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萧楠,本人还没长大呢,性格幼稚又别扭,简直跟个长不大的小孩儿似得。
不过,可千万别小看这嚣张跋扈的小子,他可是有一肚子的商战知识,包括各类经济理论书籍,以及各类经济论坛谈话内容,不管那一年那一季的,他都说的头头是道。
他也只是在自家人面前比较幼稚罢了,在外边,谁不说一句萧六爷后继有人
而萧家主攻军、政、医、商四方面,他对其他三方面都没兴趣,也只能从商;也好在,他继承父母在经商上的天赋,十六岁时小试身手,就挣了几十万,之后几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又有萧家人和萧熠在旁边护着,倒也不用担心他被人坑了。
至于衡之……这个更小,才刚过完十五岁生日没多久,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呢,人生目标什么的,等他大点再说吧。
不过,因为家里大哥跟随父亲从军,妙妙对学医不感兴趣、听中医故事倒是不错,所以,家里母亲有抓壮丁让他跟着学医的打算。
萧衡之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像是母亲说的那样,不管今后他到底准备做什么,现在多学些东西,多一个机能傍身没什么不好的,所以,他还是继续被抓壮丁吧。
叔侄几个说说闹闹,也就散了。
到了第二天,几人集体被五点半的闹钟叫起,都唉声叹气的穿好衣服去外边跑步。
顾眉景这两天睡得不大好,所以起的也早,小王子看见母亲揉着太阳穴,还张嘴打哈欠的,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今天起这么早不舒服么还是昨晚没睡好”
顾眉景点点头,“失眠了。我和你们去外边跑会儿步,这段时间事儿太多了,病人也多,闹的我头晕,感觉精神跟不上了。”
谨之心疼母亲,手挨了挨她额头,见没发热,稍微放心些,却还是说,“您要是嫌这里闹腾,等吃完早饭,我开车送你回家休息。等晚上了,我和衡之、妙妙回去陪你。你乖啊,一会儿早餐多吃点,千万别生病,不然我爸回来得心疼坏了。”
萧权前段时间出国公干——奉命去英国一位华侨那里,接一件‘汉代山河社稷’的国宝照壁,去了有一个月了,那边才交涉完,大概再有两天,就能护送“国宝”回来了,他离开后,顾眉景就回来老宅陪老太太他们,谨之几个放了暑假,也都回了老宅
顾眉景闻言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大儿子现在越大越有哥哥范儿,特别会照顾人,对待她时,却总像是在哄孩子,怎么顺着怎么来,让顾眉景感觉挺好笑的,怎么都觉得大儿子被萧权带坏了——那男人现在对她就跟对闺女差不多,什么都哄着顺着,倒是没把顾眉景的脾气养大,反倒让她越来越“小”了,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果然是被宠坏了。
衡之下楼来,也注意到母亲脸色不好,心里也急的不行。
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们兄妹几个都长大了,家里老人也相继老去,只有母亲还是他记忆中年轻无忧的样子。皮肤永远都是白净无暇,杏眸中的笑意总是暖到人心坎里。岁月好似特别偏爱她,将她最美好的样子记录雕刻下来,慢慢的,就成了永恒。
衡之也担忧的挨挨她的额头,确定没事儿,只是晚上没睡好,也把她一通唠叨,归结大意就是:我爸不在家你就觉得这日子没意思了是吧唉,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得让我爸带你出去,看你这蔫巴巴的模样,我们兄弟两个看了心疼……
