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轰隆隆的来了,又轰隆隆的走了,只是肩膀上多了个朱执。
朱执一米七的身躯,挂在柿子肩膀上,犹如父亲托起着孩童,或者比那场面更加夸张,因为柿子比较身宽体胖,加上浑身浮肿更显得膀大腰圆。
朱执昏沉间感到好似骑上了一头狂奔的野猪,他下意识想要抓住柿子肩头的衣物,好把身体固定住。
可一伸手却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柿子肩上的衣物早就刮烂了,朱执的手指凑上去犹如抓到卡车的轮胎一般,当真是痛彻心扉。
朱执无法,只好用力搂住柿子的脖子,才能保证不在这场路程中掉落。
一路奔行,柿子好似永动机般不知疲倦,就在朱执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柿子才突然停下脚步。
朱执耳边传来赵无锋那令人厌恶的声音:
“柿子,你怎么这么慢?带个人就跑不动了?你这憨货,害我等你这么久。”
柿子挨骂了也不生气,只是咧着大嘴傻笑,赵无锋骂了几句后自感无趣,转身对着身前的一片密林念念有词。
朱执感觉前方的空气在震荡,而震荡的频率越来越高,直至高到一个层次后才骤然停止,而这时,原本的密林消失不见踪迹,那里伊然变为了一处坟墓的模样。
坟墓高大,犹如山丘,丈高的墓碑立在前方,上边书写了三个大字,字迹工整,笔劲雄浑,可惜朱执只能认出是籇文书写,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意思。
坟墓前有一处门户,待赵无锋走到近前,那门户自动开启,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通道很是高大,柿子三米的身高在里边,竟是碰不到顶,朱执本想跳下来自己行走,但刚才他被柿子的暴力运输折腾惨了,现在能忍住不吐出来,就已经是自制力比较强大的体现了。
赵无锋在前带路,只是步伐匆匆,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当他行至一处岔口处,突然从拐角窜出一个黑影,直直的扑在他身上。
赵无锋被黑影扑到也没有惊慌,反而笑道:
“婴宁,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意碰触其他男子的身体。”,说完便把黑影推得开来。
这时朱执才看到,这黑影原来是一个姑娘,年纪十七八左右,明眉皓齿,天真烂漫,甚至还带有点婴儿肥。
这姑娘被推开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的问道:“无锋师兄,被我吓到了没?”
赵无锋脸上无奈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装作害怕的样子:
“刚才真是吓死师兄了,婴宁,师兄还有点事,回头再跟你说,我先走了啊。”
婴宁还是笑着:“师兄真是胆小,每次都会被我吓到,你出去那么久,怎么不给我带几枝花回来?”
赵无锋嘴里说着下次,下次的话语,一边招呼着柿子准备从旁边溜走。
朱执坐在柿子的肩头,感到很奇怪,自打那姑娘出现后,他身下的柿子就一直在颤抖,看见那姑娘露出兴奋的表情,但朱执感觉和看见他的时候不一样,反而像是狗狗看见主人回来时的表现。
婴宁看见赵无锋想溜,便张开双臂,做出阻拦的姿势:
“师兄,你不能走,师傅知道你回来了,让你过去见他。”
赵无锋听得怔了一怔,随即又是推脱道: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同时手在背后给柿子打手势,暗示他把朱执藏好。
柿子看见赵无锋的手势,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婴宁傻傻直乐。
婴宁接着又说:“师傅知道你带人回来了,让你带着那人一同过去,那人长什么样快让我看看。”
说着还伸着脖子努力的往赵无锋背后瞅,可惜她个子有些矮小,视线被赵无锋挡的严严实实,急切之下大喊:
“柿子,你过来。”
赵无锋这时候直拍自己脑门,怎么就忘了给那小子遮掩行踪呢,虽然可能骗不过去,但也比这样抓了现行的强啊。
柿子听着婴宁叫它,赶紧跑了过来,通道就那么宽,它来得急切,甚至还挤了一下赵无锋。
婴宁盯着朱执看了一下道:
“这人脏死了,一点也不好看,师兄你带他去见师傅吧,去的晚了,师傅要生气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跳起来想拍拍柿子的头,可惜身高差距太大,没够着。
柿子赶紧蹲下低头,好让婴宁够得到,婴宁拍了几下后,惊讶的说道:
“柿子,你又乱跑了,你看衣服又破了吧,赶紧拿下来让我给你缝缝。”
说着手就伸进了随身的荷包里,看上去是在寻么针线?
朱执眼看着这姑娘自顾自的拿出针线,不看场合的就要给柿子修补衣裳,他觉着这姑娘怕不是有点傻吧。
旁边的赵无锋也看不下去了,说道:
“婴宁,柿子只是一具濡尸,虽然稀罕,但值不当你这样对它。”
婴宁比划着手里的针线,似乎在想如何修补的好看,听到赵无锋的话语,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知道啊,柿子是我的好朋友,它可听话了,给它修补衣服不是应该的吗?你的衣服破了我也会给你缝啊。”
赵无锋气急:“这能一样吗?婴宁你~~”
说了这两句后,他看着开始动手缝补的婴宁,还有傻傻直乐的柿子,一时间训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沉默了一下,便伸手示意朱执下来。
朱执落地后脚步发软,一时间只能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赵无锋见到朱执这个样子,眉头一皱就想开口训斥,然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强制忍耐下来。
他伸手凌空虚画,转眼间书写了一道符箓,并打进了朱执体内,然后向婴宁说道:“婴宁,我先走了啊。”
婴宁也不看他,只是专心给柿子修补衣服,随口回道:“去吧,去吧。“
符箓进了朱执体内,一股股热流从他心中不断的涌出,随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热流所到之处一片暖意升腾,当下朱执觉得精神好多了。
赵无锋前头走着,朱执随后紧跟,原地只留下了一头濡尸和一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