜的方法试种。 伏羲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则与各部落酋长进行了广泛而深刻的交流。向各部酋长介绍了自己的一个新设想。原来伏羲对姜接任人类之帝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些事情怕他应付不好。比方说再遇到象伏羲氏那样的大洪水或其他灾害,一般部落很难凭自己的力量战胜灾害重建家园。这就需要其他部落施以援手。可其他部落会听从姜的号令援助受害部落吗?再有姬在娶嫘祖和接任公孙氏酋长的事情上,使用了欺诈的手段。虽然时隔太久,伏羲不想追究了。可这种行为毕竟是不对的。如果人与人之间盛行欺诈,那么不用外来的灾祸,人类自己就会把自己搞乱。可自己走后,姜能禁止人类中再发生这种事情吗?伏羲想来想去,觉得在临走之前应当为人类各部立下一个约定:“凡我人类需友爱互助,不得相互欺诈,不得相互伤害。”有了这样的约定,姜处理起事情来就有了依据,也就会减少阻力。 伏羲在与各部酋长的交流中,传达的正是自己的这一思想。各部酋长们在听了伏羲的介绍后,对这一思想都非常赞同,纷纷表示愿意共同遵守这一约定。其实酋长们也不同程度地遇到了这两个问题,如今伏羲为大家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大家无不拍手称快。为表示对约定的重视和坚守约定的决心,先到的酋长们一起动手筑起一座高台,作为宣誓接受约定的场所。 到了集会召开的这一天,天气分外晴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碧蓝碧蓝的天空象水洗过的一样清澈明净。据说这一天就是后来龙族农历中的清明。过了清明人们就该开始播种了。姜因研究农事,对气候变化特别敏感。为了告诫人们不要耽误播种,他便建议伏羲在这一天召开集会。 大会第一项议题就是伏羲公布约定,各部宣誓接受约定。伏羲首先登上酋长们筑的高台,他躬身向台下的各部首领深施了一礼,然后朗声道:“四方首领,大家好!”台下的众酋长立刻齐声回答:“圣帝好!”伏羲又道:“四方首领,大家辛苦了!”台下众首领立刻又一起高呼:“圣帝辛苦!圣帝辛苦!圣帝辛苦!”欢呼声此起彼伏,在旷野之上经久不息。 伏羲待大家的呼声稍稍平息,然后继续道:“各位,至从祖婆女娲传下我们人类以来。蒙她老人家的庇护,我们人类才得以生存繁衍下来。不幸祖婆女娲归天之后,我们人类失去佑护,每遇灾祸常难以抗拒。有多少部族都在灾祸中消亡了,思之令人心痛哪!难道说我人类在灾害面前就只能任由摆布吗?我看也未必。人类其实人数众多,分布的地域也非常广大。无论多么大的灾祸,想毁灭整个人类都是不可能的。我们今天到会的酋长们就有来至黄河上游的,有来至黄河中游的,也有来自黄河下游的。不但人数众多,涉及的地域也非常广阔。倘若其中一些部落遇到灾害,其他部落能给予帮助,那灾害还是可以克服的。大家说能不能?” 台下众酋长立即齐声高呼:“能!” 伏羲又道:“然而还有着比天灾更可怕的灾害威胁着我们人类,那就是人心。随着我们人类日渐繁荣,人类的私心也越来越重。有的人为了为自己谋取好处,竟然对他人使用欺诈的手段。这种行为的危害比起天灾更加严重,他不仅伤损我们的身体,还会伤害我们的心灵。大家说我们能让这种行为泛滥吗?” 台下众酋长齐声叫道:“不能!” 伏羲继续道:“今天我黄河各部首领相聚于涿鹿,如此盛事我人类还从未有过。今日集会的第一项议题便是,我想在此与各位约定‘凡我人类须友爱互助,不得相互欺诈,不得相互伤害。不知各部酋长可否愿意?” 伏羲话音刚落,台下人群中立刻响起春雷般的欢呼声:“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我们愿意!”见大家情绪高昂,伏羲也非常激动,他高声地道:“好,难得我人类能如此休戚与共。愿各位能永远不忘今日之约定,灾难降临时能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接着,各部首领便逐个走上台去作自我介绍和宣誓,表达各自部落自愿遵守约定,绝不反悔的决心。 等各部宣誓完毕天已傍晚。为了不打断宣誓仪式,中午大家也没有吃饭,一直坚持到了各部都宣誓完毕。宣誓一完,大家立刻在誓约台下燃起一堆堆篝火,各部拿出自己最好的食物与大家分享。大家边吃边叙,喜悦的人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飘向四方。直到深夜人们才陆续倒在火堆旁酣然睡去。 到了第二天接近中午,经过一番休息的人们再次聚集起来,进入本次集会的第二项议程,伏羲隆重地向大家介绍姜和他发明的农事。伏羲先把姜请上高台,向所有到会的各部酋长做了介绍。然后伏羲又把姜发明的农事以及它对人类的重大意义向大家做了详尽的说明。最后伏羲道:“农事的发明实在是我们人类的一件大事。望各部酋长回到部落之后,都能在部落中积极推行这一生产方式。我人类将大有希望!” 伏羲的话音刚落,台下的欢呼声已响成一片。各部酋长齐声高叫:“谨遵圣帝之命!” 等大家的欢呼声平静之后,伏羲又开口道:“各位,姜为我们人类发明了农事。他的功劳和品格已居所有人之上。我们此次集会的第三项议题便是我郑重向各位推荐姜接替我做人类之帝。” 伏羲此言一出,会场上立刻变的鸦雀无声。伏羲做出这样的提议的确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大家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良久,台下才有一个声音问道:“圣帝推荐姜为我们人类之帝,但不知圣帝自己作何打算?” 伏羲答道:“我准备退位!” 台下众人一听,“轰”地一声炸了窝。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伏羲这样做的目的。过了一会儿,还是原来的那个声音问道:“姜的确为人类立下了不朽功勋。可是圣帝多年来引导我们人类,功勋也一样伟大。若圣帝以为只有尊姜为帝才能够表彰他的功勋,我们愿意尊姜为帝。但圣帝何必退位呢?圣帝和姜一起引导我们人类岂不是更好吗?”此言一出,大家立刻纷纷响应:“对对对,我们尊圣帝和姜同为我们人类之帝。我们有二帝的引导,人类必定更加兴旺!” 伏羲听了,向台下挥了挥手道:“各位,姜发明了农事之后,我作为人类之帝的使命就完成了。理应由姜来接替我将人类之帝的使命进行下去。”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道:“多年来圣帝为引导人类历尽艰辛。我人类各部深沐圣帝之厚恩。各部人类敬爱圣帝如敬爱自己的父母。我们实在不愿失去圣帝的引导,圣帝难道说就忍心抛下我们吗?” 伏羲听了激动地道:“非是伏羲想贪图安逸,不愿再为人类尽力。实是伏羲作为人类之帝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理应由姜来接替这一位置。另外伏羲卸去帝位,也是想继续为人类做些事情。” 那个声音继续问道:“我等不明白圣帝所说何意,请圣帝明示。” 伏羲道:“我人类居于天地之间,对天地万物的运行却茫然无知。每有灾祸临头,事先总是一无所知。结果使我人类常常遭受灭顶之灾。今我欲探索万物运行的奥秘,寻找万物的运行规律。使我人类在灾害未降临时就能够预先知道,从而有所防范免受其害。诸位以为这样可好?”众人道:“那自然再好不能了。”伏羲道:“可探索万物的运行规律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辞去帝位正是为了能集中精力潜心探索万物的运行规律啊!” 大家一听,立刻有人高叫道:“圣帝爱心博大,胸怀宽广,我等不及。是我等误会圣帝了,请圣帝见谅!”又有人叫道:“既是圣帝有此安排,我等遵命就是。”也有人叫道:“我等愿遵圣帝之命,遵姜为人类的新帝。但圣帝依然是我们的人类之帝。我们愿圣帝早日探索出万物的运行规律,重新来引导我们人类。”其余的人也道:“对,我等愿圣帝早日探索出万物的运行规律,重新回来引导我们人类。” 这时又有人问道:“圣帝既然让我等遵姜为新帝,那么姜即帝位之后该怎么称呼呢?” 伏羲想了想,说道:“我曾听姜的父亲少典说过,姜的母亲曾梦到将红日吞到了肚子里,之后才有了姜。想必是太阳之精气孕育了姜,大家就称姜为炎帝如何?愿姜之功德如赤日炎炎,盛大而辉煌。”众人听了齐声叫好道:“对,如日之光灿烂辉煌,就叫炎帝!炎帝!” 接着,就有人喊道:“请炎帝接受我等参拜!”伏羲闻言便退到了一旁,让姜站到了高台中央。大家见姜站好了,便一起跪倒向姜叩拜。姜也躬身向大家还礼。这叩拜与后世臣民叩拜王者的意义可不一样。在上古时代一个人一但被大家尊为王者,就意味着他要为大家付出和牺牲。大家叩拜他是为了表达对他的感激和爱戴。而在后世,王者的地位都是靠武力争夺来的。臣民叩拜王者则表示对其臣服和畏惧。 众人向炎帝行过叩拜礼后,伏羲便拉起姜走向高台和各部酋长一一见礼问候。别看姜还年轻,各部酋长对姜却非常尊重和信籁。一则姜因发明了农业而被尊为帝,如同当初伏羲因创下结网而被尊为帝一样。都是因自己的功勋而得到的帝位,大家觉得顺理成章。二则姜象伏羲一样生有异相。伏羲生的鹰鼻尖嘴,圆眼扁腮,背后还拖有尾巴。而姜生的脸形酷似牛脸,头上还有角。都是不同于常人的相貌。上古之人思想单纯,总认为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相。有非常之相的伏羲被尊为帝,有非常之相的姜自然也应该被尊为帝了。再有就是有伏羲的大力推荐。由于伏羲已深得人类的爱戴和信籁,对于伏羲推荐的人大家也绝对信籁。由于这些原因,姜顺利地登上了帝位,成为了上古五帝之一的炎帝。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百草 为了庆贺炎帝登位,各部族人又跳起了欢快的歌舞。这时天色已晚,大家再次在高台四周燃起一堆堆的篝火,火堆上灸烤着各种野味。人们则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庆祝活动一直持续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疲倦的人们才陆续躺倒在草地上睡去。一时间高台四周杂乱无章地躺满了各部族人。 姜也靠在一棵小树下睡着了。忽然他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睁眼一瞧原来是伏羲。姜问道:“圣帝,您不休息一会儿吗?”伏羲将食指伸到唇边“嘘”了一声,轻声道:“别说话,不要惊醒大家。跟我来!”说着,伏羲拉起姜向人丛外走去。 这时篝火因无人添柴都已熄灭,只有缕缕的青烟从灰烬中升起,在空中飘荡。地上则是一片狼籍,不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人,就是胡乱丢弃着吃过的兽骨。伏羲和姜轻手轻脚绕了好一阵儿,才走到了人丛之外。 看着离众人远了,伏羲这才停下脚步回头对姜说:“姜,你已经接替了我的帝位,我要走了。”姜一听,吃了一惊。问道:“圣帝,您要走?您去哪儿?”伏羲道:“我要去找一个清静的所在,去推演天地运行的大道,探索万物变换的规律。”姜听了心里一阵难受,哽咽着道:“圣帝,您不能不走吗?和我们在一起难道就不能推演大道了吗?”说着,姜的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 伏羲看见了,抬手替姜拭去泪水,然后道:“瞧你都已经是人类的炎帝了,还象个孩子。要探索天地大道,必须心无杂念。人群之中纷争不断,怎么静的下心呢?再说我也不是一去不返。等我窥破了天地的奥秘,我还会返回人间的。我走之后,人类就交给你了!” 姜听伏羲的话讲的语重心长,他也马上变的严肃起来。他神色庄重地向伏羲道:“圣帝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引导好人类!” 伏羲微笑着点点头,也郑重地向姜挥了挥手,说道:“后会有期!”然后,伏羲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一直目送伏羲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这才转身返回各部酋长聚集的地方。 这时太阳刚刚升起,晨雾迷漫,露珠晶莹,使人有如入仙境之感。姜绕过一片小树林,树林前是一个小河湾。只见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立在河边,正在望着河水出神。那女子美丽的身影倒映在宁静的水面上,色彩清晰而景象迷人。在这晨曦之中,使人感觉仿佛遇到了仙子。 姜又向前走了几步,一眼认出这女子就是嫘祖。姜急忙向前紧走几步,同时嘴里激动地叫道:“嫘祖!” 嫘祖闻言转过身来,冲姜微微一笑。姜一瞧果然是嫘祖,便飞快地跑了过去,忘情地伸出双手去抱嫘祖的双肩。嫘祖轻轻地向后退了半步,然后躬身道:“小女子见过炎帝!”姜一怔,才发觉自己已经失态,忙将伸出的双手收回胸前。 俩人虽有千言万语,碍于身份的变异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陷入了沉默。当初嫘祖虽说是为了替父报恩违心地嫁给了姬,但嫘祖想自己既然已经嫁给姬了,就应该实实在在地和姬过日子。不应该心中再存有什么抱怨。否则就显得自己报恩的心不诚了。所以嫘祖便将对姜的爱深深埋在心底,认认真真地做起了姬的妻子。几年来,嫘祖从没有背离过一个妻子对丈夫应尽的义务和忠诚。和姜的接触也从没有超越礼节允许的限度。在这一点上,姬虽然也知道嫘祖更喜欢姜一点儿,可也从没有能挑出俩人的一点毛病。结果,嫘祖和姜都因太遵守礼节,使俩人变的很疏远。 最后,还是嫘祖先打破了沉默。只听嫘祖缓缓问道:“姜,圣帝走了吗?”姜答道:“是的,圣帝说他要去找一个清静的所在,专心致志地探索天地运行的大道。”嫘祖叹道:“圣帝为人类牺牲巨大啊!”姜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我觉得这样生活很有意义,很快活。”嫘祖抬头看了看姜,会心地笑了。随后她又轻轻说道:“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都觉得光荣。我真为你高兴!”姜则笑着答道:“这多亏圣帝的引导,当然还有你的鼓励。”嫘祖道:“还是你自己有志气。不然别人怎么鼓励也是没有用的。”姜答道:“如果没有大家的智慧,单我一个人努力只怕也没有今天的成功。犹其是你的激励和提示。” 说到这儿,俩人又沉默了。稍稍过了片刻,嫘祖从怀里轻轻掏出一个小口袋递给姜。然后嫘祖道:“这里面的草种叫谷。是我们部落迁徙之后,我在我们部落的新址发现的。我尝过后,觉得很适合我们人类食用。你拿去试着种吧。或许又可以种出一个新品种。”姜接过小口袋打开一看,是一口袋黄灿灿的种子。他捡起几粒放到嘴里尝了尝,果然味道不错。姜忙点头道:“嗯,是好种子。我一定把它种出来。” 嫘祖也点了点头,道:“这次迁徙使我发现各地的草木并不完全一样。还有许多草木我们没有见过,那其中或许还有许多可以食用的。”姜也赞同地道:“我也发现有这种情况。以后我发现没有见过的草木,就亲口尝一尝。也许还能找到更多可供人类食用的草种。”嫘祖听了,微笑着道:“对,一定会找到新的食物的。” 说到这儿,嫘祖凝神看了看姜,然后道:“我该回去了。孩子快要醒了。”姜听了一怔,正当他心中还恋恋不舍时,嫘祖已转过身缓缓地走了。走出一截后,嫘祖忽然又停下转过身道:“姜,你可要努力啊!别忘了这里面也有我的期望!”姜激动地握紧拳头冲嫘祖挥了挥,道:“我一定努力!” 等姜回到高台下,各部族人已经都起来了。大家正在清理昨晚留下的杂物。见姜回来,众人立刻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道:“炎帝,这么早上哪儿去?圣帝呢?”姜答道:“圣帝走了,我去为他送行。”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就骚乱起来。立即有人激动地问:“圣帝走了?圣帝为什么要走?”有的人则伤心地哭了起来。人们象失去主心骨似的,陷入一片混乱和迷茫之中。 姜一瞧,急忙跳上高台大声喊道:“诸位,圣帝虽然走了,可他是为了静心探索天地运行的奥秘才走的。等他窥破天地大道,他就会再次回来,为我们人类造福。大家应该努力过好生活,等候圣帝回来!不必悲伤,更不要沮丧!” 话音刚落,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大家见姜态度坚定,语气激昂,又从他身上得到了新的激励。于是有人喊道:“圣帝走了,炎帝还在。我们遵炎帝号令便是!”众人于是一起响亮地喊道:“尊炎帝号令!尊炎帝号令!” 姜等大家安静之后,又开口道:“大家既听我号令,就请大家立刻返回各自的部落。一边继续组织好狩猎,一边开始试着种植粟稻。我会象圣帝那样逐一到各部指导大家的。”众人立刻轰然应道:“谨尊炎帝号令!” 然后,姜将自己带来的稻种分给各部酋长,让他们先带回自己的部落试种,并告诉他们有问题不要着急,自己随后会去指导。各部酋长收下稻种后,便拜别炎帝返回自己的部落去了。 至此,人类的一次重大集会圆满结束了。这次集会不仅圆满完成了各项议程,更重要的是让人类看到了自己的力量。从此人类的自信心和凝聚力都增强了,愈来愈成为天地间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而从那以后,姜便接过了伏羲肩上的担子,担当起了引导人类的重任。姜也象伏羲一样不断到人类的各个部落去巡视。挨个部落指点人们种植粟稻的劳动。有时遇到一时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就会在那个部落住下来,和那里的人们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实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他也会把问题的来胧去脉搞清楚记在心里。等巡视到其他部落时,看看那里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样姜就象伏羲一样每隔好几年才能回家一次。 在巡视中,姜还谨记嫘祖给他的提示,继续寻找可供人类食用的植物。每到一地,姜就会察看当地的植物中是否有他没有见过的植物。一但发现新的物种,姜就会摘取这物种的籽实和茎叶来品尝,看看是否适合人类食用。这样姜又发现了一些新的可供人类食用的植物。 每发现一个新的可食用植物品种,姜就会把那种植物的种子采摘下来,拿去让人类种植。这样姜在巡视人类部落时又多了一件行李——一个大大的口袋。口袋里放着各种人类可食用的植物种子。每到一个部落,姜就把新发现的植物种子送一些给部落的人们。有时某个部落种植的庄稼收成好,种子品质提高了。姜也会选一些带给其他部落。久而久之,身背大口袋远行就成了人类记忆中的炎帝形象。每当人们看见有人背着一个大口袋从远处走来,就会高兴地相互转告:“炎帝来了!炎帝来了!”就这样,姜为人类找到了许多可食用的植物。后来人们把姜的这一事迹称为“神农尝百草”,把姜发现的那些可食用植物统称为“五谷杂粮”。 当然姜在尝百草的过程中,也是遇到过许多危险的。不过这又让他有了新的发现。 有一回,姜在巡视部落的途中走进了一片自己从未到过的山林。这片山林中的树木多是些参天大树,而地上的草大多开着颜色绚丽的花朵。花瓣的形状和草叶的形状也很特别,都是姜以前没有见过的。姜一瞧这么多没见过的植物非常高兴。心想这下可以发现新的食物品种了。于是姜便急忙品尝起各种草叶和草籽来。 尝了几种后,姜没有发现人类能食用的品种,他的身体却有了很不舒服的感觉。当他又尝完一种后,肚子忽然感到一阵绞痛,眼前冒起了金星。却原来姜走进的是一片长满毒草的草地。地上长的大部分草都有毒。姜刚才尝过的就是一棵毒草,肚子痛和眼前冒金星都是中毒的症状。可是姜并不知道,加上他体内有太阳的精气,体质比普通人强健。姜咬牙忍了一会儿就挺过去了。 姜以为没事了,就又去尝别的草。尝了没几样,他的肚子又痛了起来。原来他又中毒了。姜又咬牙忍了一会儿,又挺了过去。接着他又开始尝草,可很快他又中毒了,姜又咬牙挺了过去。就这样在姜坚持尝草的过程中,中毒的症状反复出现了七十次。当红日西坠时,姜终于挺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赭鞭 姜也不知躺了多久,有两只神兽从这里经过。这神兽通体碧绿,长着龙一样的头,牛一样的身躯,身上还披着鱼一样的鳞。这神兽正是当年由祖婆女娲一手带大的麒麟。走在前边的麒一脚踩到了姜的身上,吃惊地“呀”了一声,后退了一步。后边的麟忙问:“怎么啦?”麒低下头看了看,说:“这里躺着一个人。”接着麒伸长脖子,鼻子在姜的脸上嗅了嗅。麒忽然惊叫道:“不好,这个人中毒了!”那麟听了也大吃一惊,忙问道:“严重吗?看看还有救没救?”麒把耳朵贴到姜的心口上听了听,然后说:“这人的心还在跳,还有救!”麟忙说:“那我们赶紧去采些解毒的草来,给他喂下去。”说完,麒和麟便到草地上搜寻起来。 不多时,麒和麟各衔来一捆解毒草。麒将草叶放到口中嚼碎了然后喂到姜的口中,麟则用嘴噙来泉水喂到姜的嘴里。那解毒草随水进入了姜的肚腹之中。不一会儿,姜的肚子里咕碌碌地响了起来。紧接着姜便全身抽搐,嘴里一阵阵地往外吐黄水。麒忙将他的身体翻转,让他脸朝下。姜便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姜吐出来的都是一些粘乎乎的东西。有黄色的,有紫色的,有黑色的,有绿色的等。那麒看见姜吐出的东西五颜六色,不由大吃一惊,叫道:“这个人好厉害呀!一个人中了这么多毒,具然还能保住性命。”麟也说:“是啊,我们还从没见过一个人中了这么多毒具然不死的。这人是谁呢?该不会是哪方的仙人吧?” 姜呕吐了半天才将肚子里的毒物吐尽。不过姜依旧昏迷不醒。麒和麟又轮流噙来泉水喂他,一直守护了他一夜。 到了第二天清早,姜才悠悠地醒来。姜睁眼一瞧,见自己面前站着两只体形奇异的灵兽,先是一惊。他没见过四灵,不知是什么神灵。愕然地望着两只神兽,忘记了问候。 那麒先开口对姜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们乃是四灵之一的麒麟。你是何方人士,怎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何身中那么多毒?” 姜一听自己面前站着的乃是四灵之一的麒麟,忙翻身坐起躬身施礼道:“原来是二位神兽降临,姜这厢有礼了。姜不曾见过二位神兽,失礼之处还请见谅。”那麒笑道:“年轻人不必多礼。你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何身中那么多毒?”姜道:“在下巡视人类各部路经此地。我见这里有许多异样的草类,就品尝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可供我们人类食用的。不想尝到后来就昏倒了。” 那麟在一旁听到这里,忙插话道:“你莫非就是人类的新帝炎帝神农氏姜吗?”姜忙躬身施礼道:“正是在下。”那麟说道:“早就听说人类立了新帝,是一个可以用草籽种出食物来的人。想不到我们今天在这里见面了。”那麒也颇为兴奋地道:“原来你就是人类的新帝呀!幸会,幸会。” 那麟关切地问姜:“你吃那些草干什么?那草可不是随便吃的,其中好多都有毒。这次你幸亏遇上了我们,不然只怕你的小命就丢在这里了。”姜答道:“我是想再为人类找一些可食用的草类。所以每到一处发现有没见过的草类,我就要亲口品尝一下看看能不能食用。”麟说:“可是这样很危险呀!弄不好会把你的命送掉的。”姜说:“我尝草的时候,有时身体是感觉有些不适。可每次都挺过来了,所以我也就没在意。” 麒听到这里,点点头说:“这孩子为了人类的幸福宁可牺牲自己,伏羲真是没有看错人哪!”姜答道:“圣帝将引导人类的重担交给了我。我自认没有圣帝那样深邃的智慧,只能多下些辛苦才能不辜负圣帝的所托。”麒说:“可你愈是责任重大,就愈不该以身犯险呀!”麟也说:“是呀,孩子。你肩负着引导人类的重任,一但有个闪失,这担子可交给谁呀?”姜说:“可我们人类需要更多的食物呀!我也知道尝草有危险。可这危险与其让别人承担,不如就让我来承担好了。”麒麟同时赞道:“好一个爱心博大的人类之帝呀!” 稍停,那麟又说:“话虽如此。可还是应该想个法子避免这危险为好。既能找到可食用的草种,又不用冒中毒的危险不是更好吗?”姜说:“我也希望这样,只是怕没有这么好的办法。我看二位对草的习性颇为熟悉,可否能教我一些辨识草的习性的方法。” 那麒答道:“我们也不懂得如何辨别草的习性。当初我们刚离开祖婆女娲独立生活时,也曾误食过毒草。好在我们天赋异秉,都能抗的过去。不过吃了毒草肚子总是很很难受。所以凡是吃了让肚子难受的草,我们就牢记在心再也不吃了。后来我们又发现有的草可以抵消毒草的毒性,我们也牢记在心。每吃了有毒的草,就再吃这种草解毒。这次救你用的就是可解毒的草。可这说来说去,要了解草的习性似乎只有亲口品尝这一种方法了。” 这时麟插话道:“你忘了,我们不是还通过闻草的气味辨别草的习性吗?”麒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还可以闻气味辨别草的习性!”麟继续道:“我们吃的草多了,对草的气味变的特别敏感。闻草的气味就可以对草的习性有个大概的了解。”姜疑惑地道:“真的吗?可我尝草时发现好多草的气味相似,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呀?”麟说:“正常情况下草的气味是不好区分。我们每发现一种新的草,就用自己的尾巴使劲抽打它。直到它内在的气味散发出来,我们再去闻就好辨别了。”姜惊喜地道:“原来你们的尾巴还有这种功能!”麒马上接着说:“可是尾巴长在我们身上,又怎么用来帮助姜呢?”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麟忽道:“有了,不如让姜把我们尾巴上的毛拔一些去,然后用这毛编成一截短绳。以后用这短绳抽打百草,或许也能辨别出百草的气味来。”麒听了也点头道:“对,这是个好办法。那就让姜从我们的尾巴上拔一些毛试一试吧。”姜一听,忙道:“这怎么行?我怎么能损伤二位的身体呢?”麒麟同时道:“你为了人类连性命都愿牺牲,我们牺牲一点毛发算什么?你就尽管拔吧。”说着,麒麟都背过身去。 姜先向麒麟深施一礼,说道:“那我就得罪了。”然后这才从麒和麟的尾巴上拔下一些毛来。姜照伏羲结网时搓绳子的方法,搓好了一截短绳。搓好之后还剩下五根毛发,姜不忍丢弃就把它揣到了怀里。 麒和麟见姜把绳子搓好了,就先把他们认识的毒草指给他看。让姜用短绳抽打,打过之后再去闻气味。然后麒和麟又把可解毒的草指给姜看,让他用短绳去抽打,打过之后再去闻气味。姜通过这些实践活动,终于对草的气味有了认识,可以通过闻草的气味辨别草的习性了。 麒和麟一起陪姜在这块草原上生活了一段时间,把他们所知道的草的习性全部介绍给姜后,这才告辞离去。姜则留下来继续考察那些连麒麟也不了解的草的习性。因为这片山野上的草种类太丰富了,有许多姜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随着对草的气味的了解日益加深,姜不但可以通过闻草的气味辨别草有毒无毒,还能辨别草的性寒和性热。有些草虽然不能食用,可吃了会引起人身体内的反应。姜发现当他焦躁时,吃一些性寒的草可以令全身清爽;而当他感到寒冷时,吃一些性热的草可以令全身发热。姜立刻联想到人类生病时有发冷和发热的症状。既然解毒草可以消除人的中毒症状,那么这些草是否可以消除人发冷和发热的症状呢? 于是,姜分别采集了一些性寒和性热的草,装在自己随身的那个大口袋里。到了人类部落后,遇到有人生病发冷或发热时,他就让病人根据症状服用性寒的草,或服用性热的草。服用后病人的症状立刻得到了缓解。姜见到这种情况真是欣喜若狂,从此他又开始致力于研究用草为人类祛除疾病。 草类中可供人食用的种类有限,可供人治病的种类却极其繁多。所以神农氏后期尝百草,主要目的已不再是为人类寻找食物,而是在研究草的习性,看如何用来为人类治病。后来人类把能为人治病的草称为药草,把神农氏最初采回药草的那片山林称为神农原,或药草山。从那时起,一个对人类意义重大的行业医药业便在神农的手中诞生了。 而神农用来抽打百草的那截短绳是用麒麟尾巴上的毛编成的。原本是绿色的,后来抽打的草多了,那毛竟然变成了红色。再后来,人们把用于抽打物体的短绳叫作“鞭”。于是神农所用的这截短绳就被称为“赭鞭”,即“红色的神鞭”。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梧桐 至从姜发现草可以替人治病以后,他就更忙了。草本作药材比作食物要求更高。其药性必须对人体发病的症状有针对性。而人体发病的症状并不只是发热或发冷那么简单。原来人们不知道生病可以医治时,也不去注意生病时的症状。现在发现生病可以医治了,再来研究生病时的症状,才发现人体生病时的症状实在是太多了。情况真是千奇百怪,错综复杂。要想为每一种病症都找到医治的药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能找到医治某种病症的药草,姜常常整月整月地呆在山林里不出来。就这样姜所找到的药草也并不能治疗所有的病症。姜也知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消除人类所有的病痛的。但他仍然坚持不懈地努力着,总想尽自己所能多为人类减少一些痛苦。 这天姜又来到一处山林。这片山林奇峰高耸,树木繁茂。还有成片成片的草地。草地上开着众多鲜艳的花朵,好似星星撒满夜空一样非常美丽。姜看着这样的美景,只觉心情舒畅愁绪全无。他兴步走进山林,又搜寻起了草药。 姜一直搜寻到太阳落山也没有发现有药用价值的草。可他还不甘心,仍继续搜寻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姜这才停止了搜寻,靠在一棵大树下吃起了干粮。 不一会儿,姜吃完了干粮,仰靠在树干上休息起来。这时山林中一片寂静。偶尔有鸟兽经过,也只发出很轻微的声响。这夜的天空也非常晴朗,深蓝的天空中繁星密布。姜遥望着美丽的夜空,陷入了无限的暇想…… 忽然,姜发现他头顶的天空上,有五颗星星闪烁起来。只见那星光一明一灭,越闪越快,而且每次闪烁那星光拖下的轫迹也越来越长。只见那五道星光一起向他所在的位置射来。最后那星光一起射到了距他不远的一棵大树上。起初那星光还是一放一收,后来那星光连续成一道绵绵不绝的光柱,直指那棵树顶。那星光似水波一样,一波一波地向树顶射去,仿佛那树上有什么精灵在吸噬那星光一般。过了好久好久,那星光才收敛回去。 姜看到这奇异的景象,一下惊呆了。直到光柱消失才如梦方醒地反应过来。姜心想:“那棵大树能把星光吸引下来,其中一定孕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我应该过去看看,或许这棵树对我们人类有益。”想到这儿,姜便直奔那棵树跑去。 就在姜快跑到那棵树下时,忽听空中传来飒飒的风声,显然是有巨大的飞禽朝这边飞来。接着姜就听到空中有声音道:“就是这儿,就是这儿。刚才那五道星光就是射向这个地方的。”姜抬头一瞧,两只大鸟已飞到了他的头顶。只见那两只大鸟的羽毛色彩绚丽,在星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时那两只大鸟也看到了姜,其中一只道:“咦,这里怎么会有人?”说着两只大鸟在姜的身边落了下来。那大鸟站在地上足足和成人一样高。两只大鸟上下打量了姜一下,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黑天半夜不回部落,一个人在山林里跑什么?”姜忙答道:“我叫姜。白天从这里经过,因看到这里的草木繁多,我就留下来品尝。一时贪图多尝几种,就延误了回部落的时间,所以就住在了山林中。” 其中一只听了,立刻惊喜地道:“哦,你在尝草?你莫非就是人类的新帝神农氏姜吗?”姜答道:“正是在下。”那两只大鸟听了,高兴地笑了起来,道:“我们早就想见见人类立的新帝,不想今天在这里碰到了,真是幸会幸会!”姜见那两只大鸟态度亲切,忙再次躬身施礼道:“山野之人何劳神灵挂念。不知二位怎样称呼?” 其中一只答道:“我们乃是四灵之一的凤凰。因看到五星之光射向这里,故此特来察看。刚才你可曾看到五星之光射下?”姜答道:“我看到了。我也正是被那种神奇的景象吸引才跑到了这里。”那凤便问道:“你可曾看清那五星之光射到了何物之上?”姜一指前边的那棵大树,道:“便射到了那棵大树之上。”那风鸟看了一眼那棵大树,道:“看来这棵大树必有灵异。我们过去瞧瞧。” 于是,姜和凤凰一起来到了那棵大树下。只见那棵大树树干笔直,树叶阔大。枝繁叶茂覆盖了大片的草地。 凰仔细看过那棵大树后,说道:“哦,我认出来了。这树叫梧桐树。”凤说:“它究竟有什么灵异,竟能吸食五星之精?”说着,凤凰和姜围着梧桐树转了起来。可转了几遭,他们也没看出这梧桐树有什么奇异之处。凤便展翅飞上了梧桐树的枝头。他的两爪刚一抓到树枝上,凤便叫了起来:“呀!这树枝在颤动。树干内好象有什么力量在激荡。”凰一听,也飞上了梧桐树的枝头。刚一落下,也叫道:“是啊!树枝在颤动。这树干里究竟孕育着什么力量呢?” 说着,凰便把头贴在树干上倾听。只听了一下,凰便招呼凤道:“快听,快听,树干里有声音。”凤闻听也急忙把头贴在树干上。过了片刻,只听凤和凰都道:“好动听的声音啊!” 姜一听,也赶忙把耳朵贴在树干上。隐隐约约地就听到树干中有某种声音在回荡。那声音时而象罡风在高山间回荡,时而象流水在江河中奔腾,时而如百鸟齐鸣,时而如大海咆啸。听者无不感到心潮澎湃,荡气回肠。可惜的是耳朵一但离开树干,这声音就听不到了。 听了许久,凤和凰才从美妙声音的陶醉中清醒过来,从梧桐树枝上飞落到地上。这时姜也伏在树干上听的如醉如痴。见二鸟从枝头落下来,他这才直起身子。 凤感叹道:“原来这梧桐树干可以隐藏天地间最动听的声音,难怪能将五星的精气吸下来。”凰也道:“可惜这梧桐树是草木,若是如动物一般有喉舌,将这动听的声音传播给天地间的生灵听该有多好。”姜听了,道:“草木虽无喉舌,但同样也能让它发音。我们人类吹奏的芦笙据说是祖婆女娲当年创下的。这不就是让没有喉舌的草木发音了吗?”凰听了恍然大悟道:“是啊,没有喉舌一样能发音,而且还是最动听的声音。姜,不如你带一段树干去吧。用你们人类的智慧或许有朝一日能让它发出音来。”凤也道:“对对对,姜你就带一段树干去吧。一定设法让它发出音来。动听的声音不只你们人类,一切生物都会喜欢的。” 凰说道:“那我们就帮姜取一截树干吧。”说着,凤和凰一起飞上树身比划起来。原来他们想给姜取圆圆的一截。可那样树便死了。而且那树干很粗,姜携带起来也很不方便。于是凤和凰用利爪从树干上划下三尺来长,五寸多宽,一寸多厚的一块木板交给了姜。姜用绳子将木板拴好,背在了背上。 这时天已大亮,那凤又道:“姜,你若有事只管忙去。我们听这梧桐树中的声音动听,想在这里多盘桓几日。”姜听了便告辞道:“如此说来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姜便下山去了。 那凤和凰果然在梧桐树上又栖息了好多天这才离去。后来凤凰为了能听到那动听的声音,便专爱在梧桐树上栖息。后世就有了凤凰只落梧桐树的传说,并把梧桐树说成是宝树。其实凤凰是到梧桐树上听音乐去了。 再说炎帝姜告别凤凰走出山林之后,继续到人类的部落巡视。一路上他也不停地琢磨如何让梧桐木发出声音,可是始终没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这天炎帝姜来到了九黎氏部落。姜刚走进部落,九黎氏的酋长就愁眉苦脸地跑了过来。不等姜开口询问,九黎氏的酋长就叫道:“炎帝,炎帝,不好了。我们种的庄稼都快干死了!”姜一听,忙问:“怎么回事?”九黎氏的酋长道:“咳!不知怎么回事。我们这里今年一直不下雨。天气却非常热,就象有火烤着的一样。那禾苗长出来有二十多天了,到现在只有一指头高,可就是不往起长了。”姜一听,奇怪地道:“有这事?那我们赶紧去看看。”说着,俩人一起往九黎氏的田里走去。 那时农业刚刚发明不久,人类还不懂得打井,也不懂得开渠引水。庄稼灌溉就靠老天下雨。天若不下雨就只有少打粮或打不到粮。不过这一年年景还算不错。姜一路巡视过来,各部落都说今年的雨水很充足。可偏偏九黎氏的酋长说他们这里根本就不下雨,所以姜觉得很奇怪。 等姜随九黎氏的酋长到地里面一瞧,果然地里旱的够呛。土地都开裂了,另外姜也感觉到这里的气温特别高。真象九黎氏酋长说的,好象有人在烤火一样。姜于是问九黎氏酋长道:“今年各处都风调雨顺,为什么唯独你们这里不下雨呢?而且还这么热,你有没有发觉你们这里有什么与往年不一样的地方?”九黎氏的酋长道:“没有,一切都和往年一样。”姜则提示道:“你再想想,一点变化也没有吗?那为什么这么热呢?”九黎氏的酋长想了想,道:“对了,我们部落后边的这座山的山顶上,往年常会聚集着云气。云气一集的厚了就会下雨。大家都盼着山顶上能聚些云气,可不知为什么今年山顶上就是聚不住云气。” 九黎氏的居住地依傍着连绵起伏的群山。部落背后就有一座高高的山峰,可以称得上高耸入云。姜回过头朝那峰顶望去,只见那峰顶的天空蓝茵茵的,一丝云彩也没有。就在姜仰头向山顶眺望的时候,他感觉迎面而来的热气更强了。而且好象水波似的一波一波地扑了过来。仿佛这山里有一个巨大的热源。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修炼 姜感觉问题就出在这山上,就回头问九黎氏的酋长:“你们没有到山上去看一看吗?”九黎氏的酋长摇摇头道:“没有。这山太高了,山势又陡,一般人根本上不去。我们平常狩猎就从没人上去过。”姜道:“问题可能就出在山上。等我上山去看一看吧。” 当晚,姜在九黎氏部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姜便动身上山去了。为了随时都能尝草和收集草种,姜随身带着他的赭鞭和装种子的大口袋。走过半山腰,姜就感觉热的难受,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热浪一股一股地扑面而来,吹在脸上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姜不顾炎热,继续向顶攀登。他觉得越是热的异常,说明自己越接近问题的根源了。 走着走着,姜看到眼前的树木开始变的越来越稀少。他知道快到山顶了。因为高大的山峰山顶上都比较荒凉,草木非常稀少。有的甚至寸草不生。也就在这时,姜听到了呼呼呼的声音,仿佛是急剧燃烧的火焰发出的声响。姜便顺着声音向前找去。 姜是沿着这座山峰的南坡上来的。当他循着声音找到山峰的北坡时,一幅奇异的景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在那山峰的北坡上燃着一堆大火,火中有一个人形的黑影在晃动着。乍一看,姜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人失足落入火中了。可细一看却又不象。因为那人形黑影在火中的动作不象是垂死挣扎,倒象是在快乐地跳舞,又或者象是在轻松地洗澡。动作间无不流露出怡然自得之情。看到这儿,姜断定这火中的生物一定不是人,而是某个神灵。于是姜高声叫道:“请问火中是何方神灵,可否赐教?” 那火中的神灵听到人声先是一怔,回头看了看姜,这才停止了舞动走出火堆道:“你又是何方神灵?来此有何贵干?”姜答道:“在下不是神灵,只是一个人而已。请问尊神怎么称呼?刚才您在火中干什么?”那神灵听了诧异地道:“你是人类吗?那来这峰顶干什么?这里又没有猎物可打,你们人类一般是不来这里的。” 姜一边和那神灵说话,一边细细打量那神灵。只见那神灵外形虽然长的象人,可和人差别还是很大的。那神灵虽说也有四肢,可肢体就象枯树枝一样难看。身躯则和树干差不多,是一个圆圆的直筒,根本看不到脖子。头上顶着的也不是头发,而是一簇一簇的松针。而皮肤也象树皮一样斑驳干燥。 见那神灵询问,姜答道:“只因这段时间天总不下雨,我猜测是这峰顶上有什么缘故。故而上来看看。”那神灵道:“不下雨怎么了?这和你们人类有关系吗?”姜答道:“当然有关系了。天不下雨,我们人类种植的庄稼就不能生长。”那神灵一听,惊奇地道:“什么,什么,你们人类在种什么?”姜答道:“我们种庄稼。”那神灵不解地道:“那种庄稼又干什么?”姜答道:“吃呗。”那神灵更不明白了,道:“吃?吃庄稼?这庄稼到底是什么?” 姜看他真不明白,就伸手从自己背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些稻种递过去道:“庄稼就是地上生长的草木。我们人类种植草木而吃它的种子。这稻种就是其中的一种。”那神灵听了将信将疑地道:“是吗?这草种也能吃?姜答道:”是的,不信您可以尝尝。“那神灵见姜态度诚恳,就接过稻种放到了嘴里。 不料一尝之后,那神灵立刻大加赞赏地道:“好!好!好!这很好吃啊!你们人类很了不起啊!具然可以种出这样好吃的东西来。了不起,了不起!“ 说到这儿,那神灵才非常恭敬地自我介绍道:“在下赤松子的便是。不知尊驾怎么称呼?”姜答道:“在下叫姜,号神农氏,乃是人类的炎帝。”姜这样回答倒并无炫耀之意,只是想向对方讲明自己的身份,以示坦诚而已。而这自称赤松子的神灵似乎也不太明白人类之帝为何物。只是“哦,哦”了两声,连说了两句“幸会,幸会”。 那赤松子显然对稻种很感兴趣,接下来便问道:“你们人类是如何想到种植草种的。”姜便把自己当初发现草种能吃,并发明农事的经过讲了一遍。赤松子听了惊讶地道:“原来兄台为人类立下如此伟大的功勋。所以人类才尊你为炎帝,对吗?”姜笑道:“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不过在下倒是因此可以多为人类做些事情。”赤松子叹道:“兄台品格高尚,真是人类之福啊!”姜忙谦虚地答道:“先生过奖了。” 接着,赤松子又问道:“刚才听兄台讲雨水和庄稼的生长有很大的关系,是吗?”姜答道:“是的。雨水充足是庄稼生长的必要条件。没有雨水庄稼就会枯死。今年这一方一直不下雨,人们都说是因为这山峰上聚不住云气之故。为此我专门上山来察看究竟,不想遇到了先生。以我的愚见想必是先生在这山顶上燃起大火,把云气都烤散了。故尔这一带今年无雨。” 赤松子一听,面有愧色地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影响了你们人类种庄稼了。抱歉,抱歉。”姜忙劝道:“先生不必过分自责。正所谓不知者不为过。先生不是故意的就不必太自责了。只是先生可否将这大火熄灭,让这一带下雨呢?” 赤松子听到这里,面露难色地道:“这个……这个恐怕不行。我的修炼正到紧要关头,若熄了这火会前功尽弃。”姜说:“先生若熄了这大火,我可以召集人类在别处再为先生燃上更大的一堆。”赤松子摇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火非一般的草木燃烧之火,乃是我集天地之间的罡气燃成的三昧真火,熄灭之后再难复燃,我的修炼就只好废弃了。” 姜听赤松子一再提到修炼,就不解地问:“先生在修炼?修炼是做什么?”赤松子道:“修炼就是锻烧我的身体呀!使我的身体发生蜕变,变的象你们人类的形体一样完美。”见姜还是不大明白,赤松子就给他解释起来。 原来天地间的神灵都是那次天被两个大极点撞破之后,从那个破洞中飞入天地之间的大小不等的极点化生的。这些极点在受到天地这一大极点吸引时多半还很不成熟。进入天地之间后,这些极点或因其内在的原因,或因其外部的环境,在化生时阴阳二气均不能充分分离,或根本不分离。因而其所化生的灵物不但内在气质芜杂,外观形象也很怪异。比如赤松子生的就象一截枯树一样。 这些神灵由于内在气质芜杂,体内阴阳二气相互冲突,平日常受内火煎熬。而外在形象的怪异又给他们的行动带来许多不便。因此神灵们活的很痛苦。从他们化生之日起,他们便开始通过修炼来平衡体内的阴阳二气和改变自己的怪异形体。实质等于是进行二次化生。 神灵们在修炼中就发现人类分为男女,阴阳二气分属二身,没有内火煎熬。另外人的形体不但活动自如,而且十分优美。这是因为人的形体是女娲仿照自己和盘古的身体造出来的。而盘古和女娲的形体是极点中的阴阳二气完全分离后,又在相互的感应即爱之中化生而成的。是化生的最完美的形体。尽管人类的身体最初是用泥土造出来的,失去了先天的灵异,因而能力弱小。但其形态的完美却是不庸置疑的。所以神灵们极羡慕人类的形体,在修炼中都以能修炼成人的形体为荣。渐渐的神仙界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以能修成人形为修炼的最高境界。 赤松子就是在进行着这样的修炼。在火中锻烧自己的形体只是修炼的方式之一。因他集天地间的罡气燃烧热力强大,故尔这一带云气不能聚集下雨。 姜听完赤松子的讲述后,道:“先生在进行修炼,我们不敢阻拦。可我们人类也不能因此就不种庄稼。总不下雨这实在不行,先生可否给想个法子解决一下?”赤松子听罢沉吟了一下,道:“我为兄台介绍两位仙人吧。由此向东南不远有一座高峰,上面住着两位仙人。一位叫风伯飞廉,一位叫雨师屏翳。二位仙人都是以自己的法力取名,风伯飞廉可使天地间狂风大作,雨师屏翳可使天地间大雨倾盆。二位仙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的修炼境界比我略高一层,已初具人形。兄台可去请他们二位为此处降一场大雨。这里的人也就可以种庄稼了。” 姜一听,忙站起身施礼道:“多谢先生指点,在下这就去找二位仙人。”说着,姜便准备要走。 那赤松子见姜要走,盯着姜背上的大口袋。脸上留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姜瞧见了,就问:“先生还有什么要指教吗?”赤松子听了“嘿嘿”笑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兄台所携带的稻种可否再送我一些?方才我吃这稻种之后,感觉身体特别受用。对我的修炼很有好处。所以冒昧请兄台多赐一些。”姜听了,立即打开他背上的大口袋,把里边的稻种全部取出来送给了赤松子。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祈雨 赤松子非常感激地道:“谢谢!谢谢!这稻种也是兄台尝百草时找到的吗?”姜说:“不,这稻种乃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四灵之一的玉龙到昆仑山上向仙人要来的。原来的品质比这还好,现在经我们人类种植品质已经下降了。”赤松子听了精神一震,道:“原来这也是仙家之物,难怪我会觉得对我的修炼有益。不知那昆仑山上的仙人叫什么?等我过了这个修炼期,一定上昆仑山去拜会他!”姜答道:“这个玉龙没有说,我不知道。”赤松子道:“不要紧,等我上了昆仑山再问吧。这稻种既是仙家之物,你去见风伯雨师时不妨也给他们带一点。他们一定会喜欢的,自然也就更愿意帮助你们了。”姜听了连忙再次躬身施礼道:“多谢先生指点。” 赤松这时又看见了姜身上背着的那段梧桐木,于是问道:“这是什么?莫非这也是仙家之物?”姜听了,将梧桐木从自己身上摘下来递给赤松子,然后道:“这是一段梧桐木,里边藏着许多美妙的声音。可只有将耳朵贴在上边才能听到。四灵之一的凤凰为我取了这截梧桐木,让我设法将里边的声音发出来。”赤松子将梧桐木贴在耳朵边听了听,道:“嗯,里边的声音是很好听,可是怎么就能让大家都听见了呢?”说着,赤松子伸出手指在梧桐木上弹了一下,立刻有一阵雄壮的旋律从梧桐木中发了出来。姜和赤松子都是一惊,赤松子道:“看来激打它可以让它发出声音。”姜也试着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梧桐木,可是却没有能发出声音来。姜惭愧地道:“我们人类力量弱小,不及仙人。”赤松子道:“可以另想办法。不过我要抓紧修炼,以后有机会我们再琢磨吧。”说罢,姜和赤松子便挥手告别。赤松子继续到火中去修炼,姜则走下山来。 姜来到山下,九黎氏的酋长迎住姜问道:“炎帝,找到不下雨的原因了吗?”姜说:“找到了。是有个仙人在山顶上纵火修炼,热气把云气都驱散了,所以这里不下雨。”九黎氏的酋长听了,焦急地道:“这可怎么办呀?这样下去我们的庄稼可就长不成了?”姜说:“不要紧。那位仙人告诉我由此向东南方不远还住着两位仙人,他们会布云降雨。我这就去请他们来为你们降雨。你们为我准备一些稻种,我带去作为礼物送给两位仙人。”九黎氏的酋长听了,依言准备了两袋稻米交给姜。姜便带着稻米出发了。 姜一直向东南方走了几天,这天来到了一座山峰之下。这座山峰虽不是这一带最高的,山顶却集聚着白云,山色也比其他山峰秀丽。仿佛这一带的山川灵气都汇集到这儿来了。姜心想神仙一定会居住在有灵气的地方,于是他便走上了这座山峰。 姜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到山林中有人在唱歌。歌声悠扬悦耳,细一听原来是有两个人在一唱一和。姜听了心里一阵惊喜,暗想:“这林中唱歌的莫非就是风伯雨师二位神仙?”想到这儿,他急忙走进林中。 姜循着声音一直走到林子中间。中见一棵大树下坐着两个神人。这神人乍一看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和人一样的身躯四肢。只是等走近了细一看五观,才发觉和人还是有差别的。这神人生的长鼻阔嘴,深目突眉,而且是一头绿发。使姜愈看愈觉得怪异。 两个神仙正在对歌,你一句我一句的,唱到高兴之处则抚掌大笑,显得十分快活。姜紧走几步来到二位神人面前,一边躬身施礼一边问道:“请问二位神仙可是风伯飞廉和雨师屏翳吗?”两个神仙听到有人说话,便停止唱歌回过头来观看。他们见姜生的相貌奇特,忙站起来一边还礼一边道:“对,正是我们。不知尊驾是哪方神灵?来此有何贵干?”姜忙答道:“在下不是神灵,只是一个凡人而已。”那风伯和雨师听了略感诧异,相互交换了一下眼后,风伯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与人类可是一向素无往来。”姜忙答道:“是的,是的。在下冒昧前来打扰二位,还请见谅。不过在下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打扰二位。” 雨师听了便问:“什么苦衷?你说说看。”姜答道:“只因那神人赤松子为了修炼燃起了大火,使他居住的那一带滴雨不下。我们人类种植的庄稼无法生长,故尔特来烦请二位去那一带降些雨。”雨师听了怔了一下,道:“降雨?你怎么知道我们会降雨的?”姜忙答道:“是赤松子神人告诉在下的。”雨师一听赤松子变的兴奋起来,问:“真是赤松子告诉你的吗?这么说你见到他了?他现在好吗?他修炼到什么程度了?脱掉他那象树干一样的躯壳了吗?” 雨师一口气问了五六个问题,使得姜想回答都插不上嘴。只好等雨师问完了,姜这才答道:“在下是在赤松子神人修炼的火堆边见到他的。他还没有能脱掉他那象树干一样的躯壳。不过据在下看赤松子神人身体不错,心情也不错。他还特别叮嘱在下给二位带来一些稻米作礼物。” 那风伯雨师听了,立刻关切地问:“哦,他还让你给我们带礼物来了?快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姜从背上解下那两只口袋递了过去。风伯雨师接过口袋打开一瞧,见是一些雪白雪白的小颗粒,都愣了。风伯抬起头来问姜:“这是什么?赤松子让你带这些来给我们做什么?”姜解释道:“这叫稻米,是我们人类种植出来的,可以吃。赤松子神人特别叮嘱在下带一些来给二位尝尝。” 风伯和雨师听了,相互对望了一眼,将信将疑地道:“这个真的可以吃吗?味道怎么样呢?”姜答道:“这是我们人类的主要食物之一,味道非常好?”说着,捡起几粒放到嘴里嚼了起来,同时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风伯和雨师看了,也依样捡起几粒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刚嚼了几下,风伯和雨师脸上就露出惊异的神情,相互对望着连连点头,口里不住地赞道:“嗯,好吃,好吃。” 等到他们有滋有味地把稻米吃下去,风伯就问姜:“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姜答道:“是我们人类种的。”雨师接上道:“你们人类具然能种出这样好吃的东西。了不起,了不起。”雨师回头又对风伯道:“风伯兄,我当初和你说不要看人类力量弱小,却是一个不可小看的存在。你那时还不信。这回怎么样,该服气了吧?”风伯一改刚才的傲慢态度,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是我低估了人类了。没想到人类还有这样的能力!对了,说了半天还没有请教这位兄台的名字呢。” 说着,风伯神色郑重地向姜一拱手,问道:“请问兄台名字怎么称呼?”姜答道:“在下叫姜。”雨师则问道:“请问兄台在人类中是什么身份?人类因何让你来找我们?”姜答道:“在下乃是人类之帝,号神农氏,称炎帝。”风伯不解地问道:“这人类之帝是个什么职位?”姜把人类之帝的意思简单地说了一下。风伯和雨师听了立刻动容地道:“原来是人类的大首领到了,失敬,失敬!” 姜忙还礼道:“不敢,不敢。二位不必客气。姜这次来是有求于二位。”风伯道:“哦,对了,方才兄台一来就说想请我们去降雨。兄台所求是否就是指此事?”姜答道:“正是。”风伯道:“些许小事,兄台何必这么客气。我们照办就是了。” 雨师道:“只是你们人类要降雨干什么?”姜答道:“为了种庄稼。”风伯道:“你是说种稻米吗?”姜答道:“也包括稻米,还有别的作物。”风伯又道:“那些也象稻米这么好吃吗?”姜答道:“所有的作物我们人类吃着都很合胃口。只是是否合神仙的胃口,在下就不知道了。”风伯道:“那你怎么就偏偏带稻米来给我们吃呢?”姜答道:“这稻种乃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四灵之一的玉龙从昆仑山上向仙人要来的。那赤松子神人吃了说味道非常好,且对他的修炼有益。故此我才带来送给二位。”风伯听了眼睛一亮,说道:“哦,原来这稻米是仙家之物。怪不得我吃着那么顺口。这样吧,你们人类以后需要降雨,只管来找我们。只是以后你们人类收获了稻米,可不要忘了选一些送给我们哟!” 姜答道:“一定,一定。我们人类一向知恩图报。若得二位相助,绝不会忘记报答的。”风伯道:“那当然好了。我们也愿意和有情有义的人打交道。”雨师道:“好了,那我们就走吧。耽误了给庄稼下雨可就没收成了。”说着,姜便陪着风伯和雨从山上走了下来。 从此以后,人便开始了和神灵的交往。不过最初人和神灵还象朋友一样是礼尚往来。神灵们为人类做一些人类力所不及的事情,人类则将自己的收获送一些给神灵作酬谢。可是到了后来神灵们的法力强大后,干脆将各种自然之力都掌控了起来。以此作为要挟来强迫人类供奉他们。若不能满足他们,他们便以自己掌握的自然之力迫害人类。不过这是后话。 再说姜陪着风伯和雨师来到山下后,便直奔九黎氏部落而来。很快便来到了九黎氏部落。雨师望着九黎氏部落后边的山峰,问道:“赤松子便是在这座山峰上修炼吗?”姜答道:“正是。待二位降过雨之后,我陪二位上山去看望一下赤松子神人。”雨师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那赤松子当初修炼太慢,我们取笑他。他便立下誓言,不修成人形不与我们相见。我们这会儿还是不用去打扰他了。”说着,风伯和雨师一起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雨师又问姜道:“这里附近可有水源?”姜忙答道:“有有有,离此不远就有一条河。我带二位前去。”上古人类都是沿水居住的,所以人类聚居的地方一定有河流。 姜带着风伯雨师来到河边。雨师见到水,脱掉鞋子站到了河中。只见雨师先将双手握成拳头放到腰间,然后将双拳慢慢抬起举过头顶。在拳头举过头顶的瞬间,雨师将双拳猛地张开变成手掌。手掌里立刻便升起两条白色的气柱。气柱由细变粗,白气由稀变浓,倾刻间便变成两道耀眼的白柱升到空中。原来雨师已通过脚底将水吸入体内并化成白气从手掌中施放了出来。 眼见空中的白气越聚越多,风伯也瞪起眼珠作起法来。只见风伯双手叉腰将身子一躬,身体一下长高到了数丈。接着风伯张开大嘴冲着空中的白气吹起气来。这一吹不要紧,天地间顿时刮起了狂风。白气在狂风中翻滚着变成了白云,白云则翻滚着变成了乌云。 姜站在那里只看见晴朗的天空转眼之间就乌云翻滚,狂风怒号,一切就如同大雨暴发前的前兆一样。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瑶琴 九黎氏的族人们见天上忽然下起了雨,知道是姜把神灵请来了。期盼已久的人们冒雨跑出部落来观看神灵降雨。当人们发现正在河中作法的风伯和雨师,便一起跪倒感谢神灵的降雨之恩。 姜见九黎氏的族人来了,忙吩咐九黎氏的酋长回部落去准备食物,等候款待风伯和雨师两位神仙。九黎氏的酋长听了姜的安排,匆匆赶回部落去了。 大雨足足下了大半天,等干旱的土地得到充分的滋润之后,风伯雨师这才收起法力停止了降雨。这时已接近傍晚,雨后的天空分外晴朗。一道彩虹斜挂在天边,把天空装点的十分美丽。 姜引导着风伯和雨师,在九黎氏族人的簇拥下走进九黎氏部落。九黎氏的酋长早已准备好了最好的食物,全族人也都聚集到了部落中间矗立着表木的小广场上,以迎接最尊贵的客人的礼节来接待风伯和雨师。 九黎氏的族人在广场上燃起篝火,然后请姜和风伯雨师到火堆前就坐。那时人类还没有发明座椅,大家就席地而坐。酋长和部落里的长老陪在三人两边,族人们则围坐在四周。妇女们将食物端出,摆到姜和风伯雨师的面前。姑娘和小伙子们则来到场地中间,围着火堆跳起了欢快的歌舞。风伯和雨师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野味,一边饶有兴趣地看起了歌舞。 风伯和雨师平常没事的时候就爱用歌声相互唱和,对唱歌很有心得。听着听着,忍不住就对人们的歌声品评起来。上古时代人们还不懂得音律。所以歌声的曲调都很简单,缺乏变化。风伯和雨师听了一会儿,就说曲调太过生硬,不够悦耳。风伯就叹道:“唉!难道说天地之间就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吗?” 姜听了心念一动,想起凤凰从梧桐树上给他取下的那块木板,里边有许多动听的声音。就道:“有啊!有比这美妙的声音。只可惜不能大家一起欣赏。”风伯听了奇怪地道:“既是声音,怎么大家又不能一起欣赏?”姜回身取过那块梧桐木递给风伯,道:“这里边就有动听的声音,可是只有把耳朵贴在上边才能听到。” 风伯听了,将信将疑地接过木板将耳朵凑上去听。刚听了一会儿,风伯脸上就露出惊喜的声情。他回头将木板递给雨师道:“你快听,你快听,这里面的声音好好听啊!”雨师接过一听,脸上也露出惊喜的声色道:“妙啊,妙啊!夺天地之灵气,辟造化之神功啊!此物从何而来?”姜便把获得梧桐木的经过讲了一遍。 雨师听了点点头道:“原来此物内藏五星之精,难怪有如此动听的声音。”风伯道:“就是听起来太费力,还得把耳朵贴在上边。生怕听不清,听的人都心焦了,再动听也无心欣赏。”说着,风伯在梧桐木上拍了一掌。忽然一阵悦耳的声音从梧桐木中传了出来。风伯和雨师听了,惊愕地相互对望了一眼。雨师道:“原来此物击打可以发出声音。”姜忙接上道:“是的,是的。当时赤松子神人用指一弹,也曾发出过这样悦耳的声音。不过我们人类击打却发不出来。想来是我们人类力量弱小的缘故。” 雨师对风伯道:“风伯兄,你再击打几下,我听听声音如何?”风伯于是又击打起来。风伯每击打一下,就有一阵悦耳的声音发出来。风伯不停地击打,木板发出的悦耳声音便组成了一首美妙的乐曲。可就是击打木板太耗损力气。风伯击打了一阵后,终于因体力支持不住停了下来。 雨师,姜和九黎氏的族人听了木板发出的声音,脸上都露出惊异的神情。等到风伯停止击打后,众人都一齐鼓掌轰然叫好。雨师,姜止不住地点头道:“妙啊,妙啊,天地间竟然会有这么动听的声音!”风伯接着道:“就是让木板发出声音太困难。连我这神人击打它都累的喘不过气来,人类当然是击打不动了。”雨师也点点头道:“真是这样。击打此木非得有先天而生的神力不可。”风伯道:“看来这动听的声音只有我们神人配享受了!” 姜和九黎氏的族人听了脸色均是一暗,露出了失望之情。雨师见了,忙改口道:“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只要我们肯开动脑筋,办法总还是有的。人类未必就不能享受这悦耳的声音。”风伯不以为然地道:“能有什么办法?人类乃是大神女娲在开天辟地以后用泥土捏出来的,他们身上哪里会有先天而生的神力?”雨师道:“人类虽然没有先天神力,力量弱小。不过大力量击大物,小力量可以击小物嘛。比方说人类摇不动大树干,可能够摇动小树枝呀。” 姜听到这儿,急忙插话道:“雨师兄是说将木板裁的更细小一些,对吗?”雨师听了一怔,道:“这个我还没有想过。具体怎么做我还没有想好,但归根到底是要让你们人类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够驾驭它。”风伯急不可奈地道:“那就裁下一小片试一试。”说着,风伯便伸出手指在木板边缘一划,立刻将木板划下了一小片。 风伯伸手捡起小木片也不交给姜,自己就先在木片上弹了一指。只听“铮”地一声,悦耳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木片已从中间折断了。姜和九黎氏的族人一见,脸色又是一变。风伯惊叫道:“呀,这样不行啊!”雨师道:“这木质脆硬,裁的这样薄自然是容易折断了。”风伯道:“可裁的厚了人类能击打的动吗?”雨师道:“我们还可以想其它办法。”可说到这儿,大家都沉默了,人人心里都在想:“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雨师拿起梧桐木板端详了良久,忽然道:“若是这木板上能接上细如发丝,却又极有弹性的物质,或许会有用。”风伯道:“可上哪儿去找这细如发丝又极有弹性的物质呢?” 姜听了心念一动,猛然想起当初用麒麟尾上的毛编织鞭药的赭鞭时,曾剩下五根毛发。自己舍不得丢弃,一直藏在怀里。于是他急忙掏出来递给雨师,道:“这是四灵之一的麒麟尾上的毛,是他们赠给我用来编织鞭药的赭鞭的。我编完之后,还剩下这五根。我舍不得丢弃,一直藏在怀里。雨师兄你看看是否用的上?” 雨师看了精神为之一振,道:“我们就拿这个试一试。”说着雨师就拿着麒麟的毛发在梧桐木上比划起来。他先将毛发的一头固定在木板上,然后将毛发拉直后再用手指去弹毛发。毛发虽然铮铮有声,可是一点也不动听。于是他又把毛发的另一头也固定在木板上,可是这样毛发就紧贴在木板上不能弹了。雨师想了想,将风伯折断的那两截木片支到了毛发下边,这样毛发就悬空在木板上了。 雨师将这一切做好后,将梧桐木板平放在两膝上,伸出手指在毛发上一弹,毛发铿然一声发出了悠扬悦耳的声音。风伯,雨师,姜以及九黎氏的族人听了都面露喜色,众人纷纷叫道:“好了,成功了!”可雨师再弹人们却发现,毛发发出的声音虽然动听,可是一根毛发只能发出一个音。听惯了就觉得十分单调。风伯不耐烦地道:“看来这也不行,不如直接击打木板好听。”雨师听了也不答话,只是挨个将五根毛发逐一弹了一次,细细倾听每根毛发上发出的声音。 雨师反复将五根毛发弹了几遍,忽然道:“有了,这五根毛发虽然一根只有一个音,可是每根毛发发出的音全不一样。五根毛发就是五个音。将这五个音以不同的顺序组合在一起,就会组成一段动听的声音。”说着,雨师就演示起来。他以不同的顺序拔动五根毛发,使五个音形成不同的组合,果然变成了一段美妙的音乐。 听着听着,先是九黎氏的族人称赞起来:“好听,好听,真好听!”接着风伯也晃着脑袋赞叹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原来声音还可以这样发出来。”姜则惊呆了,只是痴痴地看着雨师拔动着毛发,都忘记了赞美。等到雨师停止了演奏,姜才如同从梦中惊醒一样地叫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让我来试试,让我来试试。” 雨师把梧桐木板递给姜。姜激动的双手颤抖着接过梧桐木板,横放在自己的双膝上便弹了起来。起初由于心情太激动,姜的双手都不听使唤了,弹出的声音杂乱无章,一点也不好听。雨师见了便在一边指点他,让他静下心来不要着急。渐渐的,姜弹出的声音终于合成了悠扬悦耳的曲调。 等到一曲弹完,姜已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也不去擦拭脸上的泪水,任由它流淌着。他俯下身捧起那连接着麒麟毛发的梧桐木站了起来。 姜把梧桐木高高举过头顶,面向九黎氏的族人大声叫道:“我们人类又有了新的乐器了!我们人类又有了新的乐器了!”九黎氏的族人随着姜的呼喊高声欢呼起来。 姜和风伯,雨师所所制成的这件乐器,就是后来龙族人最喜爱的乐器之一琴,也有人叫它瑶琴或古琴。那麒麟的毛发所发出的五个不同的音调,就成了龙族音乐中最基本的五个音调。后来龙族人为这五个音取名叫宫,商,角,徵,羽。 姜制造出瑶琴是继女娲做出芦笙之后,发明的又一个重要乐器。它的出现使人类从利用物体的天然构造发声,上升到了利用物质的内在器质发声。这不仅是乐器上的一大进步,也是人类智慧的一大进步。 当下,姜走过来紧紧握住风伯和雨师的手说道:“谢谢二位!谢谢二位!是你们帮我们人类又前进了一大步。”雨师道:“谢什么,我们也很喜欢这个东西。它让我们也感到很快乐。”风伯道:“对,你可不要看见做成了,就说成是你们人类专有的东西。我们神仙也很喜欢这个东西,我们也要要一个。”姜连忙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好东西当然要共同分享。二位先请休息一下,回头我带二位去找梧桐木。”这时风伯叫道:“呵,还休息什么,天都亮了。”姜回头向东方一望,东方的天边已现出了鱼肚白。原来他们只顾研究如何让梧桐木发声,不知不觉竟熬了一夜。姜于是忙让九黎氏的族人散去,把风伯和雨师请到九黎氏酋长的屋里休息。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口 妹 按照风伯和雨师的意思,便要姜立刻带他们去找那棵吸收了五星之精的梧桐树。可姜刚到九黎氏部落,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他去处理,一时半会儿他还不能走。风伯等不及了,吵着嚷着要独自去找那棵梧桐树。雨师无奈,只好答应和风伯一起走。姜也只好向风伯和雨师表示歉意,然后率领九黎氏的族人将风伯和雨师隆重地送出老远。 风伯临走还念念不忘叮嘱九黎氏的族人,等到秋天收获了稻米一定送一份给他们。九黎氏的酋长一口应承下来。从那以后,九黎氏一带的人类便和风伯雨师达成了一个默契。人类每当收获时送一份稻米给他们,当人类需要降雨时则请他们来帮忙。 送走风伯雨师之后,姜便在九黎氏部落住了下来,帮着九黎氏以及相邻的其他部落解决一些耕作中遇到的问题。空闲的时候,姜便拿出瑶琴练习弹奏。随着时间的推移,姜的弹奏技巧越来越熟练,弹出的曲调也越来越好听。 这天,姜在九黎氏部落外的草地上弹琴。无意间一抬头,一眼看到了九黎氏部落后边那座高高的山峰。一看到这座山峰,姜立刻想起了在这座山上修炼的赤松子来。姜虽然只见过赤松子一面,可对赤松子印象挺好。他心想:“也不知赤松子现在修炼的怎么样了?当初他对梧桐木发声的事情也挺关注的。如今梧桐木发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也该去告诉一下赤松子。顺便看看他修炼的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姜带上瑶琴和九黎氏的族人打了声招呼,就又走上了那座山峰。姜这次来到山上,是越往上走越觉得凉。走到山峰的上半部分,已经有了寒冷的感觉。仿佛到了深秋一样。姜心想:“山上这么冷,说明赤松子燃起的大火已经熄灭了。这么说他的修炼已经完成了。”想到这儿,姜加快脚步朝赤松子修炼的地方赶去。 等姜赶到赤松子修炼的地方,那里已是空空如野。赤松妇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地上还留着大火烧过的痕迹。证明这里确是赤松子修炼的地方。姜低头看着那些大火烧过的痕迹,心想:“看来赤松子的修炼是完成了,可是他又到哪儿去了呢?” 原来,赤松子完成这个修炼周期后,对自己的修炼结果很不满意。他吃了姜送给他的稻米,发觉对自己的修炼很有益处。他又听姜说这稻种是从住在昆仑山上的仙人那里取来的,便上昆仑山找那位仙人去了。姜当然不知道这些隐情,眼见的赤松子不知去向,他心中不由得怅然若失。茫然地坐在大火烧过的痕迹边发起呆来。 这样坐了许久,姜才回过神来,心想:“我这样呆坐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回去吧。期望将来有缘能再和赤松子相见。”可就这样离去,姜又有些恋恋不舍。他无意中一低头,看见那大火烧过的痕迹里有不少红色的硬块。可这硬块看上去却一点也不象这山上的石头。姜心中奇怪,便蹲下去仔细观看。 那红色的硬块显然是经过大火锻烧后形成的。姜心想:“什么东西被火烧过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满怀好奇地抠起了一块,硬块被抠起的地方露出了泥土。姜再翻过来看硬块没有被大火烧过的一面,只见那一面却是泥块。姜一怔,心想:“莫非这硬块就是泥土经过锻烧形成的?”于是,他又翻过来看那硬块的横断面。这下全看清了,硬块一半呈黑红色,一半呈土黄色。很清楚地表明是泥土经过锻烧后逐渐变成了红色的硬块。 按说象这么高的山峰上是很少有泥土的。只因赤松子修炼的这个地方是一个背风处,地面上又是一块洼地,才聚住了一些泥土。被赤松子燃起的大火一烧,结成了这红色的硬块。当下,姜自言自语道:“原来泥土经过煅烧会变成这样。”说着,他捡起两块面积较大的硬块,放进了自己背上背着的大口袋里。一来姜对这一现象感到好奇,二来是姜想留一个纪念,以表达对赤松子的怀念。 姜下山之后,便直接返回九黎氏部落。离着九黎氏部落还有老远,姜就看见九黎氏的酋长站在那里迎候着他。看见姜回来了,九黎氏的酋长急忙小跑着了过来。 九黎氏的酋长跑到姜的面前,道:“炎帝,您可回来了。我们正等着您呢。”姜忙问:“有什么事吗?”九黎氏的酋长道:“是这样,地里的庄稼已经熟了。我们明天准备收割,今晚部落要搞一个庆祝收割开始的仪式,想请炎帝来主持。”姜一听,高兴地道:“好啊!这是好事嘛。我们人类盼什么?不就是盼着多打些粮食,人人都能吃上饱饭吗?”说着,姜随九黎氏的酋长走进了部落。 只见九黎氏的族人早已聚集在了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广场中间已经堆好了点火用的干柴。干柴周围摆着各种食物。有储存下来的粮食,有水果,还有已经宰杀好的野兽。只等姜一来,庆祝仪式就要开始了。 姜来到会场后,带领大家念了祈求丰年,预祝吉祥的祭词,庆祝仪式便正式开始了。年轻人跳起了预祝丰收,驱除灾祸的舞蹈。还有一部分人则点燃篝火,然后把食物架在火上烧烤。姜在篝火前席地而坐,观赏起青年们的舞蹈。九黎氏的酋长和长老们陪坐在姜的两边,其他族人则一个挨一个围着火堆坐成一圈。 不多时,食物就烤好了。负责烧烤食物的人不停地把烧好的食物从火堆上取下来,传递给众人。因为明天就要开始收割庄稼,人们又要开始繁重而紧张的劳作。所以今晚的食物特别丰富,平常积攒下舍不得吃的食物今天也都拿出来了。而且今天也不限制每个人的食量,只要人们想吃,可以尽情地吃。 人们一边吃一边称颂着姜的功绩,一致公认是姜教会了人们种植庄稼,大家才过上这能吃上饱饭的日子。过去人们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顿饱饭,如今人们却很少有吃不饱的时候。而且象九黎氏这样的大部落,都有了一定的粮食储备。具然有可以任人取食不加限制的时候。 姜看到这种场面也非常高兴,不由得食欲大增。在人们的相互劝让中,大块肉大把米地吃了起来。在场的每一个人吃下去的食物,都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饭量。就这样大家一直闹到半夜才尽欢而散。 姜回到自己住的草屋睡下不久,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胀的难受。他这才发现自己今天有些吃多了。肚子胀的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晚上起来解了好几次手,这才勉强睡着。等他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姜一瞧天色,心说:“坏了。今天九黎氏的族人们要开始收割庄稼。这会儿一定都到地里面劳动去了。我却还在这里睡大觉,太不应该了。”想到这儿,他急忙起身来到屋外。可到屋外一瞧,姜就是一愣。原来九黎氏的族人也是三三两两的才起来。九黎氏的酋长和几位长老正在挨门挨户地招唤没有起来的人们。 再看起来的人们一个个都少气无力,无精打采的。一位长老看见姜走过来,忙上前打招呼道:“炎帝,您起来了?昨晚睡的好吗?”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昨晚我吃的过量了,一晚上肚子都不舒服。赶天明才睡了一会儿。大家这是怎么了?”那长老道:“也是昨晚吃多了。还说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收割庄稼呢,到现在了人也叫不齐。”姜忙随着那长老去查看。只见起来的人们一个个捂着肚子叫唤肚子难受。没起来的人躺在屋里,也是捂着肚子叫唤肚子难受。 九黎氏的酋长急急忙忙跑到姜的面前,问道:“炎帝,这可怎么办?原来想让大家足足地吃上一顿,今天好甩开膀子大干。不料还就把人们给吃撑着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姜一时也没了主意。虽然他这些年尝百草知道了不少可以给人治病的药草,可这治饮食过量的药他还没有发现。也不是他没发现,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找过。因为在这之前人类的能力还很低,获取的食物还不能满足需要。过的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偶尔能吃顿饱饭,摄取的营养也不足以添补饥饿时落下的亏空。只是随着农耕的普及和人类劳动能力的提高,人们才刚刚过上能经常吃饱的日子。才刚刚可以举行这种不限止进食量的活动。人类不但能吃饱而且能吃的撑着,这实在是刚刚出现的新情况,所以姜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不过,姜毕竟比一般人看问题要深刻一些。他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治疗人们的饮食过量,但看出人们绝对不能再躺着了。必须起来活动,否则情况会更严重。他对九黎氏的酋长说道:“快,叫所有的人都起来,来回走动走动。躺着不动会更难受的。”于是,九黎氏的族人相互扶持着在部落周围来回晃悠起来。 可是眼看人们快晃悠到中午了,也不见大家的情况有所好转。姜和九黎氏的酋长心里都非常着急。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姜顺着声音走去,只见一个男族人正在和一个妇女争吵。那男族人声音越叫越高,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慢慢地围了过去。 姜走进人群,只见那个男族人正指着那个妇女叫骂。那个妇女个子不高,体形很瘦,皮肤黝黑。一看那妇女的肤色,姜一下想起自己的母亲来。他的母亲安登就是这种黝黑黝黑的肤色。再看那女子的神情,姜也越看越象自己的母亲。坚定的目光,从容的神情,面对别人的辱骂仍能气定神闲。若不身材太瘦小,活脱脱就是安登的一个翻版。姜看着看着不由的心头一热。 一想起自己的母亲,姜就满怀愧疚。想到自己至从当上人类之帝以来,整日东奔西跑,成年不回家。从未能在母亲身边尽一个人子的孝道,欠母亲的太多太多了。姜想念母亲,也就爱怜起眼前这个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于是姜喝住那个男子道:“好啦,有什么不可以慢慢讲。听你满口污言秽语象什么样子。”那男族人见炎帝训斥他,忙躬身点头道:“是是是,炎帝,小的说话是太粗鲁了。可这女人也太可气了,她拿来一些又苦又涩的东西给大家吃,还非说吃了大家就不肚胀了。您说气人不气人?” 姜听了回头看向那女子,态度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那女子道:“我叫口妹。”姜听了点点头笑道:“这名字蛮好听嘛!刚才那位大哥说的对吗?你拿什么给大家吃了?” 那口妹将捧在手里的东西往姜面前一送,道:“炎帝,我给大家吃的就是这个。”姜一瞧,只见在口妹手里捧着一把大小不等的白色方块。姜看了几眼,也没有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就问:“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给大家吃这个?”口妹道:“我也不知道此物叫什么。只是有时候我吃了生冷的东西肚子难受时,在嘴里里噙上一块这东西,嘴里就会生出许多口水。口水咽到肚子里后,肚子就不胀的难受了。今天我看到大家吃多了肚胀,就拿这个来帮大家消胀。这位大哥不听我说完,就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大嚼,所以才嚼的嘴苦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私欲 姜一听,道:“原来是这样。让我来试试。”说着,他拿起一小块那白色晶体放到了嘴里。小方块一进嘴,姜立刻觉得嘴里咸咸的。他一眦牙,顿觉满嘴都是口水。口水流进肚子里,他立刻觉得胀鼓鼓的肚子舒畅了许多,肚子再也不憋的难受了。姜急忙回过头去对众人道:“口妹说的没错,将此物物噙在嘴里,生出的口水可帮助消食。快快快,快给大家每人发一粒。告诉大家不要咽下去,要噙在嘴里。”九黎氏的酋长和长老们听了,忙从口妹手中接过那些白色的小方块,给族人们分发去了。 那口妹将自己带回来的白色小方块给大家分完后,就要转身离去。姜下意识地唤住了她。口妹来到姜面前问道:“炎帝,您还有什么吩咐?”姜还没有想好叫口妹做什么,只是看见口妹要走开他心中恋恋不舍,就脱口叫住了她。见口妹发问,姜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他才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哦,哦,对了,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口妹答道:“在我们部落的西边的旷野上有一块寸草不生的地方,那里就有许多这样的东西。”姜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可以消食的呢?”口妹道:“有一次我外出采野菜经过那里,不小心把带的干粮掉到了这东西上边。干粮上边沾上了这些粉末,我舍不得丢掉就那样吃了。原来我吃了生冷的东西肚子会难受,那一次却没有。后来我就记住了,每当吃了生冷的东西时就在嘴里噙一块这东西西帮助消食。”姜不解地道:“吃东西要趁热,为什么要等到冷了才吃呢?”口妹听了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姜见口妹不说话,就又问道:“你能带我去看看你取这小方块的地方吗?”口妹说:“可以。”于是俩人便走出了九黎氏部落。 路上,姜又问起了口妹父母的情况。口妹这才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这口妹从小没了父母是个孤儿,由部落族人把她带大。由于没有父母的庇护,族人就忽略了对她的关爱。有时大家都开始吃饭了,却还要吩咐她不停地做这做那。等到她有时间吃东西时,不是别人吃剩下已经冰凉了的,就是烤的半生不熟的。口妹经常因为吃生冷的东西而肚子难受。不过口妹性格倔强,从不在人前抱怨。姜听了,心里不由得对口妹好生钦佩。 时间不长,俩人就来到了口妹取白色小方块的地方。俩人放眼望去,只见偌大一片土地上铺满那白色的晶体。好象一片厚厚的积雪一样,又好象是一片白色的湖泊。奇怪的是这湖泊周围的土地上寸草不生,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姜一瞧这地方,原来他也曾来过。不仅在这里,在其他地方他也见过这样的湖泊。就因为他见这湖泊周围寸草不生,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就寻思这东西对人类一定没有益处。其实这白色的小方块就是后来人类饮食中必不可少的盐。而这出产白色小方块的湖泊就是盐湖。迄今为止,我们文中所说的那些上古人类视为美食的食物,其实是连盐都没有的。也许有些朋友觉得无法理解,连盐都没有那还能算美食吗?孰不知在茹毛饮血的时代,人类能吃上熟食就是美味了。在人类认识有限的年代,能吃上盐也是了不起的发现。人类的进步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的。 当下,姜抓起一把盐粒说道:“想不到这种不能让草木生长的东西,却对我们人类消化食物会有帮助。我原来一直以为不能生长生命的东西,一定是对人类有害的东西。看来是我错了。”口妹笑道:“炎帝不必自责。再聪明的人也总有想不到的地方,再愚笨的人也会有一次做对的时候。这也是事所必然的。”姜听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深刻的话,心中不由的对口妹更加敬佩起来。 俩人又取了一些盐粒,便返回了九黎氏部落。这时部落里的人们因为口里噙了口妹给他们的盐粒,肚子都不胀了,精神也全都振作起来了。姜对九黎氏的酋长道:“看来今天是不能开始收割庄稼了。让大家好好恢复一下体力,明天开始收割庄稼吧。不过今天耽搁了一天也很值啊,我们又找到了一样可以帮助我们消化食物的东西。以后我们吃饭的时候将它伴着饭一起吃。” 也就从这天起,姜的视线就开始随时随地搜索着口妹的身影。在短短的接触中,他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倔强的姑娘。不过姜心里也很矛盾,因为他的母亲安登已经为他在公孙氏部落娶了妻子。他隐隐地觉得撇开自己的妻子再喜欢别的姑娘,对自己的妻子有些不公平。可是姜又按耐不住对口妹的喜欢。结果,姜时而陷入对不起妻子的深深自责当中,时而又陷入对口妹的深深思念当中。两种情绪相互纠缠,把姜搞的心烦意乱,终日闷闷不乐。 就在姜难于取舍的时候,九黎氏的酋长和一位长老忽然来找姜。一见面,九黎氏的酋长便道:“炎帝,我等有一事想和您商量商量,如有不妥还请炎帝见谅。”姜见他们忽然变的这么客气,就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不必拘束。”九黎氏的酋长吞吞吐吐的还有些不好开口,那位长老直截了当地对姜道:“我们想为炎帝在我们部落再娶一位妻子。炎帝为了我们人类长年漂泊在外,有家难归,太辛苦了。而且平常的生活也没有人照顾。我们实在不忍心看炎帝过的这样辛苦,所以想在我们这里为炎帝娶一位妻子。” 随着人类能力的提高,物质生活的丰富,人的内心也变的越来越复杂起来。人性中丑陋的一面也逐渐暴露了出来。自私,争强好胜,贪图虚名等弱点已在人群中出现。姜暗恋口妹的隐情,全被那位细心的九黎氏长老看了出来。那长老就想若是我部落能出一个炎帝的妻子,那么九黎氏部落的地位就会比周边的部落高。而且万一炎帝不将这里的妻子带走,这位妻子一但生下个孩子。九黎氏凭着有炎帝的血脉就可稳坐周边部落的领导之位。这位长老便把这个想法和酋长说了,酋长听了也很赞同。俩人便一起来找姜。不过终究是怀有私心,九黎氏的酋长说起话来便吞吞吐吐。 姜听了先是一愣,沉吟了片刻才道:“这样不好吧。我在公孙氏部落已经有了妻子,怎么好在这里再娶一个呢?”那长老道:“这有何不可?我听说炎帝的父亲少典大酋长就拥有两位妻子。如今炎帝身为人类的大首领,再娶一位妻子有何不可?”姜答道:“正因为我亲身经历过父亲有两位妻子的生活,才知道其中的难言之隐。所以我才不想再有那样的事发生。”那长老又道:“两位妻子生活在一起,或许会有些不便。如果您新娶妻子后把家安在我们部落,与原来的妻子互不见面。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姜依然很犹豫地道:“可这对我前面的妻子似乎不太公平。” 那长老道:“炎帝对两位妻子一视同仁,一样对待,怎么会不公平?”其实姜说的不公平等,是指男女平等。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他们的配偶都应是唯一的。不过上古人类还没有个人权益的观念,姜虽然内心有这种感觉,可是讲不出来。那长老见姜不说话,又道:“再说我们为炎帝选的人选,也一定是炎帝喜欢的人。”这时九黎氏的酋长也急忙插话道:“我们为炎帝选的是口妹。炎帝一定会喜欢的。” 姜一听是口妹,不再说话了。他心中本来对口妹就有好感,还正恋恋不舍。如今九黎氏的酋长和长老都一致鼓动,他再也狠不下心拒绝了。尽管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妥,在二人的一再劝说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样,姜便在九黎氏又娶了一位妻子。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陶器 从那以后,人类吃饭就开始用盐了。天然取回的盐都是白色方形的结晶体。晶体粒虽然说不大,可相对于人的嘴来说就是大块头了。吃饭时嘴里里噙上那么大一块盐粒,进食很不方便。而且这盐少用一点可以提味助消化,吃多了嘴里又苦又涩反倒吃不进东西了。于是口妹就想了个办法,用石头将盐粒砸碎,碾成粉末。吃饭时将食物沾着盐吃。因为那时人类还没有发明锅,所以还不存在往饭里撒盐的情况。 可吃饭沾着盐吃时就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把盐盛在哪里呢?那时人类还没有发明盛物的器具。起先人们吃饭时就把盐捧在手里,很快人们就感觉这样很不方便进食。于是人们又把盐放在树叶上,可是秋天叶子枯萎了,盐又放到哪儿去呢? 姜忽然想起自己去看望赤松子时,曾经从赤松子修炼的地方拿回两块大火煅烧过的红色硬块。那硬块是扁平的,很适合用来盛放东西。于是姜便把它拿出来交给口妹。口妹把盐放上去正合适。口妹就问姜:“这硬块是哪儿来的?”姜便把这硬块的来历说了一遍。口妹听了,便问:“这么说那赤松子修炼的地方这硬块还有很多,是吗?”姜说:“是的。”口妹便道:“那你再去多取一些回来好不好?”姜问:“做什么?”口妹道:“有这两块我俩用来沾盐吃是够了。可族人们还没有东西盛盐呢。” 姜一听,自责道:“瞧我这个人类之帝光想着自己,倒把别人给忘了。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帮人们解决一下盛盐的器具问题。”口妹道:“那我们就去取硬块吧。”姜说:“这倒不必。我观察过这硬块,是泥土经过大火煅烧后变成的。我们也用泥土捏成扁平的泥块,再用火煅烧一下就行了。”口妹惊讶地道:“真的吗?那我们快做吧。” 于是姜和口妹来到九黎氏外边的河边,用河边的泥土捏了不少扁平的泥块。有方的有圆的,满满地摆了一河滩。九黎氏的族人见姜和口妹在河边捏泥块,不知他们要干什么。都好奇地围上来询问。姜把捏泥块的目的给大家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就让大家去捡柴禾,回头好煅烧泥块。 九黎氏的族人听了,便一窝蜂地跑去捡柴禾。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捡了小山似的一堆。姜和口妹把捏好的泥块放到柴堆上,然后点燃了柴禾。 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人们从大火熄灭后的灰烬中找到了姜和口妹捏好的泥块。泥块都已被烧成了赭红色。有的在大火中已经烧成了碎片,但还有许多完好的。人们捧着那些还完好的扁平硬块,高兴的又叫又跳。因为人类又找到一种制作器具的方法。 这就是人类制造陶器的开始。由于这陶器是用来盛放东西的。后来人们在制作陶器的过程中,根据需要不断改进它的造型。陶器便由平展的硬块逐渐演变成了四周高中间低的圆形容器。人们管这容器叫盆。再后来人类还在这盆底上刻上鱼虫的图案或人脸的样子作为装饰。在使用的过程中人类还发现,这盆不仅能放盐还能放水。在没有陶器之前,人类盛水只能用天然生成的容器,比如葫芦,竹筒等。可这些天然的容器形状是不可改变的,人类用起来有许多不便。至从人类学会制作陶器后,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来制作陶器的形状。这样人类用着就方便多了。 不过在炎帝神农氏的时代,陶器还算是比较贵重的器具。因为炎帝姜发明的陶器制作方法还比较简单。就是将捏好的陶坯露天堆放在柴禾上煅烧。这种工艺一次不能煅烧太多的陶坯。煅烧的陶坯太多就会发生两种情况,一是如果煅烧的时间短了,则外面的陶器已经烧好,而里边的陶坯还没有烧成呢;二是如果煅烧的时间长了,等里边的陶器烧成,外边的陶器已经烧坏了。所以一次只能烧制数量有限的陶器。那时的人类能有一件陶器使用都当作宝贝似的非常爱惜。 就这样,姜一直在九黎氏以及周边部落呆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这才决定返回公孙氏部落。 这时口妹已经身怀有孕。姜不知将口妹带回去后,该如何面对在公孙氏部落等待着自己的原配妻子。于是便让口妹留了下来,委托九黎氏部落的族人照顾她,只说等她生完孩子后便来接她。然后姜便起身了。 离开九黎氏部落,姜便直奔涿鹿而来。至从他接任人类之帝后,姜便把公孙氏部落迁到了涿鹿。因为这里地处黄河中游,无论往哪个方向走距离都差不多。这对他巡视四方的人类比较方便。时间长了,各部人类都习惯地把涿鹿看成了人类之帝的居所。 一路上还比较顺利。这一天姜来到了伯皇氏部落的居住地。这里离涿鹿已经很近了,再走几天就可以回到公孙氏部落了。不过姜时刻不忘自己人类之帝的责任。走到伯皇氏部落,他仍习惯地进去作巡视。 一走进伯皇氏部落,姜就感觉到部落里的气氛不大对。他碰见的人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人们远远地看见姜来了,都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却不知在说些什么。人们虽然也纷纷走上前来向姜行礼问候,可令姜奇怪的是伯皇氏的族人见到他,并不象其他部落的人那样兴奋。一个个都是一脸沮丧,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姜向围上来的人问道:“大家好吗?”众人听了都迟疑不答。半晌,才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族人含含糊糊地应道:“好,好,好。”那声音低沉,听来就十分勉强。 姜心中纳闷,便又问道:“你们的酋长呢?”族人们听了又是一阵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推出一位上了年纪的族人来回答姜的问话。那老年族人向前走了两步,道:“请炎帝原谅,我们的酋长受了重伤不能走动,现在躺在屋里,不能出来迎接炎帝了。”姜一听,忙关切地问道:“伤到哪儿了?有多严重?快带我去看看。”那老年族人缓慢地道:“炎帝请随我来。”说着,便带着姜往部落中间的茅屋走去。其他的族人也跟在俩人身后,缓缓地走来。 姜随着老者很快便走进了伯皇氏酋长伯余的住所。眼前出现的景象让姜大吃一惊。只见伯余躺在草铺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则缠满了好象树皮却又比树皮柔软的东西。那东西上斑斑点点满是血迹。姜忙问道:“这是怎么了?”说着,俯下身去观看伯余的伤情。伯余这时处于半昏迷状态,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姜连问了两边,带他进来的老者才低声答道:“是被别的部落的人打的。”姜闻听又是一惊,部落之间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大感意外。忙问:“为什么?”老者长叹一声道:“就因为我们部落学会了织麻布,而别的部落不会,他们便来抢夺。我们酋长上去和他们理论,结果就被打成这样。” 姜听了一愣,不解地问道:“他们来抢夺什么?”老者重复了一遍道:“麻布。”姜仍奇怪地问道:“麻布是什么东西?作什么用的?”老者一指伯余身上包伤口的那种东西道:“这就是麻布。”姜一听,这才又重新审视缠在伯余身上的那种东西。只见此物说兽皮不是兽皮,说树皮不象树皮。自己从来还没有见过。于是姜问道:“此物是从何处得来的?难道说他们自己不能去找吗?为什么要来你们这里抢夺?”那老者道:“此物不是天地间生长出来的,而是我们自己织的。”说着,他便给姜讲起了麻布的由来。 原来从女娲造下人类以至直到炎帝神农的时代,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人类用来遮盖身体的只有两种东西:一是兽皮,一是树叶。一般人们冬天在身上裹上兽皮抵御风寒,到了夏天则在身上缠上树叶。因为夏天天气炎热,身上再裹上兽皮捂的难受。当年伏羲结网时,顺便发明了用麻搓绳子的方法。人们再往身上缠树叶时,就用麻绳把树叶扎在身上。这样比单把树叶拴在一起要牢固的多。可树叶一离开树体很快就枯萎掉落了,只剩下麻绳还缠在身上。这时人们就需更换新的树叶。 伯皇氏的酋长伯余也是一个爱动脑筋的人。他见人们不断地更换树叶遮盖身体,很是麻烦。又见每每树叶掉落时,只有麻绳还缠在身上。就想若是遮盖身体的东西象麻绳这样不会轻易枯萎该有多好。继而他就发现在身体上多缠几道麻绳也能遮盖身体。于是他就将许多麻绳横着排列在一起,然后纵向再用麻强串联起来。做成了类似于现在的竹门帘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倒是能遮盖身体,就是质地太硬,裹在身上很不舒服。于是伯余又搓了些细绳子,横向和纵向都用相同数目的细绳子相互穿插在一起,编成了类似于现在的毯子一样的东西。这东西裹在身上就舒服多了。就是还有点厚,夏天裹在身上热的厉害。再后来伯余又做了改进,不再用麻绳,而是直接用麻丝编织在一起,便织成了麻布。这麻布比起现在的布来还很厚很粗糙,但在当时已经是很高级的东西了。 伯皇氏的族人裹着麻布劳动,既轻快又舒服。当伯皇氏的族人出去狩猎时,其他部落的人看到他们身上披着轻快的麻布,心中很是羡慕。这时人类的劳动能力已经有了很大提高,物质也相对比较丰富了。可随着人类的这些进步,人性中丑陋的一面也曝露了出来,自私,贪婪,狭隘,嫉妒,残暴等这些人性中丑恶的东西都显现了出来。终于有一伙人为了也能披上轻快的麻布,闯进伯皇氏部落来抢夺。并打伤了上前阻拦的伯皇氏酋长伯余,以及长老和族人们。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轩辕 姜听到这里,气愤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问道:“太不象话了!这是哪个部落干的?”老者闻言只说了一个“是”字就说不下去了。屋里的其他人也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姜一瞧众人这个样子就生气了,急切地问道:“说嘛,到底是哪个部落的人干的?”半晌,才有一个年轻人道:“是轩辕氏部落的人干的。”姜听了就是一愣,问道:“轩辕氏是哪个部落?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人们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先前的那位老者道:“轩辕氏部落就是有熊氏部落,也就是当年您的兄弟姬带走的公孙氏部落!” 姜听了心就是一沉。他终于明白伯皇氏的族人在讲述这件事情时,为何总是吞吞吐吐了。原来是顾虑自己和姬的兄弟关系。姜仍是不解地问道:“怎么又改叫轩辕氏部落了?什么时候改的?”那老者道:“刚叫出来不久。听说您的那位兄弟姬最近发明了一样叫车的东西,可以将体积巨大的东西搬运到很远的地方去。听说那车上有轩有辕,所以人们又称他为轩辕氏了。”姜又问道:“怎么个有轩有辕?”那老者道:“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见过呢。那轩辕氏部落一向保守,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肯教给别人。我们早就听说他们部落使用一种叫玉的石头做刀,非常锋利。可我们几次想问问他们是从何处得来的,人家就是不说。”有熊氏部落使用玉做刀的事姜也知道,他也曾劝说姬把寻找玉的方法告诉大家,可姬就是推三阻四不肯讲。如今这不肯帮助人的部落具然又抢夺起别人来了。姜听了越想越气,愤愤地道:“有这事,待我去找他们理论!” 说着,姜就要往外走。那老者上前拦住姜道:“求炎帝还是先救救我们的酋长和各位族人吧。他们都伤的不轻啊,再这样下去只怕连命也保不住了。”姜听了这才如梦方醒,自责道:“瞧我急昏头了,都忘了救人了。还是救人要紧,待我治好了他们的伤,再去找姬理论。” 姜察看了伯余和其他受伤的族人的伤势后,就到野外采回了一些疗伤的草药。用石头捣碎后给从人敷在伤口上,伯余等人的痛楚立刻就减轻了许多。为了能尽快治好伯余等人的伤,姜也顾不得再去想回家的事情,就在伯皇氏部落住了下来。 伯皇氏是个小部落。经过这一场浩劫,部落酋长和长老以及族人中的骨干都受了伤。部落里的事务也没有人管了,部落里显得十分混乱。于是姜一边给伯余等人治伤,一边代为安排部落事务。这样一直过了一个多月,伯余等人的伤总算基本好了。 姜看伯余的伤好了,就向他了解编织麻布的情况。伯余把编织麻布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姜听了很受感动,一再夸奖伯余的发明了不起。并鼓励他不要因麻布给部落带来灾祸就放弃编织。以后不但要编织,还要将这项技艺传给其他部落。伯余连连点头表示接受。 姜见伯皇氏部落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起身前往轩辕氏部落。在路上,姜是越想越气,他准备狠狠地责备姬一番,问问他为什么抢夺别人的东西。 这些年来,当身为人类之帝的姜四处奔波操劳的时候,他的兄弟姬却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至从当上酋长以来,姬好逸恶劳贪图享受折本性得到了充分的放纵。从公孙氏更名为有熊氏起,姬就不再参加部落狩猎了,成为最早脱离部落劳动的部落酋长。部落中的长老们也纷纷仿效,逐渐地也都脱离了部落劳动。然而作为部落领导者的酋长和长老们,掌握着支配部落收获的权力。在分配部落收获时,他们却利用手中的权力,总是分得最多或最好的一份。而且为了防止别人与自己分享,姬废除了部落收获归族人共同所有,并由族人共同分享的惯例。将所有的收获都明确分到个人名下,每个人对分到自己名下的东西可独自享用。这样的分配方式就改变了原来部落族人共同劳动,共同分享的习惯。变成了夫妻以及他们的子女在一起共同分享食物的习惯。这就使得家庭的形式和观念变的特别明确和重要起来。最后姬领导的有熊氏部落率先变成了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的氏族部落。而姬和他的长老们率先变成了不参加劳动,只掌握权力的贵族。 然而,生产和发展总是赶不上人们的需求增长的快。有些人总是感到分给自己的那点食物太少,满足不了自己的需要,总想把分给别人的也据为己有。可是如果从本部落的人手里抢夺,必定为本族人所不容。于是就有人想到了去抢夺其他部落的收获。姬对这种行为起初是默许,之后便是授意和纵容。因为从这些抢夺的收获当中,他同样可以分得最多和最好的一份。 不过干这些事姬从来是不出面的。因为当年在涿鹿伏羲主持的各部落酋长大会上,人类各部是宣布结了盟的。大家发誓要互帮互助。如果让人发现他姬指使族人抢夺别部的财物,那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还不敢冒这个险。 在抢夺别部财物的过程中,有时夺得的东西太多,依靠人力搬运不便。姬就想了一个办法,将直树干用绳子捆在一起,扎成木排。然后将财物放在上边用马拉着走。原来人类养牲畜,只是因暂时吃不完,养来慢慢吃的。在饲养的过程中,人类发现马比较驯服。姬便让马来拉木排,结果效果很不错。从此姬的有熊氏部就不再杀马,而是留下来拉木排用。 由于木排是个平面,走在路上稍一晃动,木排上的东西就会掉下来。而且上古时代根本就没有人工修的路。人都是在起伏不平的自然地貌上行走,木排一经拉动就一定会晃动,木排上的东西也就一定会掉下来。于是姬又在木排的周围立起围栏以防止东西掉落。这围栏便叫作“轩”。后来为了拉着方便,姬又在设计在木排的前端伸出两根平行的长杆,这长杆便叫作“辕”。 再后来,姬又发现在木排下放置滚木,木排拉起来会轻快一些。他又琢磨着在木排下放置滚木。后来几经修改,姬终于从巨型树干的横截面切下了两个木轮,安在了木排两侧。于是一个全新的运输工具便诞生了。这便是被后人叫作“车”的运输工具。 由于当时制作工具还十分简陋,制出来的车还没有后世的灵巧轻便。车身不但粗笨而且巨大,加之车的四周有围栏,只要再稍微搭个顶子,人就可以在里边居住。所以在后来相当长的时间里,龙族人还一直把车看成是流动的居所。直到现在,在龙族的智力游戏象棋中,“车”这个棋子还是发“居”的音。 再说姜来到有熊氏现在也叫轩辕氏的部落外边,叫部落中的族人进去告诉姬他来了。 姬一听族人说炎帝来了,他不由地吓了一跳。对姜个人他一点也不害怕。他既不敬重姜,也不畏惧姜。在他看来姜作这个人类之帝实在是图有虚名。姜对人类各部并没有明确的权力可行使,人类各部对姜也没有明确的义务可承担。姜完全靠无私奉献赢得的威望来处理各部事务。在姬看来这实在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实在想不通,姜何以还干的如此津津有味。 姬尽管心里不赞许姜,但对姜在人类心中的崇高威望他还是心中有数的。这几年他的轩辕氏部落在这一带作下不少恶事。各部酋长几次找上门来,都被他敷衍了事打发走了。而现在姜来了。以他在人类中的威望,以他办事认真的原则,一但追究起来,自己无论如何是蒙混不过去的。一但落个各部群起围攻,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姬赶忙叫人去请风后前来商议对策。 姬和风后商议了一阵后,这才一起走出部落来迎接姜。姬一见到姜,立刻走上前去,假装热情地张开双臂要和姜拥抱。同时嘴里说道:“姜,我的好兄弟,怎么这么长时间你才来到我们部落?我们可是天天都盼你来哟!”姜推开姬张开的双臂,反问道:“是吗?你们真的天天盼我来吗?恐怕这不是真心话吧?”姬故作不解地道:“怎么不是?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我们部落,大家都在念叨炎帝该来我们部落了吧。是不是,风后先生?” 风后连忙接过话茬道:“是是是,昨天我还在和族人们念叨炎帝好长时间没到我们部落了,也该来一趟了吧。”姜仍是冷冷地道:“是吗?只怕你们是盼我永远也不要来吧?”风后也装出一副莫明其妙地样子,道:“炎帝这话从何说起?炎帝这样讲话,只怕冷了众人的心啊!”姬也接着道:“是啊,兄弟,族人们盼望见到炎帝就象盼望见到太阳一样。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伤大家伙的心呢?” 姜继续反问道:“是吗,我们还是兄弟吗?我现在真希望我们不是兄弟!请你以后不要在人前说我们是兄弟了。有你这样的兄弟我感到羞耻!”听到这儿,姬装出很委屈的样子激动地道:“兄弟,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说这些伤人的话?我们兄弟一向相处和睦。怎么今天你连兄弟也不认了?难道说你作了人类之帝就连兄弟也不认了吗?” 这时姜也激动起来,声音颤抖地道:“你还问我怎么了,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姬道:“我在尽心管理部落呀!为了不让父亲辛苦建立起来的部落衰败,我这些年也是呕心沥血呀!”姜道:“好个呕心沥血!我来问你,你这些族人身上披着的麻布是从何而来?”姜指着跟随在姬身后的族人厉声问道。那时刚有了麻布,人们还不懂得做衣服,只是将麻布裹在身上。所以姜不说“穿”麻布,而说“披”麻布。 姬听了心就是一跳,他只顾和风后商议对策,匆忙之间也忘了让族人换下身上的麻布。结果让姜逮了个正着。姬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答对,张口结舌地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风后先生,他们身上的这麻布是从何而来的?” 风后见姬反问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个,在下也不太清楚……好象别部落的亲友送给他们的吧。”姜紧追不放地问:“是哪个部落?是谁的亲友?”风后继续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个……在下也不太清楚。待在下问明之后再来回禀炎帝。” 说着,风后回过身故作严厉地问身后的族人:“喂,我来问你,你身上这麻布是从何而来?”问话的同时,风后借着背对着姜的机会连连向询问的族人眨眼。平时姬和风后对族人就有交待,但有人找上门来追究,就相互推诿。不承认有主谋,更不承认抢夺别部财物的事酋长和长老们知道。这样姬和长老们就可以以日后严加管教为辞敷衍过去。 果然,族人见风后眨眼,这个就说是那个,那个又说是另一个。说来说去,拿来麻布的人根本就不在场。于是风后冲姜道:“炎帝请先去酋长家里休息,待老汉查明情况再来回禀。”姜是一个忠厚之人,一向办事实心实意,从不会耍花招。姬和风后这一招避实就虚,一下就让他没了主意。他只好对风后道:“查明了速来报我。”风后装作毕恭毕敬地道:“是。”然后就匆匆走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重逢 看风后走了,姬假装亲热地道:“好了,姜,先和我到家里休息休息吧。”姜此时也只能点头道:“好吧。”说罢,随着姬往家里走去。 路上,姬假装疑惑地问:“姜,莫非我族人身上的麻布来历在问题吗?”姜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姬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咱们公孙氏部落是个大部落,事务繁多。我哪能事事亲为?这些事都是族人们自行处理的。”事到如今,姜也搞不清姬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姬作出一副真诚的样子,他也只能当姬说的是真话。姜想索性把话挑明,看姬如何处理。于是他道:“你们族人身上披的麻布是他们从伯皇氏部落抢来的!” 姬一听,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什么?有这等事?是真的吗?”姜答道:“我刚从伯皇氏部落来。是那里的人亲口告诉我的!”姬装出非常震惊地道:“竟有这等到事,竟有这等到事!太不象话了,太不象话了!”姬作出忿恨的样子,不住地以拳击掌声道:“等查出是谁干的,一定严惩不贷!” 说着,已来到了姬的家门口。姬高声朝屋里叫道:“嫘祖,嫘祖,快看谁来了!”这也是姬和风后商议的对策之一。他们想利用姜对嫘祖的感情来阻止姜对轩辕氏部的追究。最次也要先利用姜和嫘祖见面的机会拖延时间,好让他们来商议对策。所以姬和姜一见面,便立刻带姜来家里见嫘祖。本来姬对姜和嫘祖的感情十分嫉妒,但此时这了掩盖自己的罪恶,也顾不得许多了。 随着姬的呼唤,嫘祖从屋里走了出来。当看到站在姬身边的姜时,嫘祖立刻就愣在那里了。 几年不见,嫘祖憔悴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日子过的不太舒心,精神上比较压抑的缘故,嫘祖的脸上失去了往昔的红润而显得十分苍白。尽管如此,依然掩不住嫘祖的美丽,相反因她神情中带着一点忧郁,反倒更显得楚楚动人。 嫘祖依旧很懂得克制自己的感情,只愣怔了片刻便马上回过神来,平静地道:“姜,你来了。快进屋坐吧。”姜这时却有些情难自抑,很动情地应道:“哎,哎。” 三人来到屋里坐下后,却陷入了沉默。三个人心里都感到很不自在。为了打破尴尬,姬故意大声问嫘祖:“孩子们呢?”嫘祖平静地道:“都出去玩儿了?”姬立刻道:“那你陪姜坐一会儿,我去把孩子们找回来,让他们来拜见叔父。” 嫘祖闻声站起来道:“不,还是你陪着姜坐吧。我去把孩子们找回来。”嫘祖深知姬没有这么大度,这样安排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不愿这样被人利用,更怕会给姜带来不利。可姬早已急匆匆走到了屋外,边走边道:“不不不,还是你陪姜坐一会儿,我去找孩子们。顺便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说着,一溜烟地走了。姬知道有嫘祖在,姜是不会马上跑到部落中去调查真相的。他和风后也就有时间商议对策了。 姬走了,可是姜和嫘祖依然沉默不语,此刻两面三刀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想当年两个人情投意合,可由于姬和风后暗中作梗却没有能走到一起。如今虽然过去许多年了,两人已步入中年,但年轻时留在心里的伤口还是不能平复。回想当年俩人都是感慨万千。而眼下姜来到轩辕氏部是准备对轩辕氏为非作歹的事情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的。可一见到嫘祖,姜的心就乱了。他生怕因自己的调查打乱的嫘祖平静的生活,给嫘祖造成伤害。而嫘祖这些年来对姬欺压邻近部落的事也有所觉察。她曾多次好言相劝,姬却仍旧一意孤行。最终嫘祖对姬也完全死心了,把全部精力都倾注到了儿女们身上。