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恪昭想就地躺下的时候,远处依稀看见小镇的影子里,两人加快步子,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七绕八弯,在一处偏远的院落前停下了。
丫头笑着擦了一把汗,对李恪昭说:“到了,”然后扯了嗓子“爹娘,我们回来了。”
屋里的人听到丫头的声音,都放下手中的活出去迎接了,就只有二丫头不屑地撇了撇嘴,坐着像佛爷一样动都不动。
来就来嘛,有什么稀奇的,用得着全家出动这么隆重吗?自己偏不去。
老贾头走在最前面,笑的嘴巴缝都开到耳根子了,“我的女婿哟,快快,进来进来,一路上辛苦了。”
李恪昭有些受不了这么热情的接待,淡淡一笑,“岳父大人言重了,不辛苦,”李恪昭说了看到老贾头身后跟着个中老年妇女,估摸着就是丫头的娘了,“这位就是岳母大人吧。”
“走,进去再说。”老贾头心疼女婿,赶忙引进堂屋去。
丫头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八九岁的样子,一个六七岁的样子,跟在屁股后边,又蹦又跳,口里喊着,“姐夫,姐夫。”
丫头在两个丫头的脑袋上各拍了一下,“去,一边玩儿去。”
进了堂屋,李恪昭才拜见了岳父母,贾婶儿高兴的都笑出声来了,这女婿长得可人意儿了,要不是闺女是自家的,她真想惋惜一声‘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丫头,”贾婶儿一看丫头只知道傻乎乎站在李恪昭跟前笑,赶忙使了个眼色,“还不去倒杯水来,这孩子,平时多机灵,这会儿愣头愣脑的。”
“唉。”丫头应了一声,就到厨房去烧水去了。
“二丫头,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回来了,你也不迎我一下。”丫头以为二丫头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二丫头放下手中的菜,“接你可以,我可不想去接那丑八怪姐夫啊。”
丫头听了,只是扑哧笑了一声,也没说多余的话,烧了茶水端了出去,”喝口水吧。”
“好。”李恪昭碍于在丫头家里,不好太过冷淡,接茶的时候笑了笑。
这丫头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看吧,离了那个家,什么都好起来了,要是可以一直不回去就好了,那自己和李恪昭就是最恩爱的夫妻了。
“丫头啊,走,我们去厨房先整两个小菜,让他们下酒。”贾婶儿觉得爷们儿说话女的站在旁边也没意思,就想弄两个才给他们啖嘴。
老贾头一副气着了的模样,“我看你是高兴过头了,才都说咱女婿是读书人不喝酒,你看你。”
“我高兴说过嘴了,”贾婶儿做了一个打嘴的假动作,“那你们喝茶啊,我和丫头去弄菜,也是该吃饭的时候。”
“快去。”老贾头不耐烦的摆摆手催她们快出去,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碍着他们俩聊天。
厨房里,丫头和贾婶儿忙的前俯后仰,两人都拿出自己的绝活,每个菜都弄得有声有色。
“二丫头,把火拨一拨。”贾婶儿一边在锅里翻炒,一边嫌火候不够,使唤二丫头帮帮忙。
二丫头懒懒地动了动火钳,“随便整两个得了,别忙活了,弄得就像咱家得了多大恩惠一样,巴结人家。”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贾婶儿瞪了二丫头一眼,嘴巴没给缝上。
“大姐,大姐,你回来带的有吃的吗?姐夫给我们带的有吃的吗?”两个小丫头在外边玩了一会儿泥巴,又涌到厨房来了,这日盼夜盘的,可不就盼着那点儿吃的吗?
丫头让了让,把两个小丫头的泥爪子给淘干净了,“有吃的,等着,大姐给你俩拿。”
二丫头听说有吃的,不慌不忙的招呼道:“还有我。”
“哇,大枣。”两个小屁孩看见大枣高兴的不得了了,这些东西可不经常有的,红红的,又甜。
“二丫头,别只顾着吃,去,给你爹他们的茶杯里添儿水去。”贾婶儿恨得牙痒痒,怎么越大越不听话懂事了。
“哦。”二丫头不情愿的提着茶壶往堂屋去了。
还没进堂屋呢,‘砰’的一声,茶壶碎了,二丫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门槛外边,意味不明地看着堂屋的两个人。
“你个没用的东西,提个茶壶都提不稳,滚,”老贾头气不打一处来,这大好的日子,打碎了东西多不吉利啊,做事不长心眼。
二丫头瘪了瘪嘴,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贾婶儿也听见动静了,让丫头看着厨房,她跑来看看,“咋的了。”
“你问你的女子去。”老贾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岳父莫气,孩子年轻,难免的。”李恪昭不好干看着,开口帮着求情。
贾婶儿跑到房里才找到二丫头,“怎么了?啊?”
“茶壶摔碎了。”二丫头哭的一声比一声伤心。
贾婶儿心疼茶壶,又怕把人烫着,还得花钱买药呢,便扯了二丫头的胳膊左翻右翻,“哪烫着了?来,我瞧瞧。”
“没有。”二丫头使了大力气拨开贾婶儿的手,抽泣着。
贾婶儿莫名其妙,“那你哭啥?”
“你们偏心,”二丫头说着泪如泉涌,不说还好,一说捅了心窝子,“你们干啥都想着丫头,都没想着我,为啥每次出摊子都带丫头不带我,好事全让她摊上了,姐夫那么俊俏个人,就被丫头霸占了。”二丫头越哭越伤心,难怪他们都想巴结祖宗似的,忙天忙地。
多好的人啊,他一笑,连那些开得正艳的花儿都要失色了,只看了一眼,那俊俏的容颜就深深地刻在了二丫头的心里。
凭什么好的都是丫头的,哼,二丫头越想越不服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擦了眼泪一溜风似的冲到堂屋,对李恪昭说:“把我姐休了,娶我吧。”
李恪昭还在和岳父说话,没堤防一个人就这么冲进来了,还说了那样的话,一下子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