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闭上眼的他并没有发现,千羽雪脸上的温柔寸寸冰封。
预料的吻并没有到来,千羽雪身子一晃,嘴唇从他的嘴角擦过。
“陛下?”薛采儿疑惑。
“朕身子不适,怕传染了你,咳咳,你先下去吧,”千羽雪咳了两声,俊朗的面上有些潮红,她疲惫地挥了挥手。
“陛下身体不舒服?来人!还不快请御医!”薛采儿担忧地抚着千羽雪的背,冲着外面喊到,他的贴身侍童急忙进来,焦急地看着他。
“还看着本宫干嘛!还不快去请御医!”薛采儿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他低下头,走了出去。
“无妨,你不必担忧,先下去吧,”千羽雪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咳了几声。
“陛下……”薛采儿拉着千羽雪的袖子不肯放,眼里满是担忧,不得不说,他对千羽雪是付出了真心的。
“陈瑜,还不快带贵君回去,夜里凉,他万一染了风寒,朕拿你是问。”千羽雪皱着眉看了立于一旁的陈瑜。
薛采儿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千羽雪为了自己训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陈瑜,忧的是她似乎凤体不适。
陈瑜看了一眼千羽雪,了然地点了点头。
“贵君,请回宫。”
“陛下,陛下,”薛采儿还想要留下,却被陈瑜带了出去。
待薛采儿的身影出去大殿,千羽雪再抬头时,脸上哪还有疲惫之色。
“贵君,回宫吧,”刚刚被遣出去的侍童站在薛采儿身旁说道,声音暗哑。
薛采儿担忧地看了一眼大殿,又回头冷漠地看了一眼侍童,挥袖离去。
那侍童低垂着头,转身时瞟了一眼大殿,眼角划过一丝暗光。
“瑜,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那侍童……却是有些怪异。”陈瑜想起那个低垂着头,身穿青灰色比甲的侍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派人看紧了,”千羽雪语罢,看了一眼案上那冒着热气的鸡汤,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光。
“嘶……这是……哪里?”林梓萌撑着肚子坐起身,看着这个房间,虽没有王府豪华,但是很别致。
“漱玉?”看着趴在床边的漱玉,他惊了一跳,再一看,还好,只是睡过去了。
“侧君?您醒了,肚子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漱玉揉了揉眼睛,看着坐在床上的林梓萌,待看到他没有什么痛苦之色时,才松了口气。
“这是哪里?”林梓萌撑着身子坐起。
“这是昨晚那伙黑衣人的地方,侧君你饿不饿?要用膳吗?”
“我们怎么会在这?那伙人……?”林梓萌疑惑。
“她们说不会伤害侧君和您肚里的孩子,幸亏昨晚她们及时给您喂了药,不然只怕……”漱玉说着,眼圈红了红,差一点,侧君肚里的小主子就不保了。
林梓萌还想说什么,突然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即使是在屋子里,她也穿着厚重的斗篷,帽檐压的低,让人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浑身散发的寒气,那并非是气质,而是一个人在寒冷的地方待久了而自然而然染上的气息。
“林侧君?呵,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娶夫了。”女人开口,声音暗哑,后半句压的太低,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是谁,”林梓萌目光一凛,双手护住肚子,如同一个保护幼崽的老虎。
“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动你,还会让人好生伺候着,”像是为了证明女人的话,一个男子姗姗而来。
他穿着白色衣裙,长长的头发用一条银带束着,有细碎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的眉眼,却依稀可见温婉如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大病初愈,那般病态却为他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韵姿,淡粉色的唇抿着,他缓缓而来,仿佛随时会倒下去,步子却偏偏落得沉稳。
他抬起头,那双杏眼里仿佛含了一汪春水,还有无尽的缠绵悱恻。
昏暗的房间内似乎因他的容貌霎那间变得明亮起来。
林梓萌和漱玉当场愣着,这……这不是林如诗吗?
“大……大公子?”漱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不是林府的大公子吗。
“不,他不是林如诗,”林梓萌回过神来,却也发现了问题,这男子右眼下有一滴泪痣,为他温婉如水的容貌平添了几分魅惑,而且他举手投足间是无尽优雅和大家风范,而林如诗没有泪痣,更别说什么大家风范了,优雅,就更比不上眼前的男子了。
“我叫花奴,是来服侍侧君子的,”他盈盈行礼,声音宛若三月春风,带着暖意拂过人的心头,柔柔的。
“他,是来伺候你的,在过几日,她就会来接你了,”那女人低低笑了两声,便转身离。在走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行完礼后便一直站在一旁的花奴,帽檐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离去,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林梓萌看着眼前与林如诗有七八分相似,亦或是林如诗像他的男子,心中有些复杂。
“君子可要用膳?”男子抬头,他看起来与千羽妶差不多年龄,温和得如同邻家哥哥一般,可林梓萌却从他眼中看到了疏离。
林梓萌看着他眼中的善意,点了点头,男子一笑,转身离去,顺便把门带上,林梓萌眨了眨眼,好生聪慧的男子。
“侧君,他怎么这么像大公子,”漱玉还沉浸在男子那温如水的容貌中,疑惑道。
“应该是林如诗长得像他,这男子绝不简单,通身贵气,怎会是林如诗可比的,”林梓萌嗤笑一声,林如诗,他和这男子比起来,算什么。
皇都盛传林如诗其容貌绝资,一颦一笑皆为优雅,为人温柔,浅笑间仿若春晓之花绽放,秋水之波荡漾,如今看来,应该用来形容这个男子才最为恰当。
林梓萌二人在屋里商量着,那花奴也在厨房里愣着,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