由于俩人都是一肚子的忧虑,一时竟有口难开。 过了一阵儿,还是嫘祖先打破沉默道:“姜,你真行!这些年为人类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现在到处都在传播你的功绩和美名。我这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玩伴,是既羡慕你又为你感到骄傲!”姜听了,憨憨地笑着说:“大家也是过誉了。我不过是尽自己所能罢了。其实有些事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也有别人的努力在里边。”嫘祖的话终于使姜摆脱的拘束,接下来他又问道:“这些年你和姬过的还好吧?” 不料,嫘祖却答非所问地道:“孩子们都挺好的,很乖,很听话。而且个个聪明灵俐,活泼可爱。只要和他们在一起,我就感到特别的快乐。”姜见嫘祖有意避开提到姬,也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哦,哦,孩子们,孩子们还好吧?都长大了吧?”嫘祖道:“可不,玄嚣都二十啦。昌意也十八了,就连最小的少英都十五了。”嫘祖和姬共生下三个孩子,分别是长子玄嚣,次子昌意和小女儿少英。 俩人正说话间,只听门外有人叫道:“娘,娘,咱家来客人了吗?是谁来了?”嫘祖闻声脸上立刻露出欢喜的神情,高兴地对姜道:“孩子们回来了。”话音未落,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少年跑了进来。 原来姬担心嫘祖和姜说话时间长了,把他纵容族人抢夺相邻部落的事抖出来。一出门就急忙让人找他的孩子们回家,来干扰嫘祖和姜的谈话。姬却不知嫘祖和姜从没有打算谈论他的事情。在嫘祖看来,向自己过去的情人揭露自己丈夫的过错是不恰当的。而在姜看来,向自己从前的情人打探她丈夫的过错是不合情理的,会伤害夫妻感情的。这就象现代法律中的近亲回避制度,执法者不参与办理自己亲人的案件。不只是为了避免徇私,也是为了保护亲情。 看着两个孩子跑进来,嫘祖和姜同时站了起来。嫘祖脸上挂着慈爱的微笑,向姜介绍道:“这是我的二儿子昌意,和小女儿少英。”昌意和少英则略带怯意地立在门口,迟迟疑疑的不敢靠近。嫘祖催促道:“你们还不赶快过来拜见叔父,娘整天给你们讲你们的叔父了不起,你们还信。今天你们亲眼瞧瞧,就该知道娘说的不假了。” 昌意和少英这才走上前来,边躬身施礼边轻声说道:“拜见叔父!”嫘祖见二人态度上还显得很生疏,对姜歉然一笑道:“小孩子认生,你不要见怪。”然后她又回身问二人:“你们大哥呢?” 不等昌意和少英回答,就听门外有人应道:“娘,我来了。”随着话音,从让外走进一个气质非常文雅的少年。姜一看这少年就不由的浑身一震。在人类还处于蛮荒阶段的上古时代,人类身上都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粗犷之气。偏这少年却显得十分的温文而雅,姜一望之下都不抗拒这种气质给他的震憾,脱口道:“这就是玄嚣啊!” 嫘祖一看到这少年,脸上立刻现出灿烂的微笑,神情和语气都充满自豪地道:“对,这就是我的大儿子玄嚣!”然后又冲少年道:“玄嚣,快来拜见你叔父!” 玄嚣闻言,向前紧走几步“扑通”跪倒,说道:“侄儿玄嚣拜见叔父!”姜见此情景也是满心欢喜,急忙伸手相搀。同时“哈哈”大笑道:“是玄嚣啊!都长这么大了,我一点儿也认不出了。” 嫘祖接着道:“这孩子成天念叨着想见他的叔父,今天总算见着了。这回可了了他的心愿了。”回头嫘祖又对昌意和少英说道:“你们叔父是咱们家的骄傲。娘希望你们将来做人都要象你们叔父这样。即使不能做一个造福人类的人,也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三个孩子齐声应道:“是。” 这玄嚣生的就象当年的姬一样英俊,而性情却象嫘祖一样温和。姬和嫘祖都非常喜欢这个大儿子,在三个孩子中最疼爱他。当下玄嚣非常亲热地问姜:“叔父,您几时来的?这次来可要多住些日子啊!”接着玄嚣便问起姜种粟和尝百草的事情。姜便一一给他们讲述起来。 姜和三个孩子谈的十分投机,谈话气氛十分热烈,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嫘祖则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孩子们对姜极其崇拜的样子,嫘祖忽然就想:“他就是孩子们的父亲该有多好!我们这就是亲热的一大家子该有多好!”想着想着,嫘祖心中不禁一阵恻然,眼眶不觉已然湿润。她急忙侧转身,偷偷擦去了眼中的泪水。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难题 正在这时,有一个族人跑来禀报,说酋长姬有请炎帝。姜一听,连忙向嫘祖和孩子们告辞,随着那族人走了。 不一会儿,姜便随那族人走到了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姬和风后以及其他几位长老正坐在那根测定时间和方位的表木下边,旁边还站着几个族人。这几个族人一个个低头缩脖,好象犯了错误似的。 看见姜走过来,姬神情严肃地道:“都查出来了。就是这些人干的。”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那几个族人,继续道:“就是这些人贪图人家的麻布比兽皮柔软,裹在身上轻爽,就抢了人家的东西。现在我把他们就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一下倒大出姜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要想让姬承认抢夺别人财物的事情一定很难,其间一定会大费周折。所以在此之前,姜一直在思考如何能证明姬的族人确实抢夺过伯皇氏的麻布的问题。至于事情被证实了之后该怎么办,他还没有想过。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他就盘问开了那几个族人。不料他刚一询问,那几个族人就痛痛快快地把事情的经过全交待了。这一下倒把姜给难住了。 求证轩辕氏部抢夺伯皇氏部麻布的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这是姜始料不及的。即至事情被证实了,姜才发现他他对这些抢夺麻布的人还真是没有办法。姜本性温和善良,既不会攻击别人,也不喜欢使用暴力。而上古又没有法律,他还真想不出用什么法子来处罚这些抢夺别人财物的人。其实姬和风后也正是看出承认了抢夺麻布,姜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这才爽快承认了的。 姜沉吟了半晌,才道:“既然你们都承认了,也知道自己错了,那就不用处罚了。不过你们从伯皇氏拿的麻布可得给人家退回去。并要向人家赔礼道歉。”姜的话音刚落,风后立即接上说道:“道歉是一定的。东西却只怕是还不回去了。”姜问:“为什么?”风后道:“我查问过了,麻布已经被他们分给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儿女用了。再让他们退出来,难道说让他们的父母和妻子儿女都光着身子吗?” 姜反问道:“以前没有麻布,你们难道就不遮盖身体了吗?”风后道:“当初我们人类只用树叶来遮盖身体。可是至从我们能够狩猎之后,就改用兽皮遮盖身体了。树叶已经废弃不用了。”姜说:“那就还是用兽皮嘛。”风后道:“可我们至从开始种五谷,狩猎的时间就少了,得到的兽皮也少了。匆忙之间实在没有那么多的兽皮替换。这几位族人也是因为给家人找不到可替换的遮盖之物,才去抢夺别人的东西的。因为现在如果谁还再用树叶,大家会耻笑他们的。炎帝让他们的父母妻子裹着树叶在人前走动,实在是让他们接受耻辱啊!” 风后这么一说,倒把姜给难住了。虽然说他觉得风后的说法有些耍赖的味道,可听起来又无懈可击。这是因为这时人已有了虚荣心。如果大家都裹树叶,自然没有分别。可如果有人裹兽皮,而你却裹着树叶,受虚荣心的驱使,就会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后来人类的这种虚荣心彭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他的衣服比你的旧一点都不能接受。姜还搞不懂人类心理上的这些微妙变化。但姜一向不愿让别人为难,结果反倒闹的自己没了主意。 姜愣怔了一阵儿,也想不出个头绪。于是反问风后道:“照你这么说,麻布就不用还了吗?”风后神色郑重地道:“炎帝容禀,当初我们人类茹毛饮血,生活何其简单。原没有这些讲究。如今我们播种五谷,生活过的好了,可生活要求也高了。吃穿用度样样都要有个样。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种了五谷便不能去狩猎,去狩猎便不能去捕鱼。可这样如何能把生活中的诸般用项都置办齐?置办不齐,难勉就有人要出此下策。这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生活水平高了,生活成本难勉也会加大,这原本是很正常的。可风后却以此为抢夺别人的财物辩解,姜听了很不高兴,反问道:“照你这么说,,他们抢夺别人的东西也是合理的了?”风后忙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说我们人类至从播种五谷以来生活好了,生活用度也复杂了。”姜听了更另不高兴地反问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教人类播种五谷的不是了?”风后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道:“炎帝这样询问,小老儿就什么也不敢说了。” 姬见此情景,忙出来打圆场道:“哎哎哎,兄弟,兄弟,风后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告诉你,我们人类生活提高之后,又出了新问题。想请你这个人类之帝设法解决一下。”姜听了一怔,细一想觉得姬讲的也不无道理,自己无可辩驳,只好道:“好吧,容我想一想。”说着他便离开众人,独自走了。 等离的众人远了,姜不由的长叹一声。他本来是来谴责姬和风后等人的,事实上也确实是他们错了,可结果怎么反被姬和风后反驳的无话可说。想到这些,姜心中感到难以名状的苦闷。不过,这也使姜更加感到战胜姬和风后的必要性和迫切性。他想自己若是不能驳倒他们的责难,他们必定会以炎帝也束手无策为由,更加肆无忌惮地抢夺其他部落。于是姜暗暗下定决心,不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决不离开轩辕氏部。 可是一连几天,姜也没有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这边姬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姬几次来找姜询问他母亲安登的情况。当得知姜已经许久没有见安登了。姬便一再催促姜赶快回去看望母亲安登。表面上说是为了解脱安登对姜的牵挂,实质上就是要姜赶紧走。 姜深知自己这次若不能设法制止姬抢夺其他部落的行为,以后再想管可就更加难上加难了。所以不管姬怎么劝说,他就是不走。可不走又没有解决的办法,为此姜心里非常着急。 这天姜心中烦闷,便怀抱瑶琴独自来到轩辕氏部落外的旷野上,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弹起琴来。琴声慷慨激昂,引得风驻云止,百鸟息声。只有姜的琴声在旷野上久久地回荡。 姜刚奏完一曲,就听得旁边有人击掌赞叹道:“好动人的曲调啊!听的我心都快飞走了!”姜回头一瞧,说话的却是姬和嫘祖的长子玄嚣。只见玄嚣脸色发红,两眼放光,显然是被姜的琴声所震撼的。 姜一看是玄嚣,立刻亲热地问道:“玄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玄嚣几步跑到姜的而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姜怀里的瑶琴,答非所问地道:“叔父,您怀里的这东西是什么?”姜听了微微一笑,道:“这个嘛叫瑶琴。是一种乐器。”玄嚣仍痴痴地盯着瑶琴,道:“这瑶琴发出的声音真好听啊!”姜见玄嚣对瑶琴痴迷不舍的样子,就道:“这琴音当然好听了。这琴中藏有五星之精气,所以才会发出这么美妙的声音。”说着,姜把这瑶琴的来历讲述了一遍。 玄嚣听着都呆了,等姜说完,玄嚣忙不迭地道:“太神奇了!叔父,您能教我弹奏这瑶琴吗?”姜爽快地道:“好啊!”玄嚣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连声道:“谢谢叔父!谢谢叔父!”说着便象小孩儿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把瑶琴抱到怀里兴致勃勃地抚弄起来。 这玄嚣虽生的象当年的姬一样英俊,象嫘祖一般性情温和。但却是一个落落寡合,性情孤僻的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加之他又是姬的儿子,也不参加部落里的劳动,所以连个知心的玩伴也没有。无聊时,他常常一个人在旷野上闲逛。形单影只地生活,使他的内心非常孤独寂寞。因此当他一看姜手中的瑶琴,立刻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姜的心中依旧还挚爱着嫘祖,对嫘祖的孩子们也就非常喜欢。对性情与嫘祖十分相似的玄嚣,姜犹为喜欢。见玄嚣喜欢弹琴,姜便尽心尽力地教了起来。不料这玄嚣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极高,只听姜把瑶琴的演奏技巧讲了一遍,他已能弹出个大概。再经姜一番指点,不多时就已弹的象模象样,就差还不够纯熟了。 这时天色已晚,俩人该返回部落了。玄嚣依然沉浸在乐曲的弹奏当中,毫无回家的意思。姜见玄嚣这么喜欢音乐,对瑶琴更是爱不释手。于是就道:“玄嚣,快回家吧。回去之后再慢慢练习。这瑶琴叔父就送给你了。”玄嚣一听喜出望外,问道:“真的吗?叔父,您真的把这瑶琴送给我了吗?”姜郑重地点点头道:“是的。”玄嚣激动地大叫一声:“太好了!谢谢叔父!谢谢叔父!”边叫边热烈地拥抱姜。 可随后玄嚣又变的忧虑起来,担心地道:“可是我怎么能平白无故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呢?母亲知道了也会责怪我的。”从姜刚才的讲述中,玄嚣已知道了这瑶琴的来历。他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所以他有些不敢接受。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玄嚣 若是换了旁人,姜也是万万舍不得把这瑶琴送给对方的。可对嫘祖的儿子就是例外了。姜至从来到轩辕氏部落,除了那天和嫘祖匆匆见了一面之后,至今还没有再见面。这倒不是因为两人隔着有多远,而是为了避嫌。更确切地说是为了不给姬以口实。虽然嫘祖也曾派儿女们来探望过姜的起居情况,但她本人一直没来。至从姬用欺诈的手段娶了嫘祖之后,姜和嫘祖一直就是这样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此刻,姜把对嫘祖的挚爱全部倾注在了她儿女身上,这才把自己心爱的瑶琴送给了玄嚣。 玄嚣迟疑地低下头,一眼看见了自己挂在腰间的玉环。他一阵欣喜,忙抬手把玉环摘了下来,双手捧着递给姜道:“叔父,这是我最喜欢的玉环,我拿这个与你交换可好?”姜是一怔,随即明白了玄嚣平等相待,互不亏欠之意,忙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我们就这么交换。”姜微笑着接过玉环,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次来到轩辕氏部,姜就发现轩辕氏部的人不但在劳动中普遍使用玉做的器具,在生活中也普遍佩带玉器作为装饰。姜很想把玉器的使用方法传播给所有人类。他曾多次劝姬把玉石的采集和制作方法传授给人类,可姬总是借故推托。看到轩辕氏的人普遍使用玉器,而其他部族却不会使用玉器,姜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可是也无可奈何。 如今玄嚣送给他一只玉环,作为他赠给他瑶琴的回赠。姜拿着玉环看着看着忽然心念一动,心想:“姬不是不愿把玉器的制作方法无偿传授给别人吗?那么让人们拿东西来和他换还不成吗?” 想到这儿,姜的思路豁然开朗。他兴奋地拍了拍玄嚣的肩膀,激动地道:“好孩子,你可帮了叔父的大忙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姜又对玄嚣道:“孩子,你赶紧回家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姜撇下莫明其妙的玄嚣,匆匆地走了。 姜要去找姬,他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风后不是说人们精力有限,难以将生活中的各项用度都轩办完备吗?姜从玄嚣回赠他玉环中想到,那就让人们用自己有的去换自己没有的。轩辕氏不是有玉器吗?那就让伯皇氏用麻布来换。这样轩辕氏也用上麻布了,伯皇氏也有了玉器了,岂不是两全齐美吗?姜越想越兴奋,高兴的又是击掌,又是跺脚,一溜小跑地前来找姬。 姬听了姜的想法,心里就一翻个。他原以为风后这次出的难题,一定会把姜难住的。那时他们就可以以族人生活需要为由,堂而皇之地抢夺别部的东西了。不料,姜竟然想出了解决的办法。姬听了也暗自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他却不愿施行。因为这样就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了,而要拿自己的和别人换。还需要是自己独有的,如玉器。想到别人也要和自己一样使用玉器,姬心里就很不舒服。于是他表面上装出怀疑的样子,冷冷地道:“这样行吗?大家的东西都不一样,同数量不一定同价值,同价值又不一定同数量。究竟怎么样换才公平呢?”姜答道:“具体怎么样交换,可以等到交换时双方自行商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大家接受这种交换方式。”姬仍冷冷地道:“这我一人说了可不算,还要看大家愿意不愿意,还要看别的部落愿意不愿意。”姜答道:“把大家召集起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姬却道:“今天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再说吧。”姜听了,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姜便催促姬赶紧招集部落长老们开会,商讨相互交换物品的方法是否可行。等长老们到齐了,姜便开口道:“各位,前几日风后兄提出我们人类生活好了以后,生活用度也增多了。然而种了五谷就不能去狩猎,狩猎了又不能去捕鱼。以一人之力很难把生活中的各种用项都置办完备。以至于有的族人因此出去抢夺别部的东西。这些天我苦思冥想总算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以物换物。也就是用我独有的,或多余的物品,去换别人手里有的而我又需要的东西。大家以为如何?” 姜的话音刚落,风后立刻鼓掌赞同道:“妙啊!妙啊!炎帝想出的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以物换物,这样既能换到各自需要的物品,又彼此不伤和气,真是太好了。炎帝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足见炎帝聪明睿智,不愧是人类之帝呀!” 原来,昨晚姬听了姜的想法之后,就赶快找来风后商量对策。他俩商量来商量去,都想不出充足的理由来反对姜的以物换物。就算他们可以胁迫轩辕氏的族人反对姜的以物换物,别的部落的人也会接受的。到时轩辕氏被排除在外,那就被动了。因此他们觉得还是先赞同姜的以物换物,在具体施行时再做手脚。所以今天姜一说出他的想法,风后立刻表示赞成。其他长老见姬和风后,也纷纷表示同意。 接着,风后马上便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商议商议具体该怎么做吧。”旁边有人就道:“是啊,以物换物怎么换呢?是我背上东西去别人部落换呢,还是别人背上东西来我部落换呢?我又怎么知道他部落里就有我需要的东西呢?”此言一出,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的说需要有人去各部落了解各部落有什么东西,然后通报给大家。马上就有人问谁愿意作这个通报人呢,却没有一个人答应。又有人说你想要什么就去各部落去问,问到哪儿有,再去拿东西去换。可马上就有人说那样太耽误工夫,想换一件东西别的就什么也别做了。 这时,风后站起来道:“各位,各位,以物换物终归要我们见到物以后才能交换。不如我们选定一个地方,约定一个时间。到时我们拿上自己的东西一起都到那个地方去。相互看过对方的东西后,愿意交换的就把东西换过。然后各自背着换好的东西回来,岂不两便?”众人听了都说这个办法好,一致赞同就这样做。 接下来,人们又开始商议把交换地点定在哪里合适。风后又站起来道:“各位,不如就把交换的地址定在我们轩辕氏部好了。我们轩辕氏部是个大部落,地方宽敞,单我们立表木的这个广场就比别部落大出好几倍。让别部落的人来我们这里交换方便的很哪!”其他长老听了,自己不出部落就可以和别部交换物品,太方便了。于是一致赞成。其实这也是风后和姬定的主意。他们想一但别部的人进了轩辕氏部,就得听他们摆布。到时他们就可以乘机揩油,捞取好处。 最后,众长老便商定了一个日子,决定在那一天在轩辕氏部立表木的广场上,举行第一次以物换物大会。姜原以为姬会联合长老们反对以物换物。不料事情进展的竟如此顺利,他也就欣然同意了他们的决定。接着姬便请姜以炎帝的名义发布号令,请轩辕氏部邻近的部落届时来参加以物换物大会。姜也点头应允了。姬便派族人以炎帝的名义分头去通知邻近的部落。 不料,出去传达号令的族人回来后却说,各部酋长说了他们的物品自己用都不够,没有多余的可以交换,就不来参加以物换物大会了。姜听了忙问那传令的族人:“你们把我的意思跟各部都说清楚了吗?”传令的族人道:“说清楚了。怕他们不明白,我们反复给他们讲了好几遍呢。”不等姜再说话,姬早已气冲冲地道:“哈,连炎帝的话也不听了,真是不识抬举!看来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姜听他话里满含杀气,知道他又想对各部使用武力。忙说道:“这是什么话!以物换物全凭自愿。人家想换就换,不想换就作罢,怎么能强迫别人呢?”姬假装着急道:“嗨!兄弟,我是替你着急呀!你好心好意为他们着想,他们却不领情,这也太叫人伤心了吧?”姜却道:“或许是传话的人没有把话说清楚,待我亲自去各部解释解释。”姬则道:“还解释什么?传话的族人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都给他们说了好几遍了吗?明明是他们不识好人心嘛!”姜坚决地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亲自去各部看一看!”说完,姜不顾姬的阻拦,离开了轩辕氏部。 姜先来到伯皇氏部,见到了伯皇氏的酋长伯余。一见面,姜便问伯余道:“我让人通知你们去参加以物换物大会,你们得到消息了没有?”伯余说:“得到了。”姜又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呢?难道说真的没有什么可换的吗?”伯余一脸为难地道:“炎帝,我们不敢去呀!我们放在家里的东西,轩辕氏的人还敢上门来抢夺。谁还敢拿上东西到他们部落去交换呢?万一换不来东西,连带去的东西也拿不回来可怎么办?” 姜听了,心里就是一沉。姜这才发现是他自己错了。他一直还把轩辕氏部当成是当年父亲少典领导的公孙氏部。那时的公孙氏部信誉卓著,人们交口称赞。可如今的轩辕氏部在人们心中竟连一点起码的信任度也没有。一想到父亲少典一手发展起来的公孙氏部,如今却落得如此声名狼藉,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姜长叹一声,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去轩辕氏部,那就不去吧。那这以物换物的法子你们觉得行不行呢?”伯余诚恳地点头道:“行行行,我看行。我们伯皇氏部的族人虽然很会织麻布,但种植五谷和狩猎都不及其他部落。我们很愿意用我们织的麻布换回些粮食和猎物来。”姜听了点点头道:“既是这样,那我再去其他各部问问情况。如果大家都愿意,我们就另找地方举行以物换物大会。”说罢,姜就又离开伯皇氏部到其他部落去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赶场 姜到其他部落一问。各部落所说的情况和伯皇氏所说的差不多,都觉得以物换物的法子好,但就是不敢去轩辕氏部交换。因为都让轩辕氏部欺侮怕了。姜听了便问大家到哪里举行以物换物大会合适。大家说来说去,觉得去哪一部也不合适。最好是哪一部也不去,找一个不属于任何一部的地方来举行以物换物大会。姜听了便领着各部酋长去选地方。最后在各部之间选中了一块空旷平坦的原野,定成了召开以物换物大会的地址,然后又约定了召开大会的时间。 到了约定的日期,各部族人便带着各自剩余的物品来到那块平原上进行交换。这一天那块平原上真是热闹非常。人们在会场里往来穿梭着,搜寻着自己需要的物品。换到自己喜欢物品的喜气洋洋,没有换到的则东张西望。大会持续了好多天才散去。 过后,各部落酋长都向姜反映说举行以物换物大会太好了,帮大家解决了生活用品难以置全的难题。希望以后能经常举办以物换物大会。姜说这好办,只要约好时间和地点,随时都可以举行。于是这一带的部落便相约定期举行以物换物大会。 为了给大家确定一个标准的交换时间,免得因先来后到相互埋怨。姜在以物换物的平原上也立起了一根表木。规定当表木的影子指向正北时,为开始交换的时间,影子一偏东交换即结束。迟到者不要抱怨。后来因众人嫌交换时间太短,又改成了表木影子指向西北时开始交换,当表木影子指向东北时交换结束。日子久了,人们就把这交换物的地方叫作“场”,把去交换物品称为“赶场”。 姜看为大家找到了调济生活用品的方法,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嘱咐各部把这个方法向远方的部落转告,好让所有的人类都能得到便利。一切安排好后,他这才决定返回涿鹿去看望母亲安登。 听说姜要走了,嫘祖带着儿女们一直把姜送出轩辕氏部落。姜请母子四人留步,就独自上路了。 一旁的玄嚣这段时间和姜的感情处的最好,姜又有赠琴之恩,所以他心里最舍不得让姜离去。于是玄嚣就对嫘道:“娘,让我再去送叔父一程吧。”嫘祖对姜也是依依不舍。只是碍于情面不便远送。听玄嚣说要送姜正合心意,忙道:“那好,那你就再送你叔父一程吧。”玄嚣便陪着姜向前走去。 姜和玄嚣又走了一程,姜便对玄嚣道:“孩子,你也回去吧。太远了,回去晚了你娘会担心的。”玄嚣仍恋恋不舍地道:“叔父,我再送您一程吧。”姜听了,慈爱地笑道:“就是送的再远,也总有分手的时候。难道说你陪我到涿鹿吗?”玄嚣难过地低下了头,咬了咬牙才下定决心似地道:“好吧,我就送到这儿。叔父,您走吧。我在这里弹奏一曲,用琴声再送叔父一程。”姜听了会心地一笑,抬手爱抚地拍了拍玄嚣张的肩膀,亲切地道:“记得早些回去。”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玄嚣则解下背在背上的瑶琴,席地而坐弹奏了起来。玄嚣的琴声与姜又有所不同,曲调悠扬而舒缓,委婉却动人。琴声停了仍有袅袅余音在耳边回响,缠mian不绝。 玄嚣一直弹到望不见姜的背影了,这才止住了琴声。但他仍呆呆地望着姜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愿起身。 玄嚣正望着远方出神,忽觉身后有一阵轻风扫过,似乎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急忙回头一瞧,身后却连个人影也没有。而身前又是一阵微风沙沙响过,玄嚣忙又扭回身来向前张望,可身前也不见人影。他刚一愣怔,沙沙的风声又从左侧响起。他回头向左侧搜寻,沙沙的风声又去了右边。可无论玄嚣怎样睁大双眼,就是看不见一丝人影。 一来玄嚣可有点害怕了,暗想一定是遇上了妖物。他急忙站起身来抱起瑶琴就往回走。谁知他刚一转身,就感觉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惊的赶紧一转身,可马上感觉又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仿佛有什么东西象影子一样紧贴在他身后。这一下玄嚣可真的害怕了。他“啊”地惊叫了一声,慌乱地就地转起了圈。 就在玄嚣惊慌失措的时候,他怀里的瑶琴忽然“铮铮铮铮”地自动响了起来。这让玄嚣更加恐慌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叫道:“是谁?是谁?……谁在弹我的琴!” 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玄嚣用颤抖的声音向空中问道:“是谁?是谁呀!”空气中有个声音答道:“是我呀!”随着一声应答,玄嚣面前的空气中忽然显现出一个美丽少女的体形轮廓。只见那轮廓一点点地变的清晰起来,最后完全演变成了一个青春少女的模样。和人类所不同的是遮盖在这少女胸前和腰间的不是兽皮或麻布,而是洁白洁白的白雾。随着少女身体的移动,白雾的边缘轻微地上下飘浮着。但却牢牢地环绕着少女的身体,并不散去。而那少女的身躯也如那白雾一样,轻盈盈地飘在那里,而不是实实在在的站在那里。 玄嚣待看清对方的模样后,略带恐惧地问道:“请问你是何方神灵,为何要戏耍于我?”那少女听了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神灵?神灵就很可怕吗?”玄嚣老老实实地答道:“现在不怕了,刚才看不到你在哪里,确实有点怕。”那少女看见玄嚣憨憨的样子,忍不住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那少女飘然来到玄嚣的身边,一边抚弄他怀里的瑶琴一边问道:“哎,你怀里的这东西是什么?这上面发出的声音蛮好听的。”玄嚣答道:“这是我们人类发明的一种乐器,叫瑶琴。”那少女不解地道:“乐器?乐器是做什么用的?”玄嚣一愣,少女的问题倒让他不好回答了。他本想说:“是演奏音乐用的。”可看那少女的样子,显然也不知道音乐为何物。必定还要问:“音乐是什么?”于是他索性直接答道:“乐器就是专为发出好听的声音的。”少女听了吃惊地道:“啊!还有专门为发出好听声音的东西?”玄嚣答道:“是啊!”少女听了愈发好奇地抚mo起玄嚣怀里的瑶琴来。 玄嚣见那少女好奇的样子,就断定这是一个还没有和人类接触过的神灵。于是他问道:“请问你是何方神灵?因何来到我们这里?”那少女见玄嚣问她,抬起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向玄嚣。那目光明亮而热辣,看的玄嚣都有些难为情了。 那少女见玄嚣羞涩地低下了头,得意地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灵。我不过是山林中的一个幽灵罢了。”玄嚣闻言惊道:“山林中的幽灵?原来你是山鬼呀!”少女又奇怪地问:“山鬼?山鬼是什么?”玄嚣不好意思地道:“山鬼是我们人类对你们这些山林中幽灵的称呼。”那少女道:“噢,原来你们叫我们山鬼呀。”玄嚣道:“是。” 山鬼是散落在山野之间的先天元气幻化而成的精灵。他们能够感知世界,象人一样有感情。但只是一团气而已,有质无形。因为他们喜欢人类优美的躯体,平常也幻化成人类的模样,象人一样在原野上行走。不过一但先天元气耗尽,幻化而成的形象也就消失了。被先天元气聚在一起的空气也就飘散了,这个精灵也就算消亡了。当时人类的能力还不强,在天地间还算是弱者。可人类并看不起山鬼。因为和人类比起来,他们的存在太不真实了。而且不能生养,没有后代。 不过,玄嚣可不这么看。对一切有灵性的东西,他认为都应该平等相待。所以当他知道他面前站着的是山鬼时,他才没有象其他人类那样扭头走掉,而是仍友善地和对方交谈。并对人类呼对方为山鬼感到很难为情。因为在人类的词汇中,鬼是一个蔑称。而这个山鬼显然以前也没有和人类接触过。因为人类见到山鬼不是喝斥就是驱赶。有过这样经历的山鬼,是不会再走近人类的。 这个山鬼少女显然对人类对他们的态度一无所知。她上前来一手扶在玄嚣的肩膀上,一手喜爱地抚mo着玄嚣怀里的瑶琴,天真地道:“这叫瑶琴是吗?这上面发出的声音可真好听!你们人类真有意思,为了听好听的声音,还要专门做一个器具。”玄嚣只是“呵呵”连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脸已经羞的通红。这时人类已经开始讲究礼节,已经开始讲究男女有别。山鬼少女抚弄玄嚣怀里的瑶琴,不知不觉已走进了男女之间可允许接近的距离以内。而且山鬼少女在抚弄瑶琴的同时,也不时触到玄嚣的身体,所以把玄嚣弄的很不好意思。 可这山鬼少女哪里懂得人类的这些礼节,依旧毫无顾忌地在瑶琴上抚mo着。抚mo了一阵,山鬼少女仍觉不满足地道:“哎呀,还是刚才你弹的好,你能再给我弹一曲吗?”玄嚣则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的。”还从没有异性这样直截了当地向他提过要求,眼前虽是个山鬼,可毕竟是少女的形象。这使得同处在青春期的玄嚣有些喜出望外。他马上便坐到地上,非常认真地弹了起来。 那山鬼少女起初是静静地坐在玄嚣身边聆听,后来便站起身随着曲调舞动起来。山鬼原本就是一团气,最容易感受声波的颤动,所以一舞动起来便紧随着乐曲的旋律。而舞姿比起人类来也更加的轻盈和婀娜,玄嚣看了也是由衷地喜欢,演奏的也更加投入了,曲调的节奏也更加明快了。山鬼少女的舞姿也随之变的更加灵动而神奇。这一人一鬼一个弹的投入,一个舞的痴迷。最后终于演绎成了自天地开辟以来最精彩的一段舞蹈。 等一曲终了,玄嚣激动的热血沸腾。而那山鬼少女则一下扑上来搂住玄嚣的脖子,兴奋地大叫:“啊——!太棒了,太棒了,我好快活啊!”这一来又把玄嚣弄了个大红脸。因那山鬼少女本来就赤裸全身,只在胸前和腰间吸附着一点白雾作为遮盖。这下她紧贴在玄嚣身上,白雾全被挤开了。等于一个全裸的少女扑到了玄嚣的怀里。玄嚣想把少女推开,可又怕触到少女的身体。张着双臂站在那里,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半晌,那山鬼少女还是紧紧抱着玄嚣不撒手。玄嚣实在忍不住了,这才伸手去推那山鬼少女的肩膀。可一推之下却又觉得空若无物。他这才明白山鬼只是一团气,她能缠住你,你却推不开她。这时那山鬼少女又抬起头不住地在玄嚣脸上亲吻。嘴里不停地道:“真是太高兴了!真是太高兴了!”玄嚣这时却无可奈何,只有听任摆布。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冲突 过了一会儿,那山鬼少女才直起身,用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玄嚣道:“你等我一下好吗?”说着,便如一阵风似的向丛林中飘去了。 玄嚣望着那山鬼少女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甜蜜蜜的感觉。别看玄嚣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和异性还从没有如此亲密地接触过。按说玄嚣是酋长的儿子,人长的又英俊,追求的姑娘应该很多才是。可是由于他性情孤僻,一般姑娘他很难看上眼,偶尔有看上的又因性情不合谈不来。曾经也有姑姑主动接近玄嚣,可是最终缺乏共同话而无法相处。一来二去也就没有姑娘肯再接近他了。玄嚣落的二十岁了还是形单影只。其实他内心也是很渴望得到异性的爱的,这山鬼少女的举动实在令他感受到快慰。虽然山鬼少女搞的他很窘迫,但他内心其实很快乐。 就在玄嚣还在回味刚才的甜蜜的时候,那山鬼少女又如一阵风似的回来了。在她怀里抱着一大捧从山野采来的鲜花。来到玄嚣面前,那山鬼少女道:“这个送给你!今天我太高兴了,谢谢你!”玄嚣双手接过鲜花,也动情地道:“今天我也很快乐,我也谢谢你!”那山鬼少女道:“你谢我干什么?是你的琴声给了我无比美妙的快乐。我又没有为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谢我?” 玄嚣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自己心中那份甜蜜的感受觉。啃啃巴巴了半天,才道:“我叫玄嚣。你叫什么?”那山鬼少女道:“我叫蛾儿。”玄嚣重复了一句道:“蛾儿?这个名字好好听的。谁给你起的?”那山鬼少女道:“我们无父无母,当然是自己起的了。”玄嚣又问:“那你为什么叫蛾儿呢?”那山鬼少女道:“我们一向是自己喜欢什么,就为自己起什么名字。我最喜欢花间飞舞的蛾儿,所以就给自己起名叫蛾儿。”玄嚣一听,知道她是把蝴蝶叫成蛾儿了。也不去纠正,只是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山鬼少女又道:“不过我现在又想给自己起名叫琴蛾儿。因为我发现我更喜欢你怀里的这张琴!你说好吗?”玄嚣激动地道:“好,好啊!” 当下,琴蛾儿问玄嚣道:“你住在哪里?”玄嚣道:“我家在轩辕氏部,离此不远。你呢?”琴蛾儿道:“我就住在山林里,一棵草,一片树叶下都能栖身。”说到这儿俩人停顿了一下,琴蛾儿又问玄嚣道:“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弹琴吗?”玄嚣急忙道:“会的,当然会的。”琴蛾儿一听高兴地道:“太好了!你可一定要来哟!来了你就坐在这里弹琴。听见你的琴声,我就会来的。”玄嚣忙又连连点头答应道:“好的,好的!”接下来,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看天色实在不早了,这才挥手告别。 第二天一早,玄嚣便又跑到了原野上来弹琴。琴蛾儿一听到玄嚣的琴声,就立刻飘然来到了玄嚣的身边。他们彼此相视一笑,便开始一起领略音乐的妙趣。他们时而屏息聆听,时而击掌赞叹;时而热烈倾诉,时而静默回味。然而无论他们的一频一笑,还是一言一语,都给对方带来无穷的欢乐。无论哪一方都对他们相处的时光感到满足和快乐。以至于他们再无别的祈求,就是想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 这一人一鬼两个不同类的灵物,就这样无可救药地相爱了。玄嚣每日所思的只有琴蛾儿。而琴蛾儿每天所想的也只有玄嚣。他们终日在原野上弹琴跳舞,追逐嬉戏。有说不完的话,有诉不完的情。 很快,玄嚣和琴蛾儿的交往就被外出劳作的轩辕氏族人发现了。他们马上便报告给了他们的酋长姬。姬一听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和山鬼搞到了一起,他立刻就火了,马上来找嫘祖询问情况。在为人处事方面姬和嫘祖的观点不同,但在关爱子女方面俩人却是一致的。 嫘祖一听自己的儿子爱上了山鬼,心里也慌了。可她还不太相信事情是真的。于是她用怀疑的口气问姬:“你说的这是真的吗?嚣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的。”姬急切地道:“好多族人都来向我禀报,还能有假?都是你平时太纵容他了,他才会做出为种事来。”嫘祖反驳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不要乱埋怨人!”姬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族人们已经向我讲的清清楚楚了。”嫘祖却固执地道:“我要亲口听嚣儿说。我的嚣儿是不会骗我的!”姬也道:“好啊!那我们就等嚣儿回来亲口问问他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对我说。” 傍晚时分,玄嚣兴冲冲地回到了部落。可他一进家门,碰上的却是父亲姬阴沉的脸。玄嚣就是一怔,忙回头去看他母亲嫘祖。嫘祖则一脸担心地望着他。玄嚣觉出气氛不对,忙叫了声:“爹,娘。”就打算溜走。 看玄嚣想溜走,姬厉声叫道:“站住!”玄嚣只好乖乖地回过身来。姬仍脸色阴沉地问:“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玄嚣道:“没干什么,出去玩儿了。”姬又问:“和谁去玩儿了?”玄嚣不自然地道:“没和谁,就我一个人。爹,你知道我和别人合不来的。”姬听到这儿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和人合不来,和山鬼倒合的来了!” 嫘祖一见姬发火了,忙站起身拦在他身前道:“你跟孩子好好说!”姬心里还是疼爱玄嚣的,还从没有和玄嚣这么大声说过话。见嫘祖劝他,便“嗯”了一声不再说下去了。 嫘祖这才回身看着玄嚣。玄嚣张忐忑不安地叫了一声:“娘。”嫘祖打断他的话道:“孩子,娘问你,你是不是在部落外结识了一个山鬼?你们整天在原野上追逐嬉戏,是不是?”玄嚣听嫘祖问他,心里就格登一下,知道他和琴蛾儿的事父母已经全知道了。可他这段时间沉浸在热恋之中,还没有想好怎么样应对父母。于是他迟迟疑疑地道:“这……”嫘祖紧接着道:“不许和娘撒谎!”玄嚣只好无奈地点点头,道:“嗯,是的!” 嫘祖见玄嚣承认了,焦虑地道:“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人类与山鬼交往是没有好结里的。我们人类讨厌山鬼,难道说就是因为他们是一团气吗?还因为以前就有人曾经和山鬼交往过,结果被他们搞的神魂颠倒,有的甚至精神错乱啊!”玄嚣见一向通情达理的母亲也反对他和山鬼交往,焦躁地辩解道:“娘,可是这个山鬼和别的山鬼不一样……”姬愤怒地打断儿子的话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山鬼就是山鬼,没一个好东西!你是我轩辕氏酋长的儿子,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你怎么就会偏偏喜欢上一个山鬼呢?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我告诉你,以后不许你再见那个山鬼!” 嫘祖也接着姬的话对玄嚣道:“是啊,嚣儿,你爹说的对。咱们部落好姑娘有的是。你看上哪个啦?娘去给你说,你干嘛非要找个山鬼呢?”玄嚣焦躁地道:“娘,我也没说咱们部落的姑娘不好。可是……可是我实在和她们无话可说呀!”姬一听,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叫道:“噢,你跟个山鬼反倒有话可说了!我告诉你,你趁早绝了这个念头。我们是绝不会让你跟一个山鬼往来的!”嫘祖也紧跟着劝道:“是啊!嚣儿,咱们部落没有合适的姑娘,娘还可以给你从其他部落里找嘛!附近的部落没有合适的,还可以托你叔父到远方的部落给你找嘛。你叔父是人类之帝,巡视天下所有的人类部落。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配的上我们嚣儿的姑娘!答应娘,以后不要再去见那个山鬼了,好吗?” 见父母一起反对自己,玄嚣也变的焦躁起来,他不耐烦地道:“哎呀!娘,你不明白,孩儿是真心喜欢她。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取代琴蛾儿在孩儿心中的位置了。就是把全天下最美丽的姑娘领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她了。”嫘祖听玄嚣这么说,泪水一下便充满了眼眶,她声音颤抖地道:“那个山鬼叫琴蛾儿,是吗?娘有什么不明白的,娘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你以为只有你懂得爱吗?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山鬼呀!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消散的,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明白吗?”玄嚣倔强地道:“如果是那样,孩儿情愿随她一起消失!” 姬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了,暴跳如雷地道:“越说越不象话了!为了个山鬼你连父母也不要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休想再去见那个山鬼!”玄嚣则坚决地道:“不,我现在已经离不开她了,我不能没有她!”姬一听,怒吼道:“你气死我了!”说着,挥起手来就要打玄嚣。嫘祖忙冲上来拦住他道:“你干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地和孩子说吗?”玄嚣是姬最疼爱的儿子。长到这么大,姬还真没有打过他。刚才挥起手来也是一时冲动,真让他打,他还真下不去手。嫘祖一拦他,姬便把手放了下来。 玄嚣这时却感到受了莫大的委屈,脸上已经是泪水长流,嘴里不停地叫道:“我就是要和琴蛾儿在一起,我不能没有她!”姬则气愤地道:“你休想!”说着,掉转头气冲冲地出去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出走 听到父母和大哥在争吵,昌意和少英都急忙跑了进来。他们看见玄嚣捂着脸蹲在地上,正在呜呜地痛哭。昌意忙问嫘祖:“娘,大哥怎么了?”嫘祖坐在那里,一边擦拭眼中的泪水,一边道:“孩子,别问了,娘现在心里乱的很。”昌意听了便不再作声,默默地站到了一边。少英则跑过去,蹲下身子安慰玄嚣道:“大哥,别哭了,别哭了。”在妹妹的劝导下,玄嚣也慢慢止住了哭声。 不一会儿,姬又返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族人。一进门,姬便厉声对玄嚣道:“从今天起不许你离开部落一步!”说罢,他又回头冲身后的两个族人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俩给我一步不离地跟着他。他若跑出部落,我拿你们两个是问!”两个族人赶忙诚惶诚恐地应道:“是。” 嫘祖见状急忙站起来对姬道:“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好好和孩子说吗?为什么要这样呢?”姬恼恨地道:“你不要管!这孩子都是让你给惯坏了!”说罢,姬气冲冲地向外走去。玄嚣见状站起来就往外跑,边跑边嚷:“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两个族人急忙上前,一人拉住玄嚣的一只胳膊,恳求道:“少爷,少爷,您就听酋长的话,不要闹了吧。”玄嚣见挣不开两个族人的手,急的一跺脚,冲着姬的背影道:“就算你不让我们见面,我也还是喜欢琴蛾儿!”姬则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姬没必要这样做。热恋中的年轻人考虑问题难免简单一些,说话做事难免过激一点儿,等他们头脑冷静下来,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可是姬一向只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从不考虑别人的意愿,也绝不允许别人违背他的意志。这样处世方法,做事难免也就做过了头。结果反倒把事情推向了极端。 琴蛾儿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玄嚣,不知玄嚣出了什么事了,心里非常担心,她便跑到轩辕氏部来找玄嚣。这时,琴蛾儿已经知道人类其实很讨厌山鬼,所以白天她不敢靠近部落,只是远远地向部落里张望。等到夜深人静了,她才溜进部落里来。 可是部落里全是大小样式差不多的茅草屋,究竟哪一个才是玄嚣住的呢?琴蛾儿一时没了主意。只好一个茅草屋挨一个茅草屋地寻找。正当她漫无目标地乱找时,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琴蛾儿一怔,忙仔细倾听。只听了几个音调,琴蛾儿就听出是玄嚣弹出的琴声。她心中好不欢喜,向发出琴声的方向循声找去。 走近了,琴蛾儿发现琴声是从一间茅草屋里传出来的,她急忙向那间茅草屋冲去。快冲到茅草屋跟前了,琴蛾儿猛然一惊。因为她发现草屋门前的地上赫然坐着两个人。琴蛾儿赶紧屏气凝神不敢乱动了。呆立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这两个人背靠背已经睡着了。同时,琴蛾儿也想起自己现在正隐着身呢。虽然行动起来会有风,可是半夜里谁会在乎身边刮过的小风呢?于是琴蛾儿放开胆子,绕开坐在地上的那两个人,来到了茅草屋的窗前。屋内没有亮光。上古还没有蜡烛,人类烧烤食物和照明全用柴草燃火。柴草只能点在屋外,夜晚屋内并无照明之物。不过今晚月色不错,琴蛾儿借着月色向屋内望去。 这间草屋正是玄嚣的居所。连日来他被父亲姬派来的族人看管着,一直无法走出部落与琴蛾儿相会。所以玄嚣这几天心情特别烦躁,已经过了大半夜了,他还无法入睡,便百无聊籁地弹起琴来。不料,这琴声恰好把琴蛾儿给引来了。 琴蛾儿在窗外看清屋中坐着的人正是玄嚣,心中一阵欣喜。她摆动身躯,从窗口飘然进到了屋里。等来到玄嚣身边,琴蛾儿现出身形,轻声唤道:“玄嚣!” 玄嚣张心中正在烦恼,忽听得琴蛾儿唤他,吃了一惊。回头一瞧,他日思夜想的琴蛾儿就站在他身后。玄嚣欣喜若狂,“忽”地站起身一把拉住琴蛾儿的手,道:“蛾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琴蛾儿道:“我是顺着你的琴声找来的。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去看我?” 玄嚣听琴蛾儿问她,欢喜的神情一扫而光,沮丧地道:“唉,别提了。我们俩个来往的事我父母全知道了,他们不允许我们俩个来往。”琴蛾儿惊讶地“啊”了一声,问道:“可这是为什么呢?”玄嚣苦笑一声,道:“就因为你是山鬼。为了这我父亲还派了两个族人来看着我,不让我离开部落半步。所以我也就没法去看你了。” 琴蛾儿听到这儿,惊讶地道:“啊!原来门外的那两个人是专门看管你的。”玄嚣无奈地点点头道:“对。”说到这儿,玄嚣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走到窗口向外张望。看了一会儿,玄嚣才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我们没有吵醒他们。”连日来俩个族人不分昼夜地守着玄嚣,的确有些累了。今晚俩个人实在熬不住了,全都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才给玄嚣和琴蛾儿造成了见面的机会。不过一但意识到外边还有两个看守人,俩个人说话的声音就明显降低了。 当下,琴蛾儿问玄嚣:“那我们以后怎么办?”玄嚣无奈地摇摇头道:“不知道。”琴蛾儿继续问道:“怎么,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玄嚣激动地道:“不,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琴蛾儿道:“那我们逃走吧!”玄嚣惊的浑身一震,反问道:“逃走?”琴蛾儿道:“对呀,既然你父母不允许我们在一起,那我们逃到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他们不是就管不了我们了?” 玄嚣沉默了。要他离开琴蛾儿他做不到,要他丢下父母他也同样做不到。琴蛾儿见玄嚣不开口,焦急地道:“你倒是说话呀!你究竟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走?”玄嚣为难地道:“我要是逃走了,我娘会伤心的!”琴蛾儿道:“那你是要和他们在一起,不愿和我在一起了?那我走了!”说着,琴蛾儿就向外走去。 玄嚣忙叫道:“蛾儿!”扑上去一把抱住琴蛾儿道:“蛾儿,我不能没有你呀!”说着,泪水从玄嚣的眼中夺眶而出。琴蛾儿推开玄嚣的双臂,难过地道:“那你说怎么办?你的父母根本容不下我,我不走还能怎么样?”玄嚣手扶额头,颓然地坐到了地上,泪水叭嗒叭嗒地落在了胸前。一边是生身父母,一边是心爱的女友,都是他不能割舍的亲人。便情势却逼迫他选择一方,就必须放弃另一方。他心里百爪揪心般地难受,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东方已经微微发白。琴蛾儿见玄嚣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也好生难过。她哀伤地道:“玄嚣,天要亮了,我该走了。谢谢你和我在一起渡过的这段时光,我很快乐!”说着,琴蛾便向窗外飘去。 玄嚣忽然惊叫一声:“蛾儿!”,同时扑上来一把拉住琴蛾儿,毅然决然地道:“好!我和你一起走!”琴蛾儿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玄嚣。玄嚣认真地点点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过一段时间等父母气消了,我们再回来请他们原谅。”玄嚣终于作出了自己的决定,先和琴蛾儿出走,过后再请求父母的原谅。他想无论如何父母不会不认他的。琴蛾儿听了,也高兴地点点头道:“对,我们先离开,过一段时间再回来请二老原谅。” 玄嚣回身抱起了瑶琴,果断地冲琴蛾儿道:“我们走吧。”说罢,俩人轻轻打开门,绕过那两个还在熟睡中的族人,向着西边依旧黑沉沉的夜幕中跑去。 等到天光大亮,看守玄嚣的两个族人才从睡梦中醒来。当他们发现玄嚣不见了,吓的手足无措。急忙跑去向姬报告。姬听说儿子不见了,大惊失色。他赶忙到玄嚣居住的茅屋一看,发现玄嚣最心爱的瑶琴也不见了。姬断定玄嚣肯定是出走了,气的他把看守玄嚣的两个族人狠狠地责打了一顿。然后姬忙命轩辕氏部落所有的青壮年族人出动,漫山遍野地去寻找玄嚣。 几天后,与轩辕氏相邻的西方部落传来消息说,看到玄嚣和一个山鬼往西走了。姬听到消息,马上唤了两个族人随他一同向西追去。 可是姬这一走,竟然好长时间没有音讯。嫘祖每天带着儿子昌意和女儿少英到轩辕氏西边的山坡上守望着,盼望着姬带着玄嚣平安回来。然而左等不见人回来,右等还不见人回来。日子久了,嫘祖焦虑加重,心中难免就产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想。而轩辕氏的族人们起初还能默默地等待着他们的酋长。时间长了,人群中也出现了各种猜测和议论。有的说玄嚣一定是让山鬼骗出去害死了;有的说姬或许让什么山精或野兽吃了,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也有的说山鬼本来就是迷惑人的,就算没把玄嚣害死,也一定把他变成任由山鬼摆布的傻瓜了。或许姬追上去也中了山鬼的迷惑,一样听由山鬼驱使了。总之说什么的也有,嫘祖本来就担心姬和玄嚣的安危。听到族人们的议论就更加担忧起来。最后嫘祖竟心力交瘁,一病不起。 嫘祖虽然病势沉重,但每天仍让自己的小儿子昌意去部落西边的山坡上守望,只留小女儿少英在家里陪伴她。少英每天在家里也就是陪着嫘祖说说话,或为嫘祖倒倒水。嫘祖吃饭和吃药自然有族人安排,倒不用她操心。 这天嫘祖吃过药之后便睡着了。少英一个人呆着无聊,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屋来。如今父亲和哥哥都下落不明,少英心中也很苦闷。所以她也没有心情玩耍,就在屋前坐了下来。少英呆呆地坐了一阵儿,心中依旧很是烦闷,正想站起来回去看看母亲醒了没有,忽听的屋后传来一声马嘶。少英一听,这是她最喜爱的小白马的叫声。她才猛然想起,今天她只顾着照顾母亲,还没有来得及喂马呢。少英急忙去抱了些草料,到屋后去喂小白马。 这小白马身量不长,长的小巧玲珑,通体雪白雪白的,样子非常招人喜爱。少英就是因为喜欢它的模样,才专门向父亲要来,自己当作宠物来饲养的。少英抱着草料走进马棚,把草料放到小白马面前。饿急了的小白马便急忙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救主 少英看见小白马饥饿的样子,略带谦意地道:“对不起,小白马,我光顾着照顾母亲了,也忘记给你喂料了。把你饿坏了吧?”小白马顾不上搭理少英,只管低头一个劲地吃草。少英看小白马急切的样子,安慰道:“小白马,你慢点吃,别急!”小白马仍不理睬少英。依旧自顾低头吃草。少英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小白马,看你一天没吃东西就饿成这个样子。我爹爹和我哥哥在外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吃上饭。如果不行,他们也该很饿的吧?” 少英正自言自语着,小白马吃饱了,抬起头伸长脖子在少英身上探着,像往常一样和少英嬉戏起来。少英心中烦乱,伸出双臂抱住马头道:“好了,好了,小白马别闹了。人家心里正烦着呢,没心情和你玩!”小白马让少英抱着不能动,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少英见小白马停了下来,又道:“小白马,你知道吗?我大哥让一个山鬼给带跑了,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爹爹出去找他了,可走了好久也不见回来。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俩个怎么样了。我娘都担心地病了。我心里也好烦!小白马,你明白吗?” 小白马好象听懂了少英的话似的,又用脸颊在少英身上探着,似乎是在安慰少英。少英见小白马有了反应,心里非常欢喜,又道:“小白马,你听懂我的话了,是不是?太好了!”说着,少英抱住小白马的脖子哭了起来。她边哭边道:“小白马,你知道吗?我心里好难受啊!爹爹和哥哥都不见了,娘又病成了那个样子。我心里难受也不敢和娘说,我真有些受不了了。”说着说着,少英已是泣不成声。小白马时而用脖子触摸少英,时而又用脑袋拍打少英的后背,显然是想安慰少英。 少英轻轻哭泣了一阵,然后才放开小白马,说道:“谢谢你了,小白马,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好了,你快吃草吧,我要回去看我娘了。”说着,少英扭回身就要走。那小白马却不停地用头拱着少英,好象不舍得让她离去。少英便又道:“好了,小白马,别闹了。我还要去照顾我娘呢!你又帮不上忙,就别捣乱了。”小白马却依旧不停地用头拱少英。少英假装生气地道:“好了,小白马,别闹了。你要真想帮我,你就去帮我把我爹爹和我哥哥找回来。你要是能把我爹爹和我哥哥找回来,我就嫁给你!” 少英也就是随口一句戏言。不料那小白马听了眼睛一亮,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小白马静静地看了少英片刻,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只见小白马扬起头一甩脖子,便挣断了拴着它的缰绳,然后一溜烟地向部落外边跑去。 少英惊愕地看着小白马跑没影了,半晌她还张着嘴没有回过神来。好一阵子少英才如梦方醒般地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家。刚刚发生的一幕把少英吓坏了,见了母亲嫘祖她只说小白马挣脱缰绳跑了,没敢提她让小白马去找父亲和哥哥的话。嫘祖不知内情,只叹着气说了一句:“唉,看我们家遭了难,连畜牲都不听话了。” 先不说嫘祖和孩子们在家里如何急切地盼望着姬和玄嚣回来。回头咱们再说姬领着两个族人骑着马去追玄嚣。他们一口气追出好远好远,也没有看见玄嚣的影子。姬心中着急,拚命向前追。结果人慌失智,追着追着他们就迷路了。在一片山林里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可不管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后来他们受到了野兽的攻击,两个族人和马匹全让野兽给吃了,只有姬侥幸逃了出来。 姬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一个人在山林里瞎转。本来以姬的体力和能力,就算一个人呆在山林里也绝无活不下去的道理。当年他出生时,他母亲附宝曾感受到大地之脉的颤动,那是大地的力量注入新生婴儿的征兆。而大地是盘古的身躯化成的。所以姬和姜一样,身上也是具有大神的力量的。只是姬至从当了酋长之后,便不再参予劳动。他体内的力量便因他久不运用而蛰伏了。到了危难关头,一时竟发挥不出来。不过,姬仗着以前作猎手时积累的经验和体力,仍独自支撑了好多天。可时间一长,人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体力便不行了。姬只觉着捕食一天比一天艰难,最后只能捡些草根野果充饥了。 这天,姬饿的实在是走不动了,靠在一棵树下喘息着。姬心想看来自己是回不去了。想想堂堂的轩辕氏酋长竟落的弃尸荒野,他心里很不甘心。可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不认命又能怎么办呢?就在姬陷入绝望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青脆的马嘶。姬听了精神就是一振。当时人类养马已经比较普遍。有马出现就有可能有人来到。姬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线希望。过不多久,就听见有马蹄声由远即近。姬心头一喜,忙顺着马蹄声望去。只见远处跑来了一匹身量不高的白马。姬越看越象他送给女儿少英的那匹小白马。 等那白马跑近了,姬一眼认出这马就是自己送给女儿少英的那匹小白马。姬真是惊喜交加,激动地道:“小白马,你怎么来了?是你的小主人让你来找我的吗?”小白马看见姬也是兴奋地不断嘶鸣。马蹄不停地在地上刨着,马头不住地来回摇摆。姬挣扎着站起来,扑上去抱住马脖子,就象见到亲人似的热泪长流。 小白马和姬亲热了好一会儿,然后小白马四蹄跪下,让姬爬到它背上。等姬坐稳后,小白马这才站起身缓缓地向前跑去。小白马驮着姬穿密林,过深涧,翻山越岭,经过好多天的艰难跋涉,最后终于回到了轩辕氏部。 第一个看到姬回来的族人,大声喊叫着向人们报告酋长回来的消息。由于太激动连声音都变调了。听到酋长回来了,全部落的人不分男女老幼,都涌出来迎接姬。在上古时代,酋长就是一个部落的灵魂。失去了酋长,人们便惶惶不可终日。人们围着姬又是叫又是跳,庆贺他们又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 而再次见到自己的部落和族人的姬,心中也颇有些再世重生的感觉。往日的生活景象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回想起自己在丛林中命悬一线的日子,姬兀自心有余悸。对驮自己回来的小白马姬则是喜爱有加,每天他都要去看望小白马,并亲自为他填加精细的草料。 可是,不管姬怎样热情地抚mo小白马,不管姬如何细心地喂养小白马,小白马的反应总是很冷淡。而一但少英出现在他的面前,小白马则变的异常兴奋。瞳仁里闪着亮光,嗓子里发出欢快的嘶鸣,还有一种身不由己想靠近少英的冲动。 一来二去,姬便起了疑心。他追问少英这是怎么回事。少英起初不肯说,后来经不住父亲一再逼问,她终于把让小白马去寻找父亲,并答应以身相许的约定说了出来。姬一听,简直就要气疯了。他心爱的大儿子刚刚跟着山鬼跑了,如今小女儿又答应要嫁给一匹马,这不是诚心让他难堪吗? 姬恼怒地冲少英吼道:“荒唐!人怎么能嫁给马呢?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口?”少英见父亲生气了,心里也害怕起来,轻声为自己辩解道:“我也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小白马却当真了。”姬严厉地道:“好啦!这事你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讲出去太丢人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去喂小白马了,我让别人去管它吧。”少英见父亲气的脸色铁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跑回家去了。 从那以后,少英就再也不去看小白马了。小白马一连几天见不到少英,心里十分惦念。半夜里小白马便从马棚里跑出来,到少英居住的茅屋看望少英。少英的屋门关着小白马进不去,它就用头撞少英的屋门。半夜三更的这么一闹,可把少英吓的不轻。起初她不敢说,可小白马夜夜到她屋前撞门,少英实在受不了了,就偷偷地告诉了父亲姬。 姬一听,不由的火冒三丈。本来女儿少英许诺要嫁给小白马这件事,已经够让他恼火的了。只是看在小白马救了他性命的份上,才没有有制裁小白马。如今小白马竟然纠缠起少英来,姬可就忍无可忍了。姬开始发自内心地痛恨起了小白马。而且姬不仅恨小白马想娶少英,连他对山鬼勾引走玄嚣的怨恨也转驾到了小白马头上。 姬思前想后,觉得只有杀掉小白马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于是他拿起弓箭,悄悄来到了马棚。趁小白马不注意,姬一箭便射断了小白马的喉管。小白马啃也没啃就倒地死去了。姬走上前,冲着小白马的尸身踢了一脚。他还觉得不解恨,又亲手把小白马的皮扒了下来。 姬把马肉晒成肉干,留作过冬的干粮。把马皮就挂在家门前的桑树上。当姬生气时,就拿起鞭子在马皮上狠狠地抽打几下,以发泄心头的怨恨。 少英发现父亲把小白马杀了。一开始她心里还有些难受,从挂着马皮的桑树前经过她还觉得很惭愧。可时间一长,少英渐渐变的心安理得起来。这是因为她答应嫁给小白马的事,她只和父亲姬说过,别人毫不知情。而姬对外人也只说小白马是病死的,所以轩辕氏部的人对整个事件一无所知,也就没有各种议论。事情平静的就象没有发生过一样,少英的愧疚之心自然也就淡了。 这天,少英又从桑树前经过。看着挂在桑树上的马皮,少英心里鄙夷起小白马来。她停下脚步上前踢了马皮两脚,然后冷冷地道:“哼!畜牲,谁让你想娶我当媳妇来着?本来你可以活的好好的,这下好了吧?连小命也丢了,活该!活该!”说着,少英又朝着马皮“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不料,只听“忽”地一声,马皮忽然飞了起来,扑过来一下就把少英包到了里面。少英吓的“哇”地大叫一声,接着便拚命地大叫起来:“娘,娘,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蚕马 看到姬回来没有能把玄嚣带回来,嫘祖的病情更加沉重了。这段时间她一直足不出户地在家养病,对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她正在屋里躺着,忽然听到女儿惊惶失措的求救声,急忙挣扎着从草铺上站起来,艰难地走到门口。 等到嫘祖开门一瞧,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只见女儿少英被一张马皮包裹着,正在地上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尽管少英拚命地用两手撕扯着,可就是挣不脱马皮的缠绕。 嫘祖见状急忙走出门来,想帮助女儿挣脱马皮的缠绕。可她身体虚弱,没走出几步就摔倒在地。由于心里着急没有防备,这一下摔的很重,本就虚弱的嫘祖爬也爬不起来了。她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呼喊:“救人呐!快救人呐!” 这时正是半上午的时候,轩辕氏的青壮年,包括年轻的妇女都出去劳动去了。部落里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少英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尖叫,还是惊动了这些老弱妇孺。大家赶来一瞧,见少英被一张马皮缠绕着。而且马皮是越缠越紧,少英已渐渐失去了反抗之力。人们便一拥而上,想扯开马皮把少英救出来。那马皮却象诚心要和众人捉迷藏似的,裹着少英一下飞到东,又一下飞到西,害的人们怎么也捉不着。一群老弱妇孺只能徒劳地跟着马皮转圈圈。 一个老头见此情景,忙告诉身边的小孩:“快去部落外边叫几个大人回来!”几个小孩听了,飞也似的向部落外跑去。 在部落附近劳动的轩辕氏族人听到小孩报信,急忙操着劳动工具跑了回来。那马皮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难以躲避了,便带着少英“呼”一下飞到天上去了。围上来的众人只能呆呆地望着天空而无可奈何。只见被马皮裹着的少英已不再挣扎,任由马皮裹着向远方飞去。有人忙叫道:“快追,快追,快追上去看它飞到哪儿去了。”一句话提醒了众人,便有青壮年向着马皮飞走的方向追去了。 这时,妇女们也发现了昏倒在家门前的嫘祖,急忙赶过来把她救了起来。在妇女们的救护下,嫘祖慢慢地缓醒过来。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孩子呢?少英呢?”当得知女儿少英已被马皮裹走了,嫘祖放声大哭,边哭边道:“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呀!刚丢了一个儿子,现在女儿也没了!” 这时听到族人禀报的姬也匆匆赶回了部落。听了族人的讲述,姬心里明白这是小白马在报复。他心中懊悔不迭,甚至想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把少英嫁给小白马得了。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心里有苦还没法向人说,姬只能在心里责备自己。不多时,去追赶马皮的青年们回来了。向禀告说马皮裹着少英已经飞的无影无踪了。姬听了更加心痛不已,一头扑在那棵曾挂过马皮的桑树上,用拳头捶打着树干,失声痛哭道:“我的女儿呀!我的女儿呀!” 嫘祖经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病势再度加重,气息奄奄地眼看就不行了。几名妇女不分昼夜地轮流守护在她身边。嫘祖时而昏睡时而清醒,一醒来便不住地呼喊女儿少英的名字。 这天嫘祖正不住地呼喊少英的名字,忽觉窗口射进一道耀眼的白光。只见少英披着马皮从白光中缓缓降落下来。只见那马皮把少英全身裹了个严严实实,马头高高地仰在少英脑后,少英的脸从马脖子里露了出来。嫘祖惊喜地叫了一声:“孩子,少英!你可想死娘了!”少英深深地给娘施了一礼,道:“娘,孩儿已成阴魂了,以后不能再伴在娘的身边了。都怪孩儿平日不听娘的教诲,轻易作出承诺,过后又不守信约,才有今日之祸。一切都是孩儿咎由自取,娘不必为儿难过。只是孩儿还未能报达娘的养育之恩,心中实在舍不得娘。孩儿在咱家门前的桑树上化生了一些小虫,日后就让它们来陪伴娘吧。娘您想念孩儿时就看看那些小虫吧。”说完,少英又朝嫘祖深深施了一礼,道:“娘,孩儿去了!”说着,便顺着白光向窗外飞去。 嫘祖叫了一声:“孩子!”忙伸手去拉,不料两手却抓了一个空。嫘祖再睁眼一瞧,四周一片漆黑,却原来是做了一个梦。嫘祖的叫声惊动了陪伴她的妇女,那妇女问道:“夫人,您叫什么?”嫘祖道:“快扶我起来!”那妇女不解地问:“这么晚了,夫人,您要干什么?”嫘祖顾不上给她解释,只是道:“你别问了,快扶我起来。”那妇女见连日来气息奄奄的嫘祖忽然有了精神,心中也很惊疑,没再多说连忙把嫘祖扶了起来。 嫘祖还记着梦中女儿少英和她说过的话,要看看女儿少英究竟在桑树上化生了些什么虫子。在陪伴妇女的搀扶下,嫘祖勉强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夜色还很沉重,天空中群星闪亮,四周寂静无声。嫘祖被那妇女的搀扶着来到桑树下。她仰头向树上望去,可树叶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嫘祖在树上搜寻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她就问搀扶她的妇女:“你看见什么了吗?”那妇女不解地问:“夫人,您要看什么?”嫘祖道:“你看看树上有什么?”那妇女看了看道:“什么也没有呀!夫人,我什么也没看到。”嫘祖听了,长叹一声道:“唉,只是个梦啊!” 说罢,嫘祖又在那妇女的搀扶下慢慢回到了屋里。可是嫘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反复琢磨着女儿少英在梦中和她说的话,一直熬到了天亮。 天光大亮后,那陪伴嫘祖的妇女出门倒水。忽然那妇女跑了回来,惊喜地道:“夫人,有了,有了。桑树上有了好多小虫子!”嫘祖听了也是一惊,声音颤抖地道:“快,快扶我去看看。”说着,嫘祖在那妇女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来到了桑树下。 嫘祖仰头往桑树上看去,只见每片叶子上都有爬着一只如蚂蚁般大小的白色小虫。那小虫在桑叶上慢慢地蠕动着。嫘祖看着看着情绪变的激动起来。只见她眼眶里闪着泪花,对搀着她的妇女道:“这小虫子是我女儿变的,这是我女儿回来看我来了。以后我要照顾好它们。” 从那以后,嫘祖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桑树下去察看那些小白虫的活动情况。经过观察后嫘祖发现,小白虫爬在桑叶上原来是在啃食桑叶。随着不断地进食,小白虫一天天地长大起来。而嫘祖在看护小白虫的过程中,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慢慢地可以独立生活了。 最后,那细如蚂蚁的小白虫竟然长到了如人的拇指那么大。长到拇指那么大之后,小白虫就不再吃桑叶了,而是开始吐起丝来。丝吐的多了便结成了一个囊,把小白虫包裹在了里面。这时小白虫仍继续吐丝,结果那囊越结越厚。最后变成了密不透风的硬壳,把小白虫完全包裹在了里边。 嫘祖一看可急了,心想:“这小白虫把自己包在硬壳里,不是就让闷死了吗?这可不行,这是我女儿变的,我得把它们救出来。”于是,嫘祖忙把那小硬壳从树上摘下来。她想把小硬壳撕开,把小白虫放出来。不料那丝结成的小硬壳非常坚韧,怎么也撕不开。嫘祖想了想,就用陶器端来水,把那硬壳放了进去。她想用水把硬壳泡软了再撕开。 等过了好几天,清水才把硬壳泡软了。硬壳变成一团一团的丝团。嫘祖剥开丝团,只见里面的白虫已经变成了黑虫,而且全部僵硬死掉了。嫘祖见状,想起自己的女儿因为不不遵守承诺,结果被子马皮包裹而死,是自作自受。这小白虫自己吐丝,最后却把自己包裹起来要了自己的性命,也是自作自受。这小虫正是女儿少英命运的缩影。嫘祖不禁叹道:“真是我儿的宿命啊!”随后,嫘祖把那些小虫的尸体埋葬了,把那些丝团则丢弃了。 可过了没几天,却有部落中的妇女来找嫘祖,问道:“夫人,您还有丝团吗?再给我们一些好不好?”嫘祖奇怪地问道:“你们要那些丝团干什么?”妇女们答道:“我们用丝团捻线,缝麻布和兽皮。” 原来,这时人类已普遍用麻布和兽皮遮体和御寒了。但还不会做衣服。有时麻布扯破了,便有那心灵手巧的妇女用兽骨磨成针,再穿上麻丝将破洞缝补好。这样慢慢地人们又懂得了将麻布和兽皮缝成适当的形状,以便于穿着。 在妇女们缝制麻布和兽皮时,无意中捡到了嫘祖丢弃的丝团。她们发现用这丝团捻的线比麻丝更好用,所以用完后便又来找嫘祖讨要。嫘祖听说那丝团还有这样的作用,非常高兴。心想:“我女儿生前没为人类做什么,没想到死后却还为人类做出了贡献。”于是,她便把丝团的来历一五一十告诉了众人。 妇女们听了,都学嫘祖的样子去那棵桑树上摘下那丝缠成的硬壳放在水里浸泡。将硬壳泡软后将丝抽出来。在浸泡的过程中,有妇女发现把水加热后硬壳会软的更快。以后再浸泡时,大家就都把泡丝的陶罐放到火上热一下。 嫘祖原以为再也得不到那种小白虫了。因为小白虫被包在自己吐丝作的窠里,全都闷死了。不料到了第二年当桑叶长稠长密后,桑叶上又都爬满了小如蚂蚁的小白虫。却原来上一年妇女们摘硬壳时没有摘尽,树上还留着一些。而那小白虫被子丝窠包裹住后并没有死去,而是在窠里发生了蜕变,变成了一种飞蛾。飞蛾将卵产在桑叶上又变成了小白虫。嫘祖发现这一情况后欢喜异常。这一年当妇女们再泡硬壳抽丝时,嫘祖就有意留出一些硬壳,保存到来年再放到桑树上去产卵生虫。 邻近部落的妇女们听说嫘祖养的一种小白虫吐的丝可以捻线,便纷纷上门来向嫘祖求取这种小虫。嫘祖来者不拒,凡是上门来求取的都赠送几个丝结的硬壳让来人带回去。人们将硬壳带回去放到桑树上,没有不生出小白虫来的。时间长了,饲养小白虫便在人类中传播开了。后来人们便给这小白虫取名叫“蚕”,管蚕吐丝结成的硬壳叫“蚕茧”。后来,人们不仅用蚕吐的丝捻线,还用蚕丝捻的线织出了比麻布更柔软,更轻便的丝布。不过这都是后话。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犬封 就在姬的家庭祸事连连的时候,黄河岸边也出事了。有一群在黄河北岸居住的人类,乘着冬天黄河水浅结冰的机会突然渡过黄河,抢夺了南岸人类的大量粮食后又跑回北岸去了。比较而言,北岸的人类性情凶悍,南岸的人类则较为温和。所以南岸的人虽然被北岸的人抢走了粮食,却也不敢追过河去和北岸的人理论。这一来北岸的人更胆壮了,接二连三地结伙到南岸来抢掠。南岸的人实在无法忍受了,便推举代表到涿鹿向炎帝控告。 炎帝姜接到南岸人类的控告也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因为黄河北岸的人对他这个人类之帝并不怎样尊重,他担心自己制止不他们的这种无理行为。 原来,当年伏羲在涿鹿召集人类各部会盟的时候,由于是春季黄河河水瀑涨,黄河北岸的部族无法过河来参加。所以各部拥立姜为炎帝的议程,北岸的人类各部并没有参予。而更重要的是北岸的人类也没有得到姜分发给各部的稻种。这使北岸的人类因感觉受到了轻视而耿耿于怀。尽管后来姜也曾为他们送过稻种,可北岸各部还是觉得无法洗刷他们所蒙受的耻辱。于是一致拒绝接受姜的稻种,坚持以狩猎为生。对姜的人类领袖地位他们也采取模棱两可的态度,既不反对也不承认。 看到这里,熟悉中国地理的读者朋友不禁要问了,怎么涿鹿跑到黄河南岸了?涿鹿不是在黄河北岸吗?是的,现在的涿鹿是在黄河北岸。但据地质学家研究,在远古时期黄河是经河北北部入海的。后来才改变河道,经现在的河道入海。至于改变的原因,地质学上自然有地质学上的解释,而在这部神话里,作者也自有作者的解释。详情后面会慢慢为大家讲述。这里读者只需记住此刻涿鹿在黄河南岸。 黄河北岸的部族在狩猎的过程中,也将抓来暂时吃不了的动物养起来。不过能和人类和平相处的动物也不多,只有牛羊马等为数不多的几种。日子久了,他们发现动物自己就可以下小崽,这样不用狩猎就可以得到动物,他们便专心养起动物来。由于他们不搞农耕专养动物,饲养规模越来越大。动物也不再关起来喂养,而是赶到草地上任其取食。这样黄河北岸的人类走上了一条以饲养动物为主的发展之路,渐渐地演变成了游牧部落。这些游牧部落自认为他们属于同一种族,取名为犬封族。 犬封族的人放牧为生,倒也过的逍遥自在。可是这一年黄河北岸忽然闹起了瘟疫,牲畜大批大批地死去。等到了冬天,犬封族人的生活就发生了困难。人们都在饥寒交迫中挣扎着,有体力弱的便因支持不住而死去了。活着的人眼看再这样下去也难勉一死,便铤而走险,越过黄河来抢夺南岸人的粮食。有一就有二,饥饿中的犬封族人见有人从南岸部落抢来了粮食,也纷纷仿效,成群结伙地来南岸抢掠。 姜听完黄河南岸各部的陈述。尽管他心里也没有把握制止犬封人的抢掠,可还是决定过黄河走一趟。他想去见见犬封族各部的酋长,让他们阻止犬封人的抢掠行为。 犬封族的人见到渡河而来的姜之后,虽然他们心中对姜并无多少敬意,可在姜面前却也不敢太放肆。因为姜生的牛首人身,又接替颇具神性的伏羲作了人类之帝。在犬封人看来,姜纵然不是神灵,身上也是具有神性的,所以心中多少有些畏惧。这也是他们这些年来既不承认姜是他们的领袖,却也不敢公开反对姜的原因。 姜指责犬封族人不该抢劫南岸部落的粮食,犬封族人也不敢象对平常人类那样耍横。相反还请出部落中的长者来向姜陈述他们遭受到的灾害。姜听了虽然仍批评他们抢劫南岸部落的行为不对,但对他们的处境也深表同情,答应帮他们想办法解决。 姜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南岸各部拿出一些粮食来资助北岸的犬封族人渡过眼下的难关这一个办法。于是姜又回到南岸和各部酋长商议捐粮的事情。可这时人都有了私心,一听说要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大多数人都不乐意。姜带头从自己的部落捐出了一些粮食,可响应的部落却了了无几。离黄河岸远的部落觉得犬封人祸害不到自己,不肯捐。只有离黄河岸近的部落考虑到自身的安危,勉强捐了一些出来。当然捐物也必须在保证自足的情况下才能给予别人。那时人们生产力不高。少数几个部落也捐不出多少东西,根本解决不了犬封人眼下的饥荒。 于是,犬封人很快就又开始跨过黄河来抢劫黄河南岸的部落了。也许是因为得到的同情太微弱的缘故,犬封人这轮的抢劫变的非常凶残。他们不仅抢夺南岸部落的粮食,殴打南岸部落的族人,还开始欺侮他们所能见到的每一个南岸部落的妇女。 南岸部落又去向姜控告,姜忙又过河去劝阻犬封族人的暴行。可这一次却不灵了,犬封人再也不把他这个人类之帝放在眼里了。一来是犬封族人见姜没有能帮他们解决饥荒。二来是他们发现这个人类之帝也并不可怕。除了嘴上批评他们抢掠不对,也没有别的举措。于是犬封人用更加疯狂的抢掠来回复姜的指责。 受到劫掠的南岸各部这时也忍无可忍,纷纷提出要打过黄河去,找犬封人报仇。姜想:一但南岸各部过黄河去找犬封人报仇,一定会造成新的流血。那时旧仇未了又添新仇,那么两岸人怨怨相报,将永无停止的时候。因此他坚决反对南岸部落过黄河去报仇。南岸各部的人于是问姜:“难道说我们就听任犬封人劫掠吗?”姜说:“当然也不能听之任之,犬封人的抢劫行径是必须阻止的。”姜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让黄河南岸的各部分别派出一些族人守住黄河岸口,发现犬封人过河来就把他们赶回去。 这时读者不禁又要问了,黄河那么长,要想把守住那得多少人呀?而实际上却并不用多少人。原来那时还没有船,人类过河只能从水浅的地方涉水过去。黄河边水浅的地方只有几处,只要守住院这几处,便可以阻止犬封人过河。 这一招还真有效,有一段时间犬封族人不过黄河来了。可后来犬封人却又过来了。等犬封族人抢了东西退回北岸后,把守黄河岸的各部又纷纷来到姜面前诉苦。姜对有人把守着渡口还让犬封人冲过来,也感到奇怪,就向前来诉苦的人询问原因。这一问,前来诉苦的各部族人立刻互相指责起来。这个说那偷懒不出力,那个说这个蛮横欺侮人。每部各执一词,吵的一蹋糊涂。 姜费了好大劲儿才从众人的争吵中听明白了原因。原来在发生犬封人劫掠事件之前,人类都是以部落为中心生活的。每天无论是耕种还是狩猎,目的不过是让自己和家人吃饱穿暖而已。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是必须自己动手也只有自己动手才能解决的问题。所以也无需人管,人们自觉就会去完成。人们可以说是生活在自我管理的自治状态。可这种自治状态仅限于人在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的时候。因为有饥饿的压力,人们不能不动。一但吃饱穿暖再让人去做事,人就容易被惰性所困扰。 这次把守黄河渡口,要求黄河南岸附近的各部共同完成。事情既超出了人们生活的部落范围,目的也不再是为了解决自己和家人的温饱,这对人类来说还是头一遭。把守渡口的族人吃着各部送来的食物,既无馑之忧,惰性便开始在心中作祟起来。而惰性使人总想多休息少干活。 本来是各部派人共同把守渡口的。可有人开始缩短自己把守渡口的时间,有人开始让别人替自己把守渡口。当然这只有性情奸诈和蛮横的人办的到。老实人虽然不能让别人替自己干活,可心里也不傻。多守了也感到自己吃了亏。本来把守渡口还有性命之忧,内部又出现不公平的事情,人们便不再竭尽全力地把守了。结果让犬封人钻了空子,又冲了过来。 姜了解情况后,便批评那些偷机的部族和族人。劝导大家应以诚相待,继续把守好黄河渡口。然而矛盾已经形成,人们心里都有了芥蒂,有了隔膜。再也难以象开始那样精诚合作了。竟然连联合把守也组织不起来了。可是这时的黄河渡口却是非把守不可了。原来犬封人只是因遇上灾荒活不下去了,才跑到南岸来抢掠。而现在尝到甜头的犬封人,在贪欲的驱使下,一到收获季节就跑到南岸来抢劫。姜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亲自来组织南岸各部把守黄河渡口。各部族人虽然跟着姜来了,可偷机惯了的人们依然偷懒不出力。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受挫 姜虽然是人类之帝,可实际上并没有规定他在人类中可以行使什么权力,他与人类各部之间也不存在明确的统属关系。人们尊伏羲和他为帝,是从祖婆女娲那里遗留下来的一种心理习惯。人们需要有一位家长式的人物来作心理寄托。 面对人们的错误行为,性格温和的姜也不习惯用激烈的方式来解决。他总是耐心地说服和劝导,希望人们能自觉改正。同时姜不分昼夜地辛勤把守,以企树立表帅供人们仿效。但是愚昧的人们既无危险临身,就要苟且偷安,全不知他们的错误行为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而错误的行为既得不到制止和纠正,人们的积极性便调动不起来。人们只看偷懒的人,却不看辛勤守护的姜。只有极少数的人能象姜一样忠于职守,可这根本起不到守御的效果。等到犬封人冲过来,人们又四散奔逃。犬封人依旧抢掠一番后呼啸而去。 连炎帝亲自出马都没能挡住犬封人,这一下黄河南岸各部都受到震动。人们不检讨自身的问题,却说犬封人实在不好惹。于是各部纷纷举族迁徙,逃离黄河岸边。而犬封人在黄河岸边找不到劫掠的对象,便继续向南推进寻找目标。这样远离黄河岸边的各部也不同程度地受到了犬封人的攻击。 后世的缙绅士大夫便据此批评炎帝“不修武备”。实际上上古既无国家也无军队,何来的武备?姜试图制止犬封人抢劫的努力是失败了。但并非败在不修武备,而是败在他对人性了解的还不深。他把人都看作高尚和理智的,认为人们都能自觉地克守做人的道德规范,自觉地去维护大家的共同利益。殊不知对大多数人来说,要达到这样的自觉却相当的困难。人类终因自身的贪婪和愚昧,走上了一条人驱使人,人压迫人的道路。 这一天犬封人竟然跑到了离黄河岸很远的轩辕氏部来抢掠。犬封人一见轩辕氏部宽阔的营地,堆积如山的粮垛,心想:“这回可逮着大猎物了!又能满载而归了。”于是犬封人一窝蜂地向轩辕氏部冲去。 眼看犬封人快冲进轩辕氏部了,忽听轩辕氏部中一声呐喊,轩辕氏部的青壮年手持棍棒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只风轩辕氏部的族人个个如猛虎下山,见了犬封人便拚命打了起来。犬封人至从攻击黄河南岸的部落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激烈的抵抗。结果犬封人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轩辕氏部竟然打败了犬封人。至从犬封人开始到黄河南岸劫掠以来,这可是头一回。这个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地在黄河南岸各部传播开来。饱受犬封人劫掠之苦的南岸各部象发现了救星一样,一下关注起了轩辕氏部的首领姬。 这时人们才发现,姬原来还是炎帝姜的兄弟呢。马上就有人想既然姬能打败犬封人,大家何不请他来保护大家,把犬封人赶跑呢?这建议一经提出,便得到了各部的一致赞同。于是,大家便向炎帝姜提出请轩辕氏姬来抵御犬封人,保护黄河南岸各部。 姜一听,大家推举自己的兄弟姬来抵御犬封人,心里非常高兴。作为人类之帝,姜对没有能制止犬封人的劫掠感到很惭愧。这段时间他一直处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姜非常希望能有人出来帮他解决这个难题。如今这个人找到了,而且就是自己的兄弟姬,姜心里怎么能不高兴呢。听完大家的讲述,姜便立即动身赶往轩辕氏部来邀请自己的兄弟姬。 看到自己的兄弟姜风风火火地赶来,姬只是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兄弟,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轩辕氏部来呀?”姜没有感觉出姬的冷淡,兴冲冲地道:“兄弟,我是来请你的!”姬一愣,问道:“请我?请我干什么”姜道:“请你去阻止犬封人的抢掠呀!”姬听了一怔,反问道:“什么,什么,让我去阻止犬封人的抢掠?那我可做不到。犬封人又不是我轩辕氏部的,我怎么管得了人家?”姜忙道:“我听其他部落的人讲,前一阵子犬封人来轩辕氏部抢掠,结果被你的族人打跑了,是不是?”姬淡淡地道:“这倒是不假。” 看姬承认了,姜继续道:“至从犬封人到黄河南岸抢掠以来,还从没有哪个部落打败过他们。现在你们轩辕氏部打败他们了,大家都称赞兄弟你管理有方,一致推举你带领大家来抵御犬封人的抢掠!”姜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用热情的目光直盯着姬。他以为姬一定会很激动,很兴奋。因为在姜看来能得到大家的信任,能为大家做事,这是很光荣的事情。姬一定会跃跃欲试。不料,姬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完后半晌没有反应。 姬早就听说了河北岸的犬封人到河南岸来抢掠的事情。其实他的轩辕氏部偶尔也做这样的事情。不同的是犬封人是明抢,而他们是暗夺。被别人发现了,还要百般抵赖,死不承认。有着这种经历的姬,岂能让别人来抢自己的东西?他老早就吩咐族人作好防备,以防犬封人来袭。而轩辕氏的族人在姬的引导下,一个个也是好勇斗狠,性情比较凶蛮。所以当犬封人来袭时,才被子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不过姬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族人和财产不受损失。如今姜请他去保护别部的族人和财物,他可不想干。他觉得别部的族人和财产有无损失与他无关,他为什么要替别人劳心费力。于是姬沉吟了半天,道:“兄弟,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明白。让我去抵御犬封人?那怎么行?我一个人怎么能挡得住那么多犬封人?”姜忙解释道:“不是让你一个人去,是让你带领大家去抵御犬封人。”姬故作惊讶地道:“哎呀,这恐怕也不行。抵御犬封人是有性命之忧的。我的族人这所以拚命抵抗犬封人,是因为他们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和食物不被抢走。别部的族人与他们非亲非故,要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替别部人打仗,恐怕他们不愿意。就算他们愿意,他们的亲人也不愿意。谁愿意让自己的亲人去冒风险呢?” 这一问倒把姜给问住了。他来的时候可真是打算让轩辕氏的族人去阻止犬封人的抢掠的。因为在他的思想里一个人不管有什么能力,如果对他人有益就应该无私地贡献出来。他就是这么做的。无论是种植五谷还是用草药治病。他一但有新发现,就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别人。姜以为别人也一定象他这样,一但能为大家做事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所以他就想既然轩辕氏的族人能阻止犬封人的抢掠,那就应该帮所有的部族摆脱这一灾难。可听姬的口气,显然是不想为别部出力。这倒是他始料不及的,所以一时竟无法应答。 姜沉默了一阵,才说:“也不能说完全是为了别的部族。犬封人现在虽然退了,可过一段时间难保他们不会再来攻击轩辕氏部。那时轩辕氏部又会不得安宁。只有彻底打败他们,使他们再不敢来抢掠他人,大家才能得到真正安宁。虽然别的部族也受益了,可对轩辕氏部也不是没有好处。再说了,也不是完全靠轩辕氏的族人去抵抗犬封人,我也会让其他部族派出族人和你们一同去的。” 姬听了冷笑道:“其他部的人行吗?如果他们行就不会让犬封人打到我们这里来了。”姜苦笑了一下,说道:“依我的看法,各部族人倒没有什么不行的,关键是要有一个好的领头人,能把大家带动起来才行。我看兄弟你就是这个带头人。”姬道:“那我可担当不起。其他部的族人又不归我管,我怎么能带动人家?我听说兄弟你组织各部族人在黄河边阻挡过犬封人,但没有成功。想你以人类之帝的身份尚且不能把各部族人带动起来。我一个小小的轩辕氏酋长怎么能把各部族人带动起来?兄弟,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姜听姬讲的头头是道,但心里觉得他说的并不合理,只是一时找不出他的话错在哪里。眼见制止犬封人抢掠的希望又要落空,姜急的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突起,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这个话可不能这么讲。我,我,我带动不了各部族人,不等于兄弟你也带动不了。兄弟,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姬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我也是无能为力呀!” 话说到这儿,姜也只有干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看着姜焦急的样子,姬心里很得意。他冲姜微微一笑,道:“兄弟,你每次来我们轩辕氏部都是来去匆匆。这次你可要多住院几天哟!”姜听了苦笑道:“如今黄河南岸各部正被犬封人搅得日夜不得安宁,我哪有心情在这里闲住啊!”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臣服 话虽如此,可姜还是没有走。他好不容易从姬的身上看到了制止犬封人抢掠的希望,怎么舍得放弃呢?可是怎么才能说服姬带领族人去抵抗犬封人呢?姜思来想去没有好的办法,最后姜不得不决定去请嫘祖来说服姬。本来姜是极不愿意利用他和嫘祖的感情来处理他和姬之间的问题的。但为了能拯救南岸各部的人类,姜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等到姜向轩辕氏的族人一打听才知道,因为长子玄嚣出走,小女儿少英又被小白马夺去生命,嫘祖早已一病不起,气息奄奄。姜非但不能请嫘祖帮忙,相反又多了一重为嫘祖的生命脉担忧。为了不扰乱嫘祖的情绪,姜只在嫘祖昏睡的时候,从窗外偷偷地看了看她。然后姜从山林中为嫘祖采来了大捆大捆的草药,交待守护嫘祖的妇女给嫘祖服下。嫘祖这才保住了性命,看到了自己女儿化生的小白虫。 而姜始终也没有能得到姬的允诺,最后失望地离开了轩辕氏部。这一来犬封人更加猖狂了。他们到处抢夺各部的财物,欺辱各部的族人。只是他们唯独不敢到轩辕氏部驻扎的地方来。由于吃过轩辕氏部的亏,每次出动抢掠犬封人都远远避开轩辕氏部。 各部族见犬封人不敢抢掠轩辕氏部驻扎的地区,便纷纷向轩辕氏部驻扎的区域迁移,以求躲避犬封人的抢掠。而轩辕氏部的姬却不允许其他部族进入他们轩辕氏部活动的区域。因为一个区域里驻扎的部族过多。大家都要从这一区域里获取食物,这样就会减少轩辕氏部的收获。姬自然是不情愿的了。 于是姬便带领族人去驱赶那些进入自己活动范围的部族。这使那些进入轩辕氏部活动区域的部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离开会受到犬封人的攻击,留下则又为轩辕氏部所不容。这些部族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拿出自己部族的一部分粮食奉送给姬,请求姬允许他们留下来。并答应如果姬允许他们留下来,他们每年都会送给姬这么多的粮食。 姬一瞧,心不由的一动。有人肯拱手送上自己的劳动果实,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有这样的好事怎么能放弃呢?于是姬收下了来人送上的粮食,并允许他们在轩辕氏部的活动范围内住了下来。别的前来投奔轩辕氏部的部族听说这件事后纷纷仿效,向姬献上自己部族的财物。姬乘机狮子大开口,结果狠狠地大捞了一把。 就这样,在轩辕氏部的周围聚集起了好多的部落。这些部落虽然在轩辕氏的庇护下得到了一些安宁,可是却背上了年年向姬进贡的经济负担。当犬封人攻击到这些部落时,姬并不只率领他轩辕氏部的族人去抵抗,同时他也驱使他庇护的部落的族人一同去抵抗。说来也怪,当初这些人跟着炎帝姜抵抗犬封人时就象一盘散沙,怎么也捏不到一块儿。如今跟着姬去抵抗犬封人,这些人却个个规规矩矩,从没有敢偷机逃避的。 原来,这是因为姜和姬对待众人的方法不一样。姜带领众人时,总是自己先做好表帅,率先垂范,然后再引导众人照着做。有不守规矩的,姜也总是耐心说服和引导,从不强迫别人服从。可越是这样,人们往往越是各行其是,不听指挥。而姬就不同了。姬从不考虑别人,只管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而且手段非常专横,凡不服从的一定要强迫其服从。起初姬让各部落参加抵抗犬封人,也有部落不愿参加。他们认为自己既交了粮食,抵抗犬封人的事就该由轩辕氏部负责。姬可没耐心和这些部落讲道理,蛮横地要求各部必须参加,谁不参加就驱逐谁。在抵抗犬封人的过程中,姬对不服从指挥的人也是轻则辱骂,重则责打。逼迫人们服从他的命令。可就是这样粗暴的手段,具然就把人们组织到了一起,把来犯的犬封人又打了回去。 不过,轩辕氏部的活动范围再大也是有限的,并不能庇护所有的部落不受犬封人的抢劫。犬封人见投靠了轩辕氏的部落也碰不得,只好继续去攻击其他的部落。其他部落从轩辕氏的胜利中终于悟出只有抵抗才是摆脱犬封人抢劫的唯一出路,同时他们也从姬组织各部落抵抗犬封人的过程中,看到了部落联合的力量。于是许多部落也走上了联合抵抗犬封人的道路。但是这种联合都是以某个较为强大的部落为核心,几个较为弱小的部落向其表示臣服为条件而形成的。在这种联合中部落与部落之间不是平等的。弱小的部落要向强大的部落进献财物,并接受强大部落的领导。 至此,人类终于抛弃了人人平等的社会模式,变成了一小部分人居于一大部分人之上的社会模式。 黄河南岸的部落联合成大大小小的部落集团后,犬封人就再也无法对他们实施抢劫了。说来也怪,犬封人抢不到东西之后,也变的老实起来,乖乖地退回了黄河北岸。他们在抢劫南岸部落的过程中,也喜欢上了五谷,陶器,麻布等南岸人生产的产品。但他们再也不能靠抢劫得到这些产品了。于是他们渐渐地接受了炎帝姜制定的办法,通过赶场来用牛羊换这些产品。这样犬封人和南岸部落进入了和睦相处,并且互通有无的状态。 至此黄河两岸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在这场斗争中,轩辕氏部和姬无疑起到了中流砥柱和领头人的作用,尽管姬起初并不愿担当这个角色。轩辕氏部和姬的声望都因此而变的非常响亮。无论轩辕氏部的人去到哪里,各部落的人都会避让三分。 姬也从这场抗击犬封人的斗争中得到了最大的实惠。通过收受别部进献的财物,姬个人已经拥有了成垛成垛的粮食和成群成群的牛羊,还有各种珍贵的器物,毛皮等贵重物品。现在已经有一些族人成了姬的个人仆从,专门为他管理他的个人财物。这些财物数目巨大,就算他们一家不劳动,几十年也享用不完。 在这样的物质条件下,姬的小儿子昌意日渐骄纵。至从玄嚣出走,少英死去后,姬和嫘祖对剩下的这个唯一的孩子本就过度疼爱,甚至有些溺爱和骄惯。无论昌意提什么要求,姬都会满足他。这使得昌意的胆子越来越大,行为也越来越放肆。 这天正逢赶场日,昌意去场上玩。在场上他听到别的部落来赶场的人讲,大海边风景秀丽非常好玩。回来后他便缠着姬非要去大海边玩耍。起初姬不同意,总觉得路途遥远不安全。可经不住昌意死缠烂磨,姬被缠烦了就答应了下来。当然姬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想沿途各部谁不知道轩辕氏部的名声,一定不敢伤害昌意。自己再多派几个心腹人跟着,应该出不了事。于是昌意便在十几名仆从的陪护下,驾着两辆大车拉着应用之物向海边出发了。 沿途果然十分顺利。所经过的部落听说是轩辕氏部酋长的儿子路过,无不热情接待。再加上跟随仆从的小心服侍,昌意一路上走的很舒服。 这一天,主仆一行终于来到了大海边。当昌意一眼看到壮阔的大海时,只“啊”了一声便激动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呆呆一看了半晌,这才如梦方醒地大叫起来:“我看到大海了!我看到大海了!”说着,昌意跳下车,发疯般地向大海跑去。 跑到海边,昌意一头扎进大海,在海水中尽情地翻腾嬉戏。而跟随昌意来的十几个仆从,则环绕在他的四周,生怕发生意外。昌意在海水中嬉戏够了,又跑到沙滩上去捡贝壳,一直到太阳落山,昌意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车上去休息。 接下来,昌意一气在海边玩了十几天。可他仍感到没玩够,无论仆从们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回家。 又一天的早晨,昌意又兴冲冲地到海边去玩耍。这次只有他一个人,陪同他的仆从一个也没有跟来。这是因为一则仆从们跟随昌意出来这么多日子,整天尽心尽力地服侍他,都有些累了。而姬又不在跟前,仆从们便有些懈怠了。二则他们来到海边也好多天了,还从没有出现过什么危险情况,仆从们的警惕性也就放松了。所以看着昌意出来,也没有人跟着出来。 昌意独自来到海边,正不知该怎么玩耍。忽然他听到一阵拍打海水的声音。昌意还以为是有大鱼游到岸边来了,忙顺着声音望去。这一望可不打紧,昌意一下就呆住了—— 原来,就在距昌意不远的海中,有一位少女正在水中嬉戏。只见那少女时而上时而下,在海水中翻转身形,击起一片一片象雪花似的波浪。随着海水的起伏,少女那美丽的胴体时隐时现,令看到的人无不浮想联翩…… 上古时代人类的衣着还很简单,根本没有内衣.。一但除去外衣下水游泳,基本上就是全身赤裸的。这位少女来到海边时,并没有发现驻扎在附近的昌意主仆一行。她还以为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有她一人呢。所以这才放心地脱下衣服,将自己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结果让独自来到海边的昌意恰好看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闯祸 昌意成年以后,还从没有如此真切地看到过女性的裸体。突然看到,一下便呆住了。不多时,昌意只看的浑身热血沸腾难以自制,一心想的就是扑上去尽情地抚mo一下那美丽的胴体。被姬宠坏了的昌意非常任性。一向行事就是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此刻被yu望冲昏头脑的他什么也不再考虑,脱掉衣服一头扎进水里,向那少女游去。 那少女正在水中尽情畅游,忽听的身后一声水响。她回头望去,中见一个男子也赤身裸体地向她游来。那少女见此情景,羞的无地自容,忙叫道:“喂,你是哪里来的?没看到我在这里吗?快走开,快走开。”昌意嬉皮笑脸地道:“你在这里我就不能来了吗?况且,我在这里都玩了十几天了。是你闯进了我的地盘,我还没有赶你走,你怎么反倒赶起我来了?” 那少女一听,心里更加慌乱了。暗暗责备自己太疏忽,具然连附近住着人都没发现。她一边在水中躲避着昌意,一边哀求道:“大哥大哥,请你避一避。既然是你先来的,那容我穿上衣服就走,好不好?”昌意却道:“既然来了,那我们就一块玩玩,干嘛要走呢?”说着,他继续向少女游来。 那少女依然躲避着昌意,同时说道:“大哥,你我同是人类需知男女有别。你我若是这样在一起玩耍,实在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不只是我丢脸,大哥脸上只怕也无光。还是请大哥避一避吧。”昌意满不在乎地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别人不会知道的。”说着,昌意继续向少女逼近。 少女见昌意纠缠不休,便意然掉头向深海游去。昌意则在后边紧追不舍。同时,他嘴里不住地喊:“喂喂喂,你跑什么,我们一起玩会儿有什么打紧?”说话间,两人已游出离岸边好远的距离。 昌意正紧紧地追着那少女,忽然身子一晃。只觉一股巨大的水流向他冲来。昌意的身体一下便失去了控制,任由那水流带去。昌意急的手脚乱蹬,可是毫无用处。再看那少女显然也被这巨大的水流裹胁住了,身体在水面上起伏了几下,便再也看不见了。原来海水中有许多的潜流,人一但进入这些潜流便会被无情地卷走。昌意和那少女正是进入了这样的潜流。 昌意被水流卷着渐渐向下沉去,身体已丝毫不由自主。昌意的心也随着身体一起向下沉去。他意到自己这下可完了,再也回不了家了。一想到这里,昌意禁不住就想大哭一场。可他刚一张嘴,一股苦涩的海水就冲入了他的口中,他立刻就被呛得人事不知了。 迷迷糊糊中昌意感觉到他的身体被一个硬物托住了。而且这个硬物还在继续上升,不多时就浮出了水面。接着这硬物托着昌意向岸边游去。随着波涛的起伏,一只乌龟在昌意的身下现出身形。原来是这只乌龟救了昌意。这乌龟不是别个,正是当年由祖婆女娲一手带大的老龟。 这老龟感念祖婆女娲的养育之恩,对人类一向非常关爱。一但发现有人需要帮助,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赶来救助。今天他听到海面上传来人类挣扎呼救的声音,便急忙浮上来观瞧。正好看见正在下沉的昌意,老龟就把他救了起来。老龟驮着昌意很快游到了岸边,然后老龟把昌意面朝下放在一块礁石上,好让他把肚子里的水都空出来。看水空净了,老龟又把昌意的身体翻过来,让他平躺在沙滩上。不多时昌意便缓醒过来。 昌意一有了知觉便放声大叫:“爹,娘,快救我呀!爹,娘,快救我呀!爹,娘,你们在哪里?你们怎么不来救我呀!”老龟见昌意已经吓的神志不清,便抬起前肢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小伙子别怕,别怕,你已经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老龟反复说了好几遍,昌意才镇静下来。当他发现和自己说话的竟然是一只龟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惊愕的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龟见昌意紧张的神情,就轻声问:“小伙子,你好些了吗?”昌意慌乱地点点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龟继续安慰他道:“孩子,不要怕,我是老龟,是你们人类的朋友。我是由你们人类的祖先祖婆女娲一手带大的,你听说过吗?”昌意仍是机械地点点头,不过心里不太害怕了。停了停,昌意结结巴巴地问:“老,老爷爷,是,是,是你救了我的吗?”老龟点点头,然后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海边玩儿来了?这可是很危险的呀!”昌意忙说:“不不不,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好多随从。不过他们都还在休息,没有出来。” 老龟听了奇怪地问:“没有出来吗?我刚才怎么听见有两个人的声音,好象是一男一女。那男的不用问就是你了,那个女的呢?”昌意听老龟这么一问,心里就是一跳,因为他害怕自己轻薄那少女的事情败露,忙撒谎道:“没有呀!这里就我一个人,再没有别的人了。”昌意亲眼看见那少女沉到海里去了,心想这正可找不着了,所以就一口否认那少女曾经存在过。可老龟是灵物,岂能被他这样幼稚的谎话骗了。于是老龟仍坚定地道:“不对,我明明听到有两个人在呼救,你难道说没有发现?”昌意忙道:“没有,没有呀!” 老龟见昌意神情紧张,目光闪烁,心里更加有些疑惑。他见昌意赤身裸体,就问:“你的衣服呢?”昌意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赤身露体,忙道:“哦,哦,我刚才下海时脱到岸边了。”老龟道:“那我们去找找吧。”说着,老龟和昌意沿海边走去。 走着走着,老龟忽见一块礁石上放着一堆衣物,就问昌意:“这衣服是你的吗?”昌意忙说:“是。”说着,他便跑上去拿来起衣服往身上穿。可拿起衣服一抖,里边竟掉出一个花环来。虽说上古时代男女的衣服没多大差别,可男子是绝对不带花环的。一见花环,昌意和老龟的脸色都是一变。再看那衣服的大小,与昌意的身量也显然不合适。昌意拿来着衣服呆呆地站了半晌,才嚅嚅地道:“这衣服不是我的。”老龟道:“这么说就是另外还有一个人了?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因为你们男子是不带花环的。”