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漪年得知萧影被拉去派出所的事情,还是从郝甜嘴里得知的。
郝甜有个堂哥在广深市当jing察,正好在萧影被拘留的派出所上班,堂哥过手萧影的情况,一看这被控告非法活动的女人是个医学博士,还在郝甜工作的云城分医院工作。
当下堂哥和郝甜通过微信,实时八卦这件事情。
郝甜简直像个小喇叭,逮着机会就和宋漪年还有李添添分享这件事情。
恰逢午餐时间,三个人围坐在医院附近的螺蛳粉店,聊着天。
郝甜持筷翻搅着面前的全家福螺蛳粉,“宋姐,干脆你把赵处shui了,不管怎么说,萧博士shui不到他,你睡到了,就是你牛逼!”
宋漪年把辣椒酱放进螺蛳粉,“那不如你自己去亲自去实践?更解气。”
李添添不太习惯螺蛳粉的味道,皱着眉头,大有“舍身陪两位好姐妹”的意思,侧眸瞧见宋漪年脸色微微发白,“宋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啊?!”
这话惹来郝甜注视的目光。
郝甜富含深意地打量着宋漪年,“宋姐,你又和孟总又进行了友谊交流?一看就是纵谷欠过度。”
一口辣椒油呛在喉管,宋漪年咳嗽得脸都红了,“……没有。”
郝甜根本不死心,一直缠着宋漪年询问,大有“宋姐不承认不罢休”的气势。
宋漪年被磨得没办法,只好蜻蜓点水地说了下那天的情况。
非常懂,用一种专业的口吻徐徐道来,“宋姐,你完了,不用负责任的男女关系三个黄金准则,第一,别接他的电话,你知道他只会在寂寞或喝醉时才找你。”
“第二,别让他再进你家门,第三,别对他太好,否则你肯定又被骗到他床上,如果你躺在下面,那么这关系永远藕断丝连。”
“三条准则,宋姐你打破了俩,你完犊子了。”郝甜头头是道,又好奇地吸溜一口螺蛳粉,“其实孟总好像对你挺迷恋的嘛?你们也shui了蛮久了。”
宋漪年正色地纠正,“……当然不是!”
在一会所发生的事情,郝甜不知情,理所当然地看在孟修钦长相的份上,给他上了数层滤镜。
但宋漪年确实被郝甜说得忧伤了,那天在家里沙发上的不堪回首记忆上了心头。
她为什么看起来虚?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姓孟的,故意作弄她,为了从各方面证明他自己。
那天孟修钦手一颗颗解开衬衣纽扣,侧腰的肌肤露出来,上面结满了细密的痂,反而显得腰部肌肉更劲。
洗纹身比纹身疼多了,激光扫过的地方犹如刀片刮了一片。
宋漪年就知道,这位方大小姐不一样,至少他把这位相亲对象当回事。
可当回事情又如何?
孟修钦还不是转头就shui了她。
“我就不喜欢孟总。”
李添添捏着鼻子,吃了两口螺蛳粉又放弃,“孟总这种一看就很花,太不干净了,但赵处带两个娃,也不太方便,所以我还是觉得刘哥最好。”
听他提起“刘哥”,宋漪年才发现,自从宋漪年和刘桥坦诚地谈过以后,他们科室再也没有免费的下午茶了。
当时刘桥信心百倍地说“一切慢慢来”。
可成年人么,上班生活都忙,精力有限,刘桥着急结婚,又在宋漪年这里看不到希望,转换目标也实属正常。
宋漪年吃完螺蛳粉,擦了擦嘴,“别谈男人了,男人有什么好聊的,还是聊聊赚钱吧。”
郝甜两眼放光,“怎么赚钱?”
宋漪年把孟修钦之前推荐给她的几支美股股票,告知给郝甜,郝甜当即就拿出小本本,记了下来。
但说完,宋漪年又有点心情复杂。
怎么就绕不开孟修钦了。
到了晚上下班,宋漪年感觉难受,胃里如翻江倒海般翻腾,匆匆忙忙走到卫生间,撑着墙,低头就吐了出来。
一阵寒风从墙上的窗户吹进来,宋漪年冷到抖了抖。
她赶紧坐车去往人民医院。
急症室医生一看她的状况,便判定是食物中毒,要求吊水。
坐在半夜仍人影络绎不绝的输液大厅中,宋漪年心里,泛起一种酸涩。
医院里的气氛肃穆。
忽而过道里急救病床载着病人划过的齿轮声,忽而楼上病房里爆发的哭声,凸显出人类生死离别,就在分秒之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当年宋漪年选整形外科,就是因为经历过宋父的去世,她不太愿意直接面对太多的生生死死。
那种看着宋父昏迷不醒,生命力一点点消失,最后头盖白布从病房里被转送太平间的感觉……
太沉重太压抑了。
在云城生活小半年以来,宋漪年在生病时,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孤独。
她眯了会,再醒来眼前站着一个人。
差点以为自己病糊涂了,出现幻觉。
“生病了?”
孟修钦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宋漪年躲开了。
孟修钦没再开腔,低头静静地审视面前的女人。
他逆光而站,修长的阴影几乎将宋漪年笼住,眼眸深深直叫人看不清。
孟修钦手里握着份病例报告。
宋漪年低头一看,病人那栏赫然显示着“方羽希”。
她手背传来一阵刺痛。
最后一瓶药水已经吊完,血液倒回到针管里一部分,宋漪年按住手背,准备针头拔下来。
孟修钦想帮忙,被宋漪年挡了回去,“你别乱碰。”
到底她是医生。
孟修钦没再坚持。
护士赶来,递上胶带。
宋漪年专业地拔下针头,手指摁住胶带,朝医院外面走。
医院外面街道的拐角处,站着一个年轻女孩,似乎因为夜晚冷,而微微颤抖。
宋漪年经过她时,这女孩一下倒在地上。
夜深人静,四下没有其他人。
宋漪年看见女孩颤抖着翻白眼,就明白她的情况。
立刻采取急救措施,小心翼翼地解开女孩子的外套和内里毛衣的领口,轻轻地将她扶成侧躺姿势,以杜绝呕吐物呛着她的喉咙。
女孩和所有爱美的女性一样,下身穿着丝袜和格子短裙,她裙尾逐渐洇出一点湿意。
宋漪年没有犹豫,脱下自己的风衣,遮住了女孩的臀部。
她身上只剩一件紧身又轻薄的打底毛衣,在夜里的凉风拂动下,后脊冷出了层层小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