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妖娆看着眼前清冷如月的枯华,他空灵清澈的银青色眸子,他那清冷像极了他第一次在画舫上看到的千羽妶,明明是魅惑人心的眸子,却像淬了冰凌,无端让人觉得心里发寒。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银针,银青色的发丝丝缕缕遮住他的半边脸,他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眸子里闪烁着兴趣和绝对自信的光芒,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如抚琴一般流畅优雅,一举一动都透着清冷。
待施完第一百针时,他抬头看了一眼云妖娆。
“枯华公子,我哥哥怎么样了?”云妖娆看着面色好了许多的云清歌,又看了看他身上密密麻麻泛着银光的银针,心底生寒,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无碍,接下来每日施以银针,再用龙涎花加冰丝雪华制的药,十日便可祛除毒素,”清冷的声音随着他的人消失在屋内,云妖娆松了一口气,哥哥有救了。
千羽雪也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云清歌有救了,她现在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心爱之人有救了,忧的是林梓萌丢了,而且他还有着身孕,万一肚里的孩子有了什么事,她不敢想象她那妹妹会怎样。
而且那人据说也已经启程来凤羽了,真是忧上加忧。
“薛贵君留步,且待属下进入禀报陛下。”
“有劳瑜总管了。”
千羽雪抬头,薛采儿怎么来了?
说实话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清歌这件事是薛采儿所为。但是她还没有找到证据,再加上他外祖母是两朝元老,现在虽然远离朝堂,但在朝中还是有不少她的学生,若是没有让她心服口服的证据,只怕薛采儿,是动不得的。
“陛下,薛贵君殿外候着了,”陈瑜进来象征性地通报了一声,千羽雪点了点头,她便出去领薛采儿进来,她从小跟随陛下,又岂会不知陛下此时的想法,但是不能打草惊蛇,才能在日后一举拿下。
“陛下,您近日甚是劳累,臣侍便自作主张做了些雪莲乌鸡汤,陛下不会怪臣侍吧?”薛采儿翩翩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藕荷色宫装,腰间垂落的丝绦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随着走动翩翩起舞,乌溜溜的长发用簪子松松地挽起,衬着他素雅的衣裙,显得温婉,俏丽的脸上画了淡妆,虽将至双十年华,却保养的甚好,再加上此时刻意的装扮,比起二八年华的男子丝毫不让。
“以后这些让御膳房来便是,你身子娇贵,十指不沾阳春水,怎能亲自动手。”比演戏,皇家人可谓是天生的戏子。刚刚还是怀疑的表情在薛采儿踏进殿中时便换了温柔关心的神色,竟连丝毫做戏的感觉都没有。
“还是臣侍亲自动手放心些,更何况臣侍本来就是该伺候陛下的,”薛采儿心中一喜,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以后不用再做了,朕可舍不得这双漂亮的手有丝毫瑕疵,”千羽雪拉过他的手,似是看一件艺术品,脸上的温柔似是要滴水,若不是陈瑜跟随她多年,怕也是要被这温柔给迷惑了。
“陛下~”薛采儿红了脸,却不收回自己的手,他虽对那些觊觎千羽雪的男子心狠手辣,但是对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却是十足的小男子模样。
“啊,”薛采儿轻呼一声,只觉眼前一旋,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龙延香萦绕在鼻尖,一抬头,入眼是千羽雪俊朗的容颜,以及那温柔的目光,顿时让他红了脸。
“采儿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千羽雪低头在他耳边轻语,呼出的热气扑打在他的耳朵上,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陛下…还……还有人呢,”薛采儿嘴上这么说,手却紧紧地攥着千羽雪胸前的衣襟。
“采儿可是害羞了?你是朕的贵君,就算朕……也没人敢置喙,”千羽雪说的暧昧,手却不动声色地将薛采儿抓住她衣襟的手拿开。
“陛下……”薛采儿红了脸,他就知道,只要没了那个男子,总有一天陛下会看到他的好,这么快,他的付出就有了回报。
千羽雪低头,薛采儿看着越来越近的俊颜,羞涩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