昌意道:“可能是吧。” 说着,老龟和昌意继续向前走。走不多远就见沙滩上散乱地丢弃着一些衣服,昌意捡起来一穿正合身。老龟道:“这才是你的衣服。你和刚才那堆衣服的主人下海的地点这以近,又在同一时间里,怎么可能看不到她?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昌意毕竟还是个孩子,他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早已心慌意乱。老龟厉声讯问吓得他心胆俱裂,“扑通”一声跪在老龟而前道:“老爷爷,我说,我说,我全说!只求您就饶我这一次吧!”说着,昌意声泪俱下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老龟听罢长叹一声,道:“唉,好糊涂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做下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来。如今那女孩已经被你逼迫的丢了性命,叫我怎么饶你?”昌意一听这话,吓得不住地磕头道:“老爷爷饶命!老爷爷饶命!我只是想和她玩玩,没想要害她的命呀!” 老龟道:“住口,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还有脸讨饶?”昌意听老龟这么说,还以为老龟马上就要要他的性命,立刻哇哇大哭起来。老龟见这年轻人如此没骨气,生气地喝道:“好了!不要闹了!”昌意立刻就不敢哭了。老龟继续道:“我不是你们人类,不便处置你。这样吧,你不是有同来的随从吗?你带我去见他们。当着我的面,你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再讲一遍。然后让他们带你回去,把事情禀明你的父母。让你的父母寻访一下,看这被害的少女是哪个部落的。寻访到后,你父母需带你去这女孩部落请罪,听凭女孩父母发落。不过你不是有意要害死那女孩,属无心之过,罪不至死。最多接受一番处罚就可以了。”昌意听老龟不要他的命,而是要把他交给自己父母处置,心里一下踏实了许多,忙说:“一切听老爷爷安排,一切听老爷爷安排!”老龟道:“那带我去见你的随从吧!”昌意答应了一声,领着老龟往营地走去。 昌意领着老龟一边往营地走,心里一边琢磨开了。他想:“这老龟让我当着他的面把事情在众人面前讲一遍。那岂不是人们都知道我光着屁股追女孩了?那我以后在人前还抬得起头吗?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呀?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人们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可是这老龟一定要我说可怎么办?再说这老龟已经知道了,就算我不说,他也会说的,这又怎么办呢?” 昌意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越来越着急。眼看着离营地越来越近,昌意急的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走路也是东摇西晃。老龟见状还以为是昌意心中羞愧,所以感到不自在。就抚慰他道:“你现在后悔了吧?需知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那样将令你一生不安。”昌意嘴里应付着:“老爷爷说的是,老爷爷说的是。”心里却陡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想:“我若把这老龟打死,今天的事不就谁也不知道了吗?”想到这儿,昌意立刻觉得唯有这样才能把今天的事情隐瞒过去。于是他决定实施这一行动。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精卫 大凡人类没有生来就想做坏事的。都是因一念之差做错了事,又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最终越陷越深以至于不能自拔。昌意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先是因控制不住自己的yu望想轻薄那少女,结果使少女溺水而死。之后又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想逃避隐瞒,结果使自己在罪恶的泥淖中越陷越深。 再说昌意为隐瞒自己的错误,萌生了打死老龟的念头。这一念头一经出现便牢牢地控制了昌意的思维。眼看的离营地越来越近,也容不得他再多想。昌意放慢脚步落到老龟身后。乘老龟不注意,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老龟的脑袋狠狠砸去。 老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稚气未脱的娃娃会向他动手。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击,他才感到事情的严重。但一切都有晚了,老龟只回头瞥了一眼昌意,就默默地死去了。至死他的眼神中还充满着疑惑和迷茫,无法相信人性中还有如此丑恶的一面。 昌意见老龟死了,丢下手中的石头飞快地向营地跑去。跑回营地,昌意便对仆从们道:“我不想玩了,我们回家吧。”仆从们对昌意突然作出回家的决定都颇感意外。但是大家出来好长时间了,都有些想家。昌意的决定正合大家的心愿,所以也没有人多问。在昌意的催促下,众人收拾起携带的物品,起程回家了。 昌意一行走后不久,那被淹死的少女的遗体便浮上了海面。那遗体随波逐流,在海中四处漂荡。可令人奇怪的是那少女的遗体过了好多天也没有腐烂。少女的容颜如同生时一般,只是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样。有一天那少女的遗体里忽然有了动静。只听“砰砰”地敲击声不断似乎那遗体里又有了新的生命。最后那少女的胸前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果然是孕育了新的生命,是一只鸟。 这只鸟的外形有点象乌鸦,花头,白嘴,红足。原来这少女死的冤,怨气久久不散,便化生成了这只鸟。这只鸟晚上飞到北方的发鸠山上居住,白天则飞回到海边。因感到自己的前身被人胁迫死的太屈,冤情又得不到申诉。这鸟便常衔了西山的小石子小树枝投到东海里去,以发泄胸中的不平。后来人们便管这只行为怪异的鸟叫精卫鸟。 精卫鸟整天衔了西山的石木向东海里投扔。时间久了,终于引起了海神的注意。这海神不是旁人,正是当年驮女娲下南海,帮助女娲击退恶神向若,最后又护送女娲和华夏回到黄河边的大鹏。大鹏在帮着女娲击退向若时受了伤,便到东海的旸谷中去养伤。伤好之后,大鹏就去找向若报仇。两个神灵在海中大战一场,最后大鹏终于杀死了向若。可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再也飞不起来了。大鹏只好又回到海中生活。因他是海中最强大的神灵,自然而然被公认作海神。 大鹏在海里生活久了,身体发生了变化。他渐渐地褪去了羽毛长出了象人一样的手脚。只是身上还披着一层鱼鳞,那是他的前身大鱼鲲在他身上残留的痕迹。而脸上酷似鸟形的尖嘴和圆眼,则是大鹏的形象在他身上残留的痕迹。大鹏在发生了这些变化后,便为自己更名叫禺虢。 在从大鹏化生成禺虢的过程中,这位海神具在从自身又化生出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象禺虢一样生着一张似鸟头的人脸,而他的身体却能来回变化。时而是长羽毛的鸟身,时而是长鳞甲的鱼身。所以这儿子既能在海中生活,又能在空中飞翔。他一但飞起来,便如当年的大鹏一样伴随着狂风。所以后来人们把他视作兼具海神和风神法力的神灵。禺虢为自己的这个儿子取名叫禺强。不过这父子两个性情似乎不大投合。因为禺虢常居东海,禺强却常居北海,许久也不听说父子之间有往来。 我们先说居住在东海的父亲禺虢。这天禺虢正在海中闲游,无意间发现了不断地衔石木向海中投落的精卫鸟。禺虢感到很奇怪,便走近岸边向海中的龟们询问原因。他之所以单找龟询问,是因为龟乃四灵之后最有灵性。平素禺虢和老龟就往来密切,所以有了事他便找龟来询问。 禺虢找到一外小龟问道:“我来问你,那不住地往海里投石子的鸟是哪里来的?我从前怎么没有见过?”小龟一见是海神立刻眼中流泪,哭着道:“海神爷爷,这些日子您到哪里去了?害得我们祖爷爷被人打死也无人给做主!”禺虢一听,惊道:“什么,老龟死了吗?你快说老龟是怎么死的?”小龟道:“是被人类打死的!”禺虢听了更加惊讶,反问道:“怎么是人类打死的?这怎么可能?老龟一向对人类非常关爱,常常呵护和照顾人类,怎么他反倒被人类打死了?”小龟道:“谁说不是呢?可怜我祖爷爷对人类那么好,最后却死在了人类手里!”禺虢听小龟的口气,知道老龟真是被人类打死了,忙道:“你快说老龟是怎么被人类打死的?从头说来。” 那小龟抽抽噎噎地道:“前一段时间,有一伙人来到了海边。他们总共有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少年。这伙人来到海边也不做正事,就是在海里玩。还捕杀了不少海里的鱼类。不过我们知道现在的人类就是以这种方式取食的,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我们祖爷爷叮嘱我们不要靠近他们,以勉被他们所伤。这伙人在海边一直逗留了十几天。后来有一天早晨,不和从哪里又来了一个少女。那少女也是来海边玩耍的,不过她跟先前来的那些人不是一伙。那少女见到大海非常喜欢,就脱了衣服下海游泳。她正在海里游着,先来的那伙人中那个为首的少年也来到海边。他见到那少女便也脱了衣服跳到海里来追那少女。那少女不愿让那少年靠近她,就拚命游向深海躲避那少年。那少年则在后边紧紧追赶那少女,结果俩人一前一后都游进了海中的潜流里。 “我们祖爷听到那少女和少年发出的呼救声,急忙赶过去救援。可是他只救起那少年,那少女已不知让潜流卷到哪里去了。我们祖爷把那少年救上岸后,许久不见回来。等我们赶过去,只见我们祖爷倒在血泊之中,旁边一块石头上还有血迹。而那少年以及和他同来的那伙人早已不知去向。想必是我们祖爷责怪那少年不该在海中追逐那少女,致使少女丧命。那少年怀恨在心,便把我们祖爷打死了!” 海神禺虢听到这里,早已义愤填胸。他一拳砸在身旁的礁石上,叫道:“这还了得。想不到女娲归天之后,她的子孙竟变的如此不肖。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小龟也哭道:“海神爷,我们祖爷死的屈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禺虢道:“这还用说。别说老龟还是我的好友,就算素不相识,他这样屈死,我也要为他讨个公道!”接着禺虢又问道:“我再问你,那只鸟不住地往海里投石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小龟道:“回海神爷爷,那少女被海水淹死后过了几天,少女的遗体浮上海面。可奇怪的是那少女的遗体虽然浸泡在海中,却不腐烂,连肤色也不曾改变。这样在海中漂荡了一段时间后,竟从她的遗体中化生出了这只鸟。这只鸟整天什么也不干,就是衔着石子往海里扔。”禺虢听了道:“哦,原来是那少女化生的。想来她这是在鸣冤叫屈。那我们就两笔帐合在一起算。为你们祖爷和这少女向人类讨个公道。”小龟听了,为难地道:“海神爷爷,天地广大,人类众多。那伙人不知从何处而来,我们又该去向哪里的人类讨公道?”禺虢沉吟了一下,道:“这个不妨事。人类虽然众多,但他们是有首领的。我听说人类现在的大首领名叫姜,号神农氏,人类尊称他为炎帝。如今炎帝姜住在黄河南岸的涿鹿,我们只管去找他,让他给我们一个交代便是。”说着,禺虢将小龟抱起放在肩上便要出发。 可刚走了几步,禺虢又站住了。他回头问肩上的小龟道:“小龟呀,你说你祖爷爷是被人类打死的,可有什么证据没有?我们需带一些证物去找那炎帝才是。不然我们到了那里只是空口说白话,恐怕那人类未必承认!”小龟道:“有,那伙人类走时丢下一些衣服,我把它藏起来了,只等海神爷爷回来验看。”禺虢道:“那好,赶紧带我去看。” 小龟领着海神禺虢来到一块礁石边。小龟掀开礁石,只见下边压着一身衣服,一个花环,还有两个佩饰。禺虢拿起这些东西看了看,这衣服不过是人类的普通衣服,并无特别之处,而那花环也已经枯萎。只有那两块佩饰很有特点。其中一块是用兽骨制成的,上面刻着一个牛头。而另一块上面刻着的则是一只熊,所用的材料似乎是石头,可又比一般的石头坚硬光滑。禺虢看了一阵,也说不出这是什么石头。禺虢看过之后点了点头道:“那衣服和花环倒也罢了,看不出什么来历。这两块佩饰却大有用处。这佩饰上所刻一定是人类部落的图腾,有了这个就不愁找不出那伙人,也不怕他们不认帐了。走,我们找人类算帐去!”说着,禺虢将衣服,花环和佩饰卷在一起,带着小龟向陆地上走来。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查访 以禺虢的神力跋涉万里也是易如翻掌,所以他带着小龟很快就找到了涿鹿,来到了神农氏部落的外边。这时人们忆习惯地把炎帝姜居住的部落叫作神农氏部,而不再称为公孙氏部了。 姜听族人禀报海神禺虢驾到,急忙赶出部落来迎接。一见到禺虢,姜先深施一礼道:“不知大神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神见谅!”那禺虢道:“不敢,不敢,冒昧前来打扰,十分唐突,还请炎帝不要见怪。”姜忙道:“大神说哪里话来?能见到大神,我举部族人都感到非常荣幸,怎会见怪?”禺虢道:“是吗?我可是无事不登门。此番前来是有事要麻烦炎帝,少时还望炎帝不要推托呀。”姜见禺虢神色凝重,话里有话,心时也不由的一动。当下也神色郑重地道:“那就请大神先到部落里边,我们慢慢叙谈好吗?”禺虢则重重地说了一句:“请!”说着,他们一起走进了部落。 到部落里坐下后,禺虢开门见山地道:“炎帝,我是来问罪的!”姜听了脸色一变,说道:“不知姜何处得罪了大神?大神尽管讲来。只要是姜的罪过,纵使让姜以命相抵,姜也绝无怨言。”禺虢道:“炎帝倒没有得罪我。可是炎帝所统领的人类中却有人在我那东海边胡作非为,甚至连四灵之一的老龟都让他们给打死了!”姜听了大吃一惊,声音颤抖地问:“有这等事?”禺虢道:“千真万确!”姜又问:“可知是哪个部落所为?”禺虢道:“这正是我今天来找炎帝的原因。我还不知是哪个部落所为,所以来请炎帝查访查访。见证我也带来了。便是我肩上的这小龟和我手里的这包衣服。炎帝请看!” 说着,禺虢将那包衣服放到姜的面前。接着禺虢又从肩上抱下小龟,道:“你把那天的经过再向炎帝讲述一遍。”小龟便又把经过讲了一遍。姜听了半晌无语,他真想不到有人竟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来。他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好半天姜才吐出四个字:“丧心病狂!”他指着面前的那包衣服问禺虢:“这便是到海边的那些人留下的吗?”禺虢道:“正是!”姜慢慢打开卷着的衣服,当他看到裹在衣服里的那两枚佩饰时,惊得“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姜迅速抓起两枚佩饰翻看起来。看着看着,姜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只听他哆哆嗦嗦地道:“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着,姜又拿起那件衣服翻看。可姜显然已经神志混乱,抖不抖去竟一直不能把那件衣服展开。姜那样胡乱翻了半天,忽然又把衣服团起来交给身后的一个族人道:“你拿去,去让夫人看一下,是不是少姬的衣服!”族人领命抱着衣服走了。 姜又重新捡起那两枚佩饰观看,可两手却颤抖的怎么也拿捏不稳两枚佩饰。禺虢见姜神色反常,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道:“炎帝莫非看出了什么头绪?”姜举起那块用兽骨制成的,上面刻有牛头的佩饰道:“这个,这个……这个佩饰正是我部族人佩带的护身符,这上面的牛头正是我部的图腾!我的小女儿少姬外出游玩,出去好长时间了。刚才我看到这佩饰和衣服都好象是她的。那么那个在海中遇害的少女多半就是我的女儿少姬了!”说到这儿,姜已是泪水长流。 禺虢听了也是大吃一惊,问道:“什么?那被害的少女竟是炎帝的女儿?”姜低声道:“应该不错。我让族人拿衣服去让我夫人再确认一下。我夫人若说是,那就一定是了。”姜刚说到这里,只听后边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我的女儿呀!……”姜闻声脸色一变,神情中满是绝望和沮丧。知道事情被自己不幸言中,那遇害的少女正是自己的女儿少姬。泪水顿时象断了线的珍珠,再也止不住了。 紧接着,就听部落里人声噪杂乱成一团。显然是族人们听到消息都跑来询问。姜听见外边乱起来了,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对禺虢道:“大神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禺虢也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找到了苦主门上,眼见的姜一家都陷入了失女的悲痛之中,心中也有点愧疚,忙道:“炎帝请自便,炎帝请自便!”姜向禺虢施了一礼,匆匆走了出去。 原来,安登为姜娶的乃是赤水氏之女名听袄。听袄和姜也生了三个孩子。一男两女,长子叫炎居,二女儿叫瑶姬,三女儿叫少姬。炎居和瑶姬的性情象他们的母亲,温和好静。三女儿少姬却恰恰相反,整天就爱蹦蹦跳跳,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也许是受了姜巡视在下各部的影响,少姬年龄稍大一点,便跑出部落到处游玩。姜身负人类之帝的重任,经常外出。抚育儿女的责任都落在听袄的身上。听袄见小女儿少姬如此不安分,心里很是担忧。可是无论她怎么阻止,就是禁止不住。听袄无奈也只好由少姬乱跑。好在少姬随身带着神农氏部的护身符,其他部落的人见了,知道她是炎帝之女,都会给予关照。所以少姬虽然经常外出,却一直平平安安从未发生过危险。日久天长,听袄和神农氏的族人也习惯了少姬的单身外出。不料少姬最终还是身遭不测。 姜说请禺虢稍坐片刻,原想自己很快就能回来。谁知道直到第二天清晨,姜才又来见禺虢。一见面,姜就抱歉地道:“让大神久等了。只因我的夫人惊闻女儿的恶耗,悲痛过度口吐鲜血。在下救治了一番,故尔来迟了。”禺虢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尊夫人如今怎么样了?”姜道:“服了一些药,现在睡着了。生命已无大碍,不过身体还得慢慢调养。”禺虢见姜的双眼血丝密布,一脸的愁容,忙劝慰道:“炎帝,你也要保重身体呀!你的部族和人类都需要你!”姜强打精神道:“多谢大神的关心!” 稍停了一下,禺虢又道:“那杀害炎帝女儿和老龟的凶手是哪个部落的,炎帝心中可有眉目?”姜展开手掌,看了一眼手中那枚用石制成的佩饰,长叹一声道:“唉——多半是他的部落的。”禺虢忙问:“谁?”姜道:“轩辕氏部的酋长姬!”禺虢道:“哦,炎帝是从何得知的?”姜道:“就从这块佩饰。这轩辕氏部又叫有熊氏部。大神请看,这佩饰上刻的正是一头熊。而更加让我肯定的是做这枚佩饰所用的这石头。这石头名玉,不仅外观漂亮,质地也非常坚硬。用此石做的石刀石斧非常好用。可是此石只有轩辕氏部的人知道从哪里采取。这个部落非常保守,从不将这一秘密外传。所以人类各部中只有他们部落有这种石头。” 禺虢听到这儿,以拳击掌道:“这么说就是这个轩辕氏部了!”姜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要想最后确定,还需进一步核实。”禺虢问道:“怎么核实?把那轩辕氏的酋长叫来一问不就行了?”姜道:“不行,如果真是轩辕氏部的人干的,我们这样找上门去问,他们一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编出种种谎话来证明不是他们干的。那时我们再想证明是他们干的就不容易了。”禺虢道:“依炎帝的意思该怎么办?”姜道:“我们先不去惊动轩辕氏部的人。先派人打听一下,看轩辕氏部的人最大近去过海边没有,都是谁去的,什么时间去的。待我们把这些都掌握了,再去质问轩辕氏部的人,他们就是想不承认也不行了。”禺虢翘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人类之帝,想的果然周到。”姜听了,苦笑一下道:“不周到不行啊!轩辕氏的酋长姬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若不抓住他的证据,他是绝不会认帐的!”禺虢道:“炎帝对此人怎么如此了解?”姜道:“不了解不行啊,因为姬就是我的兄弟!”在和姬的往来中,姜终于了解了自己这位兄弟的性情,并学会了和他打交道的方法。 接下来姜便派人出去打听情况。很快就访听到了姬的儿子昌意最近带人去过海边,时间和人数都和小龟说的一致。等姜把一切都访问清楚了,这才派人去轩辕氏请姬。只说请他到神农氏部来一趟,有事商量。 昌意回到部落并没有把他逼死少女,打死老龟的事告诉父母。而随他去的仆从们对此事则一无所知,所以姬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惹了祸。姬见姜派人来叫他,本有心不去。因为他觉得如今他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姜,为什么还要听姜的召唤?可是他又听来人说请他去的还有海神禺虢。他恐怕真有什么重要事情,这才勉强答应来一趟。不过姬的架子摆的十足。他先是拖延了几天,然后又带了几十名仆从,驾了一辆大车来到了神农氏部。 姜见到姬之后,先为他和海神禺虢作民引见。等姬和禺虢见过礼,姜才道:“兄弟,听说我那侄儿昌意最近到海边去过,可有此事?”姬听姜问起自己的儿子就是一愣,可他不知道昌意在海边闯下大祸,心里也就没在意。顺口应道:“是啊,他最近是去海边玩了一趟。这孩子就是贪玩,我也拿他没办法。”姜接着又道:“这位海神在海边捡到一样东西,兄弟,你看看是不是我那侄儿昌意的?”说罢姜又对禺虢道:“请大神把佩饰给我兄弟看看。”禺虢便从怀中取出那枚玉石制成的佩饰递了过去。 姬接过佩饰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意儿的。我说这次回来不见他带这佩饰,问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原来是丢在海边了。多谢海神,这么个小物件还劳烦您大老远送来。”姜见姬对昌意在海边的所作所为竟一无所知,心中气恼,忍不住大叫一声道:“兄弟,意儿在海边闯下大祸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问责 姬闻听就是一怔,随即又摇头道:“兄弟,你说什么?闯祸?不会,不会,我那意儿虽然调皮一些,可胆子很小,从不惹事生非。兄弟,你一定是搞错了!”姜见姬只知袒护自己的儿子,不由心中大怒,激动地道:“兄弟,我没有搞错。昌意在海边追逐裸身的少女,迫那少女误入潜流而死。而他也险些被潜流卷走,幸亏四灵之一的老龟赶到才救了他一命。可他为了不让自己的丑事败露,竟然丧心病狂地把老龟给打死了!海神此番前来就是追查此事的!” 姬一听这话,惊的出了一身冷汗,愣怔了片刻才道:“真的吗?你们不会搞错吧?”禺虢见此人一味就是狡辩抵赖,心里也非常气愤,说道:“轩辕氏酋长,我劝你还是不要狡辩了。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了。你儿子去海边的时间与那老龟和少女被害的时间完全一致。那枚佩饰就是凶手留下来的,刚才你也承认是你儿子的。你还有何话说?” 姬一听自己手里捏的就是儿子杀人的证据,慌忙一撒手将佩饰丢在了地上,仿佛那是一截烧红的木炭一样。他还想再狡辩几句,可一抬头正好碰上禺虢那犀利的目光,他两腿一软便坐到了地上。若单是面对姜,姬还可以抵赖一番。就算事情被拆穿,只要姬不肯就范,姜也对他无可奈何。但是如今有海神禺虢在场,姬明白抵赖是没有用的。只要禺虢一发怒,别说把昌意杀死,就是灭掉整个轩辕氏也易如反掌。姬心知这一回可是蒙混不过去了,他便想装出一副可怜相来博取姜和禺虢的同情。于是姬坐在地上作出一副因承受不起这种打击而变的痴呆的样子,口里喃喃地道:“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禺虢见刚刚还反应灵敏的姬,一下就变的痴痴傻傻。真以为他是听了儿子的恶行受了刺激。他走上前拍着姬的肩膀道:“轩辕氏酋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可知你儿子昌意害死的那少女是谁?”姬慌张地问:“是谁?”禺虢道:“就是你兄弟姜的小女儿,你的侄女少姬!”姬假装震惊地道:“啊!这个畜牲,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姬作出一副气愤的样子,一面以拳击地,一面咬牙切齿。 禺虢继续道:“我亲眼看到姜得知女儿遇害的消息后难过的样子。我想作父亲的都是一样的。听到儿女的不幸都会很难受。昌意虽然没有被人害死,可他害死人无疑也是把自己送上了死路。你作为父亲心里难过,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是情有可原的。”姬忙一个劲地点头,道:“是是是,是是是。” 接下来,禺虢话锋一转道:“可是,我们不能因疼爱儿女,就袒护他们的过错。我们也要为别人想一想,想一想因他的过失给别人造成的痛苦。还要为你们全人类想一想,如果人人都袒护自己的儿女,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你们人类还有安宁吗?”姬听着禺虢的话不住地点头,作出一副铭感肺腑的样子。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给禺虢施礼一边道:“大神教训的是,使我仿佛从梦中醒来。在下这就回去把小儿押来,听凭大神处置。” 姬回头又冲姜道:“兄弟,我现在就去把小畜牲押来,你看可好?”姜道:“好吧,你去把意儿带来。你放心,我绝不会因意儿害死的是我的女儿,就对他随意处置的。我会请几位德高望重的酋长和长老,让大家来共同商议处理此事。总之一定给意儿一个公正的处理。”姬又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公正处理,公正处理。” 然后,姬又冲禺虢道:“大神且在这里安住几日,我这就回去把那小畜牲带来。”说着,姬恭恭敬敬倒退出屋,这才转身离去。他刚走几步,只听禺虢在他身后说道:“轩辕氏酋长,你最好劝昌意乖乖地前来领罪,不要动歪脑筋。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禺虢也能把他抓回来。”原来禺虢见姬态度变化之快,前后判若两人,心中不勉起疑,这才出言警告。明是说昌意,实是在告诫姬。 姬闻言不由的浑身一震。他刚才出门的时候,心里想的正是回去之后赶紧让昌意逃走,好让姜和禺虢无法处置昌意。见心事被禺虢说中,姬心里暗道:“这个丑八怪好厉害呀!”不过他也明白禺虢既说出这话,昌意就是逃走也无用了。当下姬把心一横,回身冲禺虢一抱拳,神色郑重斩钉截铁地道:“大神放心,有姬在绝不会让他逃走!”说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姬离开神农氏部,急匆匆地赶回了轩辕氏部。一进部落,姬就让族人把昌意找来。 等昌意来到面前,姬把从海神禺虢手里拿到的那块佩饰递给昌意,问道:“你看这是什么?”昌意一瞧是自己丢在海边的佩饰,吓的浑身一抖,低声道:“这是我的佩饰。”姬又问道:“你的佩饰怎么会在我这里?”昌意忙道:“我这佩饰早就丢了。爹爹,你是从哪里捡到的?”姬道:“这是有人从海边捡回来的。”昌意装出猛然想起的样子道:“哦,对了,是我到海边玩耍时丢的。”姬又问:“你是怎么丢的?”昌意道:“哎呀!这我可想不起来了,可能是我跑着跑着就掉了吧。” 姬见昌意直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不由得好生恼火。他辟手一把揪住昌意道:“冤家,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闯下这么大的祸,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吗?”说着,姬举起手作出要打昌意的样子,昌意吓得赶忙抱着头闭上了眼睛。可姬怎么舍得打下去,只是在空中扬了扬手,叫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昌意一瞧瞒不住了,这才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姬一听和禺虢讲的基本一致,生气地道:“这么大的事,你回来竟一声不啃。你早说时,我们也好早有准备。如今人家都找来了,而且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让我们怎么办?”说着,姬丢开昌意坐在那里长吁短叹。 昌意见姬许久不说话,心里十分恐慌,怯生生地问道:“那淹死的女孩的父母找上来了吗?”姬长叹一声道:“要只是那女孩的父母找来倒好了。不过都是普通人类,我怎么也应付得了。如今海神禺虢也找上门来了。那些神灵力量强大,我们人类怎么应付得了!”昌意一听有神灵找来了,知道自己这回是逃不掉了。“扑通”一声跪在姬的面前,抱住姬的双腿哀求道:“爹爹,救救我!爹爹,救救我!”最后,昌意竟哇哇大哭起来。 姬见昌意害怕的浑身直哆嗦,忍不住心疼起来。对昌意道:“你放心,只要有爹爹在绝不会让人伤害你的。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部落里,哪里也不许去。外面的事情自有爹爹去应付。”昌意听姬这么说,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姬温和地拍拍昌意的肩膀,道:“你去吧。”昌意点点头,抽抽噎噎地走了。 昌意走后,姬赶忙把风后找来。他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和风后说了一遍,然后问:“先生,你看这该怎么办?怎样才能保住意儿的性命呢?”风后一听有海神禺虢插手此事,心里也没底了。抬手挠着头,半天没有言语。 姬等的不耐烦了,着急地道:“先生,你倒是说话呀,你究竟有没有办法?”风后缓缓地摇摇头,道:“难哪!有海神禺虢插手事,实在难办啊!”姬焦急地道:“难道说意儿这回没救了?” 风后又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有了!”姬忙道:“先生快说,先生快说。”风后道:“唯今这计只有请夫人出面去恳请姜放地意儿,或许能说动姜。姜若恳饶过意儿,自然会向海神求情。姜是人类之帝,他若开口海神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姬一听要让嫘祖去向姜求情,心里不勉有些酸溜溜的。可为了儿子也顾不了许多了,不过他仍有些不放心地道:“这行吗?意儿害死的那女孩儿,可就是姜的女儿呀!他还能为意儿说情?”风后道:“这个不妨事。姜身为人类之帝,最忌讳别人说他徇私情。越是和他的亲人有关,他越不会偏向自己的亲人。另外姜这个人心肠软,最见不得别人难过,宁可自己受些委屈也要成全别人。只要夫人去和他说三个儿女如今只剩这一个了,再讲的悲痛一些。他就一定会帮夫人说话的。” 姬听完,觉得风后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他也是了解姜的,觉得风后的分析还基本符合姜的性格。而且舍此之外也实在无法可想了。于是姬道:“那就试试吧。”说罢,姬告别风后向嫘祖的住处走来。 至从少英被小白马夺去生命后,嫘祖和姬的感情就一日不如一日。特别是嫘祖得知少英的死姬也难辞其咎后,俩人的感情就彻底破裂了。姬在收取了其他部落进献的大量粮食和财物后,又娶了几位妻子。这样他一般就不到嫘祖这里来了。他们的夫妻关系已名存实亡。 嫘祖正在用从蚕茧中抽出的丝捻线,见姬进来感到很意外。他二人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嫘祖也没有和姬打招呼,只管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可是过了半天也听不见姬说话。嫘祖心中奇怪,抬头一瞧,只见姬坐在一旁正在长吁短叹。 嫘祖看姬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姬听嫘祖问他,这才长叹一声道:“唉!我们的意儿闯祸了!”嫘祖一听说到自己的儿子昌意,忙问:“意儿,他怎么了?他闯什么祸了?”姬道:“唉,他前一阵子去海边玩耍,结果使姜的女儿溺水而死,又失手打死了四灵之一的老龟。如今海神禺虢和姜让我把他交给他们处置呢!”说着,姬把经过给嫘祖讲了一遍。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赴会 嫘祖一听自己的儿子昌意闯下了这样的大祸,立刻吓的脸色惨白。她声音颤抖地问:“他们要把意儿怎么样?”姬道:“那海神禹虢和姜要我把意儿交给他们处置。”嫘祖一把抓住姬的胳膊,摇晃着问:“他们要怎么处置意儿?你说,你快说呀!”姬哽咽半天,才道:“还能怎么处置,他们一定会杀了意儿给老龟和姜的女儿抵命的!……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孩子了!”说着,姬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这倒不是装的,他虽然又娶了几个妻子,可最疼爱的还是和嫘祖生的这个儿子。 嫘祖无力地一下坐到了地上,口里蝻喃地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就剩这一个孩子了难道说还不给我留下?”嫘祖痴呆呆地反复说着这句话。半晌她仿佛忽然从梦中惊醒般地一震,坚决地道:“不行!我要去找姜!我去求他放过我儿子!”姬一听,心里就一翻个,暗想:“女人有时真是厉害。我和风后费尽心机才想到这主意,她具然一下就想出来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和她说了。”姬哪里想到嫘祖这样想完全是出于爱子的天性,和他们那筹划算计人的办法完全是两回事。算计人时殚精竭虑谋划的假戏,对真诚的人来说却是很自然就能做到的。 姬当下还假装担心地问:“夫人,你觉得这行吗?要不,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嫘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还能有什么法子?做错了事除了向人家认错求人家原谅,还能怎么办?”姬道:“如果人家不肯原谅呢?”嫘祖斩钉截铁地道:“那我就把我的命赔给他,求他放过我儿子!”姬听见这话,一下就呆在了那里。他这才明白嫘祖是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念头去的。他虽然也想救昌意的命,却从没想过用自己的命去换。发现有人具然肯为别人牺牲自己,姬忽然感到自己以前的处世原则一下倒塌了,失去精神支柱的他心里空落落的,呆在那里不知该干什么。正在忙碌的嫘祖回头瞧见姬呆呆地站在那里,就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去备车。”这一喊姬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似的“哦”了一声,急匆匆走了出去。 嫘祖坐车来到神农氏部外边,让驾车的族人把车停住。嫘祖走下车,来到神农氏部的门前“扑通”跪倒便再也不言语。神农氏的族人见状,急忙跑进去禀报姜。 姜听到族人禀报,赶紧赶了出来。一看瘦弱的嫘祖跪在烈日下,姜心里就先有三分怜惜。忙走上前扶住嫘祖道:“嫘祖,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嫘祖推开姜的手道:“你不要扶我,我是来领罪的。就让我跪在这里好了!”姜当然明白嫘祖是为儿子来的。可他还是怕嫘祖产生误会,解释道:“嫘祖,不是我们有心要为难意儿,实在是意儿做的太不应该了。本来他调戏少姬,致使她溺水而死已是大错。为了掩盖这个错误他又将老龟打死,更是错上加错。他犯下这样的大错,非是我不想救他,实在也是无能为力呀!”嫘祖道:“姜,你不用解释,这些我都明白。意儿实在是罪恶深重不可饶恕。这都是我这做母亲的管教无方,才使孩子犯下这大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让我替意儿去死吧。可怜我一生生了三个儿女,最后竟一个也留不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姜听嫘祖说到这儿,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玄嚣和少英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嫘祖因此差点丢了性命。他很同情嫘祖所遭受的这些不幸。昌意现在的确是嫘祖最后的生命依靠了,若昌意真的因获罪而被处死,嫘祖断无再活下去的可能。想到这里,姜心中好不凄惨,再也想不下去了。 这时,海神禺虢也闻讯走出了部落,他见此情景便问姜:“炎帝,这是怎么回事?”姜道:“这便是打死老龟的那男孩儿的母亲,她是专门来替儿子领罪的。她情愿替自己的儿子去死!”禺虢见姬没有把儿子送来,却是打发老婆来求情,心里就不高兴。暗道:“这姬反复无常果然不可相信。”但听到姜说嫘祖情愿替儿子去死,内心又很受震动。叹道:“想不到那样丧心病狂的人,竟会有这样深明大义的母亲!” 姜看到嫘祖悲痛的样子,真怕一但严惩昌意,嫘祖会伤痛而死。可一看到禺虢,想起惨死的老龟和女儿,又觉得若不处置昌意,实在对不起他们。他想总需想个法子让嫘祖认识到昌意的罪恶,使她从心里意识到昌意有罪。她才能不再只是回护昌意,也能怜惜起受害者来。 接下来,姜便问禺虢:“大神,如今事实已经查明,凶手也已找到,依大神之意不知该当如何处置?”禺虢听姜的语气非常缓和,颇有意回护眼前这个女子。便道:“炎帝莫非看在这妇人面上想饶恕那男孩儿吗?”姜忙道:“姜怎敢徇私情而废公理。只是此事中遇害的还有我的女儿,姜也算被牵连其中。所以姜实在不敢自行处置,免得有所偏私而失了公正。“禺虢道:”炎帝想的周到,在下自愧不及。炎帝既这么说,在下也不好说如何处置那男孩儿了。因为我与老龟是好友,又举报了此事。若由我决定处置,也难勉偏向好友而失了公正。“姜道:“如此说来,我们不妨从人类各部选一些德高望重的酋长和长老,请他们来评议和处理此事吧。”禺虢道:“就依炎帝。” 姜回头对嫘祖道:“嫘祖,你听我说。我们处置昌意并非是为了报一己私仇,乃是要为天下人立一个公理,好让天下人公平相待。所以不能由我和海神来处置昌意。我们将邀请各部落中德高望重的酋长和长老来公议此事。一则可以确保公正,二则也可让惩恶扬善之意深入人心。公议时你们轩辕氏部也一样可以派人参加。若发现有处置不公之处,你们尽可为昌意辩解。总之,我们一定要得出一个公平合理的结果。” 嫘祖听了,心想:“这样处置可谓公平之至。如果各部酋长和长老都认为昌意该死,那就真是他罪有应得。我也不该再一味地要替他领罪,使他逃避惩罚。那样对别人就不公平了。”于是她对姜道:“就依炎帝所言。若各部酋长和长老议定昌意该死,我这当母亲的也只好认命。怨只怨他自作自受。” 送走嫘祖之后,姜便去邀请各部落的酋长和长老。如果去太远的部落邀请耗时太长,不利于尽快解决问题。所以姜请的都是与神农氏和轩辕氏相邻的部落酋长和长老。姜和各部酋长约好开会时间之后,派神农氏的族人通知了姬。 等到了开会的日子,姬带着风后来神农氏参加公议会。离着神农氏还有一段距离,姬就望见神农氏部外边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人们的吵嚷声隐约可闻。虽然离着远听不清人们在说什么,但从人们吵嚷的声浪中可听出人们情绪激昂。 姬一瞧这阵势,浑身就是一颤。暗道:“怪不得姜要让大伙儿来公议如何处置意儿。原来他发动了这么多人来对付我。我这边只有我和风后两个人,看来今天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想到这儿,姬回头问风后道:“先生,你看到了吗?神农氏部落外边聚着好多人。”风后道:“看到了,老汉虽然眼力不济,耳音也不行了。可他们这么多人,声音又这么响,我哪能看不到呢?”姬又道:“先生,你说这些人聚在这里干什么?”风后道:“应该是姜招来参加公议会的吧。”其实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道:“这么多人可不好对付啊!”风后也惴惴不安地道:“是啊,我们二人哪斗得过这么多人!”姬绝望地道:“看来我的意儿这回是凶多吉少了。”风后也道:“如果这么多人对付我们,事情可就难办了。”可事到如今,俩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说着,俩人乘坐的大车已走近神农氏部。眼看前面人太多,大车无法再前进。姬就让驾车的族人停下车,他和风后下车徒步往神农氏走去。当俩人快走进人群时,人群中的吵闹声忽然戛然而止。刚才还是人声鼎沸,这时却成了鸦雀无声。看着姬和风后过来,众人自觉地向两旁一闪,让开了一条通道让二人通过。 姬走在人丛形成的甬道中,起初心里真是忐忑不安。生怕人们会突然向他发动袭击。可走了一会儿却见人们毫无动静,别说攻击连个挑衅的都没有。等到走进神农氏部落里边,姬见神农氏部落里也站满了人。人们原本都在大声说话。可一见到姬过来,立刻便住口不说了。偶尔有说话的,也是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这时姬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站在这里的这些人原来都很怕我!他们根本不敢伤害我!”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公议 原来,姬所见到的这些人并不是姜请来参加公议会的。这些人是与神农氏相邻的部落的族人。因听说今天神农氏部召开商讨处置昌意的公议会,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因为来的人太多,来晚了的人挤不进部落里边,便都聚在部落外边。人们对发生的事情已听说了个大概,便各抒己见议论纷纷。总的来说,人们都同情老龟和姜的女儿少姬,指责昌意做事太疯狂。可等见到姬,人们却不敢说了。若姬是一个普通人,人们当然敢站在他面前数说昌意的不是。可这是曾打败过犬封人的姬呀,很厉害的,谁能惹得起? 看到姬来了,马上有神农氏的族人迎上来。引着二人往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走去。当时人类还只能搭建很矮小的草房,人多了屋里便坐不下了,所以公议会就在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召开。等姬来到小广场,只见广场四周也站满了人,中间空出一块空地。空地中间立着一根直直的木杆。这木杆就是当年圣帝伏羲发明来计时之用的表木,这时人们管这木杆叫“日圭”。 木杆下围坐着一圈人,姜和禺虢都在其中。这些人才是姜请来参加公议会的。看到姬来了,姜忙站起身迎上去道:“兄弟,你来了,快来坐。大家已经等你好久了。我来给你介绍介绍。今天来的可都是我们人类的精英啊!”不料姬却接着道:“恐怕不只是精英,全人类也都来了吧。”姜听了就是一愣,问道:“兄弟,这话从何说起?人类遍布天下,怎么可能同时聚到一起?”姬指着围在广场四周的众人道:“你瞧这阵势,就算人类没有全到,也到了十之八九了吧?”姜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道:“兄弟,你真会说笑。这些人不过是我神农氏相邻部落的族人。听说今天神农氏召开公议会,大家是来瞧热闹的。别说只这么点人,就是比这再多十倍,也不够我们人类的十分之一。”姬一听这些人不是姜召来对付自己的,心这才放下,随着姜来到广场中央。 姜先指着那圈人中一个粗壮的汉子,对姬道:“来来来,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名雍父,天生力大无穷。更难得是生就一副热心肠,最好帮人排忧解难。”姬向雍父望去,只见雍父圆圆的脑袋,五大三粗,满脸的胡须。但眼光十分明亮,一望便知是一个十分豪爽的汉子。雍父听姜说到自己,忙站起身向着众人施了一礼。接着,姜又指着一位面相十分和善的男子道:“这位名苍颉。别看这位仁兄生的文文弱弱,却心思灵巧。飞禽走兽只画几画就能勾勒的惟妙惟肖。更奇的是他将几幅画画在一起,你便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兄弟,你若见到也一定会赞叹的!” 姬向那苍颉望去。一望之下心里不由的一颤,暗道:“这人的神情怎么和我嚣儿这般相似?”可细看那苍颉的容貌与玄嚣显然不同。双眼之下各有一块黑记,好象又是一对眼睛。猛一看,别人还以为这苍颉生了四只眼睛呢。回想起长子出走,小儿子又面临被人问罪,姬心里一阵难过。若在平时,听姜把苍颉的画夸的神乎其神,姬一定要亲眼见识一下才信。可这时姬心里想着两个儿子,什么心情也没了。只和苍颉相对施了一礼,便走了过去。 接着姜又指着苍颉身边的一人道:“这位名叫伶伦,对音律最为精通。无论是祖婆女娲传下的笙簧,还是在下新制出的瑶琴。到了伶伦先生手里都能生出无穷无尽的变化,而且曲调悠扬,令人心驰神往,实在是妙不可言哪!”姜的话音未落,人群中已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姬向那伶伦望去,也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这伶伦的衣服上缀了许多颜色艳丽的羽毛。远远望去花花绿绿的甚是滑稽。当时人类的服饰还很简单,仅能遮蔽身体而已。女性常把一些艳丽或明亮的东西带在身上作装饰,而男子的穿着一般都很素朴。今天一见一个男子装饰的比女子还艳丽,人们怎么能不笑呢?这伶伦却不以为意,仍然从容地坐在那里。 接下来姜介绍的人物也个个有过人之处。有善于预测天气变化的容成,有善于用药草给人治病的岐伯,有手艺极巧的胡曹,以及用编织麻布的伯馀等。不过余下的这几个人都相貌平平,若非姜介绍,大家都看不出他们身怀异能。 等到姜把来宾一一引见完毕,便站在众人当中朗声道:“各位,参会之人现已全部到齐,下面我们就可以举行公议了。在公议之前请先接受姜的谢意,感谢各位接受姜的邀请,不辞劳苦前来赴会。”说着,姜向众人深深一揖。众人一见纷纷起身还礼。那雍父道:“炎帝为我们人类四处奔波尚且不言辛苦。我等只来神农氏走一遭,哪敢说辛苦!“众人连声附和道:”正是,正是!炎帝尚且不说辛苦,我们这又算得什么?“ 姜接着道:“今日邀请各位前来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乃是因轩辕氏的昌意连伤老龟和小女少姬二命之事,想请各位作个公断。待会儿请各位一定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务必给此事一个公正的裁决。“那苍颉道:“炎帝所言极是,此事正需如此解决。这不只是要了结一桩公案,也是在为我们人类立下一个公理。”众人也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这是在为我们人类立公理,我等一定要竭尽全力,让这事有一个公正圆满的解决!”姜道:“各位能如此想,姜甚感欣慰。那么下面就请各位发表高见。” 姜的话音刚落,风后立即站起身干咳了两声,道:“各位,在下先说两句。”原来姬和风后见今天来参会的人个个都不是平庸之辈。均想需得抢先发言掌握主动,方能控制局面。让形势向有利于昌意的方向发展。 于是风后抢先道:“各位,今日所议之事大家已然知晓。只因昌意一念之差,致使连丧少姬姑娘和老龟二命。这事说来的确骇人听闻,不论是谁听闻此事都不会无动于衷,一定认为对祸首应当严励惩处决不宽容。但是大家请不要忘记,昌意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对于孩子我们却不能要求他们行事完全象大人一样成熟。比方说孩子搬不动重物,我们不能责怪他无能,而应当明白他力有所不及。再比方说孩子不辨东西南北,我们不能责怪他蠢笨,而应当理解他智有所不及。而所有这些不足之处,我们只能耐心地教导培养,待其慢慢成熟。而不能因此就置孩子于死地。纵然孩子有过分之处,我们也只会教导多于惩处,不得已时稍加惩罸,也是以教导为目的。我想在场的各位一定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我们既然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也应当这样对别人的孩子才不失为公正。刚才炎帝言道要对今日所议之事作一个公正裁决。在下不敢提议对昌意不作处罸。在下只想提醒一下各位,各位在对昌意作出处罸决定时请想一下自己的孩子。若是此事发生在各位的孩子身上,各位是否会作出这样的惩处。若是各位对自己的孩子也能这样惩处,那么我想这样的处罚一定公平之至。我们轩辕氏一定心甘情愿地接受,绝无二话!” 风后作了这一番长篇大论后,会场上立刻变的鸦雀无声。本来今天讨论的事情事实清楚,是非一目了然,惩处昌意是必然的结果。今天来参会的众人心里都已经盘算好了,一但发言先批评一顿昌意的错误。然后再提议处罚就完事。可是风后的一番议论却要参会的人先看惩罚能否施加到自己孩子身上,然后再看能否施加到昌意身上。本来以昌意的罪行,再严厉的处罚也不为过。可要各人以这样的处罚对自己的孩子却都觉不忍。一时间众人都默默不语,竟无一人站起来发表意见。姬见了心里不由暗暗高兴,暗赞风后的办法高明。 会场上沉寂了许久,雍父才开口道:“风后先生,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话不对呢?你让我们在决定惩罚昌意前先想到自己的孩子。可我的孩子明明没有犯这样的错,你让我怎么去惩罚他呢?”风后狡黠地一笑,道:“雍父兄,话可不能这么讲。世事难料,焉知有一天你的孩子不会犯下什么过错。难道说我们酋长姬就想到他的儿子会犯这样的错吗?我只是让各位假设一下,如果是你们的孩子犯了这样的错该怎样处罚。却并不是说各位的孩子也犯了这样的错。”雍父苦笑道:“这可难了,我的孩子明明没有犯这样的错呀!而且我的孩子也不会犯这样的错!”风后笑道:“雍父兄这话说的未免太达了,怎么你的孩子就不会犯错?难道说只有你的孩子是好的,别人的孩子便不好吗?老汉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未见过如此自夸的人。”说罢,风后哈哈大笑起来。 雍父见风后语带嘲讽,不由得勃然大怒。“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你不要以为大家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是想说大家都有儿女,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勉得自己儿女犯了错不好逃避罪责。可我告诉你我一向对自己的儿女管教甚严,从不许他们做对不起别人的事。若是我的儿子做下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早一棒子把他打死了,绝不会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言语中已毫不客气,显然在责备姬和风后明知不对却死不认错,还要狡辨。 风后见雍父气势逼人,心里先有了几分胆怯,不敢再和雍父争论。呆了呆,轻声道:“雍父兄对子女管教严厉,在下不敢有异议。只是雍父兄要把自己犯错的子女打死,却不能要求天下的父母都学着做。” 姬在一旁听雍父公然指责自己,心里十分恼火。可转念又想:“昌意的性命倒有一半是攥在这些人手里的,可不能和这些人闹僵。”于是忙站起身打圆场道:“雍父兄,雍父兄,莫生气,莫生气。风后先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孩子们年幼难勉犯错误。不过如果都象雍父兄这般严格管教子女,那自然是会少犯错误的。既然犯了错,加一些惩戒还是应该的,不过是不是考虑一下处罚的方式呢?一棒子打死也不太妥吧?”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辩论 这时,那擅长预测天气变化的老者容成开口道:“孩子毕竟是孩子,纵然惩罚也应以教导为主,无论如何打死是不太妥当的。”此言一出,象伯馀,胡曹,歧伯等人便连连点头,都道:“正是,正是。”原来众人心中虽觉昌意的行为应该处罚,但雍父说要打死昌意却都觉不忍。何况风后还有言在先,让人们考虑对昌意的处罚能否施加到自己孩子身上。无论是谁都绝不忍心打死自己的孩子,所以容成一有此议众人立刻赞成。 风后见众人表示赞同,忙道:“容成兄言之有理,对孩子就应当是教导为主。我看不如就罚昌意三年不许出门,关在轩辕氏禁闭思过吧。一个小孩子,我们还能对他怎样呢?”风后说完,众人却默不作声。均想:“打死昌意固然太重,可只闭门思过这处罚却太轻了。”可到底该怎么处罚谁也没想好,所以大家都不吱声。 风后生怕众人又想出其他主意,催促道:“在下的提议如何,请各位说说。”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苍颉忽然道:“风后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先生请教。”风后一听,忙道:“不敢,不敢,苍颉先生请讲。”苍颉道:“风后先生,你方才讲孩子未成年,我们不能要求孩子象大人一样承担责任。可是孩子不勉也会犯一些严重的错误。比如象昌意犯的这错误。既然你说孩子不能象大人一样承担责任,那么他所犯错误的责任又该让谁来承担呢?” 风后一怔,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个老汉可没想过。不过我们既然可以原谅孩子的过错,那就把他的责任也一并勉了吧。”苍颉道:“如果是这样,你不觉得对受害的一方太不公评了吗?炎帝失去女儿,老龟失去性命,竟无人对此负责公平吗?先生口口声声讲要公平,那么他们的公平谁来给?”风后哑口无言,干笑道:“看来苍颉先生是教导起老汉来了。老汉才智浅溥,难以想明白这样的问题,还请先生指教。” 苍颉道:“这个问题其实并不不难回答。刚才雍父兄已讲的明白,他的子女是他管教的,我们也都是如此。既然子女是由父母管教的,作子女的犯下错,作父母的难勉就有管教不严之责。子女犯错的责任,自然要由父母承担。”苍颉的话音刚落,众人立刻轰然响应:“对,对,儿子犯错的责任,父母应该承担。” 本来今天讨论的是昌意承担罪责的问题。可是一开始风后以昌意未成年不宜承担责任为由,使他处在了勉于承担罪责的地位。罪行的罪责一下变的无人承担了,众人都觉得于理不通,可又找不到症结所在。苍颉的话正好打开了人们这个心结。大家都觉得胸襟一畅,也都发表起议论来。 苍颉的话不仅参会的各人听了点头赞同,连旁听的各部族人也纷纷叫好。只听有人道:“对,正该如此。儿女的好坏实在与父母的管教有很大关系!”接着有人道:“听说那昌意非但不干活,反过来还要十几个人整天侍候。轩辕氏姬这样娇惯孩子,难怪他会犯下这样的大错。”又有人道:“我看那雍父说的也不错,我们没有这样娇惯孩子,所以我们的孩子就不会犯这样的错。”马上有人接道:“你倒是想那样娇惯子女,办得到吗?人家轩辕氏姬收取各部的供奉,粮食不计其数,吃也吃不完。所以才能任由儿子折腾。” 风后听众人已然把矛头指向了姬,忙道:“这么说苍颉先生是要我们酋长姬来承担责任了。可是老龟和少姬明明不是我们酋长害死的呀,要他来抵命也不公平吧?如果作儿女的犯错都要父母来承担责任,那作父母的也太可怜了吧。”苍颉道:“风后先生,首先我要申明两点。一,我只认为未成年子女犯的错误父母应承担责任。至于已成年的子女,他们做的事自然他们自己承担。二,父母虽应对未成年子女的行为负责,但不必以性命相抵。因为事情毕竟不是父母做的,只是他们对子女管教不严,教导无方而已。”苍颉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喝彩。只听有人道:“对对对,昌意犯了错,他老子姬就该负责!”有人道:“让他向炎帝和海神磕头认罪!”有人则道:“那太便宜他了。让他放弃向各部收取贡奉。他要不是有了那么多粮食吃不完,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子宠成那样!” 原来,今天来旁听的各部族人中,也有些是属于受轩辕氏保护,向轩辕氏进献供奉的部落的。年年需向轩辕氏进供,这些部族颇有不堪重负之感,很希望能取消供奉。于是乘此机会便把自己的愿望喊了出来。这一下喊出了许多人心底的愿望,各部族人纷纷响应。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姬一看这形势,心知今天想逃避害死老龟和少姬的责任是不可能了。好在前边已经言明,昌意年少可以不追究责任,自己作为父亲只承担管教不严的责任,却不用以命相抵。姬暗自琢磨只要自己和昌意性命无忧,其他尽可先答应他们。大不了自己多赔给姜一点粮食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姬站起身来两手往空中一举,说道:“各位,请安静!我有话说!”说来也怪,人们正吵吵嚷嚷地乱成一锅粥。姬站起来这么一喝,人丛中立刻安静下来。仿佛姬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威严,令人不可抗拒。姬向围坐成一圈的雍父等人行了一礼,然后道:“今日听各位高见,使姬茅塞顿开翻然醒悟。昌意犯下这样的大错,确实是因姬管教无方之故。我愿承担一切责任。我打算拿出我积攒的一部分粮食送给我的兄弟姜,作为对他的补偿。” 人们原以为姬会再说出什么狡辩的话,没料到他却坦然认错了。这实在出乎人们的意料。所以姬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是一怔。但这寂静只保持了片刻,人们又乱哄哄地叫嚷起来。 只听有人说:“哼,你儿子害死的可是人家女儿呀!你只赔给炎帝一点粮食就算了吗?”又有人说:“这分明就不是诚心认错。要是真心认错,你就该放弃向各部收取供奉。你儿子还不是因为你在各部中逞强,他才学成这样的。”还有人说:“难道说昌意就一点惩罚也不要了吗?我看应该罚他离开这里,到别处去生活。”人们见姬既已认错,胆子就大了起来。有什么想法都说了出来。昌意仗着父亲的势力,平日里也不勉欺侮邻近部落的族人。人们深受其害,早想去之而后快。今天乘此机会便有人说出了要昌意到别处生活的话。 风后见事态发展下去,势必会又发展成众人围攻姬的局面。于是他站起来喝道:“各位,请安静!这里是炎帝和各部长老在议事,各位请不要吵闹。一切要由炎帝和各部长老决断,你们连这个规矩也忘了吗?”当时人类以部落为单位生活,平日里都是遵从酋长和长老的命令行事。所以风后让大家听长老们的决断,众人便渐渐安静下来。 待吵嚷声稍停,苍颉开口道:“其实听听大伙儿的意见也没有坏处,这样可以让我们把事情处理的更公正。”容成道:“是啊,姬只说赔偿炎帝一些粮食,那对老龟该怎么赔偿呢?”雍父道:“虽说昌意年幼,可以不必为少姬和老龟抵命。但也不能不给他一点处罚,不然只怕他日后不能引以为戒。”姬一听众人已无意让昌意抵命了,心想:“大不了我再对老龟赔偿一些。至于说惩罚昌意,我到时再设法糊弄过去。”想到这儿,他便作出一副爽快的样子道:“事已至此,就请各位议出一个处置的法子来。各位但有所命,姬无所不从!”众人闻言都回头瞧着炎帝姜。姜便道:“既然如此,就请各位议出一个处置的法子来。只因这事还牵连到姜的小女,请恕在下就不发表意见了。”参会的众人听到这话,都一起向姜拱手道:“遵命!” 接下来,苍颉,雍父和容成等人便聚在一起商议起来。过了好长时间,众人才各自归座。那容成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众位,我们已议出了一个结果。在下受各位长老委托,将结果禀明炎帝和诸位。我等认为昌意追逐少姬致使少姬溺水而亡,属无心之过。本来可以从轻处罚。但他打死老龟却是有意而为,罪恶重大不可饶恕。因昌意年纪尚轻,念其年幼无知,免其为老龟抵命。罚其离开父母迁居远方。这既是对昌意的惩罚,同时也是对昌意的救治。因为昌意有今日之过,与姬的过分溺爱和纵容是分不开的。如果让昌意继续留在姬的身边,日后难保他不会再犯类似的罪过。这是其一。 “其二,姬不得再向受轩辕氏部保护的其他各部收贡奉。昌意年纪轻轻就犯下如此大罪,与姬的管教不当有密切关系。姬之所以那样纵容昌意,与他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财物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取消他向各部收取贡奉作为对他的惩罚。 “其三,昌意需要把老龟的形象刻在木板上,每天早晚叩拜以示认罪和忏悔。” 姬一听要罚昌意迁居远方和罚自己不得再向各部收取贡奉,心里就好大不乐意。可他刚才已说了要听从众人的处置,一时不好再开口反驳。风后在一旁已知他的心意,站起身道:“各位,既已罚昌意每天向老龟的神像磕头忏悔了,怎么能再罚他迁居远方?至于不许轩辕氏向所保护的各部收取供奉,似乎更加不妥。这项权利是我们轩辕氏族人奋力抗击犬封人,用性命换来的。岂能因昌意一人之过而废除?”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原形 今天来参会的这些部落头领中,倒有一多半人的部落在向大部落缴纳着贡奉。他们早有不堪重负之感,颇有去除之心。而其中更有族人受过昌意的欺侮却敢怒不敢言者,这些人也急欲去掉昌意这一祸害。所以才有了那第一第二项处罚条款。风后提出异议后,众人都默不作声。 稍停了片刻,雍父才道:“风后先生,昌意杀死老龟少姬二命。如果只让他每天向老龟的神像磕头忏悔,这处罚不是太轻了吗?姬对儿子管教不严,接受处罚难道说不应该吗?”风后马上反驳道:“太轻固然不妥,可过重就应该吗?大家想想,让人家父子亲人分离不能相见,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们轩辕氏抗击犬封人之乱的大功,只因昌意一人之过就被抹杀,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请炎帝给评评这个理!”风后最后一句话是向着姜说的。本来姜已有言在先,今天的事由到场的各位长老议处,而他绝不参予。可风后看出今天到场的这些人是铁了心要驱走昌意和取消贡奉,自己就算磨破嘴皮也万难改变。他知姜心底仁厚,所以想让姜说话来改变众人的主意。 姜见风后点名让自己说话,不好推脱,缓缓地道:“今日之会本来姜已有言在先,听凭各位长老公议,在下决不干涉。不过风后先生既然问到在下,在下发表一些意见还是可以的。但仅供各位参考,各位决断不必以此为据。”众人一听,忙道:“炎帝有话只管讲。炎帝远见卓识,定可使我等茅塞顿开。” 姜站起身来向众人拱了拱手,这才道:“方才大有所议要让昌意迁居远方。风后先生以为这一着使亲人离散太过残忍。这说法若对平常人可谓合情合理。可昌意是带罪之人,且亲手打死老龟,较之让亲人离散更加残忍。对于这等重罪,不施以这样的重处,怎能使其翻然醒悟?又怎么能对旁人起到警示作用?况且,风后先生也不要只看亲人离散这残忍的一面。还要看到昌意离开父母后无人再惯他,事事需他自己努力,这反倒能使他快快成熟,踏实做人。这对他是大有好处的。至于取消贡奉,在下以为这与抹杀轩辕氏抗击犬封人的功劳是两回事。我们帮助他人就应该不图回报。若因自己有恩于人,便要人家年年岁岁供养自己,这反倒是把自己的功劳抹杀了。别人会说你根本不是为了帮助人,是为了得到好处。所以取消供奉之议不是抹杀了轩辕氏的功劳,相反倒是保全了轩辕氏的功劳。” 风后原以为姜会说些“亲人离散,心中不忍”之类的话。不料姜却发表了这样一番议论,使他大失所望。愣怔了半晌,他才说道:“炎帝心地仁慈,人所不及。总是把别人往好处想,在下却觉得别人未必有这样的好意。只怕他们只是想把昌意赶的远远的,再也不向轩辕氏纳贡就心满意足了。”雍父听了这话,不由的勃然大怒。站起身叫道:“你们轩辕氏当初抗击犬封人难道说安的就是好心吗?你们还不是看见各部送给你们好多粮食,觉得有利可图才挑头抗击犬封人的。在各部送给你们粮食之前,你们还不是只图自保,又帮过谁?” 这一下揭了姬和风后的老底。俩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雍父的话又引起旁听的各部族人的同感。于是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地议论开了。 风后听众人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若不加制止还不知又有多少难听的话要讲出来。他站起身大喝一声:“各位,我们都是在这黄河岸边居住的部落,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昌意犯下一些过错,各位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难道我们轩辕氏就怕了你们不成?有心与轩辕氏为难的尽可站出来,看看我们轩辕氏究竟怕不怕你!”这摆明已经在向今天到会的各部叫阵了。众人一听这话,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轩辕氏的酋长姬。只见姬神情冷漠,对风后的话不置可否。这其实就等于是默认了风后的叫阵。在场的人心中都是一震,会场立时安静下来。 今天来参会的诸人中,象胡曹,伯余,歧伯,伶伦等都有些胆小怕事。看见风后发出挑衅,心里先就怯了。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得罪了轩辕氏。那时不但自己大祸临头,只怕还要殃及到族人。当下都紧闭嘴巴,谁也不敢出声。 只有雍父大声责问道:“怎么,你想威胁我们吗?”风后见恐吓奏效心中得意,却假惺惺地道:“不敢,不敢。”一旁的苍颉也道:“做事总得讲道理。你们轩辕氏虽强,就能不依理行事吗?”风后狡辨道:“这个我们就更加不敢了。我们酋长姬今天来神农氏不就是为了听大家依理公断吗?胡曹先生,你倒说说看?”风后最后一句话却问向了胡曹。风后看出参会的众人中此人最胆小,所以他决定先把他制住。 胡曹一听风后问他,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向着风后说怕人笑他胆小,不向着风后说又怕日后遭报复。一时踌躇不定,好不为难。胡曹嚅嚅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苍颉先生说的对,做事要讲道理,……不过,风后先生,你若觉得处罚太重,也不妨减轻一些。”风后一听胡曹松口,立刻乘虚而入。冲着伯余,歧伯,伶伦等道:“几位以为如何?”这几人见胡曹已然服软,也不敢再坚持,都道:“如风后先生觉得处罚太重,可以再议议。”风后又问余下的苍颉,雍父,容成三人:“三位以为如何?”三人中苍颉,雍父认为处罚得当,不能更改。那容成则一言不发。 风后见苍颉,雍父已成为少数,不足为虑。得意洋洋地道:“好,既然参加公议的长老中多数同意再议,那就请各位重新议定处罚方式吧。” 这时忽听一声大喝:“且慢!”这一声恰似半空中打了个霹雳,震的在场的众人耳膜都“嗡”地一响。人们回头一看,只见海神禺虢从姜的身边站了起来。一开始禺虢觉得姜请各部长老公议的做法很好。而且公议会开始时各人畅所欲言,议的也很有道理,所以他一直也没开口。没想到后来风后一出言恐吓,情势竟急转直下。参会诸人竟纷纷倒向姬一边。眼看再这样发展下去,昌意和姬都将逃脱惩罚。他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道:“在下可以说两句吗?” 风后见禺虢要发言,生怕节外生枝。忙道:“刚才炎帝已然说过,今日之事但凭各位长老决断,他决不干预。大神既与炎帝一样身为苦主,似乎也不便开口。”禺虢道:“难道说任由你们放过凶手,让他逃避处罚,我也不能开口吗?”风后道:“大神何出此言?各位长老不是一直在议论如何处置昌意吗?”禺虢道:“再议下去,只怕就是如何放过昌意了!” 风后还要争辨,姬抢上一步挡在他前面,冲禺虢道:“大神是老龟的苦主,正当听听苦主的意见。”原来姬担心禺虢力量强大,一但风后把他驳倒,他若发起怒来,眨眼之间就可让他二人粉身碎骨。因姬平时待人就是占理就讲理,不占理就用强。以己度人,他揣测禺虢想必也是这样。所以他不敢再让风后争辨下去。 禺虢见姬让他说话,这时他反倒说不出什么了。稍稍停了一会儿,禺虢才道:“今日听各位议论,前面嘛讲的还可以。到后来嘛,嘿嘿,可就不象是在做公正了!炎帝如此信任诸位,诚心诚意地把你们请来。大家可要对得起炎帝的信任呀!”此言一出,胡曹,伯余,歧伯,伶伦都羞愧地低下头去。会场沉寂了一阵,禺虢道:“好啦,还是请各位公议吧。”可众人好半天都不作声。最后苍颉和雍父提议仍维持原来的处罚。姬和风后因惧怕禺虢,不敢再有异议。决议便顺利通过了。 至此,昌意害死少姬和老龟一案,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可是与会的众人却谁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一场论是非,讲道理的公议。最后的结论却是凭借禺虢的神力震慑才作出的。想起来人人都觉得意兴索然。旁观的各部族人都黯然离去,全无来时那种兴致勃勃的激情。 参会的苍颉,雍父等人又议定由姜和禺虢负责监督各项处罚的执行。按说苦主不该参预处罚的执行。但参会的诸人有的惧怕轩辕氏不敢出头。有的认为只有禺虢能震住姬,处罚才能执行下去。姜和禺虢见众人面有难色,也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姜让姬即刻返回轩辕氏部,为昌意迁居远方做准备。准备好后马上通知姜和禺虢,由姜和禺虢亲自到场监督昌意起行。在昌意起行的集会上,姬需当众宣布放弃向各部收取贡奉。姬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一决议,和风后悻悻的返回轩辕氏部去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谪迁 回到轩辕氏部,姬向嫘祖和昌意讲述了公议会议定的处罚。昌意一听要罚他离开父母迁居远方,立刻慌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脱离父母的庇护独立生活过。他张慌失措地对嫘祖道:“娘,为什么让我离开你们?我不走,孩儿我不走!”嫘祖道:“我儿犯了大罪。这是各部议定对你的处罚,岂能由你说不走就不走?”听到儿子可以保住性命,嫘祖心里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可听到儿子将离开自己,她胸中又平添无限愁绪。 昌意又道:“娘,你们让我去哪儿啊?”嫘祖一时语塞。自己亲生的儿子,让他去哪儿自己也不放心哪!良久,嫘祖才道:“我儿你就往西边去吧。你大哥玄嚣当年出走,据说就是往西去了。你也往西去,或许你们兄弟还能见到。”稍停,嫘祖又喃喃地道:“你们一个个都好狠心哪!一但长大就都丢下娘走了!”说到这里,嫘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看到嫘祖伤心欲绝,昌意这时才后悔当初不该一时糊涂,犯下这等大罪。昌意“扑通”一声跪在嫘祖面前,抱住嫘祖的双腿也放声大哭。边哭边道:“娘,都是孩儿不好,让娘操心受累还不够,还要害娘伤心难过!” 姬在一旁见此情景,心里也是一阵阵难过,眼圈不觉也红了。他默默地离开嫘祖母子,去召集部落的长老们开会。他已决定要把轩辕氏最精壮的族人挑出来,随昌意迁居远方。 等到了昌意起程的那一天,姜和禺虢都早早地赶来,以履行自己的监督之责。轩辕氏附近各部的族人听到消息,纷纷赶来观看。轩辕氏部落前一时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首先姬当众宣布不再向轩辕氏保护的各部收取供奉。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住在轩辕氏附近的都是受轩辕氏保护的部族。当初大家答应向轩辕氏进贡,是为了躲避犬封人的劫掠。一但犬封人的威胁解除,人们便不再情愿向轩辕氏进贡。可迫于姬的威势又不敢提取消。如今姬宣布取消供奉,各族人无不欢欣鼓舞。 然后,昌意从部落里走了出来。嫘祖因不忍看着儿子远离,没有出来相送。昌意先拜过姬,又拜过姜和禺虢。在族人的搀扶下,哭哭啼啼地坐上了大车。和昌意一起远行的还有一批姬挑选的精壮族人。这些精壮族人的亲人们都涌出来为自己的亲人送行。见自己的亲人要远行,妇女们不勉哭哭啼啼,老人们则是牵肠挂肚地不住叮咛。在众人的道别声中,大车缓缓地起行了。轩辕氏的族人随着大车走出好远才止住脚步,看着大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远方。 后来,昌意一行一直走到若水才停下脚步。他们在若水边驻扎下来,渐渐地发展成了一个新的部族。昌意在海边调戏少姬并打死老龟的事,轩辕氏的人也觉得很不光彩,从不愿向外人提起。所以人们对昌意迁居若水的原因不甚了解。后人只知昌意是被贬往若水,至于什么原因却不知道了。 而神农氏的人对于少姬被自己的族兄害死,也羞于向人提起。每每提到此事也是含糊其词。所以后世人只知道炎帝的小女儿到海边玩耍时淹死了,死后还化成了精卫鸟。至于是怎么淹死的却也不太清楚。 昌意迁居到若水后倒是恪守承诺,每天对着刻在木板上的老龟像叩拜,忏悔赎罪。但他对他打死老龟的事讳莫如深,从不向人提及。外人不知他每天叩拜老龟的刻像是什么意思,便胡乱猜想。最后竟有人以为是老龟有灵异,可以祈福避祸,也学着叩拜起来。再后来人们不再刻老龟像,而是直接把龟甲供奉叩拜,并用龟甲占卜吉凶。害的许多龟子龟孙无辜丢了性命。 回头再说昌意起行当日。看着昌意的车队走远后,海神禺虢对姜道:“炎帝,老龟和你女儿被害之事到今日终于有了一个完满的了结。对亡者总算有了交待,我也可以安心地回转东海了。”姜一听,怅然若失地道:“怎么,大神要走了吗?姜和大神相聚的时日短暂,但觉和大神甚是投缘,实在舍不得大神离去呀。大神为小女申冤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大神请受姜一拜!”说着,姜就要跪下去。 禺虢急忙拉住姜道:“炎帝,言重了。惩恶扬善乃你我之本分,岂能要人答谢。只是说到这惩恶扬善,在下还有一言相告。”姜忙道:“大神请讲。”禺虢道:“善固应扬,恶自当惩,这个自不必说了。但善之所以能扬,恶之所以能惩,只怕善的力量还需要胜过恶的力量才行。可我冷眼旁观炎帝的力量似乎并不及姬。这次昌意之事能如此解决,只怕还是因为我参与之故。可我并非你们人类,不能尽数参与你们人类之事。一但我离去,不知炎帝还能确保善扬恶惩吗?” 姜听了这话,脸不由的一红。暗道:“这海神好厉害,具然看出我遏止不住姬。”当下他老老实实地答道:“大神所言不差,在下确实力量微弱,不能尽如人意。但在下既为人类之帝,必当竭尽所能惩恶扬善。况且为善者众,为恶者少。为善者一人之力或许不及为恶者。但大家的力量加在一起,就一定能大过为恶者。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善终究会战胜恶的。”禺虢听了一笑,道:“但愿如炎帝所言。”说罢,禺虢大步流星直回东海去了。 看着禺虢离去,姜站在那里痴呆呆地发起愣来。禺虢的一番话,确实让他的内心受到很大震动。虽然他断言众人团结一心,善就能战胜恶。可众人真的能团结一心吗?他心里却没底。人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当一个人遭到灾难时,并不会立即波及到旁人。因而未受灾难的人并不情愿同受危难的人一同对抗灾难。结果灾难打到一些人后,又去打到另外一些人,最后变成越来越大的灾难。犬封人之乱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个问题。起初只是黄河南岸的部落受到侵犯。因其他部落不愿去帮助受侵犯的部落。结果使犬封人的侵犯变的越来越大。如果大家早些联合起来,犬封人之乱早平息了。后来也是在各部懂得联合之后,犬封人之乱才平息的。可是那种联合不是平等的。是以弱者向强者屈服,强者强迫弱者服从统一命令而实现的。结果弱者虽然躲过犬封人之乱,却又受到了另一种侵犯,即向强者纳贡。其实这都是由于人心不齐造成的。如果没有象姬这样的强者的压制,人们又会因各有各的想法联合不到一起。姜想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最后忧心重重地返回神农氏部去了。 回头再说轩辕氏的姬。至从送昌意西去之后,姬一直闷闷不乐。一来是因为儿子远走他方,二来是因为他不能再向他保护的部族收取供奉。儿子去了远方见不到那也罢了,可那些部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不能再向他们收取供奉,他心里实在不舒服。已经习惯了从别人手里无偿索取的姬,总觉得收不到就是一大损失。可他已当众宣布不于向各部收取供奉,又怎好改口说不算?姬思来想去,总想找个补偿的办法。于是,姬又把风后找来商议办法。 风后这一阵子也正为不能收取供奉心烦呢。因为姬放弃收取供奉,他从供奉中所能分得的那一份也没有了,他心里也很不乐意。听姬把心事说了一遍,风后立即深有同感地道:“是啊!各部不交供奉,我们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得让各部继续向我们缴纳供奉才是。”姬道:“可是我已当众宣布取消供奉。而且这事还有炎帝姜和海神禺虢为证,我们怎么能反悔呢?”风后听了也为难地道:“这倒是个问题,容我好好想想。” 风后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道:“有了!”姬见风后两眼放光,知道他又有了主意,兴奋地道:“先生快讲!”风后道:“当初各部向我们缴纳供奉,是因为受到犬封人的攻击,想让我们保护他们。现在如果再有部落向他们进攻,他们还会来向我们寻求保护的。”姬听了失望地道:“可是如今黄河岸边平平静静,各部相处和睦。根本没有部落攻击其他部落呀!”风后道:“没有,我们不会给他们制造一个吗?”姬不解地道:“先生的意思是——”风后压低声音道:“我们可以让轩辕氏的族人冒充别部的族人,去攻击轩辕氏周围的部落。再留下别部攻击他们的证据。他们一定会来向我们求救的。一开始我们先不要答应。等他们求的紧了。我们就以恢复供奉为条件向他们提供保护,他们一定会答应的。”风后一边说一边满脸露出得意之色。姬则连声说:“先生高见。先生高见。”说到最后,俩人都哈哈大笑。 接下来,轩辕氏周围的部族忽然莫名其妙地受到了外族人的攻击。攻击过后,受害的部落总通用捡到一些其他部落的物品,如佩饰等。受害部落的酋长便拿了物证去找该部落理论。可被子质问的部落总是矢口否认攻击过对方部落,查来查去也没个头绪。但这种莫名其妙的攻击却越来越猖狂。轩辕氏周围的部落实在招架不住了,只好又去求轩辕氏的酋长姬。 轩辕氏的酋长姬起初不予理睬。等各部求的紧了,姬便提出只有恢复供奉,他才能对各部施行保护。各部无奈只好答应了姬的条件。于是姬在重新接受了各部的供奉之后,便率领轩辕氏及周围的各部去向“曾经攻击”过他们的那些部落复仇。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 章 背约 轩辕氏的武力在黄河岸边是最强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所攻击的部落打的一败涂地。轩辕氏酋长姬为了弥补自己放弃供奉以来的损失,每攻克一部便大肆抢掠。把抢来的财物运回轩辕氏部。由于抢来的东西太多,轩辕氏的族人忙不过来。姬就抓他所攻克的部落的族人来为他们搬运。 在强迫这些别部族人为自己搬运财物的过程中,姬发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使用这些俘虏来的别部族人很便宜。虽说酋长可以指派族人做任何事情。可族人完成工作后,部落需向族人支付一定数额的粮食或其他物品作为劳动报酬。但使用这些俘虏来的别部族人则不必向他们支付劳动报酬。只是为了让他们保持劳动体力,每天管点饭就行了。这样下来可以节约不少粮食。 姬为自己的这一发现兴奋不已。俘虏来的族人便不再放回,而是强迫他们留在轩辕氏劳动。可是强迫别人为自己劳动,毕竟是以前没有过的事。说起来似乎也不合情理。姬虽然这么做了,心里总觉得理亏。于是他就分了一些俘虏给受轩辕氏保护的部落,让他们也使用这些人为自己劳动。人是有惰性的,见可以驱使别人为自己劳动,各部酋长都欣然接受。这样一来姬使用俘虏为自己劳动也就不那么特殊了。 那些受到轩辕氏攻击的部落,本来并没有攻击过轩辕氏保护的部落。无端受到攻击本来就很冤枉。又被轩辕氏抢去大量财物,抓去大批的族人,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可是打又打不过轩辕氏,于是这些部落的酋长和长老便联合到涿鹿去向炎帝告状。姜听了这些部落的陈述,知道轩辕氏又在欺侮其他部落。他心中十分气愤,立刻赶到了轩辕氏部。 昌意迁居远方,姬从不认为是因昌意犯了过错,而认为是因姜与自己作对的缘故。对姜一直耿耿于怀,再不想见到姜。可碍于姜是人类之帝,姜找上门来又不得不出来应付一下。 姜一看到姬,张口便道:“兄弟,你干的好事!”姬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兄弟,我又怎么了?好象我做的事情你总是不喜欢似的。”姜道:“你具然率领你轩辕氏族人去攻击别人的部落。这在我们黄河岸边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没想到却由兄弟你起了头!”姬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哎呀,兄弟,冤枉啊!不是我们先去打他们的,是他们先来打我们的。受我保护的部族一再要我为他们作主。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姜道:“你说是他们先攻击你们的,他们说是你先攻击他们的。各执一词一时也难下结论,我们还是召集各部长老举行公议,再谈这个问题。我先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姜伸手指着那些正在轩辕氏族人看守下干活的别部族人。 姬一瞧姜来追究这件事,他心中有愧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风后见姬语塞,忙抡上一步道:“炎帝,这些人都是我们在抵抗那些部族攻击地抓到的俘虏。本来我们酋长姬想将他们放在去。可是受我们保护的各部酋长担心这些人一但放回去,又来向他们报复。所以主张将他们都关起来。可关着这么多人一天要吃多少粮食啊。我们轩辕氏虽然有些积蓄,哪能经得住他们这么吃。没办法只好让他们也干点活,挣一份自己的口粮。” 姜已听惯了姬和风后的狡辨,无心再和他们辨论。但也不再给他们留情面,直截了当地道:“他们既已被你们打败,哪里还敢再来找你们报复?难道说他们嫌自己的部落毁的不够惨吗?分明是你们看他们体力强健能干活,便强迫他们给你们干活,你们却坐享其成。我们人类自祖婆女娲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年圣帝伏羲召集天下的部落在涿鹿会盟时,曾约定‘凡我人类须友爱互助,不得相互欺诈,不得相互伤害。’兄弟,你当时也曾参加过会盟。这约定难道说你已经忘了吗?” 姬听姜提到圣帝伏羲,心口忽然象被人猛击了一拳似的,震得他浑身一颤。对于自己兄弟姜这个人类之帝,姬表面上虽然接受,但内心深处却一直不以为然。但对圣帝伏羲,姬却一直心存敬畏。一则是当姬还是个小孩子时,伏羲就已经是人类之帝了。儿时就养成的敬畏之情终生难忘。再则是伏羲聪明睿智,在他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姬一直感觉在伏羲面前一切专横和狡诈都难以施展,只有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做事一途。如今伏羲虽已离去多年,可一提起伏羲姬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惴惴不安。这种恐惧感竟使姬对一直都满不在乎的姜也不敢怠慢了,老老实实地道:“当年圣帝定下的约定我怎么敢忘?兄弟,今天的事你说怎么办?” 姜微一沉吟,道:“你们轩辕氏和其他部落的争执还是照处理昌意一事的办法,由我召集各部长老公议。至于你们抓来的这些族人,则必须立即释放。” 姬一听姜的这个提议,却又迟疑起来。原来受轩辕氏保护的各部在随着姬攻击那些名义上攻击过他们的部落时,各部族人发现这些部落的攻击力并不如真正攻击他们的那些人强。倒是轩辕氏族人的攻击力与攻击他们的那些人相仿。再加上受攻击的各部在受到攻击后都是大喊冤枉。姬和风后虽然狡诈,可受他们保护的各部也不傻。各部从这些迹象上便猜出一定是轩辕氏为恢复供奉耍了手段。但各部迫于轩辕氏的威势谁也不敢明言。再加上各部酋长在攻击别部中也得了不少好处,也就没人提起此事了。但此事已成为公开的秘密,轩辕氏及受保护的各部族都心知肚明。姬和风后自然明白。姜提出要请各部长老公议,只怕到时不出三言两面三刀语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所以姬不敢答应姜的提议。 姬犹豫了一会儿,才对姜说:“兄弟,请各部长老公议就不必了吧?为了我们的一点小事让各部长老奔波劳累,我们心里实在不安。反正别部也打过我们了,我们也打过他们了,这叫两不相欠。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找他们寻事就是了。至于关押这些别部族人,是我轩辕工保护的各部酋长共同议定的。兄弟只要劝得他们同意,我立即就放人。”姜道:“好吧,那你去把各部酋长和长老们请来,我和他们说。”姬于是派人去请各部酋长和长老,姜当晚则住在轩辕氏部。 第二天各部酋长和长老陆续到来。依惯例部落集会需在部落中间小广场的日圭——也就是伏羲用来观木测影的那根木杆下举行。姜早早就来到日圭下,坐在那里等候各部酋长和长老们到来。当日影快移到正北方向时,各部酋长和长老们便都到齐了。 姜站起身来向酋长和长老们拱了拱手,然后道:“各位,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至祖婆女娲传下我们人类以来,我们人类之间一直是友爱互助,平等相待。从来没发生过一些人驱使另一些人为自己劳动的事。这种事实在有违人性。大家试想今日你能驱使别人为你劳动,明日你落在别人手里,难道说别人不能驱使你为他劳动吗?那时你可甘心?”说到这里,姜停下来环顾众人,见大家均默默不语。姜继续道:“圣帝伏羲为防止我们人类之间发生这种相互欺压的事。当年在涿鹿会盟时,曾为我们立下约定‘凡我人类需友爱互助,不得相互欺诈,不得相互伤害。’如今圣帝创下的日圭还立在这里,他的话你们难道就忘了吗?”说着,姜伸手一指那根显示着日影的木杆。众人一齐回头向那木杆望去。 伏羲在人类心中的影响根深蒂固。众人一看到木杆仿佛感到圣这伏羲亲临一般,心中不由肃然起敬。良久,一个年老的长老道:“炎帝教训的是,我们愧对圣帝的教诲。我们这就将抓来的那些别部族人放了。以后我们一定谨记圣帝和炎帝的教诲,再不做这有背人性的事了。”这个长老这么一说,其他酋长和长老也纷纷表示愿意悔改,回去后立刻放人。 姜见众人都愿意释放所抓的别部族人,心里非常高兴。他又道:“我听说你们这里又准备恢复小部落对大部落的供奉,这个绝对不行。供奉的物品难道不是各部族人劳动所得吗?将别人的劳动果实据为己有,这和强迫别人为自己劳动没多大分别。只不过一个是只要劳动成果,另一个则是连劳动的人本身也要了。这同样是不合理的,同样是对人的奴役,所以一样要禁止。我想在圣帝为我们定下的约定:‘友爱互助,不得相互欺诈,不得相互伤害’之后再加一条‘不得相互奴役。’大家说可好?”海神禺虢说姜不能克制姬的话,对姜震动很大。他反思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有些软弱。他下决心以后办事要果断坚起来。当他听说姬又恢复了向小部落收取供奉后,也不再私下向姬表示不同意,而是直接在大会上宣布了禁止收取供奉。 各部酋长和长老听姜说禁止收取供奉,无不拍手称快连声叫好。只有姬在一旁默不作声。姜回头问姬:“姬,你以为如何?”姬的背后就是日圭。刚才姜指着日圭提到伏羲。使姬仿佛感到伏羲就站在自己身后一样,心里一阵阵地发毛。姜问他的意见,他心里虽然不愿意,可也不敢说出来。只好道:“好,好,我也赞成!” 姜一听,高兴地道:“好,既然大家一致同意,那收取供奉的规矩就废除了。今后不只是你们这里,任何人类部落都不能收取供奉。我这就将新的约定遍告各部!”各部酋长长老听了,都高声欢呼起来。小广场上一时人声鼎沸,欢声雷动。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蜕变 众人之中只有姬和风后心中不悦。等到会议结束,送走了姜和各部酋长,长老。姬直气的暴跳如雷,他对身边的物件又砸又摔。风后在一边也是唉声叹气。俩人费了好大心思才恢复了收取供奉,却被姜以人类之帝的身份禁止了。而姬更气恼的是他刚刚发现了驱使别人为自己劳动,这样一个创造财富的办法。正想在这上边大展身手,却也被姜禁止了。 姬又踢又打地发泄了一通,这才稍稍平静了些。他呼呼喘息着对风后道:“先生,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我还要让他们向我缴纳供奉,我还要把那些人抓回来给我劳动。”风后为难地道:“可是姜是人类之帝。他既说禁止收取供奉,禁止奴役他人。我们再这么干就名不正言不顺。其他部落会反对我们的。”姬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风后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除非姜不再是人类之帝,而酋长您当上人类之帝。那时只要酋长您说收取供奉是应该的,让别人为自己劳动也是可以的。别部自然会听从,再做起来也就无人反对了。” 姬听了这话,心不由地一动。原来他是不把人类之帝这一名位放在心上的。他觉得那不过是个虚名,一点好处也没有。相反还得操心受累。所以他对自己的兄弟姜能超越自己,成为人类之帝并不太在意。此刻风后一提当上人类之帝的好处,姬不由砰然心动。姬稍微沉吟了一下,便道:“可怎么才能让姜把人类之帝让给我呢?” 风后“这个,这个”地念叨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等了好一会儿,风后忽然道:“不如我们派人把姜干掉。然后再让各部推选酋长您为人类之帝。”姬听了浑身就是一颤,随即摇头道:“不行,不行,不管怎么说姜是人类之帝。这种冒犯人类之帝的事我们绝对不能做。”在上古时代,人类之帝也好,酋长长老也好,一但就任就在人类中享有绝对的权威,丝毫不能冒犯。姬身为部落酋长,现在又想当人类之帝,自然不想损害这种权威。否则他成为人类之帝后,有一天别人对他不满意岂不是也可以杀了他?再者伏羲是天下各部公推为人类之帝的,姜是被伏羲推荐为人类之帝的。姬反思自己的德行比姜尚且不足,就更不用提伏羲了。要想让天下各部公推他为人类之帝是不可能的,只有凭姜的推荐这一条道。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姬都觉得伤害人类之帝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可除了这个办法,风后一时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姬见风后一筹莫展的样子,反倒大度地安慰道:“此事不是容易办到的,容我们慢慢筹划吧。”于是,轩辕氏也变的规矩起来。 一天,姬和风后正在部落中议事。忽然有族人来报:“尊卢氏酋长力牧求见。”姬和风后听了就是一愣,这尊卢氏和轩辕氏相距较远,平常素无往来。怎么尊卢氏的酋长会突然找上门来?俩人满腹狐疑地接了出来。 姬和风后来到部落门口,只见部落外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粗豪汉子。那汉子见二人出来,急忙问道:“请问哪位是轩辕氏酋长姬?”这一声响若雷鸣,余音在空中久久不绝。姬和风后都是一惊,相互对望一眼,均觉来人非寻常之辈。 姬忙抢上几步,道:“不才,在下便是姬。”那汉子一见姬,立刻惊叹道:“哎呀!您便是轩辕氏酋长姬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今日一见姬大酋长果然不同凡响。大哥在上,请受小弟力牧一拜。”说着,那力牧便拜了下去。 姬一见赶忙伸手相搀,一边道:“不敢当,不敢当。你我同为部落酋长,不分高下。姬怎敢受此大礼?”那力牧却道:“有什么受不得?我一见酋长哥哥就觉特别投缘。情愿认您为我的大哥。希望日后我们能象亲兄弟一样相处。我向自己大哥磕头有什么不可?” 姬不知这力牧是什么来意。虽说他态度热情不象有敌意,可姬还是不敢大意。于是姬叉开话题道:“既然如此就请力牧酋长到部落里说话。”力牧道:“还称什么酋长,叫我一声力牧兄弟就可以了!”说着,三人一起走进部落。 三人来到姬的屋中坐下。姬开门见山地问道:“力牧酋长这次来轩辕氏不知有何贵干?”力牧见姬问他,“唉”地叹了口气才道:“大哥,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小弟那尊卢氏在我们那里也是一个大部落,也保护着几个小部落。按说我既保护着他们,他们向我缴纳些供奉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前一阵子炎帝忽然传来号令,说禁止收取供奉。还说人类如今有了新约定:不得相互奴役。这一来我保护的那些小部落全不向我缴纳供奉了。这让我的日子可怎么过?我的族人对此也很不满意。可既是炎帝的号令,我也没有办法。我部落的族人说这收取供奉之举乃是从轩辕氏开始的,便让我来轩辕氏请教酋长哥哥,讨个主意。”听到这里,姬和风后心中都已了然,暗道:“这个力牧原来是来求助的,难怪一见面就套近乎。” 姬正想接着力牧的话茬说:“禁止收取供奉一事我也很不满意。”不料,风后抢在他前边对力牧道:“这禁止收取供奉乃是炎帝的一项善举。炎帝是怕缴纳供奉的部落负担太重,生活困苦。我们需体察炎帝的一片仁爱之心,遵守号令才是。”力牧一听十分不满地道:“那让我们怎么过?难道说也扛起耒耜去种地吗?那我可不会,不但我不会,我的族人也不会。我的族人已经习惯了跟人打仗收供奉的生活。不让收取供奉,这日子可没法过。” 姬正想答话,族人又来禀报大庭氏酋长常伯,栗陆氏酋长大鸿,赫胥氏酋长浮丘求见。姬请力牧稍坐,他和风后出去把三个酋长接了进来。那大庭氏酋长常伯是一个中年人。身体看起来也并不强壮,一张冰冷的脸上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使人一望便知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栗陆氏酋长大鸿则是一个精壮的汉子,身材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一双眼睛闪闪放光,让人一看就知是个好猎手。赫胥氏酋长浮丘则是一个老者,两只眼睛微微合着,一副对一切都不在意的样子。姬为三人和尊卢氏酋长力牧作了引见。众人见过礼后,各自坐下。 今天来的这四位酋长,姬以前虽没见过,但都听见过这些人的名头。这几个人领导的部落在当地都是极有势力的。因为有势力,行事难勉蛮横霸道。所以上次召开商讨处置昌意的公议会,炎帝姜就一个也没邀请。 姬开口道:“今天众位酋长光临我轩辕氏,使我轩辕氏篷壁生辉。我轩辕氏上下甚感荣幸之至啊!”那常伯忙接着道:“轩辕氏酋长太客气了。我等久慕轩辕氏酋长姬的大名,一直无缘拜见。失礼之处还望姬兄多多包涵!”那力牧在一旁听两个人一个劲地互相恭维,有些不耐烦了。插话道:“常伯酋长,各位今天到轩辕氏干什么来了?有话不妨直说,这么绕来绕去的不嫌累的慌?”常伯横了力牧一眼,显然对他这样问话很不满。回过头冲着姬却又满脸堆笑道:“这位力牧酋长既然把话挑明,在下就直说了,还请姬兄不要见怪。”姬道:“常伯兄有话尽管直说。” 常伯道:“是这样,如今虽说人类的大首领是炎帝,可我等几人一向只佩服轩辕氏部和姬兄。只愿效法轩辕氏部和姬兄的行为。当初犬封人作乱的时候,我等就是效法轩辕氏和姬兄才起而抵抗的。如今炎帝传来号令,说禁止向保护的部落收取供奉。还说人类又多了一个新的约定,叫什么人类不得相互奴役。这一来我等可为难了,若不听是不遵炎帝号令。如果听吧,收取供奉我们却是跟轩辕氏姬兄学的,没有姬兄的同意我们怎敢废除?因此我们几个相约来拜访姬兄,是否放弃收取供奉还请姬兄示下。” 姬听常伯说明来意,心里暗道:“这个常伯果然狡诈,三言两语就把收取供奉的责任推在我头上,使我想回避也不行了。”不过他心里也想收取供奉,正愁孤掌难鸣。难得今天来的这几个酋长有同样的意愿,他也就不再计较常伯的狡猾了。可是刚才他正想赞同力牧的说法,风后却抢先为炎帝姜说话。他一直猜不出是何用意。当下他也不便表态,回过头去看风后。 风后见姬望着他,忙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常伯酋长这么说可是让我们酋长为难了。谁都知道我们酋长和炎帝姜乃是同胞兄弟。炎帝既然说了话,我们酋长怎好驳他的面子?我们轩辕氏已经同意放弃收取供奉了。虽说这样很吃亏,可为了兄弟情义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风后此言一出,四个酋长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力牧首先道:“酋长哥哥也太忠厚了。顾着兄弟情义,难道就可以不吃饭了吗?等人都饿死了,还有什么情义可讲?”常伯也道:“姬兄此举似乎不妥。姬兄只顾着兄弟情义,难道就不顾着族人的生活了吗?兄弟只有一人。族人却有千百人,孰重孰轻,孰大孰小还望姬兄要分清啊!”姬见这人说话总是这么咄咄逼人,故意装傻道:“没办法,只好委屈我的族人吃点苦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人性 这时,那一直没开口的浮丘忽然道:“单只是族人吃点苦倒也罢了。此举还关系到我们人类部族的安定呀!姬兄请想,若不是我们的族人能收到供奉,谁肯拚命去打犬封人?若打不走犬封人,各部族哪能这样安定的生活?小部落向大部落进点供奉,表面上看是吃亏。实际上他们得到了安定的生活,一点也不吃亏。”大鸿接着道:“是啊,这世上的人有强有弱。弱者若不依附强者,只怕一天也活不下去。当年犬封人打过来,那些小部落被逼的没了活路。若不是我们这些大部落赶走了犬封人,他们哪能有今天?他们向我们缴纳一些供奉完全是应该的。”力牧立刻赞同道:“对,就是这个道理。两位哥哥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常伯道:“所以炎帝颁下禁止收取供奉的号令实在不合情理。炎帝只看见小部落交供奉辛苦,却不想想我们打犬封人时的辛苦。还是请姬兄出面,让炎帝收回成命吧。” 风后道:“这万万使不得。我们酋长已然答应了炎帝。别说是对炎帝,就是对一般人答应了的事也是不能反悔的。不过诸位可没有向炎帝承诺不收取供奉,仍可以各行其事嘛!”四位酋长听了风后这话都不言语。各人心中虽然都不愿意放弃收取供奉,但挑头反对炎帝姜的号令却谁也没这个勇气。在上古时代,人类之帝就是人类的家长,有着绝对的权威,神圣不可侵犯。这是从祖婆女娲时就形成的习惯,而一个习惯一但形成就很难改变。 稍稍沉默了一阵儿,常伯道:“风后先生,你这是要我们承担不不遵炎帝号令的罪名哪。”风后反唇相讥道:“诸位今天来难道不是想让我们酋长承担不遵炎帝号令的罪名吗?”一句话噎得常伯说不出话来。 浮丘一听两人说僵了,忙出来打圆场道:“风后先生,风后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讲。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和姬兄商议一下,看如何应对炎帝的号令。我们和轩辕氏一样都在收取着供奉,利益相同。荣则俱荣,损则俱损,我们怎么会为难姬兄呢?”大鸿道:“炎帝没有和犬封人打过仗,不知打仗要吃大苦,还要担大风险。如果没有些好处,谁肯去干?不让收取供奉了,以后谁还愿意再听我们的指挥?”力牧道:“再不让收取供奉,我那尊卢氏只怕过不多久就散伙了。还是请酋长哥哥快拿个主意吧。” 风后道:“大家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如果把这些话告诉炎帝,炎帝一定会责怪我们私心太重,不肯为人类牺牲。”浮丘道:“炎帝品德高尚,我从心中敬佩。可要人人都象炎帝那样没有私心,我看未必能做到。平常族人只怕还是得用利益来引导。”风后道:“只可惜炎帝不这么认为。不过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让他改变想法也不难。”四个酋长听了,齐声问:“怎么让他改变想法?” 风后道:“炎帝既不让我们收取供奉,那我们就不收!”力牧道:“可这日子就不好过了。”风后道:“日子不好过了,人们自然就会想办法。当年犬封人过不下去了,不是就跨过黄河来抢劫了吗?”常伯道:“风后先生是让我们去抢啊!这恐怕也不合炎帝的心愿吧?”风后道:“我没有让你常伯酋长去抢。不过你的族人过不下去了,出去偷偷抢点东西。你常伯酋长不会怪罪他吧?况且若按往常收供奉时的情形看,那些东西本来就该是给你们的供奉。”风后说到这儿,在座的众人包括姬在内都听明白了。风后是让他们授意族人把该得的供奉再偷偷抢回来。力牧立刻道:“好,就听风后先生的,抢!”在座的都是一方最强部落的首领,平时称王称霸惯了,就是明抢也没人管得了。 浮丘却道:“此举只怕不妥。抢劫终究于理不合,长此以往只怕会搞的天怒人怨。况且炎帝追查下来怎么办?”风后道:“我只是让各位的族人抢掠,可没有让各位酋长去抢东西。炎帝追查下来尽可把责任推到族人头上。如果你们的族人再做的隐秘些,只怕炎帝都查不到你们部族的头上。”大鸿道:“就算炎帝查不出来。这抢劫也不是常干的事。浮丘兄说的对,只怕会搞的天怒人怨,天下大乱。”风后道:“我正是要天下大乱。大家你争我夺,这黄河边一定会陷入一片混乱。那时各部族人都无法安定生活。我们就可乘机向炎帝进言,说这都是因为不让收取供奉,大部落不再管束小部落而造成的。所以还是恢复收取供奉的好。我想那时炎帝一定会同意恢复收取供奉的。”四个酋长听了都将信将疑。可转念想想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接受了风后的建议。 送走了四个酋长后,姬问风后道:“先生,你觉得姜会听我们的劝告恢复供奉吗?”风后道:“我料姜一定不会同意恢复收取供奉。他只会竭力劝大家不要争斗,和睦相处。可如今的人类是谁力量强就听谁的。姜不擅使用武力,别人怎么会听他的?黄河边一定会越来越混乱,那时我们就可以以炎帝领导无能为由迫其让位,而姜也不得不让。那时酋长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人类之帝了。”说到这儿,俩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久之后,黄河各地忽然发生了几起抢劫事件。起初人们对这些抢劫事件还感到莫明其妙。渐渐地人们终于发现这些抢劫事件其实就是各地的大部落在暗中捣鬼。于是便有人去涿鹿向炎帝告状。虽然这些人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不过姜从他们的讲述中还是听出抢劫与那些大部落有关。于是姜便以巡视为由去各地查访,同时对那些大部落进行告诫和劝导。 那些大部落表面上对姜的训导完全遵从。可等姜一走,他们却依然故我。这一来终于有一些部落忍不住和他们打了起来。这一打互有伤亡,事态一下变的严重起来。大部落以为族人报仇为名,大肆进攻小部落。可一些没有和他们打过仗的小部落,也无端受到攻击。于是冲突进一步扩大,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姜虽想制止这些流血冲突,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常常是他刚听说某一地发生了冲突,还没等他赶到,另一地就也发生了冲突。而每一处冲突都伴随着流血和死亡。姜极力从中调停,那些大部落却以种种理由不肯和解。 结果事态愈演愈烈。有的部落为躲避战乱开始迁移。可是竟无处可去因为到处都有冲突。每天都有人死去,不是死于部落冲突就是死于迁移途中。为平息各部冲突而四处奔走的姜,在路上随处可见倒毙的尸体和饥饿和人群。看到这些景象,姜忧心如焚。他内心痛苦到了极点,急盼能有人出来帮他解除人类的这场灾难。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求助无门。 这一天身心疲惫的姜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神农氏部。走进自己的草屋,姜一下瘫倒在草铺上。劳累的他想好好睡一觉。可沿途所见的人类惨状,又使他难以入睡。就在姜昏昏沉沉的时候,忽然族人进来禀报:“轩辕氏长老风后求见!”姜听了就是一愣,猜不出风后此刻到来是何用意。于是他缓缓地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风后神采飞扬,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姜见风后红光满面精神饱满,与自己沿途所见的那些面有菜色,少气无力的饥民大不相同,心里就先有几分反感。他问道:“风后先生,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风后并不正面回答姜的问话,却道:“如今我黄河各部冲突不断,争斗无一日停息,情势实在令人担忧啊!”姜心想:“这事还用你说,黄河边上的人谁不为此烦恼?”只是苦于自己实在没有解决的办法,当下也只能默然不应。风后见姜不答话,又道:“在下来神农氏的途中,但见饥民遍野,随时有倒毙之忧;白骨随处丢弃,竟也无人掩埋。寻思至从祖婆女娲传下我们人类以来,人类所经历的苦难只怕没有超过今日的了。真是可悲可叹哪!难道炎帝见了就不心痛吗?” 姜听风后这样问他,答道:“我怎么能不心痛?这都是我无能,不能引导人类走上正道。致使他们相互撕杀。这都是我的罪过呀!”风后立即道:“炎帝既知自己难以引导人类走上正途,何不退位让贤,另举有德之士为人类之帝,也好消除人类眼前的这场灾难!” 姜对人类之帝这个虚名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让出人类之帝这一名位,就可消除人类眼下的灾难这回事。乍听风后说出来,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风后道:“若有人能平息眼下黄河各部的这场动乱,需要炎帝让出人类之帝的名位,炎帝肯吗?”姜这才反应过来,道“若能解除黄河各部的这场灾难,别说是要姜让出人类之帝,就是要姜献出生命,姜也再所不惜!”风后道:“如此说来,黄河各部有救了!” 姜问道:“但不知先生所言那个能担当人类之帝,平息黄河各部动乱的人是谁?”风后道:“还能有谁?就是您的兄弟,我们轩辕氏的酋长姬呀!”姜吃惊地问道:“你是说姬?”风后道:“正是。”姜脸上兴奋的表情忽然不见了,眼中那刚升起的希望光芒也消失了,低下头沉默不语。 风后见姜似要反悔,忙道:“炎帝莫非怕您的兄弟姬平息不了眼下的动乱吗?这个炎帝尽可放心。如今黄河边到处乱哄哄,只有我们轩辕氏那里太太平平,还不是全仗我们酋长的威严震摄?当年的犬封人之乱大不大?令炎帝也束手无策。可我们酋长出来奋力一战,就把犬封人打败了,整个动乱也跟着就平息了。眼下作乱的几个部落虽然强大,可比起当年的犬封人却还有些不及。只要我们酋长站出来振臂一呼,也许不用打他们就降服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让位 姜见风后为姬百般解释,便道:“我不是担心姬平定不了眼下的动乱……”但后边的话就迴不下去了。风后的话的确使姜想起了姬。姜立刻感觉到如果姬站出来,一定可以平定眼下的动乱。可是如果让姬就此成为人类之帝,就再也无人能约束他了。如果他再向其他部落收取供奉,甚至再抓其他部落的人来为自己劳动怎么办?那岂不是让人类逃过一灾,又临一劫吗?可这些话是不能和风后说的,所以姜只说了半句话。 风后却在那里问:“那炎帝所担心的是什么呢?”姜默然不应,半晌才道:“你且回去,容我好好想想。”风后道:“炎帝可要早作决断哪!炎帝早一日决断,黄河各部族人就能早一日脱难。”姜点头道:“我知道了。” 风后走后,姜坐在那里发起呆来。人一生会面临许多次抉择,姜发现他此刻面临的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次抉择。而这抉择的艰难不是因为后果无法预料。