顾眉景被两儿子逗笑了,等萧檀、萧楠也下来后,她就跟着四个小伙子跑步去了。祖父已经跑了十圈了,老人家觉少,他每天都起得早,锻炼两个小时身体再回家,那时候,妙妙那个娇气包还埋在被子里呼呼睡的香。
暑假在学生们眼中,总是过得特别快,在萧楠看来却慢的令人发指了。
家里有规矩,孩子能走会跑后,寒暑假都得送军营训练去,他从小练到大,虽说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日子,却还是托马的很不喜欢啊。不过,好在他比萧檀他们好些,那几个寒暑假都得来,他就只需要熬过每年暑假,就万事大吉了,兴许等毕业后有了工作事业,就彻底不用来了。
萧楠心中七想八想,衡之和谨之却不去关注那些,兄弟两人商量着,“妈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了”
谨之说,“好着呢。放心吧,只要咱爸一回来,妈是百病俱消。”
衡之呵呵哒,啥话都不说了。
掰着指头数了数日子,又拉来萧楠、萧檀两个小叔叔说,“暑假快结束了,你们给我打掩护,我先撤。”
萧楠一句“凭什么给你打掩护”就要脱口而出,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就扛扛他肩膀,“沈晋城那厮要回来了”
谨之翻白眼,“这事儿是衡之知道的晋城只有给我们联系的份儿,和他个小孩子说什么”
衡之也翻白眼,斜眼瞅着萧楠,“以后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看你的智商,啧,以后出去千万别说咱两认识,我都不好意思给人介绍有个二傻的小叔。”
萧楠气恼的拍他,“晚八百年了,你在这京城里问问,谁不知道你萧家的衡之是我萧楠的小侄子哈哈,想摆脱小爷,别做白日梦了。”
衡之嫌弃的把他手挥开,他又黏上来,于是,两人又闹一起了。
萧檀看得哭笑不得,叫住萧楠,“你自己都不掂量好长辈的身份,还指望这小子把你当长辈看,你说这可能不可能”
谨之也头痛的捂头,“行了行了,赶紧过来坐,商量好正事,你们两爱怎么打怎么打。”
于是,萧楠和衡之就鸣金收鼓了。
最后,几人商量的结果,还是衡之借病回家,然后拐带妙妙去海市舅老爷家住几天,就当是去陪老外婆了。
这个主意不错,其余几人都很赞同,衡之就得意的翘尾巴了,“那当然,也不看看谁出的主意。哼哼,其实还有更损的,我想着,等在海市住过后,再拐去z省舅舅家住几天。这住着住着,你们就开学忙了,出趟校门都跟进中南海似得难,这样晋城哥想见妙妙,那就更不可能了。”
确实……损到家了。不过,有人要拐带他们家姑娘,给他这么个教训还是轻的。
于是,衡之在两个叔叔和一个哥哥的帮衬下,就出军营了。回到家后,见到自家那公主殿下,哎呦,日子过的是真美啊。
坐在空调房里弹弹琴、看看书,无聊了插花、下棋,或是和她养了十年的,那条名叫哈利的苏格兰牧羊犬玩耍,身边茶几上放着母亲做好的零食蛋糕,她躺在沙发床上刷会儿围脖,看会儿电影,这股子悠哉劲儿,真是看得衡之心里酸溜溜的。
由衷的觉得,家里这养孩子策略得改改,说什么男孩儿粗养,女孩儿娇养,结果呢,他们家就这一个女娃娃,说什么娇养,全使劲儿在萧妙妙身上了。而他们在大太阳下训练,晒得退了几层皮,还每天吃猪食,睡在又是汗臭又是脚臭味儿的营房,那滋味,卧艹,他都想去泰国做个手术,回来给这娇气包当妹妹了好么
进屋后果不其然又被嫌弃了,妙妙翘着昨天做好的粉嫩指甲指着他,精致好看的眉眼都皱起来了,“能去洗个澡么满身汗臭,你想熏死我啊”
衡之闻闻身上的味儿,哪儿臭了他大早起冲了澡才出部队的,一身清爽,结果回来就被这娇气包嫌弃啧,就说她长了个狗鼻子吧,还不承认不然嗅觉能这么敏锐
衡之一边翻白眼,一边坐的距离妙妙更近了些,顺手拿了家里母亲专门给她做的椰香南瓜凉糕,和双色西米凉糕,嚼巴嚼巴吃的干干净净,才又端起她的杯子,将半杯子美容养颜的兰香子芒果饮一饮而光。