恰恰相反,是他对抉择的后果已预见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推举姬为人类之帝,那么黄河各部的争斗恐怕会永无休止。甚至这场争斗会进一步升级,波及全天下的人类。那么人类将只能在朝不保夕的生死线上挣扎着生活,惨况可想而知。可如果推举姬为人类之帝,在平息了各部的争斗之后,他一定会故态复萌。再次要求各部向他缴纳供奉,甚至强迫别人为他劳动。那么人类只能在他的盘剥和奴役下过日子,身心也一样会痛苦。可现在离开姬还真平定不了眼下的动乱。因为只有姬能震慑黄河各部。按说黄河各部的族人成千上万,若单个论都有不如姬强硬,都相对软弱。但是成千上万的人如果能团结一心,就算再软弱,那力量也比一个姬强大的多。可悲的是大家偏偏就是不能团结一心。人类在受到伤害时,都显得很委屈很可怜。可如果让他们反抗伤害他们的人,要他们为此吃苦受累或牺牲付出。却又有人要抱怨要叫屈,要投机要逃避。犬封人之乱就是很好的例子。结果成千上万的团结竟是那么困难,成千上万人却要姬一个人来解救。如果这一个人既有平定动乱的力量,又非常仁慈有爱心该有多好,可世上竟没有这么两全齐美的事。 想到这里,姜不禁长叹一声:“唉,难哪!”忽然姜的目光落在草屋外那根利用日影来测定时间和方位的木杆上。一看见这根木杆,姜立刻想起了圣帝伏羲。心道:“若圣帝在,遇到这样的问题不知他老人家该怎样解决?圣帝究竟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走就没了消息?”当年天下各部落涿鹿会盟结束后,伏羲便悄然隐退。从那之后再无消息。想到这儿,姜忽然感觉自己象被人抛弃的孤儿那样孤独无助。他禁不住悲从中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双手抱住日圭声音哽咽地道:“圣帝,圣帝,你在哪里呀!我好想你呀!我对不起你,我把人类托负给我,我却没能引导好他们。如今人类只喜欢争斗,不知道友爱互助了。”说到这里,姜放声大哭。 姜的哭声引来了神农氏的长老和族人们。大家都知道姜这是因为黄河岸边动荡不安,各部族人饱受苦难而伤心痛哭。谁也没有上前解劝,而是默默地站在姜身后,陪他垂泪。姜直哭的声音嘶哑泪中带血。最后终因悲痛过度昏了过去。族人们忙把姜抬回屋中救治。 第二天姜一病不起,一直昏迷了几天才苏醒过来。姜等精神稍微好了一些,立即派族人去轩辕氏请姬,直截了当地说要推举姬为新的人类之帝,请他来商议举行接替仪式的时间等事宜。原来姜在几天的昏迷中险些死去。这使姜忽然领悟,人一死就什么都结束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虽然让姬担当人类之帝后,人们不勉要忍受缴纳供奉的痛苦。可总比挣扎在死亡线上朝不保夕的好。因为人只要还活着,总有改变现状的希望,而死了就什么也完了。所以姜痛定思痛,终于决定将人类之帝传给姬。 姬听来人说姜已同意把人类之帝传给他,且听说姜病的很重,急忙赶到神农氏来和姜会晤。生怕姜忽然死去,使自己的接任程序少了推荐环节。 姬和姜会面后,只做了简短的交谈就把人类之帝交接的事情定了下来。交接地点选在距涿鹿不远的坂泉。至从姜的神农氏迁到涿鹿后,因他是人类之帝,常有无家可归的流民投奔到这时。涿鹿居住的人越来越多,已不适合再作各部酋长集会的场所。集会的时间则定在下一次出现满月的第二天。按说要会集天下各部酋长怎么也得提前一年准备。当时交通不便,消息传出去和各部酋长赶来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可姬担心天下各部酋长赶来后节外生枝,使自己接掌人类之帝的图谋落空。而短时间内只有黄河各部可以赶到坂泉。黄河各部是姬早已降服了的,所以倒不用担心有谁会出来捣乱。姜考虑的是想尽早结束黄河边的动乱,使黄河各部族人尽早脱离战乱之苦。所以两人不约而同想的都是交接大会开的越早越好。 黄河各部的酋长都如期赶到了坂泉。这是因为姬为了能让各部酋长按时赶到,暗中特地命人去通知尊卢氏的力牧,大庭氏的常伯,栗陆氏的大鸿,赫胥氏的浮丘等人。告诫他们约束好各自的族人不可再制造事端,以勉影响各部酋长赴会。于是黄河边忽然一下平静下来,各部酋长顺利地赶到了地场。 月圆之夜后的第二天大会如期举行。首先由炎帝姜登台地言。姜的病还没有好,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上用木头临时搭成的高台。只走了这么几步,姜便累的呼呼直喘。姜缓了几口气才道:“黄河各部首领,大家好!”这一声问候发出后,竟半晌无人回应。因为近来各部都饱受战乱之苦,为应付争斗各部酋长都已焦头烂额,谁的心情也不好。最后还是雍父先开口道:“炎帝您好!炎帝为了我们各部积劳成疾,我等深感不安。炎帝辛苦了。”此言一出才有人附和道:“炎帝辛苦了,炎帝辛苦了。” 姜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继续道:“我黄河各部不幸,近来竟然大起争执。各部族人因此流离失所,无辜丧命者不计其数。姜无能至极,不能使我黄河各部重归和睦,不能让各部族人安居乐业,实在愧对大家的信任。姜实在无颜再窃居人类之帝,今日召集各部酋长集会,便是想各位推举才能之士接掌帝位。也好使黄河各部早归和睦,各部族人早得安宁。” 姜的话音刚落,到会的各部酋长立刻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一时间会场里乱哄哄嚷成一片。那尊卢氏的力牧已从轩辕氏的族人嘴里得知姬将取代姜为人类之帝,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急不可待地想让姜马上宣布这一消息。见众人的吵嚷声打断了姜的话,力牧高声叫道:“大家不要吵!都安静了。听炎帝说一下他推举的是哪一位?”他这么一喊,会场终于安静下来。 姜这才缓缓地道:“我向各位推荐的新人类之帝的人选是轩辕氏酋长姬!轩辕氏酋长姬长于统率部族。轩辕氏被他治理的号令森严。当初犬封人之乱时,就是由轩辕氏率先击败犬封人之后,动乱才逐渐平定的。今天如让轩辕氏酋长姬接掌人类之帝,我相信他一定能让我们黄河各部止息争斗,重归安宁。” 可是姜的话说完之后,下面的各部酋长却迟迟没有反应。会场上一时鸦雀无声。原来那些比较弱小的部落酋长听说姜推荐轩辕氏姬接任人类之帝,心里就格登一下。大家平常受过轩辕氏的欺压,心想:“轩辕氏姬若当上人类之帝,岂不更加变本加厉地欺压我们?”各人心便不愿意让姬当人类之帝。可迫于轩辕氏的威势又不敢公开反对。然而弱者毕竟是多数,强者只是少数。占绝大多数的小部落酋长不开口,会场变的冷清下来。 力牧见旁人都不开口,他便首先鼓掌叫道:“好,好,好,轩辕氏酋长姬担当人类之帝再好不能了,我等赞成!”大庭氏酋长常伯也叫道:“炎帝所言极是,轩辕氏酋长姬是人类之帝的最佳人选。我们愿推举轩辕氏姬为新的人类之帝。”紧接着栗陆氏的大鸿,赫胥氏的浮丘等纷纷表示赞同姬当人类之帝。别看赞同的人是少数,却代表着黄河边最有力量的势力。其他部落见这些大部落都赞成姬当人类之帝,姬就任人类之帝已成定局。生怕自己若不表示拥戴,日后会遭到报复。于是又争先恐后地表示起赞同来。 等酋长们的叫嚷声稍稍平息,姜继续道:“好,既然大家都赞同。下面就请轩辕氏姬上台和大家相见。”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南迁 姬一听姜叫他上台和大家见面,急忙站起身快步走上台来。来到台上,姬作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冲着台下的众酋长深深一揖,这才站定。 姜看着姬上来,又继续道:“姜无德无能,空居人类之帝多年却未能为我人类谋下多少福泽,说来实在惭愧。但姜自居人类之帝以来,也懂得了为帝者需勤劳爱人,其中犹以爱人为重。”姜这里说的是爱人,而不是后世帝王说的爱民。民是与君相对的,君高高在上,民臣服于下,是不平等的。是阶级社会的观念。而在上古时代,为帝者是人,族人也是人,大家平等不分高低。所以姜说爱人。只听姜继续道:“若要爱人就需遵从当年圣帝伏羲为我人类立下的约定,即凡我人类需友爱互助,不得相互欺诈,不得相互伤害,不得相互奴役。这最后一句虽说是我添加上的,但并不违圣帝的本意,所以也当遵循。将来无论谁接掌人类之帝,都应当遵守这个约定!轩辕氏姬,你能做到吗?”因为是在部族集会的场合,姜不再称姬为兄弟,而是直呼其名。虽然姜知道姬一但担任人类之帝,必定会做盘剥和奴役人的事。但姜并不死心,抱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作最后一搏。他在这里重申伏羲立下的约定,就是想在姬接任人类之帝后多一些约束,从而减轻他对旁人的伤害。 姬没料到姜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尽管他内心并不想接受这个约定,但在这种场合下却不敢表示反对。况且接任人类之帝总该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充门面。总不能说:“我接任人类之帝后,要多多地向人类收取供奉,让更多的人为我劳动。”所以姬只好点头道:“我能!” 姜道:“好,既然如此请你向大家重复一下这个约定,好吗?”姬向前一步,站到台前向众酋长道:“我轩辕氏姬接任人类之帝后,愿遵循圣帝伏羲的约定:凡我人类需友爱互助,不得相互欺诈,不得相互伤害,不得相互奴役!”姜等姬说完,立即大声道:“好,请各位酋长参拜新的人类之帝!”众酋长闻声纷纷跪倒,叫道:“拜见人类新帝!” 等众酋长参拜过姬后,那大庭氏的酋长常伯说道:“各位,我们既已推选出新的人类之帝。新帝就该有一个新的称号,这样我们称呼起来也好和炎帝有所分别。”风后马上站起来道:“在下曾听说,新帝的母亲附宝当年感受到大地之脉的颤动才生下新帝,因而新帝的身上是传承了大地的灵气的。在新帝的帝号中应当体现大地的气魄。大地以黄色为象征色,就取名黄帝可好?”其实这是姬和风后事先商量好的。当初姜选帝号时,伏羲曾提到姜的母亲安登梦见吞下太阳而怀上姜的异兆。所以俩人就商定在定帝号时也一定要把姬的母亲怀姬时的异兆说出来,好让旁人知道他姬也是伴着灵异降生的,也是命中注定该当人类之帝的。 果然,风后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均想姬没出生就有异象,难怪现在要当人类之帝。于是大家纷纷赞同道;“好,就称黄帝,就称黄帝!”于是五帝之中赫赫有名的黄帝的称号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到会的各部酋长为了庆祝黄帝姬就任人类之帝,不勉要庆贺一番。人们在会场中间点起篝火,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可是接受人们祝贺的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就任新帝的仪式上,姜迫使他宣布遵守圣帝伏羲立下的约定。这使用权得姬就象吞下了一团猪毛似的难受。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公开表示遵守伏羲立下的约定,对自己日后行事会有妨碍。于是庆典仪式一结束,姬又把风后找来商议对策。 风后听姬把心事说完,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黄帝公开承认遵守圣帝立下的约定,看似给自己加了一道束缚,其实未必。黄帝乃人类之帝,人类的最高领袖。只有黄帝拿圣帝的约定来管束别人的,哪有旁人拿圣帝的约定来管束黄帝的?唯一可虑的只有炎帝姜。炎帝虽说已经退位。可退位的人类之帝也还是人类之帝。他说话还是有人听的,若他说黄帝的所作所为有违圣帝立下的约定,那多半是会有人信的。所以只要不让炎帝姜来罗嗦,黄帝就可放心了。” 姬忙问:“可是怎么才能不让姜罗嗦呢?”风后道:“唯今之计只有请姜离开了。”姬不解地道:“离开?”风后道:“对,请姜带领他的神农氏部迁居远方。这样做有两点好处,其一黄帝以后做事省得姜在一旁指指点点扰乱人心。其二,这样可以让姜腾出涿鹿,黄帝好搬去居住。”姬一听疑虑顿消,颇有恍然大悟之感。心想自己虽然就任人类之帝。但如果前任姜一直呆在自己旁边,做事一定会束手束脚。而姜在涿鹿居住多年。在人们心目中,涿鹿已成为人类之帝居所的代名词。自己就任人类之帝却不住在涿鹿。这个人类之帝就象冒牌货一样,连自己也觉得发起号令来没底气。让姜离开实在是解决这些难题的最好办法。同时还能报姜迫使昌意迁居远方之仇。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儿,姬便对风后道:“先生言之有理。那就麻烦先生去劝姜起程吧。”风后应了声:“遵命。”起身出来稍作准备,便直奔涿鹿而来。 再说姜把帝位传给姬后,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般的轻松,相反忧虑更重。因为他不信任姬,不相信他能给人类带来幸福。为此姜始终闷闷不乐,整天一步也不出神农氏。正在这时风后来了。姜猜不出风后的来意,就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风后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道:“在下奉黄帝之命给炎帝送来几辆车子。”姜愣了一下,问:“无缘无故送我车子干什么?”风后道:“黄帝想请炎帝搬到南海去居住。炎帝要远行,故而黄帝送几辆车子给炎帝。” 姜听了心里一惊,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搬到南海去住?”风后道:“炎帝容禀。想黄帝既已接任人类之帝,必然要对人类各部发号施令。可炎帝乃前任人类之帝,黄帝怎好向炎帝发号施令?就算发了号令,炎帝不从黄帝又能把炎帝怎能样?可黄帝的号令既已发出,若有人不从必然有损黄帝的威严。有损黄帝的威严人类各部便难以信服黄帝。难以信服黄帝,黄帝的号令便推行不下去。号令推行不下去人类也就难以管理好。所以两位人类之帝同处一地,对人类实在是有害无益。当年圣帝将帝位传于炎帝后便立即隐退,想来便是考虑到这一问题。故而风后今日斗胆恳请炎帝效法圣帝,为了人类的福祉迁居别处。” 风后一口气把话说完,姜半晌无言。他真没想到自己刚刚交出帝位,姬立刻就要赶自己走。纵然他心胸宽广,此刻也难勉一阵难过。姜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转念又想自己已然交出帝位,再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姬作酋长的时候自己尚且管不了他。如今他成了人类之帝,自己更加的管不了了。与其看着他欺压旁人自己无可奈何,还不如走的远远的,落个眼不见心不烦。况且他既已说了让自己走,自己若执意不走。那人什么事也干的出来,只怕到时自己的族人也得跟着受伤害。 想到这儿,姜开口问道:“你们要我迁到哪里去?”风后忙道:“炎帝不妨迁往南海。听说那里水土肥美,物产丰富,最适宜人类居住。当年祖婆女娲刚传下人类时,就曾住在那里。炎帝去到那里,一定会过的很快活。”姜心想:“南海离黄河边万里之遥,路途何等艰难。只怕我走不到那里就早已丧命了。”不过他不愿和风后说这些,于是道:“好吧,你回去转告黄帝,我这就命族人作远行的准备。等一切准备就绪,便即刻起程。”风后说了一句:“是。”兴冲冲地返回轩辕氏向黄帝复命去了。 炎帝姜要迁居南方的消息一经传出,黄河各部尽皆震动。一些小部落竟然举族赶来,自愿追随炎帝姜迁到南方去。原来黄河各部中信不过黄帝姬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觉得还是跟着炎帝姜心里踏实些。尽管象尊卢氏,大庭氏,栗陆氏,赫胥氏等大部落控制了不少小部落,不许他们跟随炎帝姜迁移。但就这样赶来追随姜的人数也相当可观。等姜起程的那一天,追随他的各部族人竟然汇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逶迤向南行去。 就这样,黄帝姬取代炎帝姜成为人类的最高首领。在这场争斗中虽说炎帝姜并没有和黄帝姬直接对抗。但当时的人类部落显然已分成两大派。以黄帝姬为首的是力量强大的一派,以炎帝姜为首的是力量弱小的一派。而这场争斗正是力量强大的部落为迫使力量弱小的部落屈服而发动的。若说这就是炎黄战争也未为不可。 后世的帝王们都是遵循黄帝的为帝之道行事的。为了证明他们是正确的,后世帝王们便极力推崇黄帝,把黄帝说的仁义无比。炎帝反倒被说成是刚愎自用,不守仁道的了。炎帝和黄帝是亲兄弟,但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但为了抬高黄帝,便有人说其实黄帝是哥哥炎帝是弟弟。至于为什么当弟弟的先成了人类之帝,而作哥哥的反倒后当的人类之帝,却解释不清了。 章节目录 三皇五帝(二) 小说$《龙族神话》的最新章节《三皇五帝(二)》内容正在获取中,稍候重试。。。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隐遁 且说追赶随炎帝姜南迁的部族队伍离开了黄河岸边的大平原,走进了平原南边的崇山峻岭之中。至从有人类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人数众多的大迁徙,还从未有如此众多的人类聚集在一起行走过。如此盛大的举动惊动了山林中居住的各种神灵,而在这些神灵中对人类这一异常举动最为关心的是一对珍禽和一对灵兽。这便是凤凰和麒麟。 凤凰和麒麟发现这么多的人类一起向南进发,猜测人类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凤凰和麒麟一起赶到迁徙队伍的前头拦住了去路。麒麟开口问道:“喂,你们这些人类聚在一起,这是要干什么去呀?”走在前边的人们见迎面忽然跳出两只灵兽,起初有些害怕。但听那灵兽口吐人言又不象要伤害人的样子,这才放了心。有人大着胆子答道:“我们是黄河边的居住的部族,要跟随炎帝迁到南方去。”在空中的凤凰听到他们说炎帝,忙问:“炎帝?可是那神农氏姜吗?”人们一听头上还有声音,抬头一瞧是一对羽毛异常美丽的大鸟,忙应道:“是啊,正是神农氏姜。” 当年麒麟救过在山林中为尝百草而中毒的姜,并赠给他尾上的毛发让他编成褚鞭。凤凰曾和姜一起倾听梧桐树中储藏的乐曲,并为他截取梧桐木让他制成瑶琴。所以他们都和姜是相识的。听说是姜带领的队伍,他们一齐问道:“姜在哪里?带我们去见他,我们乃是四灵中的凤凰和麒麟。”队伍前边的人一听来的是四灵中的凤凰和麒麟,他们虽没见过,但听老人讲过四灵乃是由祖婆女娲一手带大的神兽。当下不再迟疑,带着凤凰和麒麟往队伍中间走来。 姜乘坐的大车走在队伍中间。他听见队伍前面一阵骚乱,忙站起身往前张望。一眼就望见凤凰从空中迎面飞来。姜赶忙让驾车的族人停住车,他跳下车迎着凤凰跑去。跑出不远又看见麒麟也来了。姜紧走几步躬身施礼道:“神农氏姜见过两对神灵。” 麒麟见到姜高兴地道:“姜果然是你。这些年来身体可好?有没有因为尝草再中过毒?”姜忙道:“有劳神灵挂念,姜这几年身体还好。”凤凰问道:“姜,你们人类这是要到哪里去?”姜答道:“我们要去南方。”凤凰问道:“为什么不在黄河边住了?莫非黄河边出事了?”姜微一迟疑,才道:“没有,没有。”麒麟道:“你们这么大举迁移一定是有原因的。姜,和我们还有什么不好讲的?你尽管直说吧。”姜这才道:“我如今已不是人类之帝了。黄河各部已推选出新的人类之帝。为了不妨碍新帝管理黄河各部,所以我要迁到南方去。”凤凰一听,急道:“什么,你已经不是人类之帝了?你们人类为什么要推选新帝?” 姜就把以往的经过讲了一遍。凤凰和麒麟听了都有些大惑不解,问道:“人类相互争斗又不肯听从你的劝告,是他们不对。怎么反倒要你受责退位?”姜道:“因为我不能制止他们的争斗,没有尽到人类之帝的责任。”凤凰问:“那新接任的轩辕氏姬就能制止人类的争斗吗?”姜道:“是的。”麒麟道:“奇怪,人类为什么肯听从他的号令就不争斗了,却不肯听从你的?”姜道:“因为他比其他人更能打,别人都打不过他。”麒麟道:“那不成了以暴治暴了吗?这样的太平我看不会长久。倘若有一天有人自觉比轩辕氏姬更能打,岂不是要来和他争夺帝位吗?又或是轩辕氏姬年老力衰压服不住众人时,大家岂不是又要打了吗?”凤凰道:“正是如此,这样打打停停还有个完吗?姜,我看你不要到南方去了,且在这里等几天。我们去劝劝黄河边的人类,让大家以后不要争斗了,还是迎你回去作人类之帝吧。” 姜听了心道:“这两对神兽倒是一片好心,只是把人类看的太简单了。人们若那么好劝,也就不会打的血流成河了。”于是道:“神灵们若能劝的人类回心转意,自然再好不过了。只要大家能和睦相处,不再相互争斗,推选谁为人类之帝都是一样的。姜就不必再回去了。” 凤凰和麒麟见姜已然心灰意冷,也就没有再强劝。他们又叮嘱了姜一番,便起身向黄河边而来。他们沿着姜的队伍来时所走过的道路一路向北,很快就穿出了那片崇山峻岭。不料凤凰和麒麟刚出山口,就听见前边一阵呐喊。随着呐喊声涌出好多人类拦住去路。 这些人有的手拿棍棒,有的手执弓箭,一个个横眉立目气势汹汹。原来这此人都是尊卢氏部落的族人。黄帝姬听到禀报说有大量部族追随炎帝姜南迁,生怕再有部族效仿。便命令靠近山口的尊卢氏部把住山口通道,禁止其他部族通过。 凤凰和麒麟见前面涌出这么多人类,心想:“这倒省得我们去找寻你们了。”麒麟又向前跑出几步,喊道:“喂,你们就是新推选轩辕氏姬为黄帝的人类部族吗?你们怎么如此残忍,竟然伤害自己的同胞人类?炎帝劝告你们非但不听,还要把他赶走!”凤凰也道:“我们乃是四灵中的凤凰和麒麟,受祖婆女娲哺育,与人类最是亲厚。我们劝你们还是及早改过,迎回炎帝为是。你们若执迷不悟,只怕要大祸临头了。” 凤凰和麒麟还想用言语打动这些人类,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些族人平日里跟着自己的酋长力牧只知打打杀杀,设法攫取别人的财物,早没了是非善恶之念,哪里听得进他们的劝告。这些族人只看见凤凰羽毛斑阑,麒麟毛皮光滑,都是难得的上好猎物,人人均想据为己有。不等凤凰和麒麟把话说完,早有人张弓搭箭,“嗖”地一声向凤凰射去。凤凰乃是神物,岂能轻易让人射中。听到弓弦响,忙振翅高飞躲过了飞来的羽箭。众族人见已经有人动了手,发一声喊一起扑了上来。拿着棍棒的冲向麒麟,拿着弓箭的纷纷朝天上的凤凰乱射。凤凰和麒麟见和这些人说不出个道理,只好转身离去。倾刻间便把众人远远抛在了身后。 等到再也听不见人们的喊叫声,凤凰和麒麟这才停住。凤凰道:“想不到人类如今堕落到如此地步。只知好勇斗狠,一点道理也不讲。”麒麟道:“难怪那神农氏姜听到我们说要去劝说人类,竟不以为然。原来人类真的已被私欲迷了心窍。”凤凰道:“看来我们以后也得提防人类了。看他们今天的样子已经贪得无厌,不分敌友了。”麒麟道:“是啊,我们可不要一个不小心成了他们的猎物。”最后凤凰叹惜道:“人类变的这样贪婪凶狠,以后只怕有的苦头吃了!”后来,今天攻击凤凰和麒麟的这些族人,大多在黄帝和蚩尤的战争中被杀死了。这倒不是凤凰已预料到有这场战争。而是贪婪和争斗必然要导致战争,战争的结果则必然是流血和死亡。 而凤凰和麒麟经过今天的事情后,便远远避开人类。除非人类中的大贤大德之人,寻常人再也见不到这对珍禽异兽了。 再说姜辞别凤凰和麒麟后,率领追随他的部族继续向南行进。路上也不知又走了多少日子,他们忽觉山势日渐舒缓下来,山峰不再那么高耸入云了。 这一天姜和追随他的部落酋长们登高远眺,只见前方出现了大片的平原。众人一见不禁高声欢呼起来。姜带领各部族起程的时候,可真是准备一直走到南海的。但是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迁移,哪能准备那么多粮食。这段时间下来,他们携带的粮食已经快吃完了。而沿途想采集到供这么多人食用的食物相当困难。由于食物的短缺,近些日子行动已变的非常迟缓。于是人们也不再坚持走到南海去了,只想离开黄河边远远的另找一块水草丰盛的地方定居便可。所以看到前边出现大片平原,各人心中都非常欢喜。 姜让各部酋长把这一好消息通告各部族人,告诉大家不久之后就可找到新的定居点。各部族人听了均是欢欣鼓舞,都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于是队伍很快走出大山的怀抱向那片平原冲去。 一路上族人们有说有笑,队伍中欢声笑语不断。就在队伍经过一片树林时,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剌耳的呼哨。紧接着就是一片呐喊声,只见无数的人手拿棍棒从树林里冲出,向姜率领的队伍扑来。 章节目录 七十七章 侠义 姜率领的族人正沉浸在找到新定居点的喜悦当中,根本没想到会受到攻击。突然间有这么多人向他们冲过来,大家都蒙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树林中冲出来的这些人却毫不迟疑,一边嗷嗷怪叫着,一边向姜的队伍发起了攻击。走在靠近树林一侧的族人首先便被打倒了。其他的族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操起棍棒进行抵抗。但已经迟了,从树林里冲出来的人们已经冲到了队伍跟前,很快便把队伍分割成了几段。姜率领的族人只能各自为战勉强招架。很快就有族人支持不住了,眼看着有大车和妇女被树林中冲出来的人们抢走拖进树林。 姜以及他的家人乘坐的车辆也被这伙人包围。姜的儿子炎居领着族人们拚命抵抗,试图不让这些人靠近。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对方的进攻,包围圈越来越小。这一是因为姜率领的族人经过长途跋涉,已经十分疲劳。二是从树林中冲出来的这伙人使用的武器非常怪异。只见这些人所使用的木棒上都绑一截青色的物件。这物件异常锋利,可以毫不费力地刺进人的身体。其中一些人干脆手里就挥舞着这么一截青色的物件,但要比绑在木棒上的长的多。约有人的手臂那么长。这拿在手里的青色物件更加不得了,砍在人身上立刻便是一道长长的口子。更有甚者一挥那青色的物件,便把姜的族人手中的木棒砍为两段。姜的族人起初不知道这青色物件的厉害,吃了几次亏之后才晓得这青色物件不可小看。族人们在打斗中便极力闪避,不让这青色物件碰到身体。 姜站在车上也注意到了那青色的物件。只见那青色物件的边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可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姜作为人类之帝巡行天下,可以称的上是见闻广博。在他的记忆里,轩辕氏使用的用玉制石刀是他见过的最坚硬最锋利的器具。想不到今天见到的青色物件比玉石刀更锋利。姜心里既感到震惊,同时也觉得很好奇。他死死地盯着进攻者手里的青色物件,想探究一下到底是什么物质制成的。 姜正在察看青色物件,忽然被一声少女的尖叫声打断。他回头一看,原来有几个从树林中冲出来的人已攻到了他女儿瑶姬乘坐的车边,探身把瑶姬拉了下来。瑶姬被人拉下车,立刻吓的高声尖叫。姜见此情景忙冲儿子炎居叫道:“炎居,炎居,快去救你妹妹!快去救你妹妹!”可炎居和眼前的对手斗的正紧,哪里抽的出身来。 眼看瑶姬就要被拖进树林,忽然从后边的队伍中冲出一个人来,飞快地向瑶姬追去。来人手中舞着一根木棒,身形十分的矫健。途中好几个舞着青色物件的进攻者上前拦截,都只一个照面就被他打倒了。转眼间来人已追到了瑶姬的身后。拖着瑶姬的人发觉背后有人追到,立即回身举起手中的青色物件朝来人头上砍来。来人轻轻巧巧地往旁边一闪,怕手中的木棒打过去伤了瑶姬,干脆扔掉木棒空手和对手打斗起来。拖着瑶姬的人虽手持利器,但只几下就被来人打倒了。不过于此同时又有四五个进攻者一起围了上来。来人见对方人多,便抱起瑶姬回身就跑。只几个跳跃就冲出了包围圈。 来人抱着瑶姬跑回姜的车前,踢倒两个靠上来的进攻者,然后将瑶姬放到姜的车上。姜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青年。姜刚想开口和那青年说话,又有四五个进攻者围了上来。那青年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回身一扫将围上来的几个人逼开。然后那青年跳到炎居的身边,一棒将炎居的对手打倒,并对炎居道:“踏住他!”炎居立刻明白了那青年的意思,一脚将倒在地上的进攻者踏住,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棒向其余进攻者叫道:“不许过来,否则我打死他!”那些进攻者刚一愣神,那青年已经又把几个和姜的族人放对的进攻者打倒了。姜的族人依样将对手踏住,举起手中的木棒。这一来进攻者见己方多人被擒,不敢再贸然上前,只是围在姜的车辆周围。 那青年大声叫道:“请问你们是哪一方的部落?”进攻者中有人答道:“我们乃是九黎族的部落。你们是哪一方的部落,为什么擅闯我们九黎族的地方?”那青年则道:“你们既是人类部落,难道不知道炎帝神农氏吗?”那进攻者道:“炎帝神农氏乃是我们人类之帝,尽人皆知,何必多问?”那青年道:“我们便是炎帝神农氏率领的部族。大家是一家人,请不要再斗了。”那进攻者笑道:“谁人不知炎帝神农氏住在黄河边的涿鹿,你抬出炎帝的名头就想蒙混过去吗?” 那青年不再理他,回身跳上姜乘坐的车子,扶起姜道:“炎帝在此,快来参拜!”那些进攻者起初还不相信。等看见姜那酷似牛脸的面容和脑后的两只肉角,不由的吃了一惊。这些人虽没见过姜,但炎帝牛首人身的话是听过的。各人当下都犹疑起来,不由自主地后退到一起商议对策。 过了一会儿,进攻者中为首的一人上前道:“车上之人是不是炎帝我们不能断定。大家暂且罢斗,我们这就去请我们的大族长前来辨认。”说着向身后的部属挥了挥手,便有族人领命飞快地跑了。 姜站在车上看见前后被子分割成数断的队伍还在和对方撕打,忙对那为首的进攻者道:“你快告诉你的那些部众也不要打了。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无论谁打伤了谁都是不好的。”那为首的进攻者一边大声喝止,一边命身边的部属赶过去传达命令。不一会儿各处的撕打都停了下来。进攻者都聚到首领一边,跟随姜的部族见敌人退去,也都聚集到姜的车边。 这时,姜才仔细打量起那个救回瑶姬的年轻人。只见那年轻人身材高大却又十分匀称,长发披在背上,额头上扎着一条麻布带子,神态十分威武。姜心里就先有几分喜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落的?”那青年躬身施礼道:“容成氏伯陵见过炎帝。”容成氏是跟随姜南迁的一个小部落。伯陵乃是容成氏的族人,不但身手敏捷,而且头脑灵活。当伯陵看清向自己队伍进攻的也是人类后,立刻想到若让他们知道炎帝就在队伍当中。或许就能制止对方的进攻。于是他就向姜所在的地段冲了过来。过来时正好赶上对抢走了瑶姬,他便先把瑶姬救了回来。 姜看到伯陵心中十分高兴。这倒不是因为伯陵救了自己的女儿,而是伯陵解开了自己的一个心结。姜至从因为无力平定黄河各部的争斗,迫不得已将帝位让给姬后。他心中时常想从此以后恐怕人类只以强者为尊了。可强者行事太霸道。弱者只有任由欺侮的份儿。每想到这些姜便闷闷不乐。今天一看到伯陵,姜的心情豁然开朗。因为他看到伯陵一人能敌数人,可谓是一个有力量的强者。然而难得的是伯陵一身正气,有力量却不欺压人,反倒帮助弱小的人。这使姜一下看到了希望:“原来有力量的人也并不全都欺压人嘛!”伯陵这种人便是后世普通百姓寄予莫大希望的正义化身“侠”。然而当人欺压人上升为社会体制时,侠虽能拯救几个人,却救不了所有的人。 当下姜对伯陵已是难以割舍,说道:“伯陵,你以后便跟随在我身边好吗?”伯陵一听可以追随在炎帝左右自是十分欢喜,忙道:“伯陵遵命。”说完已是喜不自禁。 而在姜的身后,瑶姬心里也是欢喜非常。原来瑶姬对伯陵已是一见倾心,回想起方才伯陵抱着她脱困的情景,心里甜丝丝的难以名状。不过瑶姬和她妹妹少姬的性情却是恰恰相反。少姬泼辣大胆,敢作敢当。小小年纪就敢四处闯荡。瑶姬则腼腆害羞,沉默寡言,从不轻易向人吐露心事。所以虽然她已喜欢上了伯陵,却只是躲在父亲身后暗自陶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流露出来。 姜和伯陵正在谈话,忽听到对面的九黎族人大声欢呼起来:“大族长到了!大族长到了!”紧接着就听到“扑通、扑通”的沉重脚步声。姜循声望去,不由的大吃一惊。只见九黎族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而这个人的身高足足有常人的两倍。站在人群中恰似羊群中站了只骆驼。更令人惊异的是此人肤色漆黑。虽说姜的肤色也发黑,但只是比常人黑一些罢了。而此人的黑却如同墨染的一样。此人头上也长着两只角。角下是一双大耳,耳上的毛发象乱草一样竖立着。姜心想:“若是有人在山林中单独遇见此人,看到这副尊容一定会以为自己碰到了大黑熊。不知这真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怪物?” 姜正想着,那人已来到了姜的面前开口问道:“哪位是炎帝神农氏?”姜忙从车上站起来道:“在下便是。”姜虽说站在车上,却也只和那人一般高。那人把姜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好几遍,忽然问道:“你说你是炎帝,可有什么凭证?” 姜听了不由一愣。他自从担任人类之帝以来,无论走到哪里。人们一听说是炎帝到了立即便热情接待,从来没有向他要过凭证。他也从未想过要向人们证明自己,总觉得自己是炎帝便是炎帝哪里用证明?今天忽然有人要他证明自己的身份,这可把他难住了。暗想:“我许久未巡视天下,没料想人类又多了这么个规矩。自己报自己的名没人信,还得出示凭证。”他本想说:“我就是炎帝,你信不信都是这样。”转念又想自己带领着这么多部族,若不能证明自己是炎帝,只怕这些人不能善罢甘休。那时还得争斗伤人。他想了想伸手从怀中取出自己尝百草时用来鞭药的“褚鞭”,道“这是我鞭药的褚鞭,乃是用麒麟尾上的毛编成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此一件。你看可不可以证明我就是炎帝?”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团聚 那人接过姜递过来的褚鞭,翻来覆去地仔细观看起来。只见那褚鞭通体殷红如血,乃是用如同人的发丝一样的物质编成的。那发丝晶莹闪亮,虽是红色却又如水晶般透明。一看就不是寻常毛发。那人抡起褚鞭向身边的草木抽去。但听得鞭风呼呼,隐隐有风雷之声。鞭过的草木都散发出芳草的气息,沁人肺腑。那人见状忽然双手捧鞭举过头顶,“扑通”一声跪倒在姜的面前,道:“爹爹在上,孩儿蚩尤拜见爹爹!”九黎族族人见族长跪倒,也都跪倒高声喊道:“拜见炎帝!” 姜和他身边的族人见此情景都大感意外。他们吃惊倒不是这些九黎族人跪倒参拜姜。姜是人类之帝,天下各部族人见到姜本来就该大礼参拜。他们吃惊的是那九黎族族长跪倒之时,口里明明叫着姜为“爹爹”。那么他便是姜的儿子了。姜几时有这么个儿子,大家却从未听说过。 姜和众人一样的震惊。他急忙翻身下车去搀扶那九黎族族长。一边搀一边道:“首领快快请起,不必多礼。”那九黎族族长却跪着不动,道:“爹爹,我是你的儿子呀!你如何不认我?”他跪在那里也比常人高着一头。他不肯起来别人便谁也扶不动他。姜见那人口口声声叫喊自己“爹爹”,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你娘是谁?”那人道:“我娘是口妹呀!”姜如梦方醒道:“哦,对了,对了,你是九黎氏口妹的孩子。我早该想到的。咳,想不到一晃竟过了这么多年!” 当年姜巡视天下走到九黎氏部,娶了口妹为妻。后来自己回转涿鹿神农氏部。因当时口妹身怀有孕不便随行,就留在了九黎氏部。姜只说过得一二年自己巡行天下时,再来接口妹母子。不料他自回到神农氏后,黄河边便接二连三地出事,他竟然再无暇去巡视天下。一晃便过了许多年,和口妹也断了音信。 姜听那人说出口妹的名字便再无怀疑,忙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道:“孩儿叫作蚩尤。”姜道:“好,好!快起来。”蚩尤“哎”了一声,又恭恭敬敬地给姜磕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便高出旁人半截,人人皆须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姜又问:“孩子,你娘她好吗?”蚩尤听了回道:“我娘在生我之时便死了,我从未见过她的面。我虽从小就知我爹爹是炎帝,可直至今日才和爹爹见面。”姜一听口妹早已不在人世了,而蚩尤从小是在无父无母的环境中长大的。他心里一阵难过,眼圈不觉红了,道:“唉,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蚩尤听姜声音嘶哑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却不喜欢了,道:“爹爹,你怎么学妇人的样子,这般婆婆妈妈的?孩儿从小有本部族长老关照,过的挺好!” 原来当年口妹分娩时因胎儿体形较大不好生,最终难产而死。但蚩尤降生后大家都知道他是炎帝的儿子,上至酋长、长老,下至普通族人,对他都倍加呵护。所以蚩尤虽是在无父无母的环境中长大,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凄苦。蚩尤在孩童时就已显出超人的天份,力量过人勇猛好斗。等到成人后更是身材高大,可力敌万人。在部族中倍受推崇,加之又是炎帝的血脉,所以在老酋长去世后便自然而然被族人推举为新酋长。 九黎氏部落一带也发生过部落间相互劫掠的事。蚩尤率领族人把那些抢劫别部的部落打的服服贴贴。其他弱小部落为了寻求保护,纷纷投靠九黎氏。这样以九黎氏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部落集团,大小部落竟有八十一个之多。九黎氏也演变成了九黎族,成了这些部落的共同名称。而蚩尤也升格成了八十一个部落的大族长。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九黎族也不允许别的部落进入自己的居住区域。因为一定区域内出产总是有限的,分取的人多了难免大家都吃不饱。所以当他们发现姜带领的大批部族进入他们的地域便立即发动攻击。不过现在发现这支队伍的首领是炎帝姜,而且是他们大族长的父亲,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当下蚩尤问姜道:“爹爹,你带领这么多族人要到哪里去?”姜脸上一热,道:“我准备带领他们去南方居住。”虽说姜并不看中人类之帝的虚名,但帝位毕竟不是自己主动让出来的,所传给的人也不是自己选中的。事情办的实在不好,所以姜难以启齿,只含糊地答了这么一句。 蚩尤接着问道:“什么?你要迁到南方去住?怎么我们没有得到讯息?爹爹,大家都知道你住在涿鹿,你这样悄悄迁往南方,天下各部首领有了事可怎么找你?”蚩尤还不知道姬已取代姜当上了人类之帝,只道姜还是人类之帝。人类之帝乃天下人类的首脑,迁居他处怎能不传告天下?所以蚩尤才这样问。姜“嗯”了一下,才道:“我已不是人类之帝,住到哪里也不要紧了。” 蚩尤一听吃了一惊,道:“什么?爹爹不是人类之帝了?为什么?爹爹不作人类之帝,这天下之事以后可让谁来管?”姜道:“我不作人类之帝,自然还有别人来作。天下事怎会没人管?”蚩尤急切地问:“是谁?现在谁作人类之帝了?”姜道:“不久前黄河各部已在阪泉推举轩辕氏酋长姬为人类新帝,我已将帝位交给他了。”蚩尤仍急躁地道:“为什么?怎么我们没有得到讯息?”姜道:“前一段时间黄河各部相互争斗,我劝止不住。只有轩辕氏姬能平息各部争斗,我便把帝位交给了他。因事情紧急,也没来得及传告天下各部。” 蚩尤一听暴跳如雷,叫道:“就因为这爹爹便把帝位让给了别人吗?那轩辕氏姬有什么了不起,他能平定各部争斗我也能!我这就率领我的部众送爹爹回涿鹿,让他们仍旧遵奉爹爹为人类之帝。哪个敢反对我就狠狠地教训他!”姜见蚩尤这么说话,立刻声色郑重地申斥道:“你这叫什么话?为帝者当首先使人类友爱互助,不相互伤害。这是当年圣帝伏羲立下的约定。象你这样一味好与人争斗,纵然得到帝位也是空名,算不得是人类之帝。”蚩尤道:“难道说爹爹就这样白白把帝位让于他人?”姜道:“人类之帝乃是为维系人类的和睦安定而设,是人类公有之位。又不是个人的私有之物,怎么说得上让或是不让?”蚩尤见说不过姜,急得连连跺脚道:“爹爹好端端的帝位不坐让别人坐,我心里反正是不舒服!” 姜见蚩尤心里一时转不过弯来,缓和地道:“人类之帝需人类各部公推,人们众望所归,能维护人类的安定和繁荣者才能担当。我已力不从心,退位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蚩尤仍不服地道:“难道说那轩辕氏姬是各部公推众望所归的吗?”姜听了不由的一怔,姬在担任人类之帝的程序上的确有些不妥。首先没有得到天下各部的公认,其次也谈不上众望所归。否则就不会的这么多部族追随他南来了。于是姜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可是姬却能维护人类的安定。”这话一出口,连姜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不能众望所归,却能维护人类安定,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可这的的确确又是事实,姜一时也难以理出个头绪。 蚩尤却没有听出这话的毛病。因为他和黄帝姬一样,一向都是以武力压服人的。不能众望所归便不能人心归附的事却想的不多。当下蚩尤只是恨恨地道:“但有一日让我见到这轩辕氏姬,一定和他好好较量较量,看看究竟是他强还是我强!”姜见蚩尤兀自不服,心里不免暗暗担忧。不过转念又想姬在黄河岸边,离此路途遥远。中间又隔着崇山峻岭,俩人碰面的机会实在很小,相争的机率也就很小。想到这儿他才渐渐放下心来。 蚩尤又道:“爹爹,你既到了我这里,就不要再走了吧。”姜心里明白自己所带领的各部族人,经过穿越崇山峻岭的长途跋涉已经十分疲劳。食物也早接济不上了,此时就是想走也不可能了。便道:“好吧,我们也正想找一落脚点。你就给我们安排一块地方居住吧。”蚩尤道:“安排什么?你们看着哪里好,在哪里住下便是。” 接下来,蚩尤让九黎族族人把抢去的人和物全部归还给姜的部族,同时遍告九黎族各部,允许姜带来的部族自由择地居住。然而这里早已住下了九黎族的八十一个部落。再加上姜带来的部族颇有些人满为患。不过大家看在双方首领是父子的情份上,都勉强忍耐不作声。这样姜带领的部族总算暂时安顿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姜和他带领的各部族人终于解除了长途跋涉的疲劳,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这天姜拿出他好久都没有弹奏过的瑶琴,准备弹上一曲。当初由凤凰截取梧桐木,用麒麟的毛发做弦的那架瑶琴,姜已经送给嫘祖的儿子玄嚣了。现在这架瑶琴是姜自己选取梧桐木,用蚕丝捻成弦做成的。虽比不上原来的那架,但音色依旧非常动听。 姜把瑶琴擦拭干净调好丝弦。他刚抚弄了几下,蚩尤从外边走了进来。一看见姜就道:“爹爹,有故人来访。”姜听了就是一愣,心道:“我在九黎族还有朋友吗?我怎么想不起来?”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故人 姜正在暗自疑惑,就听见屋外有一个大嗓门叫道:“姜兄,可还记得老朋友吗?”话音未落走进一人,此人身躯高大,圆头圆眼,尖尖的鼻子往回勾勾着,脸形酷似一张鸟脸。头上的毛发则完全和鸟的羽毛一样。姜一望之下猛然想起:“这不是风神飞廉吗?”刚才蚩尤说故人来访,姜只往九黎族的族人身上想,却没想到是当年自己结识的神灵。 姜急忙站起来高声道:“原来是飞廉兄到了。姜不知飞廉兄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飞廉兄恕罪。”那风神飞廉道:“姜兄,你我多年不见,今日一见已是欢喜非常。其他客套就不要讲了。”姜忙应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雨师兄呢?”只听一个声音应道:“我在这儿呢!”说话间雨师屏翳走进了屋里。刚站定就自我解嘲地道:“唉,到底不如风儿快呀!”飞廉道:“先行风,后下雨,你是永远也赶不过我的。” 姜忙拉着两个神灵坐下,然后道:“两位兄台一向可好?姜好想念你们哪!”雨师道:“我们也想你呀!不过我们知道你身为人类之帝事务繁忙,也就没去打扰你。”姜看着风伯雨师,忽然想起那浴火修炼的赤松子来,问道:“二位兄台,赤松子兄台近来可好?不知他修炼的怎样了?”风伯飞廉道:“你问赤松子吗?我们也久不见他了。也不知他近来怎样。”雨师屏翳道:“当年你走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他。这些年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风伯飞廉道:“也许是他修炼不成,不好意思再见我们,所以躲起来了。”姜道:“我看赤松子兄还不至于这么气量狭窄,想必其中另有缘故。”风伯道:“是吗?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儿,那雨师屏翳话锋一转道:“姜兄,听说你已不作人类之帝了,那是为何?”姜听了平静地道:“都是姜无能,不能平息人类各部之间的争斗。累得无数人类无辜丧命,故而自责退位。”风伯飞廉继续问道:“人类各部是怎么争斗起来的?为什么他们不听你的号令?你能说说吗?”不等姜回答,雨师屏翳又道:“那接替你担任人类之帝的人德才如何?可还胜任?”姜听他俩个连连催问心里不竟感到奇怪,暗道:“怎么这俩个神灵对我们人类之事如此关心?” 原来,蚩尤对自己父亲把帝位让给姬一事一直耿耿于怀。犹其是听了跟随姜的族人的讲述后,觉得姬颇有阴谋逼迫之嫌。他心里更是愤愤不平,就想劝姜返回涿鹿复夺帝位。在他心中倒不觉得帝位如何重要,只是觉得自己父亲如此被人欺侮,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他和姜虽名为父子,但蚩尤从小并没有和姜在一起生活。时至今日父子才刚刚见面,感情上十分生疏。所以他虽有此意却不便和姜说起。风伯飞廉和雨师屏翳至从当年姜请他们为九黎氏降雨消灾后,他们便和九黎氏常相往来。九黎氏不时进奉一些谷物给他们,他们则帮九黎氏消除一些灾难。作为九黎族首领的蚩尤和他们倒是比较熟的。当蚩尤和两个神灵说起炎帝来到此处,得知他们当年曾有一面之缘,便想请他们劝说姜重返涿鹿夺回帝位。风伯雨师欣然受邀前来见姜。 姜见风伯雨师一再催问,只好把事情经过约略讲了一遍。听完后,雨师屏翳先开口道:“如此说来是人类贪得无厌而起争斗,倒不是姜兄你的过错。应该自责的是他们才对。”姜道:“话虽如此,但人心愚钝一时不能醒悟也只好由他们,若要强求岂不是和他们一样了?”风伯飞廉则道:“依我之见,接替你的轩辕氏姬德行未必高过你,只不过此人善于用武力压服人罢了。”姜道:“但终归是让人们安定下来了。这总比打打杀杀要好。” 雨师屏翳又道:“那轩辕氏姬不过是以武力压制的人们安定而已,这有何难?姜兄,当初是你没有武力所以压不住众人。如今你找到了儿子蚩尤,蚩尤力量强大定能帮你压服众人。你们父子这就返回涿鹿,让蚩尤助你重登帝位如何?”风伯飞廉马上接着道:“对呀!实在不行我们兄弟也一起帮你,还怕他轩辕氏姬不乖乖听命吗?” 姜一听这话,立刻神色郑重地道:“这个万万不可,我交出帝位就是不想让人类相互争斗。如果为了帝位我反与人争斗起来,这事大违我心愿。我是万万不会做的。”雨师屏翳道:“可我听说那轩辕氏姬好欺压人。又是向人收供奉,又是强迫人为他劳动。他当上人类之帝后必会大行其道欺压人类,姜兄难道说就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吗?” 姜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当然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当初我把帝位交于姬时就已想过这个问题了。姬这样的人之所以能登上人类帝位,是因为我们人类有贪心好争斗造成的。如果人类不贪不争,也就没有跟着姬去做那些欺压人的事,姬身边也就积聚不起那么一股力量。我若想制止人类贪争,必须先打击象姬这样贪争欲很强的人。为打败这些人必须积聚很大的力量,别人不服从时就需要强迫,这样我就需变的蛮横霸道。而这却又是贪争了,这和姬这样的人作首领有什么两样?于其这样,那还不如直接让姬这样的人作首领好了,人类还可少些损伤。自我退位以来,这个问题我曾反反复复想过多遍。要想不让姬这样的人得逞,除非人类都自觉地不贪不争。可要所有的人都不贪不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要禁绝姬这样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唉,想不到我们人类自身竟隐藏着这样大的弊病,人类最大的苦难竟然是自身造成的。想来真是令人苦恼啊!” 风伯和雨师只是想劝姜夺回帝位,没想到姜竟长篇大论讲出这么深奥的道理来。他俩无心和姜探讨这些问题,雨师道:“虽说都要用些蛮横霸道的手段,可你是为不欺压人,姬是为欺压人。终究还是姜兄你在位对人类的伤害小些。”姜却道:“非也非也。我不让欺压人虽是好意,可是用蛮横的手段非我所愿,不用蛮横的手段人们又偷懒不努力。只怕到头来还会闹个一蹋糊涂,比之姬让人贪争还大大的不如了。”风伯道:“那你就让人们贪争好了!”姜道:“这我却又做不到。我初退位时于此间关窍还没想通,心里还颇有些不平。近来反复思索,其间关窍我已了然于胸。此刻早已心平气和,纵使天下各部再公推我为人类之帝,我也不作了。” 风伯和雨师见姜心意已决,都有几分泄气。但当着蚩尤的面没能说动姜,俩个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停了一会儿,那雨师道:“其实要作人类之帝也不必非回涿鹿去,只要有人拥戴随处皆可。姜兄,此处有九黎族的八十一个部落,又有你带来的许多部落。这么多部落拥戴你,其实你还是人类之帝。”风伯也道:“对,蚩尤,你把炎帝在九黎族的讯息传出去,让天下各部都来九黎族参拜炎帝。就让那轩辕氏姬在黄河边当那无人拥戴的黄帝,看他有什么乐趣。” 姜听了急忙说道:“这事万万不可。怎么我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我已不适合再作人类之帝。就算有部落酋长来见我,我也会劝他去涿鹿参拜黄帝,绝不再以炎帝自居!” 雨师屏翳见姜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说了。那风伯飞廉因姜一再拒绝自己的意见,只觉姜很不给面子,心里十分着恼。当下道:“既是如此,我俩也就不打扰姜兄了。这就告辞!”说着站起来就走。姜也急忙站起来挽留道:“飞廉兄,要走也得等吃了饭再走。你我多年不见,正该多叙谈叙谈。”飞廉道:“话不投机,多说也无益!”说着拉起雨师屏翳就走。姜急忙跟着送出来,风伯飞廉只顾向前也不理睬。姜无奈,只好让蚩尤代他相送。 看着蚩尤陪着风伯雨师走远,姜心中又担忧起来。蚩尤今天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意见,但姜感觉出蚩尤对姬取代他作人类之帝十分不满。风伯雨师实际上是他请来的说客。姜虽然没有接受他们的提议,可显然他们并不死心。犹其是风伯最后竟说要蚩尤打着炎帝的旗号和黄帝姬作对。姜虽然明确表示反对,可他们真的在外边这么做起来他也阻止不了。想到这儿,姜为自己居住在九黎族的地方感到不安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每天都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劝说蚩尤放弃对黄帝姬的敌视,如何才能阻止他们用炎帝的名义与黄帝对抗。可这个儿子毕竟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感情生疏性情也不投合。说话轻了不是,重了也不是。如何措辞着实让姜伤透了脑筋。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利器 这天,姜正为蚩尤的事烦恼。伯陵匆匆跑来向姜报告道:“炎帝,不好了!我们的族人和九黎族的族人打起来了。”姜听了一惊,忙问道:“为什么?伤了人了吗?”伯陵道:“为了争夺猎物。双方都有人受伤,不过都是轻伤。炎帝不用担心。”姜一听没有伤了人命这才放心,长出了一口气道:“各打各的猎就是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抢?”伯陵道:“只因大家捕获的猎物都少,都想多捕获些,所以才争执起来。”姜不解地道:“怎么会大家捕获的猎物都少呢?只要多在山林里走走,捕获不就多了吗?”伯陵道:炎帝有所不知,大家捕获的猎物少,不是大家不愿下辛苦,而是捕猎的人太多,猎物相对就少了。所以每个人都捕不到多少。”姜忙问道:“怎么会这样?”伯陵道:“这里九黎族的各部族人原本就不少,已基本接近这里土地出产所能供养的人数。我们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人,这里的出产便有些供应不足了。九黎族的族人因收获减少,对我们来说的到来已颇有微词。我们的族人至来到这里之后,因用度总是不足也很有怨言。只是大家见炎帝父子相聚,谁也不敢把这些情况告诉炎帝。”姜听到这儿自责道:“这倒是我粗心了。我只说是到了我儿子管辖的地方,一切都可大放宽心。这些日子也就没问大家过的好不好。没想到大家竟有这样的苦恼,实在对不起大家。”伯陵道:“事情既已发生,炎帝也不必再自责。只是需要尽快设法解决,不然只怕我们的部族会出乱子。”姜忙问道:“会出什么乱子?难道又有人想抢夺吗?”伯陵道:“哪倒不是。只是有几个部族见待在这里吃穿难以供足,有意要另寻居住之地。我听说他们已经悄悄在商议迁移了。”上古部落原本就是逐水草而居,在一个地方待的不如意就另择别处也是常事。姜对追随自己的部落并无所图,听到有的部落想走也不生气,只是道:“既是如此,他们怎么不早和我说?”伯陵道:“想必是各位首领见炎帝父子相聚,一定不肯再迁移,所以不敢来禀报。”姜道:“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因为我父子相聚就不让大家好好生活?”接下来姜本想说:“伯陵你去告诉大家,愿留则留,不愿留尽可自便。”但转念又一想:“这些部族因为信得过我,才丢开原来的居住地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我若只说一句愿留则留,愿去则去便将他们打发了,岂不是太无情了?好歹我也该为他们找到一块新的安生之地,才不枉他们追随我一场。”想到这儿,姜已下了要和随自己来的部族同进退,共患难的决心。于是他改口道:“伯陵,你去请各部的酋长和长老们来,我们共同商议一下此事。” 不久,各部的酋长和长老先后来到。姜问起大家来到九黎族之后的生活情况,果然人人都面露难色,均有一肚子的苦水。但姜问起今后该怎么办时,众人却又支支吾吾不作回答。姜见状便直接了当地提出要带领大家另寻居住之地,问大家可否愿意。众人一听喜出望外,一致表示赞同。姜见大家都愿意,便让大家回去为远行做准备。各部首领都欣然领命,其中更有些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因为大家原以为姜既然来到儿子管辖的地方,一切均可无忧,一定不会赞成迁移。众部族虽想迁移,却没有一个象姜这样众望所归的领头人。情知一但离开九黎族的地方,一定会四分五裂各奔东西。随姜而来的部落本就不太强大,一但单独行动,遇上灾祸多半凶多吉少。如今姜愿带领大家一同迁移,一切疑虑尽可消除。各人心知这是姜为了大家宁可舍弃父子团聚,自然感动的是热泪盈眶。而姜的心情比之这些将要迁移的族人还要舒畅。姜一生只要是符合众人愿望的事他就愿做。今天见自己决定迁移正合大家心愿,他当然心中高兴。再有这一迁移还去了姜的一块心病。近来姜一直在担心兹尤利用他的名义和黄帝姬作对。如今自己率领大批部族离开了九黎族,这样人人皆知自己不在九黎族了,次尤就不能再以自己的名义行事了。这块心病一去,姜的心情又好了一层。 当下姜派人去请蚩尤前来相见。蚩尤来后即问:“爹爹,唤孩儿来有何吩咐?“姜微一沉吟,道:“尤儿,我与各部首领商议准备迁往别处居住。你是这里的主人,故而告知一下。”蚩尤一听,忙道:“爹爹,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莫非有人得罪了爹爹?爹爹尽管告诉孩儿,孩儿一定重重责罚他。”姜道:“你看你动不动就是要处罚别人,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错了没有?”蚩尤道:“莫非是孩儿惹爹爹生气了?爹爹尽管教训就是了,又何必迁走?”姜答道:“也不是你惹我生气,是我失察了。尤儿,你们这里原本居住的部落就不少了。如今又增加了我们这些部落,实在是有些人满为患。山林和土地中的出产,实在不足以供养这么多人。各部族人的生活都因此有些窘迫。大家因你我父子相聚,怕伤了我们的感情,都不以实情相告。我一时疏忽具然也没有发现。我现在既已知道,岂能袖手不管?所以我要带他们另寻适宜的居住之地。”蚩尤道:既是如此,我们多赠些食物给各部,让他们好好的去就是了。爹爹就不必再随着远行了。一来我们父子刚刚相聚,怎好再分开。二来爹爹年纪大了,也不宜再长途跋涉。”姜却道:“话虽如此,可这些部族因为信得过我,不惜背井离乡追随我到这里。无论如何我也得为他们寻一条生路,决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蚩尤听了也无话可说。 姜见蚩尤神色黯然,又安慰道:“等我们找到了新的安居之地,我自会派人来告诉你。那时我们父子就又可相聚了。”姜又想到了风伯和雨师,心想话不投机不见也罢,于是又对蚩尤道:“见了风伯雨师代我向他们问好,就说我走的匆忙来不及面辞,还请他们二位原谅。”一想到风伯和雨师,姜又想起风伯要蚩尤与黄帝姬作对的话,不禁又担心起蚩尤来。于是他叮嘱蚩尤道:“尤儿,你虽生的高大威猛,但与人还是要以礼相待,切记不可好勇斗狠。其实与人争斗只能得到留血和眼泪,伤人者最终也会被人伤,对人对己并无好处。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对待别人。”姜每叮嘱一句,蚩尤便说一声“是”。父子二人聊了很久,蚩尤才告辞回去。 第二天九黎族各部听说炎帝姜要迁走,纷纷赶来探望。蚩尤以及各部族都有礼物相赠。在这赠送的礼物当中就有一些姜初到九黎族时见过的青色利器。姜在九黎族住下之后,就曾问过九黎族的族人,那青色利器是何物所制,怎么那样锋利?九黎族人告诉姜,青色利器是用从石头中炼出的铜制成的。细说起来还和姜有点联系。 原来,当年姜在九黎族制出陶器,所以这里的制陶业很发达。九黎族人在烧制陶器时,无意间将铜矿石带入火中。在烧制完陶器的灰烬中,人们发现了从铜矿石流出的汁液结成的硬块。人们发现这硬块特别坚硬,可以用来破碎其他物品。进而人们就发现结成扁平状的硬块可以把物品切割成小块。为了能把物品切割的更小,人们就把扁平硬块的边缘磨薄。继而人们就发现长条形的硬块最好用,便有意制作出长条形硬块。久而久之硬块便被固定制成长条扁平,边缘磨薄的形状。人们发现用这种东西捕杀野兽很有效,便在捕猎中经常使用。为了用着方便,人们把它绑在木棍上,或是制成更细长的形状直接拿在手里。在使用中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人们管这种矿石中炼出的物质叫铜,因它冷却后是青色,所以也叫青铜。绑在木棍上的短条叫青铜戈,拿在手里的长条叫青铜剑. 当下,姜让人把九黎族送来的礼物分送各部,唯独让把那些铜剑铜戈收了起来。伯陵在一旁看见了,便上来问道:“炎帝,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不分发给各部使用呢?”姜道:“这些东西容易伤人,使用起来太过凶险,还是不用的好。”伯陵道:“炎帝,我听说当初我们人类造出弓箭时。祖婆女娲因弓箭伤了华祖,斥其为凶物禁止使用。人类因其猎取野兽方便而偷着使用。后来祖婆女娲斗杀黑龙时,三天不能将其制服。直到有人放箭射瞎黑龙的眼睛,祖婆女娲才得以杀死黑龙。同样是弓箭,既可伤人也可助人。当时便有人言道吉凶在人不在物。今日这铜戈铜剑也是一样,器具既已造成,想禁止人们使用是不可能的。而只要善加引导,让人们用它只做与人有益的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工具。所以器具本身是说不上好坏的,主要看我们怎样使用。”姜听到这儿哈哈大笑,道:“伯陵,你说的对!是我太偏狭了。吉凶在人而不在物啊!只要人人心地善良,还有什么好凶险的。”于是姜把铜戈铜剑也分发给了各部。就这样经过一番准备之后,炎帝姜又带领追随他的部族向南迁去了。姜走后不久,蚩尤就接到了从黄河边传来的讯息。讯息中说:炎帝年高德衰,不能再统领人类。现已让位于轩辕氏姬。轩辕氏姬已接掌人类之帝,号称黄帝。如今黄帝传下号令,要天下各部酋长来年春天都到泰山相聚,接受新帝的训示。蚩尤一听这传来的讯息,不由的勃然大怒,叫道:“什么年高德衰?他轩辕氏姬与我爹爹是兄弟,同年而生。我爹爹既已年高,难道说他就年轻了吗?他继我爹爹之后接掌人类之帝,却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德行好不到哪里去!”当下蚩尤便表示绝不去泰山参加天下部落酋长大会,九黎族也绝不听什么黄帝的号令。九黎族各部的酋长和长老听到这一情况,纷纷赶来解劝。都说黄帝既已接掌人类之帝,又是炎帝推荐的,九黎族若再反对,炎帝面子上也不好看。况且自祖婆女娲以来,人类各部向来听从人类大首领的吩咐,如同儿女听从父母的吩咐。从来没有人敢公开不听从人类大首领的命令。这种事情万万不能从九黎族起头,请蚩尤一定要忍耐。蚩尤听了,把心头的火往下压了压。同意来年去泰山参加天下酋长大会。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初遇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次部族酋长大会的地点定到了泰山。往常部落酋长大会都是在涿鹿举行的。涿鹿地处黄河中游,又是人类之帝居住的地方,各部落酋长到那里聚会是顺理成章的。而泰山靠近东海,距涿鹿十分遥远。黄帝为什么要去那里召开部落酋长大会呢?各人均猜不透这其中的用意。原来,炎帝姜率领追随他的部族离开涿鹿后。黄帝姬便立即指挥他的轩辕氏部迁往涿鹿。轩辕氏是一个大部落,还有一些归附的小部落,迁移起来十分耗费时间。而黄河各部在上次的争斗中遗留下不少问题。犹其是象大庭氏、尊卢氏、栗陆氏、赫胥氏这些大部落,为争夺利益产生气了不少矛盾。而这些部落是姬登上帝位的主要支持者,姬不的不耐下心来为各家调解纠纷。等到问题解决了,姬这才想起该把自己接任人类之帝的讯息传告天下。一想到要传告天下,姬就觉得自己需在天下部落中立威,这样天下各部才能服从自己。他听说靠近东海有一座泰山,山势巍峨,景色状观。姬想自己若在那里举行天下部落酋长大会一定可以提高自己的声势,赠加自己的威严。尽管去泰山路途遥远,要耗费许多人力物力,姬还是断然决定在泰山召开天下部落酋长大会。 到了来年春天,蚩尤便率领九黎族各部落的首领到泰山参加天下部落酋长大会。路上走了好多天,才来到泰山。远远地望去,只见泰山群峰耸立直指青天。山间云雾缭绕,霞光闪耀,王见的人都不由的精神一振,脚下加快步伐向泰山赶去。等蚩尤一行来到泰山角下,早有一些其他部落的首领先到了。彼此见过礼之后,蚩尤便向他们打听人类新帝黄帝的情况。但这些部落的首领都说他们还没见到黄帝,也不清楚黄帝是怎样的一个人。这样等了几天,天下各部酋长差不多都到了,可是黄帝还没到。蚩尤心里就有些气恼,暗想:“哪有这样的人类之帝,让我们来开会,却让我们等上这么多天他也不露面。” 这一天早上,各部落酋长正在吃饭。忽听的远处传来一声声狼嚎虎叫。听声音来的野兽还真不少。各人心里都吃了一惊,正准备操弓箭抵御。却听到有人大喊:“黄帝来了,黄帝来了,各部首领速速迎接!”各部首领听了心里都很纳闷:“怎么黄帝和这么多野兽一起来了?”大家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伴随着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尘头逐渐向人们考近。等尘头靠近了,人们这才看清原来是走来一支庞大的队伍。而这支队伍的前头赫然行走着几十只虎豹豺狼。虎狼的两侧各有一行族人,一手拿着绑着石刀石斧的木棍,一手挥舞着皮鞭驱赶着野兽。兽群后边走着一头巨象。巨象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只是离的较远面目看不清楚。各部酋长见这些族人竟然将虎豹豺狼都驯的服服贴贴,都暗暗心惊。等到大象走近,大家一看坐在大象等大象走近,大家一看坐在大象身上的人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人竟然有四张脸。除了正面的脸,此人的左右和后脑还各有一张脸。而且这人身上的麻布不是披着的,而是麻布两侧各缝了一个管,胳膊从里边伸出来。只听那些驱赶野兽的族人高声呼喝道:“黄帝驾到,各部酋长速来参见黄帝!”各部酋长听了心里均是一震,暗道:“原来这就是黄帝,黄帝怎么有四张脸?”各人在震惊之际,都身不由己地跪倒向黄帝叩拜。坐在大象身上的正是接替姜出任人类之帝的轩辕氏姬。为了在这次部落酋长大会上立威,姬可算是煞费苦心。从选择集会的地点,到自己到场的时间,他都作了精心的安排。为了抖威风,他还让风后施展异能驱来虎豹豺狼作队伍的前驱。他还嫌麻布披在身上不够体面,让那手艺极巧的胡曹为他设计出了衣服。本来他五官端正模样挺好看。可因为圣帝伏羲生有龙尾,炎帝姜生的牛首人身。姬又觉得自己相貌平常没有特点,于是又让胡曹用兽皮制作了一个有四张脸的面具。他这些怪异的举动出人意料,果然震慑了到场的所有部落首领。 蚩尤也被姬怪异的形象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真以为姬有某种超人的力量,忙随着众人一起跪倒向姬参拜。由于他身高几欲常人的两倍,跪在人丛中特别显眼。黄帝姬坐在大象背上,一眼就看见了他。姬伸手指着蚩尤问:“那是何人?叫他过来说话。”随侍的族人忙跑过去,把蚩尤叫到了黄帝姬的大象前。蚩尤站在姬乘坐的大象前,也不比姬矮多少。因离的比较近了,蚩尤这才看清姬所谓的四张脸不过是一个面具而已。再看姬前边的那些虎豹豺狼,一个个神情萎靡,眼光呆滞,一点也没有兽中之王的威风,显然是受到了外力的克制。蚩尤不禁暗道:“黄帝原来也不过如此。”,,姬上下打量了蚩尤一阵,问道:“你是何人?”蚩尤一边躬身施礼,一边道:“在下九黎族首领蚩尤参见黄帝!”姜从没提起自己在九黎族还娶过一位妻子,所以姬根本没想道眼前这个巨人是姜的儿子。当下他笑着夸奖道:“蚩尤酋长你生的好高大呀!”蚩尤很有礼貌地答道:“谢黄帝夸奖!”不料姬却并无好意。姬一心要在天下各部酋长面前显威风,觉得蚩尤身材魁梧正好为他助威,接着就道:“请蚩尤酋长到前面为我开路。”,,蚩尤一听黄帝姬让自己为他开路,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但当着天下部落酋长的面,又不好拂了人类之帝的面子,只好应道:“是。”,,于是蚩尤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引领着队伍向泰山脚下走去。众酋长见威风凛凛的蚩尤为黄帝开路,对黄帝更加敬畏。忙随着簇拥着黄帝的部族一起向黄帝欢呼,喊声响彻云霄。 姬表面上来的最迟。实际上他早已提前来泰山察看过,并派人在泰山脚下一块空旷之地上筑起了一座高台。来到高台前,姬在族人的扶持下从象背上下来。然后在黄河各部众多酋长和长老的簇拥下,如众星捧月一般上了高台。紧接着就听见有人高喊:“各部酋长齐到台前参见黄帝!”各部酋长见黄帝如此大的排场,心中又多了几分畏惧,急忙都聚到了台前。 姬坐在了高台上的石座上,等到各部酋长聚齐了,他这才站起身走到台前。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姬朗声道:“各位,炎帝德行已衰,不能再统领人类,故尔让位于我。我既为人类之帝,天下各部就均须遵从我的号令。今日召集大家来泰山大会,就是要传告天下各部:今后凡是我黄帝发出的号令,天下各部务必严格遵守。如有违背,绝不宽容!”姬的话音刚落,栗陆氏的常伯,大庭氏的力牧,尊卢氏的大鸿,赫胥氏的浮丘等便高声应和起来:“我等一定谨尊黄帝号令,绝不违背!” 但是其他部落酋长则反应冷淡。大家心里都觉得很不是滋味。以前人类之帝召集天下部落酋长大会,总是传播一些与人类有益的讯息。众人原指望新的人类之帝接任,又有什么新的有利于大众的事情要推行。不料新帝一上来,立刻板起板起面孔教训人,人人心里都生出一些抵触情绪。蚩尤心里就更加不满了。他为黄帝姬开路到台前后,众人都只顾围着黄帝再没有人来理睬他。他心里就很恼火,但天下部落酋长大会刚刚开始,他也不好发作。只好随着众人聚到台前。等他听到姬说“炎帝德行已衰”,心里便更加恼火。再听到姬说天下各部务必遵守他的号令,绝不许违背,他的火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蚩尤刚要发作,忽听台上有人道:“各位,我们人类若要进步务须精诚团结,齐心协力方能实现。黄帝要大家统一听从他的号令也别无他意,无非是为了让大家能团结一心,共同努力而已。这是为了给我们人类造福啊!”蚩尤闻声向台上望去,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头正站在台前说话。原来风后见各部酋长对遵从黄帝的号令反应冷淡有抵触情绪,忙站出来打圆场。果然经他这么一说,各部酋长的抵触情绪小了许多。便有人道:“只要对我们人类有益,黄帝但有所命,我们无不遵从。”其余人也纷纷应和道:“是啊!是啊!只要对我们人类有益的事,我们一定听从黄帝的号令。”蚩尤见众人这么说,也不好再发作了。 风后道:“如此甚好,那么我们今日便说定了。今后黄帝号令所到之处,望大家严格遵照执行!”以大庭氏,尊卢氏,赫胥氏,栗陆氏为首的黄河诸部再次带头高呼:“一定遵奉黄帝号令!一定遵奉黄帝号令!”等呼声渐停,风后又道:“各部酋长如此齐心,我人类怎么会不昌盛?这真是我人类之福啊!好,我们进行大会的下一项,天下各部向黄帝敬献礼物!” 此言一出,各部酋长均是一愣,都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大家正在疑惑间,只见大庭氏,尊卢氏,赫胥氏,栗陆氏等部的族人各赶着几辆大车来到台前。大车上装满了各种货物,有粟稻,有毛皮,有捕获的野兽,有饲养的牛羊等。四部人把大车赶到台前停下后,齐声高呼:“黄河诸部向黄帝进献礼物!”各部酋长一看这才明白:原来是向黄帝送东西呀!可各部酋长心里马上就觉得很不是滋味。过去人类各部也向人类之帝敬献礼物,但那都是自觉自愿的,而且所赠的礼物也不贵重。如果贵重了,圣帝伏羲和炎帝神农都坚决不收。如果部落执意要送,伏羲和神农只是象征性地取一点,让人们表达了心意就行了。如今人类之帝竟公然向各部索取礼物,而且礼物之贵重令人咂舌,所以各部酋长都觉得很别扭。 而姬当人类之帝就是为了能向旁人索要财物,如今目的既已达到,总觉得若不向各部要点东西,这人类之帝就当的太冤。于是他便和风后商议在部落酋长大会上定了向人类之帝进献礼物这一项。又嘱咐大庭氏等部多备礼物,在大会上带头进献。待收取了天下各部的礼物后,他会把大庭氏等部进献的礼物退回,而且还会从天下各部进献的礼物中拿出一些分赏他们。大庭氏等一听有利可图,自是满口答应。而天下各部酋长一见大庭氏各部进献的礼物如此贵重,当时就傻了眼。一来上古时代交通不便,各部酋长长途跋涉来参加酋长大会,根本无法携带那么多贵重的物品。二来对于一些小部落来说,这么多粮食和猎物那就是全族人一年的口粮啊!都给了黄帝,全族人可怎么活呀!所以各部酋长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争斗 风后见众酋长都迟迟疑疑,心想:“一定得先找个带头的带动一下,各部酋长才会跟着效仿。”他一眼便看见了蚩尤,因为蚩尤几乎高出常人一倍,站在人群里特别显眼。风后对蚩尤道:“蚩尤兄弟,就请你九黎族先向黄帝进献礼物吧!”从一开始黄帝勒令天下各部必须遵从他的号令,蚩尤就已经十分恼火。现在黄帝竟公然向天下各部索要财物,蚩尤连肺都要气炸了。风后竟然点名让他先向黄帝进献礼物,蚩尤立时火冒三丈,问道:“人类各部要向人类之帝进献礼物,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风后听了一怔,随即笑道:这是我们黄河诸部新近商定的,定在这次大会上向天下各部宣布。”蚩尤道:“向人类之帝送礼物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这是什么道理?”风后又是一怔,随即干笑道:“人类之帝为我们人类操心受累十分辛苦,各部理应送些财物慰劳一下。”蚩尤道:“依在下看,今天所送的礼物不仅黄帝,恐怕就是黄帝的全族也享用不完。”风后道:“黄帝为人类操劳,无暇生产取食。多送一些好让黄帝衣食无忧,更专心地为我们人类操劳也无不可呀!”蚩尤这次没话说了。他虽觉得风后的话不对,可他这种直性人脑子不如风后转的快,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这时忽听有一个细细的声音道:“至从圣帝伏羲以来,人类之帝所到之处,人类各部无不竭诚供养。人类之帝从没有为自己的衣食担心过。怎么到了黄帝就问各部要起供养来?难道说是怕到了人类各部没人管饭吗?怪不得黄帝接位这么久也不巡视天下。原来是怕路上没有饭吃!”大家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原来是三苗族大族长延维。这延维生的细高细高,肤色绿中带黑,加上他那尖细的声音,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尽管他语带讥讽,却没有人能笑的出来。 风后听到有人讥讽,忙辩解道:“这位仁兄此言差矣。非是黄帝不想巡视天下各部。乃是应炎帝德衰,致使黄河各部大乱。黄帝一直忙于平息黄河各部的纷争,所以才无暇巡视天下。”今天黄帝一登台就要求天下各部必须遵从他的号令,接着又向各部索要礼物。很多部族首领心里都不满意,这三苗族族长延维便是其中之一。他见蚩尤斗口斗不过风后,便站出来帮忙。听风后这样辩解,他又回敬道:“黄帝为你们黄河各部排忧解难,你们连饭都舍不得管吗?还让黄帝亲口要出来,好难为情呀!”风后一听急了,忙道:“谁说黄河各部不给黄帝管饭?今天黄河各部拿出这些东西,正是为了向黄帝表达谢意的。”只听延维又道:“什么?你们让黄帝饿着肚子为你们调解纷争,等纷争平息了才拿出东西答谢,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若是纷争平息不了,你们便不感谢黄帝了是不是?”风后又道:“谁说让黄帝饿着肚子调解纷争了?黄帝每到一部,各部都是竭诚供养绝不怠慢的。”延维道:“这么说黄帝已经吃过了嘛,既然已经吃过了,那还又送这么多东西干什么?”风后道:“这是对黄帝表示敬意和爱戴嘛!”延维则道:“黄河各部献上的这些东西,足足够一个小部落全族的人吃上一年了。当年也有部族向圣帝和炎帝如此表达敬意,但圣帝和炎帝都坚决不准。只说为帝者只盼人类兴旺发达,并不图自己得什么好处。难道说到了黄帝这个规矩就改了不成?难道就变成为帝者只图自己得好处,不管人类兴衰了吗?”此言一出,到会的各部首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风后则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他若说黄帝也和圣帝炎帝一样只盼人类兴旺,不图自己得利,那么各部进献礼物之举势必取消。可黄帝召集天下部落酋长大会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向天下各部收取礼物,取消是万万不能的。可若说黄帝就是要收取礼物,各部过不过的下去他不管,这话又实在说不出口。于是风后干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不过风后毕竟老谋深算,呆了片刻便有了主意。他深知此时自己不便开口,便给站在一旁的力牧递眼色,示意他站出来讲话。力牧见风后向自己眨眼立即会意,走上前一步道:“哼!向黄帝献上点礼物还推三阻四,老子就看不惯这号人。向来人类之帝就和我们的父母一样,给父母送点礼物还有什么好讲的?怎么偏偏就有人在这里讲怪话?”延维回头对力牧道:“我怎么讲怪话了?人类之帝既是人类的父母,更应该体恤人类的疾苦。怎能不管人类死活强收礼物?” 力牧道:“哪个强收了?不是让你们自动进献吗?”延维道:“你们把礼物的数量定的这么高,让别的部落怎么承受的起?”力牧道:“哪个承受不起?”延维道:“你自己去问,看看有几个承受的起?”力牧回头向众部落首领望去,见众人脸上均有忿然的神色。他立刻明白众人心中都对他已极为不满。若是冒然询问,肯定会丢面子。力牧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偷眼去看风后。风后见力牧偷眼看他,便把右手收在腰握成拳头,做了个向下砸的动作。力牧一瞧立刻会意,忽然一拳向延维打去,口里喊道:“我打你这个不敬人类之帝的东西!”这一拳不但把延维打蒙了,把在场的众人也打蒙了。过去人类之间虽不免有磨擦,但在人类之帝面前却一向是规规矩矩的,从不敢使用武力。即使双方有再深的矛盾,只要人类之帝出现就再不敢攻击对方,老老实实等待人类之帝的处置。如今竟然有人当着人类之帝的面打人,众人一下都愣了。半晌,延维才反应过来,叫道:“你凭什么打人?”说着便向力牧扑去。力牧叫道:“我打你不敬人类之帝!”说着俩人便扭打在一起。延维头脑灵敏,体力却不是太强。只几个来回,便被力牧打到在地。三苗族的酋长们急忙冲上来解救,大庭氏的族人则一拥而上,拦住了三苗族的酋长们。力牧则不住地对倒在地上的延维拳打脚踢。忽然一只大手攥住了力牧举起的拳头。力牧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比自己高出半截的巨人站在自己身边,正是蚩尤。起初延维和风后辩论,蚩尤插不上嘴。后来力牧站出来和延维辩论,可只三言两语力牧便动了手。蚩尤先是一愣,但总觉得在人类之帝面前力牧不敢太放肆,俩人很快会罢手。不料俩人越打越激烈,双方的族人也都参加了进来。而坐在高台上的黄帝竟一言不发,眼看着延维被殴打也不制止。蚩尤这下可恼了,于是冲上来制止力牧。大庭氏的族人想拦住他,他大手一挥便扫倒了好几个。蚩尤竟径直走到力牧的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喝道:“不准打人!”这一声就象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一样。力牧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截的巨人,吓的心口“咚咚”直跳。但嘴里仍强硬道:“谁让他不敬黄帝,这样的人就该打!”蚩尤喝道:“你也该打!”说着一扬手便把力牧从人群中扔了出去。力牧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这一来可捅了马蜂窝。大庭氏,栗陆氏,赫胥氏,尊卢氏的族人,在首领常光,大鸿,浮丘的率领下,“哄”地一声围了上来。 只听众人乱哄哄地叫嚷着:“反了,反了,在黄帝面前你们竟敢如此放肆,这还了的!”不过众人只是叫的凶,却谁也不敢先出手攻击对方。他们都把目光投向坐在台上的黄帝姬。黄帝姬坐在高台上。从蚩尤的质问,到延维和风后的辩论,他都听的一清二楚。眼看着这些人不肯遵从他的意愿,黄帝姬心中十分恼火。暗想:“非把你们治的服服帖帖不可,不然以后谁还听我的号令?”所以风后暗示力牧攻击延维,他非但不阻止心里还很赞同。此刻见黄河各部族人围住了蚩尤延维等待他的指令,他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风后站在台上一看姬点了头,立刻叫道:“狠狠教训这些不敬黄帝的家伙!”黄河各部族人听到命令,便对蚩尤和延维大打出手。九黎族和三苗族的各部酋长们急忙冲上来救护自己的首领。可是两族到会的人数远不及黄河各部人多。不多时两族的酋长们也被黄河各部的族人围了起来,拳头棍棒雨点般落在他们身上。蚩尤见状大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在人类之帝面前也可以动武吗?”他连喊三声竟无人理睬。蚩尤不由勃然大怒,喝道:“那就来吧!”说着一把抓住一个冲到面前的黄河部落族人,甩手扔了出去。蚩尤身躯是常人的两倍,力量更是远远超过常人。拎起一个人如拎起一只鸡一样,随手提起随手便扔出去。他一连扔出去四五个黄河族人。把黄河各部族人吓得连连倒退。蚩尤乘势拉起延维冲了出来,和两族的酋长们汇合到了一起。黄河各部族人跟着又围了上来。两族的酋长们和自己的大首领聚到了一起顿觉胆壮,继续和黄河各部族人撕打起来。可是双方人数相差太悬殊,黄河各部的人倒下一个,马上又有一个补上来。九黎族和三苗族的人则是倒下一个少一个。延维见形势不妙,便对蚩尤道:“兄长,我们走吧!这样的人类之帝不敬他也罢。”蚩尤也感到继续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便高声叫道:“九黎族,三苗族的兄弟们跟我走。这样的人类之帝我们不敬了!”说着便当先向外冲去。黄河各部族人已经知道了蚩尤的厉害,见他冲过来纷纷向两旁闪避。而两族的酋长们听到喊声,则紧紧跟在蚩尤身后一起冲了出来。可黄河各部族人还不肯罢休,在后边紧紧追赶着。蚩尤,延维和两族酋长们不敢停留,一直向远方跑去。 眼看着九黎族和三苗族的首领们跑远了,追不上了。黄河各部的族人又返回来对付留下来的天下各部首领们。尊卢氏酋长常伯冲着天下各部酋长大叫:“看到了吧?谁敢对黄帝不敬这就是他的榜样!谁还反对向黄帝进献礼物?”起初看到要向黄帝进献那么多礼物,天下各部酋长心里都不愿意。可后来看到九黎族,三苗族的首领因反对向黄帝进献礼物受到攻击,各部酋长们又都躲的远远的,生怕祸及自己。此时常伯逼问,天下各部酋长既不想进献礼物,又怕出言反对受到攻击。彼此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按说今天到会的天下各部首领及随从的人数,远远超过到会的黄河各部的人数。但黄河各部已聚集在以黄帝为首的统一领导之下,而天下各部却是互不联合的一盘散沙。各部只想自己的族人比黄河各部少,斗不过人家。却不想天下各部联合起来却比黄河各部人多。结果出现了少数人压制多数人的局面。常伯等了一会儿,见天下各部酋长都不啃声,便不耐烦了,喝道:“到底你们献不献礼物?快给我说!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说着,他指着一个酋长问道:“你,献不献礼物?”那个酋长见常伯问他,直吓的魂飞魄散。忙一个劲儿地点头道:“献,献,献,一定献!”常伯又问下一个酋长,那个酋长也一连声地说:“献献献!”这样一有人开了头,余下的各部酋长便也都顺从地表示愿意进献礼物了。不过各部酋长都说由于路途遥远,而且事先也不知道,所以来参会时没有携带这么多的礼物。这时黄帝姬才宽容地说:“没有带来不要紧,回去准备好后直接送到涿鹿就可以了。”各部酋长都点头答应。常伯却在一旁又加了一句:“大家回去之后可一定遵照约定把礼物送来,不然黄河各部一定会征伐他!”各部酋长听了心中愤恨却不敢多言。接着,常伯又教各部酋长把携手带的食物都献上来,名义上是供黄帝享用,实质上是黄河各部分食。这样闹了三天,眼看把各部酋长携带的食物都吃光了,部落大会这才结束。各部酋长各自返回自己的部族,路上对黄帝的做法不免痛骂一番。可想起黄河各部气势汹汹的样子,又只好忍气吞声。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计议 再说蚩尤和延维带领九黎族,三苗族剩余的部族酋长逃离泰山,到了安全地带后。延维先向蚩尤谢了救命之恩,这才让酋长们坐下来休息,同时为受伤的酋长们包扎伤口。蚩尤和延维清点人数,两族都死了好几位酋长。酋长们见状都不住地咒骂黄帝。蚩尤更是大骂不止。他对黄帝姬逼迫炎帝让位早就心怀不满,如今又亲眼目睹了黄帝的行为,对黄帝更加切齿痛恨,下定决心要和黄帝对抗到底。于是蚩尤便约延维回去召集部族一起来找黄帝报仇。延维说此事需回去和酋长,长老们伤议后才能决定。俩人商定各自回去动员自己的部族为死去的酋长们报仇,然后这才分手。蚩尤赶回九黎族,立即把九黎族所有的酋长和长老们都召集来开会。会上蚩尤把参加泰山大会的经过讲了一边遍。 众人一听黄帝及黄河各部的所作所为,无不气愤的大声斥责。蚩尤见大家都不满黄帝的行为,就接着道:“各位,我想带领我们九黎族的族人去攻打黄帝,为我们死在泰山大会上的酋长们报仇。大家以为如何?”不料此言一出,酋长和长老们的态度却起了变化。年轻气盛的酋长们都高呼:“对,找黄帝报仇!找黄帝报仇!”而年长的和老诚持重的酋长、长老们则保持沉默。蚩尤见众人反应不一,便问道:“怎么,还有人不愿去报仇吗?”保持沉默的酋长和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有一个胸前飘着白胡须的年长长老站起来,道“大族长,既然黄帝无德,我们不遵从他的号令,不承认他是人类之帝,我们仍尊奉炎帝为我们的人类之帝也就是了。至于去攻打黄帝就不必了。黄河各部的实力我们早有耳闻,这次在泰山大会上一场小小的争斗,就死了我们好几位酋长。如果和黄河各部大规模地打起来,还不知要死伤多少人。这是何苦呢?”蚩尤早有心和黄帝姬较量。自打从泰山大会上逃出来,心里想的就是要攻打黄帝。哪里还听得进这些话。听白须长老反对去攻打黄帝,蚩尤立刻叫道:“你这是贪生怕死!为了你自己活命,就连族人的仇你也不想报了?难道说你就甘愿受人欺侮吗?我们九黎族可没有你这样的孬种!”那白须长老一大把年纪,平素在族人中也是很有威信的。今天被蚩尤当众一通申斥,脸不由涨的通红。他怔怔地看了蚩尤一阵,才道:“大族长,你这样专横行事,和那黄帝又有什么两样?照这样下去,人们都仿效黄帝的行为,就算打败黄帝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蚩尤被白须长老一通反驳,也是哑口无言。但在众人面前又不能失了大首领的面子,于是大叫道:“你放肆!你放肆!我是为自己的族人报仇,怎么就和黄帝一样了?你胆小怕死,还为自己狡辩!你还象个长老吗?”白须长老听蚩尤一再斥责自己怕死,激动地道:“大族长,我都一大把年纪了,纵然是平平安安还能活几天?我是为我们全族着想啊!” 蚩尤一听更加气愤地道:“什么?你是为全族人着想,我难道就不是为全族人着想了吗?我们自己的的族人被人家打死了,我们却连仇也不敢报,这让其他部族怎么看我们?以后还不都来欺侮我们吗?”白须长老道:“大族长,万事抬不过一个理。这次在泰山大会上谁是谁非,我相信天下各部自有公论。绝不会因为我们不去攻打黄帝就被人小看的。”蚩尤一心想的就是攻打黄帝,白须长老一再阻挠,他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他忽然就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你这个怕死的胆小鬼,你给我滚出去,我们九黎族没有你这样的孬种!”那白须长老毕竟上了年纪,哪经得起这样的责骂,心中一激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随即向后倒去。旁边的人赶忙将他扶住,白须长老软软地靠在扶持他的人身上,看着蚩尤气息微弱地道:“大族长,我虽不赞成攻打黄帝,可不怕死……”说到这里便气绝身亡。旁边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蚩尤见白须长老被气死,心里也是一阵懊悔。但是他攻打黄帝的决心已下,微一沉吟又坚决地问:“还有谁反对攻打黄帝?”这一次却连那些赞成攻打黄帝的年轻酋长们也不啃声了。会场上鸦雀无声。蚩尤被这沉闷的气氛压的胸中难受,他猛然大吼一声:“再有反对攻打黄帝者,这就是他的榜样!”说着,他转过身一掌击在立在广场中央的表木上。只听“喀喇”一声,表木拦腰折断落在了地上。众酋长长老一看,心里就是一惊。那表木乃是部族权力的象征,部落族人的精神寄托。什么都可以损毁,唯独表木不能损毁。蚩尤在盛怒之下竟然打折了表木,众酋长长老心里都隐隐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稍停了一会儿,又一位年老的酋长站出来,道:“大族长心意已决,我等自当竭力追随效力。只是黄河诸部的实力也不可小觑,以我们一族的力量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不妨邀一些帮手,不知大族长以为如何?”蚩尤听了,不解地问:“邀帮手?邀什么帮手?”那老酋长道:“大族长,就是那风伯雨师呀!那风伯雨师乃是神灵,与我们九黎族又一向交好。若得他们二位相助,我们定可大获全胜。”此言一出,会场上立刻欢声雷动。所有的酋长长老无不点头称好。一个部族去攻打另一个部族,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结果如何各人心中都无法预料。加之蚩尤又打折了表木,众酋长长老心里都是惴惴不安。此刻听这位老酋长提出请神灵相助,众人这才精神一振,不安的心情也稍稍平息了一些。众人纷纷高喊:“对对对,请风伯雨师相助!请风伯雨师相助!”蚩尤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也点头同意了老酋长的建议。当下,蚩尤让各部酋长长老回去做出征的准备。他自己带领几位年高德韶的酋长和长老,带了礼物去请风伯雨师。 风伯雨师对姜拒绝和黄帝作对一直耿耿于怀。听说蚩尤要去进攻黄帝姬,他俩举双手赞成。不但答应给蚩尤帮忙,还决定带领归附于他俩的山精水怪一同前往。一来是由于风伯雨师法力强大,二来是风伯雨师经常可以从九黎族得到供养吃喝不愁。山精水怪们见追随他俩有利可图,便纷纷跑来效力。先后投奔他俩的山精水怪有魑魅、魍魉、神辉等三类。其中的魑魅长着人的脸,野兽的身子。魍魉则象个三岁的小娃娃,通身黑里透红,长耳朵,红眼睛,披着一头长头发。神辉也是人脸兽身,却只有一只手一只脚。这三种怪物都能发出怪声来迷惑人,人一但听到他们的声音就会迷迷糊糊失掉知觉,最后被他们抓去。离魅魍魉神辉只是这些精怪的总称,每一类的数量都在成百上千,集合在一起也是一只不小的队伍。 九黎族进攻黄帝的一切准备就绪,三苗族还没有一点消息。蚩尤心想各部酋长同意进攻黄帝本来就很勉强,再拖延时日只怕有了变故。于是他既不等三苗族的消息,也不派人和三苗族联系,而是迫不及待地便命令队伍出发了。九黎族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往黄河边。路上其他部族碰到他们就问他们去干什么?雨师想黄帝虽然无德,但毕竟是人类之帝。九黎族去攻打人类之帝,说出来总有些底气不足。于是他给蚩尤出主意让他假冒炎帝的名号,宣称是炎帝发现黄帝无德,故尔前去征讨。于是九黎族队伍所到之处便宣扬他们是炎帝的队伍。于是天下各部纷传:“炎帝回来攻打黄帝了,炎帝回来攻打黄帝了!” 这一消息传到涿鹿,黄帝姬听了大吃一惊。急忙找来风后商议对策,同时命令居住在南部的尊卢氏酋长力牧,把好南面的山口,不许让炎帝的队伍过来。 力牧接到号令,急忙带领自己的族人和归附自己的部族来把守山口。到了山口,力牧让归附自己的部族日夜轮流把守山口,他则带领着自己的族人驻扎在山外的平原上监督那些部族。领导者的行为方式对下级的影响是很大的。炎帝姜在位时对他人关怀爱护,人们彼此之间也都以礼相待。黄帝姬继位后只知盘剥和欺压人,下边的人也争相效仿。力牧对归附自己的部族就只知欺凌。这些部族心中早已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当他们听说炎帝又回来了,心中的那份高兴就别提了。表面上他们把守在山口,暗中早商议好一但炎帝的队伍过来便立即闪开,让炎帝去打力牧。结果等到九黎族的队伍一到,不废吹灰之力就冲了过来。力牧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九黎族的队伍就到了眼前。他手忙脚乱地都来不及抵抗,只能拔腿就跑。尊卢氏的族人也随他逃了个一干二净。 九黎族的队伍顺利地占领了山口。这一来九黎族觉得黄河部族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嘛!对黄河各部也轻视起来。那些背叛了力牧的部族族人来拜见炎帝,却发现这队伍的首领根本不是炎帝,只是据说是炎帝的儿子。大家的欢喜就减小了一半。他们请求允许他们返回自己的部落,蚩尤则不许。因为马上就要和黄帝打仗了,正是用人之际。眼看着这么多战斗力,怎么能放走呢?这些族人不想听从,被蚩尤好一顿训斥,这才再没人敢提回家了。但人们心里却想这来打黄帝的人和黄帝也没什么两样,心中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首战 力牧带着失魂落魄的族人逃到涿鹿给黄帝报信。黄帝姬一听山口失守,炎帝的队伍已经冲过来了。忙聚集起各部的族人离开涿鹿前来迎战。为了给自己助威,姬让风后驱来一些豺狼虎豹等野兽走在队伍的前边。为了便于控制这些野兽,风后就和姬同乘一车走在队伍的前边。队伍刚走到阪泉,就和九黎族的队伍遭遇了。但见九黎族的族人黑压压一片直冲过来,荡起的尘土把日光都遮蔽了。 黄帝姬站在车上看着,不由的一阵胆颤心惊。人类自诞生以来还从没有如此大规模地相互对抗过,结果将如何谁也无法预料。不过姬心里想总是先下手的为强,他对身边的风后道:“赶快驱动这些野兽冲过去,先给我咬死几个!”风后听了忙发动异能驱赶着野兽向前冲去。同时姬在车上站起身,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各部族人,把手一挥高声喝道:“各部族人,给我冲!”各部族人听到命令呐喊着向前冲去。就在姬的族人和九黎族的族人快要碰到一起时怪事发生了。一股大雾铺天盖地而来,眨眼之间把姬和他的族人全部包裹到了大雾之中。黄河各部族人忽然发现敌人不见了,而回头再看连身畔的自己人也看不见了。最后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了。而九黎族的族人则不时突然冲进大雾,攻击黄河各部的族人。更为可怕的是九黎族族人手中的那种青色器具十分锋利,往往一击便致人死命。黄河各部族人见了心中更加恐慌,只想尽快逃命。可是在大雾中不辨东西南北,只能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蹿。 姬在大雾之中也慌了神,感觉周围黑影乱蹿,可就是没人靠过来。于是姬大声叫道:“我是黄帝!我在这儿,你们快过来!”他的意思是招呼黄河各部的族人来保护自己。不久果然有几个人循声奔到了他的车前。等看清对方的模样,只见每个人手里挥舞着一件青色的利器,却是九黎族的族人。姬直吓得魂飞天外,急忙催促驾车的族人快跑。驾车的族人催马就跑,马车刚起动驾车的族人就被九黎族人刺落到车下。接着九黎族的族人就要往车上跳,可是车已经跑起来了。上古的马车制作简陋,驱体庞大而笨重。但也正因如此,九黎族的族人才不易跳上车来。姬又不停地挥舞手中的长杖左右击打,总算没让九黎族人冲上车来。这样在雾中跑了一阵,九黎族人也失去了姬的行踪。见没人攻击了,风后忙在一边提醒道:“黄帝,不可再大声喊叫,以免再招来敌人。也不可下车,不然碰到敌人不好抵挡。”姬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风后道:“眼下我们只好严密防守,待大雾消退再想办法。” 于是姬手持长杖静静地守在车上。周围不时传来格斗声和惨叫声,显然是双方的族人还在格斗。大雾虽然包裹了黄河各部族人,却也起到了掩藏黄河各部族人的作用。九黎族的族人因为看不到对手在哪里,进攻也并不猛烈。双方进入了相峙状态。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姬心里明白这是天黑了。可身边的景物反倒变的清晰起来,原来大雾也在消退了。周围再也听不到撕杀的声音。显然九黎族的族人进攻了一天疲倦了,退回去了。可黄河各部的族人还不敢动,因为周围的大雾仍然无边无际,使他们辨不清方向。他们不知该向哪边退却,万一走错了方向,走进九黎族的营地可就糟了。 姬回过头来想和风后商议下一步怎么办。却见风后坐在那里,背靠着车上的轩杆,迷缝着眼睛正在打瞌睡。姬一看不由火冒三丈,叫道:“风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瞌睡?”风后一惊,忙睁开眼睛道:“黄帝,我不是在打瞌睡,我是在辨别方向。在这北边的天上有七颗星组成的一个星座。其形状酷似一个饭勺,故而叫北斗七星。这七星四星组成勺斗,三星组成勺柄。在一年的不同时间里,这勺柄指的方向是不同的。现在勺柄应指向南方。我们只要找人这七星,看看它勺柄所指的方向,就能知道哪边是南方。知道了南方在哪边,其他三方也就知道了。”姬一听,忙道:“那你赶快找,赶快找。”风后抬头继续向天空张望。大雾在不停地消散,天上的星星已隐约可见。最后风后终于找到了那连在一起的七颗星星。待看清勺柄所指的方向风后便道:“黄帝,那勺柄所指的方向就是南方。我们从涿鹿是一路向南走的,这时只要背朝着勺柄的方向走,就能返回涿鹿。”姬忙道:“好好好,我们就背朝勺柄的方向走。”说着,他亲自驱赶马车将车头掉向北方。 这时,黄河各部的族人也渐渐聚到了一起。有人发现了黄帝的车辆,急忙跑了过来。见黄帝亲自驾车,忙有族人跳上来替黄帝驾车。同时其他人高喊:“黄帝在这里,黄帝在这里!”于是黄帝便让过来的族人传他的号令,让族人们都朝北斗星勺柄的反方向走。号令由周围的族人次第向外传去。听到号令的族人陆续跟了上来。这样一直走了大半夜,黄河各部的族人才走出大雾回到涿鹿。 一走进轩辕氏,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族人去打探消息。姬急于想知道困住他们的大雾究竟是怎么回事?炎帝族人手持的青色利器又是什么东西制成的?怎么比他们轩辕氏玉石制成的刀戈还历害? 打探的族人不等天亮就出发了,直到黄昏才回来复命。打探的族人说来攻打黄帝的部族根本就不是炎帝率领的,而是在泰山大会上捣乱的九黎族首领蚩尤率领的。蚩尤不仅带来许多部族,还请到了两位神灵风伯飞廉和雨师屏犀帮忙。困住黄河各部的大雾就是风伯和雨师施放的。至于九黎族族人手中所持的青色利器,打探的族人只知道这器具远比玉刀锋利。割开皮肉就象划树叶一样,还能砍断树木。姬对带人来攻打他的不是炎帝,而是九黎族首领蚩尤并不感到诧异。以他对姜的了解,本来就觉得姜带人来攻打自己不太可能。而蚩尤既敢在泰山大会上和自己对抗,那么带人来攻打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令姬担忧的是怎么对付蚩尤请来的两个神灵风伯和雨师呢?神灵可不好惹呀!还有九黎族族人手中的那青色利器实在厉害,自己的族人凭玉石刀戈怎么能打得过人家呢?姬忙把风后叫来商议对策。 风后对这两个难题也发了愁。他挠了半天头也没想出个办法,最后只好道:“要不,还是请各位酋长来一起商议个办法吧?”风后说的各位酋长,是指大庭氏酋长常伯,赫胥氏酋长浮丘,栗陆氏酋长大鸿,尊卢氏酋长力牧。为了抵挡九黎族的进攻,此刻四位酋长都率领部族驻扎在涿鹿。 不久,四位酋长都应邀赶来。姬把情况向四人讲了一遍,四人也都陷入了沉思。良久栗陆氏酋长大鸿才开口道:“黄帝,既然九黎族能请神灵帮忙,那我们也不妨请神灵来帮忙。”姬道:“可是我们到哪里去请呢?”大鸿道:“我们栗陆氏居住的地方就有!”众人听了都是精神一振,齐声问道:“是什么神灵?”大鸿道:“我们那里有一座山叫凶梨土丘。山南有一深潭,潭中有一条龙叫应龙。这应龙就很会降雨。”姬听了心中一喜,忙问道:“那你见过吗?”大鸿道:“见过,从前我们那里莫名其妙地就会下雨,后来我们才发现原来是那潭中有一条龙在作怪。每当那龙向天上喷一道水柱就会下雨。后来每当天气炎热或干旱的时候,我们就往潭里投些粮食或牛羊,请那条龙给下雨。那条龙吃了我们投下的东西后就会答应。日子久了,我们就唤它应龙。”众人听了都有些喜出望外,纷纷问道:“那应龙下雨的本领大吗?”大鸿道:“大呀!它喷一口水就下小雨,喷两口水就下大雨,连喷三口水就会下暴雨。可以把我们部落居住地周围全部覆盖。”众人听到这儿心却凉了半截,都想:“你们部落居住的地方,方圆不过几里,应龙只能下这么大面积的雨法力一定有限。难怪我们都没听说过它。那风伯雨师造出的大雾可是铺天盖地呀!”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今事态紧急,有这么一条能下雨的龙总比没有强。于是姬道:“既是如此,那就麻烦大鸿酋长去请应龙前来助战。可多带些礼物,并可告诉应龙若能帮我们打败九黎族,以后年年都送它礼物!”大鸿领命起身去请应龙。 大鸿走后,姬继续和留下来的酋长们商议如何对付九黎族人手中的那青色利器。大家商议来商议去,觉得只有黄河各部族人手中也有了这样的利器,才能和九黎族抗衡。可谁会做这种利器呢?这又把姬和众人难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浮酋忽然道:“我们不妨把那手艺精巧的胡曹叫来,看他会不会做?”一句话提醒了姬,忙派人去找胡曹。 不久,胡曹奉命来到。至从炎帝姜走后,胆小怕事的胡曹就对黄帝姬唯命是听。为了自保他已是不论是非,只要是黄帝的命令一概照办。不过听说黄帝让他造那种青色的利器,他还是作了难。稍微犹豫了一下,胡曹道:“黄帝,非是属下不遵您的号令,实在是这种东西属下做不出来。属下所擅长的是用毛皮麻布之类的东西制作物事。做这种用来攻杀的利器,属下并不擅长。”姬听了一皱眉,道:“难道说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都说你的手最巧,连你都做不出来还有谁能做出来?”看见姬生气了,胡曹马上就害怕地道:“手巧的工匠有许多,并不止属下一人。属下就认识一个制陶的工匠名叫尹寿,他制作的陶器也是极好的。属下这就去把他找来,请黄帝问问他会不会做?”姬也只好点点头道:“那你快去找他来。”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再败 过了两天,胡曹引着一个人来见黄帝姬。此人生的身体健壮,体形魁梧,一看就是长年劳动的好手。胡曹向姬介绍说这人便是尹寿。姬又向尹寿问起做青色利器的事。尹寿听后道:“我听说当年祖婆女娲斩杀黑龙时,也曾用过这样的利器。后来被祖婆女娲带到天上去了。我原以为那本来就不是我们人间应有的东西。现在九黎族的人在用这种东西,看来我们人类也还是能造出这种东西的。”姬听到这里高兴地道:“对呀!九黎族能造我们就能造。那你就快点造吧!”尹寿则道:“启禀黄帝,要想造出这种利器,需要知道造利器用的是什么材料,采用的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找不到材料,掌握了制作的方法,造出这种青色利器应该是不难的。我这就去打听九黎族是用什么材料什么法方法造出这利器的。然后再去把那种材料找来,那时也就能造出青色利器来了。”姬一听眼下还是造不出利器,还要费这么多周折,就有些急了,问道:“哪要等到什么时候呀?九黎族人可是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尹寿道:“黄帝莫急,其实器具也并不能完全决定胜负。当初祖婆女娲传下我们人类,我们连栖身的草屋都没有,但我们照样猎食生存。因为我们自强不息。眼下黄帝只要自强不息,也一定能渡过眼前的难关。”姬这时哪有心情听大道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催促道:“你快去找吧,你快去找吧!”尹寿领命独自走了。 胡曹也准备随着尹寿一起告辞,姬却叫住他道:“胡曹,还有件事要你去办!”胡曹忙道:“黄帝请吩咐。”姬道:“是这样,上次我们和九黎族打仗,结果被大雾包围。连东西南北也辨不清,幸亏风后按北斗星勺柄的指引才辨清方向。可是雾太重就看不清天上的星星了,白天也看不到星星。我们需要做一个自己能指示方向的器物,帮我们在大雾中辨别方向。这个事你去办吧!”胡曹一听面露难色,刚想推脱,可一看黄帝冷冷地盯着自己,吓得他浑身打个冷战,再不敢说其他,只有一个劲儿地点头道:“是,是,是,属下照办,属下照办。”胡曹回去后便开始挖空心思地琢磨可以指示方向的器物。经过好长时间的偿试,后来胡曹终于做出了可以指示方向的器具。不过那时黄帝和蚩尤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这器具也没派上用场。但这器具却成了中国人的重大发明之一。起初人们叫它“司南”,后来人们叫它“指南针”。 再过了几天,大鸿果然带着一条龙来见黄帝姬。姬一瞧这传说中的神灵,心里就很失望。只见这应龙身躯庞大,体形圆滚滚的。一边是细长的脖子,一边是同样细长的尾巴。脖子上长着一个圆圆的小脑袋。那脑袋特别小,如果不留神看,都分不清这圆滚滚的身子,哪边是头哪边是尾。在那圆滚滚的背上长着一对肉翅,腹下生着四只脚。原来应龙展开肉翅可以在天上飞翔。但落在地上却需四脚着地慢慢爬行。而且这应龙虽有灵异却不会说话,只能呜呜怪叫。姬看了多时,心里暗自说道:“这应龙与其说是神灵,倒不如说是神兽更合适。”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于是姬召集各部酋长,告诉大家应龙已到,准备和九黎族再战。这几天蚩尤率领九黎族进攻了好几次,姬怕再被大雾困住,一直躲在部落里不敢出战。姬整天想的就是如何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所以他最怕的也就是别人窃取他的财物。因而他的轩辕氏部建有高大坚固的围墙,防守严密。蚩尤攻了几次居然攻不进来。上古之人不懂兵法,也不晓得围困敌方。进攻的累了,蚩尤便带领族人回营地休息。所以只要九黎族不进攻,轩辕氏还可照常出入。 第二天,姬率领黄河各部族人开出了涿鹿。他已经作好了安排,让应龙暗伏在队伍的后边。只要一看见九黎族的队伍,应龙便立即升空降雨,打九黎族一个措手不及。姬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忽见前面尘土飞扬。原来是九黎族的队伍迎上来了。姬忙向身后一挥手,示意应龙升空。只听应龙“呜”地一声嘶叫便飞上了空中。 可应龙刚伸长脖子昂起头,暴风雨已劈头盖脸地下了起来。原来风伯雨师已抢先作起法来。九黎族和黄河各部打了第一仗之后,蚩尤和风伯雨师发现降雾虽能困住敌方,但也隐藏了敌方,使自己找不到攻击目标。于是他们决定改变进攻策略,不降雾而降雨,而且一下就是倾盆大雨。 只见狂风夹着大雨无情地扫向黄河各部族人。族人们被冲的东倒西歪,一个个抱着脑袋寻找躲雨的地方。可旷野之上哪里有藏身的地方。黄河各部的族人们只有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结果相互践踏乱成一团。更可笑的是应龙被这暴风雨吹的昏了头,在空中忽上忽下的乱飞。最后被大风吹的飞也飞不动了,翻了个跟头重重地摔在地上。黄帝见状心知这一仗是又打败了。他急忙传令收兵,号令传下去,黄河各部族人没命地往涿鹿奔跑。 可就在这时旷野上响起无数奇怪的声音。这声音有的象人在说话,有的象人在打哈欠。但音色怪异绝不象是人类发出的。黄河各部族人听到这些声音,都神志迷糊起来。一个个摇摇晃晃手脚乏力。刚才还都在拚命地奔跑,眨眼间却卧倒一大片。更有些族人则痴痴呆呆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任凭后边的人怎么喊也喊不回来了。姬伏在车上也觉得头脑发沉浑身无力。眼见族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姬不由的胆战心惊。暗想:“这下可完了,只有任九黎族宰杀的份儿了。这个该死的应龙真是害人不浅,没本事也敢来参战,害我们跟着赔上性命。”想到这儿,姬看着随在他车边的应龙不由的火冒三丈。抡起手中的长杖就狠狠地打了下去,嘴里骂道:“畜牲,都是你害人!”应龙也被这怪异的声音弄得很难受,正焦躁不安地在地上跳动着。姬一杖打下来,应龙猛然一惊,伸长脖子一声接一声地嘶叫起来:“呜_呜_呜_!”说来也怪,应龙连声嘶叫一阵儿后,那怪异的声音一下消失了。姬听到应龙的叫声也觉身心一阵舒畅。 随在姬身边的风后见状,欢喜地道:“黄帝,应龙的叫声能克制这怪声。你快让它继续叫,不要停下来。”姬也有同感,马上收起憎恨表情换上一副亲热的笑脸道:“应龙啊!好应龙,多叫几声不要停下来。”应龙虽不会说话却能听懂人说话。它也感觉到了眼下的危急处境,于是不停歇地叫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黄河族人在应龙的叫声中清醒过来,站起身聚集到黄帝姬的周围。姬忙指挥众人拥着应龙向涿鹿退去。 这次战斗风伯雨师不仅改用**攻击黄河各部族人,还指挥追随他俩的山精水怪魑魅魍魉们一起上阵。他们原想让魑魅魍魉们施展用叫声迷惑人的手段,把黄河各部族人全部迷倒。然后再让蚩尤带领九黎族族人上去擒拿斩杀。这样九黎族进攻黄帝的战争就可一战而胜。不料半当中被应龙这么一叫,竟功败垂成。不过就算这样,落了单的黄河各部族人还是被魑魅魍魉们迷去不少,这些人最后都被魑魅魍魉们吸去精血而死。 姬带领着黄河各部族人逃回涿鹿。一走进轩辕氏的寨门,姬就吩咐族人对应龙要好生伺候。现在姬对应龙可是另眼相看。本来应龙在战场上的无能表现令姬十分恼火,原想一回到涿鹿便把应龙打发走或干脆杀掉。没想到后来竟是应龙把他和他的族人们从死亡中拯救出来。山精水怪们的叫声震慑人的身心,太恐怖了。姬此时一刻也不敢离开应龙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族人却来禀报说,应龙因为昨天连续嘶叫嗓子哑了,今天一声也叫不出来了。姬一听就慌了,急忙又把各部酋长叫来商议对策。听姬说明情况后,浮酋道:“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发出象应龙嘶叫的声音。我记得从前曾有小孩把牛角尖磨穿,然后放在嘴上吹。发出的声音就象昨天听到的应龙的叫声一样。当时我只觉那是小孩玩的游戏也没在意,没留心具体做法如何,也不知做来做不来。”姬听了忙道:“不管怎样,我们先做着试试看。”风后也插话道:“既然有小孩做出来过,可问问各部族人有没有会做的。”众人都点头称是。于是几个人分头行动,有的去找牛角,有的去询问族人有没有会用牛角吹出声音的。 最后牛角也找来了,会用牛角吹出声音的族人也找来了。找来的族人很快把牛角制成了能发声音的器具。拿起来一吹,果然就象应龙的嘶叫一样。姬一见大喜,忙叫人多准备牛角,都制成能发声的后分发给族人。告诉族人们再要听到那种怪异的声音,便吹牛角抵御。后来人们便把这种能吹响的牛角叫“号”,因为是牛角做的,所以也叫号角。 虽然有了号角不再怕魑魅魍魉迷惑人的叫声,可如何抵挡风伯雨师**的攻击还是个问题。姬又把浮丘等酋长们召集到一起继续商议对策。大家沉默了一阵后,常伯首先开口道:“我听说在黄河北岸很远的地方住着一个神灵叫作魃,据说还是个女神。魃虽不会下雨却能散热。据说她居住的地方寸草不生,乃是一片沙漠。原因就是因为她身体里热量太强,热的草木无法生长之故。我们若是把她请来让她施放热能,估计风伯雨师就下不成雨了。”众人听了都连连点头称是。 只有浮丘摇头道:“不妥,不妥,既然这神灵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她若来到我们这里,一定也会把我们这里搞的寸草不生。那么我们即使打败了九黎族,也没法在这里生活了。”不等别人开口,力牧抢先道:“浮酋兄,你想的太远了。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让九黎族打败了,我们还不是一样活不成?”浮酋道:“不见得。被九黎族打败了,我们大不了给他们些好处,他们总不会把我们斩尽杀绝。可请来这么一个使寸草都不能生存的神灵,我们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力牧道:“等打败九黎族我们可以让她走嘛。”浮酋道:“没那么简单。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怕她吃惯了我们的供奉就不肯走了。”浮丘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都犹豫了。连首先提议请魃的常伯也改了主意,道:“浮丘兄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风后见众人有了退缩之意,忙道:“我们还是听听黄帝的看法,请黄帝来做决定吧。” 姬这时也正在打他的主意。浮丘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他们被九黎族打败了,在座的这些酋长们只要向蚩尤进供些财物,照样还可以当他们的酋长。可蚩尤这次进攻是冲他姬来的,一但战败他姬就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儿,姬心里道:“谁都可以败,唯独我姬不能败!”于是他果断地道:“带上厚礼去请魃,一切等打败九黎族再说!” 接着,姬便任命风后为他的全权代表,让他挑选最精壮的轩辕氏族人,和准备最丰厚的礼物去请魃。姬感到事态严重了,不敢再依赖别部族人。这次派的全是他轩辕氏的心腹族人。第二天一早,风后一行便出发了。 接下来,黄河各部和九黎族又陷入对峙阶段。九黎族来攻,黄河各部凭借轩辕氏坚固的围墙来抵御。九黎族攻不进去,便又让离魅魍魉等山精水怪用叫声来迷惑人,企图把黄河各部族人迷惑出来。黄河各部族人则吹起牛角号来抵御,结果山精水怪们反被这巨大的声音吓得四散奔逃。风伯雨师一怒之下又亲自上阵用**打击轩辕氏部。但施放**是很耗费精力的。狂风不尽日,暴雨不终朝,暴风雨虽然猛烈,却只能下那么一会儿,给轩辕氏部并造不成多大的损伤。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好长时间。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女魃 这时已经进入深秋,天气一天凉过一天。这一天天气却忽然热了起来。空气闷热难当,人们个个汗流浃背,仿佛又回到了盛夏一样。姬感到非常奇怪,正想派人出去打探,却见风后领着同行的轩辕氏族人回来了。只见一行人个个满身尘土疲惫不堪,比起临行之时都瘦了许多。姬一见忙问风后道:“怎么样,请到魃了没有?”风后有气无力地道:“请到了。只是这个神灵体内蕴藏的热量太强,我不敢请她到我们部落来。只好把她安顿在离此不远的一座山上,就请黄帝随我去和她相见。” 于是姬随风后去见魃。可刚到山脚下就已经热的人喘不过气来了。再往山上走,连脚下的山石都热的烫脚。但为了能打败九黎族,姬只好强忍着灼热往前走。最后姬咬牙走到了魃暂住的山洞前。风后向山洞中行礼道:“大神,我们首领黄帝前来相见!”只听洞中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们大首领来了吗?我这就出来!”话音未落,只觉一股热浪扑面。姬感觉自己好象吞进一股火焰一样,五脏六腑都要烧焦了。姬眼前先是一红然后又是一黑,接着便“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原来他被魃带出来的热浪烤晕了。风后虽比姬年纪大些,但是他已和魃相处多日,已经适应了魃的灼热,所以反倒能承受住。风后见姬倒在地上,忙扶起来呼唤道:“黄帝!黄帝!”那魃在一旁瞧着,便道:“这就是你们的首领?很不济事呀!刚一见我的面就受不了,那他请我来干什么?”风后忙道:“大神,请稍微站远一些。待我叫醒我们首领和你说话。”魃不满地“哼”了一声,走到山峰背面去了。没有了热浪的直接冲击,姬这才慢慢醒来。一睁眼就道:“啊呀!热死我了!”风后忙道:“黄帝,小声一些,莫要让神灵听见怪罪!”姬一听忙四下张望,问道:“怎么那神灵走了吗?”风后道:“没有,在山峰背后。黄帝请坐好,我去请她来相见。”姬忙道:“你让她不要走近,远远站着说话就是了。”风后应了声“是”,起身走到山峰背后。 魃刚转过山峰,姬就叫道:“好啦!好啦!大神我们就这么说话吧!”那魃笑道:“黄帝,你好娇气啊!”姬脸一红,忙岔开话题道:“多谢大神远道而来助我们抵御强敌。”那魃道:“黄帝你不用客气。我独自待在沙漠里,原以为天下就是沙漠那个样子。不是你派人来找我,我还真不知道天下有这么广大。这次出来可真是大开眼界呀!再说你让人带给我的粮食真好吃,就是太少了,我若不来以后恐怕就再也吃不上了。哎!黄帝,我看你们这里有山有水,比我待的那沙漠可好多了。我以后就住在你们这里不走了,你能经常供我粮食吃吗?”姬听了心里叫苦不迭,暗想:“你若住在这里不走,过些时候这里也变成沙漠了!”可眼下还指望靠她打败风伯雨师,不敢得罪,只好应道:“好说,好说,大神但有要求,在下一概从命。”这时姬已被炙烤的实在待不下去了,接着就道:“那么下次我们和敌人打仗时,就请大神相助如何?只要大神帮我们打败敌人,大神但有所请我等无不遵命。”那魃“嗯”了一声,才道:“那好吧,下次你们打仗时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姬忙道:“好好好,好好好!”说着便急忙告辞了。 待走下山来,姬感觉到身上凉爽了一些,这才定了定心神,问风后道:“这热神魃长的什么模样?”风后讶异地道:“那魃当时就站在黄帝对面,黄帝怎么会看不到她模样?”姬道:“我当时被热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哪里还能看清她是什么样子。只依稀感觉他好象穿一身青衣,似乎还是个光头。”风后道:“不错,魃正是这个样子。”姬又问道:“那她的容貌怎样?”风后道:“说到魃的容貌可不敢恭维。这魃满嘴獠牙,阔鼻大眼,让人实在不敢正视。”姬道:“这么说魃长的很丑陋了?”风后道:“正是。不过这话我们只可私下说说,在她面前可万万不可提起!”姬问:“为什么?”风后道:“因为这魃是一个女神。”姬惊讶地道:“女神?我可真没觉出来。”风后道:“是啊!虽说她是神灵,可既是女性对自己的容貌就是很在意的。黄帝,你看不清她容貌真是万幸。若对她的容貌露出讶异之色,说不定就得罪了她。她一怒之下也许就不给我们帮忙了。” 姬忙道:“对对对,先生说的极是。你吩咐下去,凡是去见魃的族人都不许对她的容貌露出轻视之意。”俩人说着已走出老远。姬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他身上的麻布衣服刚才见魃时已被烤焦了。姬又奇怪地问风后:“先生,我只在魃面前待了一会儿,衣服就被烤焦了。怎么她身上穿的青衣终日不离身,却还是那么光鲜?”风后道:“据那魃说,她身上穿的青衣可不是用我们的麻丝制成的。在她居住的沙漠中有一种火鼠。虽说叫鼠,可身体比牛还大,体重超过千斤,身上的毛有两尺长。这鼠终日生活在火里浑身通红,一但离开火则变的雪白。这时赶紧用水去泼它,一泼就死了。用它身上的毛织成的布十分绵软,穿在身上很舒服。而更神奇的是用这布做成的衣裳永远不用洗。如果脏了脱下来放在火里烧一烧,就又跟新的一样了,所以那布就叫火浣布。那魃就跟一堆烈火一样,火浣布穿在她身上就跟一直烤在火里一样。当然她的衣服总是那么光鲜了。”姬听着心襟摇动,不禁也想得到一块火浣布了。后来姬让人用蚕丝织布,织出的布又绵又软,穿在身上比麻布舒服多了,只是不能用火烧。这些都是后话。 回到轩辕氏部,姬便立即召集各部酋长开会,准备去攻打九黎族。他把见到魃的情形向酋长们讲述了一遍,用来为酋长们打气。其中有许多言过其实的地方,风后也在一边帮着作夸大其词的渲染。各部酋长听的信心大增,一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和九黎族大干一场。 第二天早上,轩辕氏,大庭氏,尊卢氏,赫胥氏,栗陆氏等各部族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出了涿鹿,向九黎族的营地杀来。蚩尤听到族人的禀报心中大喜。这些日子他正为攻不进轩辕氏而恼火,黄河各部主动出战正合他心意。他立即组织九黎族各部迎了出来。蚩尤还想故伎重演。他计划还是让风伯雨师先下暴风雨,待把黄河各部族人打的晕头转向后,他再率九黎族各部族人发动攻击,就可大获全胜。于是九黎族的队伍一出营地就停了下来,等着暴风雨的降临。 而同时天上已是乌云翻滚,狂风怒号。眼看着云层越来越厚,一场暴风雨已不可避免。黄河各部族人见状吓得面无人色。早已领教过暴风雨厉害的人们哪还敢向前,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更有胆小的就准备掉头往回跑。黄河各部的队伍变得混乱起来。就在这时,忽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怪笑。紧接着一股热浪吹过,使战场上两边的人都感到一阵窒息。就在人们热的难受的时候,奇异的景象发生了。只见天空中的乌云都翻卷着向高空飞去,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的头上又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原来是女魃受黄帝之邀上阵了。 正在河边作法的风伯雨师发现情形不对,忙飞到半空中察看究竟。迎面正碰上女魃飞来。女魃一见风伯雨师,张口就喷出一股热浪。风伯雨师没有提防,被热浪吹的从半空中倒翻着跟头摔到了地上。女魃跟着冲向地面,向九黎族的族人们无情地喷吐起了热浪。热浪一浪接着一浪,九黎族族人中体弱的当时便晕倒了,体强的也被吹的晕头转向东倒西歪。站在阵前车上的姬见状大喜,忙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黄河族人们,冲啊!”黄河各部族人听到首领发出号令,也高声呼喊着:“冲啊!”向九黎族的队伍冲杀过去。 蚩尤也正被热浪炙烤的难受,见黄河各部族人冲过来,忙呼叫自己的部族起来抵抗。可九黎族的队伍已乱成一团,谁还来听他的号令。神志清醒的稍作抵抗扭头就跑,神志糊涂的不明不白地便被对手杀死了。蚩尤虽努力抵抗,但他的部族已大多逃散了。他一个人再勇猛,又怎么挡得住象潮水般涌过来的黄河各部族人。 蚩尤拚命撕杀了一阵,见大势已去也只好掉头逃走。这一逃可真是兵败如山倒。九黎族族人似惊弓之鸟露网之鱼,只知道慌慌张张地逃命,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斗志。而饱受九黎族攻击之苦的黄河各部族人,总算等到了报仇的机会。他们紧紧跟在九黎族后边穷追猛打,直到追过原来尊卢氏酋长力牧把守的山口,把九黎族族人赶进了黄河平原南侧的山里,黄河各部这才停止了追击。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三苗 蚩尤率领残余的九黎族族人在山里奔跑着。跑着跑着,身后再也听不到黄河族人的呐喊声了。蚩尤登上高岗向后眺望,已经看不到黄河族人的身影。他派人回去打探,族人回来禀报说黄河族人没有追来。蚩尤再次派族人去打探,族人回来仍然说黄河族人没有追来。蚩尤这才放心,吩咐族人们原地休息。 九黎族的族人们生起火堆,又随便打了些野味充饥。吃饱之后,疲惫不堪的族人们纷纷倒头睡去。只有蚩尤坐在火堆前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起出征时浩浩荡荡的队伍,斗志昂扬的族人们,再看看眼前这几十个疲累已极的族人,蚩尤的心象被火炙烤着一样难受。他心想:“我非但没能为在泰山大会上死去的族人们报仇,反而让更多的族人送了性命。我对不起大伙儿呀!”蚩尤越想越后悔,一夜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天光大亮,九黎族族人们醒来,发现蚩尤依旧呆坐在那里。他面前的火堆已然烧成了灰烬。族人们纷纷围上来关切地问道:“大族长,你一夜都没睡呀!”蚩尤抬起头答非所问地道:“你们先去睡吧!”族人们道:“大族长,天已经亮了。我们已经睡醒了。”蚩尤这才惊觉道:“哦,天都亮了!”族人们见蚩尤只是发呆,忍不住问道:“大族长,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蚩尤先是一愣,不解地问:“你说什么?”随即又恍然大悟道:“对,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是他说完这句话,却迟迟不作答复。 族人们见蚩尤迟迟不作答复,便有人道:“大族长,我们回家吧!”蚩尤又是一愣,喃喃自语道:“哦,回家?回家?”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返回九黎族这一条路可走了。可是蚩尤想起当初自己不听众长老的劝告,一意孤行要攻打黄帝。如今落得这般模样,回去有何面目见各位长老呢?所以他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族人们见蚩尤不啃声,又问道:“大族长,您说呢?”蚩尤“哦”了一声,道:“那你们回去吧!”族人们忙问:“那大族长您呢?”蚩尤道:“我不回去!”族人们听了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是随大族长出来的,大族长不回去他们怎么能回去?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忽听的有人喊:“大族长!大族长在这儿呢!”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些跑散的九黎族族人。这些族人从阪泉战场上败下来后没头没脑地乱蹿,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蚩尤,忙高声招呼自己的同伴。这样两伙失散的九黎族人聚到了一起。大家都是又惊又喜,互道各自的情况。原来都是从阪泉的战场上逃出来,又侥幸躲过黄河族人的追杀这才来到这里。。看到有新的族人到来,蚩尤心头又燃起了一点希望,同时也唤醒了他的责任。他吩咐族人们:“大家四处去找找,发现走散的族人就让他们来这里聚齐。”没有受伤的族人们领命,到四方去寻找失散的九黎族部众。 不久,就有失散的九黎族部众得到讯息赶来汇合。接着赶来族人越来越多,几天之内竟也聚起相当于出征时三分之一的九黎族族人。而更令人惊喜的是风伯雨师得到讯息也赶来了。蚩尤看到有这么多族人赶来聚集,不由的信心大增。而风伯雨师的到来更让他大受鼓舞。当即他便和汇集来的部落酋长以及风伯雨师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参会的部落首领们分成了立场鲜明的两派。一派主张立即返回九黎族家乡,不要再打下去了。另一派则认为从战争开始九黎族明明一直站着上峰,眼看就要大获全胜了。最后这一仗输的不明不白,这样稀里糊涂地输了实在不甘心。所以还要继续和黄帝的部族打下去。风伯完全支持主战派。他一在声明他和雨师之所以败在女魃手下,完全是因为事先没有防备。如果他们准备充分是绝不会败给女魃的。所以一定要回去和魃重新较量一番。蚩尤的心思也和主战派一样。他来攻打黄帝是为了给死在泰山大会上的族人报仇的。如今仇没报了又搭上了那么多族人的性命,这如何是好?所以还得和黄帝打下去。 蚩尤和风伯的态度使主战派占了上峰。主战派们跃跃欲试要返回涿鹿继续和黄帝开战。可是主和派又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仗九黎族族人损失太多。他们目前的人数已远远少于黄帝部族的人数。论实力实在不足以与黄帝抗衡,这仗怎么打?。这一问可把主战派问住了,一个个干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蚩尤和风伯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低下头思索办法。忽然,一个参加过泰山大会的主战派酋长叫道:“我们去找三苗族呀!在泰山大会上我们大族长可是救过三苗族大族长延维的性命的。我们和黄帝打仗也是因他而起,那延维曾答应我们大族长要一起攻打黄帝。可是到现在也不见动静,这算怎么回事?我看我们应该找他们问问去!”这话一下点醒了在场的众人。主战派一个个又趾高气扬地兴奋起来,高声叫道:“对对对,去找三苗族延维!去找三苗族延维!”。蚩尤对风伯道:“那三苗族首领延维曾和我约定一起攻打黄帝,可不知为何至今不见动静?”风伯发怒道:“言而无信,这还了得?我们这就去找他问个究竟。他若答应一起打黄帝也就罢了,如果不答应,我们就先把他收拾了!” 当下他们就决定由蚩尤和风伯挑选一些精壮族人去联络三苗族,雨师和各部落酋长则在原地驻扎,继续招揽失散的族人。雨师对败在女魃手下也很不甘心。可是看到那么多九黎族族人死在战场上,他又很不忍心。他并不想挑唆九黎族和黄帝继续打下去。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一向是顺从风伯的意思行事的。见风伯作了决定,他也只好默认。 蚩尤作好安排后,便和风伯率领族人起程了。路上走了好多天,才来到三苗族居住的地区。三苗族族长延维听说蚩尤到了,忙召集全族的酋长和长老们列队迎接。 看见蚩尤,延维一拱到地,说道:“蚩尤兄,想煞兄弟了!”蚩尤道:“我也想你呀!泰山大会一别就再也没有了你的消息。兄弟,你近来过的可好啊!”延维听蚩尤这么说,心知他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如约去攻打黄帝,脸色一红,忙道:“兄弟回来后事务缠身,一直没有时间和兄长联系。兄长这次来的正好,我们正可好好谈谈。”说着,把蚩尤一行让进了部落。 来到部落中坐下后,蚩尤直截了当地就问:“兄弟,你我曾约好一同去攻打黄帝,为死去的族人报仇。怎么后来我却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延维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道:“这个……”不等延维想好回答的言语,在座的一位三苗族长老已站起身来道:“蚩尤大族长,泰山大会上的事情我们延维大族长回来之后已经和我们都讲过了。黄帝倒行逆施实在令人气愤,但是如果因此倾全族之力去打他,我们觉得不妥当。因为既要相互攻打就会有伤亡。为替死了的人报仇,却又造成新的死亡。那么又要为新死去的人报仇,这样怨怨相报还有完吗?而且作恶的是黄帝等少数人,一但打起仗来却要死伤黄河各部的族人。这些族人又有什么罪?这样白白死去岂不冤枉?所以我们全族一致认为不应该去攻打黄帝!”。蚩尤没想到自己一进三苗族就受到这么一通批驳。他本就不善言辞,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对。他向发言的长老望去,只见这位长老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过了好一会儿,蚩尤才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些死在泰山大会上的人难道就白死了吗?”那红脸长老道:“怎么能白死?他们是为我们部族的事情死的,我们不仅要优厚抚恤他们的家属,还要把他们的功绩在部族中传颂,使人人都知道为部族牺牲是光荣的。”蚩尤又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对待黄帝?难道就任他胡作非为?”那长老又道:“黄帝若待人友善,办事合理,我们就承认他是人类之帝,否则,我们不奉他的号令就是了。”蚩尤道:“你以为不听他的号令就相安无事了,可他却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那长老道:“不善罢甘休他又能怎样?”蚩尤道:“那黄帝在泰山大会上曾有言在先,天下各部必须遵奉他的号令,否则他就要讨伐不听号令的部落。你不听他的号令,难道他不会来打你吗?”此言一出,三苗族的人心里都是一动。当时人类还很稀少,各部族之间相隔都比较远。平常各过各的日子,相互很少来往。所以三苗族才有了与黄帝互不干涉各自生活的想法。蚩尤的话却打碎了他们的这个美梦,在场的人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和蚩尤对话的红脸长老也默默地坐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煽动 众人乱哄哄地议论了一阵后,又有一位长老站起来道:“刚才蚩尤大族长的话说的极是啊!这次在泰山大会上黄帝的第一项议题就是要求天下各部都必须遵奉他的号令,谁若不听严惩不怠。我们三苗族若公然不遵黄帝号令,那黄帝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其实在三苗族内部也分主战派和主和派。只不过主和派是多数,主战派受到压制。蚩尤的到来为主战派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这发言的长老就是一个主战派。他的话音刚落,又一个长老战起来气愤地道:“他黄帝不肯善罢甘休又怎么样?他倒行逆施,我们全天下的部族都不听他的号令,看他能怎么样?”先前说话的长老马上笑道:“老兄,你这是一厢情愿。这次泰山大会上的情形你又不是没见到,帮着黄帝打咱们的有,躲在一边袖手旁观的有,肯帮我们的只有九黎族的蚩尤大族长。你还要天下各部一齐不听黄帝的号令,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吗?”大家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即使是是非分明的时候,要所有的人都支持是反对非也是办不到的,人就是这么奇怪。后站起来的长老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可他嘴上不服输,叫道:“我们就不听他的,看他能怎么样?”可语气已是苍白无力,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众人都不再理睬他。 延维见长老们僵持不下,站起身道:“好啦,好啦,是否攻打黄帝的事今天就议到这里。蚩尤大族长远来是客,又是我们三苗族的大恩人。我们今晚要好好招待蚩尤大族长一番,大家先去准备吧。”众人领命散去。当晚三苗族举行了盛大的歌舞晚会欢迎蚩尤一行。 到了第二天,三苗族各部酋长和长老又聚在一起商讨是否攻打黄帝的问题。蚩尤昨天的话让各人心中都有些活动了。大家都在想:“我们不去打黄帝,黄帝来打我们怎么办?”。看看人都到齐了,延维便道:“我们今天还是商议是否攻打黄帝的问题,此事关系我们部族的兴衰存亡,大家务必要考虑周全。”他的话音刚落,昨天率先发言的那位红脸长老又站起来道:“在下以为攻打黄帝之事还需慎重考虑。在泰山大会上大家也看到了,黄河各部实力强大人数众多。我们贸然去攻打,打胜了还好说,打败了岂不是自寻死路?”蚩尤听了哈哈大笑道:“黄河各部貌似强大,其实不堪一击。我们九黎族已和黄河各部打过几仗,每一仗都是我们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蚩尤昨晚已经和风伯商议过了。他们觉得要想说动三苗族参战,就需把黄河各部说的很软弱。风伯让蚩尤在今天的会议上把九黎族打胜仗的经过夸大其词地讲一讲。但绝口不提他们最后的惨败,以免三苗族人丧失信心。 接下来大家屏气凝神,准备听蚩尤讲九黎族如何大败黄河诸部。不料蚩尤却道:“下面就请风伯为大家讲讲我们是怎么打败黄河各部的。风伯是神灵,当时站在高空,战场的情况看的比较全面。”蚩尤心眼实,昨晚试讲了几次风伯都觉得夸张的不够,最后决定还是由风伯来讲述。 风伯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便讲开了。九黎族人在战争开始时取得的胜利本就令人赞叹,再加上风伯的添枝加叶,胜利便越显得巨大了。听的三苗族的青壮年都血脉喷张,恨不得也立刻上战场去教训那些脓包的黄河族人。当讲到九黎族把黄河各部打的躲在轩辕氏不敢出来后,风伯便不再讲下去了。至于黄帝请来女魃,九黎族死伤惨重等情况风伯都绝口不提。他只是说:“那黄河各部虽然被我们打的不敢出战,可毕竟人数众多。以九黎族一族之力实在难以将其彻底制服,所以我们才来邀请三苗族前去共同制服他们。” 三苗族的青壮年早已被风伯煽动的热血沸腾,这时都不由自主地高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吧!”主和派中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在泰山大会上看到黄河各部实力强大,担心打不过黄河诸部这才主和的。如今听说黄河诸部已被九黎族打的不敢应战,这个现成的便宜怎么能不拣?于是主和派也纷纷改变主张,随着主战派高声大叫:“对对对,去打黄帝,他在泰山大会上欺侮我们,现在该我们报仇了!”。 这时,反对攻打黄帝的那位红脸长老又站起来道:“且慢!既然黄河诸部已被九黎族打的不敢应战,我们正好乘此机会让黄帝承认错误,向天下各部公告取消他那些不合理的做法,保证今后与天下各部平等相待。这岂不更好?”。风伯见红脸长老三番四次地阻止三苗族参战心中十分恼火,这时再也忍不住冲着红脸长老就吹了一口气。若是旁人吹一口气也没什么,可这个吹气的却是风神!平地里立刻起了一股狂风,把那长老身体倒卷着吹出去老远,最后重重摔在地上。风伯站起来指着红脸长老道:“我身为神仙,为你们人类的事情尚且不辞劳苦往来奔波。你自己的族人被害,你却推三阻四不许报仇,是何道理?”。红脸长老若大年纪,摔在那里半天爬不起来。换在平时,风伯这样对待一个老人,早有人站出来斥责他了。可在这群情躁动的会场上,竟无一个人同情这个敢于公然和他们唱反调的老者。只有两个和红脸长老年纪相仿的长老走过去扶起了他。 红脸长老被扶起来时已满口流血,但他仍顽强地挺起身子,冲延维说道:“族长,你要三思啊!我们人类万不可这样相互撕杀。就算我们三苗族这次一定能打赢,可我们却给人类开了一个坏头。以后我们人类一但有了纷争,他们也会选择用撕杀的方式来解决。如此延习我们人类就永无宁日了。” 延维思想里总认为别人打了自己,自己总得打还他才公平。所以延维内心也很想去和黄帝较量较量,以雪在泰山大会上受的耻辱。可是一直以来三苗族都是主和派占上峰,他的这一意愿无法实现。如今好不容易主战派占了上峰,他终于可以了却心愿,哪里还能听得进那长老的劝说。于是敷衍道:“长老,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说完,他就回过头向蚩尤询问与黄河诸部的打仗事情去了。红脸长老见延维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痛心地流下了眼泪。在一旁扶着他的另一位长老劝道:“老哥,我们回去吧,这些人都疯了。”那长老看了看这些因为要去杀人而兴奋的脸色通红的人们,也喃喃地道:“是疯了,是疯了。”说着,三个老人悄悄地离开了会场。三个长老走后,延维主持的部族会议作出决定,马上召集三苗族所有的青壮年开赴涿鹿去攻打黄帝。于是三苗族也卷入了对黄帝的战争。 三苗族各部很快集合起各自的部众,随着蚩尤向涿鹿进发。走到靠近黄河诸部居住地的南部山区,三苗族的队伍碰上了九黎族的队伍。这时延维和三苗族各部酋长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风伯不是说九黎族把黄河诸部打的躲在轩辕氏不敢出来吗?怎么九黎族队伍驻扎的地方离涿鹿这么远?甚至还在黄河诸部活动的区域之外。而且九黎族族人一个个疲惫不堪萎靡不振,哪象打了胜仗的样子,倒象是败的很惨。 蚩尤清点九黎族的队伍,发现人数比他走时非但没有增加,反而略有减少。原来有些族人听说族长还要和黄帝打下去,便悄悄地逃走了。。事到如今,蚩尤才把实情私下告诉延维。延维一听就傻眼了,原来满怀的信心一下化为乌有。不过队伍既然拉出来了,就这么回去那是绝对不行的。那还不让主和派的长老们羞死。延维作为一个大部族的领袖,这点气还是沉的住的。他对属下只轻描淡写地说九黎族受到了一点小挫折,其他便不再提了。相反他激励三苗族各部打仗一定要勇猛,不要让九黎族小瞧了他们。各部酋长一听关系到部族荣誉,都表示要奋勇争先。 于是,九黎族和三苗族联合,再次来攻打尊卢氏酋长力牧把守的山口。这一次力牧可有了准备,把守的非常严密。可他的族人和九黎族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已经十分疲惫。哪抵挡的住新来的三苗族生力军。很快,山口就又被攻破了。力牧再次逃往涿鹿求救。 黄帝姬听到力牧禀报九黎族又打来了,急忙发出号令召集黄河诸部齐聚涿鹿,准备再次和九黎族撕杀。另外姬又派人去通知热神女魃,请她前来助战。上次把九黎族打跑后女魃并没有走,就在涿鹿附近的山上住了下来。这使的涿鹿附近的气候变得异常炎热。而且为了供养女魃,黄河诸部的族人头上另加了一份热神贡。黄河各部对此都十分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玄女 一切安排就绪后,姬又得到禀报这次参与进攻的还有三苗族。但有了上次的战斗经验,姬这次也不那么紧张了。为了不造成敌人直接攻击轩辕氏部落居住地的态势,姬便率领各部的队伍开到阪泉的原野上安营扎寨,以阻挡九黎族和三苗族的进攻。不久九黎族和三苗族的队伍就杀到了。蚩尤和延维见黄河诸部已然扎下营寨,便在黄河诸部的对面也扎下了营寨。 第二天,双方在各自的营门外排开队伍准备撕杀。战斗开始之前,先由双方邀请的神灵施法攻击对方。女魃又飞到空中喷出一股股的热浪。而这回风伯雨师已有了准备,热浪扑过来他们便把冷风冷雨撒过去。冷风冷雨遇到热浪,二者同时化为乌有。热浪伤不到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冷风冷雨也打不到黄河各部族人的身上。 这样斗了好长时间,但见双方神灵在空中你来我往地施法,站在地上的双方族人却丝毫没有感觉。蚩尤和延维都感觉到这样发展下去族人们身上的斗志会慢慢消失殆尽,那时仗就没法打了。于是他俩不再等神灵们斗出结果,高呼一声:“弟兄们,冲啊!”便带头向黄河诸部的队伍冲去。姬见九黎族和三苗族的队伍冲过来,也大喝一声:“给我冲!”黄河各部族人便象潮水般地涌了上去。双方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的撕杀。在人数上黄河各部占优势。但九黎族和三苗族使用着青铜铸成的力器,三苗族族人又是刚刚上阵的生力军,在攻击力上九黎族和三苗族则占优势。所以双方势均力敌杀的难分难解。从天亮一直打到天黑,也没分出胜负。双方首领见族人们都劳累不堪了,于是各自收兵休息。 第二天双方又展开撕杀。但因彼此力量相当,结果还是谁也制服不了谁。于是黄河各部族人和九黎族三苗族族人便逐日在阪泉的旷野上撕杀,每一次都难分胜负。有时热神女魃和风伯雨师也会参战。但他们对对方的法力早已熟悉,斗来斗去谁也奈何不了谁。战争因而变得旷日持久。 这一来,不但参战的双方族人被拖的精疲力竭,不参战的黄河各部族人也都不得安宁。非但人类不得安宁,连生活在阪泉周围的动物也不能安生。 其中受影响最大的便是玄鸟。玄鸟就是我们现在称为燕子的小鸟。因其羽毛为黑色,而古人称黑色为玄色,故尔称为玄鸟。玄鸟乃是群居的鸟类,平日喜欢在旷野上觅食。阪泉的原野上就生活着大量的这种鸟。黄河各部和九黎族三苗族天天在阪泉的原野上打仗,害的这些鸟儿无处觅食。 玄鸟们无法觅食,便去向它们的先祖告状。原来这玄鸟也是一位神灵传下的后代。这位神灵名叫玄女,就住在涿鹿上空的第一重天上,也就是距地面最近的一层。玄女站在第一重天上,时时眺望大地,关注她子孙们的生息繁衍。因此她也就经常可以看见人类在劳作生活。因她就住在涿鹿的上空,所以她最熟悉的就是轩辕氏的族人。 玄女听到她的子孙叽叽喳喳地禀报,人类在地上整天喊叫撕杀,搅的他们无法生活。她便拨开云头向地面眺望。大地上黄河各部族人和九黎族三苗族的族人正杀的难分难解。玄女看了一会儿,就看明白这是两伙人在撕杀。但她却不明白他们双方明明有几次得胜的机会,他们却都放弃了。 原来玄女在高空,对整个战场的局势能一目了然。她发现在撕杀中,战场上会出现有利于某一方的态势。如果这一方能抓住这个机会,使态势继续向有利于己方的情况发展,就能赢得主动战胜对手。可令她奇怪的是撕杀中的人类对这些有利于自己的机会却浑然不知,结果良好的时机都白白错过了。玄女哪里知道这时人类社会刚刚出现战争,人们只知道蛮打,还不懂的战术兵法这些概念。而玄女是神灵,有着较高的领悟能力,所以她只看了一会儿便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神灵和人一样,有了发现就想展示一下。玄女看着人类傻乎乎地蛮打,忍不住就想指点一下。况且她也想让人类的战争尽快结束,好让她的子孙恢复平静的生活。可是指点谁呢?玄女决定指点黄河各部族人。玄女并不知道这场战争的起因。只是因为她就生活在涿鹿的上空,黄河各部族人她每天都见,面熟了就有亲切感。再者,玄女觉得象九黎族三苗族这样从别处跑来,找到人家门口打仗的一定不是好事。于是玄女便直朝黄河各部的队伍飞了下去。 这时,黄河各部和九黎族三苗族一天的相互撕杀又结束了。双方的族人都在向后撤退。姬正站在车上吆五喝六地指挥族人,忽听的身后有人问:“你就是这些人的首领吗?”姬忙回身观看,这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在她的车轩上,站着一只硕大的鸟。而最令人震惊的是这鸟具然长着一个人类女子的头。玄女是鸟类的祖先,身体自然是鸟的身躯。不过她也象别的神仙一样,试图修炼成人的身躯。只是目前她刚把脑袋修炼成人的样子,身躯还没有修炼过来。玄女的身躯比寻常的鸟儿大数倍,这一点很象人类的始祖女娲。 一个长着人头的大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车上,并且还向着自己说话,把姬吓得胆战心惊半天说不出话来。玄女只好又问了一遍:“你是这些人的首领吗?”姬结结巴巴地答道:“正正正正,正是……大大神有什么指教?”玄女见姬吓的直哆嗦,忍不住笑了笑,又说道:“我是住在天上的神灵,我的家就在你们头顶的这片天上。这段时间我看见你们人类在这里又喊又叫相互打斗,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姬忙答道:“回禀大神,我们在打仗。”玄女又问道:“你们为什么打仗?”。玄女的突然出现虽然令姬很害怕,但他毕竟是有胆识的人。和玄女答对了几句心情就稳定了下来,头脑也恢复了清醒。听玄女问原因,他忙应对道:“回禀大神,我不仅是这些族人的首领,还是所有人类的首领。就连那些和我打仗的人,原本也归我管。只是那些人中近来出了一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叫蚩尤。他挑唆那些人不听我的号令,还带领那些人来伤害我这里的族人。为了保护我这里的族人,我不得已才和他们打了起来。” 玄女听了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我想也是出了害群之马。不然同是人类,好端端的为什么打仗呢?”姬忙道:“正是,正是。”玄女的子孙中偶尔也会出一两个桀骜不驯之辈恃强凌弱,欺压其他鸟儿。玄女推己及人,觉得人类也一定是出了捣蛋鬼才不得安宁。她哪知人类社会远比鸟类复杂,还有受到欺压被迫反抗的事情。于是玄女认定蚩尤便是人类中的害群之马,她要帮人类的首领姬除掉他。 接着,玄女对姬道:“我想教你一些打仗的方法,让你尽快战胜蚩尤。你可愿意?”姬一听急忙跪倒,一边磕头一边叫道:“愿听大神教诲,愿听大神教诲!”玄女见姬对自己如此敬重,心里十分高兴,说道:“很好,你起来吧!”。姬站起来,猛然发觉四周鸦雀无声。他四下环顾,只见黄河各部族人正静悄悄地围在车的周围聆听他和玄女说话。姬一瞧这正是一个鼓舞士气的好机会,忙高声道:“各位,这位从天上来的神灵要助我们打败蚩尤。大家快来拜谢!”说着,他再次翻身跪倒向玄女磕头。黄河各部族人也随着一起跪倒,齐声高呼:“多谢神灵相助,多谢神灵相助。”玄女见人类对自己如此恭敬,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忙道:“各位请起,不必如此客气!”本来玄女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的发现,此刻却下了一定要助姬打败蚩尤的决心。其实她还不太懂得眼前这些人类的行为是受利益驱使的。恭敬她是因为需要她,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崇敬。当下,姬站起身对玄女道:“就请大神和我们同回部落再作叙谈,如何?”玄女点头应允。于是玄女和姬同乘大车,在各部族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涿鹿。 姬把玄女让进自己居住的草屋。虽说是草屋,但是由于姬好讲排场,搭建的很宽大。姬请玄女居中而坐,自己坐在侧面。然后叫族人拿来最精美的食物献给玄女。又叫风后,常伯,浮丘,大鸿,力牧分坐在两边。名义上是陪玄女吃饭,实际上是姬担心玄女讲的打仗之法太过深奥,怕自己一时领悟不了,所以多叫些人来参详参详。玄女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开始给他们讲她领悟出的打仗之道。只说了一会儿,姬等便不住地点头赞叹玄女说的有理。那力牧更是拍着大腿叫道:“大神讲的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要早和九黎族这么打,早就把他们打回老家去了。” 第二天,黄河各部和九黎族三苗族再次开战。姬按照玄女传授的方法指挥各部族人进攻。果然事态很快就向有利于黄河各部的局面发展。九黎族和三苗族被黄河各部从两面包抄,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被逼到了一块儿。眼看战线越缩越短,九黎族和三苗族就要被黄河各部完全包围了。在这危急时刻,蚩尤忽然大吼一声:“弟兄们,我们一定要杀出去!”这一声好似半空中打了个惊雷,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精神为之一振,也一起高呼:“杀出去!杀出去!”边喊边奋不顾身地向黄河族人发起攻击。黄河族人抵挡不住这凶猛的进攻,纷纷后撤。终于让九黎族和三苗族冲了出去。 姬眼看到手的胜利化成了泡影,心中非常懊恼。回到轩辕氏,他忙去向玄女讨教。玄女觉得很纳闷,用自己教授的战法可谓十拿九稳,怎么会打不赢呢?她想了半天理不出个头绪,就对姬道:“明天我亲自到阵上去看看。”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战法 转过天来黄河各部和九黎族三苗族继续开战。黄河各部运用玄女传授的战法,再次掌握了战场的主动。眼看九黎族和三苗族又将陷入绝境,蚩尤又是一声大吼,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立刻精神大振。一个个勇猛反击,反倒把黄河各部族人打的步步倒退。最后,九黎族三苗族又成功退走。 玄女和姬并肩站在姬的座车上。玄女看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黄河族人,一个个无精打彩少气无力。她对姬道:“你们族人的斗志不如你们的敌人高,所以每到关键时刻对手的意志总能压倒你们。”姬忙问:“大神,这可怎么办?”玄女道:“敌人进攻时,首领和部族一起冲杀,所以能激励部族的斗志。而你们这边,首领们只高高站在车上观战,所以你们族人的斗志不如对方啊!要想战胜对方,我看还需你们亲自率领部族和敌人撕杀才行啊!”。姬一听要自己和族人们一起冲锋陷阵,立刻面露难色。他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是全天下人类的首领,一身维系着全天下人类的安危。我怎么能轻易进入险境呢?”玄女听姬说话言不由衷,心中很不以为然。但这些天姬对她盛情招待,她也不好驳姬的面子,只好道:“那我们回去再慢慢商议。” 回到轩辕氏部,玄女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姬来拜见玄女。玄女便对他道:“我已经想出办法了。我们可以将族人几人为一组,几组为一队地组织起来。各队各组分别任命官长。上阵时由官长带领族人冲杀。这样只要官长向前,族人就不敢后退。另外这样组成的队伍也便于指挥,能更好地运用我教你们的战法,实在是一举两得!”姬忙恭维道:“大神智慧非凡,人所难及呀!”玄女道:“这几天你们就不要出战了。我们先编好队伍,再指挥队伍练一练战法。”姬忙应道:“是。” 接下来的好多天黄河各部都没有出战,而是在轩辕氏里由玄女指挥操练。蚩尤和延维见黄河各部连着几天都不出来应战,忙请风伯去打探。。风伯飞到空中,在轩辕氏上空绕了一圈。回来后他对蚩尤和延维道:“那黄帝姬不知在搞什么古怪,把族人在广场上排成一队一队的,还来回变换队形。”延维听了忙问道:“大神,你看他们想干什么?”风伯道:“我看他们是想用队伍把什么围住。”延维惊道:“莫非他们是在练习怎么围困我们?如果黄河各部学会这办法可就不好对付了!”蚩尤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两回开战,打着打着形势对我们就不利了,原来是姬在耍手段。这个狡猾的家伙!”雨师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要谨慎对待。我们不妨也研究研究战法,看怎么打才能取胜。” 风伯却不以为然道:“费那心思干什么?任凭他花样再多,到了战场上还得看谁的力量最强。他黄帝姬的办法再高明,可关键时刻蚩尤兄弟一声大吼还不是把黄河族人就震退了?哎,蚩尤兄弟,你的叫声如果能再大些,并且能不停地大叫。我看你们不但能冲破黄河各部的围攻,还能乘势把他们打败。”蚩尤摇摇头道:“那可不行。在危急关头,我那一声吼已经竭尽全力,再吼一声都不可能了,更不要说连续吼。”风伯叹道:“可惜,可惜,你每次吼过之后,你的族人都会士气大振。只是过不多久就低落了,需要重新鼓气。你不能连续吼,就不能连续给他们鼓气!”雨师道:“那我们可以另想办法。”风伯反问道:“想什么办法?”雨师道:“看看有什么声音可以激励人的斗志。”说到这儿,众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风伯道:“说到响亮的声音,在这天地间莫过于雷声了。我知道在黄河上游有一处雷泽,里边住着一个雷神。拍打他的肚皮就可以发出雷声。我们去把他抓来,让他发出雷声激励士气。”延维笑道:“大神说笑了。那雷神既是神灵,又是能使用雷电的神,我们怎能把他抓来?说请还差不多,只怕还请不动。”风伯道:“延维大族长,你有所不知,这个雷神的力量其实是很小的。象蚩尤兄弟这样的人,只怕力量都比他强些。只要有十数个人合力就能胜过他。”。蚩尤和延维听到这话,都将信将疑地把目光投向了雨师。雨师见蚩尤和延维看着他,便道:“飞廉兄说的不错,这雷神的力量实在不是很强大。不过据说他以前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至从你们人类出了圣帝伏羲之后,他的力量便减弱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有人推测雷神很可能就是圣帝伏羲的父亲。他把自己的力量传给了伏羲,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制服他的确是很容易。” 不料,蚩尤听到这里坚决地摇摇头道:“既是圣帝伏羲的父亲,我们人类就绝不能伤害。这事以后再也不要提了。”原来蚩尤在和姜相聚的那段日子里,常听姜讲起圣帝伏羲。受姜的感染,他对圣帝伏羲也非常敬重。自然绝不会去伤害圣帝的父亲。延维同样也没见过伏羲,但从老辈人讲述中也知那是人中圣贤,曾为人类立下许多功绩。所以他也不愿去伤害伏羲的父亲。风伯雨师见蚩尤和延维都反对这么做,也就不再说这件事了。 过了几天,等玄女把黄河各部族人操练熟了,姬便又带着出来向九黎族和三苗族叫阵。不过这时姬率领的已不再是一大群族人,而是一支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的队伍,战斗力比过去有了很大提高。而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也是斗志旺盛。 战斗从一开始便非常激烈,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经过训练的黄河族人进退有序,不多时便对九黎族和三苗族形成了合围的态势。随着包围圈的缩小,蚩尤感到了形势的严峻。他忙振臂高呼:“弟兄们,杀呀!”他的吼声刚落,九黎族和三苗族的队伍中立刻有一群族人应声高呼:“杀!杀!杀!”这些族人一边喊一边有节奏地相互撞击手中的青铜剑。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受到鼓舞,也一起高喊:“杀!杀!杀!”喊声惊天动地,把黄河各部族人吓得直往后退,不知对手在搞什么名堂。 原来这是雨师和延维想出的办法。他俩为了在蚩尤的一声大吼之后,仍能继续给族人鼓舞士气。他们挑选了一批年轻力壮,声音洪亮的族人。教导他们在蚩尤大吼之后,立即喊叫呼应,使对族人的激励能够持续不断。不料这个办法比预料的还要好,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听到喊声都积极响应,喊杀声此起彼伏。组织有序的黄河族人反倒被这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给压倒了。在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的打击下连连后退,最终败下阵来。 姬率领着残兵败将回到涿鹿,向玄女讲述了战败的经过。玄女听完叹了口气,道:“唉!你们的族人就是气势太低。你们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才行!”姬为难地道:“那可太难了。大神,你不在当场,不知道九黎族族人的喊声有多大。那喊声简直把山都要震动了。”玄女不服气地道:“他们喊声再大,难道说比天地间的雷声还大吗?”姬听了一怔,道:“那倒是没有。”玄女道:“这就是了,还是有声音可以压倒他们的。”姬道:“可是我们去哪里弄雷声来压倒他们呢?”。玄女听了沉吟半晌,才道:“在这黄河的上游有一处雷泽,里边就住着一个雷神。只要拍打他的肚皮就能发出响亮的雷声。”姬忙道:“好!我这就派人去请!无论花多大代价我也要把他请来。”不料玄女却道:“你请来他也没用了,他现在已经发不出雷声了。”姬不解地问道:“那大神提他干什么?”玄女道:“如果找一张象雷神的肚皮那样的皮蒙一面鼓,再找一截神人的骨头来敲打这面鼓,也会发出象雷声那样的声音。”谁料姬听了立刻道:“大神,那何必费事去找?我们去雷泽把那雷神杀了,把他的皮和大腿骨取回来不就行了?”玄女见姬毫不犹豫就决定要杀雷神,把她吓了一跳,忙道:“不过这个雷神和你们人类还有点缘渊。据说你们人类的圣帝伏羲就是雷神的儿子。因为至从圣帝伏羲出现后,雷神的神力就消失了。人们都推测这是雷神把他的力量传给伏羲之故。所以这雷神实际就是伏羲的父亲!” 姬听玄女提到伏羲,吓得浑身一颤。伏羲是他最惧怕的人。但他随即就镇定下来,一则伏羲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也不知是否还在人世;二则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其他一切都顾不上了。于是姬道:“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许多了。还是先打败九黎族的反叛要紧,不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姬的决绝让玄女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这才发觉眼前这个人是这么的冷酷无情。她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然而此刻后悔已经迟了。 姬来到外边立刻让风后去挑选几名精明干练的族人,同时派人去请应龙来帮忙。不久,应龙就驮着几名轩辕氏的精壮族人向黄河上游飞去。他们是去执行斩杀雷神,并把他的皮和腿骨带回来的任务。 姬刚目送着应龙一行消失在天边,胡曹带着尹寿前来拜见。姬问二人:“有什么事?”尹寿答道:“属下奉黄帝之命寻找能造出青色利器的物事。现已找到,特来回禀。”姬听了不由的浑身一颤。至从他命令尹寿设法制造青色利器,尹寿许久都没有回音。姬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几乎都快把这事忘掉了。如今尹寿具然有了回音,姬真是喜出望外。他声音颤抖地道:“快,快拿出来给我瞧瞧!”尹寿从怀中取出一块石头,道:“此石名铜矿石,是属下从昆吾山找到的。煅烧此石就可炼出铜汁,并铸成那青色利器。”姬听了高兴地从尹寿手中接过那块石头,捧在手里观看。只见那块石头通体鲜红,入手沉重,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一般。姬一边看一边高兴地道:“这下我们也能制作利器了,蚩尤再不能凭器械锋利逞强了。” 胡曹见姬很高兴,乘机说道:“启禀黄帝,您让属下制作指示方向的器具,属下也做好了。现在就能为您演示。”姬听了又是一喜,道:“真能指示方向吗?那你快拿来给我瞧瞧!”胡曹忙道:“是,属下这就去作准备。” 姬回头又问尹寿:“这铜矿石你找到多少?”尹寿答道:“启禀黄帝,昆吾山中储量丰富难以计数。属下力量有限,只带回很少的一部分。但也够铸几把剑用。若大量铸剑,还需多派人力去昆吾山开采铜矿石。”姬得意地道:“这个没问题!你就先用你带回来的铜矿石,铸几把剑给大家瞧瞧。”尹寿答应了一声“是”,便和胡曹一起去做准备。 姬拿着尹寿带回来的铜矿石,兴冲冲地来见玄女。他要把胡曹,尹寿带来的好消息告诉玄女,好让玄女瞧瞧人类也不是一无是处。可是他走进玄女居住的草屋,玄女却并不在里边。姬转身出来问侍奉玄女的轩辕氏妇女。那两个妇女都说没有看见女神出来,所以实在不知女神去了哪里。姬忙派人四处寻找,可找遍轩辕氏也不见玄女的影子。令人奇怪的还有,至从玄女到来后就落满轩辕氏屋顶和树枝上的玄鸟燕子,也一个都不见了。 原来,玄女看到姬冷酷的行为,为自己贸然介入人类的争斗十分懊悔,所以悄悄回转天上去了。临行前她告诉她的子孙们:“这里的肃杀之气太重,你们先去南方躲避一时,等这里的肃杀之气消失了再回来吧。”燕子们领命便都飞往南方去了。从此燕子便养成了秋天迁往南方,到第二年春天再回来的习惯。因为一到秋天万物凋零,天地之间的肃杀之气就重了。燕子遵照始祖的嘱咐,飞到南方去躲避肃杀之气。 玄女的不辞而别,让姬当时真有些不知所措。他实在想不通玄女为何离去,旋即又想玄女离去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害。但想来想去,姬也没觉得有什么危害。玄女传授的战法自己已经学会,族人也操练熟了。现在胡曹又造好了指示方向的器具,尹寿又找到了制作利器的材料。单等应龙一行把雷神的皮和腿骨带回来,蚩尤就再没有可以胜过自己的优势了。想到这儿,姬心里就释然了。他反倒觉得玄女走了也好,这样就没人敢教训他了。于是姬便坦然地去观看胡曹和尹寿的演示去了。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指南 演示的场地就设在部落中间的小广场上。听到消息的轩辕氏族人都已聚集在了广场的周围等待观看。等姬到后,演示便开始了。首先由胡曹演示他制作的指示方向的器具。只见胡曹推来一辆车。说是车,它却比平常拉东西或乘坐的车小的多。只不过它下边有轮,车身上有可握持的辕,所以仍然可视为车。车上站立着一个木制的小人。小人单臂前伸,直指南方。胡曹推着车子来回转动,可奇怪的是那小人的单臂却始终指着南方。无论胡曹怎么扭动小车,都不能使小人改变指示的方向。围观的众人看到这里,都不由的轰然叫好。 姬和常伯,力牧,浮丘,大鸿等酋长长老也都大声叫好。浮丘对姬道:“恭喜黄帝,贺喜黄帝。有了此物,我们就再也不惧怕九黎族的大雾了。”一向是黄帝身边第一红人的风后,见浮丘抢了自己的的风头,忙抢着奉承道:“这都是托黄帝的洪福,才造出这样神奇的器具。否则只怕是神仙也做不成这样的器具。”常伯也道:“是啊!是啊!还是黄帝见识高明,别人怎么也想不到做这种器具!”余下的人都跟着附和道:“对对对,黄帝见识高明,黄帝见识高明!”姬听了得意地哈哈大笑。这样这项由风后提出设想,由胡曹完成的发明就成了黄帝的功绩。。等众人的颂扬声渐停,风后又道:“此物还没有名字,就请黄帝为他命名吧。”姬略加思索,便道:“这小人站在车上手臂直指南方,就叫他指南车吧!”众人听了又是轰然叫好。 在众人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中,尹寿走上前来对姬说道:“启禀黄帝,铜水已经化开,可以铸剑了。”原来尹寿早已在广场上垒起了一座化铜炉。当胡曹演示指南车时,他就在那里开炉冶炼铜矿石。姬听到铜水已经化开,便道:“那就铸剑吧!”尹寿应了一声:“是。”转身回到化铜炉边。 只见尹寿在化铜炉下边捅开一个小口,通红的铜水就流了出来。尹寿忙用陶盆接住,然后倒入事先做好的剑模里。浇铸完毕后稍等了一会儿,尹寿打碎了剑模。里边赫然现出一把青色的利剑。众人一见又是一阵欢呼。尹寿用清水将剑洗净,双手捧给姬观看。姬接过利剑,在空中来回舞动,众人又是一阵叫好。不过这利器是九黎族人先使用的,众人虽然夸黄帝舞的好,却怎么也不好意思说这剑是黄帝发明的。 姬舞了一阵剑后,感觉十分顺手。他当场便命令各部酋长们抽派族人,随尹寿去昆吾山开采铜矿石。。结果,黄河族人从昆吾山运回了大量的铜矿石。在尹寿的指挥下,黄河各部的工匠日夜赶工,铸造出了大量的铜剑。从昆吾山采回的铜矿石是红色的,铸成剑后却变成了青色。人们把这种剑叫青铜剑。后来铜也不只用来铸剑,还用来铸造其他器具。人们统一把这些器具叫作青铜器。 就在黄河各部族人忙着铸剑的同时,应龙驮着斩杀雷神的族人也回来了。他们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那雷神至从把自己的神力都传给伏羲后,他的力量只比普通人略强一些。根本抵挡不住几个壮年族人的攻击。再加上应龙从旁相助,派去的轩辕氏族人很轻松地便杀死了雷神。他们残忍地剥下了雷神的皮并剔出他的大腿骨,带回来向黄帝姬复命。 姬一见雷神的皮骨大喜,立即叫来胡曹,让他用雷神的皮做一面大鼓。胡曹经过一番设计之后,伐倒一棵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把树干中心掏空,然后将雷神的皮蒙在了上面。以前要完成这些工作,那是相当困难的。现在有了尹寿铸造的青铜利器,伐树和掏空树干都变得很容易。在往树干上蒙皮时胡曹又突发奇想,让尹寿铸出铜钉来钉皮。等鼓做成后鼓面紧绷,鼓身精致。 胡曹请姬来验看,姬也忍不住连声叫好。胡曹又请姬击鼓试音,姬拿起雷神腿骨做的鼓槌就敲了几下。这一敲可不得了,整个轩辕氏都被震动了。轩辕氏族人以及各部参战的族人都惊慌地跑出来观看发生了什么事。姬一瞧鼓声把人们吓成这样,得意地哈哈大笑。 据说,这面用雷神的皮蒙的鼓,若全力敲打声音可以传五百里那么远。姬随意敲打了几下,不仅震动了整个轩辕氏,连驻扎在阪泉原野上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也听见了。 蚩尤和延维听到鼓声都很诧异,忙请风伯飞廉前去打探,看看黄帝姬又在搞什么鬼。风伯飞到轩辕氏部上空察看一番后,脸色阴沉地返了回来。见到蚩尤延维和各部酋长后,风伯便道:“情况不太好啊!几天不见轩辕氏的族人忽然变得精神振作了许多。轩辕氏部落内生着许多炉火,好象他们也在赶制我们所使用的利器。看来轩辕氏姬这一阵可没闲着,而是在积极谋划对付我们的办法。现在看来他们是快准备好了。不久就又会和我们开战了。” 众人听了都默默不语。由于长时间和黄河各部打仗,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都十分疲惫。近来黄河各部没有出战,他们也没有前去挑战。蚩尤和延维都想乘此机会让族人们好好休息休息。等族人们恢复了体力,便可一鼓作气打败黄河各部。他们却忽略了这样做会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会让敌人有时间作应战的准备。在座的众人这时才意识到这一失误。他们休息时黄河各部却没有休息,而是利用这段时间在积极备战。接下来他们和黄河各部的战斗将变得更艰难。 蚩尤见各部酋长都情绪低落,便大声道:“各位,不必担心。轩辕氏姬和黄河各部为打败我们想办法也不止一次了。可哪一次他们的办法是有用的?最终还不是每次都让我们打败?这次也不例外,他们是战胜不了我们的!”延维也道:“蚩尤大族长说的对,黄河各部为打败我们想的办法还少吗?可哪一次是有用的?最后还不是让我们打的落荒而逃?”众酋长听了都轰然大笑。在笑声中大家疑云尽去,又重新恢复了信心。 可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的这种信心,只保持了几天就又失去了。几天之后,姬果然又率领黄河各部前来讨战。蚩尤和延维立即带领九黎族和三苗族各部出来迎战。等到阵前一看,从蚩尤延维以下到各部酋长,甚至到每个族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黄河各部的队伍太雄壮了!。只见黄河各部族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手中一律拿着式样统一的青铜剑,身上穿着样式颜色统一的服装,处处显示出步调一致的力量。而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手中的青铜剑长短不一,身上的衣服各式各样。站在阵前根本没有队形,而是杂乱无章地聚在一起。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蚩尤看着自己的队伍不如对方雄壮,心里也有些焦躁。他低声对身边的延维道:“妈的,这轩辕氏姬打仗不行,就爱出这花花道道。把族人整成这样吓唬人吗?”延维也道:“就是,打仗要看谁的力量强。出这些花样有什么用呢?”然而他俩身后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却不这么想。他们看看对方,又回头看看自己。还没有开战心里就先胆怯了。 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都搞不明白,黄河各部和他们之间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差异呢?他们还不懂他们和黄河各部已经是两种不同社会体制下的群体了。姬喜欢向别人收取供奉,喜欢盘剥别人。为了满足他一己的私欲,他会驱使所有的人为他劳作。这固然给族人们的生活带来痛苦,却也促成了部族财富的大量集中,以及大批族人的集中劳动。这无形中提高了轩辕氏及黄河各部的部族生产力。所以姬可以让参战的各部族人脱离劳动,操练队列和战法。而让不参战的族人生产粮食,制作青铜剑和服装来供他们使用。 而九黎族和三苗族还是原始的,松散的部落生活方式。从族长到族人都是自食其力。部族虽也集中保存些粮食,但那是为了应付灾年或部族的公益事情作的储备。除非关系到全族利益的大事他们才集中行动,平常都是过着个体劳动的生活。这次出征攻打黄帝,虽说是蚩尤极力主张的,但也是经过部族大会通过的。目的也是为了捍卫全族的尊严和利益,并不是为了蚩尤个人的利益。所以每一个族人都是为自己打仗来的。各人都需自备武器,服装和食物。青铜剑是平日狩猎用的,服装也是平常穿戴的。出发时携带的干粮吃完了,还得一边打仗一边捕猎取食。 双方的这些差异在战争初期还不太明显。随着战争的延续,姬将越来越多的人集中在一起劳动。这就使得集中生产的生产模式取代了个体劳动的生产模式。仍保持着个体劳动模式的九黎族和三苗族在生产上与黄河各部拉开了距离。个体劳动的产出抵不上集中劳动的产出。九黎族和三苗族由开始的强大逐渐走向衰弱,黄河各部则由开始的薄弱走向了强大。优劣之势发生了逆转。。蚩尤终于感觉出了自己的弱势。他生怕再拖下去,人人都发现自己的弱势。其实人们都已经感觉到了。于是蚩尤振臂一呼:“弟兄们,冲啊!”便率先向黄河各部的队伍冲了过去。他身后族人们见首领冲上去了,也一声呐喊冲了上去。 见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冲过来,黄河各部的队伍开始有次序地变化。中间的队伍开始慢慢后撤,两侧的队伍却开始延伸迂回。时间不长,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又被围困在了当中。黄河各部开始缩小包围圈。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奋力抵抗,试图打退黄河各部的进攻。但换上青铜剑的黄河族人战斗力大增,想打退他们的进攻已非易事。眼看包围圈越缩越小,情急之下蚩尤又是一声大吼。九黎族和三苗族人听到吼声精神一振,也有节奏地吼叫起来。随着吼声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的战斗力陡增。黄河各部一时难以向前推进。 就在这时,黄河各部队伍的后边忽然发出“咚”一声巨响。这响声直震的地动山摇。原来这是黄帝姬让人敲响了用雷神的皮制作的鼓。战斗开始时,姬故意让人把鼓隐藏起来。直到把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都团团围住,他这才让族人开始击鼓。这样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了。 果然,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听到这样巨大的响声都蒙了。力量较弱的族人吓得丢掉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在激烈的白刃格斗中哪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丢掉武器的族人立刻就被黄河族人杀死了。 鼓声连续不断的响起,震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心胆俱裂,斗志全无。黄河各部族人则士气大振,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九黎族和三苗族的防线很快就被打破了,族人们一群一伙地被黄河各部族人分割包围起来。人数少的团伙很快就被消灭了。 蚩尤因生的身高力大,黄河族人难以围困住他。他不停地在战场上往来奔突,解救被围困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可是他力量再强,毕竟是一个人。又能救出多少族人?而且他一但离开,救出的族人就又会重新陷入包围。眼看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越战越少,蚩尤心急如焚,两眼冒火。 突然,蚩尤看见三苗族大族长延维正被七八个黄河族人围攻。延维显然已经受了伤,一条腿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仅靠一只手挥舞着青铜剑抵挡敌人。蚩尤冲上去砍倒了两个黄河族人。剩下的黄河族人看见蚩尤杀过来了,扭头全跑了。 蚩尤俯身扶起延维,只见延维脸上身上到处是血。等延维看清是蚩尤,他惨痛地道:“大哥,看来我们是打不过黄帝姬了,快让族人们逃命去吧!”尽管身处险境,若不是延维说出这样的话,蚩尤还无法意识到他们已经失败了。所以延维这么一说,蚩尤一下便呆在了那里。他只觉自己的心象被人揪着一样疼,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过了好一阵儿,蚩尤才接受了已经战败的现实。他咬了咬牙,对延维道:“好!我们走!来,我背你!”。不料,延维使劲推了他一把道:“不,大哥,你带着族人们走吧。我不走了!”蚩尤一惊,问道:“为什么?”延维道:“大哥,我们错了。我们真的不该来打仗啊!我好后悔啊!后悔不听那些长老们的劝说。现在我带出来的族人大半都死在这儿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回去见他们。大哥,你日后若有机会见到那些长老们,就说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三苗族!”。蚩尤听了这些话,也是心痛欲裂。他强咬牙道:“不,兄弟。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我们还没有完。等我们回去,再召集族人打回来报仇!”延维道:“不,大哥。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你还是带着族人快走吧,为他们另寻一块安身立命之地!”蚩尤则坚决地道:“不,要走,我们一起走!”。 这时,一大群黄河族人向他们俩个包围过来。延维见情势紧急,猛然挺身站起。他冲蚩尤叫道:“大哥,族人就交给你了!”说完,便挥起青铜剑向黄河族人冲去。可延维已身受重伤,只冲出几步就脚步踉跄,左膝一软单腿跪在了地上。几个黄河族人冲到了他的面前,延维刚架开迎面砍来的一剑,两侧就同时有三四把青铜剑刺入了他的身体。延维哼都没哼一声就死在了那里。蚩尤见状,心痛地大吼一声:“啊_!”喉叫声把冲到蚩尤身边的黄河族人震的摔倒在地。余下的黄河族人掉头就跑。 蚩尤象疯了一样在战场上左冲右突,阻挡他的黄河族人无一活命。每解救出一群被围的九黎族和三苗族人,蚩尤便大喊:“快跑啊!快逃命吧!”这喊声深深地刺痛了活着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他们的首领在大声喊让他们逃命。这等于他们的首领在告诉他们:“我们失败了!”如果不逃走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当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一结局的时候,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也就不慌乱了。每个人都抱定必死的信念,跟着蚩尤在战场上冲杀。 蚩尤在冲杀当中,忽然发现聚在自己身边的族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不顾一切地随着他撕杀。蚩尤本来已下定决心,多救出一些族人去后,自己就象延维那样战死。见族人们都紧紧跟随着他不走,蚩尤焦急地道:“大家快走啊!”族人们则答道:“大族长,你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要死我们死在一起!”。这时,战场上的零星战斗已基本结束。大批的黄河族人向蚩尤这个最后的战斗集团围拢过来。可以看出黄帝姬是非把他们彻底消灭才会罢休。蚩尤想起延维临终的嘱托,怎么也得为活下来的族人寻一条出路。于是蚩尤大叫一声:“大家随我来!”带领族人向黄河族人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冲去。在黄河各部的大队包围上来之前,蚩尤终于带领残余的族人冲了出去。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化神 当即便有族人回去向姬禀报,蚩尤只带着很少的一点族人逃走了。姬听完狠狠地道:“蚩尤,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人类之帝吗?你不是要攻打我吗?你跑什么?接着打呀!”说罢,姬放声大笑。。风后见姬有些得意忘形,忙在一旁提醒道:“黄帝,那蚩尤既已逃走,我们可就不敢大意呀!您忘了上次我们打败他,他逃走后就招来三苗族继续和我们对抗。这次又让他逃脱了,他会不会又招来别的部族与我们为敌呢?”姬听了这话,立即收敛了笑容问道:“依先生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呢?”风后道:“莫如我们乘胜追击,将九黎族和三苗族一举消灭。让他们再没有反攻的机会。”姬两手一拍道:“好!就这么办。快传我的命令,让常光,力牧,大鸿,浮丘率领各自的部族向南追击。务必抓到蚩尤,将九黎族和三苗族消灭干净!”。轩辕氏族人将命令传达给了常伯,力牧,大鸿,浮丘。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各部族人都很疲劳。听说黄帝不让休息,要他们立即去追击逃走的蚩尤残部,各人心中都有怨言。但此刻黄帝刚刚战胜九黎族和三苗族的联合进攻,气势正盛。谁也不敢违抗黄帝的命令。各部都匆匆整好自己的队伍向南追去。 蚩尤带着为数不多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逃出阪泉战场。他们刚想坐下来休息休息,就听背后传来阵阵喊杀声。原来是黄河各部的族人追上来了。蚩尤急忙带领族人们继续向南奔逃。黄河族人则在后边紧紧追赶。直到蚩尤和族人们跑进阪泉之南的重山峻岭中,凭着山峦的阻隔,这才稍稍喘了口气。可他们喘息未定,黄河族人就又追上来了。蚩尤和族人们只好继续向南跑。越向南山岭就越险峻,黄河族人也就追击的越慢。 这一天黄昏,后边终于听不到黄河族人的追杀声了。蚩尤和他的族人们都长出了一口气。大家早已精疲力竭,精神一但放松就一步也走不动了。族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倒在草地上,不一会儿便全都进入了梦乡。就在蚩尤和族人们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杀声四起,黄河族人又追上来了。惊醒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奋起抵抗。可这一夜却是个阴天,伸手不见五指,相互之间也看不清是敌是友,每个人只能拚命砍杀。力强的杀出重围逃命去了,力弱的便死在了黄河族人的剑下。这一次九黎族和三苗族的队伍彻底被打散了。 蚩尤在黑暗中也是奋力拚杀。由于他身形高大是常人的两倍,和他遭遇的黄河族人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从身形上就能判断出他是谁。碰到他的黄河族人都高声喊叫:“蚩尤在这儿呢,蚩尤在这儿呢!”黄河族人听到喊声,便纷纷往过围拢。蚩尤身边围上了一层又一的黄河族人。 蚩尤直砍杀了半夜才杀出重围。一个人慌不择路地顺着山沟狂跑。蚩尤身高腿长,一但突出重围奔跑起来,旁人根本追不上。可是在黑暗中撕杀了半夜,蚩尤身上多处受伤。伤口还在不住地往外流血,奔跑起来血就流的更快了。结果蚩尤没跑出多远,就因失血过多昏倒在地。 昨晚围攻蚩尤的乃是力牧率领的尊卢氏的族人。蚩尤逃走后,力牧明知追不上了,可是因为黄帝有令必须抓到蚩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在后边追赶。不料,力牧带着族人追着追着,竟看见蚩尤远远地倒在那里。蚩尤余威犹在。力牧和他的族人待看清是蚩尤后,非但不敢上前,反而向后退缩了老远。等确定蚩尤真是昏倒不能动了,力牧忙叫族人拿绳子去把蚩尤绑起来。族人看了看手中的绳子,对力牧道:“酋长,咱们的这绳子绑一般人还行,绑蚩尤恐怕不行。他长的那么高大有力,一会儿醒了万一绷断绳索,我们可对付不了。”力牧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那族人想了想,说:“不如我们砍几棵树,用树干把他的手脚全夹起来再绑紧,那他就不易挣断了。”力牧一听有理,忙让族人去砍树。 不一会儿族人便把树砍来了四棵树干,每一棵都有人的大腿那么粗。力牧的族人先将一棵树干横在地上,抬起蚩尤的腿放上去,上边又压了一棵树干,然后用绳索把两棵树干紧紧捆在了一起。这样蚩尤的双腿就被牢牢地夹在了树干中。当族人继续要夹蚩尤的两手时,力牧忽然道:“把他的头也夹住。”于是族人们把蚩尤的两手和脖子都夹在了两棵树干中间。后来,人们从绑蚩尤的这个办法中制造出了一种刑具,那就是木枷。木枷将人的头和手都束缚在一起,使人不能挣扎反抗。 力牧见蚩尤已绝无攻击的可能了,这才让人端来溪水泼在蚩尤脸上。蚩尤被冷水一激,缓缓地醒了过来。蚩尤刚一睁眼,力牧抡起手中的树枝就往他头上打去。边打边道:“小子,你没想到有今天吧?我让你狂,我让你狂!”。蚩尤刚一挣扎,手脚便钻心地疼痛。再一挣扎,连脖子也拉疼了。蚩尤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树干夹住了。别说反击,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蚩尤将一口鲜血奋力喷向力牧,同时叫道:“有种的把爷爷放开,我们再较量。”力牧冷笑一声,道:“你想得倒美!我们好不容易把你逮到,还能再把你放了?你好好尝尝挨打的滋味吧!”说着,树枝象雨点一样向蚩尤身上打去。 力牧正打的起劲,忽听背后有人喊:“力牧,住手!”力牧回头一瞧,却是常伯,浮丘,大鸿三人。原来他们收到力牧抓获蚩尤的消息,各自带着族人赶了过来。 常伯往前走了两步,冲力牧一拱手道:“恭喜恭喜,力牧兄弟抓到蚩尤,在我们黄河各部可是立下头功啊!不过你可不能这么打他,万一把他打死了,你拿什么去向黄帝请功呢?”浮丘接着道:“蚩尤怎么说也是一方的族长。如今虽然战败被俘,兄弟也不该这样折辱他。折辱他就损害了所有族长酋长的尊严,以后还让族人怎么敬重我们?”大鸿则道:“这蚩尤虽然与我们为敌,却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战败了只能说他运气不佳,力牧大哥就不要为难他了。”力牧听三人这么说,忙丢掉手中的树枝“嗬嗬”笑道:“既然众位哥哥都这么说,小弟怎敢不听。我不为难蚩尤族长就是了。” 大鸿走到蚩尤身边,对蚩尤道:“蚩尤族长,对不起了。你既被我们俘获,只好委屈你了。”蚩尤道:“我既落到你们手里,要杀便杀,不必来这些客套。”大鸿也不和蚩尤斗嘴,回头对自己的族人道:“来呀,扶蚩尤族长坐起来。”上来七八个栗陆氏的族人才抬起蚩尤的身体,扶他坐到了一块山石上。大鸿又道:“蚩尤族长饿了吧?快拿水和干粮来。”栗陆氏族人又拿来了水和干粮。蚩尤的手脚都被树干夹着,谁也不敢解开。栗陆氏的族人便站在那里喂蚩尤喝水吃干粮。蚩尤也不客气,大口吃大口喝满不在乎。 这时,常伯,力牧,浮丘,大鸿开始商议怎么处置蚩尤。力牧主张把蚩尤押回涿鹿。可是山路崎岖,蚩尤高大的身躯又夹着树干,族人们根本无法抬着他走。可是把蚩尤就地处决,四人谁也不敢做主。一来蚩尤是黄帝点名要抓的。二来他们从抓获的九黎族族人口中得知,蚩尤原来是炎帝姜的儿子,那也就是黄帝姬的侄儿。究竟该怎么处置蚩尤,只有听姬发话了。于是四人决定派族人回涿鹿向姬汇报战况,同时请示处置蚩尤的办法。怕黄帝姬搞不清蚩尤的身份,他们还特意让回去的族人押回去一批九黎族战俘。他们四部的族人则就地驻扎。一边看守蚩尤,一边搜索逃散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 过了一段时间,回涿鹿请示的族人回来了。他们带回的黄帝命令是:“蚩尤就地处决!”常伯四人听了心里都是一凉,暗自责怪姬太心狠。但是命令既已传来,四人只好执行。 于是常伯等四人便杀死了蚩尤,并把他的头颅和尸身分解开。做完这些后天色已黑,四部族人便都去休息了。蚩尤已死,各人心中一点顾虑也没有了。这一晚大家都睡的十分香甜。 第二天早上,一个族人最早醒来。他一睁眼却见眼前一片火红。那族人还以为是着火了,吓得他哇哇大叫。这一来把众人都吵醒了。人们睁眼一瞧,也都惊的大叫起来。原来一夜之间漫山遍野长出了数不清的枫树。那枫叶鲜红鲜红的,恰似人的滴滴鲜血。。常伯一看大惊失色,忙跑去看蚩尤的尸身。蚩尤的尸身还好好的躺在那里,用来夹持蚩尤手脚的那四棵沾满蚩尤鲜血的树干却不见了。常伯惊叫道:“怪事,怪事!浮丘大哥,出怪事了!”。 这时,浮丘,力牧和大鸿已来到常伯身后。浮丘忙问:“出什么怪事了?”常伯道:“浮丘大哥,你看夹蚩尤手脚的那四棵树干不见了!”浮丘走到蚩尤的尸身边看了看,又走到那刚长出的枫树边看了看。他喃喃自语道:“化神了,化神了!”常伯走近问道:“大哥,你说什么?”浮丘道:“这枫树就是夹蚩尤的那四棵树干化成的,这枫叶就是蚩尤的血呀!”在场的人听了都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众人正在发呆,只听力牧又大叫起来:“快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只见距蚩尤尸身不远的一片低洼处,出现了一池红水。因水的颜色和枫叶一样红,起初人们只注意到枫叶,没发现池水。 大鸿走到水池边低头看了看,回头惊叹道:“这是蚩尤的血聚成的!”说罢,大鸿面向池水双腿一屈跪了下来。他双手抱拳对着池水大声道:“蚩尤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愿你的英灵不散,将来再托生成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这天地间再轰轰烈烈地干上一场。”说完,大鸿对着池水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头。在场的其他人也学着大鸿的样子,纷纷跪倒冲着池水叩拜。 等众人站起身,常伯,浮丘,力牧,大鸿四人忙商议如何处置蚩尤的尸身。这里已出现了这么多灵异变化,再将蚩尤的尸身埋在这里只怕他会常常作怪。所以常伯主张另外择地埋葬,其他三人都同意他的看法。但把蚩尤的尸身埋在哪儿呢?四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他们想起那一年随黄帝到泰山召开天下部落酋长大会,沿途所到之处风光甚好。不如就把蚩尤的尸身埋到那里去。 于是,常伯等四人各自从本部族人中挑选了一些精壮族人。将他们混编为一队,让他们将蚩尤的尸身运到泰山附近埋葬。但要将蚩尤的头和身子分在两个地方安葬,以免蚩尤死后作怪。这队族人领命后便带着蚩尤的尸身向东出发了。常伯等四人则各自率领本部族人回涿鹿向黄帝复命。 蚩尤被杀死的这个地方,后来就被称作“解”。意思就是蚩尤的尸身在这里被分解。蚩尤的鲜血聚成的那池红水后来则化成了一个盐池。“解”后来也被称为解州。蚩尤的英灵便一直寄居在解州的山水之间。数千年后,蚩尤的英灵终于又化生成了一位惊天动地的英雄。那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武圣人关羽关云长。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冈鼓 再说常伯等四人率领各自的部族回到涿鹿。见到黄帝姬后,他们禀告了斩杀蚩尤和处理蚩尤尸身的经过。姬听完报告,对他们的处理很满意。姬也从被俘的九黎族族人口中得知,蚩尤原来是炎帝姜在九黎族生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亲侄子。他马上预感到如果把蚩尤押回涿鹿再处死,一定会招来人们的非议。所以他才传令让常伯等人将蚩尤就地处决。 姬听完常伯四人的汇报后,又慰劳了四人几句,随即话锋一转道:“你们回来的正好,赶紧带领你们的族人去捕杀野牛吧。要多捕一些,宰杀后一定要把牛皮交回来。”四人听了都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黄帝这是要干什么。 原来,常伯等四部族人追击九黎族和三苗族的这段时间,姬已经开始在涿鹿筹备庆祝打败九黎族和三苗族的庆典。姬至从接任人类之帝以来,心里一直有一块心病。那就是他这个人类之帝没有什么可值得称颂的功绩。比起前两位人类之帝来,伏羲教民结网捕鱼,结绳记事,定四方,立表木,功勋卓著。炎帝姜功绩更是大的不得了,大功绩有尝百草,教人民种植五谷和用草药治病,小功绩有制作陶器,制作瑶琴,为人们找到盐,为人们立下赶场交换物品的规矩等,功劳多的都数不过来。而他姬呢?虽说是他的部落率先使用玉器和制造车,可他一直保守着不肯传给别人。虽说是他首先打败的犬封人,但他又因此而大收供奉,搞的人们怨声载道。所以都没法提。每当谈论起几位人类之帝的功绩,姬就感到很心虚。然而现在可不同了,九黎族和三苗族的反叛,可实实在在是他姬带领黄河各部打败的。所以姬决定这次一定要大事庆祝一番,以彰显他的功绩。既要搞庆祝活动,就一定的有歌舞助兴。可是部落里现有的歌舞不是庆祝丰收的,就是表达爱情的,用在庆祝胜利的庆典上都不太合适。于是姬便把那擅长音律的伶伦找来,让他谱一曲庆祝胜利的乐曲。姬现在是人类之帝,伶伦不敢不遵命,忙去煞费苦心地谱曲。伶伦不愧是天才的音乐家,不久谱出了一首雄壮的乐曲。这首乐曲的演奏乐器,伶伦没有用女娲发明的笙簧,也没有用炎帝姜发明的瑶琴,而是用上了在这次大战中出现了的鼓和号角,曲名就叫《冈鼓曲》。姬听了伶伦的介绍后非常满意,便让伶伦组织排练。这时人们才发现要演奏《冈鼓曲》耗费实在是太大了。光鼓就要几百面,号角要数千只,参加演出的人也要好几千。不说做鼓和号角,光说这几千人一天吃饭就得消耗许多粮食。可是姬一心要为自己歌功,坚持要排演,别人也不敢说什么。他让各部为制作鼓和号角提供牛皮牛角等材料,各部都叫起苦来。 这次和九黎族三苗族打仗,虽说参战是以轩辕氏、大庭氏、尊卢氏、赫胥氏、栗陆氏五部族人为主,但提供后勤保障的却是依附于五部的众多小部落。为了支撑黄河各部与九黎族三苗族之间的战争,这些小部落几乎耗尽了他们储存的所有粮食和物资。现在又让他们为排演《冈鼓曲》提供支持,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各部酋长纷纷来找黄帝讲述他们的困难,拿不出就是拿不出,姬听了也无可奈何。他只好同意给各部宽限时间,让他们尽快准备。可这些小部落力量弱小,短时间实在筹不到制作几百面鼓用的牛皮。恰好这时常伯等四人率领族人回来了,四部人强马壮,有的是好猎手,所以姬才提出让他们去捕野牛。 四部刚刚追击九黎族三苗族回来,还没能喘口气,黄帝就又让他们去捕野牛。四位酋长听了心里都不舒服,可又不便当面顶撞黄帝。四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常伯答道:“黄帝有命,我等自当竭力完成。只是我们的族人追击九黎族和三苗族走了这么长时间,携带的粮食早就吃完了。回来的路上全凭采野菜掏鸟蛋充饥,饥一顿饱一顿,好不容易才熬到回来。黄帝既然要他们去捕野牛,就请给他们拨点粮食。捕野牛可是力气活儿,吃不饱是不能干的。”他这么一说,浮丘等三人都连连点头称是。那力牧更是诉苦道:“黄帝,你是不知道,我的族人现在饿的走路都打晃呢。别说让他们去捕野牛,恐怕就是连只兔子也抓不到了。” 姬现在一听到有人向他要东西就头疼。如今黄河各部物资短缺,粮食紧张,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现在四部远征归来,问他要点粮食,他怎么好拒绝。想来想去,他只好对身边的族人道:“你去把管粮食的长老杜康请来,让他给四部拨点粮食。” 不久,管粮食的长老杜康奉命来到。杜康职位是长老,年纪只不过刚届中年,一付精明能干的样子。进来之后,他先向黄帝行了礼,又和四位酋长一一见礼。姬便对杜康道:“杜康,四位酋长率领族人追击九黎族和三苗族十分辛苦。你看能不能从粮仓中拨些粮食给四部?”杜康听了面露难色道:“黄帝,至从我们和九黎族开战以来,粮食消耗很大。而我们连着打了几年仗,都没有好好种庄稼。粮仓只出不进,如今只够维持我们部族的日常用度,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人了。”常伯一听马上接过话茬道:“既是如此我们就不麻烦黄帝了,我们这就带领族人返回各自的部落。等补充了粮食,我们马上就去捕野牛。”其他三人也马上应道:“对对对,我们补充了粮食就去猎野牛。”事到如今,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他们返回各自的部落。 不料过了没几天,四部就陆续派人来向姬禀报。说他们部落的粮食就快吃完了,现在连日常的用度都不够,实在无力组织人去捕野牛了。请黄帝宽限些日子,等他们备足了粮食就去捕野牛。姬一听,心里就不痛快。眼下已经入冬,要想收获粮食那得等明年。四部这分明就是在逃避执行他的指令。可眼下黄河各部正在闹粮荒,四部又是姬帝位的主要支持者。姬有气只好往肚里咽,勉强答应四部暂时不用去捕野牛。 四部报信的族人刚走,伶伦又进来禀告道:“黄帝,《冈鼓曲》究竟还排演不排演?都这么长时间了,才做好几十面鼓,一百多只号角。参加排练的人数还差的很多,就这些人也不能每天到齐。这样下去我可无法按时完成您交给的排练任务。”姬正在心烦,不耐烦地冲伶伦挥挥手道:“好啦!我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加紧赶工的。你先出去吧!”可伶伦刚走,管粮仓的长老杜康又来了。杜康一进门就忧心忡忡地道:“黄帝,我们的存粮可实在是不多了。前两天当着四部酋长的面我没敢多说,我们的存粮可是支持不过这个冬天了。冬天猎物也少,完全靠狩猎恐怕也不能让全部落的人都吃饱。所以还是请黄帝早作打算,不然时间长了只怕会饿死人的。”姬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烦躁,他焦躁地冲杜康挥挥手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出去吧!”杜康见姬心情烦躁,也就没再说什么,向姬施礼后便走了出去。 姬看着杜康的背影,这才发觉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他原以为打败了蚩尤就可以坐稳人类之帝的宝座,现在看来是想错了。如果不能解决黄河各部眼下的粮荒,各部族人还是不会拥戴他。常伯等四部已经敢不听他的命令了,一但有一天饿蜉遍地,他这个人类之帝人们只怕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了。可怎么才能让黄河各部渡过眼下的粮荒呢?姬想来想去没有主意,最后只好又把风后找来商议对策。 风后听了姬的讲述,并没有显出焦虑的样子,只是平淡地道:“是啊!这次我们和九黎族三苗族打仗,耗费实在是太大了。储存的粮食吃完也不奇怪。”姬见风后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卖关子,立时便火了,叫道:“先生,有什么主意你就快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没有粮食人心会乱的。”风后见姬急了,忙道:“这个问题我原来也想过,只是黄帝那时一心要搞庆典,我怕说出来让黄帝扫兴,就想等庆典完了再说。”姬听了忙道:“既是如此,先生现在就请讲吧!”风后道:“还在和九黎族打仗的时候,我看到每天粮食消耗巨大就很担心。万一哪天粮食接济不上了,这仗可就打不下去了。虽说我们的粮食用完了可以问小部落要,可是小部落的粮食也是有限的,不会我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姬听了深有同感地道:“是啊!小部落现在的粮食储存就快耗尽了,就是再逼他们也拿不出来了。”风后接着道:“我当时就想如果有一天小部落的粮食也用完了,我们又该去问谁要粮食?”姬也跟着问了一句:“是啊?该问谁去要呢?”风后道:“我想来想去,那就只有向天下各部要了。黄帝,您是人类之帝,天下的人类部落都归您管,您问他们收点粮食也是合情合理的。”姬听了一拍大腿道:“对呀!我是人类之帝,天下人类本来就该供养我。先生,就这么办,以我黄帝的名义传告天下各部,就说如今黄河各部闹粮荒,让他们往涿鹿送点粮食救救急。”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人心 不料,风后却阻止道:“黄帝,万万不可!”姬听了就是一愣,反问道:“怎么?难道他们敢不听吗?”风后道:“岂止是不听,一但让天下各部知道黄河诸部缺粮,只怕还会给黄河各部招来大祸。”姬不解地问:“为什么?”风后道:“如今的人类已不象圣帝伏羲与炎帝神农时那样人心淳厚了,一个个都学会了见机行事。黄帝请想,当初在泰山大会上,天下各部都曾答应向黄帝您敬献礼物,并都承诺会后就把礼物送到涿鹿。可后来蚩尤一进攻我们,天下各部就都反悔了。这些年竟没有一个部落来给黄帝您送礼。所以如果让他们知道黄河各部缺粮,不但没有人给我们送粮食来,只怕还有人步蚩尤的后尘来攻打我们。”姬听了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妈的!还真是这样。如今人心怎么变得这么坏!”可笑姬只知道咒骂人心不古,却没想他在这人心变化中起了什么作用。 当下,姬又问风后道:“依先生之见,我们该怎么办?”风后道:“如今的人类只服从强大的势力。若没有强大的力量作后盾,他们是决不会听话的。虽然和九黎族打仗的时候我就想到向天下各部征收粮食,可那时我们和九黎族三苗族打的难分难解,根本无力向天下各部讨要粮食,所以只好不提。幸好在我们的粮食用完之前,这仗总算打完了。现在我们可以腾出手来和天下各部算算帐了。依我看我们这就组织族人去向天下各部问罪,责问他们为什么不如约向黄帝您敬献礼物。我们刚刚打败九黎族三苗族,声势浩大,各部未必敢和我们对抗,自然只能承认是他们不对。那样我们就可以处罚为名,向各部索要财物。数量可以比泰山大会规定的礼物还多。这样我们不但可以解决黄河各部的粮荒,还能再赚一些。另外,我们还可以借此机会去到九黎族和三苗族。以他们反叛黄帝您为由,把那里的青壮年都抓来罚为苦力。至从炎帝定下人类不得相互奴役的约定,我们一直也不便让别人为我们做活。这次九黎族三苗族可是自找的,谁让他们胆敢反对黄帝您呢。”姬听到这里心花怒放,风后所言句句合他的心意。让别人为自己劳动,这本来也是姬当人类之帝的目的之一。可没料到在自己接任人类之帝时,姜又定下了人类不得相互奴役的约定。而黄河各部在一起生活久了,相互之间都有了各种盘根错结的联系。无论强迫谁为自己劳动,都会有别人的伤情面。所以姬让人为自己劳动的想法一直没有实现。这次拿天下各部开刀,可不必有这些顾忌了。 于是,姬一拍大腿道:“好!先生。就这么办!”当下姬便命令轩辕氏全族的所有青壮年准备行装,他要带领他们出征。同时,姬也向大庭氏等四部发出通告,他要去向天下各部收取当年在泰山大会上承诺给他的礼物,希望四部同去。四部一听要向天下各部去收礼,也不再说粮食不够,不能出行的话了。立刻便带着各自的族人赶来集合。短短几天内,不只是四部,黄河各部能随行的族人都来了。这众多的族人组成了一支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涿鹿南部的崇山峻岭向天下各部杀来。 黄河各部的队伍所到之处,一但发现人类部落,他们便立即上前责问对方为什么没有按泰山大会的约定向黄帝进献礼物。这些人类部落一见这么庞大的队伍,早就吓蒙了,赶忙承认是自己不对。黄河族人一看对方服软,马上狮子大开口向对方索要数量巨大的财物。人类各部虽然觉得承受不起,但为了保命也只好如数缴纳。黄河族人得了手,气焰就更嚣张了。原来只说是把九黎族三苗族的族人抓来做苦力。现在他们只要碰到小部落,就会把部落财物一抢而空,把部落的族人抓来做苦力。因为黄河各部收到的财物越来越多,需要大量劳力来做搬运财物等粗重活儿。 这一天,黄河族人终于杀到了九黎族居住的地区。黄帝姬心想这下可以放手大捞一把了。可是黄河族人冲进九黎族的营地一看,营地里空空如也。别说人连个活物也找不到。原来九黎族人听到黄河族人大举来犯的消息,知道自己的部族在劫难逃,提前就都逃走了。 姬听了禀报心中恼火,立刻带领族人掉头向三苗族居住的地区杀去。然而等到了三苗族居住的地区,他们发现三苗族也和九黎族一样早已逃的无影无踪。这一来姬不由的恼羞成怒,回过头来开始疯狂地盘剥其他人类部落。可是时间不长,姬就发现许多人类部落也忽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姬心里更加恼恨,他一边加紧监控留下来的人类部落,一边派人去搜寻九黎族三苗族等逃走部落的行踪。 过了一段时间,搜寻行踪的族人回来禀报道:“启禀黄帝,那些逃走的部落都去投奔炎帝了。”姬听了心里就是一惊,至从炎帝姜离开涿鹿,他就再没有听到过关于姜的消息。在他心中总以为这个人已经从天地间消失了。可族人的禀报使他猛然发觉,这个人原来还在。于是姬急忙问:“姜?他现在在哪儿?”搜寻的族人回禀道:“据天下各部的传言,炎帝如今在江水边。听说他在那里开拓出许多土地,每年能打好多的粮食。九黎族三苗族等逃走的部族到了那里,炎帝都会分一块土地给他们,还送给他们粮食。”姬一听这话心里就感到很不自在,暗道:“我在这里问各部要粮食,他却在那里白送给人们粮食,这不是诚心让我难看吗?”这么一想,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了。姬冲报信的族人挥挥手,道:“好啦!你们下去休息吧。” 等报信的族人一走,姬立刻对陪在身边的风后道:“先生,这样可不行啊!我们在这里问天下各部收礼,姜却在那里白送给人粮食。这不是让天下人都恨我们吗?”风后道:“谁说不是呢。黄帝,我们的赶紧想办法呀。不然时间长了,人类各部就都跑到姜那边去了。就算人类各部不能都跑过去,只怕剩下的部落也不肯再听我们的了。”姬道:“我担心的正是这个问题。可我们该怎么办呢?”风后略一沉思,就道:“如今只有把姜的住地捣毁,让人们无处投奔,让姜无法收留别人,这才是上策。”姬无奈地道:“可姜毕竟曾是人类之帝,我又是经他的举荐接任的人类之帝,我去打他总是好说不好听。就算打胜了,也难以让人心服。”风后一听也犯了难,他抬手拍着脑门想了半天,才道:“那只能这样,我们去进攻姜时,我们不说是去打姜,我们只说是去追剿反叛的九黎族和三苗族。同时我们还要在人类各部中大肆传言,说当年九黎族去攻打我们是姜暗中指使的。因他不甘心把帝位让给黄帝您。他收留九黎族三苗族只是假仁假义。这样一来,人们也就不再同情姜了。就算我们打九黎族三苗族时捎带打了姜,也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了。”姬听了狠狠地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风后接着又道:“不过这一仗可不好打呀!姜离开涿鹿时追随的部落就不少,现在又有许多部落投到他那里。其中还有好战的九黎族和三苗族。人数只怕远远超过我们,据说又储存了许多的粮食。而我们刚刚打败九黎族三苗族,虽说这次出来收了些粮食财物,元气还远远没有恢复。所以我们不能急着动手,应该好好准备准备再动手。一来多收一些粮食等打仗急需的物资,二来多争取一些部落和我们一起干。”姬听风后讲的有理,也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黄河各部的队伍就地驻扎下来。姬命令常伯等酋长们带领族人大量收集粮食青铜器等战备物资。而他和风后则四处走访当地的大部族,向各部首领许下好处,争取这些大部族随他去攻打炎帝姜。 按下黄帝姬积极备战不说,我们回头再说炎帝姜。当年姜带领追随他的部落离开九黎族,继续向南去寻找适合他们生活的土地。沿路他们还真找到几块适宜居住的土地。但是早有其他的人类部族居住在那里,姜不愿给别人添麻烦,便带着族人们继续前行。 这一天,前方出现了一片大草泽,挡住了队伍的去路。草泽里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别说车子,就是一个人徒步也难穿行。族人们便去问姜怎么办?姜来到草泽前看了半天,最后果断地道:“我们还是应该向前走。沿途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根本没有可供我们安居的土地。而这草泽中没有人迹,草泽那边一定有无人居住的土地。只要找到这些土地,我们就可以安定下来了。至于这些荆棘拦路,我们设法把它清理掉就是了。”姜这么一讲,族人们都有了信心,大家便开始清除荆棘疏通道路。幸好族人们手中有许多九黎族赠送的青铜剑,在砍伐荆棘中起了很大作用。但是这片草泽也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际。姜和族人只能一边砍伐荆棘一边前行,走了好多天还看不到草泽的边缘。许多人都动摇了,私下议论究竟能不能走出草泽。但众人看到姜仍坚定地向前走,他们也就随着继续向前。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列山 这样又走了不知多少天。这天走着走着,前面的族人忽然不走了。姜正准备让人去看看队伍为什么停下,只见在前面开路的族人垂头丧气地返了回来。看到姜,开路的族人便道:“炎帝,没法走了。前面出现了一道大河,我们根本过不去。”姜听了就是一怔,他们至从南迁以来,沿途也遇到不少河流,但他们都跨过来了。这次族人们却说这河根本过不去,那这河可就太大了。于是姜道:“带我去看看。” 族人们领着姜就往河边走。还离着老远,姜就听见哗哗哗的流水声。水声浑厚而浩大,姜的心就是一沉,他预感到前面一定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大河。等来到河边一看,只见好大一条河。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河对岸。往上游看,河水直伸向遥远的天边。往下游看,河水直流向远处的地平线。仿佛这河水是从遥远的天外流来,又流向天的那一边。 姜拄着藤杖呆呆地立在河边,半天都没有说话。跟在姜身边的族人见状,不安地问道:“炎帝,你看我们能渡过这条河吗?”姜缓缓地摇摇头,道:“我们渡不过去。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江水了。江水比河水不知大了多少倍,河水在水少的季节,人们还可以从浅水处徒步穿涉。而江水就是水再少,人也不可能徒步穿涉。”跟在姜身边的族人听了,都惊的“啊!”了一声。马上就有族人问道:“炎帝,我们这可怎么办?过不了江水,又不能回去。难道说我们就活活困死在这草泽里?”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族人的问话,沉吟良久,他才道:“办法总会有的。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先安顿休息再说。”族人们听了,只好垂头丧气地跟姜返回队伍。 大队中的族人一听他们走到了无法穿越的江水边,人们“轰”的一声便都吵嚷开了。其中有抱怨的,有咒骂的,还有嚎啕大哭的,总之人们都绝望已极。大家这么多天来,不辞劳苦不畏艰难,就是因为他们相信前面有一块可以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土地在等着他们。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哪个人心中能不难过呢?。姜几次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可他气力已衰,他的声音总是压不过众人的声音。最后还是伯陵跳上大车,冲众人吼道:“好啦!大家不要吵了,炎帝有话要和大家说。炎帝胸襟博大,眼光深远。因为炎帝的努力,我们人类才有了今天的兴旺。相信炎帝这次也一定能够带我们走出困境的,大家不要慌!”伯陵这么一说,人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伯陵把姜扶上大车,姜对众人道:“各部族人,我们眼前的确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困难。但我们只要肯努力肯想办法,我们就一定有办法解决。想想我们南迁以来遇到的困难还少吗?我们不是一个一个都闯过来了?我们可不能对自己失去信心,如果是那样我们才真的完了!”姜的一番话让人们安定了下来。这时天色已黑,人们便就地生火做饭,吃过后便围着火堆沉沉睡去。 人们睡到半夜,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呼叫:“着火了,快跑啊!”听到呼喊的族人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一瞧,四下里已到处是火。他们也顾不得问这是怎么回事,急忙呼唤还在熟睡中的亲人们起来逃命。一时间人们呼爹喊娘,呼儿唤女乱作一团。 原来,为了做饭和取暖人们生了好多火堆。夜深了人们都睡着了,可火堆还着着。风一吹,火星便四处乱飞。把四周杂草和荆棘引着了。起初还只是些小火,然而经过长途跋涉的人们太累了,根本没有发现。结果小火变成大火,等人们发现时已变成了势不可挡的燎原烈火,人们只有逃命的份儿了。人们扶老携幼逃向水塘边等没有火的地方,一切的随身物品都丢在原地顾不上拿了。大火直烧了大半夜,等天光大亮,火势才渐渐减小。等人们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丢在原地的粮食衣物等已大半烧毁了。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先是江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随后又被大火烧掉粮食衣物。姜和他的族人们简直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一次人们连嚎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一群一伙地挤坐在一起痴痴地发呆。 姜拄着藤杖逐个慰问族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迎接他。有的对他的问候还勉强回应一下,有的则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整个人已经死去一样。姜看在眼里痛在心上,越看越觉得心力交瘁,最后他也颓然地坐到了地上。望着眼前大火烧过后铺满灰烬的火场,姜心里难受极了。他一再地问自己:“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过江是不可能的,返回去也不现实。来路上根本没有适宜居住的土地。而他们离开有人居住的土地已经很远了,携带的粮食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回到那里,更何况现在粮食大半都烧毁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定居下来,可是在这大草泽中怎么住呢?。姜再次把目光投向铺满灰烬的火场。看着看着,姜扶着藤杖慢慢站了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姜缓缓走进火场,用手中的藤杖挑开灰烬往下察看。只看了一眼,姜就变得兴奋起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又继续用藤杖挑起灰烬察看。越看姜就显得越高兴,他象个小孩似的拨弄着地上的灰烬,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这时,族人们都发现了姜的反常举动。大家都用惊疑的目光望着姜,不知姜在干什么。忽然有人叫道:“不好,炎帝看到我们的粮食衣物被烧毁急疯了!”听到这话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随即人们一窝蜂地向姜跑去。一边跑人们一边关切地喊着:“炎帝!炎帝!”。姜听到人们的叫声抬起头来,跑到姜面前的人们一下都呆住了。因为姜神色正常,一点也没有疯的迹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和姜说些什么。 姜则一脸的兴奋,他冲着跑到面前的人们道:“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可以居住的土地吗?”众人听了都是一愣,一时间没有明白姜在说什么。还是伯陵反应快,他低头看见姜用藤杖挑开的灰烬下露出了土地,立即道:“炎帝说的对,荆棘也是长在土地上的,现在荆棘烧掉了,空出土地我们就可以盖草房种庄稼了!”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纷纷叫道:“对呀!这可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土地嘛!”说着,人们纷纷蹲下身去拨开地上的灰烬,用手抓起泥土观看。更有人捧起泥土走到姜面前激动道:“炎帝,炎帝,这真的是土地,这真的是土地呀!”姜也激动地道:“对!我们找到土地了!”人们听到这话,便齐声跟着欢呼起来:“噢,我们找到土地了!我们找到土地了!”上古时代,人类生产力还很低,改造自然的能力很差。姜带着族人在这片大草泽中走了这么长时间,其实不是人们不知道荆棘下面是土地。而是人们实在没有力量把大片的荆棘清理掉,所以他们也就认为这里不能居住。不料一场意外的大火却做到了人们做不到的事情,把大片的荆棘清除掉空出了土地,使人们在这里定居成了可能。这样姜和他的族人不仅得到了安身的土地,还学会了一种改造自然的方法。那就是借助火的力量来清除地面的荆棘,开拓出可供人类使用的土地。 接下来,各个部族便去寻找各自中意的土地。找到后他们便纵火焚烧掉上面的荆棘,然后在上面盖起草房和撒下种子。到了来年,人们发现在这经过焚烧的土地上种的庄稼,要比在没有焚烧过的土地上种的庄稼长的好。于是人们后来即使不需要开拓新的土地,在种庄稼前也要在土地上放把火。并且把这作为一个习惯保留了下来。因此姜在江水边生活的这段时间,又被人们称为“列山氏”。也就是烈火焚山后再播种的意思。 当时人们种庄稼主要还是依靠石头磨制的石刀,而为了增产又要在土地上放火。后人便把古人的这种生产方式称为“刀耕火种”。 就这样,姜和追随他的部族在江水边定居下来。然而好景不长,过了不久就有战败的九黎族人逃到了这里。原来九黎族人听到黄帝姬将要讨伐他们的消息,便举族逃亡。他们听沿途路过的部族讲炎帝往这边走,便一路追来,终于在江水边找到了姜。 九黎族人向姜讲述了蚩尤不听众人的忠告,坚持去和黄帝姬打仗,结果落得兵败被杀的经过。姜听了心中十分难过,这不只是因为蚩尤和那么多族人都死在了阪泉的原野,还因为姜实在不愿看到人类用撕杀的方式相互对待。于是姜告诫九黎族人一定要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万万不可与人争强斗胜。九黎族人有的答应,有的则说黄帝姬也欺人太甚,不然蚩尤大族长也不会去和他打仗的。姜听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判,只有默默无言。最后姜让九黎族人也象其他部族一样,选择一块自己中意的土地,纵火烧掉上面的荆棘然后定居。并且还送给他们一些粮食救急。 不久,三苗族和其他一些忍受不了黄帝欺压的部族先后逃来,姜也依样作了安顿。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渡江 可这些部族刚安顿下来,就传来消息黄帝要到江水边讨伐反叛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江水边的这些部族一时间又是人心慌慌。各部首领纷纷来找姜商议对策。 这些首领来到姜这里,小部落的唉声叹气,感叹没有安定日子过。大部族的则是义愤填膺,咒骂黄帝欺人太甚。有个三苗族酋长大叫大嚷:“炎帝,咱们和他黄帝姬拚了!他也太欺侮人了。