母亲做的东西,果然吃着最舒服……
侧首一看,萧妙妙瞪着两个杏仁大眼,又怒又恼的盯着他,眸中火光熊熊。衡之也不心虚,就搂着她脖子道:“别生气么,不就吃了你下午茶么大不了回头让妈给你补上。再说了,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说你天天喊着减肥,还每天不间断的吃甜品,能瘦下来了”
妙妙气咻咻掐他,“我胖么”
当然不胖,她身材好着呢,本人就精通养身之道,又被家里母亲好生娇养着,能胖才有鬼不过,谁让她早几年天天喊着要减肥,他都把她口头禅学会了。
姐弟两个又斗嘴了一会儿,妙妙觉得萧衡之这股欠揍的劲儿,实在恼人,就一个起身扑过去,咯吱的衡之哈哈大笑,姐弟两气喘吁吁的玩了一会儿,都歇气了,才算和好如初。
别看这两人斗鸡似得,碰到一处就闹得天翻地覆,但谁让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呢这两人的感情其实好的很呢,这不,这么长时间不见彼此,就总感觉身边缺点啥,如今见了面,便觉得这世界圆满了。
衡之就说,“走吧,收拾东西,咱们去舅舅家。”
妙妙一下蹦起来,“现在去还有班机么”
“肯定的,这才几点”衡之起身上楼,“你快点啊,我去收拾几件衣服,你别磨蹭了,不然一会儿妈回来,走不走的成还是个问题。”
妙妙在家关了一个多月,无聊的要死,因为天太热的缘故,她也不爱出门了,姐妹的约也不去赴了,所以,可谓是在家里宅了多半个暑假了。原本衡之就说过,要带她去海市,结果他们第二天就去部队了,她还以为他又故意逗她,恼了他很长时间呢,没想到是真的。
顾眉景下班回家,就想着今天的虾不错,可以给妙妙做个香辣虾,螃蟹也肥美,就清蒸吧,妙妙前两天还念叨呢。
结果,手机突然响了,一接通,好么,一双儿女跑海市替她尽孝了。顾眉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且孩子也大了,她也不愿管他们太严了,所以,若真是出去见亲友,勉强可以理解吧。
只是,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两人几句,才罢休,挂上电话后,也忍不住腹诽,得,那两个小的没口福,这虾和螃蟹,还是都做成香辣的,回头犒劳她老公。
载着妙妙飞往海市的飞机,起飞了刚十多分钟,就有一架从西雅图飞来的飞机,降落在京都国际机场。
乘客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走在人群最后,他身材清癯消瘦,面上的神色也冰冰冷冷的,像是不会笑一样,但因为人长得俊,在他取行李时,也有几个女孩儿跟在他身后,想趁机要个电话号码,那年轻人却始终目不斜视,就连女孩儿给他招手,都不带看一眼的。
清纯靓丽的女孩儿气的跳脚,“他眼瞎吧。”
同伴也觉得好笑,“好了,别生气了,人家可能赶时间,没注意到你。”
女孩儿脸上的神色这才好了许多,却还是因为那高瘦的男生下了她的脸面,导致一路上都别别扭扭不高兴,之后再回忆起这男人来,也没好气的碎碎念:眼睛长到头顶上了!!
若是萧楠在此,绝对要捧腹大笑一通,顺便捶地滚两圈。
哈哈哈,沈晋城他自然不是瞎子,眼睛也没问题,只是这人眼里看不见女人罢了!不,其实这也不对,准确点说,沈晋城眼里,看不见除了妙妙以外的其他女人,除了妙妙能得他全心呵护,其余异性,他们再如何照顾关爱他,也不会得来他几句话。这就是个锯嘴葫芦,一个月说的话,还抵不上他一个上午说的多,典型的闷葫芦。
属性闷葫芦的沈晋城,坐上了家里来接的车,上车后神色微松下来。拿起手机给“小公主”打电话,结果竟然关机了。
沈晋城浓眉蹙起,面上的神色都冷硬了,看得旁边的司机哭笑不得,自家这大少爷坐旁边,就跟个人肉冷气机一样,一个劲儿散发凉气,他都不热了。