我们都躲到江水边了,他还不放过我们。看来他是非得把我们赶尽杀绝呀!那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索性和他拚个鱼死网破!”姜一直没有说话,但听三苗族酋长这么说,他立即坚决地道:“不可!有我姜在,我绝不让我们人类之间相互残杀!”听姜这么一说,那三苗族酋长便坐下不言语了。 大家稍稍安静了一会儿,有个九黎族酋长又道:“炎帝不希望我们人类之间相互撕杀,这当然是为我们好。其实我们也不想撕杀,可这事光我们说了不算啊!那黄帝找上门来要欺压我们,不打不行啊!”这位酋长这么一说,人们又吵吵嚷嚷地议论开了。议题无非一个,黄帝打来了怎么办。在座酋长中有一位昆吾氏酋长,这时站起来道:“各位,依我之见那黄帝来了,我们也不和他打。那黄帝不是喜欢收供奉吗?大家不妨忍痛多缴纳些供奉,只要黄帝一高兴,说不定他就痛痛快快回涿鹿去了。”先前发言的九黎族酋长一听马上反驳道:“你这是什么话?黄帝来就是为了灭我们九黎族和三苗族的,你不让打,这不是让我们束手待毙吗?”昆吾氏酋长道:“那也不能为了你们就让我们也跟着打仗吧?”那九黎族酋长一听就火了,道:“那也不能为了你活命,就让我们白白送死吧?”昆吾氏酋长一听也急了,争辩道:“我是那个意思吗?让炎帝给评评理,我说了要让九黎族白白送死吗?”说着,昆吾氏把脸转向姜。 当大家争论的时候,姜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琢磨如何才能让人类各部避免这场撕杀。他原想自己出面去劝说姬放过九黎族和三苗族,但转念又想姬既然知道九黎族和三苗族逃到这里,那就应该知道他也在这里。知道他在这里姬还要来,说明姬根本不怕他阻拦。换句话说如果他阻拦,姬会把他和九黎族三苗族一起消灭。想到这儿姜惊出一身冷汗,他终于明白姬是一定要把九黎族三苗族置于死地才会罢休的。那么一场人类部族间的撕杀将不可避免,其惨烈程度恐怕比涿鹿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场撕杀将关系到九黎族三苗族两大部族的生死存亡。想到这儿,姜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场撕杀发生。于是这时姜站起来果断地道:“好了!大家不要争了,我们不和黄帝姬打仗,但我们也不给他供奉!”众酋长听了一齐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姜道:“我们走!”众酋长先是一愣,然后又齐声问:“走?往哪儿走?”姜道:“我们过江水去!”众酋长一听就炸了窝,七嘴八舌地道:“过江水?江水不是过不去吗?我们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怎么又要走啊!”。 等大家吵嚷够了,姜才道:“我们耗费了许多心血,才在江水边定居下来。再让大家走,可能很多人都不愿意。不愿走的就留下来吧,但九黎族和三苗族一定要跟我走。只要我姜还在,就绝不会让我们人类相互撕杀!天地广阔,我相信我们在江水那边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安身立命之地的。”众酋长听到这里都哭了,他们明白姜这是为了避免人类的一场撕杀而又要奔波了。当下有酋长担心地道:“炎帝,可是江水过不去呀!”姜却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我们肯开动脑筋总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姜就带着伯陵以及九黎族三苗族的几位酋长到江水边察看,寻找渡过江水的办法。他们沿着江水走了好长时间,但见江水淘淘奔流不止,却没有发现渡过去的可能。几位酋长走的不耐烦了,又开始大声咒骂起黄帝姬来。 姜也心绪烦乱,他默默地向前走了几步,独自立在江水边发呆。伯陵悄悄地走过来,轻声安慰道:“炎帝,不要着急。我们会找到渡江的办法的。”姜长叹一声道:“那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到时就会血流成河,我怎么能不急呢!”伯陵听了也无言以对。俩人只好默默地在江边站着。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只大鸟从江水上游顺水漂流下来。那大鸟脚下不知踩着什么东西,就直直地立在江面上。姜一看,忙对伯陵道:“伯陵,你说这只鸟怎么能立在江面上?”伯陵还没来得及回答,那鸟已漂到了他们面前。俩人一瞧,原来大鸟足下踩着一截树干。姜看了不由叹道:“唉!我们人要是象鸟儿这么轻盈就好了,就可以浮在树干上了。”伯陵听了则道:“如果树干再粗一些,就算是人立在上边也能浮在水面上。”这话一出口,姜和伯陵同时一惊。姜扭回头看着伯陵,俩人面对面愣怔了一下,同时道:“找粗树干让人浮过江去!”此言一出,压在俩人心头的如何渡过江水的难题就解开了。俩人都觉得心胸豁然舒畅,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酋长见姜和伯陵忽然大笑,忙围拢上来问道:“炎帝,你们笑什么?”姜道:“我们找到渡过江水的办法了!”众酋长一听纷纷问道:“哦,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姜道:“我们去伐些粗树干来,坐在上边漂过江水去!”众酋长听了先愣了一下,随即便有人点头道:“好主意!好主意!我们也见过折断的树干浮在水上,怎么就没想到让人坐在上面漂过江去呢?还是炎帝见识高明啊!”姜道:“这次可是伯陵想到的。”伯陵则道:“是炎帝和我一起想到的。”众酋长见他二人谦让,就道:“不管谁想到的都好,我们总之可以过江了。”于是姜当即吩咐各位酋长回去组织族人去伐树,然后将树干运到江边。 这一来,九黎族和三苗族的族人可忙开了。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身,到远处的森林里去伐树,然后把去掉枝叶的树干运到江边。其他部族听说炎帝要伐树过江也纷纷赶来帮忙。一时间江水边人头攒动,各部族人干的热火朝天。起初,人们只伐需两人合抱的大树,运到江边后再把树干中间掏空供人乘坐。后来人们发现细一些的树干相互绑在一起也能承载人,而且树干并在一起面积更大,更方便乘坐和放物品。于是人们把原来丢弃的细树干也运到江边,用绳子扎成木排。这便是人类造船的开始。 经过一段时间,人们在江边造出了数量众多的木排和独木舟。这时天气也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一些上了年纪的长老便提醒姜,天气一暖和雨季就快来了。雨季一到河水就会上涨,江水应该也是这样。那时江水增大,过江就更不易了。所以还是赶在雨季到来前过江为宜。姜一听有理,便去询问各部酋长舟筏准备够了没有。各部酋长都说舟筏已足够他们的族人使用。于是姜便传下号令,让九黎族三苗族族人收拾行装,三日之内都到江边集合。 三天之后,江水边人山人海。准备过江的九黎族三苗族族人,和赶来送行的各部族人挤满了江岸。人们拉着手,彼此互道珍重,说到动情之处不免泪流满面。炎帝姜和九黎族三苗族族人一但过江,从此江水阻隔,今生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这一别就是今生的永诀,所有在场的人都依依不舍。 姜见众人难舍难离,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听袄,儿子炎居,女儿瑶姬,以及伯陵等帅先登上一条独木舟。姜向送行的人挥挥手,便毅然决然地吩咐启航。人们见炎帝出发了,这才陆续登上舟筏随后跟来。 所有过江的舟筏都驶离岸边了,送行的各部族人还站在岸边久久不愿离去。人们实在舍不得离开炎帝姜啊!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姜开拓这片土地的功绩,就把江水附近的一片森林叫作“神农架”。 姜带领着九黎族三苗族离开江水北岸,缓缓向南岸行进。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等离着北岸远了,人们也逐渐从离别的伤痛中解脱出来。看着淘淘江水从脚下流过,想想他们具然征服了浩大的江水,人们又变得喜不自胜。大家开始有说有笑,甚至邻舟之间也相互嬉戏。然而人们没有想到一场巨大的灾难正悄悄向他们袭来。 原来这江水之中生活着一种名叫鼍的水兽,也就是现代所说的鳄鱼。鼍虽然动作缓慢,但性情残暴,专吃肉食。不过姜他们来到江水边时间还不长,又集中精力在陆地上开拓土地,所以不知道江水中又这么凶残的动物。鼍们也从没有见过人类乘舟筏浮在江水上的情景,咋一见这么多人聚集在江面上,也不敢冒然进攻。于是鼍们潜在水中,悄悄地跟在人们的舟筏后察看动静。眼看着舟筏组成的船队过了江心向南岸靠拢。终于有一只鼍忍不住了,突然向舟筏上的人发起了攻击。舟筏上的人猝不及防,一下就被鼍拖到水里咬死了。霎时鲜血染红了江水,其他的鼍一闻到血腥味,立刻兽性大发,纷纷钻出水面向人类发起攻击。舟筏上的人顿时大乱,有些人因过度惊慌而失足掉进了江水里,成了鼍口中的美食。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巨祸 姜和家人乘坐着独木舟走在前面。姜忽听得后面大乱,忙回头观看。他还没看清后边是怎么回事,几只鼍已游到他乘坐的独木舟边,同时跃起向他们发动攻击。亏得伯陵眼疾手快,一边挥动手中的长杆击打鼍,一边高叫:“大家小心!”姜的儿子炎居听到呼喊,也急忙挥动手中的长杆击打。几只逼近的鼍这才退开。姜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伯陵道:“不知道!我们必须尽快靠岸。炎居,你快划!我来提防这些怪兽。”炎居听了忙奋力划水,姜和女儿瑶姬也帮着划。伯陵则手握长杆紧盯着水面。 伯陵击退了鼍的几次进攻后,姜他们乘坐的独木舟才到了江水南岸。等姜他们上了岸回头再看,江面上已乱的一踏糊涂。到处有人在哭喊,到处有人在呼救。姜急忙对伯陵和炎居道:“你俩快回去救救他们!”伯陵和炎居应了声:“是!”跳上独木舟,又向江心划去。伯陵在前攻击鼍,炎居在后划船。俩人很快冲到了江心。 这时舟筏上的人们正在拚命抵挡鼍的进攻。不过各人只知保护自己的亲人,大家都是在各自为战,结果谁也冲不出去。伯陵见状,大声叫道:“男人都留下,让女人和孩子先走!”他一边喊一边帮助有女人和孩子的舟筏先向外冲。遇到有落单的女人和孩子,他就帮她们上到大舟筏上。大家见伯陵这么做,也都给有女人和孩子的舟筏让路,并把落单的女人和孩子放到这些能出去的舟筏上。这样终于有舟筏冲破鼍的进攻向南岸驶来。 姜在南岸接应着上岸的人们。舟筏上的男人们把女人和孩子们送上岸后,便都毫不犹豫地又向江心冲去。尽管人们对鼍的抵抗越来越有序,但能冲到南岸的人还是不多。这是因为闻到血腥味,赶来向人类进攻的鼍越来越多,江水中聚集起了成千上万只鼍。而这些鼍受到人类的抵抗后兽性大发,他们这时攻击人已不再是为了填饱肚子,为的就是把人咬死。鼍们咬死人后不再去争着进食,而是去继续攻击还活着的人类。江面上展开了一场空前惨烈的人鼍大战。 人类的鲜血已经把整个江水染红了。江面上漂满了人类丢弃的物品,和人类的尸体。姜站在南岸看到这种场景,简直心痛欲裂。他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姜一边说一边在江边来回走动,等待着冲出鼍的包围的族人。 这时又有一条独木舟冲破鼍的围攻向南岸驶来。舟上有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显然是一家人。他们刚刚离开江心的战场,就被几只鼍发现了。那几只鼍发疯似的向他们追来。尽管独木舟上的男人和女人拚命地划水,鼍离他们还是越来越近。突然独木舟上的男人纵身跳进江水向鼍们游去,游到鼍附近男人挥起手中的木棍击向鼍打去。然而鼍的皮又厚又硬,木棍根本伤不了它。男人只支持了片刻,就被一只鼍一口咬中,其他的鼍一拥而上把他咬死了。回过头,鼍们继续追击独木舟。女人划着独木舟眼看就到南岸,却被鼍追上了。当先的鼍已经到了船尾,女人见状纵身跳进江水,死死地抱住了那只鼍。当先的鼍被女人紧紧抱住,怎么也挣不脱。后面的鼍虽然赶上来,却因当先的鼍带着女人翻滚没法下口。这样僵持了好久,女人终于耗尽气力松开了手。群鼍一拥而上又把女人咬死在江里。而独木舟却在这段时间顺水漂流靠近了南岸。岸上的人们趟水过去拉住独木舟,把舟上的小孩抱到了岸上。小孩在别人的怀里,还在不停地喊着:“爹爹,娘!” 姜在岸上目睹了这一场景,禁不住心痛地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我人类怎么如此多灾多难啊!我人类怎么如此多灾多难啊!”姜越哭越痛,他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他的全部力量都融入了悲哀当中。 姜的母亲安登当年怀着姜的时候,曾梦到把太阳吞到肚子里。其实这是太阳的能量输入到胎儿体内的征兆。而太阳是盘古的眼睛化成的,所以姜体内其实蕴藏着盘古大神留下的能量。姜正是凭着这能量才做成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最终成为了人类之帝。今天姜痛心疾首的大哭,终于把蕴藏在体内的盘古大神的力量激发了起来。在这能量的推动下,姜的哭声穿越时空到达了另一个空间,惊动了待在那里的神灵。 这神灵就是祖婆女娲一手带大的雌雄二龙。现在雌雄二龙的力量又有所增强。一天二龙在天地间玩耍,无意中闯入了另一个空间。原来物质由于运行状态的不同,会形成不同的空间。只有能摆脱本空间束缚的生物,才能进入别的空间。雌雄二龙这时就有了这个力量。他们进入另一个空间后感觉非常好奇,便在那个空间游玩。其实他们玩了时间也不长,但天地这个空间却过了好长时间。这期间姜把帝位让给了姬,并被迫南迁;蚩尤和黄帝姬在阪泉展开了大战,最后战败被杀;姜迁移到了江水边,现在又不得不渡江南迁。 雌雄二龙正在嬉戏,忽然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哭声。雄龙不由停住道:“这是哪来的哭声啊?”雌龙也停下细细听了片刻,然后道:“这好象是人类的哭声,这可怪了,我们在这里没有发现人类的踪迹呀?”雄龙也凝神细听了一阵,道:“这声音不是这里发出的,好象是从天地之间传来的。不好!听这哭声这么悲切,人类一定是出大事了!我们得赶紧回去!”说着,雌雄二龙忙腾空飞起,穿越时空向天地之间飞来。 雌雄二龙回到天地之间,姜的哭声就听的更真切了。二龙循声找到江水上空,一眼看到在江水中游的江面上,有许多的人正在和江鼍撕杀。在南岸则集聚着少量人类,哭声正是从这群人中发出的。于是,二龙直向这群人飞去。 飞到切近,雄龙一眼便认出了正在痛哭的姜。这雄龙当年曾向姜赠送过稻种。虽然事隔多年,姜已经老了。但从姜那酷似牛首的头形,以及头上的两只角上,雄龙还是一下就认出了他。雄龙飞到姜的头顶,问道:“你不是人类之帝神农氏姜吗?”姜抬头一看是当年赠送自己稻种的龙神来了,立时象见到亲人一样,大叫道:“龙神,救命啊!龙神,救命啊!”边喊边跪倒在地,向着二龙不住地磕头。 那雄龙道:“好啦!姜你快起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涿鹿吗?怎么到了这里?”姜长叹一声道:“唉!龙神,我人类不幸具然萌生了贪心。为此人们先是相互欺诈,继而相互欺压。我为了不让江水上这些人受欺压,打算带他们到江水南边居住。不料在江水之上又被怪兽残杀,我人类真是多灾多难啊!”说着,姜又痛哭失声。雄龙道:“姜,你不要难过。既是人类有难,我们不会不管的。”这时雌龙插话道:“还是先救人吧,江上的人们快支持不住了!”雄龙说了声:“好!”话音未落身子已飞到了空中。雌龙紧随其后也飞了上去。 雌雄二龙飞到江心,一头扎进了江水。他们碰到鼍便张口撕咬,碰到掉在水里的人则驮在身上送到岸边。就这样,二龙一次次地把人们送到岸上,又一次次地返回江水中与鼍撕杀。南岸上聚集的人类越来越多,江水中则是鼍的尸体越来越多。不过二龙身上也被鼍咬的伤痕累累。当把最后几个从江水中救上来的人驮到岸上,二龙也精疲力竭地卧倒在河滩上。姜忙跑上来关切地问:“龙神,你们怎么样了?”雄龙道:“不要紧,休息一下就好了。”姜听了,这才去看那些刚上岸的人们。 姜看到最后从龙神背上下来的人当中具然有自己的儿子炎居。他这才忽然想起,当初伯陵和炎居把他和妻女送上岸后,就又返回江中去救人了。如今江水中的人都已上了岸,可他怎么没什看见伯陵呢?于是,他走上前问道:“炎居,伯陵呢?”炎居一愣,然后道:“不知道啊!我们俩刚返回江心时是在一起,后来就冲散了。”姜一听,急忙回头问岸上的众人:“你们有谁看到伯陵了吗?”姜身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摇摇头道:“不知道!” 姜见状就是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他急急忙忙分开众人,向那些刚上岸,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岸边休息的族人跑去。每经过一个族人身边他就问一句:“看见伯陵了没有?”然而没有一个族人说见过。。姜的妻子听袄和女儿瑶姬正在照顾受伤的族人,看见姜失魂落魄地走过来,听袄忙迎上去问:“老头子,你怎么了?”姜喃喃地道:“伯陵,伯陵没有回来!”母女俩听了都“啊”地惊叫了一声。而瑶姬的叫声比她母亲则显得更焦急。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神女 听袄问姜:“你派人找了吗?”姜道:“到哪里去找?江水中活着的人都上岸了,如果岸上的人中没有那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姜的话音刚落,瑶姬又惊叫道:“怎么,伯陵回不来了吗?”姜和听袄都没有回答,他们谁也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瑶姬见父母都不说话,跑上来抓住姜的手臂摇晃着道:“爹爹,你到是说话呀!伯陵到底还能不能回来?”。至从在那次和九黎族的遭遇战中伯陵救了瑶姬,瑶姬便爱上了伯陵。只是瑶姬生性内向腼腆,始终不敢表露自己的爱意,所以周围的人一直不知道她的这个心事。今天伯陵回不来了,瑶姬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份爱是等不来了。想到这里,瑶姬感到一阵阵的心痛。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江边,望着茫茫江水,声音颤抖地道:“伯陵,你在哪儿?你快回来吧!”。 姜和听袄看到他们的女儿这个样子,这才明白了女儿的心事。然而此时他们只能怪造化弄人,竟然不肯成全这对年轻人。姜和听袄急忙走过去安慰女儿。可是瑶姬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姜和听袄怎么也劝不住。 姜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忽见一个族人急匆匆地跑来。那族人边跑边喊:“炎帝,你快去看看吧,龙神不行了!”姜一听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那族人道:“我们也不知道。俩位龙神卧在河滩上休息,好好的忽然就口吐白沫!”姜听了顾不得再管女儿,急忙向龙神休息的地方跑去。。姜跑到跟前一瞧,只见两条龙都在大口大口地喘气,而身边满是粘乎乎的涎水。姜忙上前问道:“龙神,你们这是怎么了?”那雄龙勉强睁开眼睛道:“唉!姜啊,我们今天和江鼍一场剧斗,只因救人心切用力过度,惧然伤了元气。我们原以为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不料内脏失去元气护卫,竟然被江上吹来的烈风所伤。此刻,我们呼吸都很艰难。”姜听到这儿焦急地问:“龙神,那这可怎么办?”那雄龙闭着眼喘息了一会儿,才道:“看来我们是不适宜继续在天地间待下去了,只好到别的空间去了。”姜听了不太明白,问道:“别的地方?除了天地还能有什么地方?” 那雄龙道:“宇宙无限广大,奥妙无穷,天地之外还有天地。”姜不解地道:“怎么还有天地?万物不是都生长在天地之间吗?”雄龙看姜懵懂的样子,就道:“我一时也给你说不清楚。也许你们将来的人类会懂。”姜听了也只好遗憾地道:“但愿如此吧!”雄龙道:“好啦!我们该走了。如果哪一天人类有了能力,记得到那个空间来看我们。”说着,雄龙扶着雌龙缓缓地飞了起来。 只见两条龙在天空中慢慢地飞着,忽然两条龙的身躯钻进了天幕之中。那情景就好象蓝天上被人划开一道缝,而两条龙从缝隙中间穿了过去。姜看见这情形,急忙跪倒行礼。其余众人见了也都随着跪倒。大家目送着俩位龙神的身躯一点一点地钻进天幕,最后完全消失了。从此人们在天地之间就再也看不见龙了,只有有能力去到龙神居住的那个空间的人,才能再见到龙。 据说,姜带领部族渡过江水的这一天,就是后来农历的五月初五。这些渡过江水的部族为了纪念他们在这一天渡过江水,也为了感谢龙神对他们渡江的帮助。每年的这一天,他们就会用巨木做成独木舟,在水上竞赛。以再现当年渡江的情景。这个活动一至流传到了今天。 回头再说姜和各部族人们。他们看着龙神走了,这才起身商讨下一步怎么办。这次渡江他们损失惨重,活着的人也大都带伤,实在不能继续行走了。于是姜和各部酋长商定,大家就地休息。待族人们体力恢复后再行动。 姜刚安顿好部族的事情,听袄又急匆匆跑来道:“老头子,你快去看看吧。咱们的女儿犯痴迷了。她一个人待在江边就是不肯走,无论谁劝她,她总是那句话:‘让我再等等他吧,他一定会回来的’。”姜听了痛心地道:“怎么会这样?”说着,他快步往江边赶去。。临近江边,姜远远地就看见瑶姬站在江边,面朝江水呆呆的一动不动。姜停下来平静了一下呼吸,这才轻轻走到瑶姬身边。姜陪瑶姬站了一会儿,才道:“孩子,伯陵可能是回不来了。他是为救援各部族人死的,大家都会记着他,怀念他的。”姜说过之后瑶姬却毫无反应,好象她完全没有听到姜在说话。姜偷眼打量瑶姬,只见瑶姬两眼失神面无表情,仿佛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姜见状心里一颤,不安地叫道:“瑶姬!瑶姬!”瑶姬这才忽然象从梦中惊醒似的回过神来。她机械地回过头,对姜道:“爹爹,你就让我再等等伯陵吧,我想他一定会回来的。”说罢,瑶姬又回过头去呆呆地看着江水。 姜看到听袄也朝这边走来,忙迎了上去。走到听袄面前,姜轻声道:“就让她等等伯陵吧,等不回来她也就死心了。”听袄看看女儿,轻轻叹了口气。 于是,姜和听袄就在离岸边不远处找了块地方休息,以便随时照顾瑶姬。好在九黎族三苗族的各部族人也都是在江水边就地休息,彼此都离的不远,相互都能照应。 姜原以为等过上一段时间,瑶姬等不到伯陵了,她就会接受伯陵死去的事实。可是直到九离族三苗族的族人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在准备起程了,瑶姬依然每天站在江边等伯陵。这可让姜夫妻二人为难了,该怎么劝说瑶姬接受伯陵已死的事实呢?他们左思右想没个好办法。 然而各部起程的准备却基本完成了,于是各部酋长陆续来向姜请示起程的时间。姜是从不因个人的事情耽搁大家伙儿的事情的,他召集各部酋长商议。各部酋长都说可以出发了,于是大家便决定第二天便起程。 姜回到住处把消息告诉妻子听袄,俩人都为瑶姬发起愁来。俩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由姜去劝说瑶姬。姜离开听袄来找瑶姬。这几天瑶姬已经不站在江水岸边,而是上到江水边的一座山峰上等伯陵了。因为站在山峰上可以看到更宽阔的江面,如果伯陵回来,瑶姬老早就能看见。 姜顺着山坡走上山峰,来到瑶姬站立的地方。瑶姬仿佛一座石像似的静静地立着,对姜的到来浑然不知。姜见此情景心中一阵酸楚,他轻声地唤道:“瑶姬,瑶姬!”可他连唤数声,瑶姬都没有反应。姜禁不住喉头哽咽,不觉流下了泪水。姜声音嘶哑地道:“孩子,爹爹知道伯陵没有回来,你心里很难过。可是我们这次渡江没有回来的不只是伯陵一个啊!我们还有许多族人也没有回来,他们的亲人也很难过。然而明天他们就要起程去寻找新的居住地了。因为他们知道失去亲人是很难过,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如果因为失去亲人就不活了,那死去的亲人就白死了!你想想伯陵献出自己的生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他如果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相信他也不会高兴的。”姜的一番话终于使瑶姬有了反应,她失声痛哭起来。瑶姬边哭边道:“爹爹,你说的孩儿都明白,可我就是放不下伯陵啊!”姜长叹一声道:“孩子,我也放不下伯陵啊!我们都好好记着他吧。”等瑶姬的哭泣停歇了,姜便道:“孩子,随爹爹回去吧,明天所有的部族就都要走了。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呀!”瑶姬听了,呆呆的半天没有回答。最后她道:“爹爹,就让我在这儿等伯陵最后一晚吧。”姜见瑶姬依依不舍的神情,只好道:“好吧,爹爹明天来接你。”说完,姜又陪瑶姬待了一会儿这才下山。回到住处,姜向听袄说了经过,并决定明天俩人一起去接瑶姬。 第二天一早,姜和听袄就相互搀扶着上山来接瑶姬.他们来到瑶姬站立的地方一瞧,不由的都是一愣。只见一块酷似人形的巨石立在那里,而瑶姬却不见了。姜心头一怔,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和听袄急忙大声呼叫瑶姬,可无论他们怎么喊,都听不到瑶姬的回答。 姜无意间忽然看到那块巨石旁边掉着一束小草。他拣起来一瞧,却是瑶姬平日带在身上的香草。姜心头一惊,不由回头向那巨石望去。他越看越觉得巨石的形状象瑶姬的身形。姜看着看着禁不住放声大哭。听袄听到哭声回头问:“老头子,你怎么啦?”姜指着那块巨石道:“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呀!”听袄闻听一愣,回头看看那块巨石,从中依稀看出了瑶姬的模样。听袄扑上去抱住巨石痛哭起来:“我的女儿呀!你怎么这么傻啊!”原来瑶姬实在不舍得离开伯陵,为了能永远地站在这里等候伯陵,她竟然化成了巨石。 当下姜和听袄谁也顾不了谁,都坐在地上为女儿痛哭。江水边的三苗族和九黎族族人已经把一切收拾停当,单等姜夫妇二人接回瑶姬就能出发。可是左等姜不回来,右等姜也不回来。于是各部首领忙让炎居带领几名族人上山寻找。炎居带着族人来到山上,只见自己的父母哭得昏天黑地。炎居问了好半天,才得知自己的妹妹已化成了顽石。炎居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很难过。但是他看到父母已悲伤过度,生怕再这样下去会危及生命。于是他强忍悲痛来劝解父母。然而姜与听袄一时难以从悲痛中解脱出来。炎居无奈只好亲自背起母亲,又让族人背起父亲,这才把两人弄下山来。 众人听说瑶姬已化成了石头,都叹息不止。各部酋长见姜此时精神恍惚不能理事,便选出一些精壮族人交给炎居带领,让他们抬着姜和听袄随部族起程。一切准备就续后,九黎族三苗族的队伍便离开江水边向南进发了。 而瑶姬则永远地留在了江水边。瑶姬的魂魄就时常在江水上游荡,后来瑶姬便成了江水上的女神。矗立着她化身的巨石的山峰,人们便称之为神女峰。瑶姬感叹自己未能得到伯陵的爱,便将自己随身佩戴的香草化作一株仙草。这草的叶子长起来重重叠叠非常茂盛,开的花是黄色的,结的果子非常神奇。据说姑娘吃了这种果子,就能得到心仪男子的爱。人们就管这种草叫瑶草,只不过因为是仙草,人们轻易得不到。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江南 等人们远远离开江水了,姜和听袄才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解脱出来。各部族人也摆脱了惊心动魄的渡江带来的恐惧,人们又开始变得有说有笑。这时人们才注意到这江南的风光与江北大有不同。不但草木比江北茂盛,天色也比江北明亮。而山色和天色几乎没有分别,远远望去都分不清哪是山哪是天。 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天气忽然变的恶劣起来。每天不是刮风就是下雨。可是人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定居点,大家只好冒雨前进。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各部的队伍走到哪儿,雨就下到哪儿。有时雨停了,天气一下又变得酷热难奈。他们刚过江水时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再没有出现过。姜和各部首领都感觉情况不对,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天他们刚刚起程,雨便又下开了。这回的雨下的更奇怪,就是他们头顶的一片天下,而且他们走到哪儿雨就跟到哪儿,好象雨就是专门为他们下的。这时人们都觉出有问题了,有性急的开始咒骂老天爷。可是骂归骂,雨还是照样在他们头顶上下。 正当人们无可奈何之际,天空忽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随着霹雳空中传来“嗷”的一声产惨叫,一个庞然大物从天空掉了下来。这个庞然大物长着圆滚滚的身躯,一边是细长的尾巴,一边是同样细长的脖子上长着一个小小的脑袋,如果不细看都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尾。参加过坂泉大战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一瞧,都失声惊叫起来:“啊!应龙,应龙!” 从天上掉下来的正是应龙。原来姜带领九黎族三苗族在江水南岸休整的这段时间,黄帝姬带领黄河各部杀到了江水北岸。姬听留下来的部族说姜带领的部族为了过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也就没敢追过江来。可是姬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姜和九黎族三苗族,于是便派旱魃和应龙过江来攻击姜和九黎族三苗族。旱魃根本瞧不起应龙,一路上只是让应龙实施攻击,她只是偶尔上来攻击一下。所以一路人们总见下雨,只有个别时候感到热。应龙一路让旱魃指使的疲惫不堪,最后只能在各部族头顶的一片天上下雨了。 再说各部族人看见应龙,正惊慌失措。忽见天空中又出现了一位仙人。只见那仙把手一挥,天空中立刻烟消云散一片晴朗。各部族人正惊疑不定,只见那仙人已徐徐降落到他们的面前。那仙人落地后径直走到应龙面前喝道:“孽畜!还不快滚。再若看到你祸害人类,我定要取你的性命。”应龙听到喝斥,急忙扇动肉翅飞到空中,慌慌张张地向北飞去。 那仙人看着应龙飞远了,这才转过身来冲各部族人道:“你们可是神农氏姜率领的部族吗?”这时各部族人已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有胆大的就应道:“是啊!”那仙人一听面露喜色,道:“总算让我找到了。你们快去请神农氏姜来与我相见。”于是,便有族人跑去找姜。 不多时,姜在炎居搀扶下来到队伍的前面。那仙人一看见姜就大叫道:“姜兄,你可想死我了!”姜听了却是一愣,因为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仙人。这个仙人和姜往常所见的仙人不同,那些仙人都生的和人类大不相同。就算和人类生的相似,相貌也和人大不相同。而这个仙人看外表和人类毫无区别,若不是看到他从天上飞来又打败应龙,完全就可以把他当成人。可姜怎么也想不起见过这样相貌的人。那仙人见姜发呆,就道:“姜兄,真的认不出我了吗?”这仙人一说话,姜又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和神情似曾相识。姜愣怔了一下,猛然想起一事。他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听到空中传来哈哈哈的一阵怪笑。紧接着一股热浪直扑下来,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窒息。那仙人抬头一瞧,只见一个光头女神站在空中,大声叫道:“那来的毛神,敢与老娘作对!”曾参加过坂泉大战的九黎族和三苗族族人又失声惊叫道:“啊!女魃也追来了!女魃也追来了!”那仙人见众人惊恐的样子,料定来的是敌非友。于是他对姜道:“姜兄,你且稍等。我先把这孽障打发了再说。” 说着,那仙人又飞到了空中。来的正是旱神女魃,她见应龙狼狈逃回,便冲上来报复。她见那仙人升到空中,便问道:“是你打伤的应龙吗?”那仙人道:“正是。你和他是一伙的吗?”女魃不耐烦地道:“少废话!你去死吧!”话音未落,一口热浪就喷了过来。那仙人一见忙将手一挥,发出一股清风将热浪击退。女魃见状急忙又喷出一口热浪,那仙人又是把手一挥便把热浪击退了。这样女魃连喷三回,就被那仙人击退了三回。女魃恼羞成怒,啊!地狂吼一声,张开大口奋力向那仙人喷出热浪。那仙人也将手掌往前一伸,掌心中不断的有清风涌出,抵御着热浪的侵袭。两个神灵就这样僵持在空中。过了好半天,女魃依旧在大口喷热浪,竟然都没有换一口气。那仙人没有料到女魃竟有这样长的气息。一时竟也奈何不了她。 可这时地上的人们却受不了了。因为女魃喷出的热浪太多了。体力弱的已倒在地上,体力强的忙四处躲避。那仙人听到地面上人声噪动,偷眼往下一看,才知下面的人类已承受不住了。他必须尽快打败女魃,才能让这些人逃过此劫。于是他加紧催动法力,试图把女魃的热浪压住。可是女魃的神力也不弱,斗了这么长时间,喷出的热浪依然强劲。那仙人见一时奈何不了女魃,心中忙另想主意。他瞥见地上有一片湖水,便假装不敌向湖边退去。女魃以为自己站了上峰,在后边紧紧追去。到了湖边,那仙人伸直左臂,以左掌发出的风力抵挡女魃发出的热浪。他的右手则向湖面一指,湖面立刻神奇地旋转起来。随着湖面的旋转,湖水开始慢慢上升。渐渐的变成了一条由湖南伸到高空的水柱。眼看升到空中的湖水越来越多,那仙人又将右手向空中的湖水一指。空中的湖水开始一边旋转一边往一起凝聚,最后竟然聚成了一个硕大的水球。那仙人见水球已然形成,他便将右手猛然向女魃一挥。水球便径直向女魃飞去。女魃本领虽大,可是这个水球也太大了,她根本无法避开水球的攻击。水球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女魃身上,溅起的水花飞满了天空。女魃身上的热量虽多,可也经不起这水球的淋浸。女魃啊”的一声惨叫,在空中倒翻了几个跟头才稳住身体。她刚一站定,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女魃经此一败,法力大减,她羞于再见黄帝,便在天下四处游荡。可她毕竟是热神,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旱灾。于是人们总是想方设法地驱赶她。 再说姜和九黎族三苗族的部众,当女魃一走他们就感到炎热轻了许多,那水球散成的水花化成一阵细雨洒到了他们身上,把他们身上的热气全消了。刚才因受不了酷热而倒在地上的人们这时也清醒了过来,人人都觉得一身轻松。姜刚才被热的几乎昏厥,这时精神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是站不起来,被炎居扶在树荫下休息。这时那仙人从空中许徐徐降到地上,看到姜便走过来问:”姜兄,不碍事吧?”姜直直地盯着对方看了片刻,才问道:”你莫非是赤松子仙兄吗?”那仙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姜兄,是我呀!我就知道姜兄能认出我。你我是知己,我相貌变了,性情可没变。”姜一听,一把拉住那仙人的手道:”赤松子兄,你可想死我了!当年离开九黎族住地你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都没你的消息。”原来这仙人就是当年姜在九黎族住地结识的赤松子。当时赤松子正在浴火修炼人身,结果使九黎族一带不下雨,姜请来风伯雨师才解了旱灾。九黎族也因此和风伯雨师结缘。赤松子多年不见,这次再见已修成人身。但正如他所说相貌虽变,性情没变。姜从他的言谈举止间还是认出了他。 当下,赤松子便道:“当初我在山上浴火修炼,许久都没有效果。后来吃了姜兄送我的稻米,反倒感觉身体有了反应。我又听你说稻种来自昆仑山,刚取来时效果更加神奇。我就想不如我去昆仑山采些稻种,或许对我的修炼有帮助。于是我便去了昆仑。”姜听到这里,插话问道:“那行吗?我听神龙说昆仑山上住着仙人,是不肯将山上的仙草给人的。”尽管已经看到赤松子变成人身,那就说明他已取到仙草了。不过姜对自己心中的疑惑还是想问一问。赤松子听了道:“不错,昆仑山上是住着一个仙人,叫作西王母。这西王母法力高强,人也霸道。我刚去之时他不但不许我动山上的一草一木,还要赶我走。我斗他不过就和他说,我们仙人都以修成人身为荣,你生的虎头豹尾实在难看,不如让我试试这仙草对修炼人身可有用处,如果找到你岂不是也能修炼成人身?那西王母听到这话才动了心,允许我尝试仙草了。”姜听到这里又问道:“这么说兄台是找到可以修炼成人身的仙草了?”赤松子道:“其实根本就没有能修炼成人身的仙草。”姜听了忙问:“那兄台是怎么修炼成人身的?”赤松子道:“那昆仑山上的仙草还真不少,但并没有哪种可以吃下去就直接变成人身。不过用几种仙草搭配在一起,却能让身体起变化。不过怎么变也不象人。后来我急了,又生起火来自烧。说来奇怪,竟慢慢将我的那层松树皮烧掉,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姜忙道:“恭喜兄台,得尝所愿。”赤松子哈哈笑道:“多谢姜兄美意!不过说来也是侥幸,昆仑山上的仙草虽能让我的身体起变化,但还是不能让我变成人身。幸亏我能入火自烧,才促进了仙草的功效,不然还是变不成人。那西王母就不能如火自烧,见我炼成人身非要我帮他也炼成,可让他入火自烧他又不行,整天让我给他另想办法,实在令人心烦,我只好离开了昆仑山。”姜听了道:“看来万事只能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西海 说到这里,姜忽然想起一事,他回头对身边的炎居道:“快去把瑶琴取来。”炎居领命快步走了。姜回头对赤松子道:“兄台,我也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相见时,我带着一段梧桐木。梧桐木里有好听的声音,可就是发不出来。现在我们已经能让那好听的声音发出来了!”姜以为赤松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惊异,不料赤松子却拈着胡须微笑道:“姜兄,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制出了瑶琴,是不是?”这回反倒轮到姜惊异了。他忙问道:“兄台,你是怎么知道的?”赤松子道:“我已经见过你做的瑶琴了!”这一来姜更惊异了,忙问:“你在哪里见到的?”赤松子道:“在西海边。”姜更惊讶了,问道:“西海边怎么会有瑶琴?难道说瑶琴已经传到那里了?”赤松子道:“正是,已经有人把瑶琴带到西海了。”姜忙问:“是谁?”赤松子道:“就是你的侄儿玄嚣!”姜听到这话禁不住“啊!”地惊叫了一声,他声音颤抖地问:“我那侄儿玄嚣早年走失了,怎么他到了西海吗?” 赤松子道:“正是。我离开昆仑山后偶然想起我还从未到过西海,昆仑山距西海已经不远了,我何不乘此机会去西海一游呢?于是我就径自往西海而去。到了西海我游玩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动听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找去,却见一个年轻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双腿上横放着一件器物,那声音正是从器物上发出的。”姜听到这里激动地问:“难道那青年就是玄嚣,那器物就是瑶琴吗?”赤松子道:“正是。不过我当时还不知道。我只是见那器物奇特,很想知道是什么,就走上问那年轻人,这是什么。那年轻人说这叫瑶琴,可以弹出动听的曲子。我就让那年轻人再弹。那年轻人又弹了几曲,果然十分好听。我忍不住赞叹道这么神奇的器具究竟是谁造出来的啊!那青年答道是他的叔父神农氏姜。我一听他提到你,忙捧起瑶琴仔细观看,这才看出那琴身正是当年你让我看过的梧桐木。我忙问那年轻人叫什么,是怎么得到这琴的?那年轻人说他叫玄嚣,是你的侄儿,那琴是你送给他的。”姜接着问道:“你就没问他是怎么到西海的?”赤松子道:“我问了。我听他说到你,就问你现在在哪里。他说你在涿鹿的神农氏部。我就问他怎么到了西海,他却不肯说。我问了几遍他都不说。” 姜听到这里叹道:“唉!这孩子还是这个样子,有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肯对人说。当年他和山鬼相恋,遭到家人的反对。我那兄弟轩辕氏姬做事很专横,把他关了起来。他无法忍受这才离家出走。这一走就再也没有消息,没想到他竟然去了西海。”赤松子听到这里接着道:“这就是了。我正和玄嚣交谈,忽然有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来唤他。他便随那女子走了。我看那女子不象是你们人类,但那孩子却是人类,我心中好生奇怪,但见玄嚣很忌讳谈他的事情,我也不便追上去询问。不过玄嚣提到你,倒让我想起我们俩好久没见了,我也该去看看老朋友了。于是我便从西海赶到了涿鹿。” 姜听到这里惭愧地道:“害兄台白跑了,我已经不在涿鹿了。”赤松子道:“是啊!我到了涿鹿才发现,你已经不在那里了,你的兄弟轩辕氏姬成了那里的主人。不过姜兄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你们人类贪心重了!我听说你南迁了,就一路追来。一直追到江水的北岸,才得到消息你已经过了江水。我便过姜来找你,来到你们队伍的上空,却见应龙在给你们捣乱,我便发了一个雷,把它打了下来。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就不再多说了。”姜道:“多谢兄台,若不是你及时感到,我们还真不知道怎样摆脱这两个恶神呢!”赤松子却道:“姜兄,吉人自有天相。你这样的好人处处都会逢凶化吉的。”姜听了苦笑道:“借兄台吉言吧!” 这时炎居已把瑶琴取来了。姜接过瑶琴双手捧着递给赤松子道:“兄台,大恩不言谢!你救护之恩我们会牢记在心,此琴送给兄台做个纪念!”赤松子听了哈哈大笑道:“姜兄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何必言谢。琴我收下,不过可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而是我喜欢这东西,老朋友既然相赠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赤松子就把瑶琴接了过去。这架瑶琴是姜把原来的琴送给玄嚣后又做的,琴弦用蚕丝拈成,弹出来音色很好。 姜见赤松子把瑶琴接了过去,正色道:“兄台,姜还有一事相求。”赤松子见姜神色郑重,也正色道:“姜兄请讲!”姜道:“我想劳烦兄台再去一趟西海,劝我那侄儿玄嚣赶快回家!他的母亲嫘祖因为思念他已经重病缠身,他若再不回去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姜一听到玄嚣的消息,首先想到的就是嫘祖。他一想到嫘祖因为三个儿女的事病的奄奄一息,他就很心疼。所以一听到玄嚣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让玄嚣回家去看嫘祖。赤松子听姜说的言辞恳切,就道:“既是姜兄所托,我怎敢不尽力,我这就去西海让玄嚣回家。姜兄放心,只要我到了西海,定然会让玄嚣回家的。”姜忙道:“那就有劳兄台了!”赤松子则道:“你我还客气什么!”话音未落,赤松子已升到空中径往西海去了。姜一直目送着赤松子的身影看不见了,这才带领族人继续南行。 回头我们再说当年玄嚣和琴蛾儿从轩辕氏出走之后,玄嚣原想在外边待一段时间就回家。可是他再外边跑了一段时间后,才发觉自己回家怎么和父母亲说呢?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个好的说词,所以他也就一直迟迟疑疑的不敢回家。可是越迟迟疑疑的不回家,离家的时间就越长,时间越长他就越不知该怎么说。而且时间越长他就走的越远,在犹豫不决当中,他竟然走到了西海。 然而到了西海之后,琴蛾儿却发生了变化。琴蛾儿是山鬼,是先天元气形成的有知觉的气体生命。当先天元气耗尽时,这个生命也就终结了。琴蛾儿和玄嚣一直从黄河中游来到西海,长途跋涉加速了先天元气的消耗。来到西海后,西海上的飓风也加速了琴蛾先天元气的散发。所以琴蛾很快就变的气息微薄了。眼看着琴蛾日渐萎靡,玄嚣心急如焚。可是他却无可奈何。琴蛾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但总是强颜欢笑来安慰玄嚣。但是这天琴蛾终于气息微弱的只能附着在一株小草上了,一但离开小草她就会随风飘散。玄嚣见此情景,心痛的放声大哭。琴蛾用微弱的声音安慰他道:“玄嚣,你不要难过,这就是我们山鬼的命,最终都会消失在风里。但是我不遗憾,因为我遇到了你。你让我这段有知觉的时光过的很快活。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因为我让你背弃了你的父母。玄嚣,你恨我吗?”玄嚣使劲地摇着头痛哭着道:“琴蛾,我不怪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琴蛾道:“你这样说我就安心了。记着我死之后你一定要回家去,替我给你娘说声对不起!”玄嚣已是泣不成声,只能努力点点头。琴蛾见玄嚣痛哭不止,担心他哭坏身体,就道:“玄嚣,给我弹支曲子吧!让我在你的琴声中去吧。”玄嚣听了勉强止住哭泣,为琴蛾弹了起来。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着。结果玄嚣的琴声非常悲切,听者无不动容。 章节目录 第一零一章 长庚 且说西海的尽头就是天地连接的地方,日月和群星运行到这里,也会随着天幕的弯曲而接近地面。不过日月和群星的运行节奏是不同的,有先有后。在日月和群星之中,有一颗星走的最早。每天早晨在太阳还没有升起之前他就先升起了,久而久之人们就唤他作启明星。启明星最先在东方升起,他也就最先走到西海。当他挂在西方的天空中时,又被人们叫作长庚星。所以当我们提起启明星或长庚星时,其实是说的同一颗星星。 这天长庚星又首先到达西海上空,当他随着弯曲的天幕逐渐接近地面时,忽然听到一阵悲切的声音。这声音婉转悠扬,使听到的人都不觉沉浸到其中,也一同感受他的悲伤。长庚星一听到这声音就被深深吸引了,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变得悲伤起来。这悲伤竟使他停止了脚步,不再落入西海。长庚星在空中呆立了一会儿,不禁想探究一下这声音的来源。 于是他离开自己的星座,缓缓地落到西海岸上。他循着声音找去,终于在一片草丛前发现了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盘膝坐在地上,双腿上横放着一段木头,木头上还有丝线。那年轻人不停地用手指拨动丝线,便发出悲凉的声音。长庚星看罢,走上前问道:“年轻人,你在做什么?”这年轻人自然就是玄嚣了,他正在悼念琴蛾,对长庚星的问话全然不觉。长庚星等了片刻,见玄嚣根本不理他,忍不住一把摁住玄嚣的手,又问:“年轻人,你在做什么?”玄嚣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长庚星,此时长庚星还没修成人身,相貌古怪。但悲痛中的玄嚣非但不害怕,反而怒吼道:“你为什么按我的手?我在送别情人,你没看见吗?”长庚星一愣,问道:“这里还有别人吗?在哪里?”说着他一回头,依稀看到玄嚣对面的小草上附着一个精灵。若换了旁人这时应该什么也看不到了,但长庚星毕竟是神仙,所以还能看的出来。那长庚星见状吃了一惊,问道:“怎么那精灵是你的亲人?你不是人类吗?你们不是同类呀!”玄嚣道:“不是同类就不能相爱吗?你算什么神仙,也这么迂腐!”长庚星一愣,随即笑道:“你这娃娃,说话怎么这么凶?你可知惹恼了神仙会有什么下场?”玄嚣却道:“大不了你弄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长庚星又笑道:“你这娃娃张口闭口就是死,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谁知玄嚣却不耐烦地道:“你赶紧走开!不要打扰我们。” 长庚星从一见道玄嚣能弹出动听的音乐,就对他有几分喜欢。后来发现他是在为一个即将逝去的精灵哀痛,长庚星就准备帮助他。长庚星原想问明情况,再施以援手。不料,玄嚣悲伤过度,根本没心情和他交谈。长庚星见状就故意激将玄嚣道:“你让我走,那我就走了。我原打算救救那个精灵,你既然不许那就算了!”玄嚣虽然万念俱灰,但听到琴蛾有救还是浑身一颤。他急忙回头来看长庚星,却见长庚星正缓缓走开。玄嚣急忙跑上前去一把拉住长庚星道:“老神仙,老神仙,您别走!”长庚星回过头来微笑道:“怎么?不是你让我走开的吗?”玄嚣满脸羞惭,扑通跪倒在地道:“老神仙,请您原谅。我刚才情绪太激动,多有冒犯!”长庚星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好,看你这么乖顺,我就帮帮你。”说着,长庚又和玄嚣回到琴蛾身边。 玄嚣问道:“老神仙,您准备怎么救她?”长庚道:“你们人类虽有躯体,但还是因为体内有阴阳二气的运行,才有了生命。若阴阳二气停止运行,躯壳虽好也会死去。但没有躯壳,阴阳二气无处依存,生命还是不能产生。”玄嚣听到这里,不解地问:“这和山鬼有关系吗?”长庚道:“有啊!山鬼就是只有气机运行,却无躯壳来保存气体。所以山鬼在世上都存留不长。”玄嚣听到这里,立即问道:“老神仙,您是说给她造一个躯壳吗?”长庚听了微笑道:”你这娃娃还真是孺子可教,我一说你就明白了。我正是这个意思!”玄嚣听了却疑惑地道:“可这能行吗?造一个活的肉身哪那么容易?”长庚听了不服气地道:“怎么?你们人类的祖先女娲能抟土造人,难道说我给山鬼造一个躯壳都做不到吗?”玄嚣忙道:“不敢,不敢。还请老神仙救命!”长庚“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玄嚣一把拉住他问道:“老神仙,您干什么去?”长庚回头道:“我去找给她做躯壳的材料。”玄嚣又道:“您不是要学我们的祖先女娲娘娘抟土造人吗?这地上有的是土,您还要到哪里去找?”长庚道:“你以为现在的土和当初女娲造人时的土还一样吗?经过这么多年来的风吹雨打,早没有当年的粘性了。不能用了。”玄嚣道:“那请老神仙早些回来,她的时间不多了。”长庚说了一声“晓得!”便飞到了空中。 不过,一时半会要找到有粘性又适合做躯壳的材料还真不容易。长庚在天上转来转去,就是没有合适的东西。他怕回去晚了救不了琴蛾,就急急忙忙采了些松胶返了回来。回到玄嚣站立的地方,玄嚣正急的就地打转。看到长庚玄嚣忙问:“老神仙,找到了吗?”长庚托起手中的松胶,道:“就是它了!”说着,长庚把松胶在手中揉了揉,然后捏成一个人形。他在胶人的头顶通开一个小孔,用嘴对着小孔吹气。胶人渐渐膨胀到常人大小,长庚把胶人倒转让头顶的小孔对着琴蛾的元气,把元气吸入胶人体内。长庚把胶人平放在草地上,胶人依然是胶人,没有一点活的征兆。玄嚣焦急的道:“老神仙,她还是没有活过来呀!”长庚道:“你急什么!她元气太弱了,待我再给她补充些元气。”说着,长庚站直了身躯,将双手举起掌心向天静静地立着。 过了一会儿,却毫无动静。玄嚣又焦急的道:“老神仙,您在干什么?”长庚轻声制止道:“别出声,快来了。”话音未落,就见天空中亮光一闪。玄嚣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些神奇的光束。这些光束象彩带一样,或红或蓝,或黄或紫,在天空中往来盘旋。原来这就是游荡于天地间的先天元气。前面已经讲过,神仙是从先天元气聚集成的极点中诞生的,所以神仙就是先天元气的产物。他们和先天元气可以相互感应。长庚静立就是为了感应先天元气,好把它们吸引过来。这些受到长庚感应的先天元气,一边在空中游动一边向长庚靠近,渐渐的元气形成的彩带粘附到了长庚的手掌。长庚迅速地将两手一合,将元气收在手中。然后来到胶人的身边,从头顶把元气输入了胶人体内。只见胶人身体一颤,立时变成了活生生的人体,而模样就是琴蛾的样子,只是双目紧闭没有醒来。玄嚣一看,忙轻推琴蛾的身体,同时呼唤道:“琴蛾!琴蛾!”可是,琴蛾却毫不无反应。 玄嚣忙回头问长庚:“老神仙,她怎么醒不过来呀!”长庚则微笑着道:“妙啊!妙啊!想不到我长庚今日竟也造成了人。”玄嚣又问了一遍:“老神仙,她怎么还不醒呢?”长庚这才从自我陶醉中醒过神来,忙答道:“没关系!她的元气刚进入躯壳,需要运行一段时间才能与躯壳融为一体。那时她自然就醒了。” 说到这里,长庚一抬头看见太阳正缓缓地沉入到西海中。他不由惊叫道:“哎呀!不好!太阳就要落入西海了。”他回头对玄嚣道:“今天为了帮你,耽误了不少时间。太阳都走到我前面去了,我得赶紧追上去。你好好看护她,明天我再来看你们!”说着,长庚飞上天空急急忙忙的走了。玄嚣目送着长庚沉入西海,返回身又来照顾琴蛾。不过他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他亲眼看着长庚沉入西海了,明天他还能从东方走来吗?尽管玄嚣从小就知道日月星辰是东升西降,可当亲眼看到日月星辰沉入西海后,对它们是如何返回东海就产生了疑问。不过此刻玄嚣一心只想着琴蛾,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就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琴蛾才有了一些知觉。到了第三天,琴蛾才睁开眼睛说话,到了第四天,琴蛾终于能慢慢起来活动了。在这几天里,长庚每次走到西海边,都会下来看望玄嚣和琴蛾。看着琴蛾一天天的转变,长庚也很高兴。这天长庚下来看到琴蛾已在慢慢走动,高兴的哈哈大笑道:“年轻人,这下放心了吧?”玄嚣赶忙走上来跪倒,一边磕头一边高声道:“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琴蛾跟着也要行礼,长庚一把扶住道:“别,你可千万别乱动!你若有个闪失,你这情郎又该和我拚命了。”一句话说的玄嚣和琴蛾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长庚又转身拉起玄嚣道:“年轻人,你不要谢我。还是谢你自己吧!”玄嚣不解地问:“谢我?谢我什么?”长庚道:“是你用那器具弹出的声音太感人了,我被那声音打动才下来查看。不然根本遇不到你们。好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弹的那是什么了吧?前两天我就想问,不过我看你那时心思全在这姑娘身上,问了你也没心情说,就一直没问。”这番番话说的玄嚣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当下玄嚣就把瑶琴的来历以及弹奏方法一一告诉了长庚,长庚听了赞叹不已。接着长庚又问玄嚣如何流落到这里,玄嚣也把前后经过讲了一遍。长庚听了气愤地道:“想不到你的父亲这么专横。那你不要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好了。只要你经常给我弹好听的曲子,我保你一切无忧。”玄嚣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听从了长庚的劝告在西海边住了下来。 于是,长庚为他们营造了一处舒适的住所。一切安顿好后,长庚起身告辞。玄嚣送出来时忍不住就把自己多日来藏在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他问长庚道:“老神仙,我见您每天都沉入西海,可第二天却又从东方走来。那您是怎么回到东方去的呢?”长庚听了微笑着点头道:“问得好,问得好,年轻人很爱动脑筋嘛!我告诉你我不是沉到西海当中,而是落到西海之中的日月山上,那山上有一个洞,从那洞里就能回到东方。”玄嚣听了仍迷惑不解地问:“那怎么可能?那山既然在西海中,怎么可能去了东方?东方和西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啊!”长庚沉吟了一下,道:“这个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不如我带你去亲眼看看,或许你就明白了。”玄嚣有些不太相信地问:“怎么?我也可以去到那里?”长庚道:“怎么不行?我可以把你带过去!”说着,长庚一把揽住了玄嚣的腰,玄嚣还没反应过来,已随着长庚飞上了天。长庚带着玄嚣飞过了茫茫大海,最后落在了海中央的一座山上。玄嚣脚一着地就问:“老神仙,这是什么地方?”长庚道:“这就是日月山。日月星辰都是通过山中间的那个洞穴返回东方的。”说着,长庚带着玄嚣往山腰走去。将近半山腰,就见山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洞口,不时的有云雾从里边喷涌出来。玄嚣随着长庚来到洞口,长庚微笑着道:“你看看洞里是什么?”玄嚣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向洞里张望。不看不要紧,一看吓的他连声惊叫。原来洞里面竟然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玄嚣吓得倒退了数步,惊慌地问长庚:“老神仙,这山洞里怎么会有大海呢?”长庚哈哈笑道:“那就是东海呀!这山洞就是一个反转空间的入口,从这里进去就可以回到东海。”玄嚣疑惑地自言自语:“东海?反转空间?往西走却去了东方?”长庚见他一时难以理解,就道:“年轻人,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宇宙万物非常神奇,常常会超出我们的想象。”说完,长庚又把玄嚣原路送了回来。 章节目录 第一零二章 回家 这样玄嚣和琴蛾就在西海住了下来。不久琴蛾就行动自如了,俩人便整天在西海边游玩。后来有了躯体的琴蛾居然怀孕生下了一个儿子,玄嚣喜出望外更加细心地照顾琴蛾。而长庚至从认识了玄嚣之后,便不时从天上下来和他相聚,听他弹琴。他俩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琴蛾生下儿子后,玄嚣便请长庚给孩子取名。长庚便为孩子取名“俊”。 至此,玄嚣就再也不想返回轩辕氏。因为他这时已为人夫为人父,要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如果返回轩辕氏,父母不接受琴蛾,他就不能尽职尽责了。玄嚣想好在父母身边还有昌意和少英,他们不会孤独的。他却不知少英和昌意已先后出事,离开了父母。如果不是遇到赤松子,玄嚣可能就会一直生活在西海。尽管赤松子的相貌和人类一样,但他是从天上飞来的,所以玄嚣知道他是仙人。当他问起瑶琴的来历,玄嚣就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可玄嚣讲过之后却发现这个仙人居然认识自己的伯父神农氏姜,玄嚣立刻就后悔了。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可不想让家人知道他的消息。神仙一向和人类是没来往的,没想到这个神仙却有。后来赤松子再问什么,玄嚣也不回答了,并借琴蛾喊他的机会逃开了。虽然赤松子没有追来,玄嚣还是不放心,万一这个神仙去告诉伯父,伯父又告诉父母,那父母一定会找来的。这段时间玄嚣一直为这事忐忑不安。 这天,玄嚣正在和长庚攀谈,忽见一个仙人从天而降。玄嚣一看正是前一段时间来过的赤松子。玄嚣预感到不妙,忍不住责问道:“你又来做什么?”而长庚一见赤松子,立刻跑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仙兄,你可是仙人?你怎么生的和人类一样?你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练成的?教教我如何?”长庚不等赤松子回答,就提了一连串的问题。赤松子微笑道:“仙兄,这些问题我们慢慢再说,我先和这年轻人说几句话,如何?”长庚听赤松子的口气,显然知道修炼人身之法。为了不惹赤松子生气,长庚忙道:“仙兄请问!仙兄请问!” 赤松子朝着玄嚣迈出两步,然后问道:“你可是轩辕氏姬的儿子玄嚣?”玄嚣不满地道:“是又怎么样?”赤松子道:“你快回家去吧!你跑出来家里人很担心你。”玄嚣倔强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们人类!”赤松子看着玄嚣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不是人类就不能管你的事吗?你我虽然人神有别,但情理是相同的。你可知因为你出走,你母亲已经一病不起了!”玄嚣一听赤松子提到自己的母亲,他立刻不言语了。他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啊!可是一想到回了家就不能和琴蛾在一起了,玄嚣为自己辩解道:“我不在还有弟弟妹妹们在,他们会照顾好我娘的。”赤松子听了摇头叹息道:“唉!你还不知道啊!你弟弟妹妹都出事了!你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弟弟因为犯了错被各部公议迁居远方,也早已不在轩辕氏了。”玄嚣听了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在玄嚣的记忆里父亲是最有力量的,而母亲是最聪慧的。他们兄妹三人在父母的庇护下,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磨难。跟着这样的父母,弟弟妹妹怎么会出事呢?想到这儿,玄嚣坚决的摇摇头,道:“不,不会的。我爹娘决不会让弟弟妹妹遭受灾祸的。你骗我!” 赤松子见状摇了摇头,伸手从背上解下一个皮袋。他打开皮袋对玄嚣道:“你看这是什么?”玄嚣一看却是和自己的瑶琴一模一样的一架瑶琴。长庚走上来仔细看了看,道:“恩,是你们人类做的东西。仙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赤松子对玄嚣道:“这是你伯父神农氏姜送给我的。如今你伯父也不住在涿鹿了,已经被你父亲赶到江南了。”玄嚣听了又是一惊,问道:“什么?我父亲把我伯父赶到江南去了?为什么呢?”赤松子摇头道:“你们人类的这些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回去亲自问你的父母和族人吧。”玄嚣一听又要让他回家,低下头默不作声。 长庚也走上来劝道:“玄嚣,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看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你的伯父都出事了,你的母亲也为你病倒了,他们都需要你呀!你忍心躲在这里不闻不问吗?”玄嚣激动地道:“我也想回去!我也想他们哪!可是我的父母不许我和琴蛾在一起,我回去了他们逼我抛弃琴蛾母子怎么办?”长庚沉吟了一下,道:“不会吧?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现在琴蛾有了肉身,你们又有了孩子。你父母怎么还忍心拆散你们呢?”玄嚣道:“我娘或许不会,可我爹就不一定了。他很顽固的。”长庚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料赤松子却道:“就算你爹要拆散你们,你也得回去。你身为人子,你的家人叠遭大难,在他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怎能坐视不理呢?你必须尽你的职责才是。至于你父亲想拆散你们,你设法抗争就是了。”玄嚣听到这里,终于坚定地点点头道:“好吧!我回去!” 说完,玄嚣转身去找琴蛾。琴蛾正带着他们的儿子俊玩耍。看见玄嚣走过来,琴蛾问道:“玄嚣,你怎么过来了?仙人走了吗?”玄嚣站在琴蛾面前沉默良久,才道:“琴蛾,我想回家去看看。”琴蛾听了一怔,随即焦急地道:“怎么?你不想要我们母子了吗?”玄嚣道:“怎么会呢?我要带你们一起回去。”琴蛾大声道:“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母根本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玄嚣道:“琴蛾,我刚得到消息,我妹妹已经死了,我弟弟也被驱逐到远方去了。我娘因为这些长年卧病在家。而我爹爹又和我伯父起了争斗,如今我伯父已被我爹爹赶到江南了。你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还能躲在这里不回去吗?”琴蛾听了也不说话了,半晌才道:“可是回去了你爹娘要把我们分开怎么办?”玄嚣道:“那我就和他们争,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你走的。”琴蛾点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我们回家。”玄嚣高兴地道:“好。我们这就去和神人告别。”说着,玄嚣拉起琴蛾转过身,却见赤松子和长庚就站在他们身后。 赤松子看着他俩微笑道:“难得这女娃儿也这么深明大义。”玄嚣走上几步,道:“俩位神人既已听到,我们这就向两位告辞了。”长庚道:“且慢,此去涿鹿路途遥远,你们怎么回去?”玄嚣道:“我们怎么来的自然就怎么回去!”长庚道:“那样太费时日了。你们来西海并不考虑走多久,回去可是想越快越好。不如我和仙兄送你们一程。”赤松子一听,道:“正该如此。我受你伯父神农氏姜的托付,就得把你送到家。这样才好向我那老友交待。”玄嚣此刻也恨不得一步就跨到轩辕氏,便道:“如此就有劳二位神人了。”赤松子和长庚都说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说完,他们一个背起玄嚣,一个背起琴蛾。琴蛾还抱着儿子俊,在两位神仙的背负下,只片刻功夫就回到了黄河上空。 到了涿鹿上空,两位神人徐徐落在地上,把玄嚣一家三口放了下来。赤松子指着前方道:“此去不远就是轩辕氏部的住地。玄嚣你好自为之,我们走了。”说完,也不等玄嚣答话,赤松子便拉着长庚走了。玄嚣和琴蛾望空叩拜,直到看不见两位神仙的踪影了他们这才起来。 玄嚣转回身望着轩辕氏方向,不由的是百感交集。虽说玄嚣已经决定回来,可是真的到了家门口他又犹豫了。玄嚣当年毕竟是私下出走的,如今回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玄嚣心里还真有些为难。特别是想到父亲那严厉的神情,玄嚣心里就打怵。想来想去,玄嚣觉得还是先见见自己的母亲嫘祖为好。想到这里,玄嚣才一手拉着琴蛾,一手拉着儿子俊向轩辕氏走去。 而轩辕氏至从经历了坂泉大战之后,就定下了新规矩,日夜派人把守部落大门,严禁陌生人进入。所以当玄嚣一家三口来到部落门前时,就被守门的族人拦住了。守门的族人都是年轻人,而玄嚣出走多年,他们根本不认识玄嚣,于是盘问玄嚣是干什么的。玄嚣没想到现在竟然不能随便出入部落了,自己想悄悄去见母亲是办不到了。他只好道:“我想拜见轩辕氏的嫘祖夫人。”把门的族人一听,反问道:“你想见嫘祖夫人?你是哪个部落的?”玄嚣听对方这么问就犹豫了,他还不了解父母的态度,不想提早暴露身份,就道:“这个你们就别问了,你们去通报就是了,嫘祖夫人自然会见我的。”玄嚣哪里知道至从黄河各部打败九黎族三苗族后,轩辕氏的族人个个狂妄的很,听玄嚣不肯通报来历,这几个守门的族人立刻就火了。为首的族人开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见我们嫘祖夫人。赶紧给我滚,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玄嚣听了心里也很生气,心想怎么轩辕氏的族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但他还是忍住气道:“我想见见嫘祖夫人怎么了?嫘祖夫人让你们这样待客的吗?”为首的族人听玄嚣居然教训他更火了,叫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来我们轩辕氏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呀!给我教训教训他!”旁边的族人听了冲上来就要打玄嚣。琴蛾在一旁见此情景,忙喝道:“住手!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轩辕氏酋长的儿子玄嚣!”在场的族人一听这话吓得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他们都向为首的族人看去。为首的族人却道:“不要听他们胡说!黄帝的儿子早就走丢了,怎么会是他!给我打!”说着,为首的族人率先冲上去给了玄嚣一拳,其余的族人随即一哄而上,对玄嚣拳打脚踢。玄嚣一边招架,一边叫道:“你们凭什么打人?你们凭什么打人?”守门的族人则叫道:“打的就是你!敢冒充黄帝的儿子,活的不耐烦了!”玄嚣还想分辩,琴蛾见这些人蛮不讲理,忙拉着玄嚣向后退,嘴里劝道:“玄嚣,不要和他们说了,我们走吧!”玄嚣也怕伤着琴蛾和儿子俊,只好护着琴蛾和俊离开了轩辕氏门前。 章节目录 第一零三章 积怨 等逃脱了守门族人的追打,玄嚣一家三口才停下喘了口气。玄嚣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忙查看琴蛾和俊受伤了没有。待确定俩人没事,玄嚣这才放心。他回过头望着轩辕氏方向叫道:“轩辕氏的族人怎么变成这样了!”琴蛾便道:“玄嚣,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不回去了吧!”玄嚣犹豫了一下,道:“可我还没有见到我娘。我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看看我娘。”琴蛾问道:“可怎么才能见到你娘呢?”玄嚣沉默了一阵,忽然道:“有了!”说完,他解下背上背着的瑶琴,坐在地上弹奏起来。琴蛾一看就明白了,玄嚣是要用琴声通知母亲他回来了。于是琴蛾拉着儿子俊在一旁坐了下来。 回头我们再说黄帝姬的妻子嫘祖,至从她的三个儿女相继出事之后,她便长年卧病在床。这天嫘祖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忽然她隐约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嫘祖身体一颤,赶忙睁开眼睛侧耳细听。那声音若有若无,好象是有人在弹奏瑶琴。嫘祖听到这里一下坐了起来,这可把照顾她的两个妇女吓了一跳。这些年来嫘祖的坐卧都需要他们扶持才行,今天她却自己就坐起来了。一个妇女忙问道:“夫人,您要什么?”嫘祖激动地道:“你听,外面有琴声!”那妇女听了听,奇怪地道:“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听见。”这时另一个妇女忽然叫道:“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是琴声!”嫘祖道:“一定是我的嚣儿回来了,快扶我出去看看!”两个妇女一听为难地道:“夫人,您不能出去,还是我们出去看看吧!”不料嫘祖坚决地道:“不,我要亲自去看,快来扶我!”两个妇女看拗不过嫘祖,只好一左一右地搀着走了出来。来到屋外琴声就听的更清楚了,虽然声音还是很低,但却不是似有似无了。两个妇女搀着嫘祖顺着声音寻来寻去,最后来到部落门口。 守门的族人一见妇女们搀着病重的夫人出来,就吓呆了。嫘祖问道:“今天可有外部落的人来过?”为首的族人一听,生怕嫘祖夫人知道他们随意殴打外来陌生人,忙道:“没有,没有外部落的人来过。”嫘祖又问道:“那这琴声是哪里传来的?”为首的族人一愣,半天才道:“不知道啊!我们也不知道这琴声是哪里传来的。”嫘祖见问不出个结果,就对搀扶她的两个妇女道:“我们走!”为首的族人见嫘祖要出部落,生怕她出去找到玄嚣暴露了他们打人的事。于是上前拦住道:“夫人,您要去哪?有什么事您只管说,我们替您去就是了。”嫘祖看那族人言不由衷,根本不能相信,就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出去走走。”为首的族人见拦不住,只能看着嫘祖走出了部落。 嫘祖在两名妇女的搀扶下寻着琴声走去,最后终于在一个山坡后面看见了玄嚣一家三口。嫘祖毕竟是母亲,尽管玄嚣出走多年,还是被她一眼认了出来。嫘祖脱口叫道:“嚣儿!”玄嚣听到有人唤他先是一愣,抬头一看他也一眼认出了母亲,玄嚣丢下瑶琴就往过跑,嘴里长长地叫了一声:“娘!”便一头扑到嫘祖的怀里。嫘祖抱住玄嚣放声大哭,边哭边道:“你怎么才回来呀!你让娘想的好苦啊!你妹子也没了,你弟弟也走了,娘要不是为了等你回来,只怕也早死了!”玄嚣虽然已经从赤松子的口中知道了这些情况,但是此刻听母亲说出来才觉出这其中的悲惨。他抱住母亲的双腿放声大哭,边哭边道:“娘,都是孩儿不好!连累娘受苦了!”说着,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这一哭便停不下来了。负责照顾嫘祖的这两个妇女可急了,忙道:“夫人,您可不能这么哭啊!您的身子弱,这要哭出个好歹可怎么办?”然而嫘祖想儿子想了多年,满腹的哀伤哪能止的住?两个妇女见劝不动嫘祖,忙又对玄嚣道:“公子,公子,您可不能再哭了。夫人这些年因为思念你重病缠身,再这么哭下去只怕有性命之忧啊!”玄嚣一听再哭下去母亲有生命危险,忙止住哭声劝道:“娘,您别哭了。孩儿这不是回来了吧,您该高兴啊!”可不管玄嚣和两个妇女怎么劝,嫘祖依旧哭个不停。他们哪里知道嫘祖是因为看见玄嚣,想起了昌意和少英。想到自己的这两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嫘祖怎能不伤心呢? 玄嚣见无法让母亲停止哭泣,急中生智道:“娘,不光我回来了。我还给您带回小孙子啦!您快看啊,这就是您的小孙子!”说着,玄嚣把儿子俊拉到嫘祖的面前。嫘祖看到小孙孙,这才渐渐不哭了。她拉着俊的手左看右看,心中十分喜爱,问道:“孩子,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玄嚣抢先答道:“孩子叫俊。这名字还是天上的长庚星给起的呢。”嫘祖听了惊讶地道:“是嘛?我儿还遇见神仙了?你是怎么遇上的?”玄嚣便把在西海边遇上长庚星和赤松子的经过讲了一遍。嫘祖听了叹道:“原来我儿能回来还多亏神人的帮助啊!”这时琴蛾也过来向嫘祖行礼,嫘祖这时已明白玄嚣和琴蛾已经不可能分开了,也就坦诚地接受了琴蛾。嫘祖点头道:“好,好,孩子们我们回家!”说完,一手拉着玄嚣一手拉着琴蛾向轩辕氏走去。 将近部落大门,玄嚣忍不住道:“娘,如今轩辕氏的人怎么变的很蛮横。孩儿刚才已走到轩辕氏门前了,和守门的族人说想见您。那些族人非但不让进,反而辱骂和殴打我。这是怎么回事呢?”不料,嫘祖听了一点儿也不惊讶,叹息道:“唉!至从你父亲作了人类之帝,世道人心都变了。如今的人都爱逞强斗狠,一点谦和礼让也不懂了。他们没有打伤我儿吧?”玄嚣听母亲这么说,也无话可说了,只有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到了部落门前,嫘祖对守门的族人道:“你们可看好了,这是我儿玄嚣,日后可不准与他为难。”守门的族人一看来的真是黄帝姬的儿子,早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道:“不敢,不敢。请夫人放心!”嫘祖也不再理睬他们,拉着玄嚣和琴蛾进了部落。 一进部落,嫘祖就拉玄嚣直奔姬的住处,她要他们父子尽快见面。其实嫘祖和姬早已感情不合,不常见面了。更不用说嫘祖主动来见姬了。所以看到嫘祖来到他住处,姬感到十分意外。他忙问道:“你来干什么?”姬这时刚从江水边回来,嫘祖和他还是头一次见。嫘祖顾不得在意姬的态度,把玄嚣往前一推,问道:“你看谁回来了?”姬也一眼就认出了玄嚣,脱口叫道:“嚣儿?”玄嚣也忙应道:“爹爹!”姬跑上来刚要伸手抱住玄嚣,忽然又缩回手去。姬换了一副严厉的面孔,喝道:“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连爹娘你也不要了,连家也不要了?”姬一但与人有了矛盾,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有没有错,而是觉得都是别人的罪过。他一看见玄嚣也想扑上去好好抱抱自己的儿子,可他马上感觉到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就等于承认当初是自己错了。想到这儿,他又板起脸教训起玄嚣来。嫘祖见儿子刚回来就遭到姬的训斥,气愤地质问姬道:“你想干什么?孩子刚回来你就训他,你还想让他走吗?”一句话点醒了姬,他内心还是疼爱玄嚣的,万一话说重了玄嚣又跑了那就不合算了。 于是姬往玄嚣身后看去,当他看见拉着俊的琴蛾时,问道:“这是谁呀?”玄嚣答道:“爹爹,这是您的儿媳琴蛾,这是您的小孙孙叫俊。”姬看到孙子俊,脸色才缓和下来。他微微点点头,问道:“我这孙儿几岁了?你媳妇儿是哪个部落的?”玄嚣听父亲问他,停顿了片刻才道:“您儿媳叫琴蛾。当年就是她和我一起走的。”不料,姬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又变了。只听他叫道:“什么?这就是当初勾引你逃走的山鬼!”玄嚣忙道:“爹爹,已经有神仙为琴蛾做了肉身,她已经和我们人类一样了。”嫘祖也道:“是啊!这两个孩子居然得到了神仙的帮助,看来是命中注定他们要在一起的。” 不料,姬却怒不可遏地道:“那又怎么样?山鬼还是山鬼!”说罢,姬回头喝道:“来人!”两名族人闻声走了进来,向姬施礼道:“黄帝,有什么吩咐?”姬指着琴蛾道:“把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把她给我赶出轩辕氏,永远都不许她进来!”两个族人听了上去就拖琴蛾。玄嚣见状冲上去和两个族人撕扯起来。那俊则“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嫘祖走到姬面前急切地道:“你还要怎么样?事已至此就让他们在一起好了。”而姬却恶狠狠地道:“这是我们家的灾星,我可不能留着她!”原来在姬的心中一直认为琴蛾就是他们家的祸根。因为至从琴蛾出现后,先是玄嚣出走了,接着少英又被白马裹走,最后昌意也被各部赶走了。所以姬对琴蛾不是一般的愤恨,大有置于死地而后快的心思。看在儿子孙子的份上,说赶走已经是轻的了。 章节目录 第一零四章 下毒 这时玄嚣已奋力推开抓着琴蛾的族人,抱住琴蛾道:“爹爹,你要赶走琴蛾就把我一起赶走好了。你赶我们走,我就把我娘也接走。我们都不和你在一起了。”受了赤松子的引导,玄嚣已经懂得在父母面前据理力争了。而且他一回来就被族人无理殴打,刚见到父亲,父亲就要把他的妻子赶走。这使得玄嚣对父亲的作为十分的反感,心里对他的那点愧疚早已荡然无存,因而说出话来十分强硬。这一下倒把姬给将住了,说让他们一起走,心中舍不得儿子。骂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偏偏儿子说还要把娘接走。这完全是冲他一个人的,姬指着玄嚣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你,你,气死我了!”姬真想再象当年那样,把玄嚣关起来。可他也意识到儿子大了,再用当年的办法不行了,搞不好还会把事情激化。一时间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姬毕竟是黄帝,胸中很有城府,情急之下他指着嫘祖道:“你带着你的宝贝儿子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一句话为双方都打了圆场。嫘祖也道:“好吧!你今天心情不好,我让他们改天再来见你。”说着,一手拉着玄嚣一手拉着琴蛾缓缓走了出去。 姬望着祖孙三代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往自己睡的床榻上拍了一掌。姬心中越想越气,总觉得不除掉琴蛾难消心头之恨。可是有嫘祖玄嚣护着琴蛾,他根本没法下手。姬左思右想咽不下这口气,又派人把他的心腹风后找来了。 风后一进门就向姬道喜:“恭喜黄帝,贺喜黄帝!我听说大公子回来了,这可是大喜事啊!我们应当好好庆贺一下。我正想着要和黄帝说这件事,黄帝就派人来叫我,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块儿了。”不料,姬却冷冷地道:“有什么好高兴的?玄嚣是回来了,可也把我们家的灾星给带回来了!”风后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地问道:“黄帝您是说……?”姬气恼地道:“就是当初把玄嚣勾引走的那个山鬼,玄嚣也把她带回来了!”风后听了还是没明白,又问道:“怎么?她阻止黄帝一家团圆吗?”姬听了不耐烦地道:“她要住在我们轩辕氏!”风后还是不明白,又问道:“那又怎样?”姬恼火地道:“这怎么能行?自打她一出现,先是把嚣儿勾引走了。后来少英又被白马裹走了,再后来昌意也被各部驱逐到远方去了。这是我们家的祸害呀!我怎么能让她住在我们轩辕氏呢?”风后心中虽不认同黄帝姬的逻辑,可嘴上却不停地应道:“是啊!是啊!真是这样。”他已习惯了对黄帝唯命是从,不管黄帝姬说什么他都会说是。 可姬对他的不住点头却不满意了,道:“你别老说是是是的,赶紧给想个主意,看怎么就把那山鬼除掉了?”风后一听心里就是一跳,他以前给姬出主意,都是对付别部落的,没想到姬今天却让他出主意对付自家人。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很不舒服。他不安地问道:“不知大公子和夫人是什么意见?”姬道:“就是他们不愿意,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为难了。”风后听了道:“既然是大公子和夫人不同意,那此事就得小心。不然让他们知道是黄帝让人做的,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姬道:“废话!我就是让你想个办法,既除掉那山鬼又不让他们母子知道。”风后想了想,道:“那山鬼与大公子和夫人朝夕相处,若要除掉她而不让大公子和夫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在轩辕氏部若没有黄帝的许可也没有人敢加害于她。”姬听了道:“这么说这件事我是脱不了干系了?”风后道:“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那山鬼的死看起来象个意外,而不是人为的。”姬一听急忙问:“怎么就能看起来象意外?你说话痛快些好不好,这么吞吞吐吐地急死人了!”风后忙道:“我知道有一种毒草叫作芒草,鱼吃了这草就会立即死掉。那山鬼吃了芒草也一定会死。我们就把这种草悄悄放在她的食物中,她吃后死了也只能是误食毒草而死,绝不会怀疑到别人头上。”姬听了满意地点点头道:“嗯,这个办法好!让她死了也不明不白。”风后又道:“黄帝还请忍耐一些时日。一来准备毒草也需时间,二来现在毒死那山鬼使人容易联想到黄帝不接受她。所以还是过一些时候再做比较好。”姬听了点点头道:“就依先生!” 等转过天来,姬对琴蛾的态度忽然缓和了许多,虽还是不理不睬,但再也不说赶走的话了。嫘祖和玄嚣都以为这是姬默认了琴蛾的存在了,心中感到很宽慰。 不久,部落里忽然出了一件大事。那掌管粮仓的长老杜康发明了一种很美味的饮品。原来上古没有什么好的器具来存放粮食,杜康就把空心的树干用来装粮食。有时下雨雨水就流进树干,日子久了树干下就会渗出一种液体。那液体有一种清香,小动物饮用了也没有问题。杜康也大着胆子喝了几口,喝完了顿觉神清气爽。杜康便连续喝了一段时间,感觉不但食欲大增,精力也充沛了。杜康确定这是比水更好的饮料,便盛了一些给黄帝姬品尝。黄帝姬尝后也是大加赞赏,众人一看黄帝都说好也纷纷效仿。一时间轩辕氏喝这种饮料成风。这种饮料后来人们就叫作酒,这便是人类造酒的开始。不过这时人类的造酒工艺还很简陋,造出的酒酒力不大,只相当于一种开胃的饮品,喝多了并不伤身。可以说是一种老少咸宜的饮品。 这天,姬给嫘祖和玄嚣送来一大陶罐酒,还有一大堆食物。并说这是杜康新酿的酒,味道比以前的更美,送来给他们母子尝尝。这段时间只玄嚣去拜见过姬,嫘祖和琴蛾都没有去过,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嫘祖和玄嚣见姬送来美食也没有多想,就唤来琴蛾和俊一起品尝。不过琴蛾对酒是一口也不能喝的,姬送来的食物也大多不能吃。这是因为人类是祖婆女娲用泥土捏成的,中间是实心的。所以人类有骨肉五藏,要吃五谷杂粮来滋养。而琴蛾是长赓星用松胶吹成的身体,中间是空心的,只有一层皮囊需要滋养。所以琴蛾不吃五谷杂粮,只吃些水果滋养一下皮囊就行了。 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在姬送来的食物中居然有专门为琴蛾准备的水果。大家都以为这是姬对琴蛾态度转变的开始,谁也没想到这是姬要毒杀琴蛾的阴谋。姬已将芒草的毒汁涂到了给琴蛾的水果上,只要琴蛾咬到毒汁就会立刻毙命。但是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涂了毒汁的水果时间长了会变成青色,而琴蛾是不吃青色水果的。因为青色的水果还不成熟,生发力太强,不利于皮囊的收敛功效。 琴蛾吃着吃着忽然看见一个果子的半边青油油的,她拣起来把红的半边吃完,把青的半边递给玄嚣道:“这半个青的你吃了吧,我不吃青果的。”玄嚣想也没想,接过半个青果就塞进了嘴里。可玄嚣刚把青果吃下去,他的肚子就剧烈地疼痛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吃的竟然是他父亲用来毒死他妻子的毒果。玄嚣捂着肚子**起来,嫘祖和琴蛾都关切地问:“你怎么啦?”玄嚣咬着牙道:“肚子好痛啊!这果子好象有毒。”嫘祖和琴蛾听了,同时“啊!”地惊叫一声。上古时代生活条件简陋,误食毒果可非同小可,一般都会性命不保。嫘祖和琴蛾一边一个扶着玄嚣,焦急的道:“你快吐啊!快把毒果吐出来!”玄嚣努力地咳嗽几下,但已是有气无力。 琴蛾见状已是泪水长流,边哭边问嫘祖道:“娘,这可怎么办?都怪我不好,我不喜欢吃扔了就是了,为什么要给他呀!”嫘这时玄嚣已在一边咳一边往出吐血,嫘祖忙回头冲照顾她的妇女道:“快去告诉黄帝,玄嚣中毒了,让他快去找解毒的草药!”照顾嫘祖的妇女听了,忙飞快地跑去找黄帝姬。 这时,姬和风后正在姬的住处坐着。把毒果送去后他俩就在这儿听消息。忽然照顾嫘祖的妇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姬明知是怎么回事,仍装腔作势地问:“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而妇女的回答则象一道晴天霹雳击到了姬的头上,只听那妇女道:“黄,黄帝,不好了,大公子吃上毒果了!”姬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就大了,愣怔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道:“怎怎怎么会这样?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那妇女道:“今天黄帝送过的水果中,有一个水果是青的,公子媳妇不吃,就给公子吃了。没想到那个果子里有毒,就把大公子给毒倒了!”姬听了“啊!”了一声就愣在那里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竟害了自己的儿子。报信的妇女见姬愣在那里,忙又道:“黄帝,夫人让您赶紧找解毒的草药,您快下令吧!”姬听那妇女这么说,才如梦初醒。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风后,对那妇女道:“你去传我的命令,让部落所有的人都去采解毒的草药。我先去夫人那里!”说着,姬便往嫘祖的住处跑去。风后也紧跟着追了上去。其实,姬和风后心里都明白,为了不使琴蛾中毒后有解救的时间,他们往果子上加的毒药是最大的,无论谁吃了很快就会死亡,根本来不及救治。 章节目录 第一零五章 逃亡 果然,姬刚跑到嫘祖居住草屋门前,就听到里面传出嫘祖撕心裂肺的哭声:“玄嚣,我的儿啊!”姬一头冲进屋里,只见玄嚣已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嫘祖琴蛾以及他的孙儿俊都伏在玄嚣的身上放声大哭。 姬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仿佛傻了一样,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忽然,姬一眼瞥见了随后跟来的风后。姬扑上去一把抓住风后前胸的衣服,怒吼道:“人怎么能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人怎么能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说着,姬一拳打到了风后的脸上。风后倒退几步摔倒在地。 嫘祖听到身后有响动,回身一看却是姬把风后打倒在地。突然间嫘祖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伸手指着姬怒斥道:“你__” 可是,她只说出这一个字,身体便直直地僵立在那里不动了。原来嫘祖那脆弱的心脏终因承受不起这巨大的打击而猝然停止了跳动。 姬见嫘祖怒视这自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可嫘祖直视了她片刻便直直地向前倒去。姬惊叫一声“嫘祖!”扑上来一把抱住嫘祖的身体,这才发现嫘祖早已气息全无。姬抱着嫘祖的尸身心痛地大叫:“嫘祖!嫘祖!”可嫘祖已毫无知觉。 伏在玄嚣尸身边的琴蛾目睹了这一切,忽然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危险正向她袭来。如今玄嚣死了,嫘祖也死了,这是轩辕氏唯一能保护她的人。他们母子不在了,眼前这些人定会把她置于死地。想到这儿,琴蛾抱起俊就向外跑去。 这时姬正抱着嫘祖的尸身呼喊,风后被姬打倒还没有爬起来,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琴蛾跑了出去。玄嚣中毒在轩辕氏可是大事,听到消息的族人纷纷赶来探望。不时有族人碰到跑出去的琴蛾,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拦阻。等到了嫘祖的草屋一看,玄嚣和嫘祖都死了,姬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跟傻了一样。这才有族人发觉事情不对,冲姬道:“黄帝,大公子和夫人都没了,怎么大公子媳妇不在这里守着,跑出去干什么?”一句话提醒了姬,他问道:“怎么?那山鬼跑了?”族人们答道:“是啊!我们过来时看见她往部落外跑了。”姬立刻道:“快给我把她追回来!决不能让她跑了!”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就是因为琴蛾,姬怎么能让她跑了。 族人们听到黄帝发话,一窝蜂地向外面追去。琴蛾刚跑出轩辕氏,就听后面人声吵闹。回头一看却是轩辕氏的人追出来了,她急忙加快脚步向前跑去。可是她的体力本来就不强,又抱着儿子俊,那能跑过生龙活虎的轩辕氏族人。眼看就要被追上了,琴蛾情急之下就爬上了一棵大树。轩辕氏的族人追到树下,却不敢冒然爬上树去。因为树太高了,爬起来本来就费力。而上面又有一个琴蛾,若爬到半中间被上面打下来不死也伤。所以轩辕氏的族人只是团团把树围住,并不动手。等了一阵儿,一个族人道:“我们这样老守着也不是办法,赶快回去一个人问问黄帝该怎么办。”于是,有个族人匆匆跑回轩辕氏去。 这时,轩辕氏里已有族人为嫘祖和玄嚣换了衣服,将尸身放在了床上。姬坐在床前就象疯了一样,眼珠子通红。这时报信的族人来到姬面前道:“黄帝,我们追大公子的媳妇和孩子,眼看就要追上了,大公子媳妇忽然背着孩子上了一棵大树。族人们想爬上去,可是那树太高了,如果爬到半中间,上面的人拿东西打下来,上树的人没法招架,就得被打下来活活摔死。所以大家都不敢上,让我回来问您该怎么办?”不料姬狠狠地道:“上去干什么?放把火把那山鬼烧死算了!”报信的族人听了一惊,忙道:“可是,黄帝,上面还有您的小孙子呢!”姬挥挥手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块烧死!”俊一进轩辕氏,姬就要把他母亲赶走,所以俊对姬十分惧怕,一直躲着不敢见姬。姬还以为是俊和他母亲一样恨自己,情急之下就说出了绝情的话。报信的族人见姬眼珠子通红,也不敢多问,说了声:“是”就跑了出去。报信的族人刚出门,姬就后悔了。现在嫘祖和玄嚣都死了,俊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俊要再没了,他可就成孤家寡人了。姬真想把报信的族人叫回来,可话已出口,他堂堂的黄帝怎能变卦? 报信的族人跑回琴蛾藏身的树下,对围在那里的族人道:“黄帝有令放火烧!”族人们听了忙七手八脚拣来柴草放起火来。琴蛾和俊见下面的人放起火来,忙向树梢爬去。可是树上能有多大空间,树下的火却随着族人们捡来的柴草增多而越来越大。琴蛾和俊终于上到不能再上了,下面涌上来的热浪却一浪强过一浪。 忽然,琴蛾发觉自己的腿一软,她低头一瞧只见她的腿已经溶化了。原来琴蛾的腿是长庚星用松胶做成的,在高温下就会溶化。琴蛾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她抬头看了看在上面树枝上的俊,道:“俊儿,娘不能陪着你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呀!”说话间,琴蛾胸前的松胶也开始溶化了。琴蛾体内的先天元气瞬间全散了,琴蛾头一低便死去了。树枝上只剩下一个正在溶化的皮囊。 俊看到娘没了,急的大叫起来:“娘,娘!”可他只叫了两声,就被下面飘上来的烟雾呛的哑了。俊身上因为还有玄嚣的骨血,所以大火还烤不化他。可他也被浓烟和烈火炙烤的头晕目眩,眼看也不行了。就在这危急时刻,天上忽然一前一后飞下来两只大鸟。那大鸟的身体几乎与人一样长,翅膀张开比车子还大。鸟还没下来,强劲的风已吹了下来。轩辕氏的族人刚觉得头顶有风,就见那当先的大鸟飞过树梢,伸出利爪把爬在树梢上的俊提起来,又向高空飞去。轩辕氏的族人一片惊呼,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鸟把俊带走了。族人们一直看着两只大鸟带着俊飞的看不见了,这才回过神来。族人们乱哄哄地叫道:“大鸟把俊带走了,赶紧回去禀告黄帝。”人们边喊边一窝蜂地跑回了轩辕氏。 大家来到嫘祖和玄嚣的灵前,向姬禀告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姬听了也无可耐何,但还是问道:“怎么,那鸟追不上了吗?”一旁的风后听出姬对俊有不舍之意,忙道:“不妨多派些人手沿着大鸟飞去的方向找找,或许能找到。”不料姬忽然大发雷霆,冲着风后道:“这要你多嘴!我不知道吗?还不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风后是姬的第一心腹,如今姬却当着众人喝叱他。众人都感到意外,风后也觉下不来台。他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姬却冲着一旁的族人喝道:“把他给我拖出去!”黄帝说话谁敢不听,上来几个族人就把风后拖走了。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姬为人从不反省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而是把一切罪过归到别人身上。这次玄嚣和嫘祖的死亡,都是因他而起。而在他看来却是风后办事不利的缘故,一切责任都归到了风后头上。不久,姬便找了个理由把风后逐出了轩辕氏。黄帝赶出来的人,其他部落也不敢收留。而且很多部落恨风后帮着黄帝欺压他们,也不肯收留。可怜风后若大年纪了反落的无家可归,最后竟死在了流浪的路上。 而至从嫘祖和玄嚣死后,姬的性情也大变。更加的喜怒无常和脾气暴躁了。各部落有事找他,他一概不管。小部落受了大部落的欺侮来向他伸诉,他反倒把小部落大骂一顿。渐渐的,人们有事都不来找黄帝。大部落没了黄帝的约束,更加肆无忌惮地欺压小部落。有时为了争夺利益,大部落之间还会大打出手。而姬对这一切却不闻不问。这使大部落更加放大了胆子,他们除了不招惹轩辕氏,什么事都敢做。一时间天下大乱,到处有逃难的人群,随处可见遗弃的尸骨。黄河各部族人的生活陷入了极端的困苦之中。 章节目录 第一零六章 颛顼 在各大部落的明争暗斗中,原来臣服于轩辕氏的大庭氏、尊卢氏、栗陆氏、赫胥氏都实力大增。尤其是大庭氏在酋长常伯的带领下更是发展迅猛,实力远远超出了其他三部。而轩辕氏的实力却不增反减。由于黄帝姬对轩辕氏的部落事务不闻不问,轩辕氏日渐衰落,对四大部落也失去了威慑力。时间长了,大庭氏的常伯便起了二心,意图取代黄帝做人类的新帝。察觉常伯有取代黄帝的野心后,赫胥氏的酋长浮丘心里不安起来。因为在各大部落抢夺利益的争斗中,赫胥氏与大庭氏的冲突最多,积怨最深。常伯一向为人狡诈且心胸狭隘,如果让他登上人类之帝的宝座,哪里还会有赫胥氏的活路。浮丘思前想后,觉得只有劝黄帝振作起来,才能克制住常伯的野心。 于是浮丘便来拜见黄帝姬,想劝姬重新振作,整顿黄河各部。浮丘是黄河各部中的大部落酋长,年纪也最大。听说浮丘来了,姬总算勉强答应见一见。 浮丘走进姬的草房,只见屋中一片狼藉。地上桌上到处丢着吃剩的骨头,陶罐中还盛着没喝完的酒浆。让人不忍再看。浮丘看罢激动地大声道:“黄帝,我黄河各部大难临头了!”不料姬听了一点也没惊讶,睁开醒松的睡眼问道:“你说什么?”浮丘上前一步,继续道:“黄帝,如今我黄河各部大部之间明争暗斗,经常相互撕杀。小部落则常常居无定所,无处安身。每天都有许多的黄河族人在死去呀!”谁知姬却反问道:“人到最后不是都会死的吗?”一句话说的浮丘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浮丘还是强压着怒火道:“黄帝,人是会死去的,可是我们的部族还要繁衍下去的呀!我们的子孙还要靠我们的部族生存下去的。但是照现在这样子,我看不要别的部族来打,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杀绝了!”姬听了喃喃自语道:“我们的子孙要靠部族生活下去,可我的子孙在哪儿啊!”一句话说的浮丘心头也是一震,姬现在是一个儿女也没了。浮丘也不知话该从何说起了。 这时外边进来一个族人对姬禀告道:“启禀黄帝,我们部落外边来了一个小孩,他说是您的曾孙,要求见您。”浮丘听了就是一愣,心里道:“黄帝哪来的曾孙呢?”而姬听了更是怒不可遏,叫道:“混账东西,你找打是不是?我连儿子都没了,哪来的孙子?而且还是曾孙!”报信的族人吓得赶忙跪倒在地,道:“那小孩的确是这么说的。我们原来也不想给他禀报,可那小孩执意要我们通报,我们这才来禀告黄帝。”浮丘听那族人说的不象假话,也想搞清是怎么回事,便道:“不妨叫那孩子进来,黄帝问一问就知道了。”姬听了点点头,对报信的族人道:“去把那孩子唤进来。”报信的族人领命,匆匆走了。 不一会儿,族人领着一个孩子来到姬面前。只见这孩子一张青色的脸,耳朵长的十分小,嘴却向外厥着好象猪嘴相仿。不过别看这孩子生的其貌不扬,身上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纵然是姬这样惯于驱使别人的人,也觉得不能轻视这孩子。族人领着孩子进屋后,指着姬对孩子道:“这便是黄帝!”那孩子一听,立即跪倒磕头,一边道:“孙儿见过太爷爷!”这头磕的姬心中一阵激动,忙道:“孩子,快起来!你说是我的孙儿可有凭据?”那小孩一听,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前一递。姬接过一看,却是一块刻有熊形图案的玉佩。姬的手不由自主便颤抖起来,这正是他二儿子昌意当年身上佩带的东西。当年海神禺虢正是凭着这块玉佩找到昌意的。姬对这块玉佩那可是印象太深了。 姬看了半天才声音颤抖地问道:“孩子,那你爷爷是_?”那孩子道:“太爷爷,我爷爷就是您的二儿子昌意呀!”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地“啊!”了一声。姬虽然已经确定,还是又问了一句,道:“你是昌意的孙子?”那孩子道:“正是。”浮丘走上前一把拉住那孩子道:“你是昌意公子的孙子呀!你回来太好了!”姬扑过来一把拉住那孩子道:“孩子快过来坐,快跟太爷爷说你爷爷他现在在哪儿?”那孩子道:“我爷爷当年离开家一直向西走,一直走到若水才停了下来。他在若水边安了家,娶了我奶奶,生了我父亲叫韩流。我母亲是棹子氏的叫阿女,和我父亲成亲后就生了我。”姬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激动,还没问这孩子叫什么,忙道:“孩子,你叫什么?”那孩子道:“我叫颛顼。”姬听了点点头道:“好,好,好名字。孩子,你爷爷现在可好?”不料,那颛顼神色黯然道:“我爷爷已经过世了。”姬听了心头一颤,问道:“怎么?你爷爷也不在了?”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颛顼安慰道:“太爷爷,您不要难过。我爷爷在世时,没有一刻不想念他的家乡,想念太爷爷您哪!我爷爷对我说他身犯大罪,今生是再也回不了家,再也见不到太爷爷太奶奶了。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替他回来看望亲人们!”姬听到这里,又禁不住双眼发红,道:“这个傻孩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就回来又有何妨。没有人会怪他的。”颛顼又问:“太爷爷,我太奶奶呢?我爷爷临终时嘱咐我,回家一定要看望太奶奶,问她老人家好。”姬听了长叹一声道:“唉!你太奶奶没了。”颛顼道:“哦,太奶奶故去了?怎么故去的?”姬听了怕扯出毒杀玄嚣的事,含糊道:“你爷爷走后,你太奶奶日思夜想。思念成疾就故去了。”不料颛顼又问道:“太爷爷,我爷爷说他还有一个哥哥,早年走失了。我爷爷嘱咐我回来以后,一定问问他这位哥哥回来了没有。可怜他们兄弟从小失散,一生竟再没能相见。”姬听了呆呆地摇摇头道:“没有,你爷爷的哥哥没有回来。”姬生怕一但说起玄嚣回来,必然要说起玄嚣被毒死的事。到时只怕不能自圆其说,所以他只能说玄嚣没有回来。 怕颛顼再追问,姬忙岔开话题道:“孩子,来告诉太爷爷,你多大了?”颛顼答道:“太爷爷,我十二了。”姬忙又问:“那是谁陪你回涿鹿来的?”不料颛顼答道:“没有人陪我,我一个人找来的!”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又惊的“啊”了一声。姬吃惊地道:“一个人?你一个人就能找到涿鹿来?”颛顼点点头应道:“是啊!”姬惊讶地问:“你是怎么找来的?”颛顼很平静地道:“也没什么,在没有部落的地方,我就每天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走到有部落居住的地方,我就向他们打听涿鹿在哪儿。这样一边走一边问也就找来了。”听着颛顼的叙述,姬对这个曾孙的喜爱之情油然而生。暗想:“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敢独自跋涉千里回家探亲,将来必成大器。”想到这儿,姬对这个曾孙就再难割舍了,忙问:“我儿你这次回来还走吗?”颛顼道:“孩儿不走了。我爷爷说他从未在太爷爷身边尽孝,让我回来替他向太爷爷尽孝。”姬一听高兴的道:“好啊!我儿不走就好,我儿不走就好!” 谁知,颛顼接下来就问道:“太爷爷,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到处有倒毙的族人,尸体丢在那里也没人管。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黄河各部遭遇大难了吗?”姬听了脸不由的微微一红,他忙道:“嗯,没什么,孩子,没什么大事。太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没有顾上管部族的事,所以出了些问题。只要太爷爷出去走一遭,各部马上就会恢复正常的。”说到这里,姬又回头对浮丘道:“浮丘先生,你说的对,我们的子孙还要靠部族生活呢,我们要把部族管好。麻烦先生代我传令,命黄河各部要各安本份,我不日将寻视各部。各部之间的纠纷待我到后再作处理。”浮丘见姬终于肯管部族事务了,忙应了一声:“是!” 原来姬对嫘祖以及儿女们也是投入了很深的感情的,如今嫘祖和儿女相继不在了。姬的精神一下失去了寄托,整个人成了空架子,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他当然没心情管事了。如今颛顼回来了,这一下有点燃姬心中的希望,他这才又有热情管理部族了。等送走浮丘后,姬马上亲自张罗给颛顼安排住房,准备各种用具。把颛顼安顿好之后,姬这才带了一些族人开始巡视黄河各部。 章节目录 第一零七章 危局 黄帝姬一但振作起来,雄心不减当年,仍把黄河各部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是轩辕氏却不是当年的轩辕氏了,由于黄帝姬这些年对轩辕氏疏于经营,轩辕氏的实力已大不如从前,对黄河部族中的大庭氏、尊卢氏等这些大部落已失去了威慑力。所以当黄帝姬出来表示要整顿黄河部族时,各大部落都反应冷淡。犹其是大庭氏的常伯,暗自已有了取代黄帝之心,更是公然与黄帝对抗。黄帝让他约束依附于大庭氏的小部落,他便推说大庭氏已衰落,管不了那些小部落了。黄帝姬一听就知道常光是在讥讽自己不理部族事务,致使轩辕氏衰败。放在过去,姬非好好教训教训常光不可。可如今姬还真奈何不了常光,只好假装听不出常伯话里带刺。 但是黄帝姬没想到有一个不听话的,跟着就出了第二个。尊卢氏的力牧见黄帝姬约束不住常伯,态度也变得傲慢起来,对黄帝的命令不理不睬。栗陆氏的大鸿见大庭氏,尊卢氏都不听黄帝号令,态度变得十分暧昧,对黄帝客客气气,但又不说常光和力牧不好。只有赫胥氏的浮丘表示支持黄帝,可其他三大部都不表态,他也不敢有所举动。 于是黄帝姬与他的臣属部族之间,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僵持局面。而姬在这种僵持之下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意识到大庭氏的常伯,尊卢氏的力牧之所以没有公开攻击自己,是因为自己余威尚在,他们心中还没有胜算。一但常伯和力牧看出他力量微弱,而威信又尽失。一定会对他大举进攻,以达到他们取他而代之的野心。栗陆氏的大鸿为保全他自己,决不会为维护他去得罪常伯和力牧。赫胥氏的浮丘虽说想通过保全他而保全他们赫胥氏,但赫胥氏是四大部落中最弱的。赫胥氏和衰落了的轩辕氏联手,是绝对抵挡不住强大的大庭氏和尊卢氏的,看来他黄帝姬和轩辕氏都难逃灭顶之灾了。 这事就算是搁在不久前,姬也不会在意。那时他老婆儿子全没了,一个人了无生趣。人类之帝谁爱当谁当,谁爱争谁争。可如今姬有了一个曾孙,这个曾孙又令他这么喜爱,无论如何他也要把他的这份基业留给他的曾孙,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保住他的黄帝之位。 姬思虑再三,觉得自己目前首先要做的是寻找新的力量做同盟,以抵挡来至大庭氏常伯和尊卢氏力牧的威胁。因为等轩辕氏恢复元气时间太漫长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是到哪里去寻找新的同盟呢?涿鹿北面是黄河,剩下东西南三面环山,中间平原上住的都是黄河部族。天下其他各部族都还在群山之外,要联络很不容易。况且现在姬也不敢离开,一但让常伯和力牧发现他去联络天下部族来对付他们,常伯和力牧一定会抢先发难,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黄帝姬把自己的疑虑对浮丘讲了一遍。浮丘听了,稍微沉吟了一下,道:“黄帝,其实我们黄河部族并不都居住在涿鹿周边,在这周围的山里还居住着一些部落,也是我们黄河部族。”姬听了颇感意外,忙问道:“哦,是哪些部落?”浮丘道:“黄帝,您忘了,当年我们和九黎族打仗的时候,有些部落并不赞成,交纳供奉也不积极,黄帝您很不高兴。和九黎族的仗打完之后,您就把这些部落赶进了山里,把他们的土地分给了我们。” 浮丘这么一说,姬想起来了,当初他和蚩尤打仗的时候,是有一些黄河部落不赞成,既不肯出人又不肯出粮。姬打仗时没顾上收拾他们,打完仗后便找了个理由把这些部落赶进了山里,从此不闻不问。浮丘这时提起来,姬才问道:“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浮丘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部落做事与我们不是一路,我们一向没有来往。不过我部落里的族人见过那些部落的族人。据说那些部落的族人活得依旧康健。”姬听了沉吟道:“是吗?山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啊!”浮丘应道:“是啊!这些部落在山里那样的环境下仍能生存,说明他们力量顽强。黄帝何不召回他们,或许用得上。”姬听了就道:“好吧,那就让他们回来。”不料浮丘又道:“只是当初黄帝把他们赶走,如今黄帝就这么随随便便一句话恐怕唤不回他们。”姬问道:“依你之见应该怎样?”浮丘道:“黄帝不如亲自到那些部落中走走。到时见机行事,在适当时候再提出召他们回来或许更好。”姬想了想,也觉得只有这样最合适。 于是黄帝姬便带了几个族人进了山,很快便在山中找到一个部落。姬走到这个部落前时,只见几个老人正坐在部落前的空地上晒太阳。令姬感到惊讶的是这些老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小了,但却个个精神饱满,似乎吃了神药一样。他正在心中疑惑,几个老人已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老者向他们招呼道:“几位客人这是从哪里来啊?”随行的族人刚要报出黄帝的名号,却被姬抬手制止了。他心想:“自己是来寻找联盟的,还是先不忙报出名号,从这几个老人身上摸摸这个部落的底细再说。”于是姬答道:“我们是过路的,走累了想歇歇脚,没有打扰各位吧?”那老者道:“客人说哪里话,谁也不是带着屋子出门的,别说在这路边歇歇,就是去老汉家坐坐,老汉也会热情接待的。”姬听了陪笑道:“如此多谢了!” 姬就在几位老人对面坐下来,问道:“我看见你们部落中老人不少,你们这里老人都长寿吗?”还是那先开口的老者应道:“是,我们部族的老人是比别部活的长一些。”姬一听自己的发现是真的,忙问道:“哦,那是为什么?莫非有仙人帮助你们?”那老者忙道:“这可不是仙人帮忙,这是我们族长的功劳!”姬一听,忙问道:“你们族长如何让老人长寿的?”那老者道:“说起来也没什么,关键是有这份心呀!”姬听了笑道:“有心就行?莫非是你们族长想让你活这么长,你就能活这么长?”那老者道:“话不是这么说,只因我们族长有关爱老人之心,所以他才会为老人们想办法。”姬听了忙问道:“他给你们想什么办法了?”那老者道:“唉!人老了牙就不行了,食物硬了就咬不动了,勉强吞下去肚子也受不了。可我们吃的水果种子哪一杨不硬?尤其是储存下的食物就更不是我们这些老人能咬动的了。以前你咬不动了也就活到头了,谁还管你?可我们族长见老人咬不动食物了,他就想办法把种子用石头砸碎了再让老人们吃。你还别说,种子砸碎了老人们就吃得下去了,吃到肚子里也能消化了。这样一来老人们就又能多活几年了,所以我们部落的老人看起来就多一些。”姬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他这次出来巡视后发觉各大部落行事都很专横霸道,要想打击大部落的气势,还得推行当初姜提倡的相互关爱的理念。所以他很想树一个这样的榜样,来引导人们相互关爱。不过他这是从维护自己帝位稳定的前提下出发的,和姜从内心希望人们生活好不一样。只能说客观上也能起到让人们生活变好的效果,但是如果有一天为了他的利益需要破坏人们的好生活,他也不会犹豫的。 想到这里,姬便对老者道:“我是黄帝姬,快去叫你们的族长来见我!”在场的几个老者一听吓得脸色大变,和姬对答的老者结结巴巴地道:“黄,黄帝,小,小老儿随口胡说,请黄帝不要见怪!”姬没想到这里的族人怕他怕成这个样子,忙和颜悦色地道:“老人家,你不要害怕。你们族长做得好,我让你请他来是要当面嘉奖他!”那老者听了将信将疑,一边应道:“是是是。”一边匆匆忙忙往部落里走去。 不多时,就见那老者领着一个粗壮的汉子,从部落里走了出来。姬远远看见那粗壮汉子的身形,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待那汉子走近,双方都能看清对方面容时,两人都不觉愣了一下。原来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公议大会上力主严惩昌意的雍父。姬这时才明白这个部落的族人为什么会那么怕他,原来他们是担心他记恨雍父,报复他们部落。换在以前,姬一定会这样做的。但现在姬是来寻求支持的,他心中对雍父有再大的怨恨也只能强压下去了。趁着雍父还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姬抢先上前拉住雍父的手,热情地摇晃着道:“雍父先生,好久不见了!你一向可好?”雍父还没有弄明白姬突然来访的用意,见姬过分热情忙警觉地抽回手,躬身施礼道:“在下参见黄帝,不知黄帝降临有何指教?”这一下倒把姬给问住了,他尴尬地“呵呵”两声,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我身为人类之帝,到各部巡视是应尽的本分。”雍父答道:“如此说来,有劳黄帝了。”由于姬久不巡视人类各部,雍父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讥讽他。姬又尴尬地“呵呵”两声,忙岔开话题道:“雍父先生,我听这几位老人讲,你发明了一种把粮食杂碎了再食用的方法,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下?”不料,雍父爽快地答道:“这有何不可?黄帝要看,就请到部落里来吧。”说完,雍父就把姬让进部落。 章节目录 第 一零八章 访贤 姬随着雍父来到部落中间。只见部落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几块石头,每块石头上都凿着一个大坑。雍父吩咐族人取来一些粮食,倒入了石头上的深坑中。然后族人拿起大石头旁立着的一根木棒往坑里砸了起来。只见木棒砸入石坑的一端连着一个圆石。姬仔细一看,原来圆石上凿了一个洞,木棒嵌在了洞里就把圆石带起来了。只一会儿的功夫,倒入石坑的一粒粒粮食,就被砸成了细面。雍父捧起一把细面对姬道:“黄帝请看,粮食砸成细面,不但有利下咽,味道也很好。”姬双手捧过面粉闻了闻,果然有股清香。姬又捧着看了一阵儿,将面粉重新放回石坑。他抬起头来用责怪的口吻道:“雍父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有了这样好的食用方法,怎么不向各部介绍,只悄悄地给自己人使用呢?”雍父听了不由面露难色。人类一但在生活中形成某种习惯,再要改变就很困难。有道是积习难改,只能是人们慢慢体会到其中的好处才能逐步改变。如果想改变的快一些,就需人类中的权威人士大加提倡。而在上古自然就需人类之帝大力推广。不过炎帝姜在位时,雍父还只是尝试着在石板上砸碎粮食。效率不高,砸出的面粉也不细。技术还不成熟。姜也就没有推广。倒是黄帝姬和蚩尤在坂泉大战后有了青铜器,用青铜器可以在石头上凿出深坑,这才使粉碎粮食的技术变的成熟了。可这时的人类之帝黄帝只热衷于收供奉和与各族争斗,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把这种改善民生的事放在心上,所以这项技术就只在雍父部落附近流传。不料黄帝姬反把这项技术没有传播的责任加到了雍父头上。雍父听了心中很不高兴,碍于对方是黄帝不好直接顶撞,便道:“黄帝明鉴,在下只是一小部落首领,怎能擅自向各部推广新方法?纵然说了,在下人微言轻又有谁肯听?”姬一听就明白雍父是在责怪自己这个人类之帝没尽到责任,他装作什么也没听出来,正色道:“雍父先生说的是,我这就传令各部,让大家都来向雍父先生学这粉碎粮食的方法!”雍父应道:“雍父代天下各部族人谢过黄帝,黄帝一言使各部族人生活又有改观。”可姬听到这话却象在讽刺自己似的,只好干笑道:“雍父先生言重了!” 从此以后,人类就不再只吃植物果实,而开始吃面粉了。这不仅是人类生活水平的提高,也促进了人类思维的活跃,使人类的思想水平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后来人们把这种粉碎粮食的工具叫作杵桕,而发明人就是雍父。 再说黄帝姬看过雍父的部落后,感到这个部落生机勃勃,这不仅是因为这个部落的族人生活安定,还因为这个部落里有团结互助的正气,正是自己可以利用的一支力量。只是雍父的部落比四大部落还小的多,实在不足与四大部落抗衡,如果能再找到几个像雍父这样的部落就好了。于是,姬向雍父问道:“雍父先生,你们部落附近可还有其他部落吗?”雍父答道:“有,容成公的部落,苍颉先生和岐伯先生的部落都离我们不远。”姬听了,脸上掠过一阵不自然的表情,因为雍父提到的这几个人,都是当年在公议会上主张严惩昌意的人,姬当初恨不得亲手把他们都杀了,可没想到如今自己却来向这些人寻求支持。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姬马上收起不自然的神情,正色道:“雍父先生可否带我去这几位的部落巡视一下?”雍父本不想和黄帝姬呆在一起,但姬既然说是在行使人类之帝的职责,他就不好拒绝了,只好领着姬去各部巡视。 雍父领着黄帝姬先来到容成公的部落。当走到部落中间立着表木的小广场时,姬看到在表木北面的地上,还插着一些小木棍,就奇怪地问:“雍父先生,这地上插着这么多小木棍是做什么用的?”雍父答道:“哦,这是容成公做的标记,根据这些标记就能预知季节的变化,可以提早做准备。”姬听了惊讶地道:“是吗?有这种事?你快告诉我怎么就能预知季节变化。”俩人正说着,得到族人禀告的容成公迎了出来。雍父见容成公走来,就说:“还是请容成公给黄帝讲讲吧。”姬忙把脸转向容成公,问道:“容成公,你是怎么用这些标记预知季节变化的?”容成公忙道:“这个很简单。在不同的季节,表木的影子长短是不一样的。春天到夏天影子一天天变短,秋天到冬天影子一天天变长。那么表木的影子由短变长时,就预示天气将转冷;由长变短时,就预示天气将转暖。只要知道哪一天表木的影子由长变短或由短变长,就能知道这天之后天气是转暖还是转凉。我不过是花时间观察了一下,表木的影子在一年中哪天最长,哪天最短,哪天是介于最长最短中间。这样总共找到四天,我用小木棍把这四天午时的影子长度标记了下来,这样每当表木的影子的长度达到标记的位置,我们就能知道天气是要转暖还是转冷,还是由温转热或是由凉转寒。” 姬听着容成公的讲述不住地点头,嘴里连声说好,至于怎么个好法他却说不来。雍父见状,就在一旁向姬解释道:“容成公的这个发现对我们可太重要了,以前我们要想知道季节的变化,要等看到草木发芽或树叶枯黄才能知道。可这对我们种庄稼的人来说,等到草木发芽再播种就晚了,而等到树叶枯黄再收获也晚了。有了容成公的这个方法,我们就能即时的播种和收获了。”听雍父这么一说,姬才想起他的族人就经常抱怨因播种早了或晚了而影响收成,只是姬早已不参加劳动,对掌握播种时间的重要性就体会不深。听雍父这么一讲,他才明白容成公发现的重大意义。后来人们正是在总结像容成公等先贤的经验的基础上,制订出了中国的历法——农历。农历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指导农业生产,为中国发展成农业大国起到了重要作用。容成公发现的那四个有特别意义的曰子,就是后来农历中白昼最长的一天夏至,以及白昼最短的一天冬至,以及昼夜时长相等的两天,春分和秋分。 当下,姬紧紧握住容成公的手,亲热地道:“容成公,你的发现太重要了,为我们解决了掌握播种时间的大问题,我一定要通告各部,让他们来向你学习!”容成则谦虚地道:“容成何德何能,敢冒领如此大功,其实这全靠圣帝伏羲的遗爱啊!”姬一听容成公提到伏羲,心里就格凳一下,忙问:“此话怎讲?”容成公道:“当年圣帝伏羲立表木定四方时,已经发现随着季节的变换,表木的影子长短是要变化的。只是当时我们人类主要是以渔猎为生,并不要求准确掌握季节变换的时间。等到炎帝神农教我们播种五谷,才要求准确掌握季节变换的时间。我不过是用圣帝伏羲留下的方法,找到了季节变换的准确时间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姬听容成公这么讲,心才放到肚子里。前面已经讲过,姬平生最畏惧的人就是伏羲。刚才容成公提到伏羲,他还以为伏羲又重现人间了,所以心里格登一下。现在听容成公讲不过是运用了伏羲留下的方法,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为淡化伏羲的作用,姬进一步夸赞道:“容成公,你的智慧也非同一般啊!不然,为什么别人就想不到用这方法?”容成公仍谦虚地道:“我这算什么智慧,不过是跟人学样罢了。仓颉先生那才真是有智慧呢,他的发明可是全凭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姬听容成公提到仓颉也有发明,忙问道:“哦,仓颉先生又有什么发明?”容成公道:“仓颉先生发明了一种画画的方法,用这种方法可以把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再过多久也忘不了。这方法只怕比圣帝伏羲发明的结绳记事法还要好些。结绳记事法一来只有结绳的人知道记录的是什么事,二来时间久了结绳的人自己也未必记得清每个结记得是什么事。而仓颉先生发明的这种方法,记录的事情大家都能看明白,无论过多久都弄不错。”姬一听居然有人发明的方法比伏羲的方法还好,他立即变得兴奋起来,急切地道:“是吗?那劳烦先生赶紧带我前去,让我见识见识仓颉先生发明的这种新方法!”容成公道:“黄帝要去也不急这一时,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就请黄帝在我们部落吃点饭,休息一晚。明日我再带黄帝去看仓颉先生可好?”不料,姬却反问道:“仓颉先生的部落离的远吗?”容成公答道:“也不是太远。”于是姬迫不及待地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到了仓颉先生的部落再吃饭休息也是一样的。”姬的反应让容成公和雍父都大感意外,均想:“黄帝何时变得如此勤快的?”他俩个哪里想到,姬心里另有自己的小算盘。 章节目录 第一零九章 造字 原来姬至从接任人类之帝后,虽然说也曾做过与蚩尤大战这样的大事,但论起对人类的贡献来,比圣帝伏羲和炎帝神农还是差得很远。这点别人嘴上不说,姬心里并不是不明白,总想找个机会让自己盖过前面的两帝。所以今天姬一听到仓颉发明的方法比伏羲的还好,他立刻就来了精神。暗想自己若把仓颉的方法推广开来,那么自己的功勋也就可以胜过伏羲了。而炎帝姜是伏羲推荐的,胜过伏羲也就胜过姜了。想到这儿,姬生怕睡上一夜这机会就没了,所以才主张立即动身去找仓颉。容成公和雍父哪里能猜到姬的心事,还以为姬变得勤快了,当下就领着姬来找仓颉。 容成公和雍父领着姬来到仓颉的部落时天已大黑了,容成公向部落族人打听仓颉在哪里,族人说仓颉回他居住的山洞去了,容成公和雍父就领着姬往部落后边的山上走来。上山的道路坑洼不平,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姬不由奇怪地问:“仓颉先生怎么不住在部落里,而要住在山洞里呢?”容成公答道:“黄帝有所不知,仓颉先生发明的这方法需要刻在硬物上才能保存,部落中草房的墙壁是草搭的,地面是泥土的,一个不能刻,一个刻上去保存不住,只有山洞的洞壁刻上去后可以长时间保存,仓颉先生为了便于刻画,所以一直住在山洞里。”姬听了感叹道:“那岂不是很潮湿?”容成公应道:“谁说不是呢!”姬忍不住摇头叹息道:“仓颉先生也太难为自己了!”这时走在一边一直不开口的雍父道:“人要想做成点事,哪能不付出辛苦!难不成别人做好了,自己去取现成的吗?”姬一听雍父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便不言语了。 三人走到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容成公冲着洞口朗声问道:“仓颉先生在吗?”洞中随即有人应声答道:“在啊!外面是哪位?”容成公答道:“故人雍父,容成来访。”洞中人应道:“原来是容成公,雍父兄来了,你们怎么不进来呀?”说话间,只见一个人举着火把走了出来,姬一瞧正是那两眼下各有一块黑记,好像长着四只眼睛的仓颉。前面讲过仓颉的神情与玄嚣极为相似,姬看着仓颉心中不勉想到玄嚣,暗想:“嚣儿要活着,也该是这个样子吧?”想到这里,姬心中一阵凄楚,不知怎么对仓颉竟再也恨不起来了。这时仓颉已走到三人面前,亲热地问道:“你们怎么不进去呀?”容成公一闪身,把姬露出来,道:“仓颉先生,你看这是谁?”仓颉仔细看了姬一眼,脸上立刻露出惊讶的神情,他随即把火把交给雍父,躬身施礼道:“仓颉见过黄帝!”姬赶忙向前紧走几步,双手搀住仓颉道:“仓颉先生太客气了!”仓颉道:“黄帝乃人类之帝,是我们的尊长。敬长爱幼是我们人类应有的基本品行啊!”姬赞叹道:“苍颉先生说话行事总是这么顺情顺理啊!”苍颉忙道:“黄帝过奖了!不知黄帝深夜到此有何指教?”姬也忙客气地道:“苍颉先生言重了,指教可不敢当。我听容成公说先生发明了一种记事的方法,比圣帝伏羲的结绳记事法还要好,这可是对我们人类大有益处的好事。所以我连夜赶过来看看,也好在我们人类中大力推广啊!”苍颉赞扬道:“黄帝心怀人类,是我人类之福啊!”姬久不尽人类之帝的责任,苍颉夸他,在他听来就像讥讽他一样。他呵呵地干笑两声,指着三人道:“我黄河部族出了你们这样的贤士,才是我人类之福啊!”三人听了都赶忙躬身施礼道:“黄帝过奖了!”姬哈哈哈地笑道:“各位就不必谦让了,我们还是一起看苍颉先生的发明吧。”于是,三人在苍颉的带领下走进山洞。 姬走进山洞后,只见洞壁上画满各种各样的符号,粗一看只觉得十分凌乱,细一看才发觉这些符号有的像人,有的像动物,有的则像山川草木。姬盯着这些符号端详了一阵儿,觉得自己已经看懂了苍颉发明的记事方法,开口道:“苍颉先生,你发明的记事方法就是把所发生的事情画下来,对吧?”说完,姬以为苍颉会立即点头称是,不料苍颉稍微停顿了一下,道:“黄帝,您只说对了一半。起初,我也是想把发生的事情画下来。可一幅画只能表现一个场景,但一件事往往不止一个场景,要记清楚一件事就需要画许多幅画,这不仅麻烦,画的内容也需要作画者解释别人才能明白,其实和结绳记事的功效也差不多。不过我在画画的过程中,发现天地万物其实各有特点。比如说我们人就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只要把这个特点画出来,无论谁一看都知道这是画的人。于是我就从我们常见的物类开始,琢磨画出它们的特点来代表这一物类。”姬听到这儿,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画出物类的特点,大家都认识,也就知道你记得是什么了!”忽然姬看到一个图形,是一个圆圈,圈内有一点,圈外向四周辐射出许多线条,好像光芒似的。他心念一动,问道:“苍颉先生,你画的这个图一定是代表太阳喽!”苍颉答道:“是的,我管这个图形叫日。”姬又看到旁边一个弯弯的像月亮的图形,就道:“那这个就是代表月亮喽!”苍颉答道:“是,我管这个图形叫月。”姬见自己连连猜中,心里很是得意。他又看见一个鸟落在树枝上的图形,就道:“那这个图形就是鸟喽!”不料苍颉却答道:“不,这个图形我叫夕,是太阳下山,该休息了的意思。”姬不解地问:“这又怎么讲呢?”苍颉解释道:“我们要记录的不仅有物类,还有各种现象。太阳下山天黑了,就是一个现象。这时鸟就会落到树枝上休息,所以我用这个景象表示太阳落山该休息了。”说着,苍颉又指着一个图形对姬道:“黄帝请看这个图形——”姬一看,是自己刚才看过的代表太阳的图形,只不过图形下又多了一横。苍颉解释道:“这个图形我叫旦,是表示太阳刚刚升起的意思。黄帝请看,这像不像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样子?”姬一边看一边点头,赞叹道:“苍颉先生心思灵巧,令人佩服啊!”姬越看越有兴趣,和苍颉一直谈到深夜,最后就睡在了苍颉的山洞里。 不料,姬睡到后半夜,身上忽然发起烧来,不但浑身滚烫,而且还胡言乱语。原来姬近年来足不出轩辕氏,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导致体力下降很大。直到他的曾孙颛顼到来,姬才又想重振雄风,但发现轩辕氏已是危机四伏,因此姬内心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为了寻找支持他的力量,他又翻山越岭来寻找雍父,容成公,苍颉等部落,身体十分劳累。而今晚他又没能住进他早已住惯的草房,而是睡在了潮湿的山洞。这几项因素凑到一起,姬便一下发起烧来。高烧使姬变得迷迷糊糊,起初他还能隐约听到雍父、容成公、苍颉在焦急地商议对策,后来就人事不知了。 等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草房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和颜悦色的老头。看老头的容貌,姬好像似曾相识,但老头叫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了。再看老头身后,站着容成公,雍父,苍颉三人。 看见姬醒了,在场的四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异口同声地道:“醒了,醒了,黄帝醒了!”苍颉首先走到姬的身边,道:“黄帝,您可吓死我们了!您是来我们部落巡视的,若是在我们部落有个闪失,我们可怎么承担的起?”姬看苍颉着急的样子,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看姬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容成公接着道:“怎么了?当然是您生病了。而且您这病也来的太急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雍父先生连夜请来岐伯,这才给您止住了发烧,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姬听容成公提到岐伯,这才猛然想起坐在自己面前的这老头也是当年参加公议会的长老之一,即那位最擅长用草药给人治病的岐伯。姬到这时才相信自己真的是生病了,他忙道:“如此说来,多谢各位了!”容成公道:“黄帝要谢就谢雍父先生吧!是他不辞辛苦请来的岐伯。”雍父却道:“要谢还是多谢岐伯吧!若不是岐伯医术精湛,我跑再多的路也没有用啊!”姬道:“都要谢的,都要谢的。” 说着,姬坐起身来对岐伯道:“岐伯先生好久不见了!你的医术真是越来越高明了。不过可不能只为自己的族人看病,也要为天下各部的族人看病啊!”岐伯久不见黄帝姬,和在场的其他三人一样,都摸不清姬突然来他们部落巡视是何用意,只能含糊应道:“黄帝说的是,黄帝说的是。”不料,姬接下来道:“既然岐伯先生也认为我说的不错,我想请四位到涿鹿向天下各部传授你们的技艺,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章节目录 第一一零章 制衡 四人听了都是一愣,至从姬到他们的部落巡视以来,一再夸他们的发明创造如何的好,要向天下各部推广。四人倒并没有觉得奇怪。在他们看来,好东西就应该与大家分享。而姬向天下各部推荐,乃是职责所在,这都可以理解。让四人不理解的是,姬为什么一定要他们去涿鹿传授技艺呢? 原来,姬昨天晚上和苍颉交谈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他只向天下各部发出号令,让大家都来苍颉的部落学习这种用符号记事的方法,并不能体现出自己在推广中起到了重大作用。那样只能单纯增加苍颉的声望,甚至可能会形成以苍颉为首的又一个核心,与自己对抗。要想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只有把苍颉请到涿鹿去,在他的控制下传授技艺,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在符号记事法推广上所起的作用,也可借此把苍颉的声望变成自己的声望。不过,当姬看到岐伯后,已经把请苍颉一个人的计划变成了请他们四个人,以期达到更大的效果。 四个人虽然在搞发明创造上很聪明,但在玩弄权术上却远远不及姬,当然无法猜透姬的用意。容成公代表四人道:“黄帝,您让我们向天下各部传授技艺,我们遵命就是了。涿鹿是不是就不要去了,这传授技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我们还要管理各自的部落事务,去了涿鹿只怕短时间回不来。还是让各部族人来我们这里学习就行了。”姬一听容成公说的情况,正是他不愿让发生的,立刻否定道:“不行不行,你们的部落处在深山,各部族人寻找起来多有不便。还是涿鹿处天下之中,大家往来也都方便。至于各位的部族事务,可否先请他人代管?为我人类的兴旺,请各位做些牺牲,各位是否愿意?”四人听到黄帝说为人类兴旺而做牺牲,也就不说什么了。于是各人把自己部落的事情安顿了一下,随着姬来到了涿鹿。 姬一回到涿鹿,立刻向黄河各部发出通告,说他请来四位大贤,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才能,对改善人类生活大有好处。望各部速速选派精明干练的族人,来轩辕氏向四贤学习。黄河各部接到通告后都是将信将疑,因为至从姬接任人类之帝以来,除了变着法收供奉再就是与人争斗,实在没做过什么改善人们生活的事情。不过还是有部落派出族人来轩辕氏学习,这其中有像赫胥氏浮丘那样为求自保,竭力奉承黄帝姬的;也有的是出于好奇,想看看黄帝姬玩什么花样的。 但是,不管人们以什么心理来到轩辕氏,在向四贤学习之后都深感大有收获。因为四贤的发明创造实在是对人类有益的好事。向四贤学习过的部落,生产生活都有了极大的改变,部落族人因此对四贤赞不绝口。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来轩辕氏向四贤学习的各部族人越来越多。而来的族人都会得到轩辕氏的热情接待,黄帝则不时出现在传授现场,鼓励大家认真学习。渐渐的轩辕氏又成为了黄河部族的中心,黄帝姬的声望在不知不觉中又恢复起来。 看到黄帝姬声望日隆,大庭氏的常伯和尊卢氏的力牧又赶忙跑来给黄帝姬送礼,表示臣服效忠。姬竟然不计前嫌,重新接纳了常伯和力牧。因为在组织四贤向各部传授技艺的活动中,姬又感受到了另一种威胁。他发现雍父,容成公,苍颉和岐伯这些人,是真心为族人办事的人,极易得到族人的拥戴。一但他们的声望超过自己,不用他们争取,各部族人就会拥戴他们成为人类之帝。所以他认为必要的时候,他还需利用另外的力量来制约他们。而常伯和力牧正是这样的力量,因此常伯和力牧一表示臣服,他便大度地接受了。不过他也不打算过分压制苍颉等人,因为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他引来苍颉等人的力量,常伯和力牧是不会顺服的,还是让这两股力量互相制约吧。姬忽然发现自己找到了一种控制下属的好方法,心中不勉好生得意。 姬正在自鸣得意,忽听到屋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他的曾孙颛顼怀里抱着一样东西走了进来。看着自己的这个曾孙,姬是打心眼里喜欢,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微笑。可是当他看清颛顼怀里抱着的东西后,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因为颛顼怀里抱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的长子玄嚣生前每天弹奏的瑶琴。 至从颛顼回来后,姬就严令轩辕氏的族人,谁也不准把玄嚣的事情告诉颛顼。可颛顼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发现一提起玄嚣,轩辕氏的族人就支支唔唔的,他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隐情。于是他便用心查访,终于让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并且把族人们保存的玄嚣的这架瑶琴也找了出来。 姬一看事情败露,只好把头歪向一边不言语了。颛顼见姬不说话,他开口问道:“太爷爷,您看这是什么?”姬知道瞒不下去了,硬着头皮答道:“哦,这是你大爷爷玄嚣留下的瑶琴!”颛顼继续问道:“太爷爷,我听族人们说我大爷爷回来了,是吗?”姬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点点头道:“是的,你大爷爷当年确实是回来了。可不知怎么搞的,他和你太奶奶一起吃饭时竟误食毒果而亡。你太奶奶也因此伤心死了。我们好端端的一个家,最后竟落得家破人亡。我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没有告诉你实情。孩子,你不要怪太爷爷啊!”颛顼其实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了,不过颛顼的性情和他的太爷爷姬很有几分相似,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姬做的有什么不对。于是他说道:“太爷爷,您的心情我明白。我大爷爷的死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可既然发生了,我们只能节哀顺变。只是我大爷爷的那个儿子就那么丢了实在可惜,我们应该把他找回来。”姬听颛顼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心里这才踏实了。但听颛顼要找回玄嚣的儿子俊,不由摇头叹息道:“当时听族人说那孩子是被两只大鸟抓走,不知飞到哪儿去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要找回来谈何容易啊!” 不料颛顼却道:“不容易也得找。找回来一可告慰我大爷爷在天之灵,二来我们一家人也就团圆了!”姬为难地道:“可是上哪里去找呢?”颛顼则道:“那就向四方打听,哪边有消息就往哪边去找。”姬听了就道:“好吧,我这就向四方部落发出号令,让他们留心你大爷爷儿子的讯息,一有消息马上向我们禀告。”颛顼听了却不以方然,道:“太爷爷,我们自家的事情,怎么能指望外人呢?一来他们不了解我大爷爷儿子的情况,二来不是自己的亲人丢了,谁肯用心寻找?要找回我大爷爷的儿子,还得我们自己亲自去找!”姬听了为难地道:“可现在我们家只剩下你我祖孙二人,一老一小,太爷爷还身为人类之帝,哪有精力去找你大爷爷的儿子?”谁知颛顼道:“太爷爷,您老人家只管在家里管好黄河部族就行了,我去把我大爷爷的儿子找回来!”姬一听,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孩子,你还小,让你去找你大爷爷的儿子,太爷爷不放心啊!”颛顼则道:“太爷爷,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是一个人从若水找回到涿鹿来的吗?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找不到的?” 姬听了不由的愣了一下,想起颛顼一个人从若水找回涿鹿的壮举,倒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而且颛顼平常说话做事总是给人非常牢靠的印象,要说让他去找玄嚣的儿子有什么不放心,姬还真说不上来。但姬还是说道:“孩子,话虽如此,可是世事难料。你能从若水平安地回到涿鹿,不等于说你这次出去找你大爷爷的儿子也能平安无事。当年你爷爷就是因为出去玩耍了一次,结果惹出祸事来,唉!”姬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 颛顼道:“太爷爷,您还是看我年纪小,怕我遇事没有主意。这个您尽可放心,自幼我爷爷就教我明辨事理,什么事该怎么处理我心里有数的。”看颛顼说话胸有成竹的样子,姬不由的也心动了。他忽然想起当年在公议会上,风后指责长老们让昌意迁居远方是拆散别人骨肉,而姜却说让昌意离开父母可有利他成长。听颛顼说他是在昌意的调教下才这么敢做敢当的,姬不竟在心里嘀咕:“莫非姜说的不错?”另外姬感觉到颛顼虽说是个孩子,但意志特别坚定,认准的事一定会坚持去做的。自己若再反对,说不定他会不告而别,独自去寻找玄嚣的儿子。于其那样,还不如同意让他去寻找的好,那样自己还可以安排人在路上照顾他。 章节目录 第 一一一章 寻亲 想到这儿,姬开口道:“好吧,孩子。你执意要去那就去吧。只是你和你大爷爷的儿子从没见过面,就算找到他,你们凭什么相认呢?”颛顼略一沉吟,答道:“我带上这架瑶琴,我大爷爷的儿子见了定能认出来,我们也就可以相认了。”姬听了也不由赞叹道:“我儿虑事周全,太爷爷这就安排人跟你一起去寻找。”颛顼答道:“不用了,太爷爷。我一个人就行了。人多了反而累赘。”这次姬坚决地摇头道:“不行不行,你带上几个人,一来路上他们可以照顾你,二来你找到你大爷爷的儿子后,如果你暂时不能回来,也可教他们先回来给太爷爷送个信,免得太爷爷挂念!”颛顼听姬这么说,才勉强答应道:“好吧,不过只要三五个人就行了,带多了麻烦!”姬听颛顼这么说,悬着的心才放下。他又嘱咐了颛顼几句,便出去亲自挑选跟随颛顼出行的族人。 姬精挑细选出五名精干的族人交给颛顼,颛顼带着这五个人便出发了。因为颛顼听轩辕氏的族人说,当初那两只大鸟带着玄嚣的儿子是径直向东飞去了,于是他就先向东寻来。 跟随颛顼出行的这五名族人,都是头脑灵活,办事利落的部落精英,平常在轩辕氏也是负责管理部落事务的。他们见颛顼不过是个小孩子,原以为这次出来一切行止都应该听他们安排。不料颛顼小小年纪却极有主见,事事都要照他的想法办。照这五名族人的想法,他们应该朝着有人类部落居住的地方走,找到人类部落后再向部落的人打听周边的情况,看有没有玄嚣儿子的消息。而颛顼却是不管有没有人类部落居住的地方他都要去,到了之后便自己展开寻找。即使是走到有人类部落的地方,当地族人已经告诉他附近没有其他人类的踪迹,颛顼也要亲自再找一遍。随行的五名族人劝他,他也不听,五名族人只好由他。 这天,颛顼一行走到一座山前。只见这座山的山脚下,到处都有泉水在喷涌,可是往山上看却连一棵树一根草都没有,让人一望之下便觉得十分怪异。颛顼依然要上山察看,一个族人就劝道:“少爷,这山还是不要上去了吧?”颛顼问:“为什么?”那族人道:“向来有水的地方都会草木茂盛,这里却恰恰相反,这山下泉水纵横,山上却寸草不生。这其中只怕有些古怪,所以还是不要上去的好。”颛顼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从若水回涿鹿沿途走过的好多地方都是寸草不生,也不见其中有什么怪异。”那族人道:“若是方圆百里或几百里寸草不生,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说明那地方不适合草木生长。可是这山四周都是水草丰盛,山脚又有这么多泉水,山上却寸草不生,少爷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只怕这山上有什么神怪,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颛顼却道:“就算有神有怪又怎么样?我大爷爷的儿子是被两只大鸟抓走的,能抓走人的鸟只怕也是神怪,有神有怪的地方越是应该去看看。”那族人道:“可是神怪都是不好惹的呀!我们就是要去看,也得弄清楚这山上有什么神怪,有所准备再去。”颛顼道:“我们一路走来,这附近就没有人类部落。要弄清楚这山上有什么神怪,也得我们自己上去察看。”那族人道:“那我们也得想个万全之策呀!这样冒冒失失上去,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这时颛顼已有些不耐烦了,道:“既然出来了,还怕什么危险?像你们这样胆小,哪能找到我大爷爷的儿子?你们怕危险就不要上去了,我一个人上去察看。”那族人道:“黄帝让我们跟少爷出来,就是保护少爷的安全的。少爷若有个闪失,我们还回得了轩辕氏吗?”颛顼道:“那你说怎么办?”那族人道:“还是我们先上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回来告诉少爷,再做决定吧。”颛顼却道:“不行不行,我怕你们不用心找,错过了我大爷爷儿子的消息,我必须亲自上去!”那族人也有些生气地道:“我们为黄帝办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黄帝也没有这样说过我们。”颛顼则道:“可你和我大爷爷的儿子到底不是一家人!”那族人一听这话,直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另一个族人出来打圆场,他对先前的族人道:“这样吧,老兄,我和你走在前边,让他们三个陪少爷走在后面。这样即使发生什么事,少爷他们也有时间准备。”他又回过头问颛顼道:“少爷以为如何?”颛顼想了想,终于点头同意了。 于是六个人分成两组,两个族人在前,颛顼和另三个族人在后,向山上搜寻着走来。山上非常荒凉,由于寸草不生,山上连一个活物也看不到。走到半山腰,跟着颛顼的三个族人对他道:“少爷,这山上这样荒凉,一定不会有人居住的,我们还是不要往山上走了吧?”颛顼则固执地道:“不行,我们一定得去山顶看看。这山荒凉的这样古怪,我们一定要探个究竟。说不定我大爷爷的儿子就被什么神怪关在这山上!”族人们无奈,只好随着颛顼继续往山上走去。 过了半山腰不远,山上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嗨——!”颛顼一行人听了,都吃了一惊。一个族人惊讶地道:“这山上还真有人!”颛顼道:“看来我们真来对了,说不定我大爷爷的儿子就被关在这山上。”这时走在前边的两个族人也听到了喊声,回过头来看颛顼有什么指令。颛顼挥挥手,示意两个人继续向上走。于是两个族人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颛顼他们越往上走,呼叫声就听的越清楚。但令人奇怪的是呼叫声只是不断重复着“嗨——”这一个声音,此外再没有任何变化。虽说听起来是人声,但总是重复着一个声音,还是让人听的有点毛骨悚然。 快到山顶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两个族人终于发现,在山的北坡上蹲踞着一只怪兽。这怪兽形似猿猴,却长看一身猪毛,脖子向前一伸就发出“嗨——”的一声呼叫。这时颛顼他们才明白那呼叫声不是人发出的,而是这个怪兽发出的。走在前面的两个族人又回过头来,向颛顼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指令。颛顼仍挥手示意,让两人去接近这只怪兽。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才举起手中的木棒,小心翼翼地向怪兽走去。 怪兽全然不理会越来越靠近的两个族人,依旧伸长脖子一声连一声地呼叫着“嗨——嗨——”。就在两个族人离怪兽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怪兽突然回过头来冲着两个族人狰狞地一笑,然后一张嘴喷出一股巨大的水柱。两个族人瞬间便被水柱冲倒,随着水流向山下滚去。那怪兽仍向两个族人滚落的方向不停地喷水,两个族人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洪水之中。 跟在颛顼身边的三个族人见状,拉着颛顼就往山下跑。幸好那怪兽是在山的北坡喷水,走在前面的两个族人也是顺着北坡滚落的,而颛顼他们是沿着南坡往下跑,水势不大,他们总算平安地跑到了山脚。这时山脚下的那些涓涓溪流已变成了滔滔****,颛顼他们一下山就陷在了齐腰深的洪水中。颛顼气恼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拥在他身边的族人道:“少爷,别问了,赶紧先逃命吧!”三人怕和颛顼冲散,胳膊挽着胳膊把颛顼夹在当中,顺着水的走势仓皇而逃。 颛顼和随行的族人哪里知道,他们刚才上去的那座寸草不生的山叫豺山,山上那只形似猿猴长着一身猪毛的怪兽是一个水怪,它一出现就会发大水。颛顼他们冒冒失失地上山惊动了它,害的走在前面的两个族人丢了性命,颛顼四人也被困在了洪水中。他们在水中挣扎的快精疲力尽的时候,遇到一根被洪水冲倒的大树干,四人又爬伏在树干上继续顺水漂流。 这样颛顼他们在水中漂流了一天一夜,漂到了离豺山有三百里的独山附近,洪水减小了,他们才乘机爬上独山休息。 颛顼他们在独山的山坡上躺了有大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这才爬起来打量四周的情况。独山的山色可比豺山美多了,山上不但草木茂盛,还遍布形状漂亮的石头,在这些漂亮的石头间,偶尔还能捡到被后人视为财富的金粒和玉石,因为独山上还蕴藏着金矿和玉。 但四人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一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去寻找吃的。可是独山上似乎独独缺少的就是能吃的东西,四人在山上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可吃的东西。最后他们走到独山中的一条溪水边,一个族人忽然看到水中有东西闪闪发光,他伏下身子仔细一看,原来是溪水中游动着一条形似黄蛇却长着鱼鳍的怪鱼。那族人也是饿急了,瞅准了怪鱼的方位,一伸手把怪鱼从水中抓了出来。那族人把怪鱼提在手里朝颛顼晃了晃,道:“少爷,我们就吃这个吧! 章节目录 第 一一二章 旱怪 然而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只见那怪鱼在族人手中昂起头吐出一口白气,白气朝山下飘去,环绕在山下的洪水眨眼间便干涸了。颛顼和三个族人看到这景象惊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这条溪流是末涂水的源头,这怪鱼是末涂水中独有的一种生物,叫条墉。这条墉在末涂水中时只是一种形状奇怪的鱼,一但离了末涂水就变成了制造旱灾的精怪,所以它一口气便把洪水吹干了。 颛顼看着族人手中的条墉愣怔了一阵儿,才道:“这鱼这么有灵异,千万不能吃。不过也不要放它,我们带着它吧,再遇上洪水我们就可以拿它退洪水。”那族人听了便从身上解下一个皮口袋,把条墉装进去背在了背上。然后三个族人一起问颛顼道:“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颛顼道:“现在洪水已经退了,我们下山去找点吃的吧!”于是,四人便离开了独山。 颛顼一行下了独山,走出不远就碰到一头大野猪。这头野猪可能是被洪水冲蒙了,有点呆头呆脑的,三个族人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把它捕获了。三个族人立即用随身携带的青铜剑将野猪开膛破肚。族人们切割野猪的时候,居然从野猪的肚子里剖出一颗珠子来。那珠子个头挺大的,需要满把手才能拿住。一个族人双手捧着珠子递给颛顼,奇怪的道:“噫!这头野猪肚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大颗珠子?”另一个族人接上道:“莫非这不是野猪?我们在家时也曾捕获过野猪,几时从野猪肚子里找到过珠子?”第三个族人也道:“是啊!这家伙乍一看像野猪,可仔细看和野猪还是有差别的。可它不是野猪又是什么呢?”三人一边议论着一边把割好的肉放到柴火上去烤,而烤出的肉比平常烤出的野猪肉要香,吃着也比野猪肉鲜嫩许多。于是四人一边吃,一边猜测他们捕获的这猎物到底叫什么。 颛顼他们哪里知道,这野兽是生长在泰山上的一种动物,名叫桐桐。泰山在独山南三百里的地方,这次也遭了洪水,桐桐在洪水中受了惊吓四处乱跑,结果撞上了颛顼他们,稀里糊涂地成了他们的美餐。那珠子是桐桐体内长成的,虽然没有什么灵异,但颛顼看他滚圆晶莹,就把它揣进了怀里。 四人已饿了一天一夜,有这么多肉放在眼前,都放开量大吃起来。不一会儿,四个人就吃的肚腹胀满,口干舌燥。于是,三个族人又分头去找水。可是三个人找了半天,附近居然没有水源。颛顼只好无奈地道:“那我们继续赶路吧,往前走总会找到水源的。”说完,四人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向东走去。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颛顼他们经过的地方竟然都没有水。四人忍着干渴赶路,走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忽然,有个族人好像想起什么事,指着另一个族人身上背的口袋,道:“我们带着个旱怪,怎么可能找到水源呢?”颛顼不解地问:“你说什么?”那族人道:“就是我们从前面山上带下来的那条怪鱼啊!那条鱼吹口气,那么大的洪水都干了。把它带在身边还能找到什么水源?”颛顼这才想起另一个族人背上口袋中背的正是他们在独山上抓到的条墉。颛顼也恍然大悟道:“对呀!你不说我真是忘了。那条怪鱼一口气能把洪水吹干,看来我们沿路的水源也是让它吹干了!”颛顼这么一说,三个族人都连连点头道:“正是这样,正是这样!”颛顼又道:“看来这条怪鱼是不能带着了,把它扔了吧!”听颛顼这么说,背着条墉的族人便解下身上的口袋,走到一边,把条墉倒在了草丛里。 然而就在条墉被倒入草丛的瞬间,怪事发生了。那条墉被丢在草丛里,就像往湖心丢下一块石子,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一样。以条墉丢下的地方为圆心,草木一圈一圈地向外枯萎起来。不多时,从颛顼他们脚下一直到他们目力所及的地方,草木已全部枯死。 颛顼四人看到这情景都大惊失色,都在心里暗叫:“又闯下大祸了!”四人吓得连一步都不敢移动,静等着灾祸的降临。 不多一会儿,四人就见从前面不远处的山上窜下一只怪兽。这怪兽远远看着就像一只兔子,但却摇摆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等跑近了,四人却又看见它长着一张鸟嘴,一双猫头鹰的眼睛。怪兽一边跑一边发出“湫渝,湫渝”的叫声。跑到四人面前,怪兽忽然身子一挺,躺倒不动了。颛顼四人却只能干瞪眼看着,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颛顼他们不知道,前面不远处的这座山叫余峨山,这怪兽就居住在这山上。因为它总是发出“湫渝,湫渝”的叫声,人们就管它叫犰狳。 今天颛顼他们丢弃条墉引发草木枯萎的情况惊动了犰狳,它便从山上跑了下来。犰狳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看见人就会装死。所以跑到颛顼他们面前,他便躺倒不动了。不过犰狳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特点,就是它一出现就会招来蝗灾。 就在颛顼他们望着躺在地上的犰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见天上传来一片“嗡嗡”之声。颛顼抬头一看,只见大批的蝗虫像一团团黑云一样,向他们头顶上压来。一个族人声嘶力竭地叫道:“不好,蝗虫来了,快跑啊!” 可是往哪里跑呢?刹那间,蝗虫就把颛顼四人团团围住,爬满了他们的身上和脸上。四人急忙用力扑打落在身上的蝗虫,然而蝗虫却是越扑打越多。蝗虫一层一层地附着在四人身上,把四人层层包裹起来。渐渐的,四人开始感到头昏脑涨,呼吸困难。 颛顼在竭力挣扎中,扯开了背在背上的包袱扣,包袱中包着的那架玄嚣留下的瑶琴掉到了地上,发出铿然一声巨响。包裹着颛顼四人的蝗虫仿佛受到巨烈的震荡,“嗡”地一声全部飞上了高空。得到解脱的颛顼四人一下瘫坐到了地上。一个族人一边喘息一边问道:“蝗虫怎么一下全飞走了?”颛顼有气无力地道:“是我背上的瑶琴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把它们惊走了。”另一个族人道:“看来琴声能把蝗虫赶走。”说着他朝天空望了一眼,立刻惊叫道:“不好,蝗虫又飞回来了!”四人忙抬头朝天空望去,只见蝗虫已经在空中重新聚集,再次向他们俯冲下来。第三个族人急忙喊道:“少爷,少爷,快弹琴,快弹琴啊!”颛顼则张惶地道:“可是,可是我不会弹琴啊!”第三个族人带着哭腔道:“少爷,你管它怎么弹呢,你把它拨响不就行了嘛!”一句话点醒了颛顼,他忙把瑶琴抱到怀里,胡乱拨了起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蝗虫在杂乱的琴音激荡下,再次向天空飞去。但是蝗虫并不就此离去,而是在颛顼四人头顶上往来飞舞,把他们严严实实地罩在了里面。颛顼只好不停地拨动瑶琴,用琴音阻止蝗虫靠近。时间一长,颛顼支撑不住了,只好把瑶琴交给一个族人继续拨动。那族人拨动了一段时间也累了,就又把瑶琴交给另一个族人拨。这样四人轮流拨动着瑶琴,和蝗虫僵持了一天一夜,但蝗虫仍没有退却的迹象。 新一天的太阳升起来了,颛顼四人已经精疲力尽,琴声越来越弱,蝗虫则越飞越低,眼看就要把四人重新淹没。忽然一股温暖清新的风从西边吹了过来,蝗虫们像被暖风熏醉了一样,随风向东飞去,解除了对颛顼四人的包围。颛顼四人正惊疑不定,只见西边的天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过后,一位神人出现在了半空中。颛顼四人一看这位神人,都奇怪的“啊”了一声。因为上古人类所见过的神灵,相貌都很古怪,偶尔有与人类相似的,也仅有几分相似。而这位神人不但和人类生的一模一样,而且面色平和,目光慈祥,一副非常和蔼的样子。那神人见颛顼四人瘫坐在地上,就问道:“你们还好吗?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吗?”颛顼四人本想起来拜谢神人的救命之恩,怎奈手脚无力根本爬不起来。颛顼只好道:“神人恕罪,我们实在是动弹不得。”那神人见状,便向四人轻轻吹了一口气。颛顼四人顿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手脚四肢都慢慢有了知觉,只是暂时还站不起来。 那神人又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类,怎么会到了这里?又为何被蝗虫攻击?”不料,颛顼抢先答道:“我们是外出狩猎的部落族人,不小心走迷路了,稀里糊涂就走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蝗虫为什么会攻击我们。”三个族人听颛顼没有实话实说,心里都很诧异。但颛顼这么说了,谁也不敢开口纠正,只是在心里奇怪颛顼为什么要这样说。 章节目录 第一一三章 台神 原来颛顼临行前黄帝姬再三叮嘱他,出去之后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自己是黄帝的曾孙,更不要提自己是昌意的孙子。因为早年昌意打死四灵之一的老龟,惹得海神禺虢找上门来。虽然说昌意已受到惩罚,但难保没有别的神仙要因此生事,对颛顼不利。另外黄帝姬当年曾和九黎族,三苗族大打出手,结下了不少仇家,万一在路上碰上了,只怕要对颛顼寻仇。所以黄帝姬叮嘱颛顼千万不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神人似乎没有听出颛顼在说谎,只是问道:“狩猎也很平常啊,怎么就迷路了呢?”颛顼答道:“我们贪打大猎物,离开部落太远了,故尔迷路了。”那神人又问道:“需要我帮你们寻找部落吗?”颛顼忙道:“不不不,不敢劳动神人,我们自己能找得到。”那神人听颛顼这么说,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他指颛顼怀中的瑶琴问道:“你们带的这是什么宝物,发出的声音很特别啊!我就是听到它发出的声音才赶来的,你们似乎也是凭看它发出的声音才使蝗虫不能靠近的吧?”颛顼这次如实答道:“是的,这是我们人类发明的一种乐器,叫瑶琴。我们用他弹奏出各种乐曲来娱乐。”那神人一听来了兴趣,道:“是吗?你们能否弹一曲让我听听?”颛顼一听可作难了,因为他和同行的三个族人都不会弹。 正当颛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到半天空中狂风呼啸,天色再次由晴转黑。颛顼四人和那神人都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刚才飞走的蝗虫又返了回来,蝗虫们依旧聚成黑压压的一片,遮蔽了整个天空。只是在蝗虫聚成的黑幕中间,又开了一个圆圆的黑洞,一团黄色的烟雾从黑洞中冲出来,直向颛顼四人扑来。等黄烟逼近了,颛顼四人才看清黄烟原来是由无数黄蜂组成的。颛顼四人见状吓的脸色都变了,平常被黄蜂蛰一下,都要疼痛好几天,这被无数黄蜂蛰了会是什么样啊? 那神人却一点也不惊慌,只见他把手一张,一道金光从他掌心射向天空。这金光就像后世出现的焰火一样,升到半空后忽然炸裂,散出无数金星。金星先分布成伞状,然后彼此连缀在一起,形成一个金色的透明网罩。网罩缓缓降落,把那神人和颛顼四人全部罩在了里面,把冲过来的黄蜂则阻挡在网罩外面。黄蜂撞在网罩上,被纷纷弹了回去。 后续的黄蜂虽源源不断,撞在网罩上也只能像流水撞在岩石上一样,化成水花四散飞去。颛顼他们正看着这景象发呆,只听半空中一声大喝:“可恼!”颛顼他们忙向空中望去,只见黄蜂已向四面散开,从蝗虫围成的黑洞中又冲出一个神灵。乍一看这个神灵,颛顼四人都感到一阵眼晕,因为他们看见这个神灵脖子上有两个脑袋。起初颛顼四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他们定睛一看,这个神灵果真是长着两个脑袋。这个神灵冲到网罩前,朝着网罩狠踹了一脚。网罩像皮球似的先往里一陷,然后又往外一弹,把这个神灵弹的倒翻了一个跟头。这神灵倒退了数步,这才站稳。 这神灵到这时似乎才意识到这伙人不好对付,他向前紧走两步,冲着站在网罩中的那位神人一抱拳,问道:“请问,尊驾是何方神圣?”那神人也一抱拳,答道:“不敢,请问尊驾怎么称呼?”这神灵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道:“我乃平逢山骄虫神是也!这天下的螫虫都归我统领!”那神人再次抱拳道:“如此说来失敬了。我乃休与山人氏,单名一个台字。” 骄虫神听对方报出名号,也再次抱拳道:“台神,你怎么伙同人类欺负我的子孙?”不料台神则道:“骄虫神差矣!我确实帮过这四人,但我并非帮他们欺负你的螫虫。我是发现蝗虫快把这四人困死了,我不忍看这四人死于非命,故尔出手救了他们。不过我也没有伤害蝗虫,只是把它们驱走而已。”骄虫神道:“话虽如此,可这是我们螫虫与人类之间的争执,你台神作为一方神灵,似乎不该参与其中吧?”不料台神却道:“骄虫神又差矣!我虽有些神力,却与人是同类,同是祖婆女娲传下的后代,所以帮助人类是我应尽的本分。”此言一出,不只是骄虫神,连颛顼四人都大感意外。 原来这位台神是祖婆女娲传下的第一代人类中唯一留存下的一人。当初,第一代人类随祖婆女娲居住在南海边时,台神有一天外出玩耍,误走进一个山洞。岂知山洞中积聚着大量的先天元气,被台神尽数吸到了体内。因台的身体一时还难以融合吸收这么多的先天元气,他便昏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千百年,等他一觉醒来,天地间已发生巨变,三皇的时代已经结束,人类进入五帝时期。而这时被他吸进体内的先天元气已和他的身体完全融合,使他具有了无穷的神力。因而他也无法再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只能到处游荡,最后定居在大地中部的休与山上。 骄虫神听了台神的讲述,把两个脑袋同时一晃,道:“台神,虽说你和人是同类,可也不能因此就偏袒他们。你可知蝗虫为何围攻他们,那是因为他们不知从哪里带来一只旱怪,结果使这一带的草木都枯萎了。毁坏了我子孙的家园,所以我们才攻击他们。”台神忙回头问颛顼道:“是这样吗?”颛顼这时不敢再撒谎,忙答道:“是的,那旱怪是我们捕捉到的,可我们并不知那旱怪那么厉害。只因为带着旱怪我们一直找不到水源,所以才把旱怪丢在这里,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台神又回头对骄虫神道:“他们不是故意的,尊驾可否能原谅他们一次?”骄虫神道:“原谅?那这枯萎的草木怎么办?让我的子孙如何在这里生活?”台神略加沉吟,问道:“骄虫神,如果我使这一带草木返青,你可否能原谅他们?”其实在刚才的较量中,骄虫神已明白自己根本斗不过台神。就算台神不能让草木返青,他也无可奈何。既然台神主动提出要使草木返青,他忙顺坡下道:“若台神能使这一带草木返青,此事便就此作罢,我保证再不追究!” 台神听了,就从那网罩中走了出来。这一下把骄虫神看的更是目瞪口呆,暗想:“我想攻进去千难万难,他走出来却如无物,这台神果然厉害啊!”台神走到条墉旁边,将袍袖一抖便把条墉收进了袖口里。随后台神咬破手指,把一滴血滴在刚刚条墉盘卧的地方。又仿佛湖水中泛起涟漪一样,草木又一层一层变成了绿色,片刻功夫这一带的草木便又是一片葱郁。骄虫神见状,赶紧向台神施礼道:“尊驾法力高强,在下佩服!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在下先行一步,改日一定到休与山请台神指教!”台神忙道:“不敢不敢!”骄虫神则道:“一定一定!”说着,骄虫神带着黄蜂,蝗虫向远方飞去。 看着骄虫神飞远了,台神这才回过身来,收了那金光化成的网罩,走到颛顼四人面前。颛顼四人这时身体已经能活动了,他们赶紧翻身跪倒给台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多谢台神救命之恩!”台神则把四人一一拉起来,说道:“各位不必客气,你我同是祖婆女娲的后代,我们理应互帮互助!”颛顼道:“我等惭愧,台神救了我等性命,我等却力量微弱,难报台神恩情之万一。”台神则道:“只要诸位日后见到有我人类落难,也能尽力施以援手,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四人忙道:“一定一定。”台神又道:“愿我人类能互敬互爱,兴旺发达,才不辜负祖婆女娲她老人家的期望!” 台神正和四人说话间,忽听半空中又有人叫道:“台神,找到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了吗?”颛顼四人抬头往天空一瞧,只见半空中立着一个个头不高,形似山猫却拖着一条狐狸尾巴的怪物。颛顼四人一看,就知道来的又是一位神灵,只是不知这位神灵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灾祸。台神见四人面露恐惧,忙安慰道:“各位别怕,这位是我的邻居,和山山神泰逢。”说着台神向半空中挥手道:“泰逢老弟,`快下来!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在这儿呢。”那泰逢神听台神招呼他,便降落在了台神身边。原来今天泰逢神去休与山拜访台神,二人正攀谈之际,忽然听到空中传来一阵激昂的声音。虽然不成曲调,音色却很特别,两人便想一探究竟,就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寻了过来。因台神驾着金光走的快,就先找到了颛顼四人。不但发现那声音是从颛顼携带的瑶琴上发出的,还帮他们化解了与骄虫神的冲突。 当下,台神让颛顼把瑶琴捧在手里让泰逢神观看。泰逢神对看着瑶琴左看右看,疑惑地问道:“就是这东西发出那特别的声音吗?”台神应道:“对啊!”说着他伸手在五根弦上划了一下,瑶琴随即发出一串悦耳的音声。泰逢神听了欢喜地一跳,叫道:“真是这东西发出的呀!有趣有趣!”说着,他凑过来也伸手在瑶琴上划了起来。 泰逢神边划边向颛顼问道:“小伙子,这是什么东西呀?你们又是从哪里找到的?”颛顼答道:“这是我们人类发明的一种乐器,叫瑶琴。是从别的部落传过来的。”不料,泰逢神听到颛顼的最后一句话,忽然惊讶地“啊”了一声。他抬起头盯着颛顼四人仔细看了片刻,又问道:“你们可否能给我们弹奏一下?”颛顼为难地道:“这个,我们还没有学会。”不料,泰逢神听了又是“啊啊”地连声惊叫,随即摇头道:“不好不好!”说完,便纵身向空中飞去。颛顼四人和台神都被搞的莫名其妙,台神忙大声问道:“泰逢神,你怎么了?”泰逢神则边飞边摇头道:“不好不好,有凶象!”台神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 章节目录 第 一一四章 番禺 原来这泰逢神又被称作吉神泰逢,他有一项特殊的本领,就是可以察知事物的吉凶。世上存在的任何事物都是不停地运动着的,直至事物本身消亡为止。而这运动不是导致好的结果,就是导致坏的结果。因结果不同,事物运动的状态也各不相同,好结果就呈现出吉象,坏结果就呈现出凶象。泰逢则能看出这种征兆来,而且看见吉象他就欢喜,就会凑上去。看见凶象他就厌烦,就会快速逃开。所以他总是在人们遇到好事的时候出现,于是人们就称他为吉神泰逢。 颛顼因担心泰逢追问瑶琴的由来,从而暴露了他是昌意孙子的事实,就谎称瑶琴是从别的部落传过来的。可这一句假话立刻让他的生命状态呈现出凶象,接着他又说自己根本不会弹奏随身携带的瑶琴,使凶象更趋严重。泰逢因厌恶见到凶象,便急忙飞走了。 台神当然知道泰逢神的这种本领,见他急匆匆的飞走了,并大叫有凶象,就知颛顼的行为出了问题。可颛顼和泰逢神只不过交谈了几句,这就说明颛顼的话语中有不实之处。台神看在颛顼四人与他同为人类的份上,对四人一直是以诚相待。万没想到颛顼对他竟然还会说谎,台神不勉就有点心凉,也就没有心情和颛顼了解瑶琴的情况了。 于是,台神问颛顼四人道:“不知四位接下来做何打算?”泰逢神的突然离开,搞的颛顼四人内心十分忐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听台神询问,颛顼只好按刚才编的谎言应对道:“我等准备寻路返回部落。”台神见颛顼并没有向自己说出实情的意思,就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此甚好。”但泰逢既然说出这四人身上有凶象,那么这四人就一定会遇到危险的。想到这儿,台神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各位路上小心,只怕你们还会遇到危险!”颛顼似乎也听出了台神话中的暗示,忙躬身行礼道:“多谢神灵指点,我等一定小心!”台神又平静地说道:“各位好自为之。”说罢,台神便腾空而起,回转休与山去了。 颛顼见台神终于也飞走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带着剩下的三个族人继续向东寻去。不过经历了这番波折后,颛顼也意识到自己因独自从若水走回涿鹿,内心确实是有点骄傲了。另外从台神和泰逢神的话里,颛顼隐约感觉到他们还会遇到灾祸。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颛顼变得非常谨慎,结果他们再没有遇到什么灾祸,四人平平安安地来到了东海边。 颛顼和三个族人在东海边寻访了好些日子,也没有打听到一点关于玄嚣儿子的消息。依那三个族人的意思,就想再去别的地方寻找。可颛顼却迟迟不愿离开,他隐约预感到能在这里找到些线索。 这天,颛顼和三个族又沿着海边察访。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成千上万只鸟儿在海滩上嬉戏起来。只见鸟儿们上下翻飞,把走在沙滩上的颛顼四人罩在了鸟群里。不时有鸟儿排下的粪便落在颛顼四人身上,颛顼四人急忙奔跑躲避。他们跑出好远,才离开鸟群嬉戏的范围,可四人身上,头上,甚至脸上都落了不少的鸟粪。 颛顼一看自己满身的鸟粪,心中好不恼火,骂道:“这些该死的鸟儿,去哪里玩不好,偏偏在我们头顶上乱飞,我非好好教训教训它们不可!”说着,颛顼从背上取下弓搭上箭,对着鸟群就要射。旁边一个族人忙提醒道:“少爷,还是不要射了吧?这么多鸟聚集在一起,万一又是哪个神灵召唤来的,伤了它们岂不是又要惹祸了。”颛顼听了心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愤怒,说道:“就算有神灵召唤的又怎么样?难道就能平白无故拉人一身屎?我偏要射它们!”那族人却是一路上让神怪整怕了,上来按住颛顼的弓箭就是不让射,颛顼则非要射。另外两个族人也赶忙上前劝说颛顼。 四人正在争执,忽听到半空中有人说道:“那鸟儿不能射!”四人听了均是浑身一颤,在心里默念道:“哎呀,不好。又碰上神灵了!”四人循着声音向天空望去,可空中并没有神灵。四人心里又是一惊,暗想:“这神灵隐藏在哪儿了?”四人正在纳闷,忽然看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礁石动了一下。四人定睛一看,不由的大吃一惊。原来那根本不是礁石,而是一个足有常人三,四倍高的巨人。其实四人早就看到他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巨大的形体会是一个人,所以谁也没注意,都以为那是一块礁石。这巨人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四人刚才听到他说话时,还以为是神灵在半空中说话呢。 那巨人站起身向他们走了过来,虽然是在沙滩上,但是巨人每迈一步,颛顼四人都能感觉到脚下大地在震颤。由于身体高大,巨人的腿也很长,只走了几步就到了颛顼四人的面前。颛顼四人顿感眼前忽然耸立起一座山峰一样。尽管颛顼很有胆量,这时心里也不勉有些发慌,他忙问道:“不知神灵有何指教?”不料,那巨人却道:“小兄弟,你不用怕,我也是人类!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啊?”颛顼听了就是一愣,暗想:“人类也可以生的这样高大吗?”不过听那巨人说话粗声粗气,一副憨直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人。于是颛顼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兄台,你从哪里来啊?”那巨人答道:“我是龙伯族人,叫番禺。原来我生活在北方的森林里,不过现在我就生活在这海边。” 颛顼见自己只问了一句,这巨人就把底细全说出来了,心里觉得踏实了一点,又问道:“兄台,你说你是人类,可你怎么生的这样高大啊?”那巨人番禺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我们那里比我高大的人也多的是。我听前辈们讲,好像是我们这一族人的祖先吸食了先天元气,所以我们这一族人才生的这么高大。”颛顼道:“是啊!那你们这一族人真幸运,可以有这么高大的身体。”那巨人番禺却道:“嗨!有什么幸运的?小兄弟,你是不知道,这大也有大的难处。原来我们生活的北方森林树木高大茂密,我们身躯这么大,就没办法从林中走出来。好几代人就一直被困在林中的草原上生活。现在森林中的树木不像以前高大茂密了,我这才从森林中走出来,到了这海边。”颛顼有些不解地问道:“真的吗?森林茂密的能把人困住?”番禺道:“当然了,树木密的无处下脚无处容身,自然就走不出来了。当年祖婆女娲与黑龙争斗时受了伤,逃到我们那里钻进密林才躲过了黑龙的追杀。后来祖婆女娲在我们部族养好了伤,才返回黄河边杀死的黑龙。小兄弟,你没有听说过吗?”番禺这么一说,颛顼就相信了,因为他也听族人们讲过祖婆女娲斗杀黑龙的故事。但他还是继续问道:“那现在你们怎么又能出来了呢?”番禺道:“后来天地间不是又遇上一场大祸么。有两个极点穿透天幕落在大地上,把天砸了个大窟窿,是祖婆女娲舍命才把它补住的。可在祖婆女娲没有补住那窟窿之前,天外的罡风吹进了天地之间,天地间的许多生物包括我们人类,因禁不住罡风的虐杀,或是死去或是发生了变异。我们那里的森林经罡风侵蚀也生长的不如以前旺盛了,日渐稀疏,所以我们就从当中走出来了。” 至此,颛顼对巨人番禺的来历已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又问道:“兄台,你刚才不让我们射那些鸟是为了什么?”番禺道:“那些鸟是鸟国的臣民,若是伤害了他们,鸟王会派更多更大的鸟来给他们报仇的。所以生活在海边的人谁也不敢伤害这些鸟。”颛顼一听,自己寻访了这么久,总算有人提到“大鸟”了,急忙问道:“哦,大鸟?那鸟有多大?有我们这么大吗?”番禺点点头道:“差不多,只怕大个的比你们还要大!”颛顼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继续追问道:“那些大鸟住在哪儿?”番禺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住在海外,具体在哪儿不知道。”颛顼不甘心,又问道:“难道就找不到他们吗?”番禺道:“茫茫大海,上哪儿去找?就算知道他们在哪,想必路途也极遥远,路上不知要走多少天。若没有足够的食物,不等去到那里就饿死了。”颛顼听番禺话里的意思,似乎他是可以找到大鸟居住的地方的,只是他不想去找罢了。于是颛顼道:“兄台,不瞒你说,我们是黄河边的族人。只因我们有个亲人被大鸟抓去,飞到这边来了,所以我们才来这边寻找。刚才听兄台讲,那些大鸟是住在海外的,我们都是在陆地上生活惯的人,实在不知该怎么去海外寻找。兄台久居海边,一定知道怎么去到海外,可否指点一下我们?” 章节目录 第一一五章 心愿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番禺听颛顼说完,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道:“你们是黄河边的族人啊!为寻找亲人一直走到这里?不容易,不容易啊!”为搏得番禺的同情,颛顼赶紧道:“是啊,一路上吃尽苦头。辛苦就不说了,还遇上好多危险。”番禺却道:“我教你如何出海容易,只是你若到海外去寻找,只怕会遇到更大的风险,能否活着回来都很难说。”颛顼听了脸色一变,忙问道:“兄台,此话怎讲?”番禺道:“你想出海,我教你打艘船就可以去了。只是到了海上无依无靠,一但刮起风来,比陆地可要大多了,掀起的海浪比山也高,拍到船上一下就把船拍碎了,船上的人哪里还能活的下来?”颛顼听了,半天没有说话。 听番禺讲出海可能丢了性命,颛顼心里也是一阵犹豫。但最终寻找玄嚣儿子的愿望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颛顼决心要出海一搏。不过颛顼马上想到,这巨人番禺久在海边生活,又会使船,一定懂得如何应对海上的风浪。如果能说动番禺一同去,那成功的把握会更大些。不过番禺既然知道海上的风险,要说服他同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能慢慢见机行事。想到这儿,颛顼又对番禺道:“兄台,你说打艘船就可以出海。那船是什么?可否让我们见识见识?”番禺笑道:“这个容易,你们随我来。”说着,番禺便当先走去,颛顼四人则跟在他身后。 番禺领着颛顼四人绕过一个山峰,来到一处背风的海湾,只见海湾的水面上漂着一个用巨木搭成的房子。番禺用手指着那房子道:“各位请看,那就是船。”颛顼走近一看,原来那房子的底座是一块用许多大木板拼成的长方形平面,平面的四边也都是用大木板围起来的。那房子建在长方形平面的正中间,房子的一头堆放着渔网、绳索等捕鱼工具,房子的另一头则摆放着两只大浆。颛顼跳上船前后走了一遭,就看明白了,中间的房子是供船上人休息用的,船头是捕鱼人站立的地方,船尾的两只大浆则是推动船前进用的。这船若跟后世的船比起来,是相当简陋的,但在当时已经是很精巧的器具了。 颛顼对番禺道:“兄台真是心思灵巧,能造出这样精巧的东西来。”番禺忙摇头道:“可不敢这么说,我这也是跟别人学的。”颛顼道:“哦,是谁有这么灵巧的心思?”番禺道:“这个我也说不清。只记得教我打船的人说,最早是炎帝带部族过江水时,把一根一根的树干扎在一起做成筏,后来人们为了推动筏前进又做了浆,然后逐渐演变才到今天这个样子。我们也是来到海边后,才向海边的部族学的,只不过我们身躯高大,造的船比他们大些罢了。” 颛顼听造船还涉及到炎帝神农氏,就不再往下问了。叉开话题道:“兄台,你使这船最远走过多远?”番禺道:“我们用这船也曾去过要走三四天路程的深海,那样捕的鱼多些。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每天早上出海到晚上就回来了,远方再也没去过。”颛顼又问道:“那怎么不去深海了?”番禺道:“一个人不敢走那么远,遇上风浪没人照应。”颛顼道:“如果我们陪兄台去,兄台还能走那么远吗?”番禺一听愣怔了一下,支吾道:“我年纪大了,跑不了那么远了。再说近海打的鱼也够我吃了。”颛顼见番禺在推托,便不再往下说了,又换个话题道:“兄台,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我们想在兄台这里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这次番禺却高兴地道:“好啊好啊!我这里好久没人来了,你们正好和我说说话。”颛顼道:“那就请兄台带我们到你家去吧。”番禺连说了几个“好”字,就带着颛顼四人往家中走来。 番禺的家就在这个海湾的山坡上。令颛顼他们奇怪的是,这个家只有番禺一人,却盖着好几间大草房。颛顼一心想说动番禺带他们出海,便处处讨好番禺。一进番禺家,颛顼就指挥三个族人扫地,收拾屋子,生火做饭,把番禺反倒弄得像客人似的插不上手。不过龙伯族的番禺做饭的手艺还真比不上这三个黄河族人,饭菜做好端上来后,番禺吃的赞不绝口,甚至希望颛顼四人能在他这里多住几天。颛顼只是笑而不答。 吃完饭后,三个族人收拾完餐具,便各自找地方睡了。只有颛顼还陪番禺坐在那里聊天。俩人聊了好长时间,颛顼也没有能把话题扯到请番禺带他们出海上。眼看着夜越来越深,屋里越来越暗。颛顼回头一看,是灶膛的余火快熄灭了。那时的人还不懂得在灶膛里修烟道,把烟排出屋外。所以做完饭后,就不再给灶膛里添柴,让其自己熄灭,免得烟味熏人。 颛顼见一道月光从窗口射了进来,在幽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明亮。颛顼心念一动,从怀里掏出那颗从怪兽桐桐身上取出的珠子,放在了月光中。那珠子在月光中立刻放出晶莹的光芒,把屋里照的明亮起来。这是颛顼在无意中发现的,这珠子可以反射月光,照亮周边的景物。番禺一瞧,马上笑眯眯地赞叹道:“好宝贝,好宝贝!”颛顼见番禺称赞,忙道:“这是我们这次出来在路上得的宝物,兄台如果喜欢,我就把它送给兄台!”不料番禺却摇头道:“这东西吃不能吃,穿不能穿,看看稀罕就行了,留着有什么用?小兄弟,你还是自己留着玩吧!”颛顼本想把珠子送给番禺后,乘机提出请他带他们出海。不料番禺却不要,颛顼只好另想办法。 过了一会儿,颛顼又问道:“兄台,我看你家房子挺多的,怎么却只住着你一个人,其他人呢?”番禺听了长叹一声,道:“小兄弟,实不相瞒,当初我是和我的父母兄弟一家人来到这里的,可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颛顼则问道:“那其他人呢?”番禺道:“都死了!”颛顼听了一惊,忙问道:“怎么死的?”番禺伤心地道:“为吃饱肚子累死的!”颛顼惊讶地道:“怎么?吃顿饱饭这么难吗?”番禺道:“怎么不难?我们龙伯族人身躯庞大,力量大,可是食量也大呀!一个正常的成年龙伯族人,一天可以吃一头大象!”颛顼听到这儿,不由惊的“啊”了一声。番禺又道:“你不要看我,我是龙伯族中的矮子,就是你们说的侏儒。我的父母兄弟还要比我高大的多!”颛顼听着没有啃声,只是在心里想比番禺还要高大,那该是什么样子。番禺继续道:“至从那次天被砸了个窟窿,天外的罡风吹进天地间后,我们居住的那片大森林草木也不茂盛了,出产也少了,渐渐的食物就不够我们吃了。于是就有族人离开我们居住的北方森林,另找新的家园。我和我的父母兄弟就是这样离开家乡的,可是天地之大,想找块适合龙伯族人生活的地方却不容易。因为能满足我们食量需求的地方太少了。后来我们来到这大海边,海中的物产丰富,总算可以满足我们的食量需求。可是我们要想吃顿饱饭,就得去深海捕鱼。我的父亲和兄弟就是去深海捕鱼时遇到大风浪,死在海里了。我和母亲不敢再去深海,只能在近海捕捞,可鱼汛一过,近海也捕不到多少鱼了,我母亲因长期吃不饱,也得病死了。我因长的矮,食量没他们大,勉强活了下来。不过整年就是为吃饱饭忙碌了,过的很辛苦啊!”颛顼听着很是意外,他原以为像龙伯族这样的巨人力量强大,一定过的比较随心所欲,没想到他们也有这么多的苦衷。颛顼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颛顼不说话,番禺又道:“小兄弟,我真羡慕你们这样身高的人啊!你们食量不大,干活却挺多。听说你们一个人的劳动所得,不仅可以供自己吃饱,还可以供养别人,是不是?”可是颛顼觉得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因为在他太爷爷领导的部族里,已经出现了不干活专靠别人供养的人,这似乎又到了问题的另一面。于是颛顼忙叉开话题道:“我们为了填饱肚子,每天劳作的也很辛苦。大家都在想,如果有一天不干活也能吃饱饭该有多好!”番禺听了笑笑,道:“是吗?不干活也能吃饱饭,这好事谁不想啊!可惜办不到。”颛顼听番禺这么说,忽然心念一动,接着番禺的话茬道:“是啊,我原来也觉得不干活就想吃饱饭是不可能的。可这次出来后听到不少奇闻异事,发现不干活却能吃饱饭也不是不可能的。”番禺一听来了兴趣,忙问道:“哦,此话怎讲?”颛顼道:“我这次出来后,在路上听人说这天地间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叫做视肉。这东西不但可以吃,而且当你切下一块视肉吃掉以后,不久被你切掉的部分就会重新长出来,和原来一模一样。兄台,你说如果我们找到这视肉,是不是就可以不干活也能吃饱饭了?”番禺一听,立即兴奋地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确实是这样!可是这视肉上哪去找呢?”颛顼又道:“我听说这视肉就生长在这东海之外,这次我们决定去海外,一是去寻找走失的亲人,二就是想去寻找这视肉。一但找到视肉,那我们部族的人以后就不用干活也能吃饱饭了!”其实颛顼并不知道视肉生长在哪里,但他为引诱番禺带他们出海,就故意说视肉生长在东海外。而番禺听着已不住地点头,道:“是是是,小兄弟,那咱们一起出海去寻找吧?找到了也分我一块,那我以后也可以不干活吃顿饱饭了!” 颛顼见番禺上钩了,心中暗喜,表面还装出疑惑的神情问道:“兄台,你也要去吗?海上可是风浪大,很危险的呀!”番禺这时已被视肉迷了心智,答道:“风浪大不妨事,我们多注意天气变化,及早躲避就是了。再说我们出海是去找人,一定多在海岛附近航行,有风浪及时靠近岛屿停下就没事了。”颛顼见番禺已中了自己的计谋,心中好不得意,脸上却仍平静地道:“好,那就这么办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章节目录 第 一一六章 出海 第二天一早,颛顼就向三个族人宣布,番禺将和他们一起出海。三个族人听了脸上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都在心里琢磨:“颛顼少爷是用什么手段把番禺说服的?” 三个族人昨天听了番禺的讲述,知道出海的风险很大,内心都不愿去出海。他们见番禺没有答应颛顼帮他们出海的请求,心里都暗暗高兴,因为他们四人都是旱鸭子,没有番禺的帮助是绝对出不了海的,那样颛顼闹腾闹腾也就作罢了。如今有了番禺的帮助,出海就变成势在必行的事情了,三个族人心里都很不情愿。于是,一个族人悄悄对颛顼道:“少爷,我们是不是再从长计议一下?昨天听那番禺讲,出海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在海上遇上大风浪怎么办?您别忘了,那台神可是说我们前行还会遇到危险的。”就因为台神临分手时的这句话,近段时间颛顼每天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再遇上什么灾祸。所幸这段时间一直平安无事,颛顼对台神的这句话已经淡忘了。今天族人的一句话让他又想起了台神的这句预言,使他对出海之行隐隐有了不祥之感,动摇了他出海的决心,颛顼不竟勃然大怒,冲那族人怒吼道:“你胡说!台神那是吓唬我们的,我们这段时间一直不是过的好好的吗?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话,再说我把你扔到海里去!”另外两个族人见这个族人受到训斥,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做出海准备去了。 出海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准备大量的淡水和食物才能起航。番禺加上颛顼四人,这一次就有五人同时出海,所以需要准备的水和食物更多。另外,他们还又在船的前部两侧也装了两根浆,这样当番禺在船的后部划船划累了,颛顼四人还可以在船的前部继续划船,好让番禺停下来休息休息。待一切准备就绪后,颛顼一行五人便开船出海了。 航海想象中挺有趣的,真正到了海上才发现,没有比航海更枯燥难熬的事情了。航海人每天除了划船吃饭,再就是防御海上的风浪,此外就无事可做了。颛顼和三个族人刚到海上时还有点新鲜感,但很快就被海上的风浪吹打的没有了。番禺起初还满怀信心要找到视肉,当在海上航行了几十天都毫无结果后,也心灰意冷了。 于是,番禺开始公开怀疑世间是否有视肉这种东西,开始抱怨这样的航行是白费力气,应该尽早回去。番禺一提要回家,三个族人也动了回家的念头,但是谁也不敢说。因为他们要回家也是回轩辕氏,他们的亲人都在那里。可是颛顼不回去,他们谁敢回去?回去了,黄帝姬怎么会放过他们?所以三个族人只有用沉默表达他们的意见。船上每天只有颛顼和番禺在争论是否回去的问题,而每次颛顼总能说的番禺哑口无言,同意再继续航行。 这天番禺和颛顼又因为是否回去的问题争论起来。番禺道:“我看这就是白费力气,出海这么多天了,连视肉的影子也没看到,这样整天在海上飘来飘去的有什么意思。”颛顼则道:“兄台,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视肉乃世间奇珍,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若不自己下辛苦找,别人会白白送给你吗?你这样回去还不是每天打鱼过活,那不干活就能吃饱饭的日子是那么容易过的吗?”番禺道:“你说想过好日子不容易,这我也认了。可是这苦日子也总该有个头啊!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就能过上那不干活就能吃饱饭的日子了?”真要让颛顼许个日期,颛顼还真不敢许,谁知道哪天能找到视肉呢?于是颛顼道:“兄台,如果我们现在就回去,那好日子真就没指望了。如果我们坚持找下去,那好日子是迟早要来的。也许还需要好长时间,也许明天就找到也未可知。也说不定视肉就在前面这个岛上呢!”番禺则道:“你别蒙我了,前面哪来的海岛啊!”颛顼抬手往前一指,道:“那不就是吗?”番禺顺着颛顼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海岛,番禺惊讶地道:“奇怪!刚才我向前张望还什么也没有,怎么突然间就冒出个岛屿来?”颛顼道:“兄台,也许是你这几天着急上火,眼花了没看清。”番禺道:“也许是吧!”说话间,他们的船已经靠近了这个海岛。 颛顼向岛上望了望,见岛上树木葱茏、地势平坦,让人感觉到很舒服。他就对番禺道:“兄台,我看这个岛上环境挺不错的,我们不妨就在这个岛上多住几天,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出海时间不短了,大家也都累了,我们在这里养足精神再走!”番禺则道:“上了你这贼船,家也回不去了,我就在这岛上安家吧!”颛顼假装没有听出番禺话中带刺,笑道:“兄台,这船可是你的。”说着,颛顼指挥三个族人把船停好,又指挥三个族人把吃饭的家什和一大筐鱼抬到了岸上。然后,三个族人砍了一大堆树枝,生着火烤起鱼来。 不多时,一个族人把一串烤好的鱼送到了颛顼面前。颛顼接过去,赶紧递给坐在一边,斜依着一棵大树休息的番禺。番禺接过烤鱼,送到鼻子前闻了闻,对颛顼道:“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做的这吃食还不错!”说着,番禺把烤鱼往嘴里送去。可就在番禺把烤鱼送到嘴边时,他们身下的这个岛屿忽然抖动了一下,番禺的身体随着一晃,准备入口的烤鱼捂到了鼻子上,烫的番禺“哎呀”叫了一声,把烤鱼扔了出去。 这时,小岛剧烈地抖动起来。番禺惊慌地问道:“这是怎么了?”颛顼道:“不好,这岛恐怕要沉,快回船上去!”三个族人一听,扭头就往岸边跑去。番禺还想把那筐鱼和吃饭的家什抱上,颛顼推了他一把,道:“兄台,什么也别要了,逃命要紧!”番禺这才丢下手里的东西,往岸边跑去。 五个人跑到岸边,颛顼吩咐三个族人去解缆绳,他和番禺抢先跳到了船上。可是他们刚才上岸时,是计划在这岛上多住几天的,所以他们已经把船拖到了浅水处。三个族人虽然解开了缆绳,船仍是划不走。颛顼又命令三个族人道:“别上来,快推船!”三个族人只好推着船往深水跑。 就在三个族人把船推离岸边的瞬间,这个抖动的岛屿忽然从海中跃了起来,掀起的巨浪一下把颛顼乘坐的船推向了深海。一个族人因死死抓住船邦,才没有落进海里,另外两个族人因猝不及防,全被浪头打到了水里。 等巨浪落下去,颛顼和番禺再向刚才岛屿所在的位置望去,两个人惊的同时“啊”了一声。只见一只方圆足有百里的大螃蟹浮在海面上,那螃蟹背后的壳上还在冒着烟。颛顼和番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登上的根本不是岛屿,而是一个大螃蟹。是他们生火烤鱼烧疼了它,才让它现出本相。 颛顼正被眼前的景象惊的愣怔,忽然听见有人喊叫:“少爷,救命啊!少爷,救命啊!”颛顼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族人两手抓着船邦,眼看就支持不住要掉到海里去了。颛顼赶忙跑过去,把那个族人拉了上来。他回头再找另外两个族人,可那里还有他们的影子。颛顼急忙问被他拉上来的族人道:“他们两个呢?”那族人茫然四顾,来回搜寻了片刻,猛地指着海面上道:“少爷,他们在那儿!”颛顼顺着族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离大螃蟹不远的海面上,两个族人正在海水中一上一下地挣扎着。而那只大螃蟹显然已经发现了在它身边的这两个猎物,只见它缓缓转过身来,伸出两只前螯,一螯一个把两个族人夹了起来,然后一口一个送进了嘴里。颛顼和那剩下的族人以及番禺看到这里,都闭上眼睛不忍再看,那族人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经过这场灾难,以颛顼为首的这支航海团队,人心彻底涣散。番禺是吵着闹着坚决要回去,那个唯一幸存的族人则是一直啼啼哭哭地念叨着“活着回不去了”。只有颛顼心里仍想坚持继续寻找下去,可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他又实在无法坚持让别人继续随他寻找。颛顼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他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颛顼站起身,对着吵闹不休的番禺和啼哭不止的族人,说道:“好了,你们不用闹了,你俩都回去吧!”此言一出,番禺和那个族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俩人愣怔了一下,不约而同地问:“那你呢?”颛顼平静地道:“我留下来继续寻找!”番禺听了叫道:“那怎么行?我们只有一条船呀!”颛顼道:“你们把我送到最近的岛屿上,我扎条筏子继续寻找,你们就可以回去了。”颛顼这么一说,番禺和那族人顿时都觉得气短了。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颛顼逼着他们出海的,现在颛顼让他们回去了,又仿佛是他们把颛顼丢下了一样,两个人都不言语了。 章节目录 第 一一七章 虹霓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过了一会儿,番禺问颛顼道:“那我们现在往哪里去?”颛顼道:“还是继续向前吧,只要遇到有树木可以做筏子的岛屿,你们就可以回去了!”番禺道:“可这前面也没有岛屿呀!”颛顼则道:“我们再向前走一天,如果遇不到有树木的岛屿,我们就往回走。总之找到有树木的岛屿我就留下,你们就可以回去了。”番禺原想立即掉头往回走的,颛顼这么说,他又只好继续向前划去。 颛顼他们又在海上航行了一天,结果没有遇到任何岛屿。这样颛顼内心也绝望了,暗想:“难道老天不让我找到我大爷爷的儿子?”就在这时,海面上忽然缓缓升起一道红光。起初红光大部分还隐在海水里,但很快红光就大部分升到海水之上,并弯曲成桥的形状。颛顼一见,惊喜地大叫道:“那是什么?”番禺听见颛顼的叫声,回头一瞧,也惊喜地叫道:“这是虹霓啊呀,这可是祥瑞之兆啊!”颛顼马上道:“那我们赶紧划呀!看看那里有什么宝物?”说着,颛顼就带领剩下的那个族人操起船前的那两只浆飞快地划了起来。番禺则在船后也舞动双浆迅速地划了起来。于是,颛顼他们的船飞快地向虹霓靠了过去。船靠的越近,虹霓的色彩就看的越清晰。只见虹霓的色彩上层鲜艳,下层暗淡,但二者结合在一起却是那样的绚丽迷人,让每个看到的人都恋恋不舍。 当颛顼他们的船走到虹霓之下时,只见虹霓艳丽的上层和暗淡的下层交错转动起来。这一来虹霓水上的部分转到了水下,水下的部分转到了水上。由于上层和下层转动的方向相反,一层是左上右下,一层是右上左下。这虹霓就是人们平常所见的彩虹,不过平常人们只能远远地望望空中的彩虹,像颛顼他们这样近距离看彩虹还是第一次。颛顼看着心中暗想:“这虹霓莫非是套在一起的两个彩色圆圈吗?”他刚想到这儿,就听“哗啦”一声水响,只见虹霓从海水中一左一右各冒出一个头来。这两个头,一个属于艳丽的上层,一个属于暗淡的下层。随着上下层的交错转动,两颗头不断上升,当他们在空中相遇时便相互嬉戏起来,而虹霓也由上下两层圈变成了一个单层圈。这个单层圈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旋转起来。这时颛顼又想:“原来这虹霓是两条彩色的神兽组成的。”可那一对嬉戏的头随着圈子一起转动,转到海面上钻进海水后,随着一声水响,从圈子的另一边,又有一对嬉戏的头冒了出来,和刚入水的那对头是一模一样。颛顼和剩下的那个族人还有番禺都看呆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平常看到的彩虹是由两条神兽组成的,而每条神兽居然有两个脑袋。 颛顼他们这次出来,沿途遇到的神怪可说是不少了,大部分神怪几乎都给他们带来了灾祸。可是这次遇到虹霓,颛顼他们三人心中却一点恐惧都没有,他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虹霓在他们眼前嬉戏,根本没有考虑过躲避。而虹霓也只顾嬉戏,仿佛他们三人不存在似的。嬉戏了一阵后,虹霓忽然头并头,身并身地合成一条直线,然后缓缓地向海中潜去。随着虹霓的下潜,它们放出的绚丽光芒逐渐收敛,最后完全消失了。海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而颛顼三人则仍呆呆地望着海面,还沉浸在对刚才美丽幻境的回味中。过了好半天,番禺才首先回过神来,叫道:“虹霓就这么走了?啥也没留下?不是都说碰到虹霓会交好运的吗?”颛顼和那个族人都没在海边生活过,不知番禺说的交好运是指什么,颛顼于是问番禺道:“碰到虹霓有什么好运?”番禺道:“说不准,总之应该有好事。”那个族人忽然道:“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香气!”番禺嗅了嗅,道:“是水果的香气,这海上哪来的水果啊?”颛顼猛地指着前方道:“那里有个岛,岛上一定有果树!我们赶紧把船划过去。”于是三个人齐心合力划起船来。 颛顼他们从那个大螃蟹的追赶中逃出来到现在已经一天了。在这一天中,三人就吃了些生鱼肉,鱼腥味呛的他们好恶心,生鱼肉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此刻能闻到水果的清香,颛顼三人满嘴都是口水,都恨不得立刻就吃上水果。所以三人都全力以赴地划船。他们刚把船划到这个海岛前,一股浓郁的水果香气就飘了过来。番禺高兴地叫道:“啊!好香的水果味啊!这下不用吃生鱼肉了。”说着,三个人停好船飞快地向岛上跑去。 岛上密密麻麻长满了各种果树,有杨桃,甘华,甜梨等,还有许多颛顼他们从未见过的果木。三人也顾不得分辨各种果木,只管摘下水果就大嚼起来。 跟着颛顼的最后一个族人伸手攀住一根树枝,正要摘上面的水果,忽然从树枝上掉下一团软绵绵东西砸在他身上,把这族人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只见那东西形似牛肝,说是动物却没有四肢,说不是动物却又长着两只小眼睛。族人心中恼恨那东西吓着了他,从背上抽出青铜剑,把那东西一劈两半,然后就摘水果吃去了。等族人吃足了水果,无意中一回头,却见被他劈成两半的那东西已经完好如初了。族人心中一惊,赶忙低下头仔细观看。只见他刚从那东西身上劈下的那块肉还丢在一边,而那东西居然把他劈去的部分又长完整了。族人对着那东西发了一阵呆,才猛然醒悟过来,大声叫道:“少爷,我找到视肉了!” 颛顼和番禺闻听都跑了过来,齐声问道:“视肉在哪儿呢?”族人指着那东西道:“这就是!刚才我从它身上砍掉了一块,才一会儿的功夫它就又长好了。”颛顼蹲下身捧起那东西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被族人砍下来的那一块,肯定地道:“对,这就是视肉!”番禺听了感叹道:“原来世间真有这东西啊!” 颛顼回转身,把视肉双手递给番禺,道:“兄台,我说过这次出海要帮你找到视肉的,这个你就收着吧!”番禺只用两根手指就捏住了视肉,看了看道:“这东西也太小了,还不够我一顿吃呢!哪能指望靠它天天吃饱饭?”颛顼忙道:“我们找到了一块,就不愁找到第二块。多找几块就够吃了,说不定还能找到比这更大的!”番禺听了忙道:“那我们就赶紧再找找!”说着,把那块视肉装进了他怀里。 可是,颛顼三人搜遍全岛,也没有找到第二块视肉。不过颛顼却显得非常有信心,肯定地道:“只要我们继续向前,一定还能找到视肉!”而番禺这时也不再提回去的事了,同意继续去寻找视肉。于是,三人驾着船开始了新的航程。 说来也奇怪,接下来的航行变得非常顺利。不但海面上整天风平浪静,船划起来也很轻松,颛顼他们每天都能航行很长的距离。唯一让三人感到异常的,就是天空变得越来越低了。原来仰望天空,总有一种辽阔高远的感觉。而现在只要一抬头,就能看清天幕低垂,有时白云低的好像伸手就能抓到似的。 这天,三人正在向前航行,颛顼忽然发现远处的天空中隐隐约约飘着几个黑点。颛顼盯着看了片刻,也没看清楚那黑点是什么,他就走到船后,问正在摇浆的番禺道:“兄台,你看那远处的黑点是什么?”番禺比颛顼身材高大了许多,也就比颛顼看的远了许多,他直起身盯着那黑点看了看,道:“那好像是几座山峰啊!”颛顼奇怪的道:“山峰?山峰怎么会飘在空中呢?”番禺道:“说的也是,山峰怎么会在天上呢?可我明明看到那就是山峰啊!”颛顼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快航行到天地的尽头了。由于大地像一个巨大的盘子,而天空像一个扣在大地上的碗,所以在天地的尽头,天地是连在一起的,这也就是他们越走,发现天空越来越低的原因。而天空低了,对大地上的物体吸引力就强了,大地上一些根基不稳固的物体就会被天空吸引而升到空中。番禺看到居然有山峰飘在空中,就是这么造成的。颛顼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他却懂得不失时机地给番禺打气,道:“兄台,看来我们又要找到视肉了!”番禺问道:“为什么?”颛顼道:“你几时见过山峰飘在空中的?这么奇异的地方怎么会没有奇珍异宝?”番禺若有所悟道:“对呀!我们赶紧划过去看看。”说着,番禺奋力划起船来。 过不多时,颛顼他们的船就靠近了黑点。这时颛顼也能看清那黑点就是山峰了,而令颛顼更惊讶的是这几座飘浮的山峰下面,竟然是一块新大陆。颛顼不禁在心中惊叹道:“原来天地之外还有天地啊!”可颛顼并不知道他看到的这块新大陆,和他们生活的那块大陆原本是一体的。只因为在祖婆女娲时代从天外飞来两个极点砸在大地上,使大地碎裂成了大小不等的许多块陆地。这块陆地便漂流到了天地的尽头。而这块陆地上的几座山峰在巨大的震荡中,也与陆地断了连接,来到天地尽头后被低垂的天幕吸引,成了飘在空中的山峰。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章节目录 第一一八章 背弃 颛顼望着新陆地上连绵起伏的群山,激动地高声叫道:“我们找到新天地了!我们的好日子到了!”他的话音未落,船身忽然猛地晃了一下。三人都没有防备,各自打了个趔趄,站定后忙彼此对望了一下,发现三人都安然无恙,船也平稳正常。正当他们疑惑不解的时候,猛然发现对面的新陆地正在快速地向北移动。番禺惊讶地叫道:“哎!对面的陆地怎么向北走了?”颛顼一听吓了一跳,他忙回头朝陆地望了望,又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船两边,然后道:“兄台,不是对面的陆地在向北走,是我们的船在自己向南走。”番禺将信将疑地道:“是吗?”他忙爬在船舷向海面望去。不一会儿,番禺抬起头对颛顼道:“坏了,我们的船进了洋流里面了,我们得赶紧划,不然还不知会被这洋流带到哪里去呢!”颛顼不解地问道:“洋流是什么?”番禺道:“就是海水在某个区域会朝着某个固定方向流动。快划吧,不然我们就上不了对面的陆地了。”颛顼一听,赶忙跑到船前和那个族人一起划起船来。三人都奋力摇浆,试图把船划出洋流。 可是,三人都划的精疲力尽了,也没能把船划出洋流,靠向陆地。眼看着三人划船的力气越来越小,船靠近陆地的希望越来越渺茫,颛顼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想现在船的行驶已无法控制,前方会遇到什么根本无法预料,继续呆在船上是很危险的,最安全的办法是赶紧离开船到陆地上去。可怎么离开船上陆地呢?颛顼正发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看见空中有座山峰向他们飘了过来。原来那些飘浮在陆地上空的山峰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不停地在陆地和大海之间来回游荡。不过受陆地和天空吸引力的限制,它们又不会飘的太远。这时,颛顼他们离这座山峰已经很近了,颛顼看见在那山峰的底部,拖着许多树木的根须。颛顼眼睛一亮,他轻声对身边的族人道:“看见那座飘过来的山峰了吗?”族人答道:“看见了。”颛顼道:“一会儿它飘过我们头顶上的时候,我们就跳起来抓住它底下的根须,让它把我们带到陆地上去。”族人问道:“那这船呢?”颛顼道:“不要了!”族人又问道:“那不喊番禺和我们一起跳吗?”颛顼道:“顾不得了。他身躯太大,如果他也跳,会把船踩翻的,那我们就危险了。再说那些根须也未必吊得住他那么重的人,还是我们先上了陆地再设法救他吧!”俩人说话间,那座山峰已飘到他们头顶,颛顼大喊一声:“跳!”,俩人一下跳起了好高,稳稳抓住山峰底部的根须,随着山峰向陆地飘去。 番禺正低头划船,听见颛顼在前面喊叫,忙抬起头看发生什么事了。却看见颛顼和那族人已抓住飘过他们头顶的山峰根须向陆地去了。番禺急忙大声喊道:“喂,你们干什么去?”颛顼回头冲他大声说道:“兄台,再有山峰飞过,你也抓住山峰底下的根须到陆地上来吧。这个山峰太小,拖不动我们三个人,我俩先走一步了!”番禺气愤地叫道:“你们怎么不告我一声就悄悄走了?”然而他们说话的同时,山峰带着颛顼和那族人往陆地飘,船则载着番禺向南走,彼此很快就拉开了距离。颛顼也不知是不是没听到番禺的问话,没有理睬番禺的质问,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番禺随着船越走越远。不等番禺和船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颛顼和那族人已随着山峰飘到了陆地上空。那族人见颛顼还在盯着番禺远去的方向,忙提醒道:“少爷,我们到陆地了!”颛顼低头一看,他们已到了陆地的上空,就道:“那我们下去吧!”说着,俩人松开手里抓着的根须,身体坠落到陆地上。 从颛顼他们下落的位置到地面还有很高的距离,所以落地的冲击力很大。俩人摔得都不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颛顼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然而他一抬头就发现,他们俩个已经被几只相貌威严的鹫鸟围在了中间。这几只鹫鸟比常人还要高一头、粗一围,看着就很有震慑力。鹫鸟们见颛顼二人坐了起来,就慢慢地向他们围拢过来。颛顼见鹫鸟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一副满怀戒备的样子,忙解释道:“我们是海边捕鱼的族人,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才漂流到此,如有得罪还请见谅!”鹫鸟们也不知是否听懂了颛顼的话,他们互相看了看,似乎是交流了一下意见。忽然其中的两只鹫鸟跳到了空中,一只伸出爪子抓住颛顼的后衣领,另一只伸出爪子抓住那族人的后衣领,然后两只鹫鸟带着俩人飞了起来。其他鹫鸟也都跟着展翅飞了起来,忽前忽后地护卫在两只鹫鸟周围。 鹫鸟们带着颛顼和族人飞过一座山峰,前方出现了一片宽阔的平原,平原上聚集着成千上万的鸟儿。鹫鸟们看到群鸟就尖声鸣叫起来,而鸟群中马上就有许多鸟儿开始应和鹫鸟的鸣叫,于是应和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就在这连绵不绝的鸣叫声中,群鸟都停止了各自的活动,陆续向平原的东部飞去。 在平原东部的边上,背靠群山面向平原建有一座高台。高台的中央并排摆放着三把座椅,中间的座椅比两旁的座椅略大一些。群鸟飞到这里便降落到台前的空地上聚集,只有少数的鸟儿降落在台上,分列在三把座椅的两边。带着颛顼和族人的鹫鸟们也落在了台上,两只鹫鸟松开利爪把颛顼和那族人扔在台上,然后和其他鹫鸟站成半月形,把他俩围在了当中。 待分列在座椅两边的鸟儿们都就位后,群鸟又一起长鸣起来,像是在呼唤什么人的到来。很快,从高台背后的山峰上就传来了回应,也是一阵鸟的长鸣。长鸣过后,山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门忽然打开了,令人惊讶的是从洞门中首先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人。在这个人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形似人身,却长着一身鸟毛,一张鸟脸的怪人。三人沿着从洞门口通往高台的甬道走上高台,那个人坐到了中间的座椅上,两个鸟形怪人分别坐到了两边的座椅上。三人坐定后,群鸟又是一阵长鸣,显然是在对坐着的三人欢呼致敬。 待群鸟的长鸣完毕,一只鹫鸟向前走了几步,向坐着的三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阵鸟语。中间坐着的那人看了看被鹫鸟们围着的颛顼和族人,然后一挥手道:“带过来!”鹫鸟们闻听,把颛顼和族人推推搡搡带到了坐着的三人面前。中间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颛顼,问道:“你是什么人?闯入我们鸟国意欲何为?”这人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也不严厉,但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冒犯。颛顼听着心头一震,忍不住也仔细打量对面坐着的这人。这一看颛顼心头又是一震,暗想:“这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不过颛顼心里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东海之外的另一片天地中,他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他还是按照答复鹫鸟们的原话答道:“我们是东海边打鱼的族人,因为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才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不料,中间坐着的那人立即驳斥道:“胡说!东海边打鱼的族人从来不会跑这么远来打鱼,而且东海边打鱼的族人也根本闯不过靠近这块陆地前的那道洋流。你们跑这么远,又进到我们鸟国,一定另有所图,我劝你们还是老实交待,免得后悔!” 颛顼一听,知道再说是来打鱼的肯定是蒙混不过去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立即改口道:“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是东海边打鱼的族人,但我们到这里来却不是为了打鱼,而是为了寻找一种宝物。”这话一出口,坐在左边的那个鸟形怪人马上问道:“哦,什么宝物?”颛顼答道:“视肉。”那鸟形怪人又追问道:“视肉?视肉是什东西?”不等颛顼开口,坐在中间的那人道:“那是传说中的一种动物,据说从视肉身上割掉一块肉,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重新再长出来。”左边的那鸟形怪人道:“是吗?那岂不是永远也吃不完了?”坐在中间的那人没有回答左边鸟形怪人的问话,回过头来继续问颛顼道:“你们找视肉做什么?”颛顼道:“我们整天在东海边打鱼,日子过的很辛苦,而有时还会吃不饱。后来我们听说世上居然还有视肉这种宝物,就想如果找到了,每天不用辛苦打鱼也可以吃饱饭了,于是我们就出来寻找视肉。”不等中间的那人开口,左边的鸟形怪人又抢先问道:“那你们找到了吗?”颛顼听着心想,找到的视肉在番禺身上,而番禺已经随船不知漂流到哪里去了。若这鸟形怪人要看视肉,自己也拿不出来。探究起原因来,还会暴露他们丢下番禺,只顾自己逃命的行径。想到这儿,颛顼摇头道:“我们没有找到。”左边的鸟形怪人听了,有点失望地道:“是不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视肉这东西呢?”颛顼答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既然有人说,应该还是有的吧。只不过这视肉也能算是世上的宝物了,所以不那么容易找到而已。” 章节目录 第一一九章 鸟国 坐在中间的那人却没有参与他们关于视肉的讨论,而是问道:“出来寻找视肉的就你们两个人吗?”颛顼道:“不是,我们一起出来的总共有四个人。”那人又问道:“那两个人呢?”颛顼道:“我们在海上经过一个岛屿,就上去烤食物吃。不料那岛屿是一只巨大的螃蟹,我们生火烧疼了它,它突然就动了起来,我们赶紧就上船跑,有两个人跑的慢了,被那大螃蟹掀到海里,抓去吃了!”颛顼一心要隐瞒他抛弃番禺的事情,干脆把番禺从他们的团队成员中清除,只提两个族人被大螃蟹吃掉的事情。中间那人听了叹息道:“贪心的人啊!想过不干活就能吃饱饭的日子,没想到却把自己的性命也赔上了。你们也不想想,那视肉是世间奇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就算你们侥幸找到,也不一定能让你们四人都吃饱饭。况且你们还有父母亲人,视肉岂能满足那么多人的愿望?到时大家不勉又要争执,只怕那日子未必有你们每天打鱼快活。”颛顼听他这么说,就低下头不啃声了。 坐在中间的那人又问道:“我来问你,你们是怎么跨过外面的那道洋流,来到我们这里的?你们的船又停在哪里?”颛顼道:“我们也不知道这块陆地前有一道洋流,只是远远地看见这里是一片陆地,我们就奔这里来了。只是快靠近陆地时,突然就陷在了洋流里,无论我们怎么拚命地划船,也冲不出那道洋流。我们也不知道这洋流会把我们带向哪里,但总觉这样任由洋流带着我们走很危险。后来我看见有座飘在空中的山峰从我们头顶上经过,我俩就一起跳起来抓住那山峰底下的根须,被山峰带到了陆地上。我们的船随着洋流漂走了,这时也不知漂到哪里去了。”颛顼说到这儿,那坐在左边的鸟形怪人插话道:“嗨,还能漂到哪儿?漂到归墟里去了呗!”颛顼听了大吃一惊,忙问道:“归墟?那洋流是通往归墟的?”左边的鸟形怪人道:“对呀!你小子还真命大,你们要再往前漂一会儿,可就落进那无底的归墟里边去了。”颛顼听着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一阵阵地后怕。他听番禺讲过,在海外有一个叫作归墟的地方,那里是一条无底的大沟壑,百川四海的水通通往那儿流,可那里的水却既不见增加也不见减少。自己若真的随船漂到归墟,此刻恐怕早就没命了。 这时,坐在中间的那人已经基本相信了颛顼所说的情况,他对坐在左边的那个鸟形怪人道:“大哥,看来这两人就是东海边打鱼的族人,因为想找视肉才来到我们这里,对我们并无恶意。我看暂且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等有机会打发他们回去就是了。”左边那鸟形怪人点点头道:“嗯,还从没有人能跨过外面的洋流,来到我们鸟国,这小子居然能过来,也算是够机灵的。我喜欢这样的人,留就留下吧。不过他们在鸟国的这些日子,可不准搜寻什么宝物,除每天所需的食物外,也不能乱动我鸟国的一草一木,更不得伤害我们鸟族。小子,你听见了吗?”这最后一句却是问颛顼的。颛顼赶忙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在下一定遵命。”坐在右边一直没开口的鸟形怪人这时插话道:“也要传告全体鸟族,不可欺侮和伤害这两位远来的客人,大家一定要友好相处。”右边的鸟形怪人声音纤细,颛顼这时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位女士。 坐在中间的那人向站立在他座位右侧队列中的一只斑鸠道:“把我们的决定向大家通告一下。”那斑鸠闻言走到台前,把三人的决定用鸟语向群鸟宣布了一遍,群鸟听完后齐声长鸣起来,表示遵从三人的决定。中间那人看群鸟没有异议,站起身来伸出双臂在胸前展成一个扇形,道:“大家都同意,那就散了吧。”站立在两侧的鸟儿们率先鸣叫起来,群鸟也再次鸣叫起来,在鸣叫声中,鸟儿们四散飞去。 不多时,高台上就只剩下颛顼二人,和坐在座椅上的那三个人。坐在中间的那人对颛顼道:“你们去找个地方休息吧。但不要离这个高台太远了,一但有机会回去,我会随时派人找你们。另外不要忘了我们定下的规矩,若是坏了规矩,我可就帮不了你们了。”颛顼忙躬身施礼道:“多射指点!”中间那人点点头,便和两个鸟形怪人又沿着甬道回转山峰半山腰的山洞去了。 颛顼望着中间那人远去的背影,刚才一见到此人时他脑中闪过的问题又跳了出来:“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颛顼正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剩下的那个族人走过来,轻声道:“少爷,这鸟国的国主怎么是个人呢?”颛顼道:“是啊!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相貌和谁有点相似呢?”那族人一听,恍然大悟道:“对呀,少爷!你不觉得这人和黄帝有几分相似吗?”此言一出,颛顼和那族人惊讶地对视一眼,俩人同时道:“难道他就是——”后半句他们都没说出口,但心里都明白对方想说的是“玄嚣的儿子”。那族人继续道:“刚看见他时我就觉得有点眼熟,可是我又想自己在海外怎么会有熟人?也就没多想。少爷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他若不是和黄帝有几分相似,我怎么会看着他眼熟?”颛顼激动地道:“应该是这样,看来我们要大功告成了!”那族人问道:“少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颛顼道:“先按他说的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设法接近他把情况摸清楚。” 于是,颛顼和跟随它的族人就在高台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颛顼每天都留心观察鸟国的动静和鸟王的行动规律,寻找接近鸟王的机会。经过几天的观察,颛顼发现鸟国内部有明确的分工,管理井然有序。其中燕子、伯劳、鹦雀、锦鸡掌管四季的天时变化,提醒鸟族们按季节变化安排生活和劳作。又有鹁鸪分管教育,教鸟族敬老爱幼;鹫鸟负责保卫,防止鸟族受到外来伤害;布谷鸟掌管分配,保证鸟族内部的合理分配;鹰鸟掌管裁决和处罚,处理鸟族内部的纠纷;斑鸠则掌管言论,负责鸟族内部的沟通。而鸟王则负责监督承担责任的鸟儿各司其职,以及处理一些鸟国的重大事件。 鸟王就住在颛顼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走出的那个山洞里。平常想见到鸟王也不困难,因为鸟王经常会参加鸟族们的歌舞集会。歌舞集会在鸟国可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鸟儿们只要一有空闲就会聚集在高台前的平原上,或引吭高歌或翩翩起舞,展现各自的才艺来娱乐。每当这时,鸟王就会走出山洞,来到平原上与鸟民们同乐。不过鸟王每次出来,那两个鸟形怪人就会或单独或一起陪同前来。时间长了,颛顼终于明白那两个鸟形怪人原来是兄妹,也是鸟族成员,只不过他们家有世代相传的神力,到他们这一代已略具人形。那女鸟形人就是鸟王的妻子,每次鸟王出来,那男鸟形人——她的兄长不一定都陪同出来,而她是必定要陪同出来的。因此颛顼虽然经常可以见到鸟王,但却无法单独与鸟王接触,也就无法探究鸟王的身份。虽然这样,颛顼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自己表面上行动自由,实际上却在鸟族的监视之下。一但自己有什么不当行为,就有被逐出鸟国的危险,那时再想探寻鸟王的来历就更加不可能了,所以颛顼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时机。 终于有一天,鸟族又举行歌舞集会,鸟王如约来观赏,那鸟形人兄妹却都没有陪同出来。颛顼大喜过望,赶紧也挤进观看歌舞的鸟族当中,准备伺机接近鸟王。可是颛顼看到鸟王始终被许多鸟儿簇拥着,自己根本不可能与鸟王单独交流。颛顼想来想去,觉得鸟王返回山洞前是与他单独接触的最好机会。于是颛顼在歌舞集会结束前离开了会场,去通往山洞的路上等待鸟王。 在通往山洞的路上,颛顼选择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从背上解下包裹着瑶琴的布包,取出瑶琴横放自己的腿上。颛顼准备等鸟王经过时,他就拨动瑶琴来吸引鸟王的注意。他刚准备完毕,就听见会场的方向群鸟齐鸣,紧接着成百上千的鸟儿破空飞去。颛顼明白这是歌舞集会结束了,鸟王就要返回山洞了。想到自己即将单独面对鸟王,而鸟王的真实身份即将被他揭开,颛顼的心脏不禁剧烈的跳动起来。 不一会儿,颛顼就看见鸟王朝自己这边走来,颛顼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当鸟王从他身边经过时,颛顼都忘记了拨动琴弦。眼看着鸟王走过去了,颛顼才想起自己的计划,他急忙伸出颤抖的手在瑶琴上胡乱拨弄了几下。 章节目录 第一二零章 少昊 几声清脆的琴音传了出去,鸟王听到琴音吃了一惊,急忙四下寻找琴音的来源,于是鸟王发现了坐在路边草丛中的颛顼。鸟王奇怪地走到颛顼身边,一眼看见了横放在他腿上的瑶琴,惊疑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颛顼一看鸟王认识这架瑶琴,心里就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他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地道:“这是瑶琴,是我从轩辕氏得到的。”鸟王一听“轩辕氏”三个字脸色大变,他猛地向后倒退一步,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颛顼没有回答鸟王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您认识玄嚣吗?”鸟王闻听,呆呆地愣了半晌,继续问道:“你到底是谁?”颛顼答道:“我是玄嚣的兄弟昌意的孙子,我叫颛顼!”鸟王闻听又退了一步,像傻了一样不言语了。 过了好长时间,鸟王才狠狠地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找来了!”颛顼一听赶紧跪倒,然后问道:“那您就是玄嚣的儿子,我的叔父俊吗?”不料,鸟王忽然怒吼道:“不许你叫我叔父,当年轩辕黄帝毒死我的父亲,烧死我的母亲,我已经和你们这个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了!”颛顼一听愣怔了一下,立即反问道:“那您和玄嚣有关系吗?您知道玄嚣和昌意他们兄弟的感情有多深吗?可怜他们兄弟自幼失散,一生再没有见过面。我爷爷生前常常念叨他的这位兄长,总盼着有一天能兄弟团聚,可到死也没有实现他的愿望,我爷爷是抱憾而死的!我就是为了了却我爷爷的心愿,才拚了性命来找您的。您不认我,难道您连死人的心愿也不能满足吗?您要让您的父亲和我的爷爷死了都不安心吗?”那鸟王听了颛顼的话,半天没有言语。突然鸟王冲着苍天大叫一声:“啊——!”接着便放声大哭。 这鸟王正是玄嚣的儿子俊。当年在那棵大树上,琴娥被烧死之后,俊死死抱着树干等待着和母亲同样的命运。外出游玩的鸟形人兄妹恰好从上空飞过,见此情景就冲下来把俊带走了。鸟形人兄妹是鸟国国王的儿女,哥哥叫太昊,妹妹叫羲和。他们兄妹二人带着俊,飞越东海回到了鸟国。鸟国国王问起俊的来历,俊只说他是黄河部族的族人,因父母得罪了部落酋长,结果父亲被害死了,母亲带着他逃出来,又被同族人追逼的躲到了树上。同族人仍不放过他们,在树下放起火来,母亲就被火烤死了,他被太昊羲和搭救才保住了性命。俊没有提他和黄帝姬的关系,因为至从他见到黄帝姬开始,黄帝姬就要赶走他母亲,后来虽然勉强允许他母亲留下,态度上也很有敌意,所以他和他母亲一直都避免和黄帝姬见面,他在心理上和黄帝姬就有了隔膜。而最终他父母又都死在了黄帝手上,他心中对黄帝更凭添了仇恨,也就更不愿提他和黄帝的关系了。鸟国国王因经常听到人类中有恃强凌弱的事情发生,听了俊的讲述也并不奇怪,见俊无依无靠就把他留在了鸟国。 于是俊就在鸟国和太昊羲和一起长大。当他们长大了,鸟国国王也老了。老国王本想把王位传给儿子太昊,怎奈太昊是一个非常散漫的人,整天就知道四处游荡玩耍,根本无心管理国政。老国王就又想到女儿羲和,但又担心女孩子掌控不住鸟族。这时俊和羲和已朝夕相处了好多年,彼此间有了感情,老国王便做主把羲和嫁给了俊。然后老国王便立俊为鸟国新国王,并为他取名少昊。由于俊不是鸟族,老国王又规定太昊和羲和为辅政,协助俊处理国事。老国王去世后,俊便正式接任鸟国国王,称少昊俊。少昊俊天资聪明,又秉承了玄嚣和琴娥的善良,把鸟国治理的井井有条,深受鸟族拥戴。 不过少昊俊虽能把鸟国治理的井井有条,但是遇上今天的难题他也是一等莫展,唯有痛哭不止。这下颛顼可没招了,虽然他伶牙俐齿很会与人辩论,但是怎样安慰一个伤心痛哭的人,他却不知道。于是,颛顼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少昊俊大哭。 正当颛顼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俊!”颛顼回头一看,原来是少昊俊的妻子——那个女性鸟形人羲和找来了。少昊俊听到妻子的呼唤,眼里含着泪转回身,叫了一声:“羲和!”,扑过去一把抱住羲和,又放声大哭起来。羲和也伸开双臂抱住丈夫,轻声道:“俊,你原来是轩辕黄帝的孙子!”少昊俊边哭边哽咽着道:“羲和,你原谅我,当初是我骗了你,我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可是那轩辕黄帝毒死我的父亲,烧死我的母亲,现在想起来我都心痛欲碎,我实在不愿和他扯上任何关系!”羲和道:“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事换了我,我也不能接受。”少昊俊道:“可是现在那个家族却有人来找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若是赶走他,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难过的。可是想起我父母死的那么惨,我又怎么能接受那个家族的人?”羲和却道:“好了,俊,你累了,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说着,羲和扶着少昊俊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羲和回头对颛顼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只鹫鸟飞到颛顼他们居住的洞穴前,招呼颛顼跟它走。那个族人想跟着,被鹫鸟挥翅膀拦了回来。 鹫鸟把颛顼带到了鸟王居住的山洞前就转身飞走了,一只五彩鸟把颛顼领进了山洞。山洞很大,走进洞门不远,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两边摆放着两排座椅,而两排座椅的尽头,是一个高出地面一尺左右的平台,平台上也摆放着座椅。平台再往后是一块巨大的岩石,把山洞隔成了前后两部分。显然山洞前半部分是待客的地方,后半部分是主人休息的地方。而平台下的座椅是给客人坐的,平台上的座椅是给主人坐的。此刻,那两个鸟形人就坐在平台上的座椅中。颛顼已经知道了那个女性鸟形人是少昊俊的妻子叫羲和,少昊俊是自己的叔父,自己就该管羲和叫婶娘。那男性鸟形人是羲和的大哥太昊,论辈分自己该叫舅舅。想到这儿,颛顼紧走几步“扑通”跪倒,说道:“孩儿颛顼见过婶娘和舅舅!” 不料那太昊一摆手道:“小子,你先别跟我们套近乎,咱们得好好算算帐了!”颛顼一听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假装没听明白不作声。太昊道:“昨天晚上我妹夫可都跟我们说了,你那轩辕黄帝可够狠的,毒死亲儿子,还要烧死儿媳妇和孙子。我妹夫幸亏遇上我们兄妹俩,要不然也活不到今天了。你们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了,还来找他做什么?”颛顼听太昊提起黄帝姬毒死玄嚣的事,心中就有些发虚,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黄帝做的不对,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但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狡辩一番,不然怎么蒙混过去? 于是,颛顼再次向上磕头道:“舅舅、婶娘容禀,当年我太爷爷在我大爷爷大奶奶的食物中下毒,是他做的不对,对这件事我太爷爷也一直很后悔。不过事情之所以发展到这一步,其中有许多隐情,外人并不知晓。”太昊道:“哦?你说来听听。”颛顼道:“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太昊道:“不用着急,你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听。” 颛顼就从玄嚣出走说起,但他把出走的原因说成是由于琴娥的教唆。然后他又讲黄帝姬为了寻找玄嚣,在深山老林中险些丢了性命,最后被小白马才救了回来。然后他又讲少英被小白马裹走,但他不说是少英失信于小白马,却说是小白马因救了黄帝姬变得十分狂傲,先是暗中骚扰后来干脆公开欺负少英,黄帝姬不得已才杀死了小白马。然后他又讲昌意的谪迁。但他把昌意去东海的原因,说成是去寻找玄嚣,少姬和老龟的死说成是意外和误会。然后他又讲昌意怎样诚心接受惩罚,一直走到了遥远的若水边,并遵守规定终身没有回来,最后因思念父母和兄长忧郁而死。然后他又讲自己为了完成昌意的心愿,小小年纪硬是从若水走回了涿鹿。在得知玄嚣已死,玄嚣的儿子失落在东方后,他又不畏艰难地赶来寻找。并把他沿途所经历的事情添枝加叶,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番。只是他不说四个族人是为保护他而死的,只说他们是反应迟钝躲避不及死的。至于番禺因他来到这里后从未提起过,所以仍然没有提起,只说船是他们用随身携带的青铜剑从海边族人的手里换来的。 玄嚣、昌意和少英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这又是黄帝姬的家事,其中原因就是黄河部族的人也不是很了解,更何况远在东海之外的鸟族。颛顼伶牙俐齿很会讲故事,所以在不知情的人听来,事情变成那样似乎也不能完全怪黄帝姬。而颛顼后来讲述的他为完成爷爷昌意的心愿,跋山涉水找回涿鹿又找来东海的经历,不仅令人赞叹而且令人感动。都觉得颛顼小小年纪就能完成这样的壮举,真不简单! 章节目录 第一二一章 心机 坐在现场聆听的羲和就首先被感动了,她站起身走下平台,亲手把颛顼拉了起来,道:“孩子,为了上一代人的心愿也真是难为你了!”回头他又冲横在山洞中间的那块岩石后面说道:“俊,你出来见见这孩子吧!”话音刚落,少昊俊就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原来太昊、羲和与颛顼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岩石后面听着呢。 见少昊俊走出来,羲和对他道:“看来当年的事情,大家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才演变成今天这样。既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颛顼这孩子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找你,那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以后你们叔侄好好相处,把上一代的情义传承下来。”不料,少昊俊却摇摇头道:“不,他说的并不完全对。我儿时是见过轩辕黄帝的,那是一个极其凶狠和霸道的人。当初就算是我母亲劝我父亲一起出走的,也一定是因为忍受不了轩辕黄帝的专横。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父母当初是因为年轻不懂事,一时冲动才离家出走的。可他们回到轩辕氏时已经在一起了,而且还有了我,只要轩辕黄帝不咎既往,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过日子,我父母所期望的也就是这样。可那轩辕黄帝却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非要置我母亲于死地。他也不想想,如果他害死了我母亲,我和我父亲还怎么能和他共同生活。他却一意孤行,结果阴差阳错毒死了我父亲,又想杀我母亲和我灭口。这样的人我是绝不会原谅他的!”颛顼虽一心想替黄帝姬辩解,但再美丽的谎言也掩盖不了无情的事实,黄帝姬的行为最终暴露了他的为人。 颛顼见少昊俊不认可自己的说法,忙道:“叔父,我大爷爷大奶奶的死,我太爷爷后来也认识到是他错了。现在他心里非常后悔,我出发前他一再叮嘱我说,见到您后要我代他向您说声对不起!”少昊俊愤怒地道:“他给别人造成那么大的伤害,难道是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了结的吗?”面对少昊俊的质问,颛顼沉默了。他这时才意识到少昊俊对黄帝姬的积怨,远比他想象中要深的多。如果他继续再为黄帝姬辩解,恐怕会立即被逐出鸟国,那时再想见少昊俊就难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先住下来,再慢慢调解少昊俊和黄帝姬之间的积怨。想到这儿,颛顼轻声道:“叔父教训的是,侄儿年幼无知,以后还请叔父多多教诲。” 少昊俊看颛顼不再为黄帝姬辩解,他的态度也缓和下来,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你年纪还小,说话只知道向着自家人,也是难勉的。看你的年龄,当年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出世。就算出生了也不在涿鹿,所以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从此以后我们不提轩辕黄帝,只说你爷爷是我父亲的兄弟。那我就是你的长辈,你来到我这儿,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的。”颛顼听少昊俊接受自己了,心中高兴,忙躬身施礼道:“多谢叔父!”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太昊站了起来,道:“妹夫,你可别让这小孩给骗了!我看这小子鬼精的很,你想想他刚来我们这里时说,他是东海边捕鱼的族人,来我们这里是寻找视肉的。这时忽然又变成了轩辕黄帝的曾孙,来这里是寻找妹夫你的。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撒谎,心机真是深的可以,妹夫你可要多加小心啊!”羲和在一旁道:“大哥,你就别添乱了。他出门在外,加点小心也是正常的。他若不是处处小心,只怕都来不了我们这里。”颛顼则恭顺地道:“舅舅教训的是,孩儿我年幼无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舅舅、叔父和婶娘以后多多教诲。” 说完,颛顼不等三人再开口,忙解下背上包着瑶琴的布包,取出瑶琴双手捧着递给少昊俊道:“叔父,侄儿远道而来,也没什么可孝敬的,这是我大爷爷的遗物,请叔父婶娘收着,就算侄儿的见面礼吧。”少昊俊感激地道:“这么远把它带来,真是辛苦你了!”说着,把瑶琴接了过去。颛顼又伸手从怀里把那颗从怪兽桐桐身体里得到的珠子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递到太昊面前,道:“舅舅,这是我在路上从一个怪兽身体里得到的珠子,虽说没什么灵异,但样子还算圆润可爱,而且夜里还能聚光照明。我这次来也没带什么礼物,就把它作为见面礼送给舅舅吧!”太昊见那珠子晶莹剔透,也确实让山洞中明亮了许多,心里就很喜欢。他“呵呵呵”地干笑了几声,伸手把珠子拿了过去,道:“你既然有这份心,那我就收下了。你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只管安心住着吧。有什么难处和舅舅说,舅舅帮你解决。”颛顼赶紧躬身施礼道:“多谢舅舅!” 少昊俊见太昊收下了颛顼的礼物,不由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瑶琴是他父亲玄嚣的遗物,他不能不收。可那珠子是归颛顼所有的东西,送给太昊似有讨好之嫌,而太昊竟随随便便就收下了,实在有些不妥。可太昊是自己的大兄哥,当着颛顼的面实在不便说他。不过从这件小事上,少昊俊真的觉察到颛顼的心机很重。于是,他对颛顼道:“孩子,刚才你大舅所言也不无道理。虽说出门在外应处处小心,但待人还是应该以诚意为本,不可怀有欺诈之心。否则,你纵然能达到目的,也会与人格有亏。而且能骗人于一时,却不能骗人于一世,他曰败露只怕会有更大的报应。”颛顼一听心里就格登一跳,忙正色道:“侄儿记住了。” 少昊俊见颛顼接受自己的教导,心里很高兴,接下来问道:“孩子,你住在这里可感到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有什么要求就只管讲。”颛顼想了想,道:“我住在这里挺好的,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前段时间叔父和舅舅规定不许我乱走动,我哪也没敢去。现在我们一家人相认了,我想到各处去看看。”少昊俊听了笑道:“哈哈,到底还是个孩子,一有空闲就想出去玩。说吧,你想去哪儿?叔父明天陪你去。”颛顼眨了眨眼睛,道:“那就先去归墟看看吧!”少昊俊又笑道:“这孩子就是机灵,来到鸟国不去归墟看看,等于白来呀!好,明天叔父就先陪你去归墟看看。” 而少昊俊没有想到的是,颛顼想去归墟其实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探访番禺的下落。少昊俊教导颛顼做人要诚实,使颛顼一下想起番禺来。番禺可以说是被他一路诱骗来的,而且在最后的关头他抛弃了番禺。颛顼想如果少昊俊知道了番禺的事,一定会严厉责罚他甚至从此不再认他,所以千万不能让少昊俊知道番禺的事。为此他必须尽快了解番禺的下落,想好应对措施。所以他才提出要到归墟看看。 第二天,少昊俊就带着颛顼往归墟而来。归墟就在鸟国的南边,爬上鸟儿们每天聚集的大平原南边的甘山,就可以望见归墟。 这段时间颛顼每天在大海上漂流,看惯了海上的惊涛骇浪。在他的想象中,既然百川四海的水都流向归墟,那归墟里一定是涛声震天。可是他随少昊俊往甘山上爬的时候,却听不到一点海浪声,他以为翻过甘山一定还得走好远才能看到归墟。不料一爬上山顶,少昊俊就告诉他归墟到了。可颛顼只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除此之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汹涌波涛。 颛顼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问少昊俊道:“叔父,您说的归墟在哪儿?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少昊俊道:“我们此刻就站在归墟的边上,不信你低头看。”颛顼低一头看,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断崔绝壁。只因眼前都是白雾,遮挡了视线,他才没有发觉自己已站在万丈深渊的边上。颛顼吓的猛然向后倒退了两步,又问道:“叔父,那海水呢?不是海水都往这里流吗?我怎么只看见白雾,看不见海水呢?”少昊俊抬手往右前方一指,道:“海水在那儿。”颛顼顺着少昊俊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宽阔的海平面到了甘山前忽然塌陷了下去,在断裂面上海水垂直地向下流去,形成一道宽阔的瀑布。瀑布不停地往归墟中倾泻着,归墟中则不时有白雾升腾起来。然而这一切却都在寂静无声中进行着,让人看着十分诡异。颛顼看了一会儿,有点恐惧地问道:“叔父,在别处海水流下都会有声响,这里怎么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少昊俊道:“海浪声和波涛声是海水相互撞击或撞到其他物体发出的。但归墟是一条无底的大壑,海水落下去什么也撞不到,当然发不出声音了。”颛顼又疑惑的问道:“无底?那海水流到哪儿去了?”少昊俊摇摇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世间只流传着归墟无底的说法,但流到归墟里的海水去哪里了?还真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归墟边生活多年,以我的猜测,这归墟或许就是天地间的一道裂缝,归墟无底那自然是通到天外了。流到归墟里的海水自然也就流到天外去了,所以才会百川四海的水都往这里流,归墟却就是流不满。” 颛顼听到这儿,心里又是格登一下。因为他一下想到了番禺,海水流到了天外,那掉到归墟里的番禺也一定是掉到天外去了,那结果又会怎么样呢?想到这儿,颛顼又问道:“那海水流到天外后,又流到哪去了?”少昊俊道:“海水流到天外只怕就又分解成微小的粒子了。天地万物都是由微小的粒子汇聚而成的,到了天外没有了天地的庇护,被天外罡风一吹一定就又分解了。这归墟中升腾起来的白雾,应该就是海水受到罡风的吹打,倒返回来的水气。”颛顼听到这儿有点放心了,番禺一定掉到天外去了,而掉到天外去就只有被分解成微小粒子这一种结果了。 章节目录 第 一二二章 宿敌 颛顼正在心中暗自庆幸,忽然一阵海风吹过,归墟上空的白雾被吹散了一些,归墟的对面隐约现出了一些山峰。颛顼看着心里又是一惊,暗想:“番禺该不会飘到对面去吧?”于是他又急忙问道:“叔父,那对面是哪里?”少昊俊看了看道:“哦,那里叫皮母地丘,那里就是天地的东南角了。不过皮母地丘地域狭窄,那里天地也贴的很近,所以没有人住在那里。”颛顼听了却不放心,暗想:“万一番禺没掉到归墟里,而是漂流到那边去了怎么办?”想到这儿,颛顼凝神向对面望去,可惜却什么也看不到。 颛顼只顾往对面张望,身体不由地向前探了出去。当他收回目光时,无意间瞥见了脚下的断崖绝壁,才猛然想起他是站在无底深渊的边上,于是赶忙向后退去。由于退的有些急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少昊俊赶忙伸手扶住颛顼,问道:“颛顼,你怎么了?”颛顼先是一愣,然后慌慌张张地道:“这水流太大了,看的时间长了眼晕。想想真是后怕,若不是我们离开了船,这时只怕早掉到归墟里去了。”少昊俊哪知颛顼的慌张是因为心虚,还以为他是因差点掉到归墟里而害怕。颛顼昨天说是拚了性命来找他的,在少昊俊听来还觉得事情很遥远。而今天颛顼说自己差点掉到归墟里,少昊俊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因为归墟的险峻就在眼前,掉下去的后果显而易见。少昊俊对颛顼说的拚了性命有了真切的感受,他被感动了。暗想:“这孩子真是不容易,小小年纪就承担了这样大的风险,我以后可要好好待他。”想到这儿,少昊俊拍拍颛顼的肩膀,道:“孩子,难为你了。以后有叔父在,不会再让你冒这样的风险了。”颛顼见少昊俊动了感情,也动情地道:“叔父,以后我们一家人好歹都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说着,两人都举起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从甘山上下来,颛顼对说服少昊俊与黄帝姬相认更有信心了。因为他看到少昊俊对他动了真情,倘若假以时日,这感情会越来越深。那时再劝少昊俊,他一定会接受的。不过,这又让颛顼想起黄帝姬来,心想:“我已经找到了我大爷爷的儿子,也该给我太爷爷捎个信回去了,也好让我太爷爷放心。”于是,颛顼对少昊俊道:“叔父,跟随我的那个族人是我从轩辕氏带出来的。现在我找到您了,也该让他回去和他的家人团聚了,您能不能帮忙把他送回去?”少昊俊道:“你说的对,我们一家团圆了,也该想想别人还和家人分离的呢。我回去和你舅舅、婶娘商量一下,看可否派只鹫鸟送他回去。” 回到家后,少昊俊向太昊、羲和说明了情况,征得他们同意后,就派了一只鹫鸟给颛顼。颛顼带着鹫鸟回到自己的住处,告诉跟随自己的族人,他可以回家了。 那族人一听,立刻失声痛哭起来。颛顼不解地问道:“你可以回家了,应该高兴才对呀!”那族人边哭边道:“这次出来真是九死一生啊!想不到我还能活着回去,我太激动了。当初我们五个人一起出来,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回去,见了那四个人的家人,我可怎么向他们交待呀!”颛顼道:“你回去后见到我太爷爷,就说我请他重赏你和那四人的家人。”那族人道:“赏的再多,恐怕人家也是想看到自己的亲人活着。”颛顼没有理那族人的话茬儿,而是道:“另外你告诉我太爷爷,我找到我大爷爷的儿子了。让他多保重身体,过不了多久,我会带我大爷爷的儿子回去见他。”颛顼交待完毕,让那族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由鹫鸟载着返回轩辕氏去了。 送走族人后,少昊俊便让颛顼搬到他居住的山洞去住,第二天又带他去太阳月亮居住的旸谷去玩。 路上,少昊俊告诉颛顼鸟国离日月居住的旸谷比较远,中间隔着好几座大山,这些山和旸谷源头的孼摇頵羝山是同一山系,所以人们笼统地把这些山都称为太阳和月亮升起的地方。这一山系的头一座山便是少昊俊他们居住的这座山,叫大言山。再过去则是潏山,从潏山上流下一道山泉通往旸谷,人们便管它叫旸水。 在旸水边叔侄二人遇到一位神人。这位神人长着一颗人脑袋,却生着一个熊的身体。少昊俊和他似乎很熟,相互攀谈了几句,才领着颛顼继续前行。等离那神人远了,颛顼忍不住问道:“叔父,神人为什么都生的这么怪?长着人的脸却长着野兽的身子,他们不别扭吗?”少昊俊笑道:“你以为他们愿意这样啊?他们都想生一副我们人类这样的躯体,可惜办不到啊。”颛顼不解地道:“长成我们人类这样很难吗?”少昊俊道:“当然了。我们人类的形体是天地间化生的最完美的形体。天地间的神人莫不想拥有一副我们人类的躯体,在他们中间流行一种修炼,就是想炼成一副我们人类的躯体,可迄今为止成功的很少。我们刚才碰到的这位神人叫犁靈神,从我来鸟国时他就在修炼,到现在也只不过脸略像人脸罢了。可见想炼成人形实在不容易啊!”颛顼又问道:“我们人类的形体有那么好吗?”少昊俊:“当然了,我们人类不但躯体优美,而且手脚有分工,不但有利于行走和做事,还能促进我们的思维活动,别看现在神人力量强大,总有一天我们人类会超越他们。” 两人边走边聊,不觉走过了合虚山、大阿山、明星山。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三座山峰,少昊俊指着这三座山峰道:“这就是天地间最东边的三座山峰了。左手这座叫鞠陵于天山,右手这座是离暓山,它俩背后是东极山。听这山名就知道是天地的尽头了。”颛顼奇怪的问道:“叔父,我们不是去旸谷,怎么走到头了也没到?”少昊俊道:“翻过左手的这座鞠陵于天山就到了。”说着,拉起颛顼往山上走去。 叔侄俩走到半山腰,忽然有东西从草丛里蹦出来,落在了他们脚边。颛顼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只有普通人手指长短的小人人。颛顼惊奇地叫了一声:“呀,小人!”便弯下腰去抓。少昊俊一把拉住他,道:“不可!”话音刚落,就见从草丛中又跳出许多小人,和先跳出来的小人站在一起,对颛顼怒目而视,显然对颛顼的行为很不满。少昊俊见状,赶忙对小人们道:“对不起,他刚来到这里,没有见过你们。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小人们见少昊俊这么说,神色才缓和下来,冲少昊俊摆摆手,转身跳入草丛中消失了。少昊俊严肃地对颛顼道:“颛顼,以后可不能这样随便侵犯其他生命。也许你在人类部族不是这样,但在这天地东极所有的生命都平等相处,大家可以互不往来,但绝不互相伤害。你来鸟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见鸟族都是以草木果实为食,从不吃其他动物吗?以后你可不要伤害其他生命,否则我也帮不了你。”颛顼见少昊俊板着脸,忙道:“叔父,我没想伤害他。我只是从没见过这样小的人,想仔细看看。”少昊俊听颛顼这么说,才笑道:“这些小人叫靖人,他们自成一族,就住在这鞠陵于天山的东面。那里是天地的尽头,空间狭小,他们身材小,在那里生活正合适。”颛顼也笑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真不敢相信天地间还有这样小的人。”俩人边说边走,不觉上了山顶。 当他们翻过山梁往下走时,天空中飞来一位神灵。那神灵飞到少昊俊面前落了下来,少昊俊向那神灵招呼道:“折丹先生,你好!”那神灵回应道:“鸟王,你好!”说着,俩人相互拱手行了个礼,便各自走开了。颛顼见那神灵虽略具人形,却生着一身鸟羽,犹其是那张脸还有几分像鹰脸,外型特点和太昊羲和兄妹有点类似。颛顼觉得这神灵也该属于鸟族,却不知少昊俊为何只打个招呼就走开了。等离那神灵远了,颛顼忍不住问道:“叔父,刚才那神灵不是鸟族吗?,您怎么只打个招呼就走开了?”少昊俊又笑道:“你这孩子就是聪明,一眼就看出那个神灵属于鸟族。他是位风神,名叫折丹。虽是鸟族,却不和鸟国的鸟儿们往来。”颛顼问道:“为什么?”少昊俊笑着道:“因为他有些往事不想让旁人知道。”说到这儿,少昊俊忽然神秘地问颛顼道:“你知道他原来是谁吗?”颛顼也笑道:“我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少昊俊道:“说起来,你一定听说过。他就是当年在涿鹿帮着蚩尤和轩辕黄帝大战的风伯飞廉!蚩尤战败后,众神都嘲笑他无能,他便跑到这里躲了起来,并更名折丹。可你仔细念念就会发现,折丹和飞廉发音其实挺相似的。他怕别人知道他当年的败绩,一向不与人往来,见了谁也是打个招呼就走开了。实际上大家早就知道他的来历了。不过在这里大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往来,也互不干涉各自的生活。所以谁也不说破他的来历,这么多年居然也相安无事。” 章节目录 第 一二三章 旸谷 颛顼听着,惊的眼睛瞪的溜圆,半晌才道:“原来是这样啊!”心里却想:“还是我太爷爷有先见之明,让我出来切不可说出与他的关系。我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碰上这风伯飞廉,再随口告诉他我是黄帝的曾孙,只怕稀里糊涂就把命丢了。”想到这儿,颛顼还有点不放心,又向少昊俊确认道:“叔父,那风伯飞廉也不知道您是黄帝的孙子吧?”少昊俊道:“连你婶娘和舅舅也是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随即少昊俊又补了一句道:“颛顼,我已经说过不提这事了。以后不要再说了,好吗?”颛顼一听,知道少昊俊对黄帝姬的芥蒂还没有消除,只好轻声应道:“哦!” 忽然,颛顼感觉眼前一亮,只见前方的山谷上空云雾缭绕,而这云雾中似乎包裹着极明亮的光源,把云雾映照成仿佛透明的一般。颛顼只看了一眼就赞叹道:“好美的云雾啊!”少昊俊随即说道:“嗯,我们到旸谷了。”便领着颛顼快速向谷底走去。 谷底是一条水势浩大的山涧,离着老远就可以听到哗哗的流水声,看到冉冉上升的水汽。一颗仿佛用体积硕大的美玉雕琢成的圆球,在水中上下飘动着,向四周发出色彩奇异的祥和光芒。那光芒照在上升的水汽上,水汽变得溢彩流光。显然使云雾变透明的也是这光,于是颛顼指着圆球问道:“这圆球是什么?”少昊俊道:“这就是月亮啊!现在是白天,太阳还在天空巡行。等天快黑的时候,它就该出发了。”颛顼惊讶的道:“这就是月亮啊!”只说了这一句,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赞叹月亮的美。 颛顼向月亮漂去的方向望了望,远处雾气蒸腾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问道:“叔父,这谷中怎么这么大的雾气啊?”少昊俊道:“因为这里是太阳和月亮居住的地方,谷中的水常年都是温热的,所以旸谷又叫温源谷,总是这么白雾弥漫。”颛顼又问道:“叔父,这水流向哪里啊?”少昊俊道:“当然是流向东海了。旸谷即将流入东海之前,和从潏山流过来的旸水汇合。旸水是居高临下汇入旸谷的,水流很有冲击力,落入旸谷后击会起很高的水柱。太阳和月亮每次漂流到那里就会被水柱顶起,然后就借着水柱的托举力升上天空。”颛顼听了兴奋地叫道:“是嘛!太有意思了,那我们赶快去看看吧!”少昊俊看了看天色道:“不急,现在时辰尚早,还不到月亮升起的时刻,我先带你去看看太阳和月亮出来的地方。”说着,少昊俊伸手向旸谷的上游指了一下。 颛顼顺着少昊俊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又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旸谷尽头,一颗扶桑顶天柱地的立在那里。这颗扶桑树之高已经不能用高大来形容,而只能说是巨大了。和它比起来,旸谷两边的山峰都显得矮小了,而它的树冠伸展开来,把旸谷两边的山峰都罩住了。颛顼惊叫道:“叔父,这树也太高了吧!它怎么长这么高呢?”少昊俊笑道:“因为它长在旸谷啊!这里是太阳和月亮居住的地方,它可以充分享受阳光的照耀,又可充分吸收月亮的精华,又有这为太阳和月亮洗尘的旸谷水滋润它,它想不长高都不行啊!不只是它长的高,这旸谷中的草木都比别处生长的茂盛。”颛顼这才注意到旸谷两边的山峰上,面朝旸谷的一侧草木都生长的十分茂盛。而颛顼仔细观察后更惊讶的发现,两侧山峰上生长的小树,其实在别处只是小草。那些大如车轮的花朵,在别处也只能长到指甲盖那么大而已。颛顼只有不住赞叹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少昊俊一边指点颛顼观赏旸谷两侧山峰上的草木,一边领他往旸谷上游走。不多时,二人走到了那棵巨大的扶桑树前。旸谷在这里拐了个弯,绕到扶桑树后面去了。少昊俊正准备带着颛顼转到扶桑树后面,从扶桑树后面猛然窜出一只怪兽来。这怪兽长着老虎的身体,却长着八个人脑袋,八条腿,十条尾巴,背上的毛色还是青黄的。颛顼没有提防吓了一跳,向后连退好几步。少昊俊拉住他,安慰道:“别怕,这是天吴神,也住在旸谷。”不过这天吴虽被称为神,却还不通人言。少昊俊向他招了招手,他冲少昊俊晃了晃那八个脑袋,便各自走开了。 少昊俊带着颛顼转到扶桑树的背后,一座山峰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少昊俊对颛顼道:“这就是孼摇頵羝山,因为扶桑树太高大,站在树前根本看不到这山,只有转到树后才能看见。这座山的半山腰有个山洞,和西海日月山上的山洞相连。太阳和月亮从天空中巡行到西海后,进入日月山上的山洞,通过天地间的反转空间,从这座山的山洞中出来,在旸谷中休息,第二天再继续到天空中巡行。”颛顼道:“是吗?那我可得看看太阳月亮是怎么从西海返回东海的。”说着,两人沿着流入旸谷的溪水往山上走去。 在孼摇頵羝山的半山腰,溪水的源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颛顼走到山洞前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只见里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隐约听到里面有呼呼的风声。颛顼想进洞瞧瞧,却被少昊俊一把拉住,道:“不能进去。虽说太阳月亮是从西海进去,从这边出来。但并不等于说从这里进去,就一定能到西海。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目前还没人明白。记得小时候我和父母生活在西海时,长庚星曾带我到日月山上去玩。那时我从日月山上的洞口可以一眼看见东海,但是现在站在这个洞口却看不见西海,里面成了白茫茫一片,可见天地万物是不停变化的。”颛顼又朝里面看了看,遗憾的道:“这里什么也看不到啊!那我们还是去看月亮怎么升起吧。” 两人沿着从洞口流出的溪水又返回到了扶桑树前的旸谷。在返回之前少昊俊带着颛顼跨到了溪水的对岸,所以当他们沿着溪水返回旸谷时,已经走在了旸谷的另一侧。绕过扶桑树后,颛顼看到在对岸的扶桑树底下,那长着八个脑袋八条腿的神灵天吴正在那里摇着八个头舒展筋骨。颛顼忍不住问道:“叔父,像这天吴神干么非要长八个脑袋八条腿十根尾巴?长一个脑袋四条腿一根尾巴不是挺好吗?长那么多其实也没有用!”少昊俊笑道:“这都是因为他们当初化生的时候不够完善,才变成这副怪模样。所以神灵中才流行修炼,都想炼出我们人类这样的形体。我们人类能有这样的形体,全仗祖婆女娲和大神盘古在化生时产生了亲密的爱意,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完美。因此有人说爱是一种神奇的力量。”颛顼不解地道:“难道其他神灵化生时就产生不出爱意吗?”少昊俊道:“你以为真爱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不说别的,单看我们人类彼此间又有多少爱呢?”颛顼听少昊俊这么说,就不啃气了。 两人边说边走,又一座山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少昊俊介绍道:“这座山峰叫猗天苏门山,也属于日月升起的这条山系。”颛顼正要随少昊俊往山上走,忽然看见不远的一块岩石上躺着一个怪兽。这怪兽生着一副猿猴的身躯,却长着一张人脸,但又生了一对狗耳朵。令人吃惊的是有两条青蛇盘绕在这怪兽身上,并且还不停地蠕动着,而那怪兽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颛顼忙对少昊俊道:“叔父,不好了,那边有个神灵被蛇咬伤了。”随着少昊俊走了这大半天,颛顼已经习惯了称形象怪异的生命为神灵,所以他也这么称呼那怪兽。 少昊俊一听,忙问道:“在哪儿呢?”颛顼伸手往岩石边一指,少昊俊看了看,笑道:“哦,那是奢比神,他那不是被蛇咬伤,他那也是在修炼呢。”颛顼不解地问道:“修炼为什么放两条蛇在自己身上?”少昊俊笑道:“这是神灵们修炼的新方法。只因当年青龙帮助炎帝神农战胜江鼍,把成千上万的人类部族送过江水。青龙的威名就在天地间传开了,都说青龙有强大的力量。便有神灵想借助青龙的力量修炼,可青龙助炎帝渡过江水后就隐遁了,谁也找不到。就有神灵说蛇与龙体形相似,或也可帮助修炼。于是神灵就开始畜蛇,并放在身上帮他们修炼。”颛顼问道:“有效吗?”少昊俊笑道:“我看不怎么样,奢比神炼了许久了,我看也无多大变化。”两人朝奢比尸张望了片刻,少昊俊道:“奢比神正在修炼,我们不要打扰他了,走吧。”两人便向猗天苏门山上走去。 翻过猗天苏门山,前方又出现了一座山峰。少昊俊又介绍道:“这座山峰叫壑明俊疾山,也是日月升起的这条山系上的山峰。”说道这儿,少昊俊就笑了起来。颛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笑,回过头莫名其妙地望着少昊俊。少昊俊继续道:“这座山上也住着一个你听说过的神灵。就是和前面我们遇见的风伯飞廉一起帮着蚩尤打仗的雨师屏翳,他如今躲在这座山上。他给自己改名叫妾,大家叫着很拗口的,背后就叫他雨师妾。”颛顼听了问道:“这雨师妾也是鸟族吗?”少昊俊道:“不是,看他的样子很难归入哪一族,也是一个形象怪异的神。” 章节目录 第一二四章 句芒 说着,少昊一抬头,看见一个身影从壑明俊疾山上下来。少昊俊又笑道:“哟,这雨师妾还真不禁念叨,我们刚说到他,他就来了。”少昊俊话音刚落,雨师妾已站在了他们面前。颛顼吃了一惊,也不知道他和少昊俊的谈话,雨师妾听到了没有。当下不敢再开口,只是仔细打量对方。只见雨师妾身材不高,虽说像人一样长着脑袋和四肢,但形象上和人还是有很大差别。首先雨师妾的体形很像一只巨型的蚕长出了手脚,周身的皮肤一团漆黑。犹其让人看着怪异的他两只手里各抓着一条蛇,另外左耳上还挂着一条青蛇,右耳上则挂着一条赤蛇。少昊俊先开口招呼道:“妾先生,你好!”雨师妾回道:“鸟王,你好!”少昊俊又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雨师妾道:“我最近在修炼中又有了些新体验,去和折丹先生探讨探讨。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了!”说话间,雨师妾已上了猗天苏门山。颛顼惊叹道:“这个雨师妾走的好快啊!”少昊道:“神灵嘛,总会有些过人之处。不过他的修炼效果可不太好,原来他的肤色是雪白雪白的,如今却变的一团漆黑,可见是修炼出了问题。” 颛顼随少昊俊翻过壑明俊疾山,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大响声。颛顼忙问道:“叔父,这是什么声音?”少昊俊答道:“这是波涛声。”颛顼奇怪地道:“波涛声是一浪接着一浪,中间应该有间歇的。怎么这声音却是持续不断呢?”少昊俊笑道:“等爬上前面的流波山,你一看就明白了。”少昊俊带着颛顼爬上流波山,在一处断崖前停了下来,站在这里那波涛声听着更响了。 颛顼刚站稳,就觉迎面飘来一股水汽,打湿了他的脸。颛顼朝水汽飘来的方向望去,他不由惊讶地“啊”了一声。只见流波山对面的山峰上,一道大水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入旸谷,由于下落之势太猛又被反击起来,形成一股朝着东海冲出的巨大水柱,水头直冲过流波山的山尖后,水柱的流势又由上升转为俯冲,最后一头扎进东海。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像虹霓一样的水桥。颛顼对少昊俊道:“叔父,都说水往低处流,想不到在这山前竟会有水柱往上冲的奇观。”少昊俊道:“此处就是旸谷的谷口了,从潏山流过来的旸水恰好在这里汇入旸谷。由于旸水是居高临下冲入旸谷的,落下来后受到很大的反冲力,所以又被反击起来,形成了这样一条巨大的水波,所以此山才叫作流波山。”颛顼望着眼前奇特的景象,听着那隆隆不绝的涛声,赞叹道:“天地造化真是神奇啊!这绝非人的想象力可以想到,更非人的技巧可以做到的。” 少昊俊笑道:“更神奇的还在后边呢!”颛顼急忙问道:“还有什么更神奇的?”少昊俊抬手往旸谷的上游一指道:“看,月亮过来了。”颛顼顺着少昊俊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月亮正缓缓向谷口漂来。经过旸谷水清洗的月亮,更加的晶莹剔透,漂到谷口后在旸水冲出的漩涡中打了个旋,然后顺着旸水冲起的水波向上升去。颛顼看到这里,惊的“啊”了一声,嘴张开都合不上了。月亮沿着水波升到水桥的最高处后,就脱离水桥向天空升去。月亮离开水桥后,身体就开始膨胀,由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扩展成一个圆润光洁的玉盘,最后挂在了天边。颛顼看着都痴了,仿佛他的魂魄随着月亮的升起也离开了他的身体一样,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了知觉。 忽然传来一声长鸣,这才把颛顼从痴迷的状态中唤醒。颛顼四下张望,除了他和少昊俊外,并没有发现旁人。颛顼正在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却听到又传来一声长鸣,紧接着又传来一声长鸣。颛顼忙问道:“叔父,这是哪里传来的鸣叫声啊?”少昊俊笑道:“哦,这是句芒神在鸣叫呢?句芒神就住在这流波山上,每天都能观看到日月升起的景象,每当看的兴奋时他就会鸣叫。”颛顼道:“这句芒神的叫声很像鸟鸣啊!”少昊俊道:“不错,句芒神正是一位鸟神。”说着,少昊俊冲流波山峰顶大声道:“句芒神,有故人来访,还请现身相见!”只听峰顶又传来一声“哥格哥”的长鸣,紧接着就见一只大鸟从峰顶展翅飞了下来。 大鸟飞到少昊俊面前落了下来,然后躬身施礼道:“不知鸟王驾到,未曾远迎,还请见谅!”少昊俊忙拉住大鸟道:“句芒神太客气了,你一向可好啊?”大鸟——句芒神答道:“多谢鸟王挂念,住在这流波山顶,天天观赏日月升起的美景,日子想不好都不成啊!”说着,少昊俊和句芒神都哈哈大笑。 颛顼在一旁仔细打量句芒神,只见句芒神已经像人一样生着手脚,脸型也与人脸相似,但外形仍是鸟的形象,背后还长着一对翅膀。令颛顼感到有趣的是,他越看越觉得句芒神像个大公鸡。一想句芒神是只大公鸡,颛顼忍不住笑了起来。 句芒神看到颛顼在笑,忙问少昊俊道:“鸟王,这位小兄弟是谁?”少昊俊答道:“这是我的侄儿,特意从人类部落来看我,我便带他来旸谷玩玩。”说着,少昊俊回头对颛顼道:“来,见过句芒神。”颛顼赶忙冲苟芒神深施一礼,道:“见过句芒神!”句芒神急忙伸手扶住颛顼道:“小兄弟,不必客气!” 少昊俊对颛顼道:“孩子,这位句芒神长年居住在日月升起的地方,对日月的情况十分了解。你如果对日月的运行有什么疑问,可尽管问他。”颛顼道:“是吗?什么都可以问吗?”句芒神答道:“当然了,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颛顼问道:“那我先问一下句芒神,刚才我看见月亮升起的时候,像一轮圆圆的玉盘。可为什么我们在人类部落看到的月亮,有时是圆的,有时却不圆,甚至有时还看不到。”句芒神答道:“这是因为流波山前的这道水波,每天流势的强弱不同,把月亮送上天空后所朝向大地的角度也不同。当月亮的正面完全朝向大地时,你们所看到的月亮就是圆的。当月亮侧身向着大地时,你们看到的月亮就不圆了。月亮侧身的角度越大,你们看到的月亮缺的就越多。月亮完全侧转时,你们就看不到了。其实月亮每天都在升起,从未间断过。而在天空中看到的月亮一直都是圆的,也从未残缺过。”颛顼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一直以为看不到月亮的那几天,是月亮偷懒没出来呢。”苟芒神也笑道:“你以为月亮是你们人类啊,也会偷懒。天地万物各有各的运行之道,从无逾越轨迹之事发生。为一己私念而背离正道的事,只有你们人类发生过。”颛顼一听句芒神又牵扯到人类的行为原则问题,就不再往下问。 这时,颛顼忽觉眼前白光一闪,整个旸谷中又变的一片通明,而且比月亮升起之前还要明亮。他急忙问道:“噫,旸谷怎么一下子又变的明亮起来了?”句芒神道:“这是太阳回来了。月亮升起后不久,太阳就会进入西海中的日月山上的山洞,然后从孼摇頵羝山上的洞口出来,顺溪水到旸谷中休息。”颛顼高兴地道:“太好了,又可以看太阳升起时的景象了。那一定比月亮升起时的景象更美吧?”句芒神道:“太阳升起的景象是很壮观,不过流波山可不是看太阳升起的好地方。”颛顼问道:“为什么?”句芒神道:“因为离的太近了。太阳的光芒不知比月亮强了多少倍,这样近的距离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还怎么欣赏他升起的美景?”颛顼问道:“哪应该站在哪里?旸谷就这么大,再往前就是大海了,难道我们站到海面上去看吗?”句芒神道:“站到海面上就看不到太阳沿着水波升起的景象了,不是看太阳升起的最好地方。况且旸谷前也没有海岛,又该往哪里站呢?”颛顼又问道:“哪该怎么办?”句芒神笑了笑,道:“鸟王叔侄远道而来,我想想办法,一定让你们好好观赏一下太阳升起的景象。” 少昊俊听句芒神这么说,忍不住插话问道:“句芒神,莫非你发现观赏太阳升起的好地方了吗?”苟芒神又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这个还不好说,到时请鸟王叔侄自己体会吧。此刻时候已经不早了,请二位今晚就到我的山洞中歇息如何?”少昊俊道:“那就叨扰句芒神了。”说完,少昊俊和颛顼随着句芒神来到他居住的山洞里。 在山洞里,句芒神又给颛顼讲了一些关于太阳的情况。苟芒神告诉颛顼,流波山前的那道水波不只每天的流势有强弱变化,每隔一段时间冲向东海的角度也会发生变化。虽说变化很细微,但天地广大,失之毫厘就会差之千里。就因为这一点点变化,太阳在空中运行的轨迹就发行了巨大变化,造成了大地上昼夜长短和寒暑交替的变化。颛顼听得津津有味,和句芒神一直聊到深夜才休息。 章节目录 第一二五章 大神 第二天早上,句芒神早早地就叫醒了少昊俊和颛顼,说请他们去观赏太阳升起。三人走出山洞,见流波山前已经是一片光明,原来太阳已快到旸谷谷口了。颛顼看到这种情景,问道:“太阳都快到旸谷谷口了,我们还来得急赶到看太阳升起的地方吗?”句芒神笑着道:“来得急,来得急。”说着,他又“哥格哥”地鸣叫起来。 句芒神急促地鸣叫了三声就停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候什么人。只过了片刻,就见一座山峰向流波山飘来。山峰飞的很快,却又非常平稳,眨眼间就到了他们三人站立的位置上空。颛顼来到东海之外的这片天地多时,已经看惯了山峰在空中飘来飘去的景象,不过看到这座山峰飘过来,他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座山峰上居然站着一个神人。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个神人的相貌。只见这神人生着一张猫一样的脸,脑后直到脖子长着长长的毛发,那毛色是灰黄的。这形象一看就是一个兽首人身的神灵,但颛顼却实在说不上来这神灵的脸像什么野兽。其实这神灵的头就是狮子头,只是当时狮子还没有在天地间出现,所以颛顼说不上来他像什么头。 句芒神看山峰飘到头顶,忙对立在山峰上的神灵拱手施礼道:“东王公早!”那神灵也还礼道:“句芒神早!你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句芒神道:“东王公,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二位是鸟王叔侄。”被称为东王公的神灵一听,忙冲少昊俊施礼道:“原来这位就是鸟王啊,久仰久仰!”句芒神又对少昊俊道:“鸟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东王公。”少昊俊也赶忙施礼道:“原来您就是东王公啊,幸会幸会!”东王公道:“鸟王客气了!久闻鸟王聪明仁厚,将鸟国治理的井井有条,令人佩服啊!”少昊俊则道:“东王公过誉了。东王公法力强大,乃神灵中的尊长,令人景仰啊!” 句芒神插话道:“东王公,鸟王叔侄到此想观赏一下太阳升起的景象。只是太阳光线太强,站在流波山连眼睛也睁不开。我想让他们乘你的山峰到高空观赏,不知东王公意下如何?”东王公一听,立即爽快地道:“这有何难?各位请上来吧。”说着,东王公把手臂一伸,手臂陡然增长了数倍,直伸到少昊俊的脚边,仿佛为他搭起一座上山的阶梯。东王公接着道:“鸟王请上来吧。”少昊俊忙再次拱手施礼,道:“如此有劳东王公了。”说完,少昊俊领着颛顼和句芒神沿着东王公用手臂搭的阶梯走上了山峰。 少昊俊三人走上山峰后,东王公收回手臂,也没见他再有什么举动,山峰忽然就转了起来,瞬间他们站立的位置就转到了朝向旸谷的方向。颛顼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句芒神拉住他道:“小兄弟,小心了。”话音刚落,山峰又开始向高空升去,片刻间就超越流波山峰顶升到了高空。等山峰停稳,东王公对少昊俊道:“鸟王,我们就在这里观赏太阳升起的景象吧。我和句芒神尝试过多次了,这个位置是观赏太阳升起的最佳角度。”少昊俊忙答道:“多谢东王公,让您费心了。”东王公则微笑道:“鸟王不必客气!”这时,句芒神忽然道:“快看快看,太阳已到了旸谷谷口了!”众人闻听,一起朝旸谷望去。 只见一个通红通红的圆球漂到了旸谷谷口,和月亮一样在旸水冲出的漩涡中打了璇,然后沿着旸水冲击起的水波向空中升去。在上升的过程中,圆球的体积不断膨胀,颜色逐渐由红转白。等升到水波顶端时,圆球已膨胀到大如车轮,颜色也变成了红里透白,不过形状仍保持着圆球的形状。随后太阳就像后世出现的气球一样,轻飘飘地浮上了高空。看到这里,所有在场观赏的人的心仿佛都随着太阳飞升而去,大家异口同声地发出“哇——”的一声惊叹。 太阳都升起老高了,众人还都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最后还是句芒神发出“哥格哥”的一声长鸣,打破了现场的沉寂。句芒神一边拍手一边赞叹道:“妙啊,妙啊!天地间的美景只怕要数这日出最妙不可言了。我天天看日出,看到今日也没有感到厌倦,这其中滋味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哪!”少昊俊也道:“是啊,我每次看日出都会感觉心潮澎湃,虽说太阳还是这个太阳,可每当早晨看到它升起时,却感觉它就和新的一样。”说到这里,少昊俊转身冲着东王公和句芒神深施一礼,道:“多谢二位今日相助,使我叔侄能赏到如此美景!”句芒神立即道:“鸟王,你也太客气了,这点小事何必道谢?”东王公也道:“能为鸟王效劳,是在下的荣幸。况且这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鸟王不必放在心上。”少昊俊道:“事虽小,情意却重。二位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东王公和句芒神齐声道:“鸟王太客气了。” 接下来东王公就问道:“鸟王,你还想去哪里游玩?让在下载你去就是了。”少昊俊忙道:“不敢劳动东王公,看完日出,我就带我侄儿回大言山鸟国去了。”东王公马上道:“左右也是无事,那我就送鸟王一程。”少昊俊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我们走回去就是了。”东王公却道:“哎,堂堂鸟王,出门岂能步行?还是让在下送你回去吧。”句芒神在一旁也劝道:“鸟王,让东王公送一程吧,反正他的家就在这山峰上,飘到哪里都是回家。”少昊俊还想拒绝,又怕伤了东王公的面子,句芒神劝他,他只好道:“那就有劳东王公了。”东王公回头又问句芒神道:“你准备去哪里?”苟芒神道:“东王公,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去。”说着,句芒神冲少昊俊和颛顼一拱手道:“鸟王,小兄弟,我们就此别过。欢迎你们有时间再来流波山做客。”少昊俊也忙拱手道:“好,好,也欢迎句芒神有时间到大言山做客。”句芒神再次拱拱手,转身朝流波山飞去。 看句芒神走了,东王公驱动山峰径直朝大言山飞去。一路上,东王公与少昊俊殷勤交谈,但却从未和颛顼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正眼看颛顼一眼。颛顼为此心里很不痛快。 回到大言山前,少昊俊和颛顼走下山峰,与东王公作别后,颛顼终于忍不住问道:“叔父,这东王公是个什么样的神灵?模样长的好怪啊!”少昊俊道:“这东王公据说是天地间法力最强大的神灵之一,他的前身就是祖婆女娲时把天撞破的那两个极点中的一个。当时那两个极点是坠落在大地的西北方的,化生成神时应该也在大地的西北方,不知为何这东王公却跑到东海外来居住。”颛顼问道:“难道没有听其他神灵说起过吗?”少昊俊道:“没有,东王公法力强大,来到东海之外后也不和其他神灵往来,其他神灵也不敢去招惹他,所以他的事情别人知之甚少。不知句芒神如何和他有了交情,许是俩人都爱看日出的缘故吧。”颛顼道:“既然别人都不了解东王公,或许他的法力并不强大,只是别人把他传神了。”少昊俊道:“他的法力强大那是有目共睹的。你没见他随心所欲地操控山峰吗?别的神灵根本无法操控山峰飞行,他驱动山峰却易如翻掌,这还不足以证明他法力强大吗?”少昊俊这么一说,颛顼才猛然醒悟过来,意识到东王公的法力真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颛顼这么一想,忽然对东王公就不那么恼恨了,取而代之的是羡慕,心想自己若能有这么强的法力该有多好。少昊俊则继续道:“往日我也没有和东王公打过交,不过从今日的接触看,东王公法力强是强,若论品行却不怎么样,以后还是敬而远之的好。”颛顼问道:“叔父,此话怎讲?”少昊俊道:“他因我是鸟王,自从见面以来一真对我殷勤有加。看你是个孩子,他就对你不理不睬。这样为人也太势利了,不可深交。”而这时的颛顼已经被东王公强大的法力所折服,反而替东王公辩解道:“或许是东王公觉得我是个小孩子,和我没什么好讲的。”少昊俊笑道:“在句芒神眼里你也是个孩子,不见他反而更加照顾你吗?这是待人接物的理念不同,下次再见到句芒神,我一定提醒一下句芒神,他和东王公可不是一路神啊!”颛顼又道:“东王公法力强大,行事与旁人不同也是可能的。不过他只是不爱与人往来,却没有欺压其他神灵,为人应该还不是很差吧?”少昊俊笑道:“欺压其他神灵?只怕他是不敢。因为还有比他法力更强大的神灵!”颛顼忙问道:“是谁?”少昊俊道:“是海神禺虢!”颛顼一听吓了一跳,海神禺虢的名字他可太熟悉了。当年他爷爷昌意就是因海神禺虢的追查,害死少姬打死老龟的罪行才被人发现,最终被罚迁居远方。想不到在这东海之外,他竟又会遇上海神禺虢。想起他抛弃番禺致他坠入归墟的事情,颛顼心里一阵阵地发毛。少昊俊不知颛顼的心理变化,继续道:“海神禺虢是和祖婆女娲同时的大神,一向主张各种生命应平等相处,最见不得恃强凌弱的事情。因他法力强大,他不喜欢的事别人也就不敢做。这东海之外各路神灵和种族能和平相处,大半是由于海神禺虢的监督所致。” 章节目录 第一二六章 理念 听到这里,颛顼就不言语了。他内心忽然意识到,在思想理念上他和少昊俊的差距还真是很大。要想说服少昊俊和他回去见黄帝姬,还真是挺有难度的。颛顼想来想去,觉得要想打动少昊俊还只有从亲情入手。他必须进一步加深他们叔侄的感情,才能达到说服少昊俊的目的。想到这儿,颛顼就对少昊俊道:“叔父,您教教我如何弹瑶琴吧。瑶琴发出的声音真是美妙,可惜我就是弹不成曲调。”少昊俊听了高兴地道:“好啊!不过这瑶琴我只是小时候跟我父亲学过,离开轩辕氏后瑶琴也不在身边,好久不弹手也生疏了,我们叔侄就共同揣摩练习吧。” 从此以后,少昊俊一有空闲就和颛顼研究瑶琴的弹奏之法。叔侄二人对音乐的悟性都很高,研习了一段时间后,已能用瑶琴熟练地弹奏曲调了。他们把已知的曲调练熟了,就又开琢磨编排新曲调,由于他们住在高山大海之间,所编成的曲调都很雄壮博大。少昊俊对新编的曲调非常喜爱,对颛顼的感情也是越来越深。由于他和羲和一直都没有孩子,他就把颛顼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 这样颛顼在鸟国一住就是四、五年。其间颛顼也几次想劝少昊俊和他回去见黄帝姬,可他每每用言语试探,少昊俊都毫无反应。颛顼不由得暗暗着急,心想:“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回去,太爷爷也该等的着急了吧?” 这天,少昊俊和颛顼正在研习新曲调,忽然传来一声尖利而急促的鸟鸣,紧接着鸟鸣声便此起彼伏连续不断地响起。少昊俊一听就知道是鸟国又发生紧急情况了,赶忙走出山洞。却见鸟儿们并没有到山洞前的广场上集合,而是铺天盖地的向海边飞去。少昊俊正想派一只五彩鸟去探听情况,一只鹫鸟飞到他面前落了下来,叽叽咕咕地向他报告情况。这时太昊羲和也走出了山洞,少昊俊回头对他俩道:“不好,有外敌来袭!”羲和马上道:“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吧!”说着,她揽住少昊俊的腰,带着他飞了起来。羲和边飞边回头对太昊道:“哥,你把颛顼带上。”太昊答应了一声,回身揽住跟出来的颛顼的腰也飞了起来。 羲和太昊一前一后飞到海边,海边已聚集了成千上万的鸟儿。这些鸟儿重重叠叠地地围住了一只落在海滩上的怪兽,围在最里面一圈的是一群鹫鸟。羲和太昊直接飞到最里圈的鹫鸟旁边落了下来。 少昊俊脚跟一站稳,就朝鸟儿们围住的那只怪兽望去,他刚一抬头就发现在那怪兽旁边竟然站着一个人。只见那人大张着双臂冲鸟儿们喊叫道:“别误会,别误会,我是来找我们少爷的。”少昊俊听他这么喊,依稀认出他就是当初被颛顼打发回轩辕氏的那个族人。少昊俊回头对颛顼道:“孩子,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当年跟随你来这里的那个族人?”颛顼也是刚站稳,他朝对面看了看,道:“不错,叔父,这就是当年跟随我的那个族人。既然是他来了,应该没什么危险,我先过去问问他来做什么。”少昊俊点了点头,颛顼朝那族人走去。 那族人见颛顼走过来,赶忙跑上前来拉住颛顼的手道:“少爷,我可找到你了!”颛顼问道:“你来做什么?”那族人道:“黄帝让我来接您回去。”颛顼忙问道:“怎么,我太爷爷他出什么事了吗?”那族人道:“没有,黄帝他老人家很好。只是黄帝让我告诉您,他的日子恐怕不多了,所以请您赶快回去。”颛顼一听,焦急地问道:“怎么,我太爷爷病了吗?”那族人道:“没有啊!黄帝他老人家挺好的,可能是想您了吧。”颛顼却不安地道:“不,我太爷爷应该还是有事,看来我得赶紧回去。” 说到这儿,颛顼看了看族人身后的那只怪兽,问道:“这只怪兽是从哪里来的?”族人道:“少爷,这是应龙啊!至从他帮我们打败蚩尤后,我们轩辕氏就一直供养着他,有事的时候就请他帮忙。这次黄帝让我带他来接您。”颛顼听了道:“好,你等着,我去和我叔父商量商量。”说完,颛顼转身又朝少昊俊走来。 颛顼心里并不相信黄帝姬现在情况挺好的话,他认为黄帝姬一定是病了或遇到什么危险了。不然不会说他日子不多了,让颛顼赶紧回去的话。不过以颛顼对黄帝姬的了解,这些他绝不会让部属知道,因为一但让部属知道黄帝的困境,说不定就会有人跳出来捣乱,那情况就更危险了。所以今天来的这个族人并不了解黄帝姬的真实情况,只是从表面上看见黄帝还挺好的。以颛顼的揣测,黄帝姬生病的可能性大,因为他离开轩辕氏时,黄帝姬已把黄河部族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除非外敌入侵,否则没有人能挑战黄帝姬的权威。但族人并没有提与其他部族有冲突,那就只能是黄帝姬生病了。黄帝姬已经若大年纪了,生病也是情理中的事,而黄帝姬还说自己日子不多了,那就说明病情还挺严重的。 想到这儿,颛顼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他想:“太爷爷若大年纪了,一但得了重病只怕就不久于人世了。可我还没有说动我叔父回去见他,如果一个人临死都不能见自己孙子一面,岂不是要抱憾终生了吗?”想着想着,颛顼禁不住悲从中来,走到少昊俊面前“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少昊俊见状,忙问道:“孩子,出什么事了?起来说话。”颛顼没有起身,带着哭音道:“叔父,那族人和怪兽是我太爷爷派来接我的,并且他让族人带话给我,说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想一定是我太爷爷得了重病,将不久于人世了。叔父,您就跟我回去一起看看他吧?” 少昊俊听了这话,愣怔了好长时间,最后坚决地摇摇头,道:“不,孩子,你自己回去吧。我和轩辕黄帝几十年前就已恩断义绝,从他害死我父母的那一刻起,我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为什么要去看他?”颛顼道:“叔父,既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您还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况且,我太爷爷已经是一个将死的人了,您难道还不能原谅他吗?”少昊俊道:“孩子,你是没有见过当年轩辕黄帝对我母亲凶狠的样子,那足以让任何人对他寒心。那行为对我母亲的伤害太深了,我实在无法原谅他!”颛顼道:“千错万错都是我太爷爷的错,可您也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呀?您不给他机会,他怎么弥补当年的过失?”少昊俊道:“不,孩子,他若想改过自己就改了,不必等我给他机会。因为只要他不再对别人凶狠霸道,那就是改了。那种只有我给他机会才能改过的说辞,不过是以改过为条件达到把我召回去的目的罢了。就算我回去了,他待我很好,对别人依旧凶狠霸道,那怎么能算改了?而我却成了利用我父母的伤痛为自己谋利的人,那我又怎么对的起我死去的父母?”颛顼听少昊俊这么说就无言以对了,他可以保证少昊俊回去以后,黄帝姬会待他很好,但却不能保证黄帝姬待所有人好。 不过颛顼还想最后搏一把,他还想以自己与少昊俊的感情打动他,于是道:“叔父,您不回去,我却不能不回去。如果我不回去,我想我爷爷一定会难过的。他对我太爷爷可是感情深厚,我就是为了替我爷爷尽孝,才从若水回到涿鹿的。所以我必须回去!”颛顼觉得少昊俊一定会依依不舍,不料少昊俊稍一沉吟,就道:“孩子,你想回去就回去吧!虽然我不接受轩辕黄帝,但却不能要求你和我持一样的态度。你有权决定你自己的行为,我只能遵重你的选择,不能干涉。”话说到这个份上,颛顼也无能为力了。 于是,颛顼恭恭敬敬地给少昊俊磕了三个头,然后道:“叔父,侄儿向您拜别了!”太昊忽然冲过来恼恨地道:“这小子真没良心!妹夫你待他那么好,他却还是要回去找那轩辕黄帝,真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少昊俊道:“大哥,不能这么说。轩辕黄帝毕竟是他的太爷爷,又没有伤害过他的父母,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不回去看望他太爷爷?我们不能把我们的想法强加给他,这样就和轩辕黄帝一样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他能和我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却了我们上一代人终生不能相见的遗憾,已经很不错了。他喜欢和他太爷爷在一起,就由他去吧。不过路是自己选的,将来有什么后果也要自己承担。”羲和走上前来拉起颛顼,道:“孩子,不要恨你叔父,他有他的原则。他没有强求你接受他的想法,你也不要强求他接受你的想法。”颛顼忙道:“婶娘,侄儿不敢!”羲和道:“孩子,那你就去吧。有时间的话,记得回来看我们。”颛顼答道:“侄儿记下了。”说完,他再次冲少昊俊,太昊和羲和深施一礼,转身向应龙跑去。 颛顼跑到应龙身边,和那族人一起爬到应龙背上。这时颛顼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离开少昊俊了,他心里忽然恋恋不舍起来。但想到他太爷爷黄帝姬还在等着他,他咬咬牙狠狠地道:“走吧!”应龙听颛顼发出指令,展开肉翅飞了起来,只片刻功夫就变成了天边的一个黑点。少昊俊和羲和一直目送着黑点完全消失,这才转身回去。 章节目录 第一二七章 长 生 应龙载着颛顼和族人,只用了三天多一点的时间就回到涿鹿,降落在轩辕氏中心的小广场上。颛顼从应龙背上跳下来,就朝黄帝姬居住的草房跑去。颛顼边跑边喊道:“太爷爷,太爷爷,我回来了!” 黄帝姬听到颛顼的呼唤声,从草房中迎了出来,激动地喊道:“顼儿,是你回来了吗?”颛顼扑过去一把抱住黄帝姬,说道:“太爷爷,是我,是您的顼儿回来了!”黄帝姬声音颤抖地道:“好,好,我儿回来就好!”颛顼问道:“太爷爷,您还好吧?”黄帝姬道:“好,太爷爷很好!” 这时,轩辕氏的族人听说颛顼回来了,都纷纷跑来探望。大家在黄帝姬的草房前围住颛顼,不停地问长问短。颛顼只敷衍了众人几句,就道:“大家都去忙吧,我路上走的累了,想先休息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众人听颛顼这么说,便都知趣地散去。 颛顼看着众人都走开了,这才扶着黄帝姬回到房里。黄帝姬刚一坐下,颛顼立刻就问道:“太爷爷,您还好吧?”黄帝姬道:“孩子,我很好啊!”颛顼看黄帝姬精神饱满,不像有病的样子,不解地问道:“太爷爷,那您怎么让族人给我带话,说您的日子不多了?”黄帝姬道:“哦,是这样的。太爷爷还有个兄弟,你可知道?”颛顼答道:“知道,不就是那炎帝神农吗?”黄帝姬道:“对,前些日子从江南传来消息,说炎帝神农故去了。我和他是亲兄弟,又几乎是同时出生的,他既不在了,我的日子应该也不多了。” 原来,炎帝神农到了江南以后,依旧保持着尝草的习惯。每遇到他没有见过的草木,他仍要亲自尝尝,看看对人类是否有益。后来他又遇到一种陌生的草,他便扯了一些吃下去。不料这种草含有剧毒,炎帝神农吃下去后就中了毒。而这时炎帝神农的年纪大了,身体已不及年轻时那么强健,最终肠子被毒汁寸寸毒断而亡。人们为了纪念炎帝神农为人类的牺牲精神,便把这种草叫做“断肠草”。 颛顼听黄帝姬这么说,便道:“太爷爷,人的寿命各有定数。炎帝神农故去了,是他的寿限到了。但不等于说您的寿数和他一样。”黄帝姬道:“我和那炎帝神农是同时的人,我纵然比他寿数长些,又能多活几年?所以我才匆匆唤你回来,也好在太爷爷临终前对你有个安排。”颛顼听黄帝姬这么说,显然有交待后事的意思,可他却没能把少昊俊带回来,和黄帝姬见上一面。想到这儿,颛顼惭愧地道:“太爷爷,对不起,我没能把我叔父带回来。”黄帝姬长叹一声道:“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吧!知道他在哪我也就放心了。你大爷爷和你爷爷都后继有人,我也就安心了。只是觉得我们祖孙俩这么投缘,以后却没多少日子相处了,心里有些难过。”颛顼听黄帝姬这么说,心里也很难过,他大声道:“太爷爷,不会的。您不会像炎帝神农那样离我们而去,您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黄帝姬听了惨笑道:“孩子,谁不想和自己的亲人永远生活在一起?可是自从祖婆女娲传下我们人类以来,天地间还有不死的人吗?”这一下可把颛顼给问住了,不过他稍微愣了片刻,立即大声道:“太爷爷,有啊,天地间有不死的人!这次我出去寻找我叔父的路上,碰到一位台神。他虽说现在是神灵,据他说他原来也是我们人类,而且是祖婆女娲时代的人。那他活到现在至少也该上千岁了吧?他既然能做到,我们为什么做不到?” 黄帝一听也来了精神,激动地道:“孩子,真的吗?”颛顼斩钉截铁地道:“真的!”黄帝姬又问道:“那你没问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长寿的?”颛顼道:“听他说好像是吸食了什么先天元气,然后一下就睡了好几百年,醒来后就一直活到现在。我看他精神旺盛,根本没有死去的可能?”黄帝姬听了却失望地道:“吸食先天元气,这样的机缘岂是轻易能得到的?自祖婆女娲以来,恐怕也就这一个人吧?况且中间还要睡好几百年,等到醒来早已物是人非,自己的亲人都没有了,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颛顼道:“太爷爷,既然那台神能活到现在,说明我们人类想长生还是能做到的。至于方法我们可以另外再找,比方说我们吃某种草药,也许也能长生!”黄帝姬听了,笑道:“孩子,吃草药怎么能长生?那炎帝神农一生都在尝食草药,若真有可以吃了长生的,他就不可能死去了。”颛顼却道:“太爷爷,天地广大,无奇不有。那炎帝神农没有找到可以长生的草药,一则可能是他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二则他虽说终生尝草,却未必尝遍了天地间所有的草木,那可以长生的草他还没有遇到也未可知。我这次出去就碰到许多奇异的草木,都是我们这里没有的。”黄帝姬听颛顼这么说也动了心,说道:“孩子,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明天我把岐伯找来问问吧。炎帝神农不在了,用草药就数他最精通了。我问问他看是否能找到可以长生的草药。” 第二天,黄帝姬就找来了岐伯,询问他有没有发现可以延长生命的方法。岐伯就自己所知,讲了一些延年益寿的理念和方法。黄帝姬听了却不满意,因为岐伯讲的只能相对延长人的寿命,距他所期望的长生不老还差的很远。于是黄帝姬和岐伯就人的生命运行状态和规律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和研究。可是研究来研究去,黄帝姬最后发现他和岐伯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他想的是如何与天地齐寿,而岐伯想的是如何在有生之年让生命处于最佳的状态,至于长生不老的事岐伯根本没有考虑或是不敢考虑。黄帝姬最终不得不痛苦地承认,他可以强迫别人按他的思维行事,却不能强迫别人按他的思维思考,要想实现自己的设想,还得靠自己的探索和实践。于是黄帝姬就把岐伯打发了回去。岐伯回去后发现他和黄帝的这一番对话,实际上把他多年行医的理念和方法做了很好的总结和阐述。他便把他和黄帝的这番对话记录下来结集成书,这本书流传到后世时,黄帝的威望已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人们便把这本书叫做《黄帝内经》。 黄帝姬送走岐伯后就做出决定,他要亲自走遍天地之间,去寻找长生不老的方法。不过在他临走之前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把他的帝位传给他的曾孙颛顼,这样即使在这次巡游之中他有什么闪失,也可以安心闭眼了。于是黄帝姬等颛顼回家之后,便道:“顼儿啊,我和岐伯相互交流了这许多天,岐伯也没有能讲出个可以长生不老的方法。依我的观察并非岐伯不肯讲,而是以他的见识实在讲不出来。岐伯是我们黄河部族中的贤士,他既讲不出,黄河部族中就无人讲的出了。但顼儿你说过天地广大,我们黄河部族这里找不到,或许在别的地方可以找到。”颛顼听到这儿立刻接上道:“是啊,太爷爷,别的地方或许有现成的草药,只要吃下去就可以长生不老呢!太爷爷,我这就准备准备,出去给您寻找长生不老的草药。”黄帝姬连忙摇摇头道:“不不不,顼儿,这次你不要去了,太爷爷我自己去找。”颛顼一听就急了,道:“太爷爷,这怎么行?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能经得起长途奔波?还是您待在家里,我去寻找的好。太爷爷,您是怕我找不回来吗?”黄帝姬道:“不不不,顼儿,我儿做事太爷爷哪有不放心的。只是这长生不老的草药以前从没听人说过,究竟什么样的草药能让人长生不老还不能确定,所以还是太爷爷亲自去的好,一但发现了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草药,太爷爷就可以立即尝试验证效果。这就可以省去你找到草药,再送回轩辕氏的麻烦。”颛顼道:“太爷爷,那我就陪您一起去,路上也好照顾您。”黄帝姬马上道:“不行,孩子,我们爷俩不能都离开轩辕氏,万一……”说到这儿,黄帝姬停顿了一下。他本想说“万一我死在路上,你好接替我的帝位”。但转念一想,自己若这么说,只怕颛顼就不让他去了。于是他改口道:“万一有人想谋夺我的帝位,你在就能阻止他们。”颛顼一听关系到黄帝姬的帝位,他就不再坚持了,答应道:“好吧,太爷爷,我听您的。”接下来的日子,黄帝姬把他掌管部族的诀窍悉数传授给了颛顼,又把黄河各部的情况详细给颛顼做了介绍。 同时,黄帝姬又对轩辕氏的人事做了特别的安排和嘱托。等一切都安排好之后,黄帝姬就发出号令,召黄河各部落的首领议事来轩辕氏议事。 章节目录 第 一二八 章 德行 到了召开议事会的日子,黄帝姬便带着颛顼来到了会场。这时的黄河各部首领分别以四强和四贤为首。四强分别是浮丘、常伯、力牧、大鸿,四贤分别是容成、仓颉、雍父、岐伯。四贤部落的力量原来比四强部落弱的很多,但经过黄帝姬这些年的刻意扶持,现在四贤部落的力量已足以和四强抗衡,形成了相互制约的局面。 黄帝姬看各部首领都到齐了,便开门见山地宣布他决定把帝位传给颛顼。黄帝姬讲完后,会场立刻陷入一片死寂。往日议事时,四强集团和四贤集团的首领们意见经常不统一,双方往往会发生急烈的争论,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由黄帝来协调和平衡。而这次各部首领的意见却出奇地统一,他们内心都觉得颛顼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由他来出任人类之帝难孚众望,有些太过儿戏了。但众人却谁也不敢公开反对黄帝的决定,因为各个部落都有其他部落可以克制,唯有黄帝可使他们之间维持平衡,一但失去黄帝的支持,就等于给自己的部落招来了灾祸。所以就连性格最耿直的雍父,这时都默不作声了。因为他个人安危事小,部落族人的安危事大,他不能因逞一时之快而给自己的部落带来危险。 黄帝见众人都不啃声,又问道:“让颛顼接掌人类之帝,大家以为如何?都说说看。”各部首领依旧没人开口,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四贤之首的苍颉。因为苍颉平时给人的印象是思想深邃,思路清晰,说话办事有条有理。大家都觉得此刻唯有苍颉开口,才能做到既表明大家的态度,又不至于惹恼黄帝。黄帝姬坐在上面,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苍颉,他也朝苍颉望去。 苍颉发现在场的众人都望着自己,知道自己不能不开口了。于是他冲黄帝姬一拱手,问道:“黄帝,您要把帝位传给颛顼,不知黄帝您做何打算?”姬听苍颉问到自己,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道:“哦,我嘛……我想让出帝位后,去为我们人类寻找一个可以长生不老的方法。”在场的众人听了,心中都好大不以为然,均想:“长生不老是何等虚无飘渺的事情,为了长生不老放弃帝位纯属无稽之谈,还不如直接说想把帝位传给孙儿更合理些。”不过,谁也不敢这样公开指责黄帝,所以众人还是不开口。苍颉只好继续道:“虽说人人都想长生不老,但这事却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不知黄帝心中可有些眉目?”姬摇摇头道:“这个暂时还没有,不过事情总需有人去做,不做永远也不会有眉目。”苍颉道:“话虽如此,但一点眉目也没有就去冒然尝试,成功的希望终究太过微小,我私下以为黄帝您大可不必放弃帝位去做这事。当年圣帝伏羲辞去帝位,说是去为我们人类探索天地运行的大道,时至今日仍杳无音信。以圣帝之智尚且如此,旁人只怕更难有结果。”姬心中最忌惮伏羲,更忌讳别人公开说他不如伏羲,苍颉这么说无疑戳到他的痛处,他激动地道:“圣帝没有成功,不等于别人也不会成功。不过圣帝恳放弃帝位,去为我们人类探索大道,这一点还是值得钦佩的,纵然不成功我们也不应指责他。我决心效仿圣帝,去为我们人类探索长生不老之法,大家也应全力支持。”姬的话里明夸伏羲,暗夸自己,弄得苍颉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苍颉稍停了一下,才道:“圣帝伏羲是为人类选出炎帝神农,看人类有了新的引路人之后,才辞去帝位的。”黄帝姬道:“是啊!我也是看我孙儿颛顼可担负起引导人类之责,才决定把帝位传给他后,我再去为人类寻找长生不老之法。”苍颉道:“颛顼贤侄小小年纪就有惊人之举,的确是少年才俊。但能为人类之帝者必须德行高尚,堪为人类之楷模,或是为人类立有大功者才可担当。颛顼贤侄似乎还不符合这些标准。”姬一听,急切地道:“怎么不符合?我孙儿小小年纪就能从若水走回涿鹿看望我,又远赴东海之外找到他的叔父,这样的德行还不值得人类学习吗?”苍颉道:“颛顼贤侄小小年纪就能跋涉万里,为长辈分忧,所以我夸他有惊人之举。但他的所做所为仅仅是为了一家一族的兴衰,还算不得是为人类立下大功,也就不能成人类楷模,所以以此推断颛顼贤侄能担当人类之帝的职责,还有些牵强。”话说到这里,姬也无话可讲了。 众人见苍颉驳得黄帝姬理屈词穷了,这才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不过说来说去也就一条,颛顼年纪太小,还不适合当人类之帝。那常伯见众首领吵吵嚷嚷,已经没有人再支持黄帝姬了,他乘机站起身冲黄帝姬一拱手,道:“黄帝,您欲效法圣帝,为人类寻找长生不老之法,我等不敢反对。但是立谁为新的人类之帝乃是大事,既然大家以为颛顼贤侄年纪还小,还不能担此大任。那黄帝可否发出号令传告天下各部,来年我们召开天下部落酋长大会,共同商议选立新帝之事?”常伯此话一出,把黄帝要把帝位让给孙儿颛顼的会议,变成了黄河各部请黄帝让位的会议,形势顿时急转之下。 黄帝姬立刻嗅出了其中的危险,他用眼角扫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浮丘,浮丘随即心领神会。虽说让胡子一大把的浮丘尊只有十几岁的颛顼为人类之帝,他心中不情愿,但在反对常伯的问题上,他和黄帝姬却始终保持一致。浮丘也站起身道:“常伯兄此言差矣,从炎帝神农以来,人类之帝的位置一直归我黄河部族所有,这等尊位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况且当今之世人心险恶,天下各部首领中难勉有包藏祸心之人,一但他们发现可争夺人类之帝,难保不会大动干戈。当年九黎族蚩尤的祸患,不就是在天下部落酋长大会上招来的吗?常伯兄难道忘了?”浮丘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想起了当年与九黎族、三苗族的血腥撕杀,没有人愿意再过那样的日子,于是人们又纷纷反对起常伯来。这样一来,常伯的境地又变得十分危险起来。因为一但他和浮丘冲突起来,以四贤为首的各部首领为了防止打仗,一定会全力支持浮丘。而四强之中的另外两强大鸿、力牧却不一定会支持常伯,常伯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常伯发觉情况不对,忙改口道:“唉,浮丘兄,你误会我了。我是为我们找不到合适的人类之帝人选着急呀!你说说,我们黄河部族的人,谁的德行能超过黄帝?”这一来等于常伯又把球踢回给了浮丘,浮丘当然不敢说有人的德行能超过黄帝,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众人也不敢接着常伯的话讨论黄帝的德行问题,场面一下冷了下来。这时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常伯酋长,你是说在黄河部族无人能超越黄帝的德行,是吗?”众人循声望去,却是站在黄帝姬身边的颛顼在说话。常伯赶忙应道:“是啊!”颛顼又问道:“那就是说在黄河部族无人能取代黄帝,担当人类之帝的责任,是吗?”常伯又应道:“是啊!可是黄帝老人家却一定要去寻找长生不老之法,实在让人无可奈何啊!”不料,颛顼却笑道:“这有什么无可奈何的?既无人能取代黄帝担任人类之帝,那就继续尊黄帝为人类之帝好了。只是黄帝既然想为人类寻找长生不老之法,那就找个黄帝信任的人,代他老人家行使人类之帝的职责好了。我是黄帝的曾孙,是他老人家最信任的人,就由我代他老人家行使人类之帝的职责好了!”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孩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间竟无人能反驳颛顼的提议。 黄帝姬见众人都不说话,高兴地笑道:“哈哈哈,既然没有人能接替我担当人类之帝的责任,那只好继续由我担当了。不过我要去寻找长生不老之法了,我不在的时候由我孙儿代我行使人类之帝的职责,大家有什么异议吗?”这一次众人可真是无话可说了,不同意颛顼接任人类之帝,还可以说是颛顼年纪小、德行不够。现在再有不同意见,就是反对黄帝姬继续担任人类之帝了。而黄帝姬在黄河部族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够撼动的,谁敢有不同意见。 常伯因为自己提议让黄帝姬让位,正担心黄帝姬过后报复他,见此情景忙大声道:“没有,我们没有异议。黄帝的决定一向都是最英明的,我们只要听从行事就好了!”黄帝姬马上道:“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众人一听,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好跟着常伯道:“黄帝有令,我等一定遵命行事!”黄帝姬看众首领都同意了,便按照事先的计划安排四贤和四强分别掌管一些部族事务,让他们既协助颛顼管理部族,又互相制约 章节目录 第 一二九章 朏朏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黄帝姬便带着一大队族人出发了。由于黄帝姬听说南方草木丰盛,奇花异草颇多,找到长生不老药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他带领的队伍离开涿鹿后,便一路向南进发。 队伍首先经过的就是横亘在涿鹿南部的崇山峻岭,这也是当年炎帝神农离开涿鹿时首先经过的地方。这里山势险峻,也没有现成的路可走,队伍只能在山岭之间迂回穿行。结果走出这片群山就用了很长时间,族人们刚出发时那意气风发的热情在这里就消磨了个干净,都变的懒散消沉起来。 不过黄帝姬还是按照自己当初的设想,每到一处就命令族人去四处搜寻,看有没有奇异的草木。如果找到了,黄帝就会和队伍中懂草药的族人一起鉴别药性,分析是否有益于人的长生不老。可是族人们跋山涉水已经走的很累了,根本就打不起精神再找什么药草,所以找了好长时间一点收获也没有。黄帝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再加上整日风餐露宿生活艰苦,他的心情变的越来越烦燥。 这天,队伍走到一个叫做霍山的地方。黄帝姬又照例把族人们打发出去寻找奇异草木,他自己则坐在车上休息。看着族人们无精打彩地走向山野,黄帝姬忽然感到心中一片茫然。出来时间已经不短了,一点收获也没有,能不能找到长生不老的药,他心里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了。可是自己信誓旦旦地发下弘愿,又不能就这么毫无收获的回去,以后会怎么样他真的想像不出来。 黄帝姬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眼前影子一闪,一只小动物跳入他的眼帘。黄帝姬先是一惊,等看清小动物的样子,他立刻被这小动物吸引住了。只见小动物长着圆圆的脑袋,长身躯,长尾巴,皮毛油光发亮。看形象和老虎差不多,只不过体形比老虎小了许多,但动作却比老虎敏捷可爱的多了。 小动物正在追扑花丛中的一只蝴蝶。蝴蝶不紧不慢地一左一右飞着,那小动物紧跟其后,随着蝴蝶的飞舞路线迅疾地来回跳跃,时不时的还单凭后腿站立起来,抬起前爪在空中抓扑,那动作既灵巧又萌态可掬。 黄帝姬看着看着,不觉心情豁然开朗,能否找到长生不老药的担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一心只想看那小动物怎么抓到蝴蝶。可那小动物追扑了半天也没抓到蝴蝶,回过头又在草丛中搜寻起来,动作还是那么的灵巧可爱。黄帝姬猜测那小动物可能是饿了,当它跑到黄帝姬车前时,黄帝姬忙从干粮袋里掏出一点干粮丢了下去。 那小动物发现忽然从天上掉下了食物,一点也没惊疑,只是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黄帝姬在车上看的满心欢喜,不停地丢干粮下去,那小动则继续毫不客气地吃着。黄帝姬忍不住悄悄下了车,蹲到小动物身边喂食。那小动物一点也没害怕,甚至大胆地从黄帝姬手指间抢食。黄帝姬抬手去抚摸那小动物,只觉那小动物的皮毛柔软光滑,摸上去感觉非常舒服。黄帝姬抚摸了一阵,那小动物竟一点也不排斥,黄帝姬索性把那小动物抱起来回到车上,和它玩了起来。 黄帝姬也不知和那小动物玩了多久,忽听有人问道:“黄帝,您在做什么?”黄帝姬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出去搜寻草药的族人们已经陆续回来了。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刚刚回来的族人,怀里还抱着一大包刚摘的水果。黄帝姬接过那族人递上来的水果,笑道:“哦,不知从哪里跑来这么个小家伙,又蹦又跳地蛮有趣的,看着好开心啊!”那族人看了一眼黄帝姬怀里的小动物,道:“黄帝,这是狸猫啊!别看长的小,爬高上树非常灵活。平常我们狩猎也能碰到,不过这家伙生的机灵可爱,又没多少肉,我们一般都不抓它。”黄帝姬道:“哦,这小家伙叫狸猫啊!虽然没多少肉吃,养着还是挺好玩的!”那族人见黄帝姬有狸猫的陪伴挺开心的,今天他们出去搜寻草药又一无所获,黄帝姬居然没有生气,于是道:“黄帝喜欢狸猫,那就带着它好了,路上也可给您解闷。”族人的话正合黄帝姬的心意,他也不舍得离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于是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带上它!” 这便是人类养猫的开始,和人类养狗是为了帮助自己狩猎不同,人类养猫完全是为了调节自己的心情,所以猫可以说是人类最早的宠物。黄帝姬养了那只狸猫一段日子后,感觉叫它狸猫还不能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就为它取了个名字叫“朏朏”。 有了朏朏后,黄帝姬的旅途生活就不再枯燥乏味了。不过在接下来的路上,黄帝姬一行还是没有多大收获,族人们在沿途只找到些可以治疗忧郁症的草药。 这天,黄帝姬的队伍前面出现了一望无际的枫树林,只见远近的高山原野上都长满了枫树。这时已是深秋,枫叶已被秋霜染成了红色。远远望去枫林仿佛成了一片火海,景象蔚为壮观。这时黄帝姬的队伍已经走过了很多山川,见过了许多美丽的景色,可看到这枫林还是不由得赞叹不止。黄帝姬当即就决定不走了,要在这枫林中多住几天。 第二天,黄帝姬依旧打发族人们去寻找奇花异草,自己则坐在一棵大枫树下观赏风景。狸猫朏朏则卧在他脚下打盹。 突然一只个头很大的蚂蚱从黄帝姬面前跳了过去,朏朏被惊醒了,朝着蚂蚱就猛扑过去。蚂蚱向前一跳,朏朏没扑着,便又继续追扑过去。眨眼间朏朏已经追出了好远。黄帝姬见朏朏跑的远了,怕它跑丢了。忙站起来喊道:“朏朏,快回来!”朏朏没有听黄帝姬的召唤,继续向前跑去。黄帝姬见状,赶忙起身追了过去。不料,朏朏在枫树间三转两转就没了踪影,黄帝姬只好边喊边找。 黄帝姬在枫树中间来回寻找着,忽然听到一棵大枫树后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他急忙转到树后,叫了一声:“朏朏!”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啊!”黄帝姬反倒被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原来树后站着一个美貌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肤色细腻,腰肢纤细,因惊慌而张开的小嘴里露出两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一副柔弱无骨,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和一般人类女子不同的是,这女子身上没有穿着衣服,只是在胸前和腰间环绕着两条白色的云气,裸露的身体皮肤上布满像豹纹一样的花纹。明眼人从女子的形像上一眼就能看出,自己遇上的不是人类而是山鬼,要小心提防才是。可是黄帝姬的心智却像被某种莫明其妙的力量蒙蔽了,忘了辨别眼前的女子是人还是山鬼,反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娘子,你是哪个部落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那山鬼不回答黄帝姬的问话,但也不跑开,只是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低头不语。黄帝姬见那山鬼不啃声,偷偷往那山鬼脸上望去,这一看黄帝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山鬼两眼无光,神情茫然,根本看不出对黄帝姬是有心挑逗,还是有心拒绝。黄帝看着心里一阵阵发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遇上山鬼了,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混蛋!这深山野林哪来的人?你招惹她干什么!” 想起自己的大儿子玄嚣被山鬼拐走多年的事情,黄帝姬心里不由砰砰直跳。他真想拔腿就跑,可是他又怕这山鬼从背后突然攻击他,只好硬着头皮又往前凑了凑问道:“小娘子,你是哪个部落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那山鬼还是不回答黄帝姬的问话。黄帝姬见状,忙道:“小娘子既不便告知,在下就告辞了。”说着,他面朝山鬼一步一步向后退去。那山鬼见黄帝姬要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黄帝姬的目光和那山鬼黑洞洞的目光相遇,却看不出山鬼目光中有何含意,吓的他又不敢走了,惊慌地问道:“小娘子,有什么指教?”那山鬼仍是不啃声,反而将身子扭了过去,这下将裸露的光滑后背呈现在了黄帝姬面前。黄帝姬看着山鬼光滑的后背,更是吓得胆战心惊,心想:“她赤身裸体站在那里,若是说我调戏她,在这深山野林里还真是说不清了。如果就此被她缠住,那可就坏了!”可那山鬼不进不退的样子,又让黄帝姬无所适从。这样僵持了片刻,黄帝姬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山鬼身上,嘴里讨好道:“来,披上吧,小心着凉!” 这时,人类已经不仅能织麻布,还能用蚕丝织丝绸了。黄帝姬的衣服就是用上好的丝绸,由最好的工匠制作的。不但摸着手感光滑,穿着也很舒服。黄帝姬的这一举动让那山鬼感觉很受用,她摸着那光滑柔软的丝绸,冷漠的态度一下缓和了许多。黄帝姬见那山鬼态度有了缓和,忙轻声问道:“小娘子,时候不早了,快回家吧?”那山鬼仍不回答黄帝姬的问话,只是低头不住抚摸那光滑的丝绸。黄帝姬见那山鬼正全神贯注地欣赏丝绸,便想悄悄地退走。可他刚走两步,那山鬼忽然抬起头,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黄帝姬吓的又不敢走了,心里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下让山鬼缠住了!” 章节目录 三皇五帝(三) 小说$《龙族神话》的最新章节《三皇五帝(三)》内容正在获取中,稍候重试。。。 章节目录 第一零七章 危局 黄帝姬一但振作起来,雄心不减当年,仍把黄河各部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是轩辕氏却不是当年的轩辕氏了,由于黄帝姬这些年对轩辕氏疏于经营,轩辕氏的实力已大不如从前,对黄河部族中的大庭氏、尊卢氏等这些大部落已失去了威慑力。所以当黄帝姬出来表示要整顿黄河部族时,各大部落都反应冷淡。犹其是大庭氏的常伯,暗自已有了取代黄帝之心,更是公然与黄帝对抗。黄帝让他约束依附于大庭氏的小部落,他便推说大庭氏已衰落,管不了那些小部落了。黄帝姬一听就知道常光是在讥讽自己不理部族事务,致使轩辕氏衰败。放在过去,姬非好好教训教训常光不可。可如今姬还真奈何不了常光,只好假装听不出常伯话里带刺。 但是黄帝姬没想到有一个不听话的,跟着就出了第二个。尊卢氏的力牧见黄帝姬约束不住常伯,态度也变得傲慢起来,对黄帝的命令不理不睬。栗陆氏的大鸿见大庭氏,尊卢氏都不听黄帝号令,态度变得十分暧昧,对黄帝客客气气,但又不说常光和力牧不好。只有赫胥氏的浮丘表示支持黄帝,可其他三大部都不表态,他也不敢有所举动。 于是黄帝姬与他的臣属部族之间,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僵持局面。而姬在这种僵持之下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意识到大庭氏的常伯,尊卢氏的力牧之所以没有公开攻击自己,是因为自己余威尚在,他们心中还没有胜算。一但常伯和力牧看出他力量微弱,而威信又尽失。一定会对他大举进攻,以达到他们取他而代之的野心。栗陆氏的大鸿为保全他自己,决不会为维护他去得罪常伯和力牧。赫胥氏的浮丘虽说想通过保全他而保全他们赫胥氏,但赫胥氏是四大部落中最弱的。赫胥氏和衰落了的轩辕氏联手,是绝对抵挡不住强大的大庭氏和尊卢氏的,看来他黄帝姬和轩辕氏都难逃灭顶之灾了。 这事就算是搁在不久前,姬也不会在意。那时他老婆儿子全没了,一个人了无生趣。人类之帝谁爱当谁当,谁爱争谁争。可如今姬有了一个曾孙,这个曾孙又令他这么喜爱,无论如何他也要把他的这份基业留给他的曾孙,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保住他的黄帝之位。 姬思虑再三,觉得自己目前首先要做的是寻找新的力量做同盟,以抵挡来至大庭氏常伯和尊卢氏力牧的威胁。因为等轩辕氏恢复元气时间太漫长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是到哪里去寻找新的同盟呢?涿鹿北面是黄河,剩下东西南三面环山,中间平原上住的都是黄河部族。天下其他各部族都还在群山之外,要联络很不容易。况且现在姬也不敢离开,一但让常伯和力牧发现他去联络天下部族来对付他们,常伯和力牧一定会抢先发难,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黄帝姬把自己的疑虑对浮丘讲了一遍。浮丘听了,稍微沉吟了一下,道:“黄帝,其实我们黄河部族并不都居住在涿鹿周边,在这周围的山里还居住着一些部落,也是我们黄河部族。”姬听了颇感意外,忙问道:“哦,是哪些部落?”浮丘道:“黄帝,您忘了,当年我们和九黎族打仗的时候,有些部落并不赞成,交纳供奉也不积极,黄帝您很不高兴。和九黎族的仗打完之后,您就把这些部落赶进了山里,把他们的土地分给了我们。” 浮丘这么一说,姬想起来了,当初他和蚩尤打仗的时候,是有一些黄河部落不赞成,既不肯出人又不肯出粮。姬打仗时没顾上收拾他们,打完仗后便找了个理由把这些部落赶进了山里,从此不闻不问。浮丘这时提起来,姬才问道:“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浮丘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部落做事与我们不是一路,我们一向没有来往。不过我部落里的族人见过那些部落的族人。据说那些部落的族人活得依旧康健。”姬听了沉吟道:“是吗?山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啊!”浮丘应道:“是啊!这些部落在山里那样的环境下仍能生存,说明他们力量顽强。黄帝何不召回他们,或许用得上。”姬听了就道:“好吧,那就让他们回来。”不料浮丘又道:“只是当初黄帝把他们赶走,如今黄帝就这么随随便便一句话恐怕唤不回他们。”姬问道:“依你之见应该怎样?”浮丘道:“黄帝不如亲自到那些部落中走走。到时见机行事,在适当时候再提出召他们回来或许更好。”姬想了想,也觉得只有这样最合适。 于是黄帝姬便带了几个族人进了山,很快便在山中找到一个部落。姬走到这个部落前时,只见几个老人正坐在部落前的空地上晒太阳。令姬感到惊讶的是这些老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小了,但却个个精神饱满,似乎吃了神药一样。他正在心中疑惑,几个老人已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老者向他们招呼道:“几位客人这是从哪里来啊?”随行的族人刚要报出黄帝的名号,却被姬抬手制止了。他心想:“自己是来寻找联盟的,还是先不忙报出名号,从这几个老人身上摸摸这个部落的底细再说。”于是姬答道:“我们是过路的,走累了想歇歇脚,没有打扰各位吧?”那老者道:“客人说哪里话,谁也不是带着屋子出门的,别说在这路边歇歇,就是去老汉家坐坐,老汉也会热情接待的。”姬听了陪笑道:“如此多谢了!” 姬就在几位老人对面坐下来,问道:“我看见你们部落中老人不少,你们这里老人都长寿吗?”还是那先开口的老者应道:“是,我们部族的老人是比别部活的长一些。”姬一听自己的发现是真的,忙问道:“哦,那是为什么?莫非有仙人帮助你们?”那老者忙道:“这可不是仙人帮忙,这是我们族长的功劳!”姬一听,忙问道:“你们族长如何让老人长寿的?”那老者道:“说起来也没什么,关键是有这份心呀!”姬听了笑道:“有心就行?莫非是你们族长想让你活这么长,你就能活这么长?”那老者道:“话不是这么说,只因我们族长有关爱老人之心,所以他才会为老人们想办法。”姬听了忙问道:“他给你们想什么办法了?”那老者道:“唉!人老了牙就不行了,食物硬了就咬不动了,勉强吞下去肚子也受不了。可我们吃的水果种子哪一杨不硬?尤其是储存下的食物就更不是我们这些老人能咬动的了。以前你咬不动了也就活到头了,谁还管你?可我们族长见老人咬不动食物了,他就想办法把种子用石头砸碎了再让老人们吃。你还别说,种子砸碎了老人们就吃得下去了,吃到肚子里也能消化了。这样一来老人们就又能多活几年了,所以我们部落的老人看起来就多一些。”姬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他这次出来巡视后发觉各大部落行事都很专横霸道,要想打击大部落的气势,还得推行当初姜提倡的相互关爱的理念。所以他很想树一个这样的榜样,来引导人们相互关爱。不过他这是从维护自己帝位稳定的前提下出发的,和姜从内心希望人们生活好不一样。只能说客观上也能起到让人们生活变好的效果,但是如果有一天为了他的利益需要破坏人们的好生活,他也不会犹豫的。 想到这里,姬便对老者道:“我是黄帝姬,快去叫你们的族长来见我!”在场的几个老者一听吓得脸色大变,和姬对答的老者结结巴巴地道:“黄,黄帝,小,小老儿随口胡说,请黄帝不要见怪!”姬没想到这里的族人怕他怕成这个样子,忙和颜悦色地道:“老人家,你不要害怕。你们族长做得好,我让你请他来是要当面嘉奖他!”那老者听了将信将疑,一边应道:“是是是。”一边匆匆忙忙往部落里走去。 不多时,就见那老者领着一个粗壮的汉子,从部落里走了出来。姬远远看见那粗壮汉子的身形,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待那汉子走近,双方都能看清对方面容时,两人都不觉愣了一下。原来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公议大会上力主严惩昌意的雍父。姬这时才明白这个部落的族人为什么会那么怕他,原来他们是担心他记恨雍父,报复他们部落。换在以前,姬一定会这样做的。但现在姬是来寻求支持的,他心中对雍父有再大的怨恨也只能强压下去了。趁着雍父还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姬抢先上前拉住雍父的手,热情地摇晃着道:“雍父先生,好久不见了!你一向可好?”雍父还没有弄明白姬突然来访的用意,见姬过分热情忙警觉地抽回手,躬身施礼道:“在下参见黄帝,不知黄帝降临有何指教?”这一下倒把姬给问住了,他尴尬地“呵呵”两声,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我身为人类之帝,到各部巡视是应尽的本分。”雍父答道:“如此说来,有劳黄帝了。”由于姬久不巡视人类各部,雍父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讥讽他。姬又尴尬地“呵呵”两声,忙岔开话题道:“雍父先生,我听这几位老人讲,你发明了一种把粮食杂碎了再食用的方法,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下?”不料,雍父爽快地答道:“这有何不可?黄帝要看,就请到部落里来吧。”说完,雍父就把